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青疏说道,“好呀,竟然这样打趣我,过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下你。”

不一会儿,几个人不闹成了一团,笑声清脆的,透过窗棂,出了这个小院子…

离襄阳城外三里远的官道上,一行马队正气势汹汹的过来,前头得领队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三十多男子,他身旁的一个跟随过来的中年男子说道,“陆管家,前面三里地就是襄阳城了,出了襄阳城往北走十里地就是王府的别院。”

这位被叫做陆管家的男人单名一个行,是淮安王府的众多管事之一,这次被委派过来给住在别院的王府六公子送东西,已经行了一个月的路程了。

“嗯。”陆管家应了一声,一旁那中年的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陆管家,王爷真的说…,不让六爷回去参加王妃的寿宴了?”

陆管家哼了一声,“何止,说是这个冬天也别回去了,就安心的住在别院里。”

那中年男子叹息的说道,“六爷怎么说也是王爷的骨肉,怎么能这般的…冷落。”

京都消息

别院里的人看着浩浩荡荡的马队,兴奋的不行,当初邢尚天和汪氏入住别院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糟糕的日子终于到头了,没想到过了不下小半年,又来了一群人,难道这次是王爷亲自过来了?呦呦呦,真是好幸福啊!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陆行骑着马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前来打探的几个小丫鬟看红了脸,春芽拽着方圆忍不住说道,“这男人真好看。”

方圆是见过陆行的,他这个人虽然皮肤黝黑,但是五官端正,气场牛掰,很有种我就是精英男,你们快来膜拜我吧的赶脚,正确来说,就是很有贵气,。(喂,作者,贵气是这么解释的吗?作者:_(:з」∠)_)

这么说吧,陆行在淮安王府那也是钻石王老五,很多大妈,丫鬟的梦中情人,但是陆行这个人你说他眼高于顶还是说他不近女色?总之,自从原配死了之后吧,根本就没动过那心思,所以对他有想法的人虽多,但是到现在还是个鳏夫。

陆行对于众女人们的注目礼,早就习以为常,利落的下了马来,只是等他走到了抄手游廊的时候就觉得有个目光实在是太灼灼的,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他顺着那视线望去,见到一个挽着两个丫鬟鬓的小丫头正非常执着的望着他,眼神亮晶晶的,就好像他是一个发光的金子一样,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心想,果然是乡下地方,就连丫鬟都这样不知廉耻。

对面的春芽却和陆行的感受不一样,她激动的抓着方圆说道,“方圆姐,你看到了没?他在看我,在看我。”兴奋的小脸通红。

方圆尴尬的搔了搔头说道,“你没觉得他是在瞪你吗?”

春芽,┭┮﹏┭┮

冷战许久的汪氏和邢尚天终于聚在了一起,不过不是因为和好,而是因为王府来人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个人情绪还是有点激动的,毕竟被“流放”在这穷山僻壤的别院里有小半年了,早就过够了这面朝黄土的日子,想念京都的繁华。

陆行行了礼,随即拿了明细单呈给邢尚天,“王爷和王妃很是挂念六爷和夫人,特意让小人带了些东西过来。”

高田在陆行一边干巴巴的站着,陆行是主,他是副,邢尚天没有问他话,他自然不敢插嘴,只是看着陆行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就觉得呕的不行,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六爷失宠了,你跟他比起来也不过是奴婢,拽个什么?再说六夫人可是昭和王的嫡次女,就算没有王爷,躲在昭和王这颗大树也好乘凉呢。

邢尚天的目光在明细单的扫了一眼,竟然还有一头奶牛,他心里颇为惊讶,高田见了觉得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赶忙献媚一般的说道,“这是王妃特意让人带上的,说六爷从小就喜欢这牛乳,最爱的便是那牛乳糕。”

“有劳母妃惦念了。”邢尚天却没有什么惊喜的神情,而把脸渐渐的沉了下来,这么大老远的送东西过来就算了,竟然还要带着那珍贵的乳牛,这东西,就是在京都功勋世家里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这是要让他长住的意思吧?他把明细单往后继续翻,果然看到一些如皮子之类的东西,那是做冬装的毛料子啊!这完全就在确认他的猜测。

邢尚天抬头看了眼陆行,他知道这个人是父王的心腹,一直都带在身边,这一次竟然让他跟过来,是不放心一路上安全还是监视他的意思?他有些看不透,邢尚天一回头,正好和汪氏的目光相对,汪氏显然也是看到明细单的内容,她的疑问同样也很多。

“父王还有什么吩咐没?”

陆行见邢尚天终于问起这次出行的目的,抱拳说道,“王爷让六爷安心在别院里读书,最好是过了明年春天再回去。”

“放肆!”邢尚天怒道。

陆行跪了下来,嘴里说道,“小人僭越了。”只是那腰板却是直挺挺的,似乎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

邢尚天手里握着明细单,瞪着陆行,心里的火气蹭蹭的往外冒,脸冷的像是腊月的寒冰,叫人打心眼里害怕。

很快…,守在门外的丫鬟就看到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陆行被人拖了出去,随后被绑在板凳上,噼里啪啦的挨板子,不过一会儿便是面色惨白,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顾湘洗了澡,长长的乌发拖在地上,身后方圆正帮着她绞头发,柳枝在给顾湘挑衣服,而站前面给她剪指甲的春芽嘴里不闲的说道,“…那人骑着高头大马,看起来别提多么神勇了。”

“噢,他叫什么名字啊?”顾湘兴趣缺缺的问道。

方圆说道,“姨娘,他叫陆行,在外院当管事,一直挺受王爷器重的。”

“噢。”顾湘有点昏昏欲睡,往常这个时候邢尚天早就过来了,可是今天迟迟都没有消息,她琢磨着,是不是借着今天王府派人来这股劲儿终于和好了?那她是不是不用等了?但是好像…,领导没有发话,她就私自睡觉也不太好?

顾湘这边暗自纠结,春芽却和柳枝吵嘴了,两个人越说越不好,最后春芽掐腰说道,“陆行除了黑点,有什么不好?”

“你就是被他给骗了,你知道个啥?不知道多少姑娘毁在他手里了。”柳枝很聪明,经常一点就透,但是有时候任性起来就会忘乎所以。

方圆皱着眉头说道,“在夫人这里,你们这样像什么话?”

两个人立即的就不吭声了,顾湘看着好笑,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道,“看你们争的面红耳赤,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陆行到底是何许人也,不过…,春芽,你上次不是说,别院里,你的招抒哥哥模样最俊俏吗?”

春芽苦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那是我年少无知…”

顾湘笑的差点岔气,抱着茶杯笑了半天,最后见春芽哀怨的眼神实在可怜,终于停了笑正要发问,门外的有丫鬟喊道,“夫人,六爷派了人过来。”

“噢,快叫他进来。”顾湘心想,终于等来了,阿弥陀佛,可以睡觉了。

隔膜

招抒一路上忍不住心里雀跃,他都可以想象顾姨娘听到六爷歇在夫人那里之后的表情,肯定是又难过又委屈,说不定还会当着他的面哭两声,然后让他在六爷面前说几句她的好话,他自然不会推辞,不过嘿嘿…,他上次就见过六爷把葡萄大小的碧玺手链送给顾姨娘,那可是个好东西,据说是叫法源寺的主持大师开过光的,能辟邪保平安,他要的也不多,就那么一个手链就行。

夜里,暖风吹在脸上热乎乎的,招抒却欢快的像个小鸟一样,准备在顾湘面前找回他曾经丢失过的颜面,他想了想就觉得美的不行,快步走了过去,心想,顾姨娘,我让你知道,受冷落的滋味是多么难受!

等着进了屋里,招抒低着头却闻到了屋内的茉莉花香,他知道这是六爷赏给顾姨娘的香露,沐浴的时候洒上两滴,等着洗完出来就一准都是这个香味,心想,你还等着洗澡伺候六爷呢?哼,人家六爷今天不会来了,你就哭吧。

结果,招抒信心满满,或者说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把邢尚天的意思一说,屋里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却听顾湘说道,“噢,我知道了,劳烦招抒你来一趟,春芽,你送他一程,别忘记把我们刚做的玉带糕给他带点。”

招抒听了一愣,忍不住抬头瞧了眼顾湘,见她长发坠地,穿着一身松垮垮的棉布常服,一脸的淡定,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表情,特么…,他是不是看错眼了?顾姨娘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

顾姨娘,你听懂我的话没,六爷今天不来了!歇在夫人屋里啊!

直到招抒走出了荷花院,他都有点发懵,就这样了?没有哭,没有伤心,没有挽留甚至没有贿赂?只有那破玩意玉带糕?这似乎和他的预想不太一样啊!

春芽把招抒送到了湖边的门口就把装着玉带糕的油纸包往他怀里一丢,说道,“招抒哥,我怕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

把门给关上了!门给关上了!

招抒的表情有那么一刻的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咬牙说道,“行,顾姨娘你厉害,不在乎咱六爷的恩宠是不是,我这就让你知道知道,没有恩宠的日子是多么难过!”

另一边,汪氏一边给邢尚天换衣服,一边有点心惊的看着他的脸色,之前处置陆行的时候邢尚天那雷厉风行的样子似乎还印在脑子里,她忽然觉得有点异样,要知道陆行可是淮安王的心腹,他说打就打了…,五十个板子下去不死也是半条命,万一弄不好以后怎么交代?可是看着邢尚天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锋利无比,她也被震撼到了。

邢尚天沉着脸没有说话,看着汪氏难得露出几分忐忑不安的神色来,有些心软,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青竹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汪氏指着她放在邢尚天的跟前说道,“六爷,泡脚解解乏吧。”

邢尚天皱着眉头回看一眼汪氏。

汪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一直都觉得在邢尚天面前无话不敢说,可是这会儿却是有点打鼓,“我也知道现在泡脚太热,可是这也是想让六爷晚上睡的舒服点。”汪氏说道这里见邢尚天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说道,“六爷,你也别给我闹别扭,前阵子我不该那么训你,不过你也是老大不小了,怎么能这般没有规矩的,那种绣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身上戴?这幸亏是在别院里,要是在王府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笑你,我既然能给你纳妾,你宠着新姨娘,我自然也没什么想不开的,可是你要是总这么乱了规矩那怎么行?以后除了顾姨娘还是别的姨娘…,规矩要早点立起来的。”

这些话邢尚天听了无数遍,以前只当是汪氏关心自己,勉励忍着,这会儿却听着异常的刺耳。

汪氏一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她见邢尚天沉默,只当是默认,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自在感,因为她早就习惯了一切事情由着她做主,让邢尚天什么都听自己的,“至于父王让我们住到明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想父王既然那么说了,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在,兴许是怕你在王府住着不自在吧?”

“我有什么不自在的?”邢尚天冷然的说道。

“话是这样说…,但是六爷你的身份毕竟尴尬,王爷一共七个孩子,六爷上面四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王妃的嫡出,你又打小在外面,鲜少回来,自然是会觉得不舒服,毕竟是个庶出的身份。”汪氏说道。

“庶出的身份,呵呵。”

青竹和青花在门外候着,想着汪氏什么时候喊她们就立即进去,结果两个人却是听到汪氏说什么庶子的身份,吓了一跳,心想,就算六爷的出身不算顶好,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说吧,太打脸了?

果然屋内沉寂了好一会儿,忽然就听到哐当水盆倒地的声音,门被推开,邢尚天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青竹往门内这么一瞧,汪氏正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来,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温声说道,“夫人,这屋里是不是重新收拾下?”水撒了一地,自然是要收拾的。

汪氏瞧了眼青竹,开了口,却是在说了别的话,“青竹,你觉得我对六爷是不是太苛刻了?”

青竹心想,您也知道啊!可是嘴里却不敢说的这么直白,犹豫了下说道,“您也是为了六爷好,只不过兴许六爷觉得…,听着有些不顺耳?”

“没见他之前我就想着,说话要软和点,可是一见面就忍不住了,总是能想起小时候,我去淮安王府玩,他一个人躲在林子里哭,就是因为侍从把他的陀螺弄坏了,你们没见过小时候六爷,长的漂亮着呢,我心里就觉得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也是怪可怜,就陪着他玩,后来我每次去找她二姐玩的时候,就能见他一会儿,他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跟在我屁股后面,谁曾想,一转眼,他就成了我的夫君,我看着他却总觉得像是在看待弟弟一般…”汪氏难得开口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她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似乎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会展现自己的唠叨,比如邢尚天,对于邢尚天她总觉得需要像个弟弟一样照顾,而父母则是最亲近之人。

青竹早就知道汪氏和邢尚天从小就认识,都说两个人青梅竹马,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她心里多少也有些难过,自从汪氏第一任未婚夫婿死了之后,她的精神头就不大好了,有一次差一点就寻短见,昭和王妃吓的不轻,整日的守在汪氏身边,哭了好几回才让汪氏回心转意,后来又闹腾着出家。

那时候青竹还是二等丫鬟,没有近身伺候,只知道汪氏对那未婚夫婿很是钟情…,只不过昭和王就二个女儿,汪氏最小的一个,如何肯舍得,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劝的,嫁给了如今的六爷,原本以为两个人郎才女貌的,又从小熟识,日子应该过的红红火火才是,结果却是各自心里有隔膜,无法解开。

想到这里,青竹看了眼汪氏的,见她神态必备憔悴,心里又心疼又难过,忽然就想起沈嬷嬷的话来,觉得那老东西虽然有点倚老卖老,但是有些话对的,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我今天也糊涂了,怎么跟你说这些,收拾下,安歇吧。”汪氏的脆弱不过是暂时的,今天这般难过也是因为王府带来的消息有点冲击,连一向稳如泰山的她都觉得意外。

青竹心思翻滚,却不敢多话,叫来了青花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把屋子重新收拾好,又伺候汪氏梳洗。

邢尚天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往外走,他心中的火气就好像一把烈火要把自己燃尽一般痛苦,多年来的忍让只换来汪氏越来越没有分寸的指手画脚,他现在都已经快忘记了曾经的汪氏是个什么模样?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

风呼呼的吹在脸颊边,邢尚天越走越快,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发现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荷花院。

荷花院门口挂着两盏宫灯,在夜色下散发着温暖的橘红色光芒,将一旁竹条编织的栅栏旁海棠花,映衬的美如画一般。

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和脚步声,“六爷,您等等。”招抒一路拼命的跟着,邢尚天有功夫底子还好,可是却苦了他了,他脸上都是汗水,看起来别提多狼狈了。

招抒看见邢尚天盯着荷花院门口瞧,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要我去喊下顾姨娘?”

邢尚天摇头,“不用。”结果邢尚天正准备转头回去的时候,荷花院房间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还传来顾湘的哭声,邢尚天犹豫了下,还是大步的走了进去。

闹离家出走某人

等着邢尚天走进去的时候看,顾湘正抱着头哭,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她看到邢尚天似乎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扑过来了,一边抱着他的腰一边委屈的说道,“六爷,您怎么来了。”

邢尚天顺势抱着顾湘就坐在了床沿边,见屋里有点乱糟糟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大半夜里哭什么?”

顾湘把头埋进了邢尚天的怀里,似乎这样才能安慰一点,“刚才睡觉的时候有东西压着我,憋的我喘不过气来。”

邢尚天有点不解,不过还是对着一旁的几个丫鬟说道,“你们怎么伺候姨娘的?”

方圆和春芽赶忙跪了下来,方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刚才我们睡在外间,忽然就听到姨娘尖叫,赶忙冲了进来,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姨娘一个人在哭。”方圆打量着邢尚天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憋的难受…”顾湘说完害怕的把身子往邢尚天怀里蹭了蹭,她是真的吓坏了,“我感觉就好像被人控制住身体,动弹不得,我明明醒着,可是使足了力气也睁不开眼睛,放佛身体上面压着厚厚的石头一样,特别的沉重。”

邢尚天皱眉,觉得有点像是鬼压床。

春芽听了这话,想了想说道,“噢,我知道了,姨娘是估计是一个人睡不习惯…,鬼压床了。”春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圆拽在了地上,“你都说的什么,什么叫一个人睡不习惯。”春芽有点冤的说道,“我说的实话,干嘛拉着我,以前六爷陪着姨娘的时候怎么没事呢…”

招抒在一旁听的差点要气晕过去了,顾姨娘,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什么估计是鬼压床?,其实不过就是想把咱们六爷拉倒你身边罢了,刚才一准就让丫鬟守在门外,只要看到六爷过来就演出这一出戏,你当我看不出来?六爷,你醒醒啊,千万别给骗了,招抒脸憋的通红,内心正在狂吼。

只可惜邢尚天现在满心挂念着顾湘,一点都没注意招抒的表情,他听了春芽的话,无奈的摸了摸顾湘的头说道,“真是一刻的都不停,就喜欢缠着人。”说完转头就对着招抒说道,“今天就在这里歇下了。”

顾湘总觉得今天晚上这变故有点诡异…,她分明是想快快乐乐的一个人睡觉才对啊,邢尚天是一个大火炉,这要是冬天抱着睡就好挺好的,取暖,可是夏天的时候就觉得热啊,┭┮﹏┭┮

再说,今天不是应该睡在大老婆屋里吗?

“六爷,今日不是歇在夫人那边…”顾湘见自己越往后说,邢尚天的面色越发冷硬,赶忙的住口,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真是进水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可不觉得邢尚天迷恋自己到半夜从大老婆床上爬起来找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两个人又吵架了,-_-|||

顾湘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这个时候得罪邢尚天,假作贤惠的把他重新推到汪氏跟前,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还没有这样的嘚瑟的余地。

邢尚天见顾湘聪明的低头不说话,这才把隐忍的怒意咽了下去,他梳洗完毕,就抱着顾湘躺在了床上,他用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顾湘的肩膀,想起顾湘做噩梦的事儿,说道,“别怕,我在这里了,不会再有小鬼来找你了。”

顾湘心里多少有点宽慰,说不怕那是骗人的,这时候还真是需要一个男人的依靠依靠,她小心翼翼的把头靠了过去。

邢尚天见顾湘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看起来很是可怜,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说道,“睡吧,今天不走了。”

顾湘应了一声,“嗯。”邢尚天的声音低低的,在夜色中听着特别的温暖,顾湘忍不住使劲儿的靠在他的怀里,男人的身体像是暖炉,烤的让人难受,但是也同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稳感,顾湘竟然真的就这么睡着了,紧紧的靠在了邢尚天的怀里。

邢尚天听着顾湘浅浅的呼吸声,知道这是睡着了,再低头一瞧,顾湘的小手正努力的攥着他的衣袖,似乎生怕他跑掉一般,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变的柔软,把头靠在顾湘的脖颈上,也闭上了眼睛。

出乎意料之外,邢尚天本以为思绪万千的,难以入睡,可是几乎也是立即的就睡着了,并且很沉。

第二天早上,顾湘醒来的时候邢尚天早就不见了,据说一大早就起来出门访友去了,这让顾湘开始怀疑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一场梦境?

之后连着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邢尚天,大家都说六爷气坏了,所以离家出走了…,囧,顾湘觉得按照邢尚天的那脾气不至于干这么没出息的事情,但是吧,她还是挺同情邢尚天的,这特么是亲爹干的事儿嘛?

就算是小老婆生的儿子,那也是人啊,至于这么不待见的?

只是很快,顾湘就有点闷闷不乐了,她终于意识到,她也是小老婆一枚,那以后她生的儿子是不是就这么可怜?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淮安王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是通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已经知道邢尚天是怎么样的人,再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都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又怎么会让悲剧重演在自己孩子身上?

顾湘乐观的想着,实在不行,就带着儿子分家出去单过,那小日子自由自在的,不是比在大家族里看人眼色强?然后,发挥她穿越女的智慧,虽然肥皂,洗发露之类的化学东西咱发明不出来,但是肯定还有别的路子,带着儿子,顶着淮安王的名头又没有人敢欺负她,就可以发家致富,好好过日子了。

从开始害怕自己的命运开始,顾湘最后沉浸在未来的畅想中,貌似有点不能自拔了,-_-|||

邢尚天没有回来,别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不过日子还是得照过啊,汪氏非常淡定的把一个证绘色绘声的讲六爷多么苦逼的二个小厮给拿下了,直接二十个板子打完就轰出去了,谁都知道在被赶出去的后果,这人就算毁了!如此杀鸡儆猴,别院里再也没有人敢提起这事,然后汪氏叫人把王府带来的东西整理出来,东西还是没少带的,整整三十辆骡车,吃的,穿的,用的,各种东西,汪氏一样一样的清点,然后该挪到库房的,挪到库房里,需要分发的也都分发了,比如布料,毛子之类的大头,顾湘分了一堆。

方圆和柳枝见过不少好东西,自然没觉得奇怪,但是春芽就不是,她见一次惊奇一次,每次都会喊,姨娘,这个真漂亮,姨娘,这是吃饭用的筷子吗,怎么做的这么精致!顾湘每次都给她逗的哈哈大笑,她总觉得春芽有点天然呆的,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傻不拉几的,有时候又是那么恰到好处,让她平静的生活也增添不少乐趣,最重要的是春芽对她的忠心,可以说只要顾湘想要的…,春芽才不管合不合规矩,是不是应该,她就会去做,光这一点就让顾湘觉得非常难得。

衣料放着也是放着,顾湘让几个丫鬟看着做了二身新衣服,自己也做了不少,至于食器能用就用,一时半会儿用不上的就收起来,她趁机也顺便整理了下自己的东西,发现,好家伙,这几个月她倒是小有成就,穿戴的首饰加起来已经一个小匣子了,其中最贵重的是一颗葡萄大小的红宝石簪子,用小指粗的金簪子托着做成了步摇,一看就是贵气十足,这是邢尚天赏的,显然价值连城,她觉得就算这会儿被赶出去了,起码不会饿死了,拿着这些财富好好经营,还能过的挺好呢。-_-|||

后来,顾湘又听到这次王府送了一头乳牛过来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不行了,以前她是最讨厌喝牛奶的,因为从小被妈妈强逼着喝,多少有点阴影,可是当你喝不到它的时候她又觉得这东西可真让人怀念,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顾湘瞧了眼自己虽然不至于一马平川,但是也只有基础罩杯的某个部位,真觉得是应该补一补了,╮(╯▽╰)╭

要到牛乳并不难,汪氏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相反,还会经常关心顾湘,让她很是受宠若惊,这一天,青花带着两个婆子,带了一桶的牛乳过来,顾湘没有想到会送这么许多,青竹就解释一般的说道,因为这个味道很怪,一般人喜欢不来,,每天都会倒掉一大桶,让顾湘不要有压力,想吃多少就自己去取,顾湘想想牛奶的腥味,确实并不是每个人能适应。

等着青花走了,顾湘就绕着装着牛奶的木桶转了半天,她就算是头猪也喝不了这许多啊,只可惜,酸奶需要乳酸菌她做不了,奶酪过程太复杂她也搞不出来,囧,原来穿越女的光环并不是时时都可以的,没有辅料,没有工艺,就算有上好的原料也不过仅仅就是原料而已,-_-|||

不过第二天,顾湘就想出来办法了,咱坐不了奶制品,可以改换下思路做奶馒头之类的糕点啊,顾湘热情高涨,在几个丫鬟和别院大厨的帮忙下,不过几天就捯饬出了许多东西,最好的成品就是鸡蛋大小的奶香馒头,这是她按照现代的时候速冻馒头的大小做的,那时候她最喜欢买这种馒头,然后在油里炸出来,成品是金黄色的,吃起来有一股奶香,外皮酥嫩,里面柔软,味道非常的赞,除了这个她还做了据说邢尚天的最爱牛乳糕,总归要时时刻刻记得领导的喜好,这点肯定没错。

几天之后邢尚天回来了,招抒看到他,一下子就红了眼圈,传闻里可怜的邢尚天被抛弃在别院里,连王府都不能回去,处境难堪,他越看自家主子越觉得心酸,邢尚天见招抒这模样,很是无奈,他有时候觉得吧,这招抒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难免太多愁善感了。

招抒找了两个丫鬟上前伺候邢尚天梳洗,六爷这几天似乎相当的风餐露宿,胡茬子都出来都没有刮过,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鞋子上更满是灰尘,招抒也不敢问他去了哪里,只认真的伺候。

这期间招抒就跟邢尚天报告别院里发生的事情,几乎是告状一般的把顾湘祸害牛乳的事情说了,“顾姨娘也真是,每天都去拿一大桶的牛乳,自己喝不了还分给旁的丫鬟们不说,竟然还拿牛乳做什么奶馒头之类的…,把厨房里的几个大厨折腾的怨声载道,最重要的是六爷你去了外边这么久,竟然也不说问问什么时候回来,只顾自己吃吃喝喝的。”

邢尚天沉着脸没有说话,招抒越说越开心,心想,我终于把顾姨娘给告了,哼,结果等着去荷花院的时候,邢尚天看着顾姨娘笑盈盈的迎了出来,那脸上竟然就带着笑跟着进去了!!

笑了?

招抒愣了好半天,才跟进去,一进屋都是一股奶香味。

顾湘赶紧让人把她的成品摆了出来,邢尚天看着那些成品,目光最后停留在他最喜欢吃的牛乳糕上,握着顾湘的手沉默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恐怕这别院里只有你还惦记着我,知道我喜欢吃牛乳糕。”

招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觉得,顾湘一定是给他们六爷上了什么狐媚术了,绝对是!!

炸鲜奶

邢尚天回来之后第一个得到信儿的汪氏身旁的青疏,这一天轮到了青疏轮值,青竹和青花歇着。

门房的赵二狗是屁颠屁颠的跑来邀功,说起来颇为小心翼翼,“青疏姑娘,我瞧着六爷看着风尘满面的。”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虽然汪氏处置了几个嚼舌头的小厮,但是大宅门里没有秘密,更何况京都来的大总管陆行挨打的事儿更是传的漫天飞,谁都知道这是邢尚天把气撒在了陆行身上。

青疏性子温婉,说话总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不过这会儿也冷了脸,“二狗,不该你管的事情就别管。”

赵二狗听了赶忙恭敬低着头说道,献媚的说道,“姑娘说的什么话,我赵二狗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嘛?“青疏的性子温和,容貌秀丽,待人总是三分和气,这府邸里大大小小的没有不喜欢她的。

青疏拿了十个铜钱赏了赵二狗,回头就去找汪氏,只见屋内汪氏正低头绣花,是一朵花开牡丹,青疏知道这是准备给淮安王妃的寿辰礼物,她心里有点打鼓,都说不让回王府了,怎么还绣?

汪氏见青疏剁手跺脚的进来,抬头问道,“可是有事?”

“是门房上的人说六爷回来了,不过瞧着六爷…”

汪氏放下手上的绣花绷子,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焦急来,“六爷怎么了?”

“说是看着挺憔悴的。”

汪氏听了没有吭声,紧紧的握着手指上的那枚红宝石的戒子,青疏看了便是斟酌的说道,“门房上的人说,六爷瞧着是直接回了书房,不过我想着…,这都是半个时辰前的事儿了,这会儿六爷应该在顾姨娘那里。”

“嗯。”汪氏似乎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又拿起绣花绷子继续绣着,似乎根本没有继续对话的打算。

青疏在原地站了半天,想退回去吧汪氏又没发话,但是继续站着又觉得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她就解除了苦恼,因为汪氏绣了几针又把绣活儿放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眼青疏,问道,“你瞧着我对六爷是不是有点太严苛了?”

青疏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似乎找到了合适的说话,“您也是为了六爷好。”

汪氏似乎觉得这话很是顺耳,“是啊,我都是为了六爷好,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的,怕丫鬟们伺候不好他,怕他事情做的不对,怕他太过年少轻狂,闯了祸事…,我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可是怎么他就越来越不耐烦了呢?”

青疏心明镜一般,六爷就是这府邸里的主子,怎么会有人让他吃不好,穿不暖?这分明就不可能啊,至于年少轻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六爷这性子太过内敛的有些冷漠,怎么会冲动闯下祸事?

汪氏继续说道,“现如今,六爷只当我就是个瘟神一样,我不过多说一句,他就能甩了袖子就走了,你瞧瞧这次…他就能因为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直接出府去了,去了哪里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多操心?我这几日都没有睡过好觉。”

做奴婢的哪里敢说主子的话?青疏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腔,汪氏却自顾的说道,“你说…,要是六爷能懂我的心该多好?”

青疏看着夫人一脸困顿的表情就觉得…,夫人那么聪明的人一个人,到了现在竟然还找不到问题的原因?夫人的错误就是根本没有把六爷当做夫君来看,而是一直把他当做可以任由自己揉捏的淮安王庶子,一个需要仰仗自己鼻息过日子的孩子,如果她的想法一天不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会有改善,并且随着六爷的年长,只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她都看出来事情的原因,为什么夫人却糊涂着?青疏就想起了夫人放在首饰盒下的那封信…,忽然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有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想自欺欺人而已,宁愿做着睁眼瞎吧?因为这样会让心里更舒服点。

邢尚天刚好没有吃午饭,看到顾湘摆了那许多牛乳糕之类的就觉得有点饿了,让厨房去准备午饭,顾湘就一口气把自己成品都摆了出来,好家伙满桌子几乎都是牛奶制品。

金黄色的奶香香炸馒头,蘸着芝麻酱吃别有味道,松软嫩黄色的牛乳糕算是邢尚天的最爱,乳白色的双皮奶,吃起来就跟果冻一样的,入口香滑,口感细腻,还有炸鲜奶,吃起来外脆内嫩,满口的奶香之外还有甜丝丝的味道,咬一口就跟化掉了一样的。

邢尚天觉得顾湘一片心意难得,在他的眼里一个可怜的小丫头,出不了门,上面还有大夫人管着,根本没有什么自由可言,想念他又没有办法表达感情,也不知道去哪里寻他,泪眼朦胧的苦恼了半天,只好埋头做据说他最爱的牛乳糕,做着牛乳糕还不算,又发扬光大做了其他的连带食物,想着能让他吃的高兴点,招抒说她祸害牛奶的时候他是有点生气的,觉得这个姨娘可真是没心没肺,结果当他到了荷花院看到顾湘那一脸激动的表情,又见她拿出的食物,就觉得招抒还是误会她了,招抒是不懂一个女人的心的,但是他不一样…,他看出了顾湘的一片赤诚之心,顾湘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这么一想,满桌的食物就成了珍馐美味,邢尚天很给面子的吃的津津有味,当然刚开始是觉得盛情难却,可是吃着吃着就觉得吧,这满口的奶香味实在是他的心头所好啊!

顾湘看着最后一块炸鲜奶被邢尚天牛嚼牡丹一般咽了下去,心里就疼啊,这东西太难做了,她当初不过是在寝室里听到一个妹子说起做法,记了那么大概,跟着那肥的跟树桩子一样的大厨研究了不下二天,更是失败了不下几十次,这才出了成品,她都没有吃个够呢…,六爷啊,您倒是给我留点啊。

邢尚天吃的开心,一转头就看到顾湘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那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含着眼泪一般的,他想这是顾湘思念自己思念的厉害了,光这么看着就能一副要哭的表情,天可怜的,这几天一个在府邸里一定害怕了吧?上次不过一天没陪着睡就鬼压床了,哭的那个凄惨…,想到这里就夹了块自己最喜欢的牛乳糕给她以示关心,“多吃点。”

嘤嘤嘤,六爷,我想吃炸鲜奶啊!┭┮﹏┭┮

顾湘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敢有异议,低头用牛奶蘑菇汤配着把牛乳糕咽了下去,等着午饭吃完,两个人都吃的有点多,邢尚天就带着顾湘去湖边散步消食,顺便联络下感情。

天气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初秋的天空碧蓝,一眼望去就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顾湘挽着邢尚天的手臂开始唠唠叨叨的说起他不在时候的事情。

刚开始邢尚天被顾湘这么挽着手臂还真有点不自在,可是渐渐的一来二去的也就习惯了,觉得被这个小小的,柔软的手握着,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软。

关于选择话题方面顾湘很头疼,她觉得她总不能问,六爷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他不肯说自然就是有他的原因在,顾湘可不觉得两个亲密到可以说这么私密的话题了,她就开始说邢尚天不在时候的琐碎的事情,就跟打报告一样,从她做了两身新纱裙到她养的那盆花开了,随后又是她辛苦创新奶制品的艰苦过程颇有点邀功的味道。

邢尚天一般听一边拍着她的手,顾湘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软糯的尾音,语气又温柔,即使是这么平常的话在他听来也没有觉得多么厌烦,他看着不远处碧绿的湖水,路旁的杨柳被风吹的轻轻摇摆,觉得这几天烦躁不安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异样的平静。

挨打

要说这几天邢尚天去了哪里,还真是访友,说起来这个友人来也是凑巧的很,是邢尚天的从小认识的朋友,这个人姓秦名盛名,是安武侯的独子,人长的风流倜傥不说性子更是洒脱的很,和他那个做事一本正经的有些苛刻的父亲安武侯正是完全相反的,这让秦盛名从小到大没少挨打,老侯爷天天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无奈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疼的时候只恨不得放到掌心里护着,闯祸的时候又恨不得打死,真是难办。

秦盛名的母亲徐氏和淮安王妃是姨表姐妹,所以安武侯和淮安王府时常来往,秦盛名和邢尚天年纪相当,一来二去的就熟了,虽然后来邢尚天八岁就被送到了外面没有见过面,但是两个人情分还在那里摆着呢,一起掏鸟窝,一起把姐姐的裙子弄脏了,一起把淮安王妃养的金鱼捞出来放生,结果一转眼那金鱼就水土不服的死掉了等等不计其数。

等着秦盛名和邢尚天无意中在这穷山僻壤里遇到的时候也是很惊异,两个人找了个好点的酒楼,几杯酒下肚就把彼此的近况都说了,邢尚天是莫名的被淮安王丢到了这个别院,理由就是让他好好读书,大家都说他被淮安王给流放了,-_-|||,而秦盛名就有点…,当时阳光正好,秦盛名的脸却忧伤的犹如阴雨天一般。

“别提了,我不过是误闯了晋阳郡主的闺阁而已,他们就让我娶那个女人,你也知道的,晋阳郡主的胸是这样的…”秦盛名在胸部做了个西瓜状的动作,“腰堪比水桶,脸如洗脚盆一般大,我秦盛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如何能娶那等丑女?”

邢尚天忍住笑意,想起晋阳郡主每日恨嫁的心情来,逮个男人就恨不得蹭上去,更何况在京以美男子著称的秦盛名,只怕撒泼打滚,各种手段都试过了,只不过看到秦盛名在这里就知道,还是没有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