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瑶妖妖娆娆,只一把羽扇,就这么闲闲撩来撩去,坐在小墩上远远朝宗政霖放电。

宗政霖本就牢牢看住慕夕瑶,自她进殿,目光再未偏转。这时候那女人用羽扇遮了半张面庞,只余一双勾人眼眸,盈盈望过来,那里面明显挑衅和靡艳魅惑,看得宗政霖眸色加深,右手不觉搭上扳指,缓缓转动。

“怎么,六弟这是看着人直了眼?这也难怪。不说你于男女情事上冷淡,后院女人寥寥之人。即便是孤,阅女无数,何种场面未曾经历。就是如此,也不曾见过如慕氏这般身段模样顶顶出挑,那一身风情端的是…看得人抓心抓肺,心慌意乱。”

太子言出无状,一双眼睛盯着坐得仪态万方的慕夕瑶猛瞧,尤其在她面庞与胸部多次流连,下流之色显露无疑。瞅着空侧身靠近宗政霖耳畔,挑衅着拖长了声调,果然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之人,立刻落了脸面。

太子正得意给了宗政霖好看,又在口舌上占了他女人便宜,却见惯是面冷的男人忽的恢复淡然,一脸严正不阿,话也回得极为强硬。

“二哥若是忘了父皇训诫,弟弟劝你还是记在心里,回府看顾好太子妃为要。本殿女人,太子还是多些尊重。”说完也不管宗政淳反应,头也不回往主位行去,独留太子被顶撞得脸色发青。

太子妃前年早产病弱嫡子,终是没能养大站住。天气才一变化,跟着就着了风寒,连御医看诊都等待不及,匆匆忙忙断了气。

元成帝对这个嫡孙虽没抱什么指望,但听闻太子事发时居然不在东宫,太子妃遣人去请也不回府邸,另在外间与一干大臣寻欢作乐,气得直接叫了人进御书房训斥之后又是连夜罚跪,连带着与他交好那班朝臣也被罚了俸禄。

这事儿才过去没多久,宗政晖自然不会忘记。这会儿被宗政霖翻出来落他脸面,又被明着指责出言不逊,行了失德之事,立刻就冒了火气,呸一声低咒出声。

“那娘们儿有何好看?”声音大了些,让不远处宗政明恰好听见。

“二哥说话还是谨慎些好。”暂且不论今日慕夕瑶这打扮,确实称得上天香国色,太子这话是失了公允。“娘们”一词,带有明显羞辱意味,听得宗政明眉头直皱。

太子是越发不成体统,用词粗鄙,不堪入耳。宗政明不屑与之为伍,提步站得离他远些,与宗政云凑到一处,随意起了话头。

实则太子口中之人哪里会是慕夕瑶。他是抱怨太子妃身子不顶用,养不好儿子不说,自己病得下不了床,连带害他被元成帝斥责薄情背信,又被宗政霖当面数落。

这会儿再被宗政明大庭广众之下甩了脸子,已是怒火攻心,恨不能立马让元成帝禅位让贤,待他登基之后,定要让这几个不识好歹的后悔莫及。

太子接连碰壁,已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其中尤其觉得解气,便是被太子压制好些时日的宗政淳。

“二弟是太子爷,身份尊贵,说话随性惯了,兄弟们还是放宽了心。免得哪日生了误会,伤了十几年兄弟情谊。”宗政淳落井下石,对太子奚落不遗余力。

“吉时到,各位兄长可要与弟弟一道上前观礼?”一旁至始至终少言寡语的宗政涵,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这出闹剧。

见了慕氏,他也有片刻失神,却不是太子那般色与魂销。只是更多看进那女人眼中,其中放肆不羁,叫他尤其记忆深刻。尚在琢磨那女子性情,便被宗政晖几番不堪言论搅了安宁。

他这几位兄长,年岁最大两人,最是无用。两个毫无自知的废物,居然还敢妄图天下间最尊贵的那把椅子。大魏史上多少皇子占着序齿在前急匆匆往上攀爬,到最后哪一个能得善终?有本事尚且如此,没本事,这便是往死路上撵。

今日来了宗政霖府上,好好的极品玉露不品,偏吵得人失了平和,心烦气躁。若是有得选,他宁愿不来这趟,看这两人没一次能让人感觉舒服。

宗政云宗政明倒是还好,一般不会与人呛声,都是自有傲骨之人,不屑自降身份。惟独宗政霖,性子冷硬,谁要招惹这冷面冷情的,如何收场就要看他当时脾气。

元成帝都拿宗政霖强硬性子时常头疼,更何论宗政晖那个草包。

宗政涵放了茶盏,起身往大殿中央行去。之后几人陆陆续续跟着一道,终于停了之前纷争。

那边几位皇子暗中几回交锋,却丝毫不影响大殿内热闹气氛。

待大殿中央锦席红绸揭开,铺了毛皮的地毯上满目物件无不精致华美,价值连城。除了金玉七宝玩具,还有文房四宝,道释经卷,铠甲头盔,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竟过半百之数。

其中最惹人注目,莫过一仿古名剑,带了剑鞘,六殿下亲题墨宝,笔力雄劲,书曰太苍。竟是请大魏铸剑宗师专门为诚庆铸造小号佩剑。

这剑一露面,淑妃面上便显了不赞同。诚庆才多大点儿,给他佩剑作甚?剑这物事,终归是危险了些,极少出现在小儿抓周礼上。

唯有慕夕瑶美目中光华流转,见了那镶满宝石玉翠的剑鞘,看着身旁宗政霖赤裸裸一个媚眼飞过去。

Boss您真是舍得,连个剑鞘都弄得这么花哨,真对得起您那骚包个性。就怕别人不知您家产丰厚,整一暴殄天物!

六殿下眸子一缩,见得慕夕瑶明艳夺目勾人模样,凤目逐渐黝黯。好得很,光天化日之下再行撩拨之事,待会儿开宴,这女人休想讨得了好。

众人被六殿下阔绰出手惊住,纷纷低头窃窃私语。好容易从那佩剑移了目光,再仔细看去,其余物件也让人心肝跟着直打颤。

那文房四宝自不用说,乃元成帝御赐,只这一份恩典,不论诚庆或慕夕瑶,就占得天大好处。道释经卷来头也不小,竟是安国寺住持亲赠孤本,即便是太后礼佛,也没这么奢侈着对着孤本翻看。从来都是让人誊抄,再好生收拣起原本,偶尔请出观摩一二。

至于那副亮澄澄的铠甲,乃当今圣上皇叔,怡亲王自千里之外的南海,将当年他封王时高祖赏赐战甲,派了人一路护送了来,权作贺礼。

众人目光慢慢品鉴过去,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别的物件要么是前朝绝品,要么是当今举世无双的奇珍,居然样样有来历,背后意义深远。看得识货之人目不暇接,心中一阵阵抽搐。

六殿下这长子是宝贝团子不是,就这么一小儿周岁,用不用大开私库,把真品一一搬出来让他捣腾?若是一个不小心摔了,六殿下不心疼,他们这些人可是心痛得紧。

再看赫连正妃时,众命妇眼里带了疑惑。

抓周礼经了几百年到如今,更多是透过这排场,向世人展示小儿在家里受不受看重,将来能否得了悉心教养,延请名士教席,成年后继承家业或分得家产。

这回六殿下长子抓周,虽占了个长字,却非皇子妃所出嫡子,怎么着也不应该按照眼前规制操办。方才还没发觉,如今看了这加礼,才发现外面所开席面数目好似也不对劲。

皇家可是有着规矩在,正经皇子妃所出嫡子,周岁礼席面得数七十二;皇子侧妃所出子嗣,席面至多者,五十至极。可刚刚晃眼望去,外间席面何止五十之数?

六殿下这么着安排这场抓周宴,是要向所有人表明,他看重侧妃所出长子,几乎与正妃所出嫡子相若?这么明着违背祖宗家法,就不怕被御史一本子参到元成帝跟前?

道贺正宾心里反复琢磨,实在不敢贸然猜测殿下如此行事,是不是别样深意。就譬如对赫连家,莫非存了不满芥蒂?还记挂着之前那场风波,要压压正妃娘家气焰?

若是之后殿下又得嫡子,到时又该如何操办?这么着一联想,众人心思变得复杂起来。再看赫连正妃时,不觉带上些尴尬窘迫。

他们大多数人是冲着六殿下可以预见的大好前程,带了重礼登门道贺。哪知遇上殿下如此不讲规矩,这么一来,不成了他们也默认这场不守规矩的宴请,并且赶着趟过来讨好巴结,在侧妃跟前示好挣情面?

这事情办得,真是叫人闹心…

不论众人心里如何作想,诚庆包子却是欢喜得紧。才被桂嬷嬷放在锦席上,咕噜一声,胖乎乎的身子动作极为灵便,小屁股一撅,几下子翻身爬起,脚丫稳稳当当踩着步子在席上左顾右盼。

慕夕瑶正和大伙儿看得津津有味,就等着那小豆丁随便拣个玩意儿,好抱着人回去喂他米糊。宽幅袖摆下小手却被身旁男人突然握住,惊得她心里好一阵砰砰直跳。

Boss您惦记着众目睽睽之下来点儿奸情,也提前通知声儿,要不是妾胆量不小,万一叫出声,这不是丢人现眼吗?况且您儿子正在抓周,这么严肃的场合,您怎地突然动手动脚?

慕夕瑶举起扇面,阻断他人窥视,娇嗔着冲宗政霖妖媚媚一个眼风,那小眼神儿,宗政霖看得实在爱极。

趁着众人目光集聚在诚庆身上,这对不务正业的亲生爹妈,正是眉来眼去,好生有滋味。

宗政霖俯身凑近慕夕瑶耳畔,只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吓得慕夕瑶赶紧正了神色,目不转睛盯着她儿子,状似全神贯注,实则心有余悸。

Boss大人刚刚威胁她,“再搔首弄姿,待会儿宴席不去也罢。”

不去宴席能去哪里?慕夕瑶果断收敛神色,正儿八经观赏她儿子在锦席上似模似样,挑三拣四。

宗政霖余光瞥见她终于老实下来,才借着衣袖遮掩,轻轻揉捏她掌心,眉目间一片柔和。旁人看去,只会觉得六殿下望着诚庆的目光,透着几分温软,必是对长子特别钟爱。

与慕夕瑶一处,转眼便是三年,连儿子都满了周岁,这日子过得实在称心。宗政霖回想两人过往朝夕,心里觉得熨帖稳妥。慕夕瑶除了小脾气令人头痛,其余各处,他无不满意。只今日这身打扮,宗政霖着实气恼狠了。

这女人为了与他赌气,竟不知被外人偷偷窥得许多。这种独享之乐被他人分去,六殿下觉得心有郁结。

“娇娇招摇过市,本殿该如何责罚才算妥当?”看了眼诚庆一脚将大师所赠孤本踩在脚下,宗政霖眼角抽了抽。他儿子这喜好,表达得十分清楚。

慕夕瑶亲眼见小包子十分有脾气,就这么踩着孤本走过,顿时乐了。

好样的!那老和尚不怀好意,想度她儿子出家还是怎地,抓周送经书,活该被生生蹂躏。那什么孤本,不就是太招人嫌弃,被烧得差不多了,就剩了个独苗苗,哪里有传言中那般珍贵?随便誊抄几本,拿出去不照样卖钱换银子花。若不是贺礼需悉数造册入库,慕夕瑶实则更愿意把那孤本给高价卖掉。

“殿下此言差矣。妾这么拾掇,统共就为了给您和诚庆长脸,一点没有私心。”睁眼说瞎话,她也会。

“待会儿到书房。若见不着人,本殿自会来请。”宗政霖不欲与慕夕瑶做口舌之争,直接下了命令。

慕夕瑶眼眸一勾,小手挠挠他掌心,“殿下,妾不急,咱晚上再说?”完了,boss火气有些大…

宗政霖回头看他儿子在文房四宝前站定,对慕夕瑶提议不做搭理。

后悔了…慕夕瑶委屈。凭什么女人打扮的乐趣,也被六殿下剥夺?这男人霸道得忒凶悍了。难得一次花了心思,这男人就这么个反应?

慕夕瑶暗地里嘟囔,对宗政霖不解风情十分埋怨。

另一头淑妃看着诚庆一屁股坐下,摸摸这个,踢踢那个,就是始终不愿选定一个拿起,不由着急起来。

一般小孩子不是都指着一样,觉得稀奇就一把抓在手里。怎么诚庆跟逛园子似的,对这些个都看上好几轮了,就是不伸手?她这皇孙,丁点儿大的小人,竟还知道可着心意,对比着挑选,果然随了那慕丫头,顶顶机灵。

“诚庆乖啊,挑一个喜欢的给祖母看看。”淑妃笑着鼓励。

众人旁观许久,终于看明白,六殿下这长子了不得啊。不仅这般早就走路稳当,吐字清晰,竟连聪慧劲儿,也是个顶个的。不禁私下里好奇讨论,这受宠的奶娃娃,到底会看上何物。

小包子听了淑妃说话,脑袋瓜左右晃晃,一眼瞅见他娘亲,顿时眉开眼笑。

“娘娘,珠珠,宝贝!”肉肉小手划了一圈,将锦席上物件全部囊括在内。

慕夕瑶被这么一叫唤,再次为人瞩目,身旁宗政霖不由黑脸。好容易借了抓周,让不时往慕夕瑶身上偷瞄的视线少上些许,这才过去多久,怎就又回复方才情景?

感觉到大boss火气,慕夕瑶心里哀叹,小包子平日都唤他亲爹来着,怎么今日跟她特别亲昵,这不变相与她过不去吗?手背上顿时挨了boss两巴掌,慕夕瑶硬着头皮,温和开口。

“诚庆乖,看上哪个好玩的,赶紧去挑一个。”这简单了吧?小包子历来很听她话,应该很快就能有个说法。离了这地儿,她就不会招眼,boss也找不到由头收拾她。

“嬷嬷,篓子。”诚庆听明白他娘意思,照着这话开始叫嚷起来。

慕夕瑶傻眼,篓子?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不仅慕夕瑶,就连丹若苑里伺候的嬷嬷丫头都明白过来,小主子这篓子,意思是装他那些手工玩意儿的竹篓。按这么个说法,慕夕瑶额头开始冒汗。

“殿下,抓周有没有规定只能拿一样?”握紧宗政霖手掌,慕夕瑶觉得今天这身张扬装扮,本是为显摆而来,如今怕是要被她儿子给踢场。待会儿她要如何顶着众人看笑话的目光,若无其事妖妖艳艳走出门去?这心理素质…慕夕瑶开始后悔没有早些听六殿下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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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9:03 只看该作者

188 # .

第一六九章 游湖

让慕夕瑶大松一口气的是,宗政霖虽一脸莫名,却给了回复,“无此规矩。若能拿不止一样,反倒是吉祥兆头。”

就冲着这么一句话,慕夕瑶羽扇立刻抖擞起来,那姿态一个婀娜妖娆,即使宗政霖多番警告,也只得了慕夕瑶得瑟眼波。

拼数量?慕夕瑶大乐。她家包子若说有何特长,必然是护短爱扒啦东西。就他那点谁也看不上眼的零碎玩具,每次玩过必然要看着春兰收拾妥当一个不落才肯乖乖回屋。这守财奴性子,慕夕瑶不否认,是随了她的。按她说法,这是持家!

果然,待春兰急急送上小主子要的“竹篓”,满殿里众人立时傻眼。

那中央圆滚滚的小不点,就这么一步一指,后面被当前那娃娃唤作“兰兰”的丫鬟,指哪儿拣哪儿,就这么一会儿子功夫,锦席上泰半物事就被两人收罗进墨竹编篮,那清扫一空的气势,看得人瞠目结舌,硬是无人出声打断那主仆两强横行径。

高坐上首的淑妃娘娘已是看得直了眼。诚庆这宝贝疙瘩,这样子哪像是周岁奶娃娃抓周,明明就是有了主意,会自己动脑子想事儿。这么一高兴,立刻就笑着夸赞出声儿,满脸愉悦鼓励她孙子再多拿些。这些可都是好兆头,拿得多福气多,淑妃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

来贺宾客啧啧称奇,看着六殿下长子这么矮咄咄一大胖小子,竟是如此聪慧,都成精了不是?各府上夫人正暗自思量,莫不是慕侧妃育儿有道,才教养出这般可人疼的孩子,得空时定要厚着脸皮问问,若是当真有窍门儿,谁不想自己孩子聪慧机灵?

“爹爹,抱。”将锦席上物什收拣干净,诚庆如平日般小短腿儿一迈,朝着宗政霖扑去。得到近前,抱了他爹腿肚,仰着一张极其相似的小脸,看着宗政霖讨好。

慕夕瑶见她儿子狗腿模样,方才得瑟瞬间泄了气。奶奶的,最后一点时间这小包子怎就开始卖萌?刚才那鬼机灵气势哪儿去了?赶着粘他爹有毛好处,还不如再出去显摆一圈,给她脸上多贴贴金。

宗政霖一把抱起他儿子,揉揉诚庆毛茸茸的脑袋,任由小家伙趴伏在胸前抓了他冠带耍玩。

慕夕瑶真是恨其不争,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么父慈子孝的场面,您爷俩回屋慢慢黏糊,外人面前,咱要的是声势!刚抓周还气派得很,怎么转眼又成了寻常奶娃娃?而且为毛又恢复到黏糊他亲爹,不认她这当娘的了?

两名赞者何曾经历过这般大场面,一时没有更好主意,只能将事前准备好的说词挨个儿唱诺出来,这么齐齐整整一串下来,竟用了半刻钟功夫,听得众人直想打瞌睡。

谁家孩子这么多事儿,得,今日起六殿下家长子一鸣惊人,享誉盛京。听他抓周贺词,两碗茶都能下去了。这稀奇事,元成帝听了有些后悔没有丢开手上政事,偷空去瞅瞅。

诚庆小包子由于表现突出,招了淑妃喜爱,舍不得让他回后院一个人玩耍,没有爹娘在旁看着淑妃不放心。这人来人往,若是像上回遇了歹人混进府里,诚庆再危险不过。只这么一琢磨,干脆让人抬了他小床,呼啦啦带了一队人,抱着诚庆回宫小住。奶嬷嬷带着春兰并两个惯用丫鬟一并跟了去,临走时慕夕瑶再三叮嘱,不能惯了他,要坚持吃主食,让他习惯自己用饭。

这头事毕,突然想起方才大殿里殿下交代要去书房一趟。慕夕瑶咬牙想了许久,还是乖乖带着赵嬷嬷和墨兰,乘了小轿慢慢往前院里去。那个男人说一不二,若是不管不顾,慕夕瑶怕不要脸的将她给再抢一回。

由于抓周是正紧场合,后院女人没有侧妃以上份位,来观礼都不成。这会儿子女眷聚在园里听戏,苏蔺柔坐在六殿下女眷席上,不情不愿将方才情形说与众人知晓。

慕夕瑶运道怎就这样好,得个儿子还争了天大的脸面,方才殿里夫人小姐惊叹声不绝于耳,听得苏蔺柔嫉妒非常。

张氏早就被御医断定今生都没了子嗣指望,这坐着听说六殿下长子抓周趣事,一时间触景生情,只觉心里难过得气紧,眼里隐隐有泪光浮现。怕被他人瞧见,触了霉头,赶紧遮掩着抹了眼睛,再不敢细细听下去。

万靖雯除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再无其他感知。慕夕瑶儿子就是他心头肉,护得这般要紧。连个抓周都隆重得跟立世子似的,这其中区别,不可以道里计。

唯有赫连敏敏除了对诚庆生了些厌恶,再无其他杂念滋生。殿下这是以为她生不了儿子,才这般看重慕夕瑶所出庶子。这事儿上她理亏,说不上话,更无力解释。如今说什么也不管用,最重要还是探听出牛七的解毒之法,让她调养好身子,再伺候几回一举得子。

“玉莹,我们真能进丹若苑拜见侧妃?”与第五玉莹交好几人兴奋着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侧妃为人很和善,你们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进去坐会儿,顺道拿了侧妃允诺的字帖,也不能待得太久。”慕夕瑶自得了诚庆,时间上紧张很多。与第五玉莹书信来往虽一切如旧,但字里行间时常抱怨,还是说闺阁日子令人怀念。

“玉莹小姐。”留在丹若苑的蕙兰终于等到第五玉莹来访,赶紧上前招呼,将主子留话说予她听。

“殿下寻主子说事儿,这会儿正去了前院。主子说若是您来得早,便进屋里吃吃茶,看会儿子书。若是等得无趣,院子里也尽可去得。让奴婢跟着伺候,随时听您使唤。”自小跟着慕夕瑶,蕙兰与第五玉莹也是十分熟稔,说话一点不见生。

“如此。”第五玉莹点头。“既然侧妃不在,我们也不便进屋里,索性到院子里逛逛,听说新建成的明月湖上,殿下可是特意建了十二眼汉白玉拱桥,十分难得。”

“玉莹小姐有兴致,奴婢便陪着走一遭。”蕙兰叫上小丫鬟,备上些零嘴儿好茶,这些世家小姐玩闹会儿,必是要在亭子里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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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永远 2013-12-07 威望 +1 来自 杭州19楼 手机版 m.19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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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30 19:04 只看该作者

189 # .

第一七零章 之间

“瑶主子,您来得正好,殿下刚才还吩咐小的过去请人。”田福山一脸解脱,看得慕夕瑶不由好笑。这家伙把她当魔星似的,如非必要,绝不在她跟前溜达。大总管文化人,就是不及卫统领经折腾。才那么几次给他惹了麻烦,就心里发悚,绕着道走。

“那敢情好,妾就这么着进去?不用大管事通报声儿?”

田福山正要告退,被慕夕瑶如此捉弄一句,苦哈哈连连告罪,“主子您随意,随意。”瑶主子哪次是经人通传才进屋,这位从来都是直冲冲进去自报家门儿,往那里一站,得,意思是她大驾到了。

随手扑扇两下羽扇,慕夕瑶笑着准了他告退,自个儿进屋,留下赵嬷嬷和墨兰门外候着。

施施然转过插屏,里面人还没看清,只觉眼前一黑,就被等候她许久的宗政霖一把揽在怀里。

“将你那见鬼的羽扇拿开。”宗政霖俊脸在慕夕瑶跟前放大,凤目中火光依稀可察。

“那不是殿下上回送了妾赏玩?”慕夕瑶撅嘴,不情不愿将羽扇搁在八宝阁上,委委屈屈望着宗政霖,一双眸子水泱泱妩媚。

宗政霖被她用话一堵,心火更甚。要知道这女人有朝一日会当着这么些人,就这样子“赏玩”,这扇子就应立时毁了,怎么也不会送到这闹腾女人手中。

“还不更衣。”自打见了这身衣裙,宗政霖心气就未平顺过。这墨黑配着绯红,即便只看过一眼,没见慕夕瑶上身,宗政霖也能预见这式样颜色和慕夕瑶是极其匹配,可也将她玲珑身段,白玉肤色衬得更加凸显。

宗政霖至今忘不了慕夕瑶曾穿过一件小衣,那花色像极了今日这款。那夜里慕夕瑶如妖精般摄了他心神,莹白女体玉盛其上,极具血脉喷张的强烈冲击,即便是他,也失了自制。

这般勾魂摄魄的小女人,宗政霖怎会愿意让他人得见。奈何拗不过慕夕瑶倔强脾气,最终还是如了她心意。

“娇娇存心与本殿赌气,如今可是心满意足?还不解了衣衫,换过一套?”宗政霖抱了人往里面去,眸子一垂便瞥见慕夕瑶高高挺起的胸部,胸腹间不觉生了些悸动。淡然移开目光,将人放在榻上,宗政霖择了躺椅坐下,随手一卷书册,避开直面慕夕瑶宽衣解带的尴尬。

对面男人坐得安适,面上再正经不过,慕夕瑶犹疑着,不知是否要请人出去。Boss衣冠楚楚,这让她不觉间生了退缩念头。

“娇娇莫不是觉得一人更衣显得寂寞?可要本殿与你一道?”宗政霖体贴为她考虑。只要今日这衣裙更换下来,再无第二次上她身的机会。

明明就是手执书卷,一幅斯文模样,怎地说话这样露骨?慕夕瑶瞪眼望过去,只见那男人保持端正神情,手上装模作样还翻了书页。

Boss您拿着妾留在这边的话本看得入神?慕夕瑶偷偷取笑。有人看话本故事从中间读起,且神情严肃得跟查阅军国大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