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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芊回头看见云硕,依然挽着韩建元的胳膊不放开,扁着嘴巴哼道:“能怎么了?商量正事儿呗。”

“你们商量什么正事?”商量正事儿有那个样子的吗?云硕不满的目光扫了一下韩建元:男女大防不懂吗?虽然那是你亲妹妹,但她已经是大姑娘了!兄妹两个就这么在船头上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韩建元把妹妹从身上撕下去,站起来朝着云硕躬身,轻笑道:“陛下,芊芊正担心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云硕直接问韩芊,心里却一再的腹诽:就算有什么担心的也该跟朕说吧?朕才是陪着你一生一世的人,哥哥嫂子的,以后只是亲戚!(话说皇帝陛下,你真是够了!)

“还不是担心母亲责罚她?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两个多月不回家,父亲和母亲为了她的事情都急死了。尤其是父亲…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再加上日夜担心,据说这阵子更是不怎么好。”韩建元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

“什么?”韩芊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上前拉住韩建元的手臂急切的问:“父亲究竟怎么样啊?你怎么刚才不告诉我?”

韩建元把韩芊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推开,叹道:“告诉你有用吗?告诉你了,你会乖乖地回家去吗?”

“我…”韩芊顿时语塞,心虚的看了一眼云硕。

云硕看见她那委屈难过且着急到不知所措的小模样给弄得心疼不已,上前去揽过她的肩膀劝道:“别着急,朕这就吩咐他们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这样再有两三日我们就可回京了。等回去,朕跟你一起去给侯爷和姑母赔罪请求他们的原谅,好不好?”

韩芊没说好还是不好,只是转头看着韩建元。

韩建元觉得自己再不安慰这丫头一下恐怕陛下马上就要发飙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父亲和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只要让自己好好地,他们就不会生气。”

韩芊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回去了。”云硕带着韩芊回船舱,跟韩建元错身而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

韩建元平静的回视着云硕,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两日后,官船终于抵达帝都城东的通云码头,甩开云硕的手摔下下船急匆匆跑上了大长公主府派来的马车。

马车里,顾氏带着苹果儿坐在里面。韩芊见到大嫂立刻抓住她的手问:“大嫂,父亲和母亲还好吗?”

顾氏微笑着点点头,迟疑着说道:“他们…都还好。”

韩芊虽然率真,但却并不傻,从顾氏的神色中便觉得有些不好,于是焦急的问:“大嫂,你要告诉我真话。”

“我们快些回去吧。”顾氏说着,欠身吩咐车夫:“快走,赶紧的带郡主回家。”

车夫扬起鞭子赶着马车疾驰回城,韩芊在车里窝了一会儿,忽然钻出去喊了一声:“停车!”

车夫忙伸手拉住马缰绳,回头诧异的看着他们家郡主从马车上跳下去,挥手拦住一个护卫。

“下来!”韩芊指着护卫说道。

护卫不敢怠慢,忙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韩芊上前抢过马缰绳和马鞭,抬脚认镫上马,然后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马儿吃痛,唏律律嘶鸣一声,撩开蹄子一路狂奔。

随后几匹骏马跟着一路追了上去的是千夜和几个皇上的近卫,云硕不放心,在韩芊跑下船的那一刻便吩咐千夜立刻带人前去护送。

韩芊一路催马疾驰,一口气跑回大长公主府,在门口勒住马缰绳翻身跳下马,把马鞭随手丢给迎上来的家人便往里跑。

“郡主回来了!”院子里的小厮看见韩芊,一路跑着进去报信。

“郡主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有丫鬟婆子纷纷迎上来。

“母亲呢?!父亲呢?”韩芊一路往里跑着。

樱桃儿拉着韩芊从游廊处拐弯儿,一边焦急的说道:“大长公主在桂云堂。郡主,快…”

韩芊预感就不是很好,但进了桂云堂之后看见屋子里四个太医在列,并且还有宁侯夫人的时候,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父亲?”韩芊的第一反应是一直身体状况不好的父亲,然而她找了一圈儿却没看见大长公主,最后求助的目光落在卫恬恬的身上。

卫恬恬红着眼圈儿上前来,拉着韩芊的手进了内室。

内室,碧色的帐幔围着的檀木雕花大床上,大长公主躺在上面,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虽然是睡着,但睡得极其不安稳。

“娘…”韩芊甚至不敢大声叫她,只轻轻地握住她的手顺着床边跪了下去。

卫恬恬在一旁无奈的叹道:“大长公主前天晚上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后就…昏过去了,已经睡了两天了两夜了。妹妹快叫她,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

“呜呜——娘!”韩芊大声喊出来的同时也哭了起来,而且一哭就不可收拾,直接铺在大长公主的身上抱着她的脸“娘!我回来了!娘…我回来了,你快醒过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娘…”

韩芊哭的一塌糊涂。

卫恬恬也在旁边陪着掉眼泪。

随后赶来的韩建元虽然早就接到消息说大长公主身体微恙,但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进门后便跪在床边不起来,一声不吭。

云硕看见哭的晕天昏地的韩芊就心疼的不得了,一边自责,一边上前去半跪在地上把她搂进怀里劝,然而韩芊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抱着母亲不放手,一边哭一边喊“娘”,对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儿完全屏蔽。

“唉——”大长公主悠悠的叹了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娘!”韩芊立刻止了哭声,瞪大了眼睛看着,又手忙脚乱的找到大长公主的手抓住用力的摇晃着,“娘!我,我我是芊儿,我我我回来了!”

“干嘛这么吵!”大长公主无奈的看着韩芊,不悦的骂了一句,“死丫头。”

“娘…呜呜…”韩芊又扑进大长公主的怀里哭的不可开交。

云硕的一颗心已经被她哭的七零八落,再看看大长公主虚弱的神色,不得不把韩芊拉起来,低声劝道:“好了,别哭了。起来,你这样揉搓下去,姑母会受不了的。”

“嗯。”韩芊一边抽泣着一边直起身子。

大长公主看着哭成大花脸的女儿,忍不住皱眉:“去梳洗,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了?”

“好。”韩芊点头,却跪在床边不动。依然攥着母亲的手不放开,仿佛一放开手母亲就会消失一样,一双眼睛也直直的看着母亲,连眨眼都舍不得。

“芊芊,姑母醒了,请姚夫人给她诊个脉吧?”云硕劝道。

“是,是!”韩芊被提醒,连声答应着回头找人:“夫人?夫人呢?”

姚夫人走过来摸了摸韩芊的脑袋:“去洗漱,你娘亲不喜欢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

“噢!”韩芊点点头,跪在地上没起身直接朝着姚夫人拜了一拜,“夫人,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娘亲,求你了!”

“好了!去吧!”姚夫人伸手把韩芊拉起来,又看了一眼云硕。

“芊芊,快去洗漱,打扮好在过来,姑母喜欢你漂漂漂亮的你。”云硕把韩芊拉起来交给身后的卫恬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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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龙凤呈祥!求月票!

韩芊退出去,姚夫人上前来给大长公主诊脉后,又给她施针。带着韩建元出去配汤药方子。卧室里除了两个近身服侍的婆子之外,便只有大长公主跟云硕两个人。

云硕上前去坐在大长公主的床边,歉然的说道:“姑母,对不起。朕该早些让芊芊回来的。”

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只是微微苦笑,没说话。

“芊芊这次帮了朕很多,她不再是小孩子了,她长大了。姑母,朕现在离不开她。”云硕也不指望大长公主能说什么,只顾自己说下去。

“朕知道,她在你们的眼里一直都是孩子。以前她在朕的眼里也是孩子。但现在不是了,她现在在朕的眼里是个大人。是可以站在朕身边陪伴朕,与朕共同进退一起分担的那个人,朕会珍惜她。”

大长公主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看着云硕微微的笑了笑,声音很低很虚弱:“看来恬恬的做法是对的。”

“不能说谁对谁错。”云硕握住了大长公主的手,轻声叹道:“我们都是因为太爱芊芊了,都想要她一辈子都不受伤害。对不对?”

大长公主又笑了笑,轻轻地点头。

“你放心。”云硕平静的看着大长公主的眼睛,说话的声音也很平静。

大长公主也平静的看着云硕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原本安排在八月的及笄礼因为主角的缘故被推到了八月底。

而大长公主卧病在床的缘故,韩芊的及笄礼也办的并不隆重,由家里的几个嫂子张罗,宁侯夫人为贵宾给她加笄祝颂,几位王妃到场祝贺,如此而已。

虽然这一场及笄礼比起一般官宦家的姑娘们要热闹一些,但比起原本的计划却差了很远。当然,现在没有人去计较这些,如果可以不举行,韩芊宁愿一整天都陪在母亲身边,侍奉汤药。

及笄礼举行过后就代表着女孩子家已经长大,可以谈婚论嫁了。

韩芊知道,这提前的及笄礼就是为她进宫做准备的,所以这段日子她尽可能的陪在父亲和母亲身边寸步不离。对于自己即将进宫的事情完全没心思理会。

当然,进宫的事情也的确不需要她去做什么。

富贵之家,一向都是从女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开始给她准备嫁妆,每年都添置一点,东西一年一年的积累起来,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再整理一遍,临时添置一些时新花样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在民间,有这样一句谚语:准备不完的年节,陪嫁不尽的女儿。也就是说,过年的东西是永远准备不全的,而女儿的嫁妆也是永远准备不够的,只要她一天不出嫁,做父母的就一直在为嫁妆的事情操心。

韩芊的嫁妆自然也是这样,大长公主用心准备了十四年,她的嫁妆整整的装满了公主府的一栋库房。单只上等的雕花大床就有小叶檀木,楠木,花梨木等几种名贵木材一共六架。至于榻几桌椅帐幔以及各种陈设用具就不用说了,几乎每样东西都是六套以上。

顾氏,封氏和卫恬恬三个人每天对着嫁妆单子清点那些东西都要搞得头晕眼花。

幸好,韩芊是进宫,宫里一切都是现成的,很多用具都无需去摆放,只是从这个库房挪到另一个库房而已。

这日,大长公主的病情已经稳住,人虽然不能下床,但已经可以坐起身来跟人闲聊几句了。

韩芊服侍她用过汤药后,又陪着她说了会儿闲话,看她精神不济,便和卫恬恬一起服侍她躺下休息。

“睡了,我们出去说话儿。”卫恬恬指了指外边,悄声说道。

韩芊点头,和卫恬恬两个人把帐子放下来,轻着脚步去了外间。

苹果儿和兰香各自捧着带着小丫鬟捧着脸盆进来服侍二位主子洗了手方奉上果盘,点心,以及香茶。

韩芊拿了一个柑橘一下一下的剥开,把橘瓣儿分给卫恬恬一半儿。

卫恬恬掰了一瓣儿放到嘴里,轻笑道:“这个橘子不如去年的甜。”

韩芊摇头叹道:“今年雨水太多的缘故吧,不但橘子不甜,连葡萄,苹果都不甜。西瓜也都是水气。”

“哎呦呦,可真是不得了。如今咱们家最娇贵的人也知道这些啦?”卫恬恬笑着打趣道,“这里面是不是有我的一份功劳呢?”

韩芊苦笑,立刻想起另一件事,遂把手里的橘子放回去,正色问:“姐姐,那日你从陶镇回来后,母亲可有责罚你?”

“你当我傻啊?”卫恬恬笑着摇头。

“到底有没有嘛!你知道我都担心死了!”韩芊叹道。

“没有。”卫恬恬说着,凑到韩芊的耳边,小声说道,“当时我是半夜回来的,回家后我也没去大长公主跟前请罪,就直接自己去小佛堂跪着了。大长公主知道后不但没骂我,还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不怪你,我知道你肯定经不住那丫头的死磨硬泡的。”

韩芊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怎么咱们俩想到一块儿去了?回来之间大哥问我怎么办,我也说先自己去佛堂跪着,静候母亲发落。”

卫恬恬也‘噗嗤’一声跟着笑了。

姑嫂两个笑了一阵子,韩芊方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万万没想象到家里会是这个样子。当时在船上,大哥还问我后不后悔,我还硬着头皮说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去灾区…不过,如今再让我选的话,我只怕不会那么任性了。”

卫恬恬拍了拍韩芊的手,无奈的劝道:“别这样,谁都不是神仙,无法预测未来。幸好大长公主撑住了,否则,我可能就是这个家里的大罪人了。”

“不不,这事儿不怪你。”韩芊忙握住卫恬恬的手,叹道:“这是我的错,怪不得姐姐你。姐姐是这个世上最明白我心思的人,在我的心里,你不仅仅是我的嫂子,更是我的亲姐姐。”

卫恬恬被这话给说的心里酸酸的,忙笑道:“你看我们两个,不过是说两句家常的闲话,也弄得这么伤感!图个什么呢!”

韩芊也不好意思的笑着低头去吃橘子。

顾氏带着人进来,见着姑嫂二人坐在外边,因问:“大长公主睡了?”

卫恬恬和韩芊都站起身来,卫恬恬把座位让给顾氏,笑问:“刚睡着,嫂子有什么事儿?”

“我刚把妹妹的嫁妆单子理顺了,三奶奶再帮着瞧瞧,看看可还有不妥的地方。过两日便是吉日,我好叫人预备车,把一些东西提前送进宫里去安排。”顾氏说着,把手上的一个大红账册递给卫恬恬。

卫恬恬笑着接过来看了一会儿,又笑问:“也不知道宫里内库房的地方够不够大?”

顾氏一听这话便笑了,眨着一双杏子眼看韩芊:“这个要问妹妹了,我可是连皇宫的门都没踏进过,更不知道内库房的门朝哪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韩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忽然转了话锋,“对了,这么多东西,不要都送进宫里去吧。”

“为什么?这还有嫌嫁妆多的?”顾氏好奇的问。

“哈哈…我自然不嫌多。”韩芊笑着摇了摇头,朝着顾氏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怕送进了宫里,我以后想动什么都不方便了。还不如放在家里交给嫂子们给看着,将来我若是要用银子什么的,拿着也方便。”

“啧啧!”顾氏转头看向卫恬恬,笑道:“这人还没嫁过去呢,就给自己留后路了。若是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芊芊想的也的确是对的。”卫恬恬轻声叹了口气,也笑着对顾氏说道,“你说我们当时怎么就没多留个心眼儿?傻乎乎的把东西都带了过来,现在若想弄个私房钱都没那么容易了。”

顾氏笑着甩了甩帕子:“你可得了吧,三爷那么宠你,你想要什么没有?”

韩芊也笑道:“就是嘛,三嫂你想要什么,如果我三哥不给你,我给。”

“哎呦呦,就只疼你三嫂子?”顾氏故意酸溜溜的扁了扁嘴。

“自然还有大嫂子和二嫂子。”韩芊笑道,“我的都是你们的,喜欢什么尽管拿去。”

“嗨!”顾氏笑着摇头,又笑道:“我们不能给妹妹添妆已经很惭愧了,哪里还能腆着脸要妹妹的东西?”

“我们姑嫂之间,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我要求不高,只要将来我没吃没喝了,嫂子们肯给我一口饭吃就成了。”韩芊笑道。

“这话说的,不管外边是风和日丽还是风雨交加,这家永远是家,妹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是帮亲不帮理。”顾氏抬手指着自己的胸口笑道,“别人我不敢说,我自己的主意总是拿的定的。”

卫恬恬笑道:“大嫂子这话可给这丫头涨了气焰了!话是这么说,但你进宫之后也不能太任性了。不吃亏也就罢了,可别太欺负人。”

“三嫂这话里的意思,是我一直都在欺负人?”韩芊朝着卫恬恬噘嘴。

“你自己干的那些好事儿自己心里知道罢了。”卫恬恬却不怕她,不过也不会再顾氏跟前揭老底儿。

秋去冬来。经过两个月的紧张准备,大云清平皇帝的皇后娘娘终于在钦天监择定的吉日:十一月二十二这日,拜别了父母,登上凤辇,通过十里锦铺走进了那座巍峨的太极门,成为大云朝开国以来第一个从太极门进宫的皇后。

开国皇帝是五十岁登基,之后的几代皇帝都是在龙潜时就有了正妻以及妾室。

先帝爷倒是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龙椅,但他一辈子没有立皇后,只是在庄懿妃死后才追封了皇后。所以,韩芊这次的风光是绝无仅有的。不能说后无来者,但一定是大云朝建国以来的头一份儿。

并且,皇帝还在这一日专门下了一道圣旨,封韩皇后为孝纯皇后。

清平皇帝云硕,在这一天无疑是最开心的,也是最焦急的。

从头一天晚上他就着急,急着睡觉,急着试新礼服,天不亮就急着去奉先殿祭祖,又着急为什么他的皇后还没来…

一路着急到晚上,终于进了帝后的婚房——初云殿。

在这个吉祥的日子里,皇宫里里外外都飘着红色,太监宫女们也都穿着喜庆的宫装礼服,一个个面带笑容,见面褔身行礼都是吉祥话。

“贺喜陛下,陛下吉祥。”四个宫女在门口褔身向皇上行礼。

“退下吧。”云硕心情很好的摆摆手,自顾进了殿门。

大殿里,数百只红烛闪闪烁烁,把深广的殿宇照的如同白昼。

云硕踩着软软的红毯缓缓的走到红帐跟前,看着一身大红色皇后礼服的韩芊,一时间竟有些不敢伸手去揭开那块遮住了她容颜的红盖头。这一整天他都像是在梦里,生怕红盖头一揭开梦就醒了。

然而韩芊却等的不耐烦了,忍不住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襟,示意他赶紧的。

这就对了。云硕轻笑开来,能在这种时候不按规矩行事的人除了那个鬼丫头再不会有别人。于是他伸手把那块大红龙凤呈祥的盖头揭开,那张千百回在梦里出现的容颜便出现在眼前。

因为今天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所以韩芊脸上的画的也是最精致的妆容。

如今的韩芊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胖丫头,这两年事情多,先是西疆战事起,忠毅候受伤,接着又是灾区两个多月的历练,回来后又是大长公主生病,十几岁的少女经历了旁人没有的伤痛和纠结,脸上的婴儿肥早就褪去,长成了一张标准的瓜子脸。

经过最近两个月的悉心调养,她的肤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如玉般的白皙,即便是今天这样隆重的日子,负责给她上妆的卫恬恬也没给她用浅粉,只是用了营养露,然后用茉莉花籽磨出来的细粉淡淡的铺了一层,不为肤色,只为了好上妆。

峨眉扫黛,樱唇点朱,淡淡的胭脂红敷在双颊,让原本就美艳逼人的少女更加明媚动人。

“真美。”素来自以为饱学多才的云硕只觉得自己词语匮乏,在这一刻竟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眼前的人,只是抬手轻轻地拖住韩芊的下颌,小心翼翼的打量她,那目光都不敢再炽热一分,生怕把眼前的人儿给融化。

“好重啊!”韩芊抬手把头顶上的赤金九冠摘了下来,“我脖子都要被它给压断了!”

云硕忙接过凤冠放在旁边的高几上,伸手去轻轻地揉了揉韩芊的脖子,低声问:“累不累?”

“累!”韩芊重重的点了点头,“幸亏一辈子只嫁一次,不然…”

云硕抬手按住她的唇,低声叱道:“不许胡说。”

“噢,知道了。”韩芊点头,她从昨天起就被嬷嬷们叮嘱,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讲,成婚这日的规矩比过年反锁了几百倍,从出门开始,迈哪个脚,走几步,都有严格的规定,她就跟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到这会儿已经习惯于听教训了。

云硕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软的不行,手指扣住她的后脑勺,凑过去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叹道:“真乖。”

“什么时候可以睡觉?”韩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为了今天的婚礼,她昨天一夜都没睡,被教导这个叮嘱那个,明明进宫的吉时在午后,却偏偏天不亮就开始梳妆…唉!想到这个,新鲜出炉的皇后娘娘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要叹息,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云硕又摇头提醒。

“所以啊!我就是想知道现在可以睡觉了吗?人只有睡着了才会乖,才不会犯错嘛。”韩芊觉着嘴巴抱怨,又朝着门口叫了一声:“苹果儿?进来!”

门外的苹果儿应了一声,和香橙两个人一起进来,先朝着皇上福身行礼,又问韩芊:“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韩芊傻傻的眨了眨眼睛,忽然失笑:“我已经是皇后娘娘了呀!”

“当然。”云硕含笑点头,“从你跨进太极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大云朝真正的皇后了。”

“那好吧,你们!赶紧的服侍本宫更衣,本宫要睡觉了!”韩芊说着,张开手臂等着两个丫鬟上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