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走远了,谁保护我?”

木头怔了一下,不出声。

蓝馨斜睨着他:“你这阵抽了什么风?不停的练练练,服侍我都不尽心。”

木头抬头看她一眼,抿着嘴,一股倔气。

蓝馨踹他一脚:“跟我耍脾气,还有个奴才样么?要来何用?不如滚了了事!”

木头脸色一变,扑嗵一下伏倒在地。蓝馨看他浑身紧绷,知道吓他也吓够了。却还是故意吊着他不做声。

木头等不到她出声,心中忐忑,半晌,有些艰涩的道:“求小姐不要赶走奴才。。。。。。奴才学艺不精,没能好好保护小姐,求小姐再容奴才些时日,奴才定能变强的。。。。。。”

王家并不把下人贬得过低,他既不是王家买来的奴才,也不是家生的奴才,不过因缘际会到了王家,又跟随蓝馨多年,一向都没有卑称奴才的习惯,这时心中惶恐,自责到了极致,把自己放低到了尘埃里去。

蓝馨这才知道症结出在何处,扑哧一笑:“木头,我糼时不知天高地厚,我娘总教我一句话,今儿送予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人比你强,你何必因为打不过小黑子就这样跟自己过不去,就算你打赢了他,总还有小白子小黄子小青子。。。。。。你还能都赢过去?”

木头抬起头看她:“我能的,小姐,我一定能打赢所有的人,我一定能保护你。”

蓝馨看他星眸中一片坚毅,嘴角仍是倔气的抿着,竟是有些诱人,情不自禁的就往前倾了一些,轻轻的一吻落在他倔气的嘴角。

木头脑袋一轰,面红耳赤,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蓝馨挑了眉一笑,从一边的包袄里抽出来一本书,翻了几页,摊到木头前边,纤纤玉指指着上边的画面:“照着这样做。。。。。。轻一些,不许弄疼了我。。。。。。”

木头呆呆的看着,这页上是一幅一幅的连贯画面,画中人的动作不堪入目,他看了一阵,别过头去,简直想找个地洞藏起来。

蓝馨的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这个死木头,冥顽不灵,又一脚踢在他的肩上:“出去!”

木头却一下握住了她的脚踝,他低垂着头,耳尖上红得要滴出血来,慢慢的把她的小脚包在自己手中,一开口,声音已经低哑变声:“我。。。。。。我来服侍小姐。。。。。。”上一次错过后他后悔了很久,这一次就算事后立时会死去,也是要把握住的。

说罢把头伏得更低,吻上了她的足背,一点一点的舔上去。蓝馨微微仰起了头,感受木头濡湿的舌头和厚重的鼻息,从足背,慢慢的移到小腿,往上。。。。。。

他像是无师自通,其实他只是在一寸一寸的膜拜,引得蓝馨阵阵颤栗。两具还嫌稚嫩的身体纠缠着,初尝禁果。在被进入的那一刹那,蓝馨一下睁圆了眼睛,用力在他肩上捶了一拳:“痛痛痛。。。。。。。出去!”随即又勾住了他的脖子:“。。。。。。算了。。。。。。我忍一下,都说第一次会痛的。。。。。。”

作者有话要说:唉,我好色女啊,要不是河蟹,真想写上一大段

第 8 章

浮越城虽不是长越的皇城,但却是长越国的第一大城,且紧临着皇城,也是风景最美的一个城郡,山水秀丽,有闻名于外的飞天湖和潜龙峰,更多的是文人才子俊俏哥儿,连小倌楼都遍布街头巷尾。莫说外地人,就连长越人,一得了空闲,也最爱往浮越城去,女皇若是突然从宫中失踪,不消问,定是又微服逛浮越呢。

蓝馨的马车,不作二想,直接就奔着浮越城去。

蓝馨初经人事,便格外的痴迷,再不许木头离了身边,定要时刻陪着。

这时木头便靠在车壁上,怀里抱着软软的蓝馨,让她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手却放到她腰下轻轻帮她揉着腰。

蓝馨似睡非睡,半晌微微抬了眼,意味不明的看了木头一眼,木头心里便一酥,知道她的意思。

他慎重的低下头去,含住她的唇,生涩的舔吮。不一会儿蓝馨眼角便现了春情,望着木头微微一笑,木头仍是紧张,把她放平在垫子上,附上去,将手探入她的襟内,轻揉慢捻,唇顺着打开的衣襟一路细细的吻下来,不时抬头,看看蓝馨脸上迷醉的神情。他的小姐,从前就是最好看的,现在更好看了,从前他便要护她一生一世,现在只觉得恨不得她变成一粒珍珠,让他时时含在嘴里才好。

卫风和卫剑在前边驾车,不过一帘之隔,当然听得到车厢里细细碎碎的声音,两人早嫁了人,个中滋味也明了,知道少年人自是胡天胡地的,便强自镇定,听而不闻,双目直视前方只管驾车。

黑一刀却没这么镇定了,蓝馨嫌他碍事,便让人用绳子拖了块木板系在车后,黑一刀被绑在这木板上,一路贴着地颠过来,颠得他头晕眼花,还得不停的听着蓝馨的春情荡漾,几天下来,他形容枯槁,两眼直放绿光,简直像一只被困到绝境就要发作的狼。

好容易到了正午,今日的太阳竟有些毒辣,蓝馨跟木头又一路粘乎,自是觉得热了。

蓝馨便吩咐下来,寻块大树阴停下来歇歇。

四卫便寻了条小溪边的阴凉地停了下来,木头拿着蓝馨的手帕去溪里洗净了,回来给蓝馨擦汗。

黑一刀嘴唇干裂,便哎了一声:“弄口水喝!”

蓝馨瞥他一眼,只当没听见,四卫见主子没指示,也原地端坐。

黑一刀一双狼眼狠狠的盯着蓝馨,似乎想在她面上戳个洞出来,心里愤愤不满:“贱人,一天到晚发春!”当然在他被甩了几十个耳光以后,这话已经不会随便说出口,他是条硬汉,但没必要的亏还是不要吃的好。

木头到底心善,看着黑一刀这些天都没了个人形,走到溪边舀了一碗水送到他嘴边给他喂水。

蓝馨这才把目光转了过去,似笑非笑的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木头立即狗腿的扔了半碗没喂的水,快步走回她身边,折了片大蒲叶帮她扇起来。

蓝馨笑眯眯的道:“小黑子,这是怎么啦?威风跑哪去了?以前可叫黑一刀,现在可叫黑一炭。”

黑一刀觉得她的笑容可恶至极,心中忍不住要把她千刀万剐。但却知道形势不予,只得把头撇到一边。

这样走了两个来月,已经入了深秋,终于到了浮越城,在野外赶路这样拖着黑一刀尚可,但入了城必定会引人注目。

蓝馨极不情愿的让人把他搬上车来。

这时天气已经寒冷起来,黑一刀一身衣裳穿得单薄,一路上又磨得破破烂烂,早已经冻得不行,一搬进温暖的车厢里来,不由得全身舒畅。眼角一看蓝馨,她正半倚在木头怀里,慵懒娇媚,面上春情未散,半敞的衣襟口,露出锁骨上一点红印。

黑一刀觉着口更渴了,偏过头去,又在心里骂了一声贱人。

蓝馨一行人入得城去,只觉得浮越城果然名不虚传,一路上所见建筑极其精美,往来人群衣着鲜亮,四处贩卖着吃食,衣饰,书画,乐器,小玩意儿。空气中夹着管弦之音送来阵阵香气,名符其实的享乐之城。

蓝馨一路看着就喜欢,在城中挑了间华丽气派的客栈住下。唤了小二送了水来洗去一身风尘,吩咐四卫看住黑一刀,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木头往外去逛。

蓝馨自小在尊国皇城长大,如无特殊情况,夜稍深了还有宵禁,四处一片漆黑。

浮越城却是不夜之城,到了夜间,街头巷尾的小倌馆都挂起红灯笼,小倌们明明身在风尘,偏倚着栏持一卷书,作出个清贵小公子的模样。但这套却最对客人胃口,越是床下床上两副模样,才让人觉着刺激。

这世道男多女少,不少男子自己有本事,心气又高,不愿同人争宠,索性不嫁人,寻个小倌儿一行男风也是常事。

所以这些小倌馆门口宾客盈门,竟是男女都有。

蓝馨自家的产业也有小倌馆,但她爹从不让她去看,这时她手持一串鸡脆骨吃着,一面新奇的看着两边小倌儿笑面迎客。

蓝馨看了一圈,回过头来跟木头道:“我还以为多好,不过如此,这些小倌儿个个都不似正常男儿,脂粉气重,没点男儿气了,还没我家木头好。”

木头听得心里高兴,又不知道怎么回她的话。

就听得身后有人笑着附合:“小姐说得极是。”

蓝馨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几位年青男女,最显眼的便是开始出声的少年公子,他站在正中,约十七八岁模样,面色白晳,嘴角挂着抹意气风发的笑容,一双桃花眼半含春情半含笑。

蓝馨看他衣着华丽,顶发中簪着一块鸽蛋大小的祖母绿宝石。一身暗紫织锦的光缎长袍,左手食指上戴着个玉扳指。蓝馨识货,知道光这两件饰物就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初到浮越,人生地不熟,她便应付道:“胡说罢了。”

这群人乍一看到蓝馨的脸,明显惊艳了一番,还是先前出声的公子先回过神:“我看小姐不似本地人,世人只知道夜间浮越有艳名在外的小倌馆,却不知道浮越夜间另有一景:星河碎。每年只得这个月份才有得看,我等友人正欲前去观赏,相请不如偶遇,小姐可愿一同前往?”

蓝馨这趟出来本就是看山看水看景看人,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打量这群人个个衣着光鲜,非富既贵的模样,想来和劫财沾不上边了,再加上自己也有木头保护,摸了摸腰间,那两瓶药也带着,就同他们去又何妨?

便点了点头笑道:“也好,烦请几位朋友带我去见识一番。”要拱手行礼,手上拿着鸡脆骨不便,木头忙接了过去,拿帕子帮她擦了嘴角,又把她沾了油的手指拭干净。

那公子面带微笑的看着,等她收拾完毕,便微一抬手向前引路:“不必多礼,这边请。”

蓝馨随着他们往前走,一路几人也随意搭了几句话,方知这几人都是本地人,最年长的那位男子姓匡,名易文。中间神情木讷的男子姓向,名姚远。最开始出声的少年公子年纪最小,姓乔,名宿凤。另外还有两名女子,一名容长脸蛋,生得清秀,一身鹅黄衣裙,行止有度,有股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姓卢,名惠秀。另一名生得艳丽一些,一双眼极机灵,穿一身绿色裙衫,姓余,名师媛。

这几人都是相熟的朋友,平日无事一齐观景游玩,品茶赏酒。彼此之间说说笑笑,十分开怀。蓝馨原来在尊国,也是一群朋友簇拥四处玩闹,因此也一点不显无措,间或笑着答上两句。

几人越走越偏,远远的看到一座小山,他们领着蓝馨从山间小道走了进去,先前在闹市区,四处都是一片灯火通明,突然到了被树遮住光线的林间,几人也没带灯笼,黑麻的一片,一时行走便有些不便。

蓝馨被树枝绊了一下,身子便向左一倾,撞到了一人的肩上,那人顺手就托住了她的手肘扶住。蓝馨记得木头一直是跟在她这边,想来是他。现在身处人群中,却无人能看见,正是有趣,蓝馨便伸了手,探到那人的袖口里去,贴着他小臂上的肌肤轻轻的拧了一把。那人似吓了一跳,迅速的收回了手,蓝馨以为是木头害羞,稍一怔,又想起方才触手的肌肤细嫩柔滑,木头的皮肤更粗糙一些,方知自己只怕拧错了人。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到了开阔的地方,月光照下来。蓝馨一看,只见木头在自己身后站着,在左边的却是乔宿凤,此时他面上虽然自若,到底是微微低垂了头。

蓝馨也知道长越的国风,男女之防不严,一同把臂同游是常事,但方才自己的动作中摆明了是调戏,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顿时心中便有些尴尬。只好也不做声,微垂了头随着众人往前走。

几人走过小径,远远的听到水流声,再走近一些,便是一座横跨在河面上的石桥。

大家走上石桥去,蓝馨低头一看,只见这河面上一层细细碎碎闪闪发光的东西随水波荡漾而来,耀眼夺目,就像是满河都飘荡着星辰,果然不愧星河碎这三个字。

蓝馨看得十分好奇,一向多话的乔宿凤不做声,匡易文便道:“这条河的上游有种树,叶子能发出荧光,深秋树叶凋落,飘到河里,便有这美景了。”

木头看蓝馨喜欢,便跳到河岸上去,凑近河边,伸长了手捞了几片叶子上来。捧到蓝馨面前。

蓝馨拿起一看,这叶子发着莹莹亮光,上面的叶络看得一清二楚,十分漂亮。

匡易文又道:“只可惜这叶子在离树三日后,荧光便会消退。”

蓝馨一听,也十分遗憾,但终归叫木头先放到怀里收起来。

几人看了一阵,又拿出之前预备的笔,把河里叶子捞起来,写上各种愿望再放下去,据说这样十分灵验。蓝馨也依样写了几片。

就听得余师媛笑问道:“乔大少,你帮我写一个,让我娘明日把那匹烟罗缎给我裁衣。”

匡易文也道:“也给我写个,过几日我要去应征少监察,希望幸运高中。”

乔宿凤笑了一笑:“偏信这些。”

余师媛白了他一眼:“你好命,自然不在意。”

蓝馨看得奇怪,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都求着他写,卢惠秀掩唇笑了笑:“你不知道,乔大少天生好命,他一出生,他家就加官进爵财源滚滚,一齐念书,先生永远不寻他的错处,硬是没挨过板子。走到路上,人家捡到桐板,他能捡金子。街头套圈的都怕了他,他闭着眼都能套到最值钱的。”(这里说的套圈,是指地上摆上一地的小东西,让人拿个小圈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扔圈,扔一次交多少钱,套中了什么便可拿走什么,没套中钱便归摊主白得了。)

蓝馨听得有意思,便拿了块碎金握在手里,走到乔宿凤面前让他猜:“我哪只手里有东西?”

乔宿凤笑着看她,随手一指,果然中了,蓝馨不信邪,又玩了三次,次次都让他猜中。不由得真的觉着奇了,当真有这样好运的人。

第 9 章

匡易文等人,原就是一群脾性相投的世家子女,虽不知人间疾苦,但被家中教养得极好,并无世家子女的恶习,从不曾为非作歹欺民霸市,成日里聚在一起赏风月游山水论诗词,突然遇见蓝馨这样出色的人儿,自然都愿意亲近结交。

第二日他们聚会时,匡易文兴冲冲的提议也要邀了蓝馨来,众人都同意,连话最少的向姚远也点头赞同。匡易文便写了帖子,着小厮送去给蓝馨。转眼一看,乔宿凤只含笑坐在一边,便道:“平日你最爱交朋结友,今日怎的话这样少?”

乔宿凤笑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挑了挑眉梢:“大家意见一致,我又何须多言。”

蓝馨从没有过早起的时候,这时日上三竿,她仍是枕着木头的半边肩睡得正香,日光从窗格中照进屋来,正落在她脸上,她睡梦中也觉得有些不适,微微皱起了眉。木头早就醒来却不敢动弹,这时看她神情,忙小心的抄起枕边的一卷书,遮住照向蓝馨脸上的日光,但仍是不小心牵动了肩头。蓝馨皱了眉,慢慢的睁开眼,似嗔非嗔的看了木头一眼。木头心神一荡,小心的扶着她坐起。自己下了床,推门出去,等他端了水回来,蓝馨仍是神情木然的坐在床边。她每日起床都会这样恍惚,好一阵才能醒得过神。

等木头服侍她洗漱完了,蓝馨才略微精神了些,正这时,听到门外卫风禀报:“小姐,有位匡易文公子着小厮送了帖子来,邀您琼华楼小聚。”

蓝馨眨了眨眼,又想起了昨夜那件乌龙事,当时双方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毕竟心中有了芥蒂,还是不要再见的好,就对卫风道:“你就去告诉这小厮,说我一早身子有些不适,去不了,多谢他家主人的盛情美意。”

卫风应下去了。匡易文等收到回信自是一番遗憾,又谴小厮送了些时令鲜果来。

这边蓝馨被他引了这么个头,不禁就总想起乔宿凤袖中那一抹细腻。

想着想着眼角泛起春情,眼波流转到木头身上,微微一笑。

木头被她看得一惊,微微倒退了半步。

蓝馨轻哼一声:“木头,来,到这来。”

木头把手中的水盆放到桌上,擦干净双手,犹豫的走到床边:“小。。。。。小姐,先下去吃些东西。。。。。。吧?”已经有多次亲密,他自是知道蓝馨动了心思,不愿她空腹荒唐,但却知她一向不容劝说,所以话语里都份外软弱。

果然蓝馨挑了挑眉梢:“跪下。”

木头纠结的跪在床边的脚踏上。蓝馨抬起腿踩到木头肩上:“不要每次都不情不愿的好不好?我还委屈了你不成?”

木头一听这话,自不敢再啰嗦,用手托起她的纤足,低着头从她光洁的小腿上轻舔上去,一边用牙不轻不重的啮咬。

蓝馨半垂着眼帘,只看得到木头宽阔的额头和一双上扬的剑眉,小腿露在凉凉的空气里,却被木头湿热的口舌一点一点的温暖,一边还带着微疼似痒的啮咬,不由得舒服的轻叹一声。仰起头,闭上双眼,感觉这热麻酥软一点一点慢慢的由小腿往上,从开着的裙摆漫延到大腿,再探入她最敏感的地方。突然她眼睛一下睁开,哼了一声:“。。。。。。你学坏了。。。。。。”,原来是木头把舌尖抵入了进去,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双腿不自觉的微微夹紧住木头的脑袋,想要的更多。。。。。。

胡天胡地的闹到了午时,蓝馨终于穿戴好衣裙,吃了些东西,便和木头出去闲逛。

她离家出走,带的衣裙都是薄的,现在越来越冷,总得添置些秋衣了。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有专门的裁缝,只得往成衣店去逛,一眼扫过,选了五六套颜色鲜亮的裙子。又给木头也置了几身衣衫。

木头跟在她身后,埋着头亦步亦趋。蓝馨突然一个转身,木头来不及止步,蓝馨便撞在他的胸口。蓝馨揉着微红的鼻头,瞪圆了眼睛。

木头抬头看她,手足无措:“疼不疼?”

蓝馨踹他一脚:“说!想什么呢?!”

木头人憨厚,抬手挠了挠头,半晌才道:“我,我是在想,黑一刀怎么办,要不要给他也加件衣?”

蓝馨翻个白眼:“他皮粗肉厚,死不了。”说罢走开两步,又去看另一边的成衣。木头只好继续跟着她,不再多言。

两人结了帐,走出成衣铺,却在街上和匡易文等人迎面碰上。

双方都是一愣,匡易文年长,通些人情世故,马上笑脸迎道:“王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蓝馨也笑:“躺了一上午,又吃了一剂汤药,觉着无碍了,倒不如出来逛逛,透透气。”

向姚远一向不多话,此时却插了一句:“我们正要去听曲,王小姐不如一起?”

蓝馨这便无可推拒,只好附合:“甚好。”

便带着木头,跟着这群人一齐走。

乔宿凤轻瞟她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眼。

一行人到了天音楼,这是浮越城数一数二的戏曲名地,每日都变着法儿表演,今日唱戏,明日说书,后日清歌。多不胜数,再加上天音楼的点心也细致,茶水也上乘,宾客可谓络绎不绝。还好匡易文等人早订好了位置,在二楼正对着戏台的一个雅间。

进得房间去,便看到对着戏台的那一面是全空的,两边立着柱子,拉着幔帘,下边用雕花木头做了一排半腰高的栏杆,临着栏杆摆着椅子和茶几,几人礼让着上前去入座,这个角度看楼下的戏台正好。

向姚远递给蓝馨一个折子,道:“今日正是要演奏古琴,这名琴师来头不小,琴音被人称作只应天上有。王小姐看看这曲目,若有想听的,也可以指定他演奏。”

蓝馨接过曲折,打开漫不经心的看了几眼。若说弹琴,她大爹爹苏顾然和她亲爹蓝裴衣,都是个中高手,她从小就没有少听,自然认为向姚远的话是夸大其词。便也只是抱着随便一听的心思,看过两眼,就把曲折放到一边的几上。

不一会儿小二上了茶点,楼下一阵清脆的铃响,匡易文道:“这是要开场了。”

果然看到下边几个小厮,抬了一面屏风放到台上。

蓝馨咦了一声,匡易文又道:“这位琴师艺名唤作却音,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在屏风后弹奏。”

蓝馨被这故弄悬虚倒引发两分兴趣,又在想:人说丑人多怪,倒看他有几分本事。

屏风布好后,便有个清秀的小哥儿站到台上向四方施礼:“今日我家公子以一曲《清秋》开场,还望各位小姐公子喜欢。”说罢也不废话,下了台去。

透过屏风隐约看到从后台上来一人,在屏风后坐定,抬起双手抚在琴上,微微一动,便有琴音流转出来。

蓝馨一怔,这琴音清幽婉转,直透人心,像是凄冷的深秋早晨,随着阳光慢慢散去寒气,金黄的叶子渐渐反射出温暖的光,空气中好像都有一丝秋天的香。。。。。。

听完一曲,蓝馨才骤然回神,这琴音,果真比自家爹爹还要高明三分。

便情不自禁的随着众人的叫好声鼓了鼓掌,又见有人往台上扔赏银,便也自荷包中掏了一锭银子出来掷到台上。

先前那小哥儿上台把一地的赏银收起,向四方道谢,又报了下一曲名。

蓝馨根本没想到要点曲,只是有些沉迷的听着一曲又一曲。

直到散了场,她随众人一齐走出来,才叹了一声:“也不知道能弹出这种天音的人,生得是怎副模样。”

卢惠秀和余师媛都笑出了声,匡易文也笑着摇摇头:“食色,性也。不管男女都如此啊。据说不少小姐都想着这位却音怕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费尽心思要一睹真容,但也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曾见过他,原是奇丑无比。”

蓝馨偏着头想了想:“那我倒不想见他真容了,曲子好听便罢。”

她其实对美男并没有太大的执念,自己已经生得够美了,容貌方面反倒不甚看重。

主仆两同匡易文等人辞别,一同回了客栈。蓝馨使唤木头帮她揉了一阵走酸的脚,再让他去弄些吃食。

木头顺便到隔壁房看了一眼,卫风和卫剑一间房,黑一刀却是跟卫书卫敏在一间。卫书和卫敏出门去收集消息,房里就只剩下黑一刀被绑在床底下。

木头走过去把黑一刀从床底拖出来,拔出他口中的布团,喂他喝了口水,待他稍微缓过气来,又问:“要不要出恭?我扶你到恭桶上去吧。”

黑一刀摇摇头,眯眼看他。木头觉得黑一刀眯起眼来,就像野兽在打量猎物,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黑一刀嘿嘿一笑:“怎么,你不恨我把你踩在地上?”

木头摇头:“我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等黑一刀歇了一阵,他道了声:“得罪了。”又把黑一刀的嘴塞上,塞到床底去。

黑一刀躺在阴暗的床底,眯着眼看木头走出去。

他很虚弱,吃得少喝得少,体能很虚弱,但他却感觉到力量在慢慢的回复。好像迎风软骨散的药效正在消失。

姓温的少年没有告诉蓝馨,迎风软骨散最多也就困住人三个月,也许是他根本没有想过,为何要困住一个人三个月,他的俘虏不会活到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