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干脆两眼一闭,装作睡过去的样子,任他怎么说也不予回应,乔宿凤哭笑不得,眼看到了时辰,只好抱着她一起盖上被子。

木头抱着剑站在门外守着,黑一刀路过见着,啧啧两声:“真可怜。”

木头半垂着头,不理。

第二日,一行人用过早膳便出门闲逛,蓝馨东挑西拣,买了好些精巧的玩意,又一时兴起买了把女子用的弓,射程虽不远,但轻便易拉开。

又逛到昨日买了木制小鸟的摊位,蓝馨不经意的看过去,就看到昨日那摊主站在摊位后,正面色恭敬的同人说话,摊位前站着个高个男子,一身黑色的绸衫,一手负在身后,光凭站姿便觉着他有如一棵青松一般,风骨毕现。在他边上,还有个下人模样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个木盒,这时正在从木盒里拿出东西来摆在摊位上。

蓝馨仔细一看,他从木盒中拿出来的东西,原来是上了各色的木制小鸟。

这时那摊主说完事情,一抬眼就看到蓝馨等人,便道:“少爷,昨日正是他们提议要给木鸟上色。”说着那高个男子便回过头来,脸上却覆着半张薄银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似夜空的双眼和淡而无色的唇,光是这冰山一角,已现出惊人的风华。

这人平淡而优雅的说道:“在下一直觉得这木鸟美中不足,幸得诸位提醒,这厢多谢了。”

听他声音也干净剔透。蓝馨不由得对他抱以极大的好感,纵然他不报姓名,明显不想透露身份,蓝馨也不觉得他是可疑人士。

笑道:“这是我家夫侍想到的,公子的木鸟已经制作得十分精巧,上色只是些细枝末节之处,不值一谢。”

那男子淡然道:“并非如此,光有精巧结构并不够,看相也十分重要。就像一碟菜,不光要味道好,色香味俱全才称得上是好菜。”

蓝馨笑眯眯的看了乔宿凤一眼。他被蓝馨当众归为“夫侍”,正在不知如何反应中,这时回过神,执礼道:“公子客气了。”

那男子也不多看,直接便道:“你们并非百匠城人氏?”

蓝馨点头。那男子又道:“出门在外,马车舒适与否十分要紧,在下于此也有些研究,若是小姐愿意,在下花两日将小姐的马车改造一番,以作答谢,如何?”

蓝馨等人本来考虑到温竺兰,觉着久留不便,准备只留一日歇息人马,补充物资后就走。

这时蓝馨却全没想到,一口答应:“如此正好,有劳了。”

谁也不敢当众驳她意见,这事便定了下来,蓝馨把马车留了下来,同这男子道别,一行人打道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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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拿蓝馨同她娘比,她娘吧,是穿越人士,到了古代虽然随大流,但还是受过人人平等的教育,会尊重人些。

蓝馨嘛,生长在富贵堆里,阶级意识很强,有些坏脾性,但她也不至于恶毒。

最后嘛,大家都要虐的,虐了才会成长,虐虐更健康,虐了才有文章。我不会厚此薄彼的,统统虐。但是放心,我没那个把人写到流泪的水平,虐也不严重啊,几笔就带过了。而且结局是HAPPY 的。

第 16 章

薛云溪吩咐薛十七将马车驾回薛府,自己便举步欲走。薛十七忙哎了一声:“少爷,不如就坐她的马车回去吧。”

薛云溪淡淡的瞥他一眼:“女儿家的香车,我如何好坐。好些时日没出来,正好顺道瞧瞧外边又出了什么新鲜玩意,一路走着回去正好。”

薛十七只好自己驾着车走了,一边心里纳闷,少爷真是个怪人,有人奉上千金求他改造马车他不肯,如今只听了别人一句话,倒要两天里巴巴的赶工出来。不过话说回来,少爷怪是怪,却是个好人,满薛府里,也只他一个好人。

薛云溪不知道他这番心思,一路沿街闲逛,也不在一处多做停留,只一路慢慢的走过去,看似不经意的扫两眼,实际上那些机关玩意儿他一眼就瞧得明白,再没什么瞒得过他的。

偶然间一抬头,看见了一抹人影一闪而过,便微微怔了一下,又径直往前走了。

蓝馨带着人回了客栈,一眼就看见卫风有话要说的模样,心里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岔开,指着客栈柜台上的一排香炉道:“掌柜的,这是什么?”

那掌柜的正在柜台后打算盘,闻言抬起头来:“这是香炉啊客官,您若喜欢,尽管拿一炉回房去试试看。”

蓝馨奇了,她原先在家也常点香炉,但几时连个客栈都这样讲究了?而且这些香炉看上去都不差,个个都缕着精致的花纹,没一个重样的,料想里边的香料也不会太差。

掌柜看她疑惑,便笑道:“您不知道,这是祥云斋新出的香料,说是客栈南来北往,最易把名头传开,便送了些过来免费给人试用,咱们这地什么人都有,走卒小贩自然不兴这玩意儿,是以他们也不强往每间房送,只摆在这,喜欢的客人便可以拿一炉上去。”

蓝馨哦了一声,便叫木头顺手拿了一炉。

待到回了房,卫风紧跟着进去了,蓝馨叹口气。

卫风面色肃然:“属下自知惹人烦,但保护小姐也是属下的责任,不得不事事多说两句。”

蓝馨点头,竖起一根指头:“就多了一天。”

“一天可以生出许多事。”

蓝馨翻了个白眼:“马车被人改得好些,往后赶起路来也更方便,说不定跑得更快,省出来的时间还不止一天。”

卫风深知一则说不过她,二则她是主子,也不好说过头了逼她翻脸,只好道:“小姐,夫人和老爷们都盼着小姐平安回去呢,万事小心些总是好的。”

蓝馨点头:“知道了。”

卫风刚出去,乔宿凤便进来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蓝馨顺手就把刚才拿上来的香炉点燃,香烟袅袅的从缕花里飘出,她吸了吸鼻子,反手一下将乔宿凤拖着坐到床上,半偎进他的怀里,笑道:“清清淡淡的,就像我的宿凤一样。”

乔宿凤挑了挑眉:“不像方才那位制木鸟的公子?”

那位公子端的是好气度,好风华,面容被遮住,仍教蓝馨当场有些失神,乔宿凤岂有没发现的。

蓝馨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缠着他倒在床上,贴上去亲了几口,才道:“宿凤,美人我见得多了,见着再美的,也不过是欣赏欣赏,宿凤犯不着吃醋。”

乔宿凤被她说中,哼了一声:“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会吃醋。”

蓝馨又亲了几口,只觉得今日亲下去的口感格外缠绵,又软软的叫了几声宿凤。

乔宿凤只觉得心被无数个小勾子一下一下的勾着,忍不住反压住她,笨拙的主动亲下去。

蓝馨怎会放过,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与他舌尖缠挑。一个深吻下来,两个都面色泛红,气喘咻咻。蓝馨偷偷的拉开自己的腰带,两人磨蹭间她的衣襟已经开了大半,露出一片娇肤,她抓着乔宿凤的手贴到自己肩上。乔宿凤心里一荡,只觉得那肌肤像有吸力一般,让他松不开手。蓝馨迷蒙着眼看他:“宿凤。。。。。。宿凤。。。。。。”

乔宿凤心神俱失,只想着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抱紧一些,再抱紧一些。不知不觉两人衣衫全解,他托着蓝馨的腰,笨拙的想要进去,蓝馨微微的一抬身,迎合的纳入了他,乔宿凤便毫无章法的撞击起来。微微痛得蓝馨拉回了些神智,她扭头看了一眼床头吐着青烟的香炉,未及多想,又被乔宿凤狠狠撞击一下撞得酥麻不已,失了心神。

等到她彻底醒来,已经入了夜,屋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她看到香炉已经熄了。微微一动,便感觉乔宿凤的那处在她身体里又涨了几分。不由得轻哼一声。

果然是好香料,这劲道十足,直教乔宿凤这个初尝人事的家伙,把她直从下午折腾到了晚上,纠缠了无数次。要说这香料不是针对她而来,她也不信,但谁会有这么好心,促成她的好事?

正在这时,乔宿凤也慢慢转醒,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满身疲惫,又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指尖微微一动,只觉得满手温软,一下惊醒,看到了抱在怀里的蓝馨,又感觉到两人还连在一起,脑子顿时轰的一响。

蓝馨连忙抱住他的腰:“宿凤,宿凤。。。。。。”

乔宿凤慢慢回想起来,这次蓝馨也没有太过糊搅蛮缠,全是自己情不自禁,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蓝馨又温言安慰:“宿凤,我们迟早要成亲的,不在乎早晚。”

乔宿凤仍是木木呆呆的。

蓝馨轻声问:“宿凤,你怎么知道温竺兰迫我离开的?”

乔宿凤下意识的回答:“是匡大哥告诉我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又要害我?”

“是匡大哥。。。。。。”

蓝馨心里渐渐有了谱:“那,也是他告诉你我是往这来的?”

乔宿凤点头。蓝馨心往下沉。匡易文要的是什么?这样处处施计,凑成她和乔宿凤,如今生米煮成熟饭,发现不妥也再无回天之力,他此时若是大大方方的出现在蓝馨面前,告诉她这就是个阳谋,她也拿他没办法。

乔宿凤略微回过神,见她凝着脸,心里一沉。

蓝馨却抱住他:“罢了,他所图甚大,必然还会出现,与其胡思乱想,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乔宿凤听得满头雾水,蓝馨不待他反应,又微微的蹭了蹭他:“宿凤,我看你还精神着呢,还要么?”

(我算是爆发完了,就到这里,就到这里。)

第 17 章

乔宿凤绷着脸。他打小也是个天之骄子,一路顺风顺水,从豆丁大的时候开始,捉迷藏时愿意跟他一队的人都多些,被捧惯了的。除了有门不情愿的亲事,就没别的不满意了。好在也没养出什么坏毛病来,但骨子里的傲气和矜持还是少不了的。这时候既没三媒六聘,又没洞房花烛,糊里糊涂名不正言不顺的让人给吃了,顿时惊觉自己行止不当了。

他想着想着,就捏紧了手里头的筷子,指节发白。

蓝馨偷瞄他一眼,虽然这香料不是她做的手脚,但她迟早要走这一步,所以她心里头丝毫没有一分不乐意,只后悔自己最后不该说那句话去刺激他。

这时便挟了一筷玫瑰肉到乔宿凤碗里:“来,多吃点。”

乔宿凤冷冷的抬眼看她。蓝馨立马伸手去摸自己脑后边的那个包,当时她口没遮拦说话刺激乔宿凤,被他一手给推到床下,脑袋上生生磕出个包来。她没受过这罪,但也不生气,大约是得了便宜就把这当成打情骂俏了,但每当乔宿凤脸色不好的时候,她就伸手去摸头,乔宿凤一看,脸也板不起来了,只好低头吃菜。

蓝馨忍住笑,又往他碗里挟了一筷菜。等到沉沉闷闷的吃完中饭,她轻轻的拽了拽乔宿凤的袖子,装出怯生生的样子:“出去逛逛么?”

乔宿凤嘴角直抽,都见识过她的豪放了,这会子还来装怯,是不是晚了些?但一看她飘忽勾人的眼神,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随着她往外走。

蓝馨拉着乔宿凤从东边逛到西边,又从西边逛到东边,一路嘴上不停的逗趣,弄得乔宿凤心里不郁也散了三分,最后她拽着他上了间玉器楼,硬挑了根金丝缠玉簪,这簪子上的玉质说不上多名贵,只是白得透亮,配上金灿灿的细缠丝,显得富丽雅致,她请店家在玉簪上细细的刻了两人的名字,再送给乔宿凤:“做定情信物好不好?”

乔宿凤本就是一副清朗的贵公子模样,与这簪子相得益彰。他受了蓝馨这一礼,心里不郁又散了三分。面上带出一抹淡笑,看了蓝馨一阵,转过身在柜面上又挑了一副镶翡翠的金项圈,慎重的给蓝馨戴上:“这是我回给你的。”

他跑出来匆忙,身上没有揣多少银票,却坚持要自己付银子,蓝馨也只能由着他。

最后两人手牵着手从玉器楼里出来,蓝馨偷瞄乔宿凤的神情,知道这事差不多算揭过了。

蓝馨从不曾想过她的后院要一碗水端平,有些争风吃醋也是情趣,但若是心里不情不愿的冰着个脸,可就无趣了。

这时与乔宿凤之间的乌云散了七七八八,蓝馨本就是花中极艳,乔宿凤也是清朗俊秀,再气氛融洽的牵手走在街头,端的是赏心悦目,教街头诸人忍不住要回头多看。

第二日蓝馨便带着木头前去取回马车,一到了那摊前,守摊的中年男人便笑着站了起来:“小姐来得好早,我家公子怕是还要晚上片刻。”

蓝馨直道无妨,一面翻看小摊上的东西,那一日只看见木鸟有趣,今日仔细一看,这小摊上的玩意儿件件都构思巧妙,暗藏机关。不由奇怪:“这么精巧的玩意儿,怎么卖得这样便宜?”

中年男人笑:“这是我家公子闲来无事随手制的,他意不在赚钱,叫小的摆摊,也不过是变着法让这些小玩意儿物有所归,别闲置了才好。”

蓝馨哦了一声,她不通手艺活儿,但总觉得这位公子的本事不止这点,完全可以制些更有用的,而不是这些只给孩子们玩的小东西。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远远的便看见有人驾着她的马车来了,近了一看,却只是当日的那名奴仆。

木头迎了上去,与那仆人交接了马车,蓝馨也上前一步:“怎么不见你家公子?”

那名仆人向她行了个礼,沉声答道:“回小姐的话,我家公子还另有些事情,不便前来。”

蓝馨略有些失望,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转而向这仆人道:“烦请帮我向你家公子说声多谢。”

那仆人连忙应下,蓝馨要打赏他银两他也不肯收。

蓝馨只得上了马车,让木头驾车回客栈。

这一试之下,立时觉得这马车与之前大有不同,坐在上边丝毫感觉不到颠簸,木头也道驾起来轻快许多。

等马车驾回客栈,乔宿凤等人早就打好包袱等着了,立时往马车上装好东西,也不多做停留,直接出发。

百匠城虽然风景并不如何,但是难得能工巧匠聚集一城,其实有许多好玩的地方,但这次她们行得匆忙,两日内也不过是采买了一些东西,却完全没有游玩过,这时马车要贯穿驶过整个城,从东城门出城去,蓝馨便撩起了马车窗帘,倚在窗口一路看过去。

今日是卫风赶车,他心中有顾虑,赶起车来便加快了速度。改造过的马车虽然不再觉得颠簸,但蓝馨却来不及细看窗外的事物,她略闭了闭看花的眼睛,大喊了一声:“停车!”

卫风无法,只好勒住马车,蓝馨探出头去往回看,微微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头,终于一甩帘子跳出了马车。木头吓了一跳,赶紧下马跟上,乔宿凤也从车里出来,喊道:“蓝馨?”

蓝馨却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木头和乔宿凤对看一眼,也就不再出声,紧跟着她上前。

蓝馨往回走了十米,找到一间街边的酒楼,进了大堂先四处扫望一眼,再走到柜台前,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对着留着小山羊胡子的老掌柜道:“方才进来一位公子,穿着墨色镶灰边的深衣,他在那?”

老掌柜看着银子直乐呵,却只捋了捋胡须:“这位小姐。。。。。。教人难办啊。。。。。。”

蓝馨又加了一锭银子:“他是我家夫侍,我寻思他只怕出来会野女人,还望掌柜行个方便。”

老掌柜点点头:“他去了楼上的雅间,若小姐想包下隔壁雅间,还需再加一锭银子才是。”

蓝馨砰的一声又往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老掌柜一手将台面上的银子收起,朝一边的小二道:“带她去罢。”

小二年纪不大,才十二三岁的模样,瞪着两只眼睛,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又看掌柜的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转身在前面带路。

蓝馨等人随着他上楼,进了一间雅室,蓝馨轻声问小二:“那一边?”

小二指了指左边,又奇怪的看他一眼,才退了出去。

蓝馨不管这些,拿起桌上的杯子,贴到左面墙上去听。这酒楼都是木头搭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她一贴上去就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隔壁一人道:“薛先生满腹才华,机关之术出神入化,却偏偏养晦藏拙,实在令人扼腕!”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的:“匡公子言重了。”

蓝馨想到刚才那小二古怪的神情,他必是知道房里是两个男人,却见蓝馨口口声声要抓野女人,年纪小难免心思藏不住,又不敢和银子过不去,是以神情古怪了。

蓝馨一听就知道这人便是不知所谋的匡易文,方才也是在车上无意看见他的身影才跟了上来。只是,另一人的声音平淡优雅,她也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更加竖起耳朵听。

不经意的一扫眼,只见木头和乔宿凤依样画瓢,也拿个杯子贴着墙听,她看着乔宿凤一本正经的弯腰倾头,一双滟潋的桃花眼认真的盯着墙壁,就觉得十分手痒。忍不住伸手在他薄削的下颌骨上刮了一下。乔宿凤立时瞪了她一眼,蓝馨待要笑,又听到隔壁开始说话,马上收敛了神情仔细听。

只听匡易文叹了一声:“薛先生不必自谦,我家主人对先生一丝恶意也无。不过觉得先生的满腹才华须得有用武之地,我家主人愿提供所有的人力财力,以助先生钻研机关之术。”

蓝馨心想,一直以为匡易文温和忠厚,没想到脸皮厚起来也无敌,明明想借助别人的才华,还说得跟帮了别人似的。

要是她自己,定然是要对着匡易文冷嘲热讽一番,但那正主儿薛先生却无动于衷,仍是不冷不热的道:“多谢匡公子美意,在下闲散惯了,并无争名夺利的念头。”

匡易文不死心:“先生这是何故?我家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先生也是知道的,先生若归在他的羽翼之下,实在是助人助己的一件事。从此先生也不必担心各方觊觎,可专心钻研,若是想要财,我家主人一座金山也是可搬给先生的。若是想要美娇娘,任凭先生看中了谁,我家主人也要令她这辈子只娶先生一人。到了最后,先生这一腔才华在青史上也要留个名。实在是财色名利兼收的好事!”

这薛先生却是反问了一句:“匡公子,人生苦短,何必诸多妄想?”

蓝馨对这人不由得有了几分敬佩,换了个人,只怕冲着财色名利四个字,就算明知是个陷阱也睁着眼往里跳了。

匡易文从鼻子里笑出一声:“劝先生别把匡某说过的话当成妄想,我家主人要做的事,从来都不是妄想,他佩服先生才华,是以诸多礼让,却也不是好耐心的。”

这话已经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蓝馨不由得猜他身后的主子是谁,看这气势只怕来头不小。

薛先生似没听出他的威胁:“匡公子的话,薛某记住了,薛某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接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这位薛先生起出开门出去了。

蓝馨贴着墙听得更起劲,巴不得匡易文恼羞成怒砸杯子。

但匡易文偏没如她的意,而是若无其事的叫了小二进来结帐。

蓝馨暗忖,这人办砸了事,却一丝恼意也没有,倒教她不好对付了。只听到匡易文似结完了帐要往外走,她顾不得许多,将手中杯子往桌上一搁,冲了出去。拦了匡易文个正着。

匡易文乍一看到她,只微微挑了挑眉,又是一副温和带笑的模样,似一点也不惊讶。

蓝馨不愿落了下风,也若无其事的轻笑:“匡大哥,居然在这里遇到,真是巧。”

匡易文点点头:“果然巧。”

蓝馨又道:“小妹有些事想问问匡大哥,不知方便与否?”

匡易文笑得更深:“蓝馨妹妹喜事临门,旁的事情,又何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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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不用给我补血了,乃们不要霸王就是我最好的动力,乃们懂的。

第 18 章

匡易文往日里看来,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最多有种让人觉得亲近的温和之气。此次见面却无端的多了一种深沉似海的气势,挂在嘴边的笑容更让人捉摸不透。

蓝馨明明肯定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却不明白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这就像她六爹爹诊断别人生了重病,时日无多,却怕病人绝望,不告诉病人他生的什么病。其实蓝馨一直很反感这种做法,她觉着由病人去挠心挠肺瞎猜,不如给个痛快。

现在明面上她是占了便宜,拐走了一个公子哥儿,这位公子哥儿容貌俊俏,出身高贵,行止得当,天生好运。但她隐隐觉得自己得到的好处有多少,惹上的麻烦就有多少。

顿时按捺不住,也不和匡易文废话,悄悄冲木头打了个手势,木头会意,闪身向前,一伸手就想制住匡易文。

但匡易文险险的一让,就避开了去。蓝馨心惊,他竟会武,功夫还不错。一个武功不错,谋略深沉的男人,预示着这个圈套更大。

匡易文似笑非笑的看了旁边的乔宿凤一眼,一边转身拂袖远去,一边道:“蓝馨妹妹不要着急,宿凤和我自糼相识,我不忍见他终生面对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你们既互有情意,我当然会成全。说到做到,你们这一路往西而去,直至玉禀国边境,我都会暗中护你们周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