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那掌柜的把两坛酒送了过来,蓝馨便结了银子,对这少年道:“我还要赶路,就先告辞了。”

那少年不置可否,蓝馨也不多说,同木头一同出了酒楼,把东西搬到街口的马车上。蓝馨在车上坐定,便吩咐木头赶路。

木头道:“小姐,我们往那儿去?”

蓝馨原本打算往西边去,这会子又改了主意:“往南边走,这里离南边国境也不过四个城郡,咱们不在尊国玩了。上其他国家看看去。这些尊国的死小子们竟然把我看得这样扁,哼,他们给我提鞋我都不要。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要在尊国找?我便要去其他国家晃晃,有好的就统统收房。”

木头低低的应了声是,便一扬马鞭,开始赶车。

蓝馨嫌在车里闷着无趣,挑开窗帘,看着车窗外,天色渐晚,四周景致人流越来越朦胧,她慢慢的也有了些离愁。别了。。。。。。我不在眼前添乱,大家就高高兴兴的过日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自己真的给自己找麻烦了,这个坑我看着好像千难万难,填不动一样啊。《专治不服》我都没灵感了,怎么还敢另开一坑啊,撞墙撞墙

第 4 章

尊国的南境接壤了三个小国家:南苗,诸鲁国和卫鳞,这三个小国家一向奉行中庸之策,左右逢源,在尊国和长越国的夹缝中求生存。长越国的疆域和国力都与尊国不相上下,若直接接壤只怕也诸多纷争,还好两国之间有这三个小国缓冲,一直以来竟也和平共处。

蓝馨主仆到了南境,一打听,这边离得最近的就是南苗国,便打定主意要从南苗国借道往长越去。两人赶着车,到了国境关口,就看见远远的一堵三丈高的石墙将整个边境密实的围住,中间有一座城楼,下边两扇厚实的大门正敞开着,左边一列排着队出境去,右边一队却是排队入境来的,两侧的官兵手持长枪,一个一个检查各人的路引。

两人正要往去进入队列,却见边上聚集了一大批人,其中一人吆喝着:“欲与我徽氏商队结伴,受镖队护卫的,请往这边来,五钱银子一人~”

蓝馨看着不少人都对着那人露出渴望的神情,但显然又踌躇于五钱银子的高价不前。

她便挑了车帘,对着正站在马车边的一位老汉道:“他这结伴可有好处?”

那老汉看她一眼,道:“自然是有好处。南苗境内土匪猖獗,零散人士跟商队结伴,一来人多壮声势,二来商队都请了镖队护卫,也能照顾一二,只是五钱银子未免太高,像我们这种小生意人,来回买卖一趟所赚不多,交了他五钱,怕也剩不得什么了。”

她便哦了一声,再一抬眼,就见那商队整了队,就欲出发。蓝馨便同老汉道:“大伯,咱们也跟上去吧。”说着脚往前隔着帘子踢了踢木头,木头会意,赶着马车就跟上了商队。

一路慢慢排着队,轮到他们时,木头把路引给官兵看了,顺利的出了境门。

蓝馨从车里探出头一看,果然那老汉也悟了她的意思,一路跟着走。

于是他们就不远不近的吊着前面商队的尾巴。

这徽氏商队这趟是要将尊国的一披皮草运到长越去倒卖,此趟是三兄弟齐上阵,兼着带了个精明的管事和一众长工,花大价钱雇了有名的天英镖局,务求在稳妥的赚上这一票,年前便可好好悠闲一阵了。

徽氏三兄弟骑着马走在一块,看着保镖将队伍前后护住,中间是一众长工推着货车,后半段便是那些零散结伴而来的旅人。老大满意的叹了口气:“刚入了秋,这批皮了到了长越,制了入冬卖,时机正好,这趟定能赚一票。”

老二人多虑一些,叹口气:“这南苗皇权薄弱,民风彪悍,土匪横行,这趟不要遇上劫匪便罢。”

老三笑道:“二哥,你看我们这队伍浩浩荡荡的,劫匪看了也要掂量吃不吃得下啊。这趟是稳赚,回去便可给大哥备了嫁妆,好同戚家女完婚了。”

老大哈哈一笑,也不拘泥,他今年已经满了二十,年纪说来算大了,这些年因为家中形势不好,便一直延着婚期,憋足了劲要帮家里振兴家业兼为自己赚一份体面嫁妆。

三人正说笑着,管事突然凑到前头来,牵住了老大的马绳道:“大公子,这队伍后边有辆马车和一个老汉,不远不近的跟着,看来是想沾白光的。”

老大回头一望,果然如此,叹了口气:“罢了,由他们去吧。”

老三才十五岁,却没这么好性情,当场就勒了马头转向,一驱马,朝后边跟着的马车方向跑去。

老大老二制止不及,想来也不会出大事,便由他去了。

老三驱马急奔到蓝馨车前一个急勒,马儿长嘶一声,高高扬起蹄子,这才停了下来。

老三顿时用马鞭指住了木头:“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跟着我们商队,交没交银子?我们请镖局,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木头一不擅言辞,二只对他家小姐的话有反应,因此木着一张脸不予回应。

蓝馨挑开帘子,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腔调:“是吗------------------”

老三一怔,想不到车里坐了个女的,要知道这商路艰苦,女儿家是享福的,鲜少有出来受这个罪的。顿时他也迟疑了,对着女的重话倒说不下去了。

蓝馨瞟他一眼:“为何要交银子?这条路你们家修的?若说是壮声势,大家彼此彼此。若说你们请了镖队,他们也只同你们商队签了文书,有了事情,也只会护着商队和货物,我们这些外人的死活,他们那时会顾?你这银子,要得好没道理。抢劫么?”

老三吃了一顿憋,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把这话跟老大老二学了一番。

老二笑笑:“我们原本也是想减些开支,才招人结伴,被她这么一说,好像是收了冤枉银子,倒叫人心虚。”

老大拍拍他的肩:“得了,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众所周知商人重利,有什么好虚的?即辩不过他们,便由他们去好了。”

三兄弟便只当没看见后面吊的尾巴。

队伍走了一阵,便到了南苗边门,依次排队进了。

南苗远不如尊国繁荣,入了边境口,入目也全都是山石丛林,要到有人烟的地方,还有好几日路程。一条不宽的路夹在众山之中,谁也不知道这高山之上,会不会突然冲下来一群劫匪。

大伙便都打起了精神,默不吭声的赶路。

蓝馨却没这些顾虑,一面吃着小吃,一面尚有心情看这南苗的山水。

南苗连空气都比尊国湿一些,整个山林跟染过一般,绿得十分厚重,瞧起来倒也有几分风味。

她跟木头搭了几次话,得到的均是无趣的回答,便趴在窗口,跟那老汉搭起话来:“老伯,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南苗,可有什么好玩的?”

老汉先前见她伶牙利齿,一身穿戴不是凡品,想来也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姐,倒愿意同她多说两句,顿时乐呵呵的应道:“小姐你可收了这好玩的心思,老汉多年行商,来来往往经过南苗多次,这南苗可没什么好玩的,正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蓝馨四周一看:“不会啊,山清水秀,怎会是穷山恶水?”

老汉道:“好看管什么用?南苗全是这种山林,没法种稻子。”

“那刁民又怎么个刁法?”

“此地人生性眦牙必报,又不服皇权管制,若是同人有仇,多的是摸黑去捅刀子,再逃到山上去当土匪,所以南苗土匪才这么多。你在路上那怕碰到个村妇,也不要随便招惹,一个不好她便会拎着柴刀追赶数里。”老汉说着,话中还有些后怕。

蓝馨不由一笑:“看来老伯便被人追过。”

老汉也讪讪的笑了。蓝馨来了兴致,便邀这老汉也坐上马车,帮他斟了杯果酒,央他多说些。

老汉喝了些酒,聊兴正佳,便捡着南苗的传闻一统细说。

末几说到南苗最大的土匪头子,黑一刀,今年才十八岁。传闻中此人天生神力,性格凶残,当年他游历在外,回到家发现自己的亲人被官府错施了冤案,满门斩了。他竟一个人一把刀摸到那官老爷家里,将官老爷门上一夜杀了个干净,连看门狗也没放过,接着便逃上了山当土匪,不出三年,就打败了正当壮年的土匪头领,取而代之。虽然年纪不大,却没人敢轻看。

蓝馨听了也道:“若是我家人被欺负,我定也要报仇的。”她本来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从来不信以德报怨这一套。

老汉只以为她小孩子家家的口出狂言,也不以为意。

接着便道:“在南苗,一般的小劫匪瞧着人多势众的商队,便不敢下手,硬是凑上来了,镖队也应付得了。若是碰到黑风寨和阎王堡便糟了,人伤货失。最糟的是碰上黑一刀所带的湮灭寨,定是鸡犬不留,从无活口。”

蓝馨嘶了口气:“那不是跟着商队也没保障?”

老汉看她终于知道怕了,呵呵一笑:“不过湮灭寨的人并不经常出动,一是自有下边的小土匪寨向他们进献,他们倒不愁吃喝,二是他们出动一次,劫个够本,之后便大肆歇息。所也不必担心会遇上。据说湮灭寨出来,先扬一面匪旗,上面绣着个黑色的‘灭’字,若是远远的看见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唉,只怕最后也跑不脱啊。”

木头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小姐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

蓝馨眯眯一笑,她本就不将这些个乌合之众的山匪放在眼里,木头的一身武功,可是大爹爹苏顾然亲授,山匪既便来了,也定讨不了好去。不过是把这些当故事听听打发时间罢了。

果然第一日走得无惊无险的,到了夜间,商队停止赶路,就地扎营,燃起火堆。

那老汉常年在外走,对这些自是熟悉,不消多说,便也捡了些枯柴燃起了一堆火,同蓝馨主仆团团围住。

那边徽老三看着远远的那堆火,怔然出神。

老二捅了捅他:“怎么,难道是个美人?”

老三回过神来,脸便红了,所幸夜里看不太清,他啐了一声:“蒙着半边脸,谁知道是美是丑。”

老二便笑:“别急,二哥知道,你也到了动情的年纪了,便只管去向她搭个话,又有什么了?”

老三别扭的转过了头,恼怒道:“净知道拿我取笑。”

过了一阵,火堆上煮的一锅热汤好了,他们商队常年在外,这些锅子什么的也常备在,在外喝一口热汤,能补不少元气。

老三舀了一勺汤,端着碗便站起来往外走。

老大正和管事的议完事回来,一边蹲到火边,一边莫名其妙的看了走开的老三一眼:“三弟端着碗汤要去那?”

老二呵呵直笑:“他要去献殷勤。”

老三还没走远,正好听见,回头辩了一句:“我不过看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不便!”

老大和老二都了然的哦了一声,却教他更难受。赶紧蹭蹭的急走了几步,凑到了蓝馨他们火堆前,沉着脸,把汤往蓝馨面前一送:“夜里凉,喝碗热汤暖暖胃。”

木头立即生出一股敌意:“小姐,这人不清不楚的,不能喝。”

蓝馨却是一本正经:“这汤多少钱一碗?”她的意思不过是跟着商队走都要收银子,那会有白送的汤水。

这主仆两的反应,顿时把老三气得够呛,他霍的直起身:“不喝算了。”说罢蹭蹭的又走了回去。

蓝馨看他这样,反倒笑开了:“这人好气得很。”

第 5 章

蓝馨跟着徽氏商队无惊无险的赶了几天路,在外的旅人没有别的消遣,就是天南地北的闲聊。这一整队中,就只蓝馨一个女性,那些还未出嫁的少年们,虽然也没存了要嫁给她的意思,但总是异性相吸,又正是按捺不住的年纪,便难以自禁的要到她马车边上来遛达一下。木头成日里如临大敌。蓝馨本就无聊,有人送上门来搭话消遣,她倒是不介意。几日下来,商队中人倒认识了大半。

但这整队人中,蓝馨却觉得徽家老三最好玩,一句两句便能气得他跳脚,回头朝他招招手,他又满脸不情不愿的凑过来了。

聊得多了,便知道他家的状况。

徽氏三兄弟倒也算是能干,家业在他们外婆这一辈时也曾兴旺过,偏到了他们母亲这一辈,娶的几个夫侍都不善经营,家业渐渐败落下来。这三兄弟少时便出来走商,怎么也要在出嫁前,给妹妹留个厚一点的家底。他们渐渐的做到了,夸赞这三兄弟能干的大有人在,不过蓝馨有个经商奇才的四爹爹,这三兄弟在蓝馨眼中,不过尔尔了。

偏徽老三还一脸崇敬的说着自己的大哥二哥如何如何厉害。

蓝馨哼了一声,不欲再听这些吹捧,便刺了他一句:“井底之蛙,自吹自擂。”

徽老三面上涨得通红,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指着蓝馨:“你,你,口出恶言,我大哥二哥明明就很厉害!”在他心底,大哥二哥就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蓝馨看他瞪圆了眼睛,竖着眉毛,脸上通红的模样,居然也有几分可爱,便嘻嘻一笑,不以为意,一手指着旁边山上的一枝红艳艳的花道:“秋天了,还有这么艳的花,倒没见过,你去给我摘了来。”

徽老三听出她还是没把他大哥二哥看在眼里,气得不行,犹豫半晌也不想扫她的兴,只好闷着头去爬山了。他这一爬,商队就向前走了一大截,但他摘到花后驱马快跑一段,赶上也不是难事。

商队往前行了一段,木头突然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满面沉重:“小姐,不对劲。”

蓝馨还没反应,就看见漫天漫地的箭雨落下。骑在马上的徽家老大和老二首当其冲,连人带马顿时被射成了个筛子。镖队的护卫此时无暇顾忌他人,自己护得了头护不了腿,纷纷被射倒在地,更别提普通人了。

一声声惨叫如魔音穿耳,木头学艺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血,心中翻江倒海,却死命的压抑着,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牢牢护住马车四周。

等到箭雨停歇,场中唯有三个武艺高强一些的镖师和蓝馨主仆还活着。

那三个镖师身上也没一个完整的,均中数箭。

蓝馨脸色发白,任她胆子多大,看到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一群人此刻都身死魂散,满地血迹,一股腥锈味直入鼻腔,她也吓得手脚直颤。她微微转头,离马车几步远的地方,那老汉已经死透了,但仍鼓着双目,一脸的不甘。蓝馨记得,他说他这趟赚了银子,便要回去给妻主添一个金项圈。

蓝馨觉得全身发冷,眼前一黑,就要往后倒去,木头忙窜进马车,扶住了她的肩。

她稍定了定神,看到木头同样苍白的脸。

他说:“小姐安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时左边山上传来一声怪笑,便有一人大声道:“小的们,收货去,还有几个活的,也一并砍了!”

蓝馨往山上一看,半山腰上插着一杆匪旗,上书“黑风”二字,张牙舞爪的在半山腰舞动。

山上轰然一声就冲下来百余人,持着大刀,凶猛的朝着那三个镖师和蓝馨冲了过来。

那三个镖师一下就被十几把刀砍得破碎,还不如当时死在箭下落一个全尸。

木头抱着蓝馨一下从车窗窜出,返身一剑横扫逼退了围上来的土匪。

蓝馨睁眼一看,眼前这些人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脸狞笑。看见蓝馨更是双眼大放狼光。

其中一个大声叫道:“大当家,这里居然有个妞!”

那个一直没有出手的大当家这时蹭蹭蹭的从山上跃下,他三十岁上下,满身结实的肌肉,抱着臂,得意洋洋的打量了蓝馨一阵,哈哈一笑:“真有个妞,那你们就小心点,别伤了她,捉活的回去,等我享受完了,就给兄弟们也过过瘾~”这年头女人娇贵,没几个愿意跟这群土匪上山受苦的,整个山寨实在是饥渴至极,虽说做一票有了闲钱后也能下山找个小倌抒解一翻,又怎及得上女人的温香软玉。

这群土匪轰然应下,齐齐出刀。

木头咬牙沉脸,心里恼他们对蓝馨的肮脏念头,从不伤人的他狠手挑断了几个土匪的手筋。

顿时几人痛呼一声,刀纷纷落地。

大当家吹了声口哨:“原来还有两手,都退开,给我练练手。”

众人应声往后一退,他把指骨捏得啪啪作响,一伸手从腰旁抽了把大刀,猛然就朝木头扑了过去。

木头有苏顾然亲传,招式心法都属上乘,懂得用巧招卸力,攻其空门。上来就往他肩上刺了一剑。

但土匪日日过的便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受点伤根本不影响他的动作,一招一式都是得自实战,一股狠劲竟支持着他不落下风。

蓝馨躲在后边,看着这两人刀光剑影。她不懂武功,却看出那大当家脸上狰狞狠毒的神色,而木头比起来就少了这股狠劲。对方人多,木头却只一个人,拖得时间越长越糟。她努力让自己从最初的冲击下平复下来,定了定神,吼了一声:“死木头,你给我加把劲,难不成真想我被掳走?!

木头眼角一扫,看见几个喽啰正从两边包抄,欲潜行到蓝馨身后。

顿时心中一狠,一剑上挑,卸了大当家持刀的那只手臂,再一剑指住他的咽喉。

蓝馨连忙喝了一声:“谁敢过来?就要他的命!”

下边的喽啰果然就不敢再动。

蓝馨趁着这当儿,回身检查了一下马车,车身上虽然中了些箭,但两匹马却在木头的保护下没有中箭。不愧是皇家御赐的千里追风马,见着这样血腥的场面,居然没有受惊。

蓝馨自顾自的爬上了马车,又对木头道:“把他给挟上车来。”

木头照办,这大当家持刀的那只手臂被削了去,根本无法再动弹,血流如柱也不吭一声,倒不失为个狠角色。

蓝馨在车里摸了一阵,找出一把漂亮的小匕首,这玩意原也是用来装饰的,柄上都镶着宝石,刃连锋也没有开,蓝馨却顾不得了,用这匕首顶住大当家的后腰,让木头前去赶车。她探出头对窗外道:“等我们安全了,就会将他扔到路边。”

这次跟着大当家出来的,全是他手下的亲兵,自然不会不顾他的生死,只得眼看着马车的远去。

等往前赶了一个时辰的路,蓝馨想来想去便道:“木头,把这人扔下车吧。”两人还从来没有杀过人,谁也下不了狠手。木头依言停下车来,把大当家扔在路边。

蓝馨又道:“干脆把马解下来,直接骑马走。这两匹马本来就是神驹,没了马车负累,料想他们也追不上。”

木头点头称是,两个整理了些要用的东西,木头打了包袄背在背上,便和蓝馨弃了车,骑马跑了。

蓝馨遭逢大变,根不不及顾看被扔在路边的大当家怨毒的神情,也压根记不起还有个被她使去摘花的徽老三。

过得一个时辰,土匪喽啰们终于找到他们的老大。赶紧把他抬回了山寨治伤。

刚包扎好,二当家就闯了进来:“大哥,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小弟马上带人去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大当家哼了一声:“不必。。。。。。。他们骑了好马,赶是赶不上了。”

二当家看了看他被削断的手,从此以后不能拿刀,是个废人了,心里得意,眼里却是一片沉痛:“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大当家咬了咬牙:“自然不会,看他们的路线,必是要往长越去,那就定会经过湮灭寨的地盘,我要给湮灭寨的黑一刀飞鸽传书,以五万两银子求得他出手。”

二当家按住了他的肩:“大哥,你都伤成这样,何必再生事端?这些银子,留给兄弟们花可好?”

大当家虎目圆睁,看向二当家。二当家微微的露出个笑来,拍了拍他的断臂:“大哥就好好养伤吧,往后就交给小弟了。”说罢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当家恨得咬牙切齿,半晌又笑了出来:“我就是废了,也不会让你得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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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一刀懒懒的躺在椅子上,架着双脚,看着手上的飞鸽传书,哈哈一笑:“大烟鼻子这次栽到了底,连手都被人削了。”

旁边的军师笑:“他不至于专门来哭诉吧?”

黑一刀吹了声口哨:“他说只要我做了那两人,就把黑风寨送给我接管。”

军师点头:“倒是舍得。”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