楚醉瞥了那对父女一眼,没说什么,进厨房将何彦沉做好的盅端出来放在桌上,又回去拿碗筷,和另一道菜,转而盛了些饭端着走出去。

“那,吃吧。”楚醉一脸哀怨的瞪着那对坐在一起的父女,独身坐到他们对面,将筷子往他们面前一摔。

歆歆一脸兴奋的抢过勺子,何彦沉拿起筷子时,楚醉拿眼神瞟着他:“钥匙呢,把你那份钥匙给我。”

“现在还用得着钥匙么?”何彦沉笑了笑,盛了一小碗汤放在歆歆面前,抬手在她头上轻抚:“吃吧。”

“爹地最好咯!”

楚醉撇嘴:“爹地好,妈咪就不好?”

“妈咪都不起床给人家做饭……”歆歆用着一脸深究的表情挑挑小眉毛,那一副仿佛知道什么却不说破的神态简直跟她老爸如出一辙!

“我不起床做饭的原因是……”

“咳!”何彦沉忽然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帮她盛了一碗片鱼盅的汤:“先吃饭。”

楚醉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歆歆跟linda设计了,还是被何彦沉设计了,他明明就有钥匙,那就是说昨晚会发生的事,其实本在他预料之中的,他根本顺理成章的将她给拿下了。

见人家一对父女吃的津津有味一派和谐,难得的和谐,楚醉还是不想打破,喝了几口汤,扒了几口饭补充了点体力,就时不时拿眼神瞅瞅何彦沉平静的表情,还有歆歆举着小勺吃饭一边偷着乐的模样。

想了想,她忽然放下筷子,也清了清嗓子,问道:“楚乐歆,你早上……”

“何。”何彦沉忽然纠正。

楚醉一愣:“你说什么?”

“何乐歆。”

“楚乐歆她……”

“何乐歆。”他再次纠正。

“我女儿的户口本上本来就是姓楚的。”楚醉斜了他一眼。

“我是她爸爸,过几天等我能出门时,将户口本给我,我拿去改。”他依然一脸平静,仿佛说的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

楚醉却忽然不说话了,盯着他的两只手,没看见那只铂金婚戒,正要问,他反倒率先开口:“刚刚做饭不方便,所以我将戒指摘了。”

“哦,这样。”楚醉心知肚明的拿眼神瞟着他,低头忽然一笑,闷头喝汤。

好香,从来都没觉得这么香过,这么多年都没叫过这么香的片鱼盅了,熟悉的味道,真好。

喝了几口,她又悄悄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眼角渐渐爬上掩盖不住的喜色。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已经不见了。

*

吃过饭后楚醉主动要求刷碗,何彦沉忽然接到一个电话,就回房里打开电脑接收文件,楚醉刷完碗出来时站在客厅里,忽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小的屋子才像是他们的家。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亦舒说过,当我四十岁的时候,身体健康,略有积蓄,已婚,丈夫体贴,孩子听话,有一份真正喜欢的工作,这就是成功,不必成名,也不必发财。

人一生追求那么多做什么呢,是否比谁更好,更有钱,或者怎么样又有什么必要呢?

幸福是没法比较的,人和人总是不一样,楚醉是恋家的,或许从小就没感受过多少家的温馨,而人生中最长久的温暖却是何彦沉给了她,现在的这一切,一如曾经。

仿佛从来没有什么变化,又仿佛哪里已经改变。

可至少在这种时候,她心里是片刻的宁静,顺着主卧那边微敞的缝隙,她知道他在里边忙碌,也许是工作。

在这样的春节里,新年正月,在他们都开始走向26岁的年纪时,是不是都已经学会了珍惜?

也许是太久的颠沛流离,楚醉坐在沙发上看着歆歆吃果冻里,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生怕这种幸福一下子就在手中消失了。

“妈咪你肿么了?”歆歆咬了一口果冻,一脸优哉游哉的摇晃着一双小脚丫,发现楚醉一直在盯着她手里的果冻看,想了想,将果冻举给她:“妈咪你要吃不?”

“不吃。”楚醉一笑,忽然伸手将歆歆抱进怀里。

楚乐歆,还是何乐歆?

何彦沉让歆歆将姓氏改成他的,为什么明明这是应该的事情,她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好像女儿要被他抢走了一样,不由的,将歆歆抱的更紧。

“你早上吃的什么?是不是饿坏了?小东西。”楚醉轻抚着女儿软软的头发,低头将脸埋在她脖子上闻着她身上甜甜的别人身上没有的奶香味。

“唔……”歆歆咬着果冻,含糊的也听不清是在说什么,抬手指了指冰箱。

楚醉放下她,走过去打开冰箱,果然看见里边的牛奶酸奶还有巧克力饼干和几块水果蛋糕已经没了大半。

“妈咪你昨晚和爹地在干什么呀?”歆歆歪过头,一脸好奇的问。

楚醉僵了一下,尴尬的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把我们关在房间里,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

“可是,可是……”歆歆挠了挠头,皱起眉:“那妈咪你昨晚说的梦话好奇怪?是被大怪兽吃了吗?怎么一直在尖叫,把人家都吵醒了的说……”

“咳。”楚醉咳了一声,顿时走过去照着她小脑袋一拍:“我告诉你楚乐歆,我昨晚那是被你爹地给欺负了!以后不许再把我和你爹地关在房里,听见没有?这件事你千万不许在外边胡说,特别是你linda妈咪,知不知道?!”

“哦哦。”

“妈咪今天晚上还和你一起睡。”楚醉忽然说。

“啊?”歆歆小脸一下子拉长:“妈咪你还要和人家挤小床呀?爹地的床好大,你干吗不睡他那里?”

“我乐意!你难道放任你爹地欺负我?”

“那妈咪你还是让爹地欺负去吧,人家昨天晚上自己睡小床床好舒服的……”

“你!……你自己一个人睡难道不怕?”简直是没天理!她女儿居然不要她!

“呃,linda妈咪说要让你和爹地好好交流感情,等到妈咪跟爹地好到可以结婚了,你就再也不会挤在我的小床上了!”

归根结底,歆歆的目的就是要将她妈咪赶到她爹地的房间里去,原来这孩子只爱自己的床。

楚醉泪流满面。

当晚,楚醉果然还是被歆歆那个臭丫头赶去了何彦沉的房间。

于是她再次尝到激怒了一个男人,甚至将一个男人惊人的自制力怀疑成ED的后果,简直是惨无人道,天崩地烈,可歌可泣,昏天暗地……

三天后,楚醉觉得这伤已经过了十几天,该拆线了,便打电话将苏医生请了过来。累

苏伦看了看何彦沉背后的伤后,用着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想要帮忙的楚醉,又瞥了瞥何彦坐在床边的泰然自若的表情。

“怎么了?现在不适合拆线吗?”楚醉不明就理的问了一声。

“本来算一算时间,他这种伤经过这十一二天的调养,是应该拆线了。”苏伦用粘了酒精的棉球擦着何彦沉背后的几处伤,然后看了看他腰上最重的那一道伤:“可惜啊,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还得等几天,虽然这线没让他给崩断,但本来愈合的皮肉被他自己给折腾的裂开了不少。”

说罢,他亲手重新上药,一边涂抹一边转头看向楚醉脸上的窘迫:“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注意一点,他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做任何的剧烈运动。”

楚嘴无言的僵站在原地,连一丝笑都扯不出来,只能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好一脸接受训斥的表情:“我知道……”

“你知道?你要是知道,这伤口还能撕裂成这样?”苏伦轻笑。闷

楚最哑口无言的瞪向何彦沉,见他竟一脸事不关己的一边被涂着药,一边翻看着苏伦来时手里带来的杂志。

靠,这事不能全怪她一个人好不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看苏医生这表情,好像是她勾/引的某人强/逼着某人和她做剧烈运动似的?

“楚小姐,麻烦帮我将这瓶药倒入水中稀释几分钟,然后再拿进来。”苏伦忽然从医药箱里拿出拇指大的一个透明药瓶。

楚醉接过药瓶,一脸解脱了似的逃出了房间,顺便关上房门。

“最重的伤就在腰上,你倒是真会挑时间,就不能忍几天?”苏伦将药抹在伤处,一脸认真谨慎。

何彦沉没答话,目光淡看着手里的杂志。

“都伤成这样了,就没影响你发挥?”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何彦沉蹙了蹙眉,将手中的杂志又翻了一页。

“她拿药出去了,不会听见。”

“白以康是怎么回事?”何彦沉闭了闭眼,骤然将杂志合上,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是告诉过他别动那些人?”

“我转告过他,但你也知道老白的性子,姓陈的玩阴的,他气不过,所以那几个伤了你的人,当天晚上就被送去见了阎罗王。”

“而且老白着急知道你伤势,又碍于楚小姐在你身边照顾,陈嘉隆逃出生天的事让他最火大,明显是对方狡诈,他非说是自己一时疏忽,这几天正派人四处搜寻陈嘉隆,应该是想要火拼一场。”

“太冲动。”何彦沉抬手揉了揉眉心:“回头让他先安静下来,这么一本杂志上几乎一半的报道都是擎禹拿盛华开刀,做的太明显,这样业界除了对擎禹有惧怕之外,谁还敢跟擎禹合作?”

苏伦顿了顿,忽然道:“我倒不认为是这样,擎禹已将楚氏搞垮,动作再怎么谨慎,楚氏的债权也已经大部分归擎禹所有,业界基本都知道这事,现在打击盛华,倒是会给那些再想向楚氏伸出援手的人一个提醒,不然总会有些人报有侥幸心理,想出手并吞一部分,妄想在擎禹的嘴里抢肉吃。”

何彦沉忽然将眸光转向卧房的门口,顿了顿,才道:“楚氏的债权已经到手多少?”

“听老白说已经是85%,剩余的15%是许氏暗中救济,不过最近许氏银行那边正在以着吃紧的手段要将那15%的债务索回去,可见许家因为许少受伤的事而震怒不小。”

“现在的楚氏正在四处借钱要解这种燃眉之急,但处处碰壁,真没想到,才两年多你就真将那么一个C市的龙头跨国企业打击成了这样。”苏伦笑了笑:“楚小姐什么都不知道,这么悉心照顾你,难不成这也是你报复手段的其中之一?”

一接到何彦沉彻冷的视线,苏伦无奈低笑,将他身上的纱布重新包好,起身整理医药箱:“我将她支开,只是不想她听到些什么,或许,你也希望她永远不知道,是不是?”

“Vason,你现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无法形容,但我感觉……你似乎在怕。”

何彦沉不语,走到落地窗边,站在16楼朝下望。

“苏伦,如果人从这里跌下去会怎么样?”

苏伦勾了勾唇:“必死无疑。”

“一点缓和都没有?”

“这种高度,不是说跳就能跳下去,不要说缓和,如果真要一无反顾,恐怕也必然是粉身碎骨。”

窗外白雪皑皑,阳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将何彦沉颀长的身影在地面上拉长,一动不动的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

许久,他忽然眯眸看着窗外某一点:“伤我的,并不是陈嘉隆的人。”

“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在百代骄阳那晚他虽然带了不少人,在大厦四周潜伏的人有一半是他手下,另一半……来势汹汹,明显有人混了进去。”

“有人在……”打火机的声音在手中骤响,何彦沉抽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眸,眸光乍寒:“坐山观虎斗。”

“难道有人在故意挑拨?”

“不算挑拨,陈嘉隆确实来头不小,不过是背后有人帮了他一把,可能是查到了我的头上。”募地,何彦沉转头看向苏伦:“我记得白以康说过,Anna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送到他父亲手下,没人深度追究过一个小孩子的来历。你回去先不要告诉他,亲自着手查一查Anna。”

“你怀疑Anna泄露了Vason的身份?”

苏伦一滞:“应该不会吧……”话刚到嘴边,又忙道:“好,我回去就查。”

“Vason,这事你不打算告诉老白?”

“他太冲动,知道了什么事情马上就不问头绪的去问,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百,这种性子对付墨森还可以,但对付陈嘉隆,就太容易暴露弱点。”烟头被按熄在烟灰缸里,何彦沉单手插在裤袋,长身在落地窗边轻靠,低眸看向楼下来往的行人:“我三天前得到消息,陈嘉隆不是黑道中人。”

说着,他募地看向苏伦错愕的眼神:“他父亲是西部军区的总司令,做为军人的高干子弟弃政从商必然有一条艰辛的路要走,想要自由更也不可能。国家这几年在整顿黑市,对于擎禹的迅速崛起早有怀疑,却无从下手。陈嘉隆前边一年是从擎禹下手,他自己的盛华也在商界小有名气,与我还算有些交情,不过这一次他很可能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直接将目标定在我身上。”

“所以陈嘉隆想要搞垮擎禹从中找到弊端,将这背后的所有人还有我们这几年在黑市往来的途径也合作伙伴一网打尽?由此,去向他的父亲换得从商的自由?”苏伦哧笑,想了想才觉得不可思议:“他还真是一箭双雕,在商界下手若是能在黑市起到打击效果,不仅仅能得到擎禹这方便天文数字一般的资产,更能在他那个所谓司令的父亲那里得到更好的一切吧。”

“可他纵使能力再大,想搞垮擎禹,会不会有些狮子大开口了?他以为咱们是吃素的?军人?军人怎么了?不也一样杀人?放眼看那一个个被国家养着的高干,有几个是真心真意为老百姓办事儿的?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儿的新闻被曝光的还少么?就他们干净?黑道就真的不干净?”

“军人的家庭你无法想像。”何彦沉拧了拧眉:“除非破釜沉舟,找到能堵住他父亲嘴的东西,陈嘉隆要的不是钱财,而是一场丰功伟绩,能换得自由与谈判条件的丰功伟绩。”

“既然是这样,那天半路截住你打伤你的人是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彦沉忽然一笑:“你让白以康那个冲动鬼飞到非洲去亲自看一看,墨森是不是已经被跟丢了?”

“……”苏伦嘴角抽搐:“老白最近跟你送去的那个叫linda的女人打的火热,简直就是两个火炮撞到了一起,天雷勾动地火,一天天精彩的不得了!除了偶尔杀杀几个人再到擎禹上班装装人模人样的副总裁之外,其他时间他都跟那女人泡在一起,不是打就是吵,哪里还记得非洲的事了。”

“……”苏伦嘴角抽搐:“老白最近跟你送去的那个叫linda的女人打的火热,简直就是两个火炮撞到了一起,天雷勾动地火,一天天精彩的不得了!除了偶尔杀杀几个人再到擎禹上班装装人模人样的副总裁之外,其他时间他都跟那女人泡在一起,不是打就是吵,哪里还记得非洲的事了。”累

何彦沉目光一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眼里募地染上一层笑色:“难得有人和他一样脾气火暴。”

“那个叫Linda的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连我都说不得碰不得。”苏伦摇了摇头,忽然听见门外边有脚步声,顿了一顿,跟何彦沉对视了一眼:“楚氏怎么办?”

何彦沉不说话,仅是敛起眉锋,沉吟了片刻:“你找时间去一趟C市。”

“去C市做什么?”

“看看楚镇的病情。”

苏伦了然的点点头,正好门开了,他没再说话。

“药上好了?”楚醉将一小盆稀释好的药水端了进来,见他们两人站在窗边似乎在聊天,便小心用脚将门带上,歆歆正在睡午觉,她可不想那丫头跳过来一直跟苏伦搭讪。

歆歆每次看到苏伦,都“叔叔叔”的没完没了。

“已经没事了,这几天……”苏伦将手轻握成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尽量别再让他做剧烈运动,有什么事可以等他伤好了再说,否则这线再不拆下去,这伤口总也不能完好的愈合。”闷

“我们‘尽量’注意。”在楚醉开口应承之前,何彦沉忽然挑眉一笑,看着楚醉的脸,淡淡的说。

楚醉脸色一僵,这就是苏医生站在这里,否则她绝对上去用指甲挠得他面目全非,他居然还好意思笑!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歆歆醒了没有。”她忙放下手中的小盆,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再次被关上,苏伦怔了怔,随即轻笑:“那时在海边别墅时,一个多月的时间,也没见她像这样开心过,即使那时候她总是在笑,可是笑里总是添了一些让人看了不忍心的东西。”

说时,他转眸看向何彦沉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忽然要我去看楚镇的真实病情,是不是因为她?”

何彦沉没说话,再又点了一根烟,闷头抽了许久才淡淡道:“叫洛鹰伪造几个身份,买三张一个星期之后去日本的机票,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我回去就办。”苏伦没再问许多,他在这群兄弟中是最为细心最为安静的一个人,也许也职业有关,一个人的一言一行包括每一个神态他都能从中分析出一些特别的情绪。

也许Vason不想陈嘉隆再将手伸到楚醉这里,若只是商界竞争的关系他还不至于要将楚醉带走。

但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陈嘉隆的目的其实是Vason的话,那楚醉的存在确实是互相的威胁,陈嘉隆早晚都会将擎禹的事查出来告诉楚醉。

苏伦知道,Vason不想楚醉知道这些,或者,他每每提到楚醉时,眉宇间的隐隐担忧都在昭示着他心底的某一种担心。

相识三年来,苏伦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这种情绪。

*

七天后。

“日本?”楚醉看着手里的机票,脸色顿时染上一层惊愕,摇晃着手里的机票看着一脸泰然自若的何彦沉:“你才刚刚拆线两天,伤口在愈合,怎么能现在就去日本出差?而且这正月十五还没过呢,商氏怎么可以对你这总经理这么不仁慈?”

“一场临时通知的紧急金融会议,你若不想去,大可以留在这里享清福。”何彦沉之前打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时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楚醉脸上的不满:“我照样记你旷工。”

“我……”

“你以为私人秘书那么好当?”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楚醉一楞,忙向后退了两步,一脸谨慎的看着他脸上的不怀好意:“你干什么?苏医生说了你这一个月都不许再做剧烈运动,你别再……”

她退一步,他就朝她走一步,直到靠进墙角,楚醉顿时一脸正色的推在他胸口:“何总,我觉得去日本的计划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比如要带些什么东西,准备什么材料,毕竟这么临时会议我们……”

话语再次被他一片柔软的唇吞没,正吻的火热,他却忽然放开她,拥着她的背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别忘记将户口本带上。”

“带户口本做什么?”

他放开她,没回答,仅是抬手以手指卷住她的两缕头发,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打了一个结,又轻轻解开,低头在她额头轻吻:“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说真的,楚醉最讨厌他说这句话。

什么事都不让她知道,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她猜来猜去,虽然两人的关系在这几天里突飞猛进,但他这副样子还是没变,根本不像曾经那个何彦沉,至少他曾经从来不给她扔这么多迷团,也从来不会对她说: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

走了几步,回头发现她站在墙角瞪着他,何彦沉不禁停下脚步睨了她一眼:“你是真笨还是假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