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王姐姐是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颜文臻点了点头,说道,“关于姐姐跟少瑜哥之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这帝都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说是我破坏了少瑜哥和姐姐的美满姻缘。”

王牧青冷冷的笑了笑,没说话。

“不瞒王姐姐,前几天我去牢房看少瑜哥了,他形销骨立,身体很不好。”颜文臻说着,沉沉的叹了口气。

“看看,说你对白少瑜余情未了,真是一点都不冤枉你呀!”王牧青冷声说道。

“你说我跟少瑜哥余情未了,我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你。不过,我这个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喜欢在明处。今天咱们姐妹两个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清楚了。我跟少瑜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这辈子也抹不掉。之前我跟他是有婚约,这个在你嫁给他之前应该就知道。后来颜家出事了,婚约已经退了,但我跟他之间的兄妹之情还在。如果说婚约退了,我们就是仇人,老死不相往来,这事儿不但少瑜哥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他一没害我,二没坑我,他有情有义,我也绝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

王牧青怒道:“是啊,你们有情有义了,却把我架在火堆上烤?!他白少瑜心里放不下你,为什么还娶我?”

“王姐姐,少瑜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他既然都迎娶你进门做他的妻子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想外人是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的。”颜文臻无奈的叹道,“而且,当务之急我觉得是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往御药房里送假虎骨这样的事情绝不是他做出来的。他现在蒙冤落狱,你作为他的结发之妻,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可笑!”王牧青自嘲的笑了笑,“你还知道我是他的结发夫妻?”

颜文臻不温不火,不急不怒,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说道:“王姐姐,有个问题说出来你别生气,我希望你能冷静的思考。”

王牧青冷笑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难听的话我没听见过,你有什么尽管敞开了说。”

【043】赔罪

颜文臻看着王牧青的神色,平静的问:“王姐姐可是一心想要少瑜哥的一纸婚书?”

王牧青一愣,目光凌厉盯着颜文臻,怒道:“不要仗着你是公众的三品女官就可以如此欺人!”

“我并非欺负姐姐,我只是提醒姐姐问问本心。你是真的想要少瑜哥的一纸婚书从此以后跟他只是路人,还是只是一时心存怒气,只是想回娘家住几天,等他回心转意,还要与他白头偕老?”颜文臻平静的问。

颜文臻淡定自若的神情在王牧青看来尤其可气,她恨恨的盯着颜文臻,一言不发。

“王姐姐还记得吗?那一年大觉寺的梅花开极好,少瑜哥,我,你,还有你家的兄长我们都去大觉寺赏梅,恰好偶遇,我们在一起赏梅,品茶,少瑜哥和你家的兄长一起吟诗对句,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哪。”颜文臻悠悠的叹道,“这才过了几年?你我非要如此仇敌相对吗?”

王牧青冷笑道:“你若是不坏了我跟少瑜的姻缘,我有如何与你仇敌相对?”

“请问王姐姐,自从你嫁给少瑜哥,我可曾主动接近过少瑜哥一次?我自从了结了身上的官司便住在骠骑将军府,后来进了宫里就更难出来。我有什么机会去破坏你的好姻缘?”

“你就驻在少瑜的心里!他满心都是你!在没有一丝缝隙留给我!”王牧青咬牙道。

“这也是我的错吗?”颜文臻好笑的看着王牧青,“是我和少瑜哥有婚约在先,你跟少瑜哥的婚约在后。他心里有我本事人之常情,姐姐你没办法走进自己丈夫的心里,是你自己做人失败。怎么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王牧青被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姐姐,我好心约你出来是为了商议如何解少瑜哥如今之困

[柯南+网王]全是孽缘。我们何必在这些过去的事上纠缠不休?”颜文臻说着,又给王牧青斟茶。

“你说的轻巧。救他?如何救?那御药房可是宁侯府管着…对了,你不是跟骠骑将军府的小将军情分极深吗?怎么不去求求小将军,或许宁侯府会看在小将军和大郡主的面子上放了白少瑜。”王牧青冷笑道。

颜文臻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拿着茶盏喝茶并悄然观察王牧青的神色,发现她除了怒气更多的是恨意。

“哦,对了。”王牧青刻薄的笑着,“我倒是忘了,人家大郡主可瞧不上你这个厨娘,你如果去求情,说不定大郡主更加恼怒你脚踏两只船,你的将军夫人梦就破灭了!哈哈…”

颜文臻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茶盏放下,然后款款起身,理了理衣袖,方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少瑜哥娶了你那么久都不进你的房,不上你的床了,一个女人若心里装满了仇恨和妒忌,那只能叫人如避蛇蝎。今日竟是我错了!告辞。”说完,颜文臻便冷冷的转身,带着豆蔻扬长而去。

“你…”王牧青气得直眉瞪眼,眼睁睁看着颜文臻离去,肚子里的火气往上顶,抬手把茶桌闲了,又拾起红木茶盘朝着茶壶茶碗狠命的砸,一边砸还一边破口大骂:“狐狸精!不要脸的狐狸精!我砸死你!砸死你…”

她的贴身丫鬟生怕她掀翻了小炉子烫着自己,忙上前去劝。王牧青跟疯了一样把丫鬟推去一旁,又一脚踹翻了红泥小炉,把里面红彤彤的炭火踢的到处都是。

“奶奶小心!”丫鬟眼看着火星子溅到王牧青的裙子上,那簇新的石榴红绫群顿时被烫了几个窟窿,屋子里泛起一阵焦糊的味道。

茶馆的伙计并掌柜的听见动静都急匆匆的赶过来,眼见着好好地雅间被砸的七零八碎,掌柜的一跺脚:“赔钱!”

王牧青抬手摘下自己的一支金镶玉的簪子丢到掌柜的怀里:“陪你!”

“不够!我这套茶具可是制壶大家王道子款的!”掌柜的咬牙道。

“这样够了吗?!”王牧青便把头上的钗簪和手上的戒指手镯等一股脑都摘下来丢到掌柜的怀里。

掌柜的看了看怀里的东西,叹道:“算我倒霉!你们走吧!”

丫鬟忙拿了斗篷给王牧青披上,护着她急匆匆下楼去了。

颜文臻离开茶馆之后并没急着离开,而是坐在马车里等。她想看看王牧青到底会怎么样,以判断这个女人对白少瑜被陷害一事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若是知情,她到底知道多少?

看着王牧青在丫鬟的帮扶下钻进了马车,又骂骂咧咧的离去,豆蔻从旁边低声问道:“姑娘,奴婢觉得,白家大爷这事儿这女人肯定都知道。”

“她对少瑜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真不知道白家伯母究竟是图个什么。”颜文臻无奈的叹道。

“那咱们怎么办呢?”豆蔻问。

颜文臻淡淡冷笑:“知道是他们王家暗中使坏,我们至少不会无的放矢了。原来我还想着或许王牧青并不知情,她对少瑜哥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却没想到她竟如此狠心。”

“奴婢看她根本就是疯了!”豆蔻咬牙道。

“她是疯了!不过我们不能疯啊!”颜文臻轻轻地叹了口气,对外边的许呈鹤说道,“呈鹤哥,我们回去了。”

许呈鹤答应了一声,没有多问多说赶着马车回家去。豆蔻陪着颜文臻靠在马车里看着颜文臻沉思的样子也是一筹莫展。至家门口,马车刚停下便听见许呈鹤在纳闷的嘟囔了一句:“白家的人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家的人?”豆蔻纳闷的先出了车棚,看着门口的马车和马车上的老车夫,好笑的问:“该不会是白家的太太来咱们家了吧?这可是贵人踏贱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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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文臻随后下车,看了一眼赶车的白家老家人,无奈的叹道:“她今天来这里,怕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豆蔻扁了扁嘴:“想当初她逼着姑娘跟他们家大爷退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咱们那时候也走投无路?”

颜文臻扫了一眼豆蔻,笑着摇头:“跟王牧青喝了两口茶,你怎么变得比她还刻薄了?”

“奴婢哪有。”豆蔻小声嘟囔着,回身从马车里拿过包袱随着颜文臻进了家门。

白王氏自然是一万个不愿登许家的门,只是她唯一的儿子现在在大牢里,她想尽了办法都找不到一个能管这事儿的人,最后也只能把主意打到颜文臻的头上来了。

原本她正发愁该怎么样才能见到整天呆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颜文臻呢,却忽然听家人说昨儿瞧见许家的马车往南郊去给颜老爷子上坟了,再一打听,才知道是颜文臻从宫里出来了,于是一早起来就准备了四样礼急匆匆的过来,却不料颜文臻又出去了。

许氏原本是不想应付白王氏,只是白王氏来了就坐在那里等,东拉西扯就是不走,她也不好逐客。

颜文臻一进门,白王氏忙起身上前来,握着她的手,叹道:“到底是进了宫的人,这才多久没见呢,竟出落的这般水灵了?若不是在这里见着,我可不敢认了呢!”

“伯母来了,快请坐吧。”颜文臻把手从白王氏的手里抽出来,让着她往上位落座。

白王氏忙道:“论起尊卑来,小臻你现在可是宫里的女官,我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好意思坐呢。”

“伯母说这话就见外了,这里是家里又不是宫里,那些规矩不计较也罢。”颜文臻淡淡的笑道。

许氏也劝道:“既然小臻这么说,那白家太太您就别客气了,请坐吧。”

“那我就托大了。”白王氏笑着在颜文臻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豆蔻去给颜文臻到了一盏热茶来,低声嘟囔道:“这年头,狗咬吕洞宾的人还真是多!我们姑娘一片好心,却弄的好不痛快。”

“哟,这是怎么了?瞧这孩子都气得变了颜色,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白王氏忙问。

“没什么。”颜文臻淡淡的笑了笑,对自己找王牧青的事情,她只是为了白少瑜着想,并不像对白王氏多说。

“哎呀,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要动真气,这气大伤身哪!”白王氏说着,便沉沉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颜文臻看了白王氏一眼,淡淡的问:“少瑜哥出事儿了,伯母这些天该是忙坏了,怎么有空来奶娘这里闲坐?”

“哎呦我的好姑娘!我哪里是闲坐?我是专门来等你的!”白王氏说着,便拿了帕子擦眼角。

“等我?”颜文臻惊讶的问。

“是啊!”白王氏抹了眼泪,又叹了口气,“你跟少瑜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妹一样的感情,如今他在大狱里受苦,伯母知道文臻你心里定然也不好受。你现在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伯母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能来麻烦你,可伯母实在是没办法了,伯母求求你,救救你少瑜哥吧!伯母知道关于你们两个婚约的事情我们白家对不住你,可那时伯母糊涂,怨不得少瑜啊!文臻,伯母给你磕头赔罪,求你想办法救救少瑜吧!”说着,白王氏便起身,提着裙子就要给颜文臻下跪。

【044】求上门

“伯母!”颜文臻忙伸手扶了白王氏一把,没让她跪下,“你万不可这样。”

“小臻!”白王氏顺势握住颜文臻的手,哭道:“你想想办法,救救少瑜吧!他是我的命啊!”

许氏上前拉着白王氏让她落座,无奈的劝道:“哎呀白家太太,你这不是让姑娘为难吗?我们姑娘一介女流,虽然在宫里当差,但一年半载也出不了那皇宫半步,如何能管那大理寺的案狱之事?”

白王氏看了许氏一眼,又转头看着颜文臻,哭道:“小臻啊!伯母是真的没办法了!你是不知道哇!那药铺被查封了,家里也乱糟糟的,小臻你就算是心里恨伯母,也不该恨你少瑜哥呀!当初你出事儿的时候,你少瑜哥可是不顾自己的死活倾尽了家产也要救你的!”

颜文臻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情,伯母无需多说,文臻不是糊涂人心里自然有数。”

“这么说,小臻你是答应帮伯母了?”白王氏忙问。

“伯母都说了,当初小臻在牢狱之中的时候少瑜哥奔前走后,左右打点。所以如今少瑜哥遇到事情了我若是袖手旁观,岂不是连良心都没了?”颜文臻淡淡的冷笑,“不过,咱们丑话可要说在前头,我也不过是个厨娘,虽然在宫里算是个三品女官,但到底属于奴才杂役之流,而少瑜哥的案子可牵扯到欺君之事。这事牵连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安泰康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议论的。这事儿我也只能尽力,却不能保证真的能救少瑜哥出来。”

“小臻…你这是,你这是还在怪罪伯母吧?”白王氏又拉着颜文臻的手,说道:“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喜欢你,你在皇后娘娘面前是头号红人,这种事情,说大了是欺君,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少瑜是被人陷害的!只要陛下下旨彻查,你少瑜哥肯定会沉冤昭雪的。”

“伯母说的不错,当今陛下英明无比,绝不会出现冤狱的。所以少瑜哥的事情伯母放心好了。”颜文臻淡淡的说道。

“你这…你这话说的!”白王氏叹了口气,“你这是还记恨着伯母?不肯相帮了?”

颜文臻淡淡的笑了笑,她帮白少瑜是肯定的,但却不想再跟白王氏多说半句话。

旁边的许氏见状,便叹道:“白家太太!我们姑娘这次回来是给老爷子上坟扫祭的!您这些话该说的也说了,但你这般咄咄逼人,又岂是求人的态度?”

“许家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不够心诚?”白王氏说着,站起身来提着裙子要跪下,“那我跪下了!我给文臻跪下,行不行?”

颜文臻无奈的看了一眼许氏,说道:“奶娘,你跟伯母说吧,我累了,先回去歇一会儿,明儿还要回宫呢。”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后面去了。

“你这…”白王氏顿时紫涨了脸,望着颜文臻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氏忙劝道:“白家太太请坐,你也不必着急,姑娘今日一早出去可不就是为了白家大爷的事儿?您这口口声声都是之前白家大爷怎么帮姑娘,可不就是提醒她退婚的事儿吗?好了,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就算你不来说这话,姑娘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大爷在牢里受罪不是?她前儿还去牢里看过你们家大爷了,你放心吧。”

白王氏听见这话,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叹道:“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现世报!都是我的错啊!”

许氏见白王氏这样,又嫌弃的横了个白眼,还是耐着性子劝她回去了。

颜文臻回到后面卧房,自己坐在床上生闷气,豆蔻进来劝道:“姑娘也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西幻)忠犬饲养指南。”

“她竟然把当初我在狱中少瑜哥为我奔走的事情来要挟我!”颜文臻冷笑道,“我但凡跟她一般见识,这会儿早就在一旁拍手称庆了!”

“咱们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姑娘又何必为这事儿伤心?反正您帮白家大爷也不是冲着她的面子。”豆蔻说着,去打开衣橱为颜文臻收拾衣服,“天眼见着要冷了,奴婢闲来无事给姑娘做了两身衣裳,虽然比不得宫里的东西金贵,但却是用了上好的蚕丝棉做的,姑娘贴身穿着,轻便暖和。”

“多谢你。”颜文臻忙道,“你如今成了家,忙里忙外的还有工夫做这些?”

豆蔻把两身袄裤仔细的折叠了用一个松花色的素缎包袱包了,笑道:“白日里是挺忙的,但晚上闲着没事就做点儿,也就这几件衣裳,奴婢做了都一年多了。上次给姑娘捎去宫里的是婆婆做的,这是奴婢的针线,姑娘可别嫌弃啊。”

颜文臻看着她,半晌方叹道:“你跟呈鹤哥成亲这么久了,怎么就一直没个孩子?”

“刚成亲半年的时候怀了一个,不小心给掉了。后来太医说我这身子不怎么好生养,所以一直吃药调理着呢。孩子的事情,总要看个缘分吧。”豆蔻无奈的叹道。

“等我有机会求一求卫太医,让她给你诊个脉,看究竟该如何调养。这调养的药也不能乱吃,吃的久了也会伤身子的。”颜文臻说着,又从自己随身的荷包里取出几张银票给豆蔻:“这些钱你先拿着,那菜馆里的生意不过是维持生计罢了,孩子是头等要紧的大事,你的身子要好好地调养。”

豆蔻忙推脱道:“家里有个菜馆,足够吃饭了!姑娘的钱也来之不易,姑娘的终身也还悬着,这钱还是好生留着为将来做打算吧。”

“我既然给你,你就拿着。我们之间又何必说些客套话?”颜文臻把银票塞给豆蔻。

豆蔻展开银票看了看,又道:“那奴婢就先替姑娘收着。”

“如今少瑜哥的事情,眼见着是王家的人暗中使坏,只可惜我力量有限,大理寺也说不上话。你跟呈鹤哥说,要留心那王家的人,他们恨我比恨少瑜哥更甚,说不定也会暗害咱们。之前家和斋的菜吃出人命的那桩事情你们该不会忘了吧?”

“姑娘放心,我们老爷子说了,时时刻刻都得小心着呢,宁可生意上不赚钱,也决不能大意了。”豆蔻说道。

“你们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颜文臻悠悠的叹道,“之前爷爷在世的时候,就是风头太足了。若是嘉和楼能平庸一些,爷爷的手艺隐藏一些,也不至于招了那些人的记恨,最终落得这般惨状。”

豆蔻看颜文臻又为往事上心,忙岔开了话题:“对了,奴婢这几日隐约听街上的人传说皇上要西巡?皇后娘娘怀着身孕,怕是不会随行吧?”

“嗯,陛下正是怕皇后娘娘操劳,才决定不在帝都城接见回鹘王和北蒙王的。”颜文臻又轻笑着问,“什么时候你对这些国家大事也这般上心了?”

豆蔻笑道:“奴婢哪里操心这些事情?奴婢是想着皇后娘娘不出京,那姑娘肯定也是要留在宫里的。奴婢替姑娘着想,往后这天越发的冷了,姑娘还是留在宫里更好,省的去那大西北荒凉之地受苦。”

“陛下都去西北了,我们这些人又哪里敢说受苦?”颜文臻笑道,“你这话若是叫宫里的那些人听见了,又是好一顿呵斥呢。”

豆蔻吐了吐舌头,低声说道:“所以说,那皇宫之中处处都是陷阱,姑娘在那里当差,一定得存在十二万分的小心呢。”

“这个我自然知道

吃货皇后。”颜文臻想到宫里的日子,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许氏送走了白王氏回来,进门便听见颜文臻叹息,因道:“她已经走了,姑娘就不必为这些事情烦恼了。白家大爷的事情,我们尽全力就好,最终结果如何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姑娘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奶娘的话我记住了。”颜文臻点头道,“我明儿就回去了,你们也多多保重自己。”

许氏和豆蔻两个人都连声答应着,又帮着豆蔻一起给颜文臻收拾东西。

当晚颜文臻跟许氏一家人吃了个团圆饭,第二天上午便大包袱小包袱的坐车往宫里去。

许呈鹤赶车送颜文臻,马车在经过现如今的嘉和楼时,被人给拦了下来。

“许爷,我家公子请颜姑娘入内一续。”那人站在马车前,拱手道。

徐鹤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是赶着马车赶紧的走,不要搭理这些恶棍神经病。然而对方跟个谦谦君子一样站在那里,拱手作揖,而且大街上人来人往,他就这么跑了好像也不妥。

车里的颜文臻挑起车窗帘子来问外边:“是谁要见我?”

“颜姑娘好,在下是邵大人府上的人食客,号愚耕。”那人朝着颜文臻拱手,“我家公子在这里设宴,请颜姑娘上楼一叙。”

颜文臻抬头看了一眼‘嘉和楼’的招牌,犹豫了片刻便起身下车。

“姑娘!不可。”许呈鹤忙劝道。

颜文臻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出宫一趟不容易,许多人都要见我,这是我的荣幸啊!邵公子乃是贵人,想要见我,我岂能不见?”

“可是,姑娘…”许呈鹤知道邵隽文对颜文臻的那份龌龊心思,而这嘉和楼如今又归了旁姓,只怕这一去会出什么事儿。

“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在这里等着。”颜文臻说着,单手提着裙裾跳下马车,对愚耕先生说的,“请带路。”

愚耕先生微笑拱手:“颜姑娘请,为了见颜姑娘,我们公子包下了整个嘉和楼,姑娘放心,今儿这嘉和楼里一个外人也没有。”

颜文臻站在门口抬头看着那块招牌,冷笑道:“就算不包场,这嘉和楼如今也没多少人上门了吧?”

愚耕先生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只抬手请颜文臻进门。

邵隽文没有去楼上的雅间,就在大厅里坐着。空荡荡的大厅摆着二十几张餐桌,现如今只坐了他一个人,其他的随从家丁以及嘉和楼现如今的掌柜跑堂伙计等都一溜儿排开站在他两侧。

颜文臻进门看见这阵仗,着实愣了一下。

“颜姑娘!呵呵,快请。”邵隽文站起身来,朝着颜文臻笑道,“哎呀!还是宫里的水土养人,许久不见,你可真是越发的超尘脱俗了!”

颜文臻看了邵隽文一眼,上前至方桌跟前落座,轻笑道:“不过,看邵公子气色却不怎么好,这眼圈儿发黑,面色发黄,是不是计谋太深盘算的太多,晚上睡不着觉啊?”

愚耕先生想要说话,被邵隽文摆摆手制止:“你们都下去吧,留两个丫头在这里伺候就行了。菜肴点心赶紧的上。”

“是。”掌柜的忙答应着。

愚耕先生则抿了抿唇,不悦的退了出去。

邵隽文亲自给颜文臻倒了一杯茶并递过去,方笑道:“颜姑娘,听说你现在已经高升为御膳房正三品衔了?邵某在这里跟你说一声恭喜了

重生宠后。”

“邵公子今日在此设宴等着颜文臻,该不会只为说一声恭喜吧?”颜文臻端起茶盏来浅浅的喝了一口茶。

“当然不是。”邵隽文笑道,“颜姑娘你现在是贵人了,皇后娘娘什么都不喜欢单单喜欢美食美酒,你这正三品的职衔可比贵妃娘娘还荣耀啊!这皇宫内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邵某今日是有事求着姑娘,所以专门在此设宴相邀,还请姑娘给个面子。”

颜文臻把手里的茶盏放回去,淡然冷笑道:“邵公子可是驸马都尉,算是公卿贵族之列。而我颜文臻不过是个厨娘罢了,可当不起你这番话。”

邵隽文笑道:“你怎么当不起哪?咱们陛下对皇后娘娘情有独钟,除了皇后娘娘之外,不管是谁都不多看一眼。不管是宫女也好医女也罢,你看看宫里的那些女人谁还能有你这般风光?”

“邵公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还急着回宫呢。”颜文臻淡淡的说道。

“颜姑娘是爽快人,那邵某也不拐弯儿抹角的了。”邵隽文点头笑道,“我琢摸着,颜姑娘你那么一个大忙人,这个时候从宫里出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给你的祖父上坟祭扫吧?”

“不然呢?”颜文臻冷笑反问。

“白少瑜被关进了大理寺的大狱候审,白家药铺被查封,白家鸡飞狗跳那么大动静儿,颜姑娘耳聪目明应该早就听见了吧?”邵隽文问。

颜文臻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她一拍桌子,怒声问道:“邵隽文,我早就应该想到你!”

“哎哎——你可别冤枉我!”邵隽文冷笑摇头,“白少瑜这种人对我没什么用处,之前若不是因为你,我看都懒得正眼看他一下。至于陷害他?他也配!”

颜文臻细想了想,邵隽文这话虽然难听,但也的确是事实,白家的药材生意这几年一直走下坡路,若说邵隽文为了白家的家产生意去陷害他,这事儿连她自己也不相信,邵隽文犯不着这样。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颜文臻冷声问。

邵隽文看颜文臻脸上的怒气退了去,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又笑了。一直以来他就喜欢颜文臻,不仅仅是喜欢她无双的厨艺,更喜欢她这个人。总觉得这个姑娘生气有生气的好看,开心又有开心的美,不管是嬉笑怒骂她都那么楚楚动人,让他只想把她攥到手里永不放开。

“邵公子,你倒是说话。”颜文臻被看得有些别扭,冷声说道。

邵隽文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两个丫鬟把凉菜摆道桌子上,方道:“颜姑娘看看,这些都是颜家菜,你尝尝味道,给品评品评。”

颜文臻看了看桌上精致的菜品,轻声冷笑:“邵公子别逗了,这里早就不姓颜了,怎么能做的出颜家菜?就算是徒有其表,也绝不会有颜家菜的味道,不尝也罢。”

邵隽文轻笑着点了点头:“这话说的不错,这些菜的确是徒有其表。所以,我才请颜姑娘过来谈这事儿啊。”

“什么事儿?你想要菜谱?或者,想把我从宫里弄出来给你做厨子?”颜文臻冷笑,“你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