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的吹着,女人越发仅仅的撵着自己,皇帝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热血沸腾了起来,怀中的女人柔软馨香…,能把自己仇人之女收服在身下,恐怕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曾经让他心动过。

皇帝紧紧的抱着李晗,一下子就迈开了步子,迅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里,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手上有把刀顾湘真想把仟宝呈给杀了,我勒个去,这特么的简直就是太痛苦了好不好,┭┮﹏┭┮

顾湘当时说我能忍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瞬间变得高大上好嘛,那种凛然的神采,坚毅的面容,连她自己都差点被自己感动了。

可是当时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方法竟然是要把她以前的结疤的伤口都要挑开,然后在抹药!是把伤口挑开啊!!!

真痛苦!

不过显然,不止一个人被这治疗方法给震惊到了,等着顾湘晚上看见仟宝呈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笑了…,因为仟宝呈的眼睛变成了两个熊猫眼,他依然淡定的给顾湘诊脉,然后淡定的写了新的药方,然后等着离开的时候略带几分幽怨的说道,“虽然我理解你们主仆情深,不过能不能不要让那个叫春芽的宫女一直守在我门外?

第104章

权赫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是心里还很是惴惴不安,想着凭什么邢尚天会这么镇定,要知道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啊。

想来想去,权赫还是觉得不放心,他把自己的心腹叫了过来,悄声的叮嘱了几句。

权赫的这个心腹名叫陈晨,年纪不大,不过二十来岁,人长的很是憨厚讨喜,只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很是机灵的样子,他听了权赫的吩咐心里开始打鼓,要知道刺探敌营的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到底要怎么办?

等着回去之后,陈晨就把自己的手下苗裔衡叫过了过来,说道,“今日有事托你去办,这可是冒着生死的事儿,你可是要想好。”

苗裔衡向来听权赫的话,狠狠的拍了拍胸脯说道,“大哥,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陈晨听了很是满意,想着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人,低着头凑到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苗裔衡连连点头,等着到了晚上的时候便是乔装打扮成了樵夫,从侧门瞧悄悄的出了城。

邢尚天这几天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顾湘的病情转危为安,就连脸上的疤痕都有办法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封的信回去,无非就是好好养病,我很快就回去和你相聚之类的,写完还觉得意犹未尽,题了一首诗,简单就是抒发了他的思念之情,然后让信使带了回去,想着这这场战役很快就要有了结果,他就越发觉得心里舒心了起来,不过除了一件事。

邢尚天把脖子伸向外面,看着两个苦逼的兵士正在地上收拾草坪,就忍不住嘴角上扬,显得很是愉悦。

招抒拿了信封好漆,一边出门一边想着,杨贵妃当年为了吃荔枝八百里加急,这会儿太子殿下为了能让顾良娣日日能看到他写的信也是这般用了八百里加急,虽然他也理解太子的心情,但是这样真的好吗?杨贵妃可是一个祸国的妃子…,难道顾良娣也要上升到这个高度,真是越想越是觉得这顾良娣不简单。O(╯□╰)o

等着招抒来到院子里,看到一瘦,一胖,两个兵士蹲在地上,拔着根本就已经枯干了的干草的那苦逼模样,忍不住踹了一脚,说道,“好好干。”

冬瓜身材的兵士简直欲哭无泪,心想特么的,老子不就是说一句实话嘛,不就是偷听了太子殿下说话吗,至于这么折腾人!呜呜呜,我想回家!

皇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张了嘴,半天都没有想起来要合上,跪在床下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娘娘,陛下已经封了李晗为淑妃,这会儿旨意都下去了。”

“那个老不死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和孩子!”皇后忍不住嘶吼道,“你快扶着我起来,我要去见把李晗那个小妖精给撕碎了!”

“娘娘,你现在可是身子骨要紧,不要…啊!”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吓的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等着皇后撑着病体到了飞鸾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整个宫里喜气洋洋的,和她住暮气沉沉的的明起殿大为不同。

皇后越发的心中暗恨,等着宫女扶着她到了门口,看着穿着华服跪在地上迎接的李晗,憋着劲儿竟然就一脚踹了过去。

说起来皇后久病,身子很虚,这一脚看似狠辣力气却也大不到哪里去,不过李晗却是痛苦的尖叫着倒在了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说道,“娘娘,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恕罪。”

“你这个小贱人,当过太子的宝林不说,这会儿竟然就爬到皇帝龙床上,真是不知廉耻的很!”皇后骂了几句尤不解恨,对着一旁的宫女说道,“给我好好的教教她规矩!”

那宫女却是不敢真的上前教训,犹豫了看了眼皇后,皇后见了气性更大,甩开宫女的手,亲自上前又补了好几脚,李晗疼的在地上打滚,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吓的都不敢说话,有个胆子大的宫女上前想要拦住皇后,说道,“娘娘,你可是一国之母,这成何体统?”

“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以下犯上?”皇后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指着那年纪微大的宫女说道。

“她管不了,我总能管吧?”一个严厉的男声传来,皇后看了眼说话的人,吓的一下子就缩了下身子,只不过很快又被仇恨替代,倔强的盯着来人。

李晗看到来人,几乎膝行一样的爬了过去,抱住对方的大腿就哭了起来,那哭声嘤嘤的好不令人怜惜。

皇帝弯腰抱起了李晗,看了眼她脸上的红痕,忍不住说道,“这是谁弄的?”

李晗慌乱的低着头,说道,“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你当朕是傻子?”皇帝忍不住大声的吼着,随即对一旁的皇后说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作为一国之母的体统?心胸狭隘,妒忌成性,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枉为皇后!”

“我…”见皇帝在这许多人面前怒斥皇后,皇后只觉得胸口一紧,身子一软,脸色发白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要是往常这时候皇帝自然要过来安慰的,结果皇帝却是冷眼旁观的看着,抱着李晗的手却没有松开,说道,“来人,把皇后带回明起殿,从今天开始,没有朕的吩咐,不许她出来。”

皇后一下子就傻了。

李晗扭了扭身子,似乎很是羞涩皇帝正抱着她,她小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也是无心之过,你何必…”

皇帝显然很是欣慰李晗能这么识大体,却是说道,“你是个懂事的,可是她却是个不懂事的!不罚一罚,如何知道?”

皇后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亲密的搂着李晗进了内殿,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就开始恐慌了起来,要知道…,当她得知自己生下了麟儿的时候,心里不自觉地觉得腰杆子硬了起来,觉得只要除掉了邢尚天,眼前的道路一片坦荡,不然她又何必花费大力气让原太子妃吴兰曦去给邢尚天下药,只可惜吴兰曦却是不听话的,自作主张的把药下到了顾良娣的身上,那个贱人!!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过了几日,朝臣们就知道皇帝封了前朝的含月公主为淑妃的事情,有反对者,自然也有赞同到的,反对的人无非是说担心皇帝的安危,怕这位公主心怀报复之心,对皇帝不利,而赞同却是觉得这是一个收服前朝余党的一个好兆头,两方人马又开始争吵了起来,弄个的皇帝心烦,最后连早朝都不上了。

外面这般波涛汹涌,腥风血雨,却是影响不到在别院专心养病的顾湘,随着日子慢慢的过去,那伤口重新结疤,最后却露出了完好的肌肤,顾湘简直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给她开的最大的金手指了,特么的…,原来这样都可以?

顾湘的病情渐渐好转,别院里的气氛也好了起来,那些个本以为没有出头之日的宫女太监们这会儿却是觉得大有作为!要知道按照太子对顾良娣的宠幸程度,等着顾良娣病好回去,他们可不都是功臣?哈哈,想想就觉得兴奋的连觉都睡不着了。

除了这些欢腾的宫女太监外,还有个一个人也很是高兴,那就是后面几天后姗姗来迟的顾三姐,说起来她里西山别院可真是折腾了好几天,迷路了,半路被人偷了钱袋跑了…,要不是遇到下山采买的柳枝,还真有可能冻死在山里头了。

见到顾三姐的顾湘自然是很高兴,不过顾三姐没有出过天花,她怕被自己传染到,也就远远的对视说了几句,然后就让人把顾三姐带了出去,要不是顾三姐坚持,顾湘真的想让她直接回去了。

顾三姐别的忙是帮不上,只好在屋内做女红,给顾湘身边的春芽和柳枝珍珠等人都做了手帕,又做了鞋子,包括仟宝呈在内都穿上她做的鞋子。

刚开始顾三姐对这个仟宝呈还是挺害怕的,觉得这就是神医,了不得人物,结果却是见他面无表情的对顾三姐说新作的鞋子太硬,直到顾三姐加了好几层的布料,让底子柔软的多了这才停了话,不过这也让顾三姐觉得,这个看似很牛掰的神医,貌似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点像自己那个总是嫌弃包子馅里肉太少的顾十一,也就自然而然的亲近了起来。

过了年之后天气渐渐的暖和了起来,太子出征的日子也似乎已经快一个月了,被权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陈晨一大早就进了金陵城,他忙不失迭的骑着马跑到了帅府,等着看到权赫便是低头暗语了几乎,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又惊险的表情,“大帅,这是我亲耳听到的,原来那邢尚天竟然是准备趁着我们放松警惕,从后面的那条小路进来…,徐向东竟然是奸细,都已经商定好今天晚上以火把做信号开了城门。”

权赫咬牙,说道,“徐向东这个吃里爬外的混蛋!”

陈晨拍了怕胸脯说道,“大帅,要不要我这就带人去把那混蛋抓起来?”

权赫却摇了摇头,露出几分奸诈的笑意,“不用,老子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把邢尚天这个小兔崽子给吃了。”

“什么办法?”

“你有没有听过瓮中捉鳖?”权赫越想越是高兴,忍不住大乐起来,觉得这一个月来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了,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过自己当时造反是不是太冲动了,要知道他还是本能的畏惧那个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的,可是当他得知这一次亲征的是太子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松了几分,毕竟这个邢尚天是个连战役都没参加过的人,可是当那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围在城外的他也是有压力的…,生怕自己打错了算盘。

不过谁能想到,机会竟然这么快来了,今天晚上就可以…,权赫甚至觉得等着把这个狂傲自大的邢尚天给灭了,说不定还能自己称帝,那大好的河山就是属于自己的,这显然就是连他平时做梦都不敢想的。

越是越是兴奋,拉着陈晨就开始说起晚上的布局来。

第105章

招抒都能感觉到今天晚上的不同寻常,军队的气氛都有些凝重,邢尚天用一块干净的布不断的擦着那把御赐的宝剑,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细心的如同对待自己的恋人一般,夜色迷蒙,月光下,邢尚天越发坚毅果敢的面容犹如被蒙上了一层银色薄纱,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漆黑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散发着令人不不可忽视的凛然。

“太子殿下。”招抒像是怕打扰到邢尚天一般,悄声说道。

邢尚天抬头看着招抒。

招抒就把怀里的密信拿了出来,恭敬的双手递上去,“京都来的消息。”说道这里见邢尚天突然一脸惊色,赶忙补充道,“不是顾良娣,是宫里的消息。”说完便是想着…今晚这般重要的抉择时刻都不见太子殿下慌乱,怎么一扯上顾良娣就这样的不稳当?果然是祸水嘛,╮(╯▽╰)╭

邢尚天刚刚吊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颇有点不自在,把信拿在了手上。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邢尚天看完便是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来,好一会儿才起身把信拿到了一旁的灯旁烧掉,看着那变成灰烬的纸张,神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说道,“信的内容你看过了?”

招抒如今被邢尚天安排其左右分管这种刺探消息的事情,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特务头子。

招抒点了点头,瞄了眼邢尚天,却是不敢说话,他能说什么?当初让李晗引诱皇帝平衡和皇后之间的关系也是他出的主意,可是出完这主子他就后悔了,没有别的…,虽说以前太子殿下对皇帝那是心存恨意,可是等着他登上了太子之位,就一直被皇帝庇护左右,再加上本来就父子天性,这情分自然就非比寻常了,只可惜这一切终究要变成过往云烟,在怎么明理的皇帝也在皇后一次次的歇斯底里昏庸招数之后变的不明智起来,恐怕最后你那一场出宫前,顾良娣的病情更是让太子下了狠心要把皇后置之死地了。

只是明明计划成功了,太子殿下为什么不高兴?这其实显而易见,太子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对待自己的父亲。

看着招抒一脸的沉默,邢尚天也把复杂的心思掩盖了起来。

等着天色暗沉,到了子夜时分,一直静默准备的邢尚天,倏然的站了起来,将佩剑系在腰上,大步流行的走了出去,这一夜注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金陵城内,权赫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刻盯着城外瞧着,心里很是焦灼的说道,“他娘的,不是说今天晚上会过来?”

一旁的陈晨也很是焦虑,说道,“是这样的说的。”

“那你他妈告诉老子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权赫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苦等了这几日,他夜夜都没有睡好觉,因为据说是邢尚天亲自领兵,他一想到能亲手抓住当朝太子,只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他振奋的了,可是这都几天了?

陈晨吓的缩着脑袋,说道,“大帅,我打听出来的消息是可靠的。”

权赫狠狠的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陈晨,见他东倒西歪的也不敢吭声,这才觉得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一些,说道,“要是今晚再不见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一个兵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大帅,大帅!”

“你吼个什么?”权赫不耐烦的说道。

“你看那边…”兵士指着城墙外说道。

权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淡淡的月光下,不远处的山坡上涌来一大堆的人马,乌黑的人潮如同奔流过来的河流一般的令人胆寒。

权赫看了眼心中大震,说道,“妈了巴子的,站在这里干什么,都给我各就各位。”

当金陵城就在眼前的时候,副帅杨万贤骑着马靠近了邢尚天带着担忧说道,“殿下,此次进城还是让我来吧。”

邢尚天面色不改,说道,“我意已决,杨将军不必在劝。”

杨万贤虽然心里实在是不放心,但是随着这一个月来的相处也看出来邢尚天是做事雷厉风行之人,做了决定就不会犹豫,他在劝也是无谓,心里无奈,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好好的跟紧邢尚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邢尚天的性命安危放在第一。

结果杨万贤刚刚下定了决心却听到邢尚天说道,“杨将军,你带着一队兵马,守在城外。”

“我?”

“正是。”

“可是殿下…”

邢尚天看着杨万贤担忧的神色,忍不住和颜悦色的笑了笑,他算是理解父亲为什么重用这个人了,做事小心谨慎,忠厚坦诚,但却不迂腐经常会有奇招,这种人别说是皇帝了,就是他相处久了也很是喜欢。

“杨将军,一会儿没有你在这里接应,我又如何逃出来?”

杨万贤看着邢尚天一副郑重之色,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等着邢尚天领兵而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刚刚震慑于邢尚天的气势,竟然就这么答应了!

到了门口,一旁的军士拿了火把,朝着门口挥了挥,不过三次,那城门就开了,一个年轻兵士走了出来,问道,“可是太子殿下?”

招抒上前说道,“正是我们太子,还不快来迎接。”

那人却不是之前联系好的徐向东,而是另外一个看着面色黝黑的男子,他跪着说道,“小人赵凌,跪迎太子殿下。”

邢尚天看了眼赵凌,说道,“徐将军呢?”

赵凌低着头说道,“徐将军他…,突然身子不舒服,就由我来迎接殿下了。”

邢尚天深深的看了眼赵凌,好一会儿才说道,“噢,原来是这样。”

赵凌被邢尚天看的心中不自觉地心虚了起来,连在前面带路…脚步都有些不稳当。

众人跟着赵凌走了进去,不过一会儿,狭窄的街道就被来军弄的水泄不通,一片乌压压的。

权赫看着来人差不多了,心中很是紧张,等不及所有的兵士都进来,就忍不住搓了搓手,兴奋的喊道,“给老子射箭!”

金陵城内一片腥风血雨。

睡梦中顾湘忽然间尖叫着醒了过来,柳枝吓了一跳,走了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顾湘的焦距在对准了柳枝,说道,“我就是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太子殿下他…受了重伤。”

顾湘不自觉地想起梦中的场景,邢尚天被箭刺中了后背,立时鲜血喷涌,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太子殿下身份贵重,虽然说是亲征,可是肯定不会自己以身犯险,娘娘你可是多虑了。”柳枝说完便是拿了个手帕出来帮着顾湘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补充道,“娘娘,这会儿安心治病重要,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顾湘这会儿已经是冷静了下来,可是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她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在那本野史里看到邢尚天重伤的那一次…,虽然之前她已经提醒了好多次,但事到临头还是担心的不行。

第二天顾湘就迫不及待的等着邢尚天的信件,他每天都会给她写信,其中的情深意重自然是不需要言语。

可是如同应验顾湘的忧虑那般,这一天没有信…,后面的几天也没有,顾湘心里越发的七上八下,她的伤口已经痊愈,身上的疤痕都已经退了干净,不得不说仟宝呈真的是一个在古代来说非常牛掰的大夫,顾湘简直都快佩服死了,现如今还剩下左脸颊上一块伤疤没有褪去,当初出疱疹的时候那边就很严重,这会儿自然就是最晚痊愈的地方。

就在顾湘一边欣喜自己的病情已经快好了,一边又忍不住担心尚天的安危的时候,从李成那边听到邢尚天大胜权赫的捷报。

顾湘这才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等着自己养好病,然后赶紧和孩子们和邢尚天重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一次分开,虽然不过短短一个月多,却是如同一年一般漫长,也或许是因为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病无法痊愈,和邢尚天和孩子是永别了吧?

想到那时候的绝望,真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人经历过一次生死之后看待事情就越发的豁达,心境也很以前不一样,顾湘显然经历了两次…,囧,她想着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和邢尚天生气,对明惠也要耐心些,昕儿那小子就算经常捣乱,总是尿的到处都是,经常还尿在她的衣服上,她也不能生气,当然,邢尚天对她真的够好的了,如果非要在纳妃子…,那也是绝对不允许的!!o(╯□╰)o

顾湘霸道的想着,自己真是没救了,恐怕一辈子在邢尚天眼里就是一个妒妇的命。

结局

这一次太子亲征,大胜而归的事情显然很是振奋人心,就连几日来忧愁不已的皇帝也露出了笑脸来,大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等着邢尚天归来的那天,皇帝特意让百官去相迎,自己穿着朝服在神武门等着,既表示了皇帝对太子的重视,又显示出了作为父亲的亲情,让那些因为皇后刚刚得了麟儿有些蠢蠢欲动的人们越发死了心思。

当然这样喜庆的场景顾湘是看不到了,因为她的病虽然痊愈了,但是古代其实也有一种说法,那叫隔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病好之后顾湘也要等半个月才能见到邢尚天,顾湘想想就让人觉得心里很难受啊。

后来顾湘才知道邢尚天几乎是带着伤回来的,当日拜见皇帝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

皇帝忧心忡忡的守在门外,他觉得最近这些日子真是太不顺了,前些日子顾良娣的事情刚刚过去,他和太子闹得不可开交,父子两个第一次针锋相对,为了保住皇后,他也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两个人之间显然就有些隔膜了,结果一转眼,他他刚得了李晗这样的美人当妃子,正是心情愉悦的时候却又出了太子受伤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阴沉着脸问道,“太子怎么会受伤?“

招抒扑通就跪了下来,脸上的带着几分悲伤,说道,“权赫那反贼一直窝在金陵城内不出来,陛下您也知道金陵城易守难攻,权赫手下又个个都是精悍兵将,就算是强攻一个月也不见得能夺城,太子殿下就使了个计策。”

招抒现在想起过程还觉得胆战心惊,他还记得当日他们进入了金陵城,他护在了邢尚天的身侧,不过一会儿就见那权赫带着人过来,却是齐齐射箭,那锋利的弓箭如同雨滴一般的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心里很是恐惧。

邢尚天却毫无畏惧带着兵士躲避,只不过是寡不敌众,死伤大半,邢尚天见情况不妙就决定回撤,无奈这会儿城门已经被关上…,招抒等几个人拼死才把守着吊桥的人射杀,最后开了城门而逃。

权赫显然很是兴奋,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色眼睛,喊道,“给我抓住邢尚天,大大有赏。”

邢尚天和带着兵马狼狈逃去,进去的时候接近一万的人马,出来的时候却是不到五千…,招抒浑身都是血,这一次为了奇袭不过带了二万人马,虽然城门外有杨万贤接应,兵士却也不多,权赫见了更是大喜过望,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兵力去追,誓死要在邢尚天和驻兵会和之前绞杀了他。

招抒心里七上八下的,却是看到一旁的邢尚天一脸的刚毅,似乎根本不为所动,他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等着邢尚天的一行人马跑到了一处山坳里,招抒才看到邢尚天露出信心十足的神色,他不自觉地回头看着那些红了眼睛追了过来的权赫等人,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权赫见邢尚天不跑了,心里得意,以为他是跑不动了,哈哈大笑着说道,“怎么?不跑了?”

“大帅,他肯定知道跑不过了,所以准备束手就擒吧?”另一个权赫的手下也哈哈大笑着说道。

权赫听了很是得意,傲慢的说道,“看到我认识你爹的份上,你要是乖乖的弃了兵器,跪在地上喊我一声爷爷,我就饶了你的狗命。”

这话说的权赫等人都跟着大笑了起来,邢尚天却冷着脸,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哼,还真是嘴硬!看来不让你吃尝尝苦头,你是不会服软了。”权赫见邢尚天不为所动,气哼哼的说道。

邢尚天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银白色的甲胄,头戴红缨头盔,虽然身上带着血迹却一点也不不显得颓废,反而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很是不凡,他凛然的说道,“到底是谁要吃苦头,我们马上就知道了。“说完便是一摆手,立时有两对人马从山坳的两边山头上冒了出来,手持弓弩。

权赫本来以为邢尚天是吓唬他,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自己竟然进入了某个埋伏圈,心下大惊,也顾不得和邢尚天斗嘴,大惊失色的喊道,“回撤!”

权赫觉得这会儿,那许多因为大意而忽略的细节浮上心头,他就说为什么邢尚天会带这么少的人来进攻,他就说为什么那帮兵士会带着防御弓箭的盾牌…,那盾牌又沉又笨重,很少有人会带着进攻,他就说为什么明明锁上了城门,邢尚天却是很轻松的打开了城门逃走,原来这一切不过都是阴谋?

权赫忽然就觉得害怕了起来,想起邢尚天的父亲,老淮安王在战场上的的狠辣,只想到一个词,虎父无犬子,他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浑身冰冷了起来。

招抒说完就如同卸下沉重的包袱,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却是看到皇帝的神色之后又紧张了起来。

皇帝冷着脸,目光阴沉,狠狠的拍了拍龙柱,吼道,“他竟然以身试险?你们这些人怎么都不劝着?“

不仅是招抒,这一次跟过去的副帅杨万贤也跪了下来,他一脸愧疚的说道,“都是臣无能。“

招抒红了眼圈,说道,“我们当时都很高兴,后来…,太子殿下忽然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们这才发现,他后背早就中了一箭,一直都没有说。“

皇帝在这里大发雷霆,太医诊过脉就走了出来,低头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射中太子殿下的那箭抹了毒药,当时虽然做了处理,但是这毒性还是慢慢的渗入了体内,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凶险…“

“要你们有什么用!“皇帝狠狠的踹了太一,太医不注意,一下子就被踹出去老远,却是趴在地上不敢起来,嘴里连连说道,”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明起殿内,皇后怀里抱着一个瘦弱的孩子不断的轻轻拍着背,一个太监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说道,“娘娘,听说太子殿下病的很重。“

皇后停了动作,看了眼太监席璋说道,“很重?”

说起来自从顾良娣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帝就把皇后身边所有人都给换了,可是挡不住皇后心里的执念,后来皇帝宠幸了李晗之后,没空管皇后,皇后又成了放羊的状态,根本无人管,她就又把席璋给找了回来。

席璋这些日子没少受委屈,这会儿能重新回到皇后的身边,自然是更加的尽心尽力,一切为着皇后出谋划策,他见皇后问,越发兴奋的说道,“据说中了箭,那箭上带着毒…,没有及时救治,倒是延误了时机,太医可是说很是凶险呢。”

皇后兴奋的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席璋跪了下来,说道,“打死奴才也不敢欺瞒娘娘啊。”

皇后很是兴奋,目光爱怜的看着怀中的孩子,颤抖的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席璋也显得很激动,说道,“娘娘,你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皇后抱着孩子在屋内来回的踱步,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窗外渐渐暖融的景色,咬牙说道,“你说呢?”说完便是瞄了眼席璋。

席璋和皇后两两对视,不过一会儿两个人都露出笑容来,席璋的带着几分阴森说道,“上次让太子躲了过去,这次却是不能放过了吧?”

皇后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孩子,只觉得这怀里抱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自己未来的一切权柄和希望,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病他自然是熬不过去的。”

席璋看着冰冷的表情,郑重的说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竭尽全力。”

等着席璋走了之后,皇后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从开始的畅快的笑容,到后来的阴森的笑容,她脸上带着又爱又恨的表情,说道,“你一定要护着那个小孽种不是,我这就让你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别看皇后看似没有章法,其实她也想的很清楚,等着太子真的死了…,就算皇帝知道是她,但是皇帝只剩下七皇子,难道还真能对她下手看,她了解皇帝,他是个相当识时务的人,不然她几个儿子那么惨死,他又怎么能那么的坦然!

皇后越想越是有恃无恐,觉得这出头之日终于来到了。

其实也不怪皇后这般自信,自从入宫开始皇后做的错事不是一件二件了,最严重的一次恐怕就是挑唆原太子妃吴兰曦去给太子邢尚天下毒…,可是因为吴兰曦的不甘心和嫉妒,却是把皇后好不容易弄来的天花病毒用在了顾良娣身上,皇帝虽然震怒,最后还是鉴于太子无事就把皇后保了下来,皇帝和太子因为这件事,也终于有了隔膜,这自然是也后话,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让皇后觉得,无论如何,皇帝肯定会保住自己,何况她还有了皇帝的第七子,这就是一个王牌。

皇帝连日来的守在了邢尚天的门外,脸上疲惫不堪,就是新宠妃李晗过来探望也没有让他高兴一分。

夜色安静,皇帝背手而立的走在了大殿外的廊下,天气已经渐渐暖和,只是晚上却依然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