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赫连敏敏因了感激,却不知如何开口。夫妻间如此别扭,为人妻室,却要向夫主帮着隐瞒不育之事特意谢过,赫连敏敏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悲哀。

“此事做过。你也劳累好几日,好好歇着。”宗政霖起身,叫上门口守候的卫甄,不待赫连敏敏想好措辞,两人已是几步间走得远了。

赫连敏敏看着被六殿下剪得面目全非的金桂,沉默着叫人撤了茶,扶着嬷嬷出了正厅。

仰头望着一片晴好的秋日,心中再没有迟疑。便这么过吧,有了孩子,她可以守着这禅若苑安安分分,再不妄想。

“嬷嬷,给家里传信。”她这关是险险过了,接下来这位置,恐怕得对调过来。先前受的委屈,她半点也不曾忘记。

金太后尾指轻点炕桌,翻过一页经卷,才抬手挥退来回话的执事太监。

“老六家的遭了委屈,取哀家那副金玉头面来赏了下去。”身子没事自然最好。这场闹剧早些收场,也能免了皇上为旁事分心。

一旁给老祖宗捶腿伺候的宗政莹忍不住露了得瑟。

“小四以为赫连家这事儿了结,便能抹了你诸多过错?”太后将她神色看在眼里,语气严厉起来。“上回跟你说的子嗣,倒是何时能有个准信?嫁过去两年有余,驸马家里虽顾忌你身份不会做得过分,但若借口你犯了七出在前,便是最后闹得不可开交,哀家也没了立场为你说话。”

宗政莹笑容僵住,垂首连连告罪。

驸马?哼!杨国康祖上不过一介寒门,若不是高祖抬举,得了内大臣一职,家里才逐渐显赫起来。

杨国康尚了公主,自然不便朝中任职,只挂了个闲差,在书院里走动。他心里怎么个想法,宗政莹一清二楚。

若非元成帝赐婚,杨国康可是抱着进翰林的野心。可惜从天而降的富贵,却断了他仕途前程。这也让杨家最得意的嫡孙形同被废。可想而知宗政莹在杨家并不招人待见。若不是碍着她高不可攀的出身,杨国康怎会只委委屈屈收了个通房?那男人本心里的风流滥情,宗政莹只恨不能戳瞎他那双不识相的狗眼。

她对元成帝是存了怨的。当初为何偏偏择了她,许配这个高不成低不就,却又自诩才高八斗的绣花枕头?

好容易认了命,将就着和他过日子,却还怀不上这男人的种,宗政莹最气不过如此。她纡尊降贵,居然还招来外人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没事时候,将心思多放在调养身子上,少些招惹是非。莫不然,便在哀家宫里安心待着。”对于这个失了外家仪仗的孙女,金太后实则是存了怜惜。可惜这人不争气,让得太后只能多加管教,愈发严厉,免得她走上歪路。

“你六皇弟长子周岁喜宴那日,宫里几个位份高的,俱会跟着淑妃亲临道贺。哀家这里难免清冷了些,小四便过来陪着哀家说会儿子话,礼到了即可。料想老六也不会于你为难。”看着宗政莹一脸震惊,金太后冷了颜面,“怎么,你不乐意?”

宗政莹吓了一跳,赶忙迎上去转到太后身后,仔细揉捏肩膀。“老祖宗你说得这是什么话,皇孙女儿怎会连这是您给的恩典都分不清楚?巴望着还来不及呢。”为了掩饰方才的不谨慎,宗政莹勉强作乐,笑着迎合。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叫了她不准去宗政霖府上道贺?老祖宗嘴上说是叫她陪着,实则不过是阻了她往皇子府去。本已打算好借着赫连氏翻身的由头,给慕夕瑶个好看,如今却被生生坏了事儿。信了这是巧合,她就白瞎了在宫里这十几年!

好一个慕氏,不知怎地就穿堂过室,递了主意到老祖宗跟前!这手段是明摆着跟她卯上了!宗政莹心里气得受不住,当着太后却还要笑着伺候,这滋味,让她对慕夕瑶恨到骨子里去。

“你说她没事?”万靖雯双手紧扣,一双眸子已是猩红。

“不可能,绝不可能!”她费尽心机,使了全副力气,才几经周折送了人到赫连氏身边。能近她身,得其信任的,也就仅仅两人。

如今碧兰已去,能成事儿的,只余下…这般大的代价,耗费她数年苦心,怎可能让赫连敏敏逃得开去?

“牛七怎会被人识破?盛京城里何人有此本事?”况且即便能分辨得出,也绝不会短短两日就让赫连敏敏绝处逢生,解了她陈年积累的毒素。

七年!赫连敏敏血液带毒,身子早不适宜孕育子嗣。这样子能被治愈,万靖雯又不是傻子,怎会轻信?

朱锦沉吟许久,总觉主子这路子好似想岔了。

“主子,牛七毒性特殊,怎可能这样容易就被人解开?奴婢猜想,莫不是正妃那头,有人替她做了遮掩?”

万靖雯正百思不得其解,恼恨得头脑烦晕,突然被朱锦这么一提点,瞬间明白过来。

这才说得通!赫连氏根本就是私下里欺瞒下来,居然敢行欺君之事。这蛇蝎女人为了荣华富贵,当真是不择手段。

万靖雯正欲揭穿她诡计,才抬头对着朱锦,话未出口却戛然而止。

不对,这事情不是赫连敏敏能够应付。她若有此本事,就不该如今才发现着了人算计。

除了赫连氏本身,能助她逃过此劫的,满府里有这能耐的,只两人而已!

慕夕瑶,或是…六殿下本人?

万靖雯面色阴沉得滴水,这两人之间,未必就没有通气。别人看不出,她这个服侍建安帝半辈子的女人,怎会不知那男人对慕夕瑶的特别?

宗政霖为着什么放过赫连敏敏,万靖雯稍微作想,便有了眉目。这想法气得她差点当场呕血。

为了慕夕瑶,就为了那么个见鬼的女人,宗政霖居然保了赫连敏敏那个贱人的正妃之位!这让前世得不到宗政霖怜惜,没了儿子的女人,怎么能释怀!

慕夕瑶!万靖雯从未如何憎恶过那个在丹若苑尽享安宁,养儿为乐的女人。若不是她,赫连敏敏此次,必定随着赫连家万劫不复。

她儿子的血仇,从此需将活该被天打雷劈的慕氏给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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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8:59 只看该作者

183 # .

第一六四章 打探

“此番老六家的受了委屈,你心里莫存气。老六这趟差事办得好,朕本想着让皇贵妃给他留几个人,却被那小子给拒了。说是赫连氏这事儿才过,要急急纳了新人进府,她该要多想,在外人面前也抬不起头。”

元成帝今晚翻了淑妃牌子,这会儿两人正躺床上一处说话。

“皇上的心意,老六是知晓的。这孩子对赫连氏尊重,也是好事。”淑妃这是帮着宗政霖说话。她儿子生性冷淡,不愿纳人,这事儿她早有准备。这回的借口,还真就给他碰上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理直气壮。

“老六子嗣还是单薄了些。这回不进人,慕氏那头更不能疏忽。你送几个人过去给好好看住,得了好消息,赶紧给朕递个信儿。”其实哪里用淑妃传信,元成帝这样说,不过是显示出亲昵。

“臣妾记得的。还是皇上想得周到。”宗政霖子嗣得元成帝看重,淑妃比谁都高兴。

“老六另一个侧妃,”元成帝话至此处,突然停顿下来。

“苏氏。其父乃翰林院侍讲,苏博文苏学士。”淑妃反应很快,皇上记不得苏蔺柔,也是情理中事。

元成帝儿子不少。去岁添了九皇子,今年又连得两子一女。虽因年幼未得赐名,不及那几个成年皇子受重视,但其身后母妃却是个个年轻貌美,且家世尚可,最近尤其争宠得厉害。就连淑妃都有些招架不住,被人借口皇子年幼,寻了好些借口,几次当着她面儿,拉了原本该去她宫里的元成帝半路转了道。

眼看后宫争斗逐渐起了苗头,淑妃维持着历来的本分懂事,即使被有心人偷空心思的截了人,却从没见她找事儿抱屈。元成帝对她这不争的性子越发满意,反而抽空过来弥补,竟比往日里到她宫中安置的次数多了那么一两回。

这下子所有人都算了笔账,那几个新来的偷鸡不成,反而送了淑妃好名声,更成全她在元成帝面前宠爱牢固。不愧是妃位上坐得最稳,最得意的女人,这算盘次次不落空,任谁都要说声羡慕。

“苏氏进门几月,怎没个动静?”元成帝不满,首次与淑妃说起苏家女儿。

苏博文是他少有几个能看上眼的翰林学士。此人脑子好使,满腹经纶,最难得是为人通透。不该他的从不肖想,该他的也没见就少了哪样。这么灵活而不僵板的文臣,元成帝留了心,打算以后委以重任。

“让苏氏好好伺候,尽快得个一儿半女。”

这是变相施恩苏家,淑妃听出元成帝话里意思,颔首应下。苏博文虽出身翰林,声名清贵,绝不会抱团站队,但毕竟与皇子府有着牵连。皇上要重用此人,对宗政霖只会是好事。

“老四家的看了脉怎么说?”在淑妃这里,当然不能落下四皇子不提。这个儿子虽然有些缺憾,但从不给他惹事儿,比起其余几个都要省心。

除了迎娶个不省心的女人入府。老四家那个进门整整八年有余,肚子连个动静都无。这是不能生还是体虚得厉害,总该有个说法才好。

听了皇上这话,淑妃眉头也跟着皱起来。

“御医说她身子很好,并无不妥。”这两个儿子的正妃都是怎么回事?淑妃现在是操足了心。

每次见老四家的进宫请安,她都忍不住想要说道两句。又担心当着宗政霖后院女人,伤了她做嫂子的颜面,只能暗中与宗政云提了提。哪知他那大儿子是个浑的,历来不讲规矩,只一心护短,还嬉笑着让她放宽心思,他的事儿,用不着她瞎担心。

这话说得,差点让淑妃当场就发了火。实在拿两个儿子没法子,也只能这么盼着。如今元成帝问起,要说出个究竟,这话是答不出的。

“朕让皇贵妃给老四添两个人。此事你与他事先通个气儿。”真是越发不像话。老四膝下至今才一子一女,俱是庶出。堂堂皇子,竟比小家小户还多有不如。就连大婚才数月的老六,家里第二个也快要落地,就这么简单一比对,老四家的在府上是如何持家,元成帝已是存了探究心思。

过两日,六皇子府上正妃赫连氏不能生养的流言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皇贵妃接了圣谕,要抓紧给八皇子选妃,顺带给四皇子留人。至于其他皇子,元成帝没有提及,皇贵妃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而京里还有则消息隐隐透出,说是赫连府被人设计,意图谋害忠良,颠覆社稷朝纲。这事情太大,没有元成帝发话,无人敢轻易谈论。这种涉及派系斗争的大事儿,从来就没有干净清白的。哪一次不是血淋淋落了人头才能落幕?

“主子。您确定要奴婢买通下人,打探八皇子喜好?”赫连葳蕤身边大丫鬟薛琴有些畏缩着不敢行事。

这事情可是涉及当朝皇子,主子这么大着胆子私下窥视,是犯了祖宗家法的。

“赫连敏敏脱了困,如今换做你家主子处境艰难。若不如此,以后日子更不好过。你若是机灵,便明白你我一体的道理。这以后怎么过活,你现在趁早想个明白。”赫连葳蕤放下手中女红,眸子里尽是寒意。

这回那女人险险躲过一劫,居然才得了安稳,就立刻往家里传了话。具体说了什么,赫连葳蕤探不出来,但赫连家从上到下态度有了极大转变,这让她明白她那个嫡姐,恐怕是借了六殿下声势,打算将之前在家里受的委屈,通通讨要回去。

六殿下保了她份位,皇子妃名头稳如泰山。家里看到如此情景,又坚信六殿下能得承大统,哪里还能不死命弥补之前裂痕,尽可能靠着她,多些提携看顾。

而起初占尽风头的她,没了进府指望,又在太后那里挂了个不光彩的号。虽不是她本身有问题,但终究是失了矜持,若没有新的变化,怕是进八皇子府都有些困难。最大的可能,是皇贵妃碍于她身份,将人指进四皇子府邸做个庶妃。

四皇子宗政云天生耳疾,除了皇子这层身份,实在与废人无异。况且区区一个庶妃,赫连葳蕤如何也看不上眼。

这时候八皇子宗政涵,便是她要牢牢抓住的最后机会。错过这个男人,她的野望再不复存。而最好的机会,莫过于六殿下长子的周岁宴。那是短期内能搭上宗政涵最快的捷径。

“主子,殿下过会儿定是要来的。您要再这么欺负小主子,说不得又要受罚。”蕙兰比墨兰活泼,与慕夕瑶说话更为直接,少了顾虑。

诚庆包子乖乖坐着,小脑袋左摇右摆,好容易拼凑好半幅图样,慕夕瑶趁他不注意,小手探上最边上一块,就这么动作麻利一划拉,故意给藏起一块儿。

小包子拼凑好老虎耳朵,回头就见原本应该是尾巴的地方,怎么转眼就缺了个口?

慕夕瑶眼见她儿子虎头虎脑闷头寻找,那样子讨喜得很,遂呵呵笑起来,又顺了个胡须回来。

诚庆恰好抬头,正好逮住他娘亲拿走老虎胡须,一下子瘪了嘴,委屈得不得了。

“娘娘坏!”说着就抓上慕夕瑶紧握的拳头,使力掰着她手指,要把那胡须给抢回来。

“主子,您这么着逗弄小主子,被夫人知道,铁定饶不了您。”桂嬷嬷安抚急得满头大汗的小主子,看着慕夕瑶一脸不赞同。

主子不正经时候,比小主子还令人操心。这小主子好好的拼着图样,哪里又招惹了她?再说,这事儿不就是主子您给吵着要办成的?如今如了您愿,殿下送了好几副拼图过来,怎就不容小主子好好玩耍?

这会儿小人已是红了眼睛,待会儿若是哭闹起来,她又要嫌弃小主子闹心没养好。这娘亲当得,实在是有欠妥当。

诚庆一双墨黑眸子起了水雾,眼泪正要落下,就被一双熟悉大手给一把抱了起来。

“怎么,娇娇又欺负本殿儿子?”一进门就见慕夕瑶捂着嘴笑得眉眼弯弯,那偷腥模样,准是没干好事儿。这不,果然他儿子遭了罪。

“爹爹,娘娘坏,拿图图!”诚庆见救星到了,立马告状。

“还不给还回去?”宗政霖恼火。这女人被他抓住都好几回,若不是被他眼神给拦下,诚庆早该哭过,哪里等得到今日。

慕夕瑶坐在毯子上,轻轻拉扯宗政霖衣摆。看着高大男人怀抱着她儿子,眼神却直直瞪着她,给了个警告。

本就理亏,又被大伙儿盯着,容不得她抵赖,慕夕瑶只能乖乖将尾巴胡子给放回去。这才让诚庆安静下来,乖乖伏在宗政霖胸口,一点儿不吵闹。

“殿下您就是偏心得厉害。”慕夕瑶控诉。有了儿子就不管娃他娘,过河拆桥的又一典型!

“就知道护着您儿子,每次都捉了妾训话。妾也只是逗逗他,就那么一小会儿。再说了,妾这不是让诚庆活络活络,长得更健壮些。”

慕夕瑶这话底气不足,不仅六殿下露了鄙夷,连刚跟进屋的赵嬷嬷都长叹口气。

“主子,老奴带小主子用些榔桃汁水。”赶紧着接过殿下怀里乖乖听话的小人,离瑶主子越远越好。一日里这时候瑶主子最是闲得慌,没事儿就不能把小主子带到她面前。欺负小主子竟成了她逗乐的消遣,瞅个空得跟夫人告状才好。

“这是说过第几回,娇娇就管不住自己那双捣乱的手?诚庆那般小,你惹他作甚…”

果然,赵嬷嬷抱着小主子踏出门没几步,就听闻殿下严厉教训人。

只是…哎。不说也罢。每回开头这话题还说得正经,到最后一准儿被瑶主子带得不知偏到哪儿去。

小主子得了这样的爹娘,不知该如何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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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 # .

第一六五章

“春兰,小主子新衣鞋袜可备好了,赵嬷嬷等着用呢。”

“蕙兰姐姐,早备好了。昨晚就收拾出来。”

“这是主子要的那身?可别拿错了。”

“错不了,昨日主子统共看过,连围兜都是配了花色的。”春兰捂嘴轻笑起来。

“那好,我便前头去了。你去瞧瞧箬兰那边,给小主子的吃食备得怎样。若是忙不过来,便上去搭把手,动作快些。”

“诶,这就去。”

一大早丹若苑里便忙腾开来。除了依旧没有动静的主屋。

“娇娇打算赖床到何时?”宗政霖从身后将佯装熟睡的人揽在怀里。

慕夕瑶睫毛一个劲颤动,面上不动声色,只作不理。

“那便接着睡。诚庆那小子,嬷嬷带出去给人看看亦可。”

“那怎么行?”慕夕瑶立刻吱声儿。

“如今醒了?”六殿下嗓音低沉,在清晨听来尤为顺耳。

额,中计了…boss一大早就使坏!这男人根本就是就是存心戏弄她。

宗政霖笑着拍拍慕夕瑶头顶,起身在她侧颜落了个亲吻。

小女人嘴上说得厉害,实则心疼她儿子,怎会缺了这重要的抓周礼。

“娇娇不是说今日要艳压全场,本殿等着看。”这女人昨晚跟他闹别扭,放话盛京第一美人石砚阾不及她风情万一。宗政霖等着看这女人如何收场。

慕夕瑶撅嘴,小脑袋在软枕上蹭蹭。若不是宗政霖一句“身子重无谓那些繁复打扮,衬不出腰身,没得折腾。”

就这么一句话,慕夕瑶觉得boss这是嫌弃她身材走样,于是顶了句牛气哄哄的豪言。哪里知道宗政霖还真就记在心上,一大早提起,让她下不来台。

六殿下下床披了外袍,看着床上扭成一团的女人,眉目间带了柔和。

慕夕瑶这性子十足古怪,在某些事情上无端好强。譬如在女子容貌和性情上,这女人论调十足颠覆古往今来闺阁教养。

“女子性情好与不好,不都凭着当家男人一张嘴说事儿?这男人要怎么说,归根究底,就是看你长得好与不好,合不合得了他的心意。”

这便是慕夕瑶与宗政霖闲话时不经意出口的话。当时宗政霖扬了扬眉头,看着慕夕瑶笑得莫名高深。

按这女人说法,他堂堂皇六子,就是图了她的美色,这才这么对她着紧。

其实慕夕瑶本意是抱怨女子很多时候说不上话,全靠着男人定了将来。可惜她那套思维太过超前,她认为理所当然之事,这时候六殿下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也猜测不到,便拐了弯认定这女人对容貌十分在意。

于是便有了今早更加深刻的误解。为了安慕夕瑶那颗琉璃小心肝,宗政霖不忘加了句安慰。

“便是娇娇及不上别的女子风情傲人,本殿也能勉强将就。”这话算是给慕夕瑶台阶,可惜那女人不识好歹,正在心里狂打小人。

Boss您到底会不会说话?这话虽是好意,但妾怎么越听越来气?您这不是大清早来气人的吧?

见慕夕瑶彻底清醒,十分精神与他闹脾气瞪眼,宗政霖拉拢外袍,开口帮慕夕瑶唤人。

他自己从来不惯他人服侍,除了慕夕瑶心情好时偶尔献献殷勤,其余时候宗政霖都是自己动手。

墨兰瞧着天色正心急着要上前敲门,如今殿下唤了人进屋,真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