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眼力啊!”那角落里的声音说道。

王子进见了,忙打亮火折,发现那屋中空空,只有几件破烂家具,根本没有半个人影。

“你那小子,没有事打什么火,想害死老夫吗!”那声音很是生气道。

绯绡急忙一口气将那火吹灭:“他是新死,莫要扰了他!”说毕拱手问道:“我二人行路至此,无意叨扰,只是想找一个投宿的地方,可否指明方向?”

“对啊,对啊!”王子进接着道:“这里明明有个驿站,怎的不见了?”

只听那声音道:“驿站,驿站,是啊,此处过去是有个驿站啊!”那声音听起来甚是苍凉,还带着几分哭腔。

“那驿站哪去了?”绯绡问道。

“公子如此明慧,还不会知道那驿站哪去了?公子所站之处,便是那驿站了,而我,便是从前在那驿站中看门的守卫!”

王子进听了不由心寒,看来这驿站的下场定是不妙,果然就听那老生接着道:“三年前,匪贼横行,将这个繁华的驿站一夜之间踏平了,所有的官兵居民,都被那帮土匪杀了!”

“然后呢?那官府便不管此事?”

 “当然管了,如此大的一件事,怎可不理?后来又派了官兵来缴匪,可是这山如此之大,怎么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声音顿了一顿道:“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这匪乱平息下来,将那土匪逮了,在这里就地正法,以泻民愤,可是这里,死了太多的人,煞气太重~”说着,不禁哽咽起来、

“你莫要伤心,再说下去!”王子进在那边急道。

“后来再在这里建了驿站,却是总是有凶险之事,便不了了之了!”

“什么?”王子进和绯绡听了这话不禁着急,眼看这天色已晚,这茅屋中又甚是简陋,这要到哪里去投宿啊?

“二位莫要着急~”那声音接着道:“向前西南方向五里处有一处小城,二位可去那里!”

绯绡听了,忙道:“多谢了!”眼见天色甚晚,那屋子不可久留,忙要出门牵马。

“公子,可要考虑清楚,那城中可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绯绡听了不禁不悦。

“公子与我,本是异类,那城中有一个甚是有名的道观,公子去之前,可要考虑清楚啊”

“呵呵,你莫是小瞧我了!”说着,拉了子进,推门便走。

突然又回头冲那茅屋中人说道:“你也莫要留恋了,赶快去投了胎,下世再做人吧!”

只听那茅屋中传来笑声:“我要走了,谁来给过客们指路呢~”然后便并无声息了。

王子进在马背上,只见那茅屋的门黑栋栋的,里面阴恻恻很是吓人,再看周围,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子进快走吧!”绯绡说道。

“唉~,你当真要去那里?不怕人把你收了?”王子进担心道。

只听绯绡在马上笑道:“收我?有那么容易吗?还不知道是谁收了谁呢?”说着,策马跑到前面

王子进见前面他白色的背影,在阴暗山里,显得分外刺目,仿佛要被这黑暗吞噬了一般,心中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担心起来。

35、两人心下着急,忙加紧赶路,却没有想到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前面竟已出现灯火,一簇簇,将黑夜点燃。

“到了!”绯绡勒马停住。

只见两人面前一个宏伟的门楼,青砖的城墙上面写着“都丰”两个大字,看那气势,这城的规模似是不小,这山中有如此大的一座城实属罕见。

“这城名委实有趣!”绯绡笑道

“如何有趣法,估计是祈愿万事丰盛顺利的意思吧!”王子进见那城名倒甚是吉祥。

“子进莫不是没有听过传说中的鬼城便叫‘丰都’吗?这城名叫‘都丰’明显是反其道而行之,暗示此城中没有鬼怪!”

“哦~”王子进恍然大悟,见那城确实不是一般,现在已是黑夜,那城门竟是大开,守卫的人也一个不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如此托大,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人坐镇!”绯绡说着,已然策马奔入那城中。

王子进见了,急忙也跟了进去。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一副繁闹的竟像,再往前走去,还有夜市尚未散场,里面好多小贩在出售当季瓜果蔬菜和自家产的布匹之类。

如果说开封的繁华是灯红酒绿,那这番热闹则更接近寻常百姓的生活。

王子进和绯绡见了不由惊叹,“没有想到这小城之中竟是如此繁华!”

旁边一个小贩听了,忙道:“二位可是新来,有所不知啊!”

“这里莫非有什么明堂不成?”王子进道。

“明堂倒是没有,只是这里风水甚好!”说着指了指两人来的方向:“那边原是个驿站,以前出了太多凶事,所以周围的城镇也跟着衰败下去!”

“只有这城例外吗?”绯绡问道。

“不错,因这城中有一个很著名的‘青云观’里面的道长很厉害,寻常冤鬼不敢来犯,甚是安全,做生意也是一帆风顺,所以这城中的首富,便将周围的城镇都组织起来,这里便日渐繁华,成了这一带出名的物品集散地。”

“原来如此!”两人听了,觉得甚有道理,原来这都丰城是借了那驿站之事才发了大财。

两人见天色已晚,忙和小贩打听了客栈在哪里,去投宿了。

绯绡自是又寻了一个很是昂贵的客栈,又是要求有锦缎被褥的床铺,王子进见了也拿他没有办法,明明只是一只狐狸,却如此乐于享受。

“明日我们便去周围转转吧~”绯绡又坐在桌子旁喝酒吃鸡了。

王子进听了这话不由惊讶:“明日咱们不抓紧赶路吗?要在这里逗留什么?”

“这城中有趣的事好多啊,很邪门啊,我还要去那道观探探虚实~”

王子进听了不禁捏了一把汗:“绯绡,我们还是快走吧,你又何必和那些牛鼻子牵扯不清呢?”

“我只是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这样托大吗!”看来是下定了决心。

“你呀,这都丰繁华还不好,还非要说这里邪门,难道都是一片破落才不是邪门了?”

“嘻嘻!”绯绡笑了两声,不去理他,自己独自啃鸡,肚里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王子进见说服不了他,自己早早去睡了,看着绯绡在灯下连吃带喝,不由好笑。但是自进了这城,心中便不甚塌实,只希望绯绡和自己能平平安安的出了这个人间的净土吧。

次日,两人睡到晌午,收拾了一下便出去了,王子进只觉得外面阳光明媚,照得人暖洋洋,没有半分秋日的样子了。要不是周围都是卖成熟瓜果的小贩,还会让人以为这是暖春呢。

两人在街上信步,一路上看到几个小道士,看来这城里那道观确实是有很大的势力。

走了一会儿,并不见有异状发生,走得累了,便找了一个茶肆休息。

“绯绡,你不是要去看了那道观再走吗?倒要何时去看啊?”王子进一落座便问。

“这个不急啊,我要等那老道亲自请我才去!”绯绡笑道。

王子进听了不由吃惊:“你是个狐妖,那道士怎会请你啊?还是别让人发现才是正经!”

“嘻嘻,已经来不及了,这城中早就被那老道布了结界,我甫一踏入,便已为他所知!”脸上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啊啊啊啊,”王子进听了不由心急,“那该如何是好?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哪知绯绡将扇子一展,玉手向前一指道:“看,迎接我的人来了!”

王子进听了,忙回头看去,见几个小道士,正往这边走来,心中暗叫:糟糕!

36、那几个小道士走到二人面前,双手抱拳,冲二人掬了一躬:“我家道长请二位到观中小叙!”倒是毕躬毕敬。

王子进见了,手中不由出汗,他还好了,要是绯绡出了什么事可是如何是好?真是那道士对绯绡不利,自己便是拼了命也要救绯绡出来!

哪知绯绡张口道:“请我怎么不叫你家道长自己来啊!就凭你们几个,还想请我吗?”

“你!”那几个小道士很是生气,握紧了拳头,却不敢发作。

“嘻嘻,必是你们出门的时候,那老头关照了你们不要和我正面冲突吧!”绯绡笑道,甚是得意的样子。

哪知话音刚落,便听后面一个清脆的男声道:“谁说我是老头了?”

王子进回头看去,见是一个青年站在二人身后,身材甚是挺拔,脸上挂着一副和蔼的笑容,五官端正,眉目中似有一丝英气,却是一位青年才俊,估计也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

要不是他身上一身道服,万万也不会把他和道士联系在一起。

只听他继续道:“贫道便是青云观的道长,道号紫阳!请二位到寒舍一叙!”

王子进听了大感诧异,本以为那道长道行甚深必是个老头,哪想却是这样年轻?

绯绡见了,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么大一把年纪,还偏偏不服老!真是好笑!”

那紫阳听了竟十分生气,一张菱角分明的脸,硬是扭曲得不象话,急道:“你、你这狐狸,莫要瞎说!”

“咦,谁说我是狐狸了,有本事你便将我变做狐狸啊!”绯绡在一边调笑。

“看你修炼了这么久,我就不破你修行了,赶快离了这都丰城,莫要惹事~”

“好大的口气,若我非要惹事呢?”绯绡问道。

那紫阳听了,一拂袖走了,“到时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那几个小道士见他走了,忙跟了过去,一行人一会儿便消失在闹市里了。

王子进见他走了,不由松了口气,总算绯绡没有出什么事情。

“奇怪?”绯绡在那边摇着折扇道。

“咦,怎么奇怪?”王子进见那紫阳确是气宇轩昂,不似凡人,有一丝仙风道骨的风范。

“奇怪的是这个紫阳,好像不是有可以将一座城布满了结界这样大的本事啊!”绯绡道。

“咦,那又是谁布的结界呢?”

绯绡偏了头,想了半天,不甚清楚,只是一个人道:“难道是桶井之术?应该不会,不会有人这么傻!”

“咦?桶井,那是什么意思?”王子进是第一次听过这样的名词。

“子进不要想了,可能是我多虑了,你看那边好多人啊,我们去看热闹吧!”

王子进一看,前面却是有好多人围在一座楼台下面,他一向爱凑热闹,忙拉了绯绡跑去瞧了。

跑过去一看,那楼台下面竟是人山人海,根本没有办法接近。楼台也搭得很是华丽,屋檐上还挂着红色的绸缎,看来是极有钱的人家才会作出如此摆谱的事情。

“唉呀呀,我还以为何事,原来不过是有钱人在摆阔,好好的一座楼台,硬是弄得像新房一样~”王子进说着,拉了绯绡便走。

哪知旁边一个人道:“可不是新房吗,本地最有钱的张谦富的女儿这就要抛绣球招亲了!”

王子进听了“招亲”二字,刚要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拉了绯绡道:“我们再看看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楼台上出来一个梳了两个小髻的女孩,姿色甚是平庸,下面的人见了,一片叹息之声,更有人摇头离去。

只见那女童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清了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下面接绣球的人听了:年过三十五的,请站出线外!”

她这一说,王子进才发现地上竟真是有绿色绫罗铺的线,还不止一条,不知是什么意思,倒是极尽奢侈。

看客中倒是一些人听了离了场,接着那女童又道:“已经婚娶的离线,已有媒说的也请站出!”

话音落了,又有人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现下请家有千顷田或有官职的站在第一条线内!”这回倒是有两个肥头大耳的年轻人站在第一排,那两人身材极像,只是一黑一白,见了对方,都是互瞪了一眼,甚是仇视的样子。

接着那女童又道:“已经中了举人的站在第二条线内!”王子进听了暗喜,忙拉了绯绡站了过去,可是那线内空间甚是狭窄,一时你推我,我推你,挤挤攘攘,王子进一看,心中不由凉了半截,原来和他一样的竟有这许多人。忙对绯绡道:“绯绡,你又不想婚娶,还是出去了吧!”心中暗道:挤出去一个是一个!

绯绡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若走了,谁助你接那绣球啊!”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大喜,是啊,有绯绡在,不过是百人而已,倘使是有万人,这绣球也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当下安了心,再看周围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不觉好笑。

接着听那女童指令,一干平民布衣,还有地痞流氓站在了第三跳线内,那些人更是热闹,还没等开始便要动起手来了。

接着便听那女童道:“吉时到!有请小姐!”

只见两个丫鬟扶了一个女孩,穿着喜服,带着红色的盖头出来了,下面的人一见,一起起哄,声音大的震耳欲聋,那小姐听了,立在那里不走了,下面见了,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这小姐看起来甚是托大,不好伺候!”王子进悄对绯绡说。

“那可不一定,一般美女的脾气都是有一些的,若是温顺可人,则姿色平庸者为多。”王子进听了这话,立刻又来了精神。

只见那小姐身量不高,身材却很是窈窕,一身的华服,很是妖艳的感觉,只见她站在楼台上,纤手执了绣球四处打望。

她脸上蒙了喜帕,看不清她在往哪里看,但见她环顾了两圈,那小姐的面目似乎朝了他们的方向停了下来,王子进见了,心中怦然一跳,仿佛看见那小姐的喜帕之中,两道炽热的目光正向着自己。

那边绯绡也很是欣喜,看来子进这次的婚事是有望了,自己的负担也可提前解脱一些。两人正自高兴,那边那小姐的绣球已经脱手而出,下面的人一阵推攘,还哪里管什么线不线了,个个争先恐后去抢。

绯绡见了,忙道:“子进接球!”说着,便引了那绣球往王子进怀中去了,哪知那绣球眼看便要到了王子进怀中,却是如有生命般,一个转弯,直扑到绯绡的怀中去了,两人见了这变故,相视一看,不由傻了!

37、绯绡捧了那绣球,似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那镶着金字,缀着流苏的绣球是如此华丽,如此真实,不由得人不信。

王子进见了也甚是惊奇,刚刚明明是眼见那绣球便要落了自己怀中的,怎地会这样?

两人懵懵懂懂的便被那小姐的丫鬟领到后面正厅中了。

只见那大厅甚是华丽,屋子的屋檐上都画着繁复的花纹,红色,绿色,蓝色,虽然豪华气派,却不免流俗。

接着几个丫鬟伺候着两人入了座,又沏了茶水过来,甚是周到。

“绯绡,你莫不是看上那家小姐了吧?”王子进打趣道。

“没有啊,本是已经引了那绣球过来到你那边了吗,哪知它突然转向!”绯绡说着想了一会,“莫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故意陷害我?”

王子进却是不信:“嘻嘻,绯绡,君子无妄言啊,哪有人能陷害得了你啊!”说完,又是一阵偷笑。

两人正说着,只见后庭里走出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形很胖,须眉皆已发灰,只是一张脸,红彤彤的甚是精神的样子,那人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袍子,上面也绣了金丝的万字纹,和这大厅倒极是搭调。

那人见了绯绡,一阵兴奋,忙过来拉了绯绡的手:“贤婿啊,果然一表人才,怪不得小女看上你了!”

绯绡听了,心中不免发麻,忙甩脱了,“老丈可是误会了?”

那人也知自己唐突,忙道:“贤婿莫怪,贤婿莫怪,老夫唐突了,实是高兴啊!”

说着清了清嗓子道:“老夫姓张名谦富,以经商为生,这次是给小女招亲,你接了那绣球,自是我的女婿了!”说完,又将绯绡打量了一番,眼中尽是暧昧之情。

绯绡忙鞠了一躬:“在下胡绯绡,字炎天,此番有礼了,可是并没有要接那花球的意思啊!老丈估计误会了!”

那张谦富听了这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可是嫌小女貌丑?”回头对那干丫鬟道:“赶快叫小姐出来!”

“不是,不是,”绯绡忙道“小生是不小心接得那花球的啊!”

“不小心,那你为何要去那里排队?这岂不是戏弄人吗?”

一句话问得绯绡语塞,他也不能说是为了帮王子进作弊吧。正说着,只听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爹,这位公子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人家了!”

王子进和绯绡一齐向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黄裳的少女正款款走来,看起来便是那位小姐了。

那少女眉目很是清秀,并无什么夺人之处,只是一双大眼,甚是水灵,便如葡萄一样镶嵌在一张小脸上,看那样子,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王子进不由急道“这、这、这位姑娘如此年纪便招亲,未免太急了些吧?”同时心中暗暗为自己没有接到绣球而庆幸,不然真娶了个女娃回去可怎么办?

那张谦富却道:“哪里年轻,现下小女已经年方十七,早就到了该许配人家的时候了!”

王子进望了望周围,他们当真瞎了不成,这女孩,哪有一丝十七的模样,不觉这些人处处都透着古怪。

那女孩倒是落落大方,朝着二人做了个福:“小女姓张名宝云,见过二位公子!”

王子进听了在肚中偷笑:这老头是想钱想疯了,自己的女儿也取了个宝云这样的名字。

却听那女孩对绯绡道:“小女见得公子,一时惊为天人,现下公子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好勉强!”语气甚是落寞,看来这小小女孩儿是对绯绡一见钟情了,又听她继续说道:“能否让我为公子做一副画珍藏呢?也算是对小女的补偿?”

绯绡见那宝云年纪不大,说话却很是名理,再说这次确是自己不对,忙道:“好好好,只要小姐不介怀便好!”

那女孩望着绯绡的脸,不由失神,听他说了,才急忙收回目光,吩咐丫鬟去准备笔墨,要为绯绡作画了。

那些丫鬟一会儿便准备好了,一边伺候着,一边还道:“我们家的小姐擅长一手好丹青,好多人都掏钱让小姐作画呢!”

宝云被说的很是不好意思,一边画,一边偷眼瞧着绯绡,脸上是一片陀红。

只不到一个时辰,那画便画好了,只见那画如真人般大小,与绯绡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面如玉盘,一样的眼带桃花,剑眉入鬓,一样的风流倜傥,执了扇子,站在画中。一看便是那画画的人,投了全部的感情进去。

绯绡见了,心中不免一酸,觉得那宝云甚是可怜,眼见天色见晚,忙拉了子进告辞走了。将出门时,还能感觉那宝云的眼光,如炎如炽,粘在自己身后。

路上难免被子进取笑一番,两人回了客栈,便早早休息了。

当晚,王子进正睡的酣香,却被旁边的绯绡摇醒。只见他执了蜡烛,满脸都是汗,很是痛楚的样子。

“你怎么了?”王子进不由吓了一跳。

“子进,子进,我受了咒了!”绯绡痛苦的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淌了下来。

“怎么受的?要如何解开?”王子进忙手忙脚乱帮他擦汗。

“不知道!有人要将我元神抽走!那人甚是厉害!”绯绡说着,顿了一顿道:“在这结界之中,我的力量只能使上七八分~”

“不要紧,绯绡,你那么厉害,一定会好起来的!”王子进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心中害怕得不行。

绯绡道:“子进,我可能不会陪你了,我会将最后的灵力都放在这玉笛之上,你要好自为之啊!”说着,将那玉笛放在王子进手中,王子进触手只觉他的手甚是冰冷,眼见是不好了。

“绯绡,绯绡,你不要离开我啊,要如何才能救你!”王子进哭道。早知如此,哪怕在荒郊野外迷路,也比到了这个地方来好。

“找到那施咒之人,将法术破除便可!”说着,脸上已经长了毛,头上也是长了耳朵出来,王子进知道他是要变做狐狸了。

“好好好,绯绡,你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人找出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觉绯绡身形“呼”的变小,一只白狐已在自己怀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