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主仆连着几日赶路,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一打听之下,才知道这里竟然就是南苗的苗风城。

南苗处处都是山,没有几块平坦的地方,就算是在城中,入目所见的房子,都是一半倚着山的竹楼,街道也十分狭窄。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包着头巾,少女们犹喜在手腕和脚踝上戴数圈铃铛,走起路来带出脆响。配着四处的苍翠之色,倒十分悦耳。

蓝馨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放松,在街上四处闲逛,两人寻了一间客栈,蓝馨买了些当地少女们的服饰,也依样打扮起来。笑嘻嘻的一转头,看着木头:“好不好看?”

木头脸上一红,嘴上说不出话来。蓝馨哼了一声:“真是木头,走,出去吃东西去。”

木头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却是想,小姐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两人打听清楚,这边连着几城都还算安全,但在要出南苗的那一段路,又是山匪盘距的地方,蓝馨便有些心里犯怵,打算在南苗多呆几日。

这一日主仆两正在街头闲逛,蓝馨咦了一声,隐约竟看见在出尊国前遇见的那个古怪少年。

虽然不过是个背影,但是他一身白袍加上貂毛领,实在是好认。

蓝馨想了想:“木头,这一路都不太平,我向这少年买些药防身可好?”

嘴上是这么问,人已经是往前跟去了,木头没了办法,只好也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少年走的路十分古怪,专往偏僻的地方绕,速度又快,蓝馨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路哎哎哎的唤了他几声,他也浑然当作没听见。几圈下来,已经出了主城区。蓝馨远远看着他好像钻入了巷里,便也跟着进去,顿时傻了眼,这正是个死角,一堵山壁堵着前路,除了有几丛灌木,一目了然,没有人影。

蓝馨十分懊恼,顺手在木头臂上拧了一把出气。突然听到前边灌木丛中有些悉悉碎碎的声音,又高兴起来,以为是那少年。便带着木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把眼凑到灌木丛的缝中去看。

一看之下浑身僵住了。木头以为有古怪,连忙也凑过去看。

却见那灌木后边,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男子微黑的身子覆在女人雪白的身体上,一双手四处轻抚,女人半眯着眼,随着男人的耸动发出细微的哼声。

这副画面看得蓝馨二人都动弹不得。明明是不堪入目,却诱得人目不转睛。

那男人捧着女人的脸,轻轻的吻了一下,爱怜的问:“舒服么?”

女人睁开眼,轻笑:“比我家里那几个强多了。。。。。。来,再多一些。。。。。。”

两人被这对话惊醒,连忙悄悄的退出了巷子。互相不敢看彼此,只觉得出了一身的薄汗。

正尴尬的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冷冷的说了一句:“你们找我?”

蓝馨一惊,回过头来,看见正是开始苦寻而不得的古怪少年,一时高兴,居然去揪住了他的袖子:“嗯嗯,我找你呢!”

这少年垂眼看了看她揪住自己袖角的手,不动声色的拂开:“何事?”

蓝馨不以为意,笑眯眯的道:“我想问你买些药呢,好不好?”

少年转过头去就走:“我的药不卖的。”

蓝馨连忙跑到他前边伸手拦住:“不要这样嘛,这一路都是土匪,你瞧我一个弱女子,买些药防身罢了。”

这少年天生冷漠,状若未闻的绕开她往前走。蓝馨情急,又拉他的袖子,却不经意的触到他的手,一瞬间只觉得他的手指冰冷刺骨。少年被她一触,用力甩开。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她:“我全身都是毒,你想死么?”

蓝馨突然想起自己娘亲以前跟自己讲的趣事,当年她爹爹就是无意中说过畏寒,她娘便巴巴的从乡下弹了床棉被来送他,结果打动了美男心。

她瞧着这少年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得生了逗弄之心,居然不依不饶的又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软声说道:“你的手好凉。”

少年手上一颤,微微一挣没有挣脱,居然也不再用力。

蓝馨笑:“我道你穿这么多,原来身子这么凉,这南苗有种汤锅,边煮边吃的,最好暖身,走,我请你去吃。”

说罢强行便拉着他走。这少年虽然单薄,但终究是男子,若他不愿意去,蓝馨必拉不动他。但他居然默不做声,任她拉着走。

三人寻了一家汤锅店,便着店家起锅上菜。

南苗湿气重,为了防风湿虫毒,汤锅中配了不少热辣的料,蓝馨等锅中汤滚起,便不停的涮了菜往少年碗中送。

少年看她一眼,解下了面上的半边面纱。

先前只看得到他的眉眼,这时整个面容一起看,居然也是个小美男。他面容削瘦苍白,长眉凤眼,神情冷漠,偏偏一张薄唇却带着抹病态的艳红,衬在脸上,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瓣腊梅,有股别样的妖艳和凄厉。

蓝馨瞧他解下面纱,便把自己的面纱也解下,她生得好,习惯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岂料这少年不过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去吃菜。

这菜口味重,不一会儿这少年就辣得脸上升起薄薄的红晕,配上他单薄的身容,居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蓝馨看着,这时心里才真的有些怜惜了。

不由缓声问道:“还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少年看她一眼,淡然道:“温郁之。”蓝馨笑:“小妹姓王,唤我蓝馨便好。”

温郁之却不再理睬,直到吃完一顿饭,从荷包里摸出三只小瓷瓶,依次摆在她面前:“枯春散你已知道,一中便无药可救。这瓶是迎风软骨散,只要嗅到便全身酥软无力,这瓶是迎风软骨散的解药。”

说完便推桌起身,蓝馨惊讶:“温兄。。。。。。”

温郁之看她一眼:“你讨好我,不就是为了这几瓶药么?”

蓝馨说不出话来,只得看他远走,她向来自认聪明,却没想过别人也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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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两刚进了客栈大门,就听见几声惊喜的声音:“小姐,可算找着你了。”

蓝馨回头一看,原是家中几个护卫,这几人能干,常受赏赐,是以她看着也认得出来。

不由咦了一声:“卫风,卫剑,卫书,卫敏,你们怎么来了。”王家的护卫为了好记,统一编了称号,这其中以卫风最为年长,他便上前一步,恭敬道:“小姐,夫人和三爷原命我们远远跟着小姐,若有状况便加以援手,但前几日,小的们在黑风道看见一片惨状,实在忧心小姐,寻思南苗实在凶险,还是贴身保护小姐为好。”

蓝馨正愁自己和木头身单势薄,闻言也是喜欢。忙赏了他们银子命他们先去吃顿热饭,再命木头帮他们开好房间。一切安顿好了,才回房歇息。

蓝馨唤店家烧了热水沐浴,洗完和着衣服坐在床边,让木头进来把水倒出去。

木头一进来,看见蓝馨衣衫也没穿整齐,领口大开,玉足和光洁的小腿更是全露在外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灌木后面的那对男女,脸上顿时就火烧火燎的。连忙垂下头做事,等到把水都倒了出去,又把浴桶收到了一边,赶紧就要出去。

蓝馨却叫住了他:“哎,木头,今天走多了路,脚有些酸,来帮我揉揉。”

木头迟迟疑疑的走了过去,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捧着蓝馨的双脚放到自己膝上。手一触到,就

觉得那光滑的皮肤像有吸力一样,惊得他全身一颤。

蓝馨本来随手抄了本书欲看,他这一颤,她倒奇怪的看了下来,就看见木头低低的垂着头,只看得到红透了的耳尖,眼珠一转,就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不由得心里也生起一股邪火,用脚指头在他掌心挠了一下,看他全身一僵,便轻笑出声:“木头,可是想起了白天看的那出好戏。”

木头被说中心事,头压得更低,蓝馨的脚背上几乎能感觉到他的鼻息。

蓝馨不放过他,继续道:“你可是想像那样服侍我?”

木头惊得要跳起来,一抬头看着蓝馨,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小姐,我,我,奴才,不敢。”

蓝馨眯了眼,微微低下头:“有什么不敢的?尚书家的琳姐姐,早在十三岁时就和屋里的通房小厮行了鱼水之欢,若不是我娘说太早云雨对身子不好,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嗯?来试试?”

木头心里都明白,五位小姐中,只有二小姐定得下性子习武,其他几位小姐都吃不了这个苦,大老爷又担心她们的安全,便从她们院里各自挑了名老实的小厮来习武,这样费心的教出来,自然是一辈子也不能离了主子的,虽然没有明说,谁又不知道他们就是通房小厮呢。只不过,他们几个都是心甘情愿的,当年自己为了争这个名额,还和另外几个小厮打破了头。这些年来,这份企望日日放在心里,临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没有胆子了。

蓝馨半晌见他不答话,觉着逗这样老实的人也没意思,便一脚踹在他的肩上:“没趣!出去。”

木头心中一空,一股失望升起来,却不敢言语,轻轻的将蓝馨的脚放好,低着头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为NP,不NP我就不写女尊了。

蓝馨现在刁蛮任性,是典型的纨绔女,哈哈,或许不讨喜,有待磨砺。

第 7 章

既多了四个护卫,蓝馨便吩咐下去,重新配备了马车厢,补充了些物质。

一行人继续往长越国去。蓝馨想去看看长越最富盛名的飞天湖,也想看看西禀国最为人乐道的玉禀雪山,长路漫漫,一路搜集着各种趣闻,都想一一去亲眼看看。

缓行了大半个月,终于出了城区,又到了山匪盘踞的深山道。四护卫打起精神,骑着马在四角包围着蓝馨的马车。

黑一刀站在山颠,一脚踏上石头,手肘支在膝上,用指节抵着下巴。眯眼看着下面的山道。

过得一阵,便有个小喽啰上来报信:“老大,两里外来了辆马车,驾车的小子和车里的妞倒像是我们要找的人,只是周围又多了四个护卫。”

黑一刀点点头:“不过多了几个人来送死!我先去喝上一壶,人到了面前再来报信!”

蓝馨坐车里,一手持着壶果酿,也不用杯,直接将壶嘴伸到面纱下,咬着壶嘴儿喝。另一手却持着卷梦春录,这本书是蓝馨出苗风城前在街头搜来的,讲的是某一绝色小倌儿的风情艳事,图文并茂。她自从那一日心里动了邪火,便总觉得这事儿十分勾人,忍不住要看个究竟。正看到兴起之时,突的马儿一阵嘶鸣,车厢重重的一震,突兀的停住。蓝馨身子往前一扑撞到车壁,头疼还来不及唤,又被一口酒呛住,趴在车里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木头连忙窜进车里把她扶起:“小姐,怎么样了?”

蓝馨坐起,含着泪水的眼看着他:“你怎么驾车的?想我死是不是?”

木头急:“有人设了绊马绳。卫风和卫书的马已经被绊倒。”卫风和卫书跑在前边首当其冲,还好他见机勒马才没事,但却来不及提醒蓝馨注意。

蓝馨的面纱被酒打湿了大半,她干脆扯了下来,木头一看她嘴角:“小姐,出血了。”

蓝馨一摸,果然一抹血印,原来是摔倒的时候还含着壶嘴,正被戳伤了口腔。不说还没事,一说便觉得痛得慌。

木头小的心捧着她的脸:“小姐,我看看。”

蓝馨看看他,剑眉皱起,眼中全是心疼,嘴唇紧抿着,这会子他倒忘了尊卑了。忍不住想捉弄他,却记起这不是时候,推了他一把:“死不了,赶紧出去看看,来者不善。”

木头跳下了车,看见四护卫已经手持长剑,戒备的望着四周。两匹马都被绊了腿倒在地上。

他向上一看,就看到山颠之上,有个人正背着阳光,只看得到一个黑黑的轮廓。

那人见他看到,便挥了一下手,山道前后顿时涌出一群喽啰将道路封死,他一路沿着山壁飞奔下山,半空中一个翻身,已经稳稳的落在蓝馨的马车前。

木头如临大敌,马上持剑对着他,他却不屑的嗤笑一声。

蓝馨探出头来看,只见这小子头上束着头巾,皮肤有如小麦色,高挑的眉,挺直的鼻子,一双眼睛有如野兽一样,凶狠晶亮,只有下巴尖尖的与气势不符。他穿着一件及臀的长衫,腰上用宽布带束起,下边是贴身的裤子和高高的马靴,显得瘦腰长腿的,又有爆发力的感觉,整个人又狂妄又嚣张。腰上一把黑得不见反光的挎刀,看来就是传闻中的黑一刀了。

黑一刀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探头出来看的蓝馨,微微一怔,不由得吹了声口哨:“原来是个大美人。。。。。。我改变主意了,留你活命,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

木头沉着脸,一剑刺了上去,黑一刀漫不经心的抽出刀来一迎。木头顿时虎口一麻,刀几乎都要脱了手去。心里不由得一惊:这人好大的力气!

当下木头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敢有一丝不小心,与黑一刀拼斗起来。其余四卫紧紧护住马车,以防喽啰偷袭。但这群喽啰没有老大的命令居然都原地待命,不似一般毛燥的山贼。

黑一刀名不虚传,天生的神力,且自十五岁以来,没有一日安稳,处心积虑要报仇,报完了仇入了山也是最底层的小喽啰,为了避免被当炮灰,只得不停的建功往上爬,杀人永远冲在第一位。生死血战里练出来的招数,每一招都狠毒刁钻没有一丝花招。一身亡命之徒的气势也是木头比不上的。

很快木头便在一招一招的碰撞中感觉双臂渐渐失力,被他迫得手忙脚乱,唯有不想让他近小姐的身这个信念支持着他不后退。

哧啦一声,木头左肩上被一刀尾划过,衣衫翻破,皮肉绽开。

蓝馨急了:“木头,退下!打不过便算了。”

木头咬着牙:“不行!”

黑一刀狂笑:“还是大美人识时务,放心吧,大美人,做我的夫人,我定好好待你,不委屈了你。”

木头听了火起,一下子使出了博命的劲,让黑一刀一下促防不及,但他很快控制住了场面,又在木头腰上开了道口子:“垂死挣扎!”

一腿扫过木头的脚,木头力气用尽,翻倒在地,被黑一刀一脚踩在他头上,吃了一嘴的泥。

黑一刀把刀柄反握,就要一刀扎下去结束他的性命。

蓝馨忙叫住了他:“哎,等等。”

黑一刀斜眼,极为嚣张。

蓝馨从车里出来,嫣然一笑:“你要我做你夫人,总得讨我欢心吧?怎么上来就杀了我的奴才?”

黑一刀不回话,只眯了眼看她,好像被这笑容晃花了眼。

蓝馨朝他招招手:“来,我帮你擦擦汗。”一面慢慢的脚步轻移,以最惑人的姿态朝他走过去。持着手中的丝帕就往他额上擦去,眼看就要凑得近了,黑一刀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好香。。。。。。只是,你会这么好心?”

蓝馨僵了僵,一副奸计败露的模样,黑一刀狂妄得意的一笑,虽然刚才被她迷得七荦八素的,但总算还记得起‘最毒妇人心’这句老话。

他笑着笑着突然觉得不对,全身渐渐的酥软,手中的刀松落。木头一个翻身从他脚下脱出,他却被带得摔倒在地。

蓝馨笑眯眯的问:“好香,是不是?”

木头有了前次经验,已经顺手抄起了剑,比在了黑一刀的脖子上:“谁敢上前来,就要他的命。”

黑一刀被五花大绑扔上了车,卫风和卫书失了马,便坐在马车前驾车。卫剑和卫敏在后压阵,丢下一群喽啰,扬长而去。

木头也躺在车里养伤,还好有预计到会受伤,早备了些伤药,卫风帮他包扎得妥妥当当的,并无大碍。

但木头却一声也不吭。蓝馨摸了摸他的头:“疼得厉害?”

木头摇摇头。

“那怎么不做声?”

木头抿着嘴角,闭目不答。

蓝馨不知道他犯了那条牛脾气,仍是忍不住数落他:“明知道我有药嘛,做做样子就算了,让他接近我就放倒他,偏你拼死拼活的要去受伤。”

木头额上青筋跳了跳,他想说,我本来就笨,那种时候,怎么还会想到这桩事。

蓝馨看他还不答话,依她的脾气正想踹他两脚,总算记起他是伤员,暂时揭过。

一转眼看到绑在一边的黑一刀,便觉得自己嘴里的伤口疼得厉害,顺手就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大亏。”

黑一刀凶眼一瞪,蓝馨又给了他一巴掌:“人都在我手里了,还敢凶。”

黑一刀咬牙问道:“你想怎么样?”

蓝馨不解气,一甩手啪啪啪的又给了他几巴掌,才道:“我们又没有押货,你个大土匪居然也出手找我们麻烦,定是上次放回去那个头目托你寻仇!我吃了一次亏还不够?决不放虎归山,就把你押在我身边,一天三顿毒打,弄个山大王回去做奴才,我那些姐妹看着也眼热。”

黑一刀冷森森的道:“你敢。”

蓝馨啪的又是一个耳光:“最烦人说我‘不敢’。”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追上来,但黑一刀被人压在手里,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硬来,每每被四卫打发了回去。

蓝馨一路绑着黑一刀出了南苗,入了长越的边境。黑一刀离了自己的地盘,这才真的觉得不妙起来。

蓝馨听了卫风的建议,发了狠,连长越的边城都不多做逗留,一路直赶,直到了长越的礼越城停下来住店。

只歇了一夜,第二日打点一番接着又上路。从地图上看,从礼越城开始便有数条不同的路线通往其它城郡,于跟踪来说就更为艰难。

黑一刀渐渐的知道他回去的希望更加渺茫了。眼里不时便有些失神之色。

蓝馨当然不会错过,伸手捏住他尖尖的下巴,觉得手感出乎意料的好:“怎么了,小黑子。”

黑一刀不语,他心志坚毅,不是会轻易失却信心和希望的人。

蓝馨还想捉弄他一番,就听到外面的舞剑声,下了马车一看,果然木头又在闷声不吭的练剑。

四护卫在旁边升起火堆煮些食物,看到蓝馨下了车,卫风忙起了身:“小姐,来喝一碗蛇羹吧。”

蓝馨便朝木头道:“木头,别练了,先吃些东西。”

木头看她一眼,听话的停下手,一齐围坐在火堆旁,匆匆的喝了一碗,又拾起剑开练。

他从伤还没全好的时候开始便这样,蓝馨看了都烦。

打了个呵欠:“把帐子支子起来,我要歇了。”

卫敏和卫书连忙去支帐篷,又把黑一刀从车上拖了下来,胡乱喂了他些残羹就把他绑在几顶帐篷中间的一块大石头上。

蓝馨钻进了帐篷,倒下,闭了一会眼睛,又坐起来。一把撩开帐帘:“木头,你进来。”

木头停下手,老实的进了帐篷。一膝半跪在铺着的兽皮上,低垂着眉眼:“小姐。”

蓝馨看他:“本来赶了一天路,我也想歇了,但你练剑声音太大。”

木头道:“我走远一些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