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口味、嗜吃、嗜睡、人变丰腴,这些症状听起来,怎么像是怀上了…

如果说锦昭容能在皇帝的防护措施下怀上,那等于她找对了东西,知道怎么消掉那层防护。那她想福泽自己人,告诉谢嫔也无可厚非。

阮湘怡想了想,还是稳妥道:“但这不过是猜测,如果真有,应该还会有恶心犯呕的现象。这个却不见她有表现出来过。也有可能是月份浅…”

她话里充满着不确定,但因为事关重大,还是先来和云露说了,只由她定夺就是。

入宫久了,她多少也知道,后宫一点小事就足以改变大局。

这件事确实棘手,云露决定过后再仔细思考。她转了话题,与阮湘怡热络聊了一些菜肴药膳,至末,还问她有没有碰到需要自己解决的麻烦。

阮湘怡但笑:“如今这个位置我坐得还算稳当,小事我自己就能解决了。其实我来你这里一趟也是有好处的,她们见我和你走得近,可不是要上赶着讨好我,好来巴结你这位宠妃娘娘。”

云露叫她逗乐了,见她要回去也不多留,她知道对方刚坐上掌级的位置,纵有自己撑腰,不勤恳也是不行的。只给她塞了好些润肤膏,并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好疏通关系。

两人可以说是穷困的时候结交起来的朋友,不必多言,彼此都明白。

过后云露就让人去查东明苑近日的事,自打有了花贵嫔的人,她打听这些事可谓是得心应手。

等到申时,明细资料就交到了她手上。

美景把纸递过去的时候道:“因主子要得急,可能会有缺漏疏忽。”

人是一直盯着的,但主子不说,她们不能频频异动把消息传上来。况且谢嫔宫里的眼线没有一早被分去、能成为核心人员的,诸如谢嫔的口味,了解的反不如阮湘怡透彻。

她最近爱叫点心吃纸上倒是有写。

云露摩挲着纸边,一行行细看下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是否怀孕也不很看的出来。但她空了空心神再看时,目光忽而在某一行上凝住。

她忽而抬头,“美景,张公公在内官监管得什么?”

美景被问得一愣,但她近来让人看得紧,不假思索地道:“是管采办器物的…”

“器物?”云露蹙眉,喃喃,“不是香料香粉…”

美景听见主子的话心思一动,扫视时看见纸上主子指甲划在上面的那行“谢嫔近来多爱芙蓉香”。

“主子,与张公公交好的肖公公,便是管呈香料的。”她没想多久就立刻道。

云露眼睛一亮。

助孕药…障眼法…芙蓉香…

再加上谢嫔的症状,和她曾在现代书上看到过的某个记载资料。虽然有一定的不同,吸入人体的方法也不同,但她有预感,两样东西最终导致的结果相同。

内官监多爱进一些小东西讨好妃嫔,可这个芙蓉香是闻所未闻的新品。她不怎么爱香,这香的味道又较寻常香味浓郁,因此在皇帝跟前用过一回就让人收了起来。

如今能察觉奇怪,是她回想起来,那香燃起来,好像有极细微的刺激性…

其实想知道真相一点也不难,只要做个试验就知道了,横竖那芙蓉香还在良辰那里收着呢。

“主子!”

一想到良辰,就见良辰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进来,拍着胸口匀气。

还没等她问,她一贯温吞的性子却突然急起来,直接道:“小福子打听来说,锦昭容正跪在御书房前喊冤,口口声声道当日是您把她推进湖里的…”

美景惊愕,随即气极,“锦昭容一向聪明谨慎,怎么做出这样的蠢事来!”

云露放下那张资料纸,看她一眼道:“她这个举动要是蠢,你气什么,急什么?”

锦昭容这么做蠢吗?

蠢!

但也很聪明。

大家都知道她一直是谨慎的性子,轻易不出手,如果不是被人冤枉苦了,她何必顶着个破败身子,冰天雪地的跪到皇帝跟前喊冤?这样豁出去的举动,由不得人不信她。

只不过这招太粗暴了,就跟把二锅头一口闷下似的,简单、性烈。

皇帝给那件事找了借口隐瞒,就是不想事情闹大,谁都知道真相被盖住了,但谁也不敢提。但她不止提了,还往大了去闹。简直是不怕死。

云露的眼睛闪了闪,让良辰给她换上出门的装束,披上斗篷,戴着手套,与她跌进冰湖里穿的那套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给人一个讯息。

——她敢直视那天的事,她不心虚。

“是不是有人背着皇上,告诉她身体的状况了?”云露走出殿门之前,侧首询问。

这个身体状况是指她难以有孕的事。

美景摇了摇头:“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过看锦昭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就要讨口气的模样,想来就是了。谁赶上这事不发疯?

趁她病,要她命。

主子真是丢得一手好石头…

其实依她来看,主子也疯,满后宫的妃嫔,哪里找见一个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但凡她们后续处理不好,主子的身体也要吃苦的,只一场发烧,体质弱上些许,已是万幸。

想到这里,她不由想到主子眼下的身子状况,正巧和良辰对视一眼,俱是看见了对方眼底的担心。

“主子,您直接去,恐怕…”

云露看着天上飘的雪停了,只屋檐树梢上积了薄薄一层。她由得良辰打伞挡风,轻道:“我有分寸,走吧。”

其实她们俩也知道,直面对上比躲在旁边看事态发展要好,遏止势头变坏得趁早。

主子既发了话,她们自是抬脚跟了上去。

到得御书房附近,果然见一身火红的锦昭容跪在那里,那一块儿积雪已然扫了,但地上的寒气尤且向上冒。她身体状况比云露差了不知多少,现在这么跪着,膝盖受寒不说,整副身子都要被拖累。

她面色虽白,因着艳丽的五官和那身衣裳,显然不容人忽视。

但周围不见皇帝的踪影。

“锦主子,身骨儿可是您自个儿的。有冤您就说,等皇上去看您的时候当着面说不好?这样闹到皇上跟前,不是让皇上为难吗…”

小路子倒是在那儿劝着呢。

他说得口干舌燥,这位主儿愣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算是快要气馁了。转个眼,竟见那边远远地走来几人,为首的可不正是妙修媛…

大事不妙!

他登时预测到接下去的场面要更糟糕了,一时脑筋胡乱转起来,却实在想不出个法。

等妙修媛走近,他也只能使劲挤出个笑,讪讪地道:“给妙主子请安。妙主子可是来给皇上送汤的?”

真是为难死他了喂,他一个小公公,被李公公提拔到皇上身边还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呢…

云露这回也不和他笑了,只轻瞥去一眼,“你说呢?”

小路子心里“咯噔”一下,半天噎在喉咙里答不出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到锦昭容斜侧跟前,停住脚,居高临下。

…到底妙修媛还记得品级差别,没直接走到锦昭容跟前受跪礼。

苏袅袅在云露到的时候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她眉眼动了动,收敛下恨极的目光,唇角浮起冷笑。但她自觉受辱也不曾起身,仍是把目光投到御书房内,眼里转瞬闪过许多东西,才慢慢收回了视线。

小路子一抹额头,大冬天的腻出满头冷汗。

这么僵着哪是办法,他壮着胆子凑上去,觍着脸说:“妙主子,外头风冷,要不您就…”

“啪”。

极为清脆地声音在空地上响起。

小路子惊呆了,后面的侍卫惊呆了,就连云露后面跟着的良辰美景都惊呆了,只知道傻愣愣地看着那位轻巧巧甩了人一巴掌的主儿。

却见云露舒展了一下五指,俯□轻捏住锦昭容的下巴,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渐渐透出红痕。那姿势说不出的暧昧,但她毫无所觉。

“锦姐姐,有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却见云露舒展了一下五指,俯下身轻捏住锦昭容的下巴,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渐渐透出红痕。那姿势竟说不出的暧昧,但她毫无所觉。

“锦姐姐,有意思吗?”

-----------------------------------

西钥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1 21:21:29

西钥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1 21:22:31

紫月琦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1 22:08:01

一年四季都在飞的蚊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1 23:16:19

YO悠悠YO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1 23:43:43

linlinlee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2 09:55:28

反正不是妖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2 15:44:52

回忆里的夏沫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02 18:10:46

谢谢阿堇,谢谢阿琦,谢谢蚊子,谢谢阿lee,谢谢妖妖,谢谢沫沫mua! (*╯3╰)

艾玛突然多了好几个没见过的…!

露露这是要往小恶魔的方向上发展一去不复返啊…Σ(っ °Д °;)っ 怎么突然变这么坏。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能做坏事一做就收不住#

第91章 保护

小路子惊得合不拢嘴。

但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少也知道前些日子两位主子落水的事。原先他见锦昭容不顾仪态亲自喊冤,形容狼狈,还多有疑惑是否错冤了她。不然锦昭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干吗出这种昏招。

可现在妙修媛一副怒极反笑的模样,可不是被人气到极点?

到底两人分位在那里比对着呢,这一个巴掌不明不白地落下来,要教万岁爷知道了,还不知得怎么想。说不准就要认定妙修媛气焰嚣张,给锦昭容翻了盘!

苏袅袅才真正是怒极,但她笑不出来。是,她是受宠,但她也不是一进宫就受宠。打点宫人,揣测圣意,那些蠢女人做过的事哪一样她没做过?她不轻松,只是她胜在比那些人要聪明,没长个木鱼脑袋。

可饶是如此,她一开始刚当上霞帔的时候战战兢兢,因为面貌出众被人刁难,也从来没受过这等作践!

她整个人都像那身火红的斗篷似的燃起来,病白的脸上透出几缕诡异的红,眼里跃动着炽热疯狂的光芒。

“锦姐姐不服气?”云露低凑在她耳边呵气如兰,要是换做个男人,这会儿早就心猿意马,听不清她说得什么了。但是苏袅袅恼她、恨她,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放大放响,犹如魔音。

“妹妹今天教你个乖。”

她松了手直起身,凤眼儿凛然,配着扬起的小下巴十分傲气,“姐姐这几年在宫里头学得规矩莫不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你小产伤了身子不好过,皇上就好过了?是,你没养好就跌进冰湖里不好过,我就好过了?这件事我不与姐姐当场争辩,你那盆脏水爱泼哪儿泼哪儿,只有一个,泼之前先看对地方,泼准了,别脏了皇上的地方。”

苏袅袅全身发抖,克制着生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她是凭恃着皇上往昔对她的宠爱,和失子的怜惜,再加上对他脾气的揣摩才在这儿跪着。绝不是给这个女人下跪、扇巴掌、听侮辱来的!

“本宫再怎么也落魄,轮不到你一个从三品来做本宫的主。”她眸光一动,看见终于走出御书房的那个人,犀利地目光直刺云露,“无论如何,本宫还是皇上的锦昭容。”

她跪得直挺,下颚紧绷扬起,傲气十足。

云露笑了一下,“你?你不配!”

此言一出,小路子一干人等直捂着心肝儿颤,我的老天爷啊,妙主子咱能胆子小点儿么,配不配这个词,您、您怎么就这么顺出口了…

美景和乐亦是脸色大变,在看到那身明黄龙袍的时候,更是想直接上去拉住自家主子。

这句话,哪里轮得到主子来说…

“亏得皇上宠幸你多年,赐你金银珠宝,赐你锦衣玉食,对你体贴关怀、宠爱有加。你说,后宫多少人羡慕你?如今你闯了祸,惹了事,皇上替你遮掩,转身就和人说雪天路滑,别人不信也得信。但你呢?你尤不知足,因为我分薄了你的宠,分薄了皇上给你的好,一定要把这件事栽到我头上。”

“我知道你是怕了,你怕皇上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寒心,怕宠爱跟昙花儿似的开完就谢了。”说到这句锦昭容的原话,她娇冷冷地一哼,接着对她怒目而视,“可是皇上有对不起你吗?是皇上不该宠你还是对不起你怎么着,你就记着自己好不好,非得要闹到御书房,闹得他头疼,闹得他不能好好办公。”

后面的话越说越孩子气,就像自家父亲对继母带来的女儿百般好,那女孩却不领情一般,为父亲委屈得要命。

小路子听得是心惊肉跳,但也少不得暗自感叹,瞧着妙修媛这么豁出去,对皇上还真有几分真心。

他多少知道一些,这段时间朝堂上不平静,皇上披星戴月,眼睛都熬红了,人也不得松乏。说闹得皇上不能办公,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

不过再怎么,妙修媛这个举动算是以下犯上,逾矩逾到姥姥家去了,要是皇上不领情,觉得她污蔑、不尊重锦昭容,那还真是讨不着好儿。

小路子想着就顺着视线偷偷看过去,皇上这嘴角,怎么好像是翘着的…

苏袅袅起先被她那通乱七八糟的话给说懵了,后宫有自己的语言艺术,背地里再不对付,面子上也要好看。就是挤兑人都跟掐花儿似的漂亮。

而且她虽然知道这位一直不给人脸面,但把话说成这样,真是让她破天荒开了眼了。

她像是刚被对方点了一把火就又被兜头洒了面粉,兀自一乱,等过了几息时间琢磨过这番话的意思,脸色慢慢变得白里透青。

但她也不是善茬,冷冷勾起嘴角道,“妙修媛何必急着给我扣一顶帽子,是非曲直,皇上自有分辨。我不过是来向皇上陈情而已。”

这话的意思,是指云露恐怕皇帝查清真相,才着急先对付起她来。

“你当我傻还是当皇上傻呢,陈情非得跪在雪地里?”云露像是被她气着了,小胸脯起伏不断,冰冷地小脸儿犹如被搽了胭脂,绽开玫瑰的色泽。

“不过是倚仗着皇上对你小产伤身的怜惜,用自己的身体威胁起皇上来了。”

虽然苏袅袅就是有这个意思,但被她揭露出来,又经她那一通颠倒黑白,手指攒尖,直想要活吃了她!

说得对,这个女人说得对,她这一次真是走了眼,彻底小看了她。

她终于膝盖挪转,将脊背弯下,白颈儿曲从,柔顺间仍有一丝不甘的倔强,微微颤动。她朗声叩首:“请皇上恕罪。”

云露轻怔地眨了下眼,侧身向后看去。

皇帝原先在那里高深莫测地听着,他们一个字也不敢吱声,这下从幕后走到台前,才齐刷刷跪地行礼。

云露也跟着给行了一个,但瞧她面上还有种气恼后碰见古怪事儿的表情,稀里糊涂的,很是呆懵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