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眸子一眯,正待迈步过去,却见卫甄疾步而来,说是第五佾朝深夜请见。

这会儿子两人倒是齐心协力,瞒着他时滴水不漏。若不是他在第五佾朝府上放了人,慕夕瑶这盘棋,早已被她下子落定。

“寻暗卫看着她,待会儿来报。”宗政霖接过蕙兰递上氅衣,交代完卫甄,一手抖开,自顾披上便往前院见人。

慕夕瑶,且容她一晚,再逮人不迟。

六殿下未曾察觉,原先的火气,早已变了味道…被慕妖女这么一闹,淳于瑶之事,反而显得分量轻了。

书房里,第五佾朝恭敬迎出门来。

“殿下。在下是为侧妃之事而来。闻听殿下与侧妃动了怒,想来殿下也有话要问下臣。”没有拐弯抹角,两人相处日久,亦师亦友,不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宗政霖面无表情,进屋落座。看着第五佾朝,从未有过的严肃。

“侧妃以大义寻到微臣名下,臣以为,侧妃之计,于殿下百利而无一害。故而欣然应下。”直面六殿下冷脸,第五佾朝更显恭敬。

见这位闻言面色不虞,第五佾朝难得正了神色。“殿下,臣是您帐下幕僚。一切于大业有益之事,臣,责无旁贷。想来侧妃也是看中这点,才最终选择了臣为她助力。”

宗政霖凤目沉静,抚过扳指,静默听他继续言说。

“臣也有过一问:‘侧妃既知殿下不喜,为何依旧固执己见。事后若是殿下知晓,当真发怒又该如何?’”

见顶上那位面上显出异色,该是对此极为上心,第五佾朝心下不禁连连摇头。

也不卖关子,这次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这两位闹得太僵,他家里那个与侧妃交好的,却是急得围着他催促了一个晚上。若非被闹得不得清净,本打算明儿一早再过来不迟。

“慕氏如何作答?”

得,他还未及开口,殿下就问上了。

“当时侧妃迟疑许久,不太确定,只反问了微臣一句,‘妾就想着,这般做了,该是能少了殿下辛苦。殿下该是信妾的吧?’”

宗政霖眸子一紧,抚着扳指的动作骤然顿住。

果然!又被她料中。第五佾朝啧啧感叹,侧妃都快成精了。

这话确实是侧妃原话,不过还有半句,他瞧着还是不要全部坦白的好。否则殿下稍有缓和的神色,恐怕只会更糟。

当日他有此一问,侧妃无奈翻个白眼,眸子里露了狡黠。

“倘若事败,妾自去应付便是。殿下问起,先生只需如此说来…”

第二九一章 莫名

拽着裙摆逃到诚佑屋里,慕夕瑶扑哧扑哧喘着粗气。

还好,那男人没立马追过来。气势这玩意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着宗政霖面痛快一场,过后第一反应,便是心疼得抓肝挠肺。

她那插瓶,不说价值连城,千八佰两总还是够得上的。就那么哗啦碎了一地,跟她那脆弱小心肝儿似的,捡都捡不起来。

这会儿再直接跟他对上,还得分心哀伤她那瓶子。不若在小包子屋里躲一夜疗伤,明儿个精神些,再跟boss慢慢儿过招。

抱着她儿子软软 小身子,慕夕瑶转瞬便睡得香甜。至于宗政霖有没有温 玉,她是丁点儿都不担心。

被她这真身气过一场,六殿下要能对着个替代品好言相向…宗政霖,下辈子都甭指望!

慕妖女得了痛快,自有人心里就不那么畅快。

“人在何处?”从书房出来,宗政霖立马招来卫甄问话。

“殿下,瑶主子在诚佑主子屋里,像是已经歇了。”卫甄亲自提了灯笼,这会儿殿下火气未消,还是少些人跟着招他眼的好。

宗政霖大步前行,神情依旧冷清。只他自己知晓,自听了第五佾朝一席话,心里,分明有一块儿已是 熨帖。

待得到了诚佑院子门口,卫甄被留在门外,就这么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虽说时已至初春,夜里依旧风寒料峭,被主子遗忘在此,卫大人心里完全没底。

殿下这火气,这次怎么忒的古怪。恼火中,怎么看都带着对那位的下不了手。跟了殿下这许久,这么反复失了果决,连头两回闹别扭时都未曾有过。

上回好歹还狠下心来,丢了瑶主子在丹若苑里,冷了个把月才见的人。这回…卫甄笼着手,接过小丫鬟地上的姜茶,瞅瞅天色…三个时辰都还差些。

再添了盅茶,正琢磨着殿下何时会唤他,却见瑶主子跟前那唤作青芽的丫鬟,涨红着脸,急急小跑了来。

“大人,殿下说了,让您自去歇了,无需再等。”

青芽想着方才那场景,脸上有些发烧。

卫甄睁着双眸子,觉得还是问清楚些为好。近侍,可是担待着主子安危起居的。

“殿下可说了要歇在此处?”明明来时还叫他传了热水,往书房里送去。

青芽垂着脑袋,声若蚊蝇。“殿下抱了主子,已是在暖阁里歇了。”

卫统领眼皮一跳,老久没缓过神来。

招女人侍寝,那是主子给的恩典!殿下之前那火气,分明就是要寻瑶主子清算来的…

慕夕瑶睡得脸蛋儿通红,迷糊中觉得身子好似被人挪动着,有种骤然悬空的不踏实。本能往男人怀里蜷缩,抱着他脖子,软软糯糯贴在有着墨竹香气的怀抱。

鼻尖抽了抽,恍惚间眸子睁了条缝。“是殿下来着。”确定过后,小脑袋一垂,呼呼睡得更沉了去。

宗政霖手臂僵直,俯身望着她发顶,眸子暗了暗。

便是无意间透出的亲昵,每每成了这女人丝丝沁入他心底的利器。次数越多,便被她越钻越深,直至拔不出来,才陡然发觉这祸害竟是丢不开手。

方才进屋,见她那么闹过一场,居然有胆子无事儿人似的独自安寝,明明是满心恼怒,奈何俯身靠近,细看才发现她眼下竟带了淡淡青影。

慕夕瑶极爱面皮,从来不曾粗心大意,容下这等坏她容色的疏漏。这才记起玉姑曾言,她身子得将养,受不得寒,亦不宜劳累。

再看与她抵额相触,睡得糊着口水的诚佑,宗政霖眼前浮现出当日她难产时面无血色,却依旧一心惦记着肚子里这个,那情景,如今想来都觉得叫他十分不受用。

两次坏了身子,一次是为了给他生儿子,一次…宗政霖目色晦暗。

也不知这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总是在最恼火,恨不能掐了她脖子时候,那么软呼呼给他来上一两下,这火气,便怎么也熬不下来。

没法子冷静下来奈何得了她,本打算回去书房里歇一晚,明儿午后再叫了这混账东西好好认个错儿,方才罚了她去。

正待转身,却见慕夕瑶探手往背后摸了摸。诚佑在里面,外面自是空着。没摸着人,那女人闭着的眸子颤了颤,眼看就要惊醒。

鬼使神差,宗政霖自个儿也说不清当时如何作想,就这么极快伸了手,反握住她小手,立马便见这女人满意怒了努嘴,一个翻身抱了他臂膀,半边脸压在他手背,嘴角微微勾起。红扑扑的脸蛋儿煞是好看。不见清醒时气得他险些呕血的张狂模样,只一脸女童似的 乖巧。

便这么一步步被她无意中攻陷,六殿下既觉憋屈,又不舍离去。到了如今,竟莫名其妙,大大有违他初衷,竟抱了慕夕瑶在暖阁里歇下…

事情如何到了这一步,宗政霖从始至终清醒着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后恨恨将身侧柔若无骨,软糯馨香的女人压在怀里,看了她许久,终是长叹口气,缓缓闭了眼。

于慕夕瑶,可是佛家所言“入了障”?

一晚上未曾睡好,梦里全是慕夕瑶赤着双小脚,巴掌大金莲在他跟前来回晃动。任他如何板了面孔,那女人总是若有似无曲着趾头,往他身上各种放肆。最后竟是到了那处,勾挑着指尖 他烧得 的欲望。

被她小脚这般伺候,六殿下半分动弹不得,汗水自额角滚滚滴落,那女人却不疾不徐,任由他闷哼出声,自顾 得厉害。

好容易盼来那物什被一双小脚紧紧套住,宗政霖仰头喉结上下翻滚,小腹颤栗着眼见就要得了畅快。关键时候,不料对面那女人粲然一笑,春花般明艳,带着丝俏皮,一脚向他子孙根狠狠踹了过来!

“混账!尔敢!”宗政霖怒吼一声,唰一声掀了锦被,里衣松散,坐起身来。呼吸稍有急促,入眼尽是鹅黄色帷帐。天光似将才放亮,屋里静静燃着烛台。

这情景…宗政霖虚了眼。尤其令他不堪,却是身下那物,正直冲冲顶着亵裤,微微涨得发疼。

面色极其难看,说不清羞恼还是气恨,似被人掰着脖子,连动作都显得缓慢至极。

方才回首,对上的,却是慕夕瑶撑着手肘,仰着脑袋呆愣愣望着他,眸子里俱是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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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6 15:58 只看该作者

308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二九二章 对抗

第1卷 第二九二章 对抗

“主子,您说您昨晚上明明都哄了殿下高兴,今儿早上怎么还能生生把人给气得饭都未用,就带着卫大人出了府门?您便是要故态复萌,也好歹歇上两日,叫人喘口气啊!”蕙兰急得声调都高了两分。看主子如今闲闲喝粥,这么不上心的样子,殿下要能不怄气才怪!

慕夕瑶对这聒噪丫头实在没辙,只得摆出主子架子,强行命她退下。

有个莫名其妙的六殿下已经让她极不耐烦,这会儿连身边丫鬟也念叨不休,这日子怎么越过越不自在了?

早上被一声暴喝吓得骤然惊醒。脑子还混沌着不明所以,就被莫名出现在床上的宗政霖阴仄仄瞪视一眼。那男人一大早就没给她好脸,冲着她吼了句“回屋里老实待着去”,之后径自披了锦袍,连氅衣都未穿戴妥当,只随意搭在臂弯,片刻不曾停留,就这么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慕夕瑶青白着脸,被宗政霖气得险些顶撞出声儿。好容易才按捺下火气,也是怒气冲冲回了主屋。

本就惯有起床气的,这会儿反倒被他撒了火气,能心平气和,那才是顶顶怪事儿。

不管是蕙兰口中笼络也好,招惹也罢,她至今一头雾水,脑子乱得理不出头绪。直到耐心用尽,小脾气一发,独自坐在屋里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抚平烦躁,有了兵行险招的主意。

遇上宗政霖各种不讲道理,反复无常与脑抽无异,慕夕瑶没觉着自己有本事日日跟在他后头,见天就变个德性。

本打算待他回府,看了反应再做决定,哪料六殿下一反常态,竟没往城东宅子里来。

慕夕瑶抱着儿子,秀眉一挑,当着卫甄面前,笑得意味深长。

“主子,您看,是不是叫属下捎句话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卫甄苦着脸,只觉府里命最苦,恐怕就属他。起得最早,睡得最迟,但凡不讨好差事,一准儿落他头上。今次最糟,夹在两位主子中间,无论传什么话,都绝难受人待见。

如同眼前瑶主子这碜人的笑,多看两眼都睡不安稳。

自个儿不来,想着传话?慕夕瑶微笑唤了墨兰,施施然抱着诚佑转进里屋。冷暴力什么的,她也会。

倘若宗政霖一开始就这么沉默着,指不定她还心虚着存了怕性。奈何那男人几次三番动了肝火,待到这时再晾着她,倒叫她真就没了畏惧。

卫甄望着跌落的门帘,只觉从脚底板儿凉到背心,像是遇了倒春寒,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如此皇子府与大宅里两头跑,五日过后,慕夕瑶瞧着面前立着的卫统领,竟有了“伊人憔悴”的唏嘘。

“便是忙着差事,卫大人也莫亏待了身子。”卫甄可是慕夕瑶早早替诚庆看好的可用之材。服侍了老子,她儿子也借着沾沾光才好。这么实诚好使的下属,偶尔也得关心着,隐形资产,得不时盘点。再者说,面前之人,还是她为墨兰考察大半年的良配。怎么着也不能叫跟了她许久的大丫鬟早早守寡不是。

“主子,”卫大人近日过得水深火热。见这位终于有了旁的反应,不像那笑颜,温温吞吞杀人与无形,哪里还会傻乎乎放过了大好机会。“您若有事儿,尽管吩咐属下去办。属下随时候着您差遣。”

瑶主子话里那“差事”,他还当真担在肩上。可惜统共数下来,也就那么两件。

到宅子里亲眼瞧着人,打探瑶主子日常起居;回皇子府参见殿下,事无巨细一一回禀。暗卫送上消息,主子爷不甚满意。

殿下自个儿与瑶主子闹别扭,拉不下脸,言归于好,心却时时记挂着。看不见人自然就得日日里惦记。暗卫那奏报,可没法子面面俱到。譬如主子呆屋里时候,面色好是不好,哪儿能答得上话。

慕夕瑶眼珠子一转,抱了他儿子嘀咕片刻,之后卫统领喜出望外,颠颠跑出府去。终于有事儿可办,总比时时受殿下冷脸来得强。

又五日,宗政霖从卫甄嘴里得来消息,不是诚庆要竹蜻蜓,就是诚佑要换个摇床,最可恶,接下来每日都是他儿子背诗一首。关乎最在意那女人,却是只字片语都无。

“那边还好?”憋了几日,终究还是得他亲自过问。

卫甄垂头丧气,老老实实回了声“一切安好。”

倘若真要比对,他得说,瑶主子过得比殿下不知好出多少去。那位餐餐吃得丰盛,夜夜早早安歇。与殿下清淡夹两筷子饭食,夜里忙到月上中天,那是顶好过的日子。尤其大宅里时不时还能传出些笑语,皇子府…只看田福山夹袄又添一件,便知春日里竟比冬末还来得不好过。

宗政霖搁笔抚抚眉心。远着她些,竟也未曾如他所想,能得来往日里镇定自若。

初见慕夕瑶几次,那时尚在青州,每每心起波澜,总是尽快回京便能渐渐平复。不想时过经年,这法子,却是行不通了。

眯眼扫过卫甄,六殿下觉得这平日还算得用的近侍,居然连话头都接不上。岁数涨了,伶俐却不比当初。

随手解下锦袍,宗政霖照着卫甄扔了过去。“晾晒败色。叫侧妃送了新的来。”这么暗示,那女人总该有些表示。

到了如今,最初为着何事发火,宗政霖早不入心。更在意的,却是等着那没心肝儿的主动凑上来。里子叫那妖精给搅和得得不了清净,面子总该顾及着些。

卫甄盯着殿下嫌弃目光,委屈之极告退出门。哪里是他不懂逢迎,问题是,瑶主子除了好茶好水招待着,旁的,多是给他温和难言的笑意。

那位眼中意味不明的目光,他哪里敢妄自编排了去…

过两日,卫甄忐忑捧着崭新常服送进府里。同来的,还有一封捎给赫连正妃的书信。说是书信,倒不如说是瑶主子给的单据。里面清清楚楚罗列了这衣衫布料做工,统共,百三十二两银。连零头都未抹去…那意思,殿下这身锦袍,得公 银子。

宗政霖反应如何,只从第二日卫甄面上颓然神色,便能一眼看穿。慕夕瑶捂嘴偷乐,只觉这交锋越来越有意思。

太阳晒的?行!皇子府里那太阳,管赫连正妃讨银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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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1-26 15:59 只看该作者

309 # 展开电梯 .第1卷 第二九三章 微恙

第1卷 第二九三章 微恙

“主子,殿下那方潇湘八景的徽墨…”

“墨兰,收拾妥当,交给卫大人带回府去。”

前后两日,那男人“用惯”的物件,从她这院里拿走的可不少。慕夕瑶老神在在,怀里有他儿子逗乐,除了出不了院门,这日子也算差强人意。

“娘,去看爹爹。”诚庆小包子认人,一看卫甄便知是他亲爹身边那个大个子,会功夫的。几日不见他老子,这时候开始吵着要人。

他娘虽好,可惜不能飞高高,更不让他玩刀刀。和香香娘亲待久了,小豆丁觉得跟着他爹,玩得更尽兴些。

慕夕瑶笑得很和善,看着她儿子那张像极了老子的脸,决定等卫甄离开,立刻教训下这个拆她台的小东西。别以为小了一号乖巧许多,她就被萌得下不去手!

卫甄眸子一亮,瞬间来了精神。是极!宅子里能做主的,除了这位殿下舍不得下手的,不还有诚庆小主子?可惜诚佑小主子还是个奶娃娃,开不了口。否则俩主子凑侧妃跟前这么一哭闹…卫大人突然觉得云开月明,心中抑郁也跟着散去大半。

好笑瞅一眼卫甄盯着她儿子的希冀眼神,慕夕瑶心中乐呵,面上也是慈爱非常。“诚庆乖,爹爹忙着赚银子养娘和诚庆,还有弟弟。爹爹很辛苦,诚庆该不该听话?”慕夕瑶循循善诱,惹得似懂非懂的小包子为了挣表现,十分用力点了点头。

“诚庆好乖,”啪一口亲她儿子脸上,喜得小豆丁眉开眼笑,直往她怀里蹦跶。“咱儿子听话,娘给做枣栗糕,再奖励说个故事可好?”

小包子立马兴奋起来,他爹那啥的,这不还没见着人吗,没枣糕故事来得实在。“这回吃两块儿。”人小鬼大,知道得抬价才成。

慕夕瑶笑得花枝乱颤,瞥一眼卫甄,满面春风抱着她儿子往屋里乐呵去了。

想借她儿子说事儿?哼!告诉你家六殿下去,任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到头来,在他儿子这头,也抵不过两块糕点的分量…

儿子小就是好,好欺负,好糊弄,好打点。慕妖女带着人在大宅里过得和乐融融,卫大人一脸颓丧,拖着脚步,沉重跟拴了镣铐似的。恨不能索性就走不出这院门去,也好过回皇子府与田福山战战兢兢,整日里被殿下盯得毛骨悚然。

明亮烛火映着宗政霖侧颜冷峻。男人眼神沉凝,眉心深锁。宗政涵与陈彦奎私信频频,二人与太子一系,也隐有接触。这是要联手的迹象?

握拳压着嗓子轻咳两声,宗政霖 额角,从书案上 他近日最常翻看的《魏史释解》。

田福山伺候一旁,不时添些茶水, 下灯芯。屋里十分冷清,除了灯花炸响,便只剩殿下偶尔咳嗽两声,听得田福山暗自摇头。

也不知到底和那位怄的什么气,这样不顾念身子,娘娘那头,他又该如何交代。

门外似有人低语,田福山放下挑灯用的簪子,放轻手脚出门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