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出去购物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在医院南恒生从知道她吃了堕胎药后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这让辛欣很难过。尽管她装作不在意,但他知道她在意,只是倔强不肯说而已。出院后辛欣有些自闭,不和别人说话,只有五婶给她做食物时才说一两句,对苏旷直接只是一个或两个字。

而苏旷尤其怕看她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空洞的似看不进去任何东西,没有恨,没有爱,没有任何感情!这样的辛欣让苏旷又陌生又心痛,让他忍不住想,或许他们应该出去旅游一圈,给辛欣散散心!

洗了澡在辛欣身边关灯躺下,苏旷毫无睡意。最近失眠成习惯了,常常会一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直到天亮。虽然遭遇了她的冷淡,他却无意去客房睡,在上次赌气分房时他早已经发誓,再遇到俩人闹别扭时他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离开容易回来难,怎么也要赖在她身边。

“我不是猫,别烧我…”不知道何时,辛欣又在梦呓,身子在发抖。

苏旷侧头看了看她,然后移了过去,将她抱进怀中。

“宝贝,没事,没事,有我在。”他怜悯地亲吻她紧皱的眉,轻轻拍着她。这已经是她出院以来每晚的惯例了,她在他怀中无知觉地睡觉做噩梦,而他在清晨若无其事地离去。

这是另一个版本的青蛙王子,他在心中自嘲地想。不同的是他不会变成青蛙,却会变成哑巴,对发生在夜间的事只字不提,心疼地忍受着辛欣对他的冷淡。

这也是他迟迟下不了决心放她走的原因之一,有她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尽管什么都不能做,但他觉得这种煎熬也是种幸福。

有时苏旷自付,发现不止是辛欣,自己从那个可怕的夜晚后改变了很多很多,越来越趋向成熟,而令他惊奇的是这一切都是自然地自愿地改变着。

有红颜遇到他时说他帅得更有男人味,他只是失笑却再无当初听到同类话的洋洋得意,帅有什么用,在他的辛欣眼中他还没有一只镶花咖啡杯可爱,而再多的赞美都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人亲口说出的有吸引力!

如果这一切改变能让辛欣看得见,能让以前快乐的时光回来,那么才是他最想要的奖励。

苏旷静静地抱着她温软微凉的身体,噩梦也是令她消瘦的原因,日本之行带给他的是快乐,带给她的却是无尽的噩梦,如果可以,苏旷愿意回到去日本以前,他不要快乐,只求她没有噩梦!

徐可!苏旷天马行空地乱想着,如果他能让辛欣没有噩梦,那么就让给他吧!只要她能快乐,笑容能重新回到她脸上,他真的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幸福了!或许他才是最不配拥有爱的人…

[卷]残酷的真相

辛欣坐在车中,前面不远处就是父亲的家,近在咫尺,她却迈不开脚步,迟迟不肯开车过去。父亲一定又对她充满失望了吧!吃堕胎药流掉孩子!

正如她不会对父亲说辛娜下药害她,同样她也不会说是苏旷给的巧克力。当在医院时,她就同样默认了别人安给她的罪行。

邻座位上放着几大盒人参补品,苏旷昨天给的,说有个朋友送他的,让她带去给父亲。她默默无言地收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也应该来看看父亲了吧!

坐了很久越坐越情怯,她鼓足勇气开车过去,去敲门,好半天刘妈才出来开门,看见她一脸的惊讶:“小姐,你来啦!”

“我爸在吗?”辛欣对她强颜一笑,在亲人般的刘妈面前没想掩饰她脸色的苍白。

“他们出去上街还没回来呢!你先进来坐吧,我在收拾房间呢!”刘妈热情地帮她接了东西让进了屋。

进到客厅,楼梯角堆了许多没清理的垃圾袋,辛欣看见习惯地蹲下收拾。“我帮你吧!”以前在家就经常帮刘妈做事,在自己的家里看见秋姨她们忙也会忍不住帮忙,苏旷说了她几次她也没改掉这习惯。

“别,别,小姐你坐着,我一会就好。”刘妈慌忙阻止。

“没事,一会就好了。”辛欣不在意地说着,拎起刘妈整理好的垃圾袋就往外走,不注意一个袋子勾在花架上,破了,东西掉了一地。她重拿了一个新垃圾袋来打扫,正收拾,一个黑袋子里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几盒打开过的巧克力盒子,是她以前喜欢的PT牌子。辛欣呆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呆怔了一下,疯了似的扑上去一一打开巧克力盒子,里面都是半颗或毁坏不成型的巧克力。

辛欣一下跌坐在地上。辛娜,原来是辛娜做的,这种下药的事原只有辛娜才做得出来。辛欣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天哪,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样的误会,她竟然以为是苏旷做的!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还没想出什么头绪,大门突然开了,南恒生呵呵的笑声伴着辛娜的娇笑传进来,辛欣一愣,挣扎着站了起来。

辛娜第一个走进客厅,看见辛欣还有地上的垃圾袋怔住了。辛欣望着她粉红色的笑脸,不加思索地一个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辛娜捂着脸,猝不及防一时呆住了,不只因为心虚也因为辛欣头一次这样对她。

“你…”辛欣用手指着她,气愤加伤心让她一时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

倒是后面进来的钟晓华跳了出来,也一巴掌掼在辛欣脸上,怒骂道:“南辛欣,你疯了,跑我家里打人?”

辛娜见有人撑腰,反应过来,跳起来要冲过来打辛欣。

辛欣一手捂着被后母打的生疼的脸,另一只手的手指一下戳到辛娜的额头上,声色俱厉地怒喝:“你敢!”她瞪大了血红的眼睛逼视着南辛娜,似乎只要南辛娜敢动手,她一定会扑过去生噬了她。

南辛娜懵了,一时被辛欣强硬的态度凶恶的表情唬住了,如此陌生的辛欣让她不知怎么生出了畏惧之心。

辛欣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厉声说:“够了,南辛娜,我受够你了!以往的一切我看在父亲面上不和你计较。但从现在开始,我警告你,你再敢对我做任何手脚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钟晓华见辛欣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忍不住跳起来又要动手,被南恒生一把拉住了,她动不了只好破口大骂:“你这野丫头唬谁啊?谁给你权利跑到我家里来撒野的。”

辛欣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走过去将沙发上带来的礼品拿过来,递给站在一边脸色难看之极的南恒生,说:“爸,这是苏旷给你带的人参。”

南恒生头扭到了一边,冷淡地说:“你留着自己用吧,我不需要。”

父亲生远疏离的口气让辛欣的手僵在半空,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爸,我是您女儿吗?对一个路人您都不会如此,我连路人都不如吗?您知道辛娜对我做了什么吗?…您知道我都受了些什么委屈吗?您不知道,或许在您心中,我从来就不是您女儿…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生我呢…”

辛欣的眼泪水流一样哗哗地流下来,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千万般委屈让她哽咽难言,她随手将礼品袋递给刘妈:“刘妈,您不嫌弃的话送给你吧,我走了。”她捂着口,匆匆跑了出去。

辛娜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跺脚叫嚷着:“南辛欣,别以为这样就算了,这一巴掌我一定会要回来的。”

辛欣没理她,跑到车里趴在方向盘上就大哭起来,为父亲的冷遇,妹妹的残忍和对苏旷的误会。

不是苏旷下的药,那苏旷一定以为是她自己吃了药,难怪他那么冷淡,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她怎么解释,告诉他她有一个残忍的妹妹还是给父亲面子忍下这件事。苏旷知道的话一定不会饶过辛娜的,她竟然下药流掉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苏旷,辛欣禁不住心酸,他的冷淡真的是因为孩子这件事吗?和凤瑶芬妮没有关系吗?这些日子她对他的态度足以把他推向美丽风情的她们身边。

不是没看过听过豪门的情感变故,那机率比平凡人多得多,不用过多久,苏旷该向她提出离婚了吧!她是走还是留?

[卷]无所谓的悲与喜

辛欣一路胡思乱想,开着车回到家,看见家中漆黑一片,苏旷没有回来,她也不想进去。

很大很大的家却很冷,开了满屋的灯也很冷,苏旷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本就很冷的家,加上像冰一样的她,难怪他回来的越来越晚。

她掉转车头,加了油门,有些疯狂的车在宽阔的路上飞驰起来。思想也在飞速地乱想,难怪苏旷喜欢开快车,原来速度和风会让人有飞一样的感觉。人类最大的遗憾就是不会像鸟一样自由飞翔,所以总追求像飞一样的感觉。苏旷也是这样吗?

城市的夜是极尽奢侈华丽的,成千上万的霓虹灯似一个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风情万种地妩媚着。

辛欣停了车,独自茫然地走在街头,害怕孤独的她迫不及待地想融如人群中。她不断与人擦肩而过着…

小孩,老人,男人,女人,不同的组合可以有不同的故事,一个插曲或一个意外,结局就相去万里。她平凡人一个,不求极尽奢侈的繁华,只求一份平凡的感情,为何却不受控制地被别人摆弄着命运。

辛欣低头沉思着,这尘世间她自问所求的并不过多,难道连这小小的要求也不能满足吗?

芥川龙之介说:“只要为了爱,即使不被爱,希望也能抚慰生存之苦,这无所谓悲,亦无所谓喜”。

然而,迷梦致死,情何以堪!辛欣凄然自嘲,在如此的误会下,她拿什么来挽回苏旷的心,如果他曾经对她用过心的话!真相是如此的让人心碎,一个解释就可以弥补这些时间以来莫名其妙的冷落吗?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向苏旷说明一切就能抚平这段时间对彼此的伤害。

这世间有不求回报的爱吗?如果苏旷对她曾经有爱,也被她这段时间的冰冷杀死了。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

呵呵!辛欣无意中进的老歌酒吧唱的竟然是当年中文系广为流传的《笑红尘》,KTV大屏幕上青霞一身红衣抱着古琴潇洒云中来雾中去。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辛欣和着歌声一杯杯地喝着酒。虽然酒量不好,此时却只想醉!不是说酒是好东西吗?可以忘掉烦恼,最好让她忘掉这世间上的一切,让她一醉不用醒来,不用面对丑恶,不用矛盾失去苏旷。

晕陶陶飘飘然的感觉真好,难怪苏旷喜欢喝。辛欣喝得头脑发热,原来酒壮英雄胆,她现在也想上去唱首歌。无所谓,这里没人认识她,也没人知道她是苏夫人,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还是太压抑了!辛欣昏沉的脑子里充满了对自己的同情,想起的是苏旷的个性,人生何必计较太多,该爱时就爱,纵然绯闻太多,也依然我行我素,谁又会拿他怎么样呢!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要彻底地改变自己,我行我素,只为自己…

“小姐,你想唱什么?”

“唱什么?悲伤的心唱不出欢乐的歌。我想想,我最拿手的…”

×××××

苏旷驾着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接起来笑道:“怎么,才分开半小时就想我啦!”电话是陈洋的。

“鬼才想你呢,我不搞Gay的。”陈洋在电话那边笑骂。

“有什么事吗?”苏旷淡淡一笑,才刚被陈洋打击了半天,虽然知道那家伙是一片好心,但也让他有些心情不好。

“刚才叫你来听歌,你不来。知道我在这看到谁了吗?”陈洋神秘地笑。

“谁?麦当娜?王菲?”苏旷不屑地撇嘴,听歌?没心情,怀疑他是不是老了,夜生活已经很少很少。

“南辛欣,你老婆。”陈洋直截了当地说了。

“辛欣!”苏旷惊的一脚刹车站住了。幸亏现在车不是很多,后面跟的车往一边避开了。那车差点撞到了他,开车的男人恼怒地露出头大骂了声“疯子,你他妈想死别处死去”就扬长而去。

“喝多了吧,在唱歌呢,你听…”陈洋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危险的事,笑说。

苏旷听到手机里一片音乐声,再细听,辛欣在唱歌。“就让风把我的泪吹干,反正你早已不在乎…”

“没骗你吧!”陈洋的语气有些担忧。

“帮我看着她,我过来。”苏旷一听辛欣喝酒就猛掉车头,往老歌酒吧开去。那女人酒量不好,别喝醉了乱发疯,这他已经领教过了!

“陈大哥,你是好人。苏旷的朋友都看不起我,只有你对我最好,我要谢谢你。”辛欣歪歪斜斜地端着酒杯向陈洋行礼,苏旷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图。

“我怎么谢你呢?给你唱支歌好不好?”辛欣傻呵呵地对陈洋笑,脸已经喝得通红。

“辛欣!”苏旷皱眉上前拦住她,她已经快要贴到陈洋身上了。

“苏旷!”辛欣发现他,歪着头看了他半天突然眼睛红了。

“你好可怜!”苏旷还没反应过来,她已扑过来双手吊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西服上大哭起来。

老歌酒吧是以听歌怀旧为主的酒吧,气氛比较静谧,辛欣的哭声一时让很多人侧目,苏旷被酒吧里的人看得不好意思,半抱半拖着辛欣离开酒吧。

站在街边,辛欣却拖着苏旷不肯走。“苏旷,我有话说。”

“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吗?”苏旷恼怒来往路人用暧昧的眼神看着辛欣。

“不,我要现在说,不说我这里难受。”辛欣的手任性地捂着胸口,微弯着腰,一脸痛苦地仰望着苏旷。

苏旷哭笑不得,这女人喝醉了怎么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好,你说吧!”苏旷豁出去了,大不了明天再上一次新闻,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喝醉了会不会说些心里话。

[卷]失而复得

辛欣不说话了,呆呆地盯着他看。她的手慢慢伸过来,轻轻地抚摸苏旷的脸。轻柔的触感象羽毛,让苏旷的心一瞬间也跟着变得柔软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辛欣一改往日的冰冷变得如此。

“对不起,旷,我误会你了!我怎么那么傻,我怎么会相信你会对我做那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叠声地说着对不起,眼泪也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苏旷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些什么,但她流泪的样子却让他鼻子有些发酸,跟着难受起来。

“别哭了,我们回家。”他搂着她的纤腰,温柔地帮她擦拭泪水,柔声劝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流掉我们的孩子,你相信我,我没有。是辛娜,是辛娜做的!你相信我吗?”辛欣任性地揪着他的西服,泪流满面,语不成声。“你相信我吗?你说你相信我!”她大声地叫着,毫不顾忌路人的目光。

“我相信你,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苏旷听得一头雾水,辛娜怎么了?她吃的堕胎药和辛娜有什么关系?

不是苏旷想象力有问题,实在是想不到人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姐妹,他没顾上深想,有些无奈地抱着越哭越厉害的辛欣,侧头闪开辛欣又抚摸上来的手。

老天,这是在大街上啊,虽然不是繁华路段,但总有往来的人群。他抱着一个哭泣发酒疯的女人已经够惹人注目了,更别提加上亲密的动作。路两边看热闹的人已经有人停下来看好戏了。

“你骗我,你根本不相信我,你也不可能相信我。”他的避开让辛欣脸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泪水又泫然欲滴。虽然没有凤瑶的风情万种,却自然得让苏旷相信这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表情。

“我没骗你,我真的相信你。”苏旷没法,只好站着,任她抚摸他的脸。

“你真的相信我?”辛欣含着泪笑了。“谢谢,谢谢你相信我。”她捧着苏旷的脸,主动地吻上来。

苏旷一时愣住了,唇上她的唇柔柔软软的贴着,她旁若无人地偎在他怀中,为了吻他努力地踮着脚。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让苏旷心一酸,从来没想到她会再主动吻他。在这些日子的心灰意冷后,她的吻竟显得极其珍贵。

管他的路边行人,管他的惊俗扰民,狂抱拥,不需休息的吻,不需呼吸空气,不需街边观众远离。他拥着他娇小的妻回以狂吻,尽管酒醒后她可能对此毫无记忆。这已经有前例,上次酒醉醒来,她竟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毫无记忆。

苏旷饥渴地亲吻着辛欣,眼角不自觉有些潮湿,这是失而复得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感谢上苍,让他又能得到她的拥抱和亲吻。他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唇,紧紧地搂住她。

“辛欣,我爱你!”他在床上温柔地吻着她,这女人一番疯狂后静静地睡在他的臂弯中。

“我爱你!”他怜惜地叹息。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今夜后,他要他们再无间隙地生活下去。

××××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辛欣,她吓得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一阵眩晕,怎么回事,她的头好痛。她揉了揉太阳穴,皱眉瞪着依然在响的座机。

“喂!”她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接起电话。

“辛欣吗?你有空吗?过来一下。”电话里苏妈妈冷淡的声音传来。

“妈!有什么事吗?”辛欣头很痛,全身乏力,根本不想出门。

“老爷子这两天胃不好,想吃你做的桂花莲子粥,嫌华姨做的没你做地好吃。怎么,你没有空吗?没空就算了。”苏妈妈的语气很冲。

辛欣吓了一跳,赶紧说:“我一会就过来。”

她怎么能不过去,为流产的事苏妈妈一直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再头痛也不会自讨没趣。

她起床时,猛然看见床单被揉得乱七八糟,她捧着头用力想,也搞不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旷对她做了什么吗?或者她对苏旷做了什么?她全然毫无印象。

去洗澡换衣服时,辛欣竟然看见镜子里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红印点点,吻痕?她惊呆了,昨天晚上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她怎么竟然完全想不起来。只有身上的不适证明了他们昨天晚上的疯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头痛地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

刚要出门,电话又响了,她赶紧跑过去接起。

“醒了吗?辛欣,有没有头痛?头痛的话泡个热水澡会好些。”苏旷磁性的声音不知怎么在经历了这些冷淡的日子后又令她心跳加快起来,想起那被揉得乱七八糟的床单,她突然就脸红起来,那要经历了多少疯狂才能造成那样的“惨状”啊!

“苏旷?”她疑问。这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和她冷战的苏旷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切回到从前了?

“是我!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工程验收。你不用等我。”

“嗯,知道了。”辛欣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回答。这是怎么回事,苏旷破天荒的报告行踪让她困惑不解。

“苏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嗫嚅着问,有些心虚,她到底讲了什么或做了什么让一切改变了!

“呵呵!”电话里苏旷轻轻地笑了,充满了暧昧情.色的味道。“晚上我回来告诉你!星星老婆!”苏旷亲昵地笑着挂了电话。

辛欣拿着话筒半天回不过神,在经历昨天对父亲痛彻心扉的失望后,苏旷的话和他的态度让她一瞬间感到了温暖。

开车到苏旷家,不巧碰到苏妈妈正在骂苏雨,辛欣尴尬地笑笑,溜到厨房忙起来。

华姨在一边看着,有些过意不去地说:“少奶奶,不好意思啊,还要你亲自来做。”

辛欣对她笑笑:“没关系。你还是叫我辛欣吧,少奶奶我听着很不习惯。”

[卷]生命的过客

华姨笑了:“辛欣,你这么能干,小旷就享福了。他那人啊,从小就很挑嘴,吃东西只吃喜欢的,不合胃口的他宁愿饿着也不会动一下。他最喜欢吃鱼,吃鱼又只吃鱼尾巴,红烧鱼呢就是他的最爱了…”

辛欣默默听着,原来苏旷还有这一面啊!这一面比起她知道的那些有趣的多。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忍不住又想这个问题了,不弄明白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她努力回忆,只记得看见他就委屈得抱着他哭得一塌糊涂的事。

她有没有酒醉乱说什么?虽然昨天后她再不想见到辛娜,也在心里和那个家划清了界限;但是对辛娜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她潜意识地还是不想让苏旷知道她有这么一个残酷的妹妹。

辛娜还小,她还没结婚,她怎么也不忍心去毁掉她下半生可能有的幸福。如果世人知道她有这样一个妹妹,辛娜她用什么面目活在这世上啊!

而苏旷,要他不报复怎么可能!

两个自己爱的人,如果在这其中受到什么伤害,她又怎么过意得去!

可是如果不说,那么关于误会苏旷的事她怎么也要给苏旷一个解释啊!她该如何解释对他的误会呢?辛欣想着头更疼了!

和华姨齐心协力做了午饭,莲子粥还没到火候,她就留在苏家吃午饭。饭桌上,苏老爷子关心地看着辛欣,关怀地说:“辛欣啊,脸色不太好,多注意休息啊!”

辛欣感激地对他笑笑:“谢谢爸,我会注意的。”

苏雨在旁边冷哼:“有空多关心下我哥吧!我朋友说这些日子以来经常见他在PUB里喝酒。自己的老公不关心,难道真要把他往外推吗?”

辛欣脸色白了一下,强笑道:“我尽力去做吧!”

苏妈妈听了苏雨的话立刻大惊小怪地叫道:“小旷经常去喝酒?那怎么行,会把胃喝坏的。不行,呆会我要打电话去骂他,这小子怎么结婚对他一点改变也没有。辛欣啊,不是我说你,女人结婚后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的丈夫,给他温暖的家,栓住他的心,你什么都不做,不是要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

辛欣头又痛了,坐立不安。她不住点头:“好的,妈,我会注意的。”

苏老爷子皱了皱眉,用筷子敲敲桌子:“别说那小子,吃饭,吃饭。”

吃完饭,辛欣帮华姨收桌子。抬着碗到厨房路过楼梯花架时,她不知被地上的水还是油什么的滑了一下,向前倒去。她一惊,想抓住什么来止住下跌的身子。危急中,她顺手抓住了旁边的花架,但花架也止不住她下跌的身子,反而连花架上的花瓶也一起摔了下来。

“哗啦啦!咚!”她连同花瓶一起摔在地上,她只感到手肘和屁股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还没反应过来。苏雨听见声音跳着过来,看见了失声大叫道:“天哪!妈,妈,你快来看,你陪嫁的花瓶打破了。”

辛欣闻言一阵茫然,陪嫁的花瓶?那是古董吧!她一时呆了,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真的吗?”苏妈妈小跑着过来,一看心痛地叫道:“我的花瓶啊,这是我外婆传给我的。天哪,辛欣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华姨出来看见辛欣还躺在地上,赶紧上来扶起辛欣,帮她拍去她身上沾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