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箩迟疑片刻,又道:“那你知道…”说到这里一顿。

赵琉璃的表情没有太大起伏,轻轻一“嗯”。“我知道,当初给我下毒的是宁妃。我确实恨她怨她,但是我相信父皇一定会帮我惩罚她的。且我如今身子好了,就不愿意去想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况且如果不是我中了毒,兴许我还遇不见杨缜哥哥呢。”

魏箩弯唇,“你倒是看得开。”

如果是她,谁害了她,她定要将对方整得痛不欲生,让对方千百倍地奉还她。

很快到了晌午,赵琉璃和魏箩一道前往昭阳殿。

桌上摆满了三十六道膳食,陈皇后和崇贞皇帝已经入座,两旁的宫婢低着头,模样很有些忐忑。赵琉璃和魏箩上去给帝后请安,陈皇后看见魏箩,脸色稍稍好看了些,微笑道:“阿箩是来入宫陪琉璃的么?快坐吧,正好陪本宫一起吃顿饭。”

魏箩颔首应是,坐下后觑了一眼主位的崇贞皇帝,皇帝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用饭时,魏箩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大错特错。

崇贞皇帝夹了一筷子醋溜鱼片放到陈皇后面前的花卉纹碟子里,道:“晚晚,朕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鱼肉,这是今早从蜀地送来的鮰鱼,肉质最是嫩滑爽口,你尝尝。”

陈皇后看了一眼碟子里的鱼肉,忽然叫来一位宫婢,“把这碟子撤下去,再给本宫重新拿一个。”

崇贞皇帝脸色微僵。

那宫婢为难得都要哭了,谁都不敢得罪。最后见皇帝不说话,才敢重新呈上来一个干净的碟子。

赵琉璃递给魏箩一个“你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眼神。魏箩默默地点点头,难怪赵琉璃受不住,要是一直在这氛围里吃饭,还不把人逼疯不可。不过她倒是挺乐意看这种“皇帝回心转意,皇后爱答不理”的戏码,委实是解气。

无声地用了一顿饭,期间崇祯皇帝又给陈皇后夹了几道菜,都被陈皇后撤了。他夹哪道菜,陈皇后就再也不碰哪道菜。皇帝竟是耐心十足,一次都没有翻脸。

饭后宫婢上了一道珍珠红枣炖血燕,端到陈皇后的面前时,那宫婢抖抖索索,竟将一整碗血燕打翻了。

宫婢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崇贞皇帝忙握住陈皇后的手,那手背上溅了一两滴热汤,他用拇指试了试,“烫着了吗?疼不疼?”

陈皇后皱皱眉,蓦然抽出手,对那宫婢道:“下去吧,自己去找秋嬷嬷领罚。”

宫婢一边谢恩一边退出殿外。

陈皇后朝崇贞皇帝欠了欠身,态度端的客气疏离,“臣妾进去换身衣服,不能伺候陛下了,陛下见谅。”

崇贞皇帝讪讪然收回手,无奈地道:“晚晚,朕…”是真心诚意想弥补你。

可惜陈皇后已经去了内殿,对他视而不见。

*

从昭阳殿出来,皇帝转身去了御书房。

储公公甩着拂尘道:“陛下,您让千牛卫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那两个宫女找到了。”

崇贞皇帝随手翻开一本奏章,看了两行,“审问了么?”

储公公道:“审了,那两人什么都招了。”顿了顿,瞅一眼表情阴晴不定的帝王,又道:“天玑公主中毒一事,确实是宁氏主谋。”

崇贞皇帝阖上奏章,闭了闭眼道:“当年淑妃的冤名,替她平反了。”停了下,语速缓慢地道:“捻金殿那儿…送去三尺白绫和一壶鸩酒,让宁氏自己选择吧。”

储公公应了下来,转而想起什么道:“陛下,今日便是五皇子禁足三个月的日子,可是要下旨解了他的禁?”

皇帝道:“暂且缓缓吧,朕眼下瞧着他就心烦。”

储公公便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捻金殿。

储公公领着另外两个小太监进了殿内,看了看四周,不由得感慨,这后宫的富贵荣华果真都系在圣人一人身上,得宠时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失宠时你便什么都不是,只能住在这简陋的屋子里,连件儿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宁氏失神地坐在窗边,短短几天便瘦了一大圈儿。她听见声音,忙转过头来,下意识往储公公身后瞧去,见什么也没有,不免露出失望之色。如今皇帝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

两个小太监将白绫和鸩酒放在三弯腿香几上,储公公垂着眼睛道:“宁夫人,陛下说了,念在往日您伺候过陛下的份儿上,可以给您留一个全尸,您自己选吧。”

宁氏早就看到了托盘上的东西,脸色白了又白,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她在这儿住了四五日,本以为皇上只是一时盛怒,等消了气儿,顾念着往日情分,定会对她从轻发落的。毕竟他往日是那么宠爱她。可是哪知道苦等了多日,等来的却是白绫和毒酒?

储公公不回答,怜悯地看着她。

宁氏从榻上坐起来,仍旧不敢相信。

储公公催促道:“选吧,咱家一会儿还要回去复命呢。”

宁氏心如死灰,忽然疯了一般往门外冲去,“不,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储公公朝身边两个太监示了示意,两个小太监动作迅速地拦住宁氏,将她架了回来。储公公倒了一杯酒,颇有些可惜道:“既然您不选,那就咱家帮你选了。”

储公公捏着宁氏的下巴,强行将毒酒灌进她的嘴里,又往上抬了抬,逼迫她咽下去。

一切做完后,储公公扔了金樽酒杯,看向慢慢倒在地上的宁氏。

宁氏脸色越来越白,慢慢变得扭曲,痛苦地发不出声音。直到她再也不动后,储公公才领着人走出捻金殿,回御书房向崇贞皇帝复命。

*

回到靖王府,魏箩问了问下人,这才知道赵玠不在府里。

“王爷去哪了?”魏箩问道。

王管事答道:“回王妃,殿下去了神机营。殿下让小人告诉您,他傍晚才回来。”

魏箩点点头,也没放在心上,回屋休息了一会儿。

哪知道一睡便睡到暮色四合,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问了问金缕,赵玠还没回来。

金缕道:“姑娘,您饿不饿?奴婢先去准备饭菜吧。”

没人的时候,金缕和白岚还是更习惯称呼魏箩为“姑娘”。

魏箩走到黄花梨木高面盆架前洗了洗脸,想了想道:“还是等等吧,我不饿。”

晌午在昭阳殿吃得撑了,崇贞皇帝和陈皇后都不说话,她和赵琉璃埋头吃饭,一不小心就吃得有些多,到这会儿一点儿也不饿。

等到戌时左右,夜幕降临,院里一片漆黑,赵玠还是没回来。魏箩看了会书,再抬头看看天色,问金缕道:“什么时辰了?”

金缕道:“姑娘,戌时三刻了。”

魏箩走下床榻,穿上笏头履,披了一件紫粉色的织金白鹤祥云纹的大袖衫儿,往外走去,“我们去神机营看看。”

金缕一惊,连忙劝道:“姑娘,天色这么晚了,您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魏箩一想也是,于是便让王管事寻了几个王府的侍卫,护送自己前往神机营。

金缕见她心意已决,劝也劝不住,便叫上白岚一块去了。

神机营位于皇宫西北方,是朝廷最重要的一支军队,目下正由赵玠掌管。

马车停在神机营门口,金缕和白岚都以为她要闯进去,没想到她只是停在门边,便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金缕问道:“姑娘,您不进去吗?”

魏箩走道神机营门口,拢了拢衣服,摇摇头道:“他一定在里面处理公务,我还是站在这里等吧。”

金缕道:“外面风大,我去给您拿件衣裳。”

过了一会儿她又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咱们出来得匆忙,奴婢忘了带厚衣服。”

魏箩也没在意,“算了,我不冷。”

约莫等了两刻钟,里面终于有了动静。有人打着灯笼走出来,照亮了几个身影,魏箩一眼就瞧见走在最前面的赵玠。

只是面前的赵玠,跟她以往见的有些不一样。

赵玠穿着藏蓝色织金饕餮纹锦服,袖子和衣摆都沾了血迹,他神情肃穆,凤目幽冷,仿佛刚刚从尸山血海里走出,身上充斥着血腥味儿。他身后一个穿对襟罩甲的将士手里拖着一个看不清形状的东西,直到那东西动了一下,魏箩才看出原来是一个人。那人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浑身都是血,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将士问赵玠:“王爷,这人该如何处置?”

既是什么都不说,留着也没用。赵玠淡淡道:“喂狗吧。”

将士应是,正准备离开,余光瞥见角落里站的小姑娘,就着门口高悬的灯笼,看清她的脸。“王爷,那是…”

赵玠循着看去,只见魏箩站在不远处,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动人,像璀璨的宝石,能照亮人心里的阴霾。

赵玠诧异地上前,“阿箩?”

然而走了两步,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儿,却又猛地停了下来。

他想到自己方才刚动了酷刑,一双手沾满了血腥,而他的小姑娘却那么干净,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羊脂玉。魏箩仰着小脸,眼睛又明又亮,他几乎不忍心弄脏她。

原本赵玠打算傍晚回府的,只是临时出了一点意外,那刺客想要逃跑,被人重新捉拿了回去。赵玠便在一旁看着手下审讯,想着回去后先洗个澡再去见魏箩,没想到他还没回府,她竟然来了。

赵玠停在原地,距离魏箩五步远,没再走近。

“你怎么来了?”

魏箩回神,走到赵玠跟前,小手从紫粉色的大袖衫里伸出来,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她表情不变,仿佛他身上的不是血腥味儿,而是平常的清冽梅花香味。“大哥哥一直不回来,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你。”她领着他往马车旁边走去,“外面太冷了,我们快回家吧。”

第152章

经魏箩这么一说,赵玠才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也不知道在外头站了多久。赵玠没再多想,反手握住她的小手,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魏箩歪着脑袋想了想,“戌时左右吧,没多久。”

这会儿都快亥时了,还说没多久!赵玠脸色沉了沉,冷幽幽的目光看向金缕和白岚,看得两个丫鬟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魏箩知道他想什么,解释道:“不怪她们两个,是我执意要来的,你别生气。”

赵玠捂住她的手,那双小手好不容易有了点温度。他道:“坐进马车里说吧。”

殊不知这份姿态,在旁人眼里是那般亲昵。

后头几个穿罩甲的将士看着这一幕,无一不张大了嘴巴。他们都是跟着赵玠办事的,见惯了赵玠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体贴入微。瞧瞧,还亲自暖手,要知道赵玠的手可是刚拧断一个犯人的脖子。

他们从未听赵玠说提起过自己的小王妃,倒是从旁人口中听过几句。听说靖王爷很宠那位小王妃,恨不得将金山银山搬到她面前,还亲自为她在淮安河放花灯。当然,这些只是道听途说,他们没亲眼见过,也不怎么相信。只是今日一见,倒是开了眼界,原来外界传闻是真的,照这心疼的架势,别说是金山银山,就是命也舍得给她。

几位将士上来打招呼,一个比一个恭敬道:“参见靖王妃。”

刚才那个提溜着刺客的将士也过来了,手里扔拖着那半死不活的刺客,正要开口,却见魏箩皱着眉头往后退了退。

“庾直。”赵玠道。

那人立即站直了身体,“殿下。”

赵玠面无表情,“滚远点。”

庾直在众人的视线下,拖着犯人默默地离开了。地上的血印子拖了老长,魏箩方才站得远,没看清,如今庾直居然把那犯人带到跟前,魏箩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扶着赵玠的手,扭头干呕了两声。

赵玠轻轻拍了拍魏箩的后背,打横将她抱起,交代其他几位将士道:“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处理,本王明日再过来。”他看了看离开的庾直,眯了眯眼,“还有,一个月内领兵训练的任务都交给庾直,负重三百斤,绕着盛京城跑十圈。”

几位将士在心里狠狠同情了庾直一把,嘴上却道:“属下遵命,王爷请慢走。”

坐上马车,魏箩才感觉好受一些。

魏箩吹了冷风,甫一坐进马车里便连打三个哈啾。赵玠的衣服沾了别人的血,不好脱下来给她,便用马车上的毯子把她裹住,伸出食指弹了弹她的脑门,“傻阿箩,下回不许再来这种地方。”

魏箩不服气,鼓起腮帮子道:“谁叫你不回家?我等了你好久,害怕你出事。”

赵玠连人带毯子把她抱进怀里,“我怎么可能出事?”

魏箩道:“昨日有人在淮安河便要刺杀你,谁知道今天会不会又埋伏在哪里。”

赵玠心里既是无奈,又是触动,抵着她的额头道:“我不会有事的,阿箩,我还要回去见你。”

魏箩点点头,没老实多久,便实话实说道:“大哥哥回去快洗洗澡吧,你臭死了。”

她都忍了好久了。

赵玠:“…”

*

赵玠洗完澡从净室出来时,魏箩正趴在美人榻上看奇闻录,翘起两条小腿,织金串珠璎珞八宝纹裙子下滑,露出一截藕白光滑的小腿,白得晃眼。金缕拿着蔷薇膏,在手心搓热后便揉到她的腿上。近来天气干燥得很,魏箩身上都起皮了,这才自己用蔷薇花瓣制了一种护肤膏子,每天晚上涂抹一点,第二天皮肤才能嫩嫩滑滑的。

赵玠披着墨绿寝衣,湿发披在身后,走上前接过金缕手里的蔷薇膏,“我来吧。”

魏箩听到他的声音,倏然转头,“你洗好了?”

赵玠颔首,倒了一些蔷薇膏在手心,搓了搓,覆在魏箩乱晃的小腿上,“嗯。”如今他做这些事倒是做得很熟练,应该说是魏箩调教有方。

赵玠的手指粗粗粝粝,放在魏箩又滑又嫩的小腿上,磨得她很有些痒。“欸,还是让金缕来吧,你的手上有茧子,磨得我怪疼的。”

赵玠没听她的,只笑道:“数你娇气。”

偏偏他涂蔷薇膏就涂蔷薇膏吧,那手还不老实,沿着她的小腿往上面滑去。魏箩捉住他的手,转头嗔他一眼,“你干什么呢?”

赵玠道:“你昨日不是想要玩我吗?今儿便给你这个机会。”

魏箩眨眨眼,确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以前他们亲热的时候,都是赵玠占据主导地位,他把她摆弄成什么姿势,她就是什么姿势,还得迎合着他。有些姿势让魏箩羞得不行,偏偏赵玠却很喜欢。且赵玠无论时间还是力道,都让魏箩吃不消,她跟他抱怨过许多回了,他嘴上说得好听,把她哄得云里雾里,下一回又是一样不知悔改。

若是让魏箩掌控全局,这经历还真是新鲜。

魏箩踢了踢他的腰,“先把你的头发擦干净,一会儿着凉了。”

赵玠把巾子放她手里,“你来帮我。”

魏箩从榻上坐起来,倒也没忸怩,认认真真地替他擦干了头发,又用篦子梳一遍,总算是好了。

用过晚饭,赵玠屏退了丫鬟,支着下巴含笑看向魏箩。

魏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等着她“玩”他呢。

魏箩去佯装镇定地漱了漱口,道:“你去内室等我。”

赵玠扬了扬眉,“哦,王妃还要准备什么吗?”

这话,太挑逗了。

魏箩瞪他一眼:“我去更衣。”

赵玠低低闷笑。

等魏箩从外面回来之时,赵玠已经躺在床榻上了,只是衣服还穿得整整齐齐。魏箩让金缕和白岚都留在屋外,自己走到床边,从上而下俯瞰赵玠。

赵玠的凤目扫过来,嘴角噙着笑意。

魏箩心一横,爬上床榻,半跪在床沿上,闷头解了赵玠的腰带。

赵玠这时候还很从容。

然后魏箩抬起他的双手,把他的两只手腕绑在床头的黄花梨木上,打了个死结。

赵玠眼中微微露出诧异,旋即意味深长地眯了眯,“阿箩,你确定要这么玩?”

魏箩想着绑了他的手,一会儿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了。她扬起小脸,笑容颇有些得意,“为何不能?大哥哥不是说了什么都听我的吗?”

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引火,跨坐到赵玠的腰上,轻轻拍了拍赵玠的脸颊,“大哥哥,笑一个。”

赵玠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魏箩倒也不在意他笑没笑,手指沿着他脸颊的轮廓慢慢抚摸,然后来到他的薄唇,在他唇边摩挲。摸了一会儿后,纤细白嫩的食指分开他的唇瓣,滑进他嘴里,不怕死搅了搅。

赵玠一口咬住她的手指头,目光如炬。

再然后,魏箩便见他手腕一使劲儿,轻而易举地挣断了绑着双手的绸带。

魏箩盯着那几段碎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便被赵玠压到了身下。

魏箩惊愕地睁大眼。

赵玠俯身咬住她的玉颈,嘶哑道:“现在轮到我玩你了。”

第二天早上,魏箩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引火的后果就是后来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还是熊熊烈火,差点把她烧成灰烬。赵玠实在太过分,明明说好了让她玩的,到最后怎么还是他对她为所欲为!魏箩揉着腰,愤恨地往床榻里面打了个滚儿,只想离这头饿狼远远的,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于是赵玠一睁眼,便看到某个小姑娘泪眼汪汪地躲着他,肚兜儿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肩头脖颈痕迹斑斑,一看便是被欺负得很惨。赵玠眼神沉了沉,伸手一捞,把魏箩压在身下又狠狠欺负了一回。

直到赵玠练完武从院子里回来,魏箩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等魏箩沐浴完毕,坐在铜镜前梳头,赵玠接过金缕手中的篦子,给她梳头,不忘低声问道:“玩得开心吗?”

魏箩“啪”地一下把金累丝草虫簪摔在梳妆台上,转身瞪他,道:“大骗子!”

赵玠失笑,“我怎么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