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再生个女儿吧?你怀上了,那不就…”云硕凑近了韩芊的耳边,压着笑意,低声问:“对吧?”

“对,对对…对你个脑袋!”韩芊抬手把人推开,一股脑从榻上滚下去,“要生找别人生去,我不生了!”

“胡说八道。”云硕绷着脸,拔高了声音:“回来!”

“干嘛?”韩芊警惕的转身。

“过来!”云硕勾了勾手指。

“我不过去。”韩芊扭了扭身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云硕忽然起身,上前两步把人抓了回来:“往哪儿跑啊你?往哪儿跑?!”

“我没往哪儿跑!你,你你放手!”韩芊挣扎着要从云硕的怀里出来,“热死了!我这儿都出了一身的臭汗了!我还不能洗澡!”

“不能洗还可以擦嘛。等晚上朕给你擦身,朕帮你。”云硕把韩芊拖起来转身放到身侧里面的榻上,“你既然不方便,就不要到处瞎跑了,好好地休息两天,等身上利索了咱们好去瀛洲。”

“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回京去看孩子…两个儿子那么小,你真舍得啊?”韩芊问。

“你就是太溺爱他们了。天心还好,将来找个肯迁就她的驸马也不难。可天煜和天烨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有一个总要继承朕的江山,太娇养了,将来难当大任。”

“不过几个月的孩子!有什么好娇养不娇养的?你不也是养到八岁才给送出去的?”

“嗯,他们哥儿俩等八岁的时候,一个送到西北军营,一个送到东海水师,历练个十年八年的再回来,保准是两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韩芊立刻不乐意了,坐起身来反驳道:“那我就先去西北军营住半年,再去东海水师住半年!你舍得儿子,我舍不得!八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我八岁的时候还骑在我哥的脖子上闹呢。”

“你八岁的时候?朕怎么没记得你在你哥的脖子上挂着?朕记得你总在朕的怀里挂着。”云硕好笑的问。

“胡说!”韩芊翻了个白眼,哼道,“我母亲那时候管我管的严着呢,生怕你把我拐跑了!”

“这话倒是真的。”云硕想起这事儿就十分的感慨,“不过最终朕还是把你给拐回来了。”

“那是我愿意跟你的,嘚瑟什么。”韩芊依然是一脸的不屑。

云硕笑得越发得意:“你自愿跟我跑,我更要嘚瑟了。”

“没完没了?”韩芊抬手推了身边的人一把,“我渴了,要喝水。”

“好,等着。”云硕起身去旁边的桌上,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来。

两天后,邵骏璁飞鸽传书过来,说已经把颜文臻给找到了,人没事儿,邵隽文也已经抓住,现在人关在刑部大牢等着皇上回京后亲自审讯。

云硕的一桩心事放下,又把王云岭等人叫到跟前吩咐了一些话,便带着韩芊,慕尧,小嫚,姚池和千寻以及一小队护卫轻装上路,沿着金河往东直奔瀛洲。

皇上一走,王云岭对手上的案子越发的上心,每天早出晚归查找人证物证,晚上回来还要连夜审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光景终于把这桩贪污渎职,勾结叛乱,谋逆篡权的案子给审出了眉目,理清了条陈。

看着书案上由厚厚的几摞卷宗变成厚厚的一摞卷宗之后,王云岭对封羡和曾成昆叹道:“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陛下现在已经准备回京了,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吧。”

“这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这罗同江往京中送去的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珠宝到现在还没有着落,你说皇上若是问起此事来,我们怎么说啊?”封羡为难的问。

“如实说呗。”曾成昆皱眉道,“罗同江说他把东西都给了皇后娘娘,那就让皇上问皇后娘娘就行了。那银子是在国库还是在内库,不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吗?咱们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吧。”

“这差别可大着呢!这是罗同江贪污的赃款!是从国库里拨出来的,应该归还到国库里去!怎么能进宫里的内库呢?这又不是皇后娘娘的私产!”身为都察院按察使的封羡对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视,对他来说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决不能弄差了。

“那国库里没钱了,皇后娘娘不一样把内库里的钱拿出来贴补吗?”刑部侍郎曾成昆则不想操这些心,对他来说,案子理清楚了,该判的判,该罚的罚,该收的收,一切按照刑律办就行了。

“那能一样吗?!”封羡生气的拍桌子,“国库里的银子就应该放在国库里!我不管,这件事情我必须单独写奏折给皇上。你们两个有意见也可以另行奏请。”

“封大人!你别生气,本官也知道这国库和内库是不一样的。这件事情本官也会在给皇上的奏折中写明白的。”王云岭劝道。

“那就好。”封羡瞥了王云岭一眼,淡淡的说道,“如果王大人身为内阁的阁老也认为国库和内库可以混为一谈的

混为一谈的话,那本官也会考虑写一封奏折弹劾你的。”

“呃…呵呵呵…封大人真会开玩笑。”王云岭笑着抱拳,论资历封羡是他的前辈,他就算是身在内阁,也得对这个都察院按察使礼让三分。

“老夫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开玩笑。”封羡冷冷的说道。

“是是,封大人是铁面无私。”曾成昆淡淡的瞥了封羡一眼,他就很看不惯封羡这种较死理的德行。

“那就这样——你我他三个人,各写各的奏折!”封羡气呼呼的说道。

“写就写,在下虽然官居四品,但奏折还会写!”曾成昆冷笑道。

王云岭忙抬手劝两个人:“好了,好了二位!既然这样,咱们也事不宜迟,赶紧的动笔写奏折。这折子要尽快送到皇上面前,咱们还等皇上的批复决定何时回京呢。”

“行,那就各忙各的吧。”封羡直接起身走了。

曾成昆看着王云岭,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你跟个老人家叫什么劲呢?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王云岭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卷宗戳整齐放到一旁,“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三个人各代表不同的衙门,这奏折本来也应该各写各的。至于这件事情最终怎么办,就请皇上圣裁吧。”

“王大人说的是。”曾成昆也是后进之辈,心里服的是王云岭这样的新贵,最看不惯的是封羡那样的世家老臣。

这三位钦差大人的奏折各执一词,但针对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罗同江和济州知府等人十之八九的财产全都不知所踪,根据本人的口供说是送给了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亲口说了会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他们才几乎倾尽所有,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了皇后娘娘。

远在瀛洲的云硕看了这三份奏折直接气得笑了:“这些混蛋!这么点儿事都整不明白呢!”

坐在旁边喝茶的慕尧忽然叫了一声:“不好!”

“怎么了?”云硕斜了慕尧一眼,现在事情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慕尧一脸肃然,皱眉道:“假皇后的脸已经变了。如果她死不承认,我们有该如何证明那个女人曾经假扮过皇后?”

云硕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如果顾凝霜一口咬死了自己没假扮过皇后,那这笔赃款还真是说不清了。罗同江等人像‘皇后’行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皇后的脸,他们怎么可能分得出真假。

他娘的!云硕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抬手揉了揉脸。这事儿还真是有点麻烦。

“不过,只要能找到那些赃款,一切都好办了。”慕尧说道。

云硕沉沉的叹了口气,摇头道:“问题是,他们抄捡了邵隽文的府邸别院以及所有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包括那个山洞,都没有找到那一批珠宝财物。”

“没找到?!”慕尧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那么大的好几个箱子呢!就这么平地消失了?”

云硕没说话,事实上他现在也懵了。

当时邵骏璁带队北上回京一路追踪,主要目的放在了颜文臻的身上,对那些珠宝财物大家都没上心,因为他们一致以为那些东西肯定是给邵隽文的,只要抄了邵隽文的巢穴,再多的财宝都得归国库。

可是事到如今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到头来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些东西被送去了哪里。而这一顶受贿的帽子却最终扣到了皇后的头上。

“真他娘的窝囊!”云舒最终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跟前的茶桌,一整套官窑青瓷茶具被掀翻在地,滚的滚,碎的碎,一地狼藉。

“哎呀,这沙地里的西瓜可真是甜…呃?”韩芊刚端着一盘西瓜从外边进来,看见这一地的零碎和云硕铁青的脸色,目光最后落在慕尧冷肃的脸上,喃喃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硕回神,抬头看着韩芊可她手里的一盘西瓜,努力挤出个笑脸来:“没事,刚是我不小心,把这儿给踹了。”

韩芊转头看慕尧:“慕哥哥,你说。”

“真没事儿。你刚说什么?西瓜挺甜?拿来给我尝尝。”慕尧说着,站起身来接过韩芊手里的盘子,并拿了一块西瓜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叹道:“嗯!是甜!这金河沙地里长的西瓜就是不一样。四爷也尝尝吧。”

韩芊走到云硕跟前,低头看见被丢到地上的奏折,她犹豫了一下,看云硕没有跟自己说的意思,便直接捡起了奏折翻开来看。

“你干什么?”云硕伸手把奏折夺了过来,不满的叱道,“越大越不懂事!这些是你随便能看的吗?”

韩芊再次愣住,然后也渐渐地明白云硕的情绪跟着奏折有关,也跟自己有关。

“好吧,你们都不说,那我就不问了。你们继续聊吧,我走了。”韩芊冷着脸,甩手离开。

云硕皱眉看着她的背影,问慕尧:“那个姓顾的女人现在在哪里?”

“还关在济州的大牢里。”

“你立刻回去,务必撬开她的嘴,弄清楚那些东西被送到哪里去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云硕沉声说道。

“她说过,要拉着芊芊下地狱,拉着韩家下地狱。”慕尧低声叹道,“该不会是这件事情吧?”

“韩家!”云硕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对!是韩家!忠毅侯府,还有镇国公府以及勇毅候

以及勇毅候府!千寻!千寻?!”

“四爷!”千寻应声而入,躬身道:“臣在,四爷有何吩咐。”

“你带两个人速速回京,去找韩建元!问问他最近可曾收到皇后送回去的东西。”云硕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厉声吩咐道:“如果有,立刻把东西送回宫里。”

“是。”千寻应了一声,又迟疑的看了一眼慕尧,最后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慕爷,您说娘娘能把什么东西送去忠毅侯府啊?”

慕尧摇头叹道:“不是娘娘,是那个姓顾的女人,把罗同江贿赂她的那些东西送到忠毅候府中,以栽赃皇后和国舅贪污。”

“什么?!”千寻立刻变了脸色,“这也太阴险了!”

“所以,你一定要速速回去,要赶在那些人前面把这事儿办利索了。”云硕沉声叹道。

“臣明白,臣这就去了!”千寻说着,便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慕尧看着云硕依然铁青的脸,劝道:“行了,你是皇上,生杀予夺的大权在你的手里攥着。就算他们真的栽赃成功了,你还真能把你的皇后废了?把你的大舅哥给杀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是,你说的没错。朕是皇帝,只要朕不松口,他们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姓顾的那个女人是人证。”但是,那些言官,那些御史,那些不在朝的文人学者,那些皇室宗族的王爷们会怎么说?怎么想?邵隽文如果真的想栽赃皇后和韩家,肯定不只是那上千万的财宝,和财宝一起送进去的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想到这些,云硕只觉得脑袋里面是一团团的乱麻。

云硕抬手拍了一下脑门,咬牙转身对慕尧叹道:“幸亏…当时没杀了她。如果当时杀了她…”

慕尧无奈的叹道:“是啊,我现在也是无比的庆幸这件事。留着她,至少还能说明曾经有个假皇后在济州骗人,若是杀了她,可就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邵隽文这一招可他娘的够阴毒的。”

“是啊!真是阴毒。”云硕转身坐回藤椅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回京吧,只怕这件事情千寻不一定能办好。”

“好,那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出发。”慕尧答应着站起身来,往外走了两步又会然回过头来:“济州的那三个人还是先稳一稳,等我们办完了这件事情再让他们回京也不迟。”

“说的是。”云硕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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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有错也是他们的!

对于这次急匆匆离开瀛洲回京城的决策,韩芊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她反而非常配合的看着小嫚收收拾行李,还自己动手把给孩子们的礼物一件一件都包好装到箱子里。

小嫚看着她仔仔细细的把一个土陶娃娃用粗布包起来,又看了看周围没有旁人,便小声笑问:“娘娘这个娃娃是给天心公主的吧?”

韩芊轻笑着用粗麻布擦了擦土陶娃娃扁扁的脸蛋儿:“你看这娃娃是不是跟天心有些像?”

“像,都胖胖的。”小嫚笑道。

“我想那丫头应该会喜欢的。”韩芊想到女儿,一时心里十分的柔软。

“娘娘是想大公主了吧?”

“能不想吗?这一趟出来都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样了!你还记不记得我刚生了天煜和天烨之后,那丫头赖在我床上睡了十来天吗?她就是怕我们有了天煜和天烨就不疼她了。你说,这次我把她丢在家里这么久,她会怎么想?”韩芊说着,很是犯愁的摇摇头,“估计这次回去,这丫头应该能赖在我身边半年都不肯离开了。”

“娘娘是真想大公主了。”小嫚叹道。

“是啊!所以,早点回去吧!”韩芊叹道。

小嫚忙把手里的一个包袱系起来,劝道:“娘娘放心,陛下说了,我们一个时辰后就走。”

“那快点。把这个箱子封起来装车上去吧。”韩芊把手里的陶娃娃装进木箱子里。

一个时辰后,云硕扶着韩芊坐进一辆马车赶往瀛洲码头。他们从瀛洲码头乘快船沿金河往西,转云天河往北,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去。

不愧是兵工部督造的快船,看着不起眼,但跑起来是真快,一千四百多里水路用四天五夜的时间就到了。他们到帝都城东通州码头的时候,刚好是黎明时分。

这一路上韩芊都很乖巧,跟一只懒洋洋的猫咪一样蜷缩在床榻上,除了沐浴吃饭之外便一直窝着,也不爱说话。云硕几次问她,她也只说是晕船,头晕,不想动。因为云硕自己也有点晕,所以也没多想。

下了船,又换马车。

此时守在皇陵的千夜已经率领护卫在码头迎候。香橙等人上前来服侍韩芊下船时都吓了一跳,香橙上前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娘娘怎么瘦了这么多?”

“天热,娘娘这些日子吃什么都不香,而且还晕船。”小嫚说着,又忙招呼后面几个人,“好了,别废话了,赶紧的扶着娘娘下船。”

韩芊的脸色的确不太好,但更加不太好的是她的心情。

这一路回来好几天的时间,云硕和慕尧的脸色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就算不看那几本奏折,她也明白这件麻烦事儿肯定跟自己有关。这几天她一直在细细的想这阵子发生的所有事,把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捋几个遍之后,她也明白肯定是顾凝霜在明珠楼收的那些珠宝出了事儿。

难道那些东西没送进邵隽文的府邸?又或者他们送去了别的什么地方,邵骏璁没找到?韩芊靠在马车里,闭着眼睛继续想。

“还难受?”云硕拿了个从冰水里浸过的帕子轻轻地放在韩芊的额头上。

韩芊的思路被打乱,烦躁的抬手把帕子拿掉,不悦的哼道:“哎呀,我又没发烧!”

云硕伸手抚上韩芊的额头,关切的问:“那这都不在船上了,你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还这么没精神啊?”

“我在想事情。”韩芊一本正经的说道。

“想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我在想,邵隽文和顾凝霜还有什么花样是我们没猜到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还有花样我们不知道?”

“难道不是吗?”韩芊忽然坐起来,看着云硕的眼睛,“你么已经知道顾凝霜把她收的那些珠宝送去哪里了?”

“猜的,也不一定准。”云硕皱眉道。

“哪里?”韩芊追问。

云硕看着韩芊明澈的也安静,半晌才低声说道:“十有八九是在忠毅侯府,或者镇国公府,也有可能是勇毅候府。”

“他们不会送到镇国公府,更不会送到勇毅候府。”韩芊摇头道。

“你这么肯定?”云硕诧异的问。

“当然,邵隽文心里恨的是我,他恨我把文臻留在宫里,恨我为文臻和邵骏璁做主成全了他们两个人。顾凝霜最恨的人也是我,她恨我断了她的贵妃梦。所以他们两个人费尽心机联起手来要对付的人是我。所以如果他们要栽赃,肯定会选忠毅侯府。只有这样,才能给我最痛的一击。我想,他们送进忠毅侯府的不仅仅是吉祥珠宝千万两白银而已,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比如谋逆的…或者,拥立太子的密信,等等。”

云硕顿时对身边的小女人刮目相看,他轻声叹道:“我一直知道你很聪明,但没想到你看事儿能够看得这么透彻。”

韩芊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我是出了名的吃货,哪里就聪明了?如果真的聪明,也不会到现在才想明白。”

“现在想明白也不晚,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想明白的,我们都没给你任何提示。”云硕揉着韩芊的后脑勺,宠溺的笑了笑,“来,既然想明白了,那说一说我们该怎么应对?”

“怎么应对?”韩芊侧身靠在云硕的肩膀上,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应对这事儿,皇帝哥哥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吧?”

已经有主意了吧?”

云硕揽着韩芊,低声笑道:“朕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种时候,无非是要证明我的清白,证明韩家的忠心罢了。要证明什么,就得找证据,可是这关键的证据…”韩芊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关键的证据已经毁了。”云硕自嘲的笑了笑。

“不过嘛,也不是全无希望。至少明湖楼和曾经在明湖楼里当差的那些人都还在。”韩芊说道。

“不错。”云硕用力的顺了顺韩芊的后背,高兴地笑了:“不愧是朕的皇后,一句话戳中了重点。”

“必须细想的是那些言官,御史等老臣们以及皇室宗族的王爷们会怎么想。”韩芊摇头叹道。

“他们能怎么想?肯定会抓着不放的!”云硕笑着搂了搂韩芊,安慰道:“放心,别人信不过,朕,你还信不过吗?不会有事的。”

韩芊笑了笑,没说话。之前她不能理解云硕的这一句‘不会有事’背后会面对这样的压力,只是单纯的相信着她,现在她从这几个字里听出的不仅仅是他的爱护,还有沉重的责任。

千夜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皇帝和皇后的仪仗,所以他们进京城的动静也不大。

回京后,云硕命千夜:“先不回宫,先去忠毅侯府。”

千夜便分散了一部分护卫,和千寻一起只带着少数人往忠毅侯府去。马车停在忠毅侯府门口,云硕和韩芊都没下去,下车去敲门的是慕尧。

这会儿工夫,韩建元兄弟几个带着夫人和孩子们都在城郊的庄子上避暑呢,侯府之中只有两个管家和一些粗使的下人看门守户。这侯府连大门都不开,慕尧叫人上前扣了半天门,旁边才开了个侧门,两个家丁从里面出来,朝着来人拱手道:“几位,对不住,我们家主人不在府中,您有什么事儿等入了秋再来。”

“等等。”慕尧上前去,抬手拦住即将关门的家丁,扬了扬下巴,“本公子,你认识吧?”

其中一个家丁忙躬身行礼,笑道:“哟,这不是慕公子吗?小的给您请安了!这大热的天您进京了?可我们家三爷没在家呀!”

慕尧微笑道:“我不找你们三爷,我是专程来摆放你们留守的管家的。”

家丁一听这话立刻笑了:“哦,您找我们大管家。他在,他在议事厅呢,慕爷您里面请吧。”

“好。”慕尧点了点头,进了侧门然后转身进了门房。

“唉?慕爷,您里面请啊,咱这门房可不是接待您这贵客的地方啊。”家丁忙道。

“爷渴了,去给爷倒杯水来。”慕尧坐在门房的长条凳上,笑眯眯的说道:“另外,去把你们管家叫到这里来见我。我有要紧的话,问完了还着急走呢。”

“已经去叫了。”家丁忙转身去倒了一杯温开水双手送到慕尧的面前,“慕爷,您可别嫌弃,咱们这儿没啥好茶,您凑合喝两口解解渴吧。”

慕尧喝了两口水的工夫,忠毅侯府的大管家高升已经一路小跑过来了。

“慕爷!小的给您请安了!您这…”高升一看慕尧手里的白开水,转头就骂门房的家丁,“糊涂东西!怎么能用白开水招待慕公子!小心三爷回来剥了你的皮!”

“是!可小的这里的确没什么好茶…”家丁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摸了摸后脑勺。

“行了行了,你也别怪他,我就想喝杯白开水呢。”慕尧说着,把手里的茶盏放到一旁,问高升:“前阵子娘娘送回来的东西呢?去给我取来。”

“这…”高升一时有些糊涂,不知道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