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思静拜谢过阿砚后,匆匆跑回安置那群美人儿的院子,从此后再也不踏入阿砚这边一步。

若是这样,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偏生这位思静美人儿,自此还落下一个毛病,那就是再也不愿意洗澡了,看到水桶就想吐,看到湖水就恶心。

又过了几日,萧铎虽一直不曾归家,却下了令,让柴大管家打发这些美人儿。柴大管家见这些美人儿一个个并不敢亲近湛王殿下,且湛王殿下显见得对这些人也不上心的,想着到底是皇上赐下来的,总要好生安置,便说要为她们各自寻一门亲事,嫁给府里的侍卫,也算是各得其所。

这事儿一出,一群美人儿纷纷摩拳擦掌,开始在侍卫中寻觅如意郎君,很快各位美人儿都有了好去处,欢天喜地结了亲。可是唯独思静,自那之后,从不洗澡,只是偶尔用湿了的帕子擦一擦。不但如此,便是看到太过整齐的男子都有些惧怕。

一直到这一日,她偶尔间碰到了正在那里练剑的孟汉,一见之下,不由得眼中大亮。

当下羞怯怯地过去:“孟大人。”

孟汉一转身发现是她,便有些不喜,当下掉头就走。

谁知道思静却跑过去:“孟大人!”

她忙追过去,就要继续搭话。

为什么以前没发现呢,这位孟汉孟大人,浑身黝黑呆板丑陋的样子,一看就仿佛万年不洗澡的大糙汉,实在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实在是太让人倾倒了。

思静觉得自己对孟汉一见钟情了。

要嫁,就该嫁孟汉这种不洗澡的糙汉子!

这才是女人的归宿!

阿砚在厨房里随意摆弄着碗碟,听着如意给自己说起思静和孟汉的故事。

“自那一天后,思静姑娘见到孟大人便追着不放,甚至还给他做了荷包要送给他呢。”

阿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然后呢?我记得当初孟大人和思静姑娘还曾有过过节,如今孟大人见思静姑娘恋慕自己,他是什么反应?”

如意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孟大人说对女人没兴趣,对思静姑娘这样皮肤黝黑丑陋不堪的更没兴趣!”

阿砚越发忍不住笑起来,肚子都笑疼了:“孟大人这是故意的,当初思静姑娘可是这么说过孟大人,如今原样奉还了呢!”

如意想想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么,听说其他美人儿们一个个都嫁给了府里的侍女,她们知道这事儿后,纷纷吹枕边风,求自家夫君帮着思静姑娘劝劝孟大人,又一起帮着思静姑娘出谋划策的,实在是好不热闹。”

阿砚想想思静,擦擦眼泪道:“要说起来思静姑娘也实在不容易,等哪日若是殿下回来了,我帮着一起求一求,让殿下说合一下这事儿,或许就成了。”

不过一提到萧铎,阿砚那原本的笑顿时不见了。

自从那一日他把自己好生折腾了三个时辰后,请了御医,并着令侍女们好生侍奉,而他自己,则是从此后再不见人影了。

开始几天阿砚还以为他是不是宫中有事忙着,只以为过几日就回来了。那个时候还颇觉得忐忑,想着他若回来,又要对着好一番折腾,自己可如何是好,实在是有些怕他了。

谁知道忐忑了几日后,萧铎一直不回来,她这身子逐渐也养好了,便放下心来。等到放下心来了,想起萧铎,见他一直不回来,心里又颇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心思,竟是把人好生一番欺凌,提起裤子就走人了,从此后不见个音讯。

她左思右想,心里烦闷,便召来了柴大管家询问。

“殿下人呢?”她拧眉这么问他。

柴大管家笑呵呵地道:“殿下啊,最近几日陪着几个皇兄皇弟随意在这燕京城内外游玩一番,喝喝小酒听听曲儿,偶尔进宫陪陪圣上,这日子倒是过得逍遥呢。”

这话一听到耳中,阿砚顿时不是滋味了。

敢情她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要帮着他料理他那一群“御赐美人儿”,勤勤恳恳地做菜吃饭打理厨房诸事,他却跑出去逍遥自在了。

自从这一次她被以小妾名义抓回来后,两个人又轻易地有了亲密之事,萧铎明里看着对她冰冷霸道蛮不讲理,话里话外各种要挟,可其实她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对自己也算是呵护备至,自己在这府中,里里外外什么都不曾缺。

而萧铎自己往日也是一副离不开自己的样子,便是自己去沐浴,都恨不得贴身跟着抱了自己去。

就那一副恨不得自己化到他身上的模样,如今竟然十几日不见踪迹?

若说要是朝中有事也就罢了,若说是被派到外边干事也就罢了,现在可就是在燕京城。

什么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的,这话一听就不正经,难不成还要请几个姑娘,过来揉捏玩耍一番?

阿砚想到这里,满心不是滋味。

萧铎,那一日他把自己好一番折腾,如今倒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误会生气,还是歉疚难当,抑或者是厌倦了腻歪了?

阿砚思来想去,心绪难平,只恨不得萧铎早些回来,她好逼着问个清楚。

只是他不回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阿砚心中一动,便猛地回头,对那柴大管家道:“派人去告诉你们殿下,就说让他赶紧回来!”

柴大管家听得一呆,脸色难看地看着阿砚:“从来没有人敢对我们殿下这么说话啊。”

阿砚低哼:“左右你叫他回来就是了,就说我病了。”

第85章

却说萧铎这几日确实过着听小曲儿喝小酒儿的逍遥自在日子。

此时艳阳高照,杨柳兮兮,河道上画舫富贵华丽,一个个地游荡在这波光粼粼的杨柳河上,河岸两旁有衣着鲜艳的婀娜女子,也有骑马路过的英伟男子,更有酒旗飘荡,各家商户叫卖之声不绝。

萧铎就靠在这杨柳河上最大的一处画舫上临窗的位置,眯着眸子,悠闲自在地望着外面的碧波荡漾的河水。

那河水中倒映着湛蓝的天,辽阔高远,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一时有五月的轻风从水面吹来,带来些许潮气,一缕不羁的黑发扫过那犹如刀斧雕刻一般的俊美面庞,映衬得那狭长的眉眼越发有了绝世风采。

画舫里数名女子俱都看呆了眼。

天底下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男儿,只晓闭起眸子临窗而坐,你便恨不得挖出心来呈现在他面前,便恨不得跪在他面前去亲吻他的鞋子。

其实他召了她们前来已经颇有几日了,可是却只是喝酒,命令她们唱曲,却从来不会夜里召去侍奉。几个姐妹也曾私底下偷偷说起,若是能和他缠绵一夜,便是第二日死了也是值得的。

当然也有经验老道的姐妹说,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好应付的。瞧那鼻梁高挺得弧度,一看便是个厉害的。

这么一说来,大家难免有些羞,暗自盼着能得这位公子垂青,一偿宿愿。

偏巧这一日,游舫上又来了几位公子哥,个个俱都是容貌俊美衣衫华丽,出手也颇为阔绰,大家都纷纷兴奋起来,于是越发卖力地展示风情,把个腰肢扭得犹如河岸上的杨柳一般,风情万种。

正在饮酒的三皇子看了看那个临窗而坐的九弟,想起那一日的事儿来,垂下眸子,仿佛云淡风轻地问道:“九弟前几日不是新得了一个小妾么,着实弄出一桩风流传闻,怎么如今好好的,竟然跑到这里来喝闷酒?”

一时其他几个兄弟也纷纷起哄:“可不是么,那一日九弟当场抱走去了寝殿,实在是霸气四溢,兄弟我等佩服得紧。也是听闻九弟对那位小妾宠爱有加,千金寻人的,怎么如今竟舍得放开她独守空房?”

萧铎慵懒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道:“以前倒是并不觉得,如今深深体悟,我家柴火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众人纷纷表示兴趣:“九弟,柴火那家伙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感悟?”

萧铎面无表情地闭上眼:“女人如衣服。让自己不开心的话,随手扔掉了就是。”

众皇子听完这个,不由哈哈大笑:“九弟,难得你这心中无情之人,也能得此感悟,说得太对了,来来来,咱们这就多换几件衣服!”

其中竟有三皇子,闻听之后,不免拧眉,审视着萧铎半响,也不言语。

而一旁还有位六皇子,这个是素来风流惯了的,听到这话颇为赞同。偏生那一日他见过阿砚的,知道阿砚倒也是颇有些姿容,当下竟上前,笑呵呵地道:“九弟说得极是,女人若衣服。我那一日看你家中新做的衣服,倒是生得颇为清秀可人,虽不是什么大红大绿锦绣花簇的款,可是倒也实在是让人一眼就对胃口。九弟家中那件衣服,若是穿腻了,可否借给兄弟穿一穿,也好尝尝滋味?”

萧铎听到这个,眼皮都没掀一下。

众人听着六皇子这话,颇觉得不太对味,不过想到六皇子往日也是个放荡不羁的风流人物,当下不过是干笑几声,都不接话,这事儿也就此过去了。

谁知道就过三盏之后,众人走到船头观看外面风光,正说笑着,原本不吭声的萧铎忽然过来,冷不防间,抬起脚来,狠狠地对着六皇子踢过去。

可怜六皇子被人用脚尖在后背一踢后,直接便闷到河里去了。偏生这位六皇子并不擅水性的,萧铎又踢得猛,整个人进了水后借着那下窜的力道直直地往河底沉下去,着实喝了一肚子凉水,后背脊梁骨又疼得厉害。

周围一群人见六皇子落水,纷纷去救,到底是把人给提出了水,可此时六皇子已经昏厥过去,众人没法,只好上前抢救一番,又连忙叫了太医等,总算是把人救过来了。

这位六皇子折腾了半日后悠悠醒转,一眼看到旁边萧铎冷漠修长的背影,顿时怒了。

“你,你,未免太过狠心了!你怎可这么对待兄弟!”

谁知道萧铎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道:“谁让你觊觎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别人看中了,这怎么可以呢!

六皇子受了这憋屈,急怒攻心,最后险些一口血吐出来:“萧铎,你,你!”

这件事六皇子自然是不服气,但是面对这个行事不羁无人管束的萧铎,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去揍萧铎。

萧铎身上功夫了得,岂能让他揍了去,自然就此还手。当下两个兄弟你来我往的,就在这画舫上大打出手,越打越投入,最后险些把个画舫都给拆了。

周围人等也都吓得不轻。

这件事情就此闹大了,被有心人等参了一本,直接参到了建宁帝面前。

建宁帝知道两个儿子在外面游玩时大打出手,也是无奈,便命人将一众在场人等全都叫来。

众人来到了御书房里后,都拜见了建宁帝。

建宁帝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是鼻青脸肿气哼哼,一个是满脸冷漠抿唇不言,他喜怒不行于色,淡淡地道:“说说吧,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六皇子想起那句玩笑话,自己也是无语,没想到萧铎就因为这话而对自己大打出手闹出事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萧铎呢,本来就是少话的,此时更是一言不发。

没奈何,建宁帝沉下了脸:“说!”

六皇子见此,看看旁边的萧铎,犹豫了下。

萧铎再次抿了下唇,终于淡淡地道:“他要抢我衣服。”

抢衣服?建宁帝再是八风不动,此时也有点坐不住了。

六皇子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勉强点头:“是,我要抢他衣服。”

建宁帝:“……”

这下子,在场众人,别说建宁帝,就连旁边站着的大太监都忍不住额头冒汗,无语凝噎了。

为了一件衣服,大打出手?

其他皇子纷纷低着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关于两个儿子为了衣服而大打出手的事,建宁帝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后来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都训斥一番赶出去,这才无奈叹了口气。

“原本皇上还担心九殿下无心无情的,怕是还真应了当日钦天监霍大人那句话,可是如今看来,皇上终究是可以放心了。”

一旁的大太监冯德勇笑着说道。

其实建宁帝何许人也,既然叫了两个儿子来训斥,自然是对这事情原委心中犹如明镜一般,只不过见他们兄弟二人有志一同说拿衣服说事,建宁帝也就不愿戳破了而已。

此时听到这个,建宁帝摇头,越发叹息:“怕只怕,用情过深,反而不好。”

这心中素来无情的人,一旦有了意中人,哪怕意中人只是一件衣服,那也是放在心坎里贴着心窝儿的衣服,哪里容得人半点觊觎。

建宁帝想起那昔日钦天监所披萧铎命格,越发拧眉了。

只因当日钦天监曾提及,萧铎克母克妻克子女,命中孤独一生,必将高处不胜寒。他这一生中,原本不该有这么一个让他用情至深的女子出现的。

如今出现了,会如何?

建宁帝想到这里,不免记起了自己那位已经逝去的皇后,不由得愈发皱紧了眉头。

却说六皇子和萧铎分别走出御书房后,萧铎看都没看六皇子,径自往外走。倒是六皇子跑过去,嘿嘿笑了下:“九弟,你也别生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萧铎挑眉,漠然望了他一眼:“玩笑是这么开的吗?”

六皇子想了想,到底是无奈地道:“你自己说什么女人如衣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别人哪知道你什么想法!我当然以为你无所谓的,左右是个小妾,衣服就衣服,你我兄弟,难道借用一件衣服也不可以吗?”

说到借用衣服,萧铎那眉眼顿时冷了下来。

六皇子也是没办法了,只好道:“得得得,我算是懂了,敢情你这件衣服,比命还重要呢!”

萧铎脸色稍缓,转首看了眼六皇子,唤道:“六皇兄,这件衣服,别人不要说碰,就连想一下,我都百爪挠心,无法忍受。”

这话一出,倒是把六皇子给逗乐了:“哈哈,你这是坠入情网不能自拔。既如此,那就老实承认,何必又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什么女人如衣服,我们误会也就罢了,你家里那位小妾——”

他特意加重了“小妾”这两个字。

“你家里那位小妾若是也误会了,那才是平白给自己添不痛快呢。”

萧铎闻听此言,却是低头间,若有所思。

自己多日不归,她又会怎么想?

是不是逍遥自在得很,只恨不得自己一辈子不要出现了?

特别是在那一日,自己几乎疯了一般折腾了她三个时辰。

想起那一天她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低叫浅吟的样子,萧铎胸臆间便泛起难以言喻的痛,又酸又甜的痛,丝丝缕缕地袭来,让他一颗刚硬男儿心几乎瞬间化为绕指柔肠,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捧到她面前,只求她一个笑颜。

正想着呢,却听闻属下侍卫禀报道:“启禀九殿下,府里夫人特意派了人来问,说让你赶紧回家。”

第86章

萧铎骑着马,却见下面属下侍卫禀报道:“启禀九殿下,府里夫人特意派了人来问,说让你赶紧回家。”

萧铎听到这个,任凭面上再是冷漠的人,也不免微震,骑在骏马上的他牵了缰绳,垂眸望向地上那人,淡道:“真是夫人说的?她原话怎么说的?”

那侍卫恭敬地回道:“是,柴大管家说,是夫人特意说,要让你赶紧回家。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知道了。”

萧铎微微抿唇,正沉吟间,身后的六皇子骑马赶了过来,鼻青脸肿的他不由得一番笑,戏谑地道:“九皇弟啊,这是弟妹喊你回家吃饭呢,赶紧去吧!”

一时其他皇子也不由得跟着笑起来,还夹了几句几句取笑之词。

万万没想到,那个孤高清冷视女人若无物,传说中根本有断袖之癖的小九,也有这么一日啊,竟然颇有些被女人管着的架势呢。

在众兄弟的笑声中,萧铎脸不红气不喘,一甩马鞭,扬尘而去。

人家回家穿衣服去了。

众人看着此情此景,越发大笑起来。

萧铎一路狂奔,回到府中,大阔步地来到了自己的千竹阁,却在走到院前的月牙门时,陡然停步。

他沉默了片刻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袍,做工精细一身贵气,还是阿砚最喜欢的湖蓝色。

微微抿唇后,他深吸口气,一脸平静地踏入了萦绕着那个女人气息的千竹阁。

当时阿砚正在无聊地玩九连环呢,她本来就是个笨的,这九连环是怎么解也解不开,一时不由得想起了萧铎。萧铎那手指头又长又好看的,拿过来解连环三下五除二,灵巧手指翻飞,不几下就解开了。

要说起来上天实在是太不公平,把一切好的都给了他呢,身材好,长得俊美,出身每一次都是一等一的好,偏生又实在是聪明得很,武功也高强!

正想着呢,阿砚一抬头就看到了萧铎。

数日不见,他倒是清瘦了许多,身形越发修长,而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冷漠清贵,让人乍看之下并不敢亲近,唯独那双幽深的黑眸中,神色难辨,有几分期待,也有几分试探,更有几分深情,就那么望着自己。

阿砚咬了下唇,故意捏着手中的九连环道:“玩了半天,根本解不开。”

萧铎呼吸微紧,目光下移,看到了被她拿在手里的九连环,略一沉吟间,大踏步上前,拿过那九连环,便开始解了起来。

他是过目不忘,天纵奇才,有什么是他不能轻易做到的,不过三五下功夫便解开了。

萧铎将解好的九连环递给了阿砚,哑声道:“笨死了。”

阿砚听到那久违的声音,心间颇觉得委屈,委屈之中有几分羞恼,想着他好生把自己折腾了半日,事后连句话都没有,人就那么跑了。

如今倒好,好不容易被自己叫回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说自己笨!

她抬眼瞥了他下,还没说话先哼哼了声:“是啊,我都这么笨,连个九连环都解不开,结果还有人把我扔下跑了!”

满满的抱怨,简直是个闺中怨妇了。

萧铎听到这话,微怔了下,随后别过脸去,看向窗外,窗外风吹竹林,绿影婆娑,他削薄的唇不由自主挽起一个弧度。

阿砚眼尖得很,哪里能看不到他在笑呢,当下把那九连环扔到一旁,赌气道:“你竟然笑我!竟然笑我!你还跑出去喝小酒唱小曲!”

越想越来气,应该把他扔到水里去洗三天,洗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