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阿砚初来乍到的,不懂。

“住在宫里呢,今晚先娶你过门为正妃。住在府里呢,等我登基为帝,再以皇后之礼迎娶你。”萧铎一边策马前行,一边耐心解释。

今天,娶她过门?

这位爷啊,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吗?!

萧铎低头审视过去,见阿砚神情中只有惊吓,没有惊喜,不由拧眉,淡声问道:“怎么,你不想嫁我?”

这声音中,就有些不悦了。

阿砚抬头瞥了他一眼,也不想和他起口角,只好缓兵之计:“我们是早已经喝过交杯酒的人,如今就算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左右是你的女人,当你的正室总比当你的小妾好,我又有什么不想嫁的呢?”

这句话总算是让萧铎的神色缓和起来了,特别是那句“左右是你的女人”更是让他有种她就在她碗里跑不掉的安全感。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萧铎目视前方,眸中难辨,说出的话也有点别扭。

感觉到身后男子胸膛的僵硬,阿砚笑了笑,继续缓兵之计:“我活了这么多辈子,还没当过皇后,如今想着嫁给你,当个皇后也是不错的。只是凡事总是不能急,要按照规矩来,说什么今晚就娶我过门,太过惊世骇俗,我就算当上皇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以后惹人笑话。”

难得她想得这么周全,实在是让萧铎刮目相看。

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当下萧铎略一沉吟,点头道:“你说得极是,礼不可废,今晚我陪着你歇息在以前的王府中,当皇后的事,还是让礼部按部就班吧。”

阿砚听到这个,心里一放松,还有几天可以逃避的,当下忙点头。

一时两个人进了王府,这王府倒是熟悉,就是以前的湛王府。只不过经历了那么一场浩劫,再者萧铎已经不住在这府里了,府中自然是分外冷清。

好在萧铎早有准备的,她以前住惯的那个院子早已经打扫整齐了。

一路奔波劳累,她先洗了一个热水澡,又用过膳后,便在萧铎的陪同下进屋歇息。

两个人久别重逢了,阿砚斜眼看了看身边俊美的男子,灯光之下,这男人实在是勾人心魄。要说起来男女床事,以前她虽有所经历,可也就是那回事,纯属为了做而做,这就好像人要喝白开水,没什么味道,可是依然要喝。但是自从她和萧铎在一起后,时候一长,她倒是慢慢品咋出一点味道来。

距离上一次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日了,如今万事尘埃落定,两个人也和和气气地商议以后的事了,沐浴用膳过了,也到了上床的时候了。

再看看这俊美的男人,心里哪能不想?

谁知道萧铎却仿佛毫无兴趣,不紧不慢,先是领着她进了房,也没有要上床的意思,反而是和她闲聊起来。

“这几日身子如何?”萧铎淡声问道。

“极好。”阿砚随口道。一路上虽然奔波劳累,不过好在她还能受得住。

“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我让太医过来给你诊脉。”萧铎又问道。

“没有啊!”阿砚疑惑,纳闷地看着他。

萧铎听到这话,看了看阿砚的脸色,又低头看了看阿砚的腹部,面上倒是仿佛有些失望。

阿砚见他这个动作,忽然间就想起前些日子的事来,两个人相见,一场床事,他却来了一句“掐指一算”。

本来这事也就抛之脑后的,如今却是想起来了。

“你为什么看我肚子?”阿砚摸了摸平坦的小腹。

萧铎抿着唇,开始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后来见阿砚一直盯着自己看,仿佛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誓不罢休,只好淡声开口说:“也没什么,只是想着,上一次我老远过去寻你,我们做了两次的,或许你就因此怀孕了。”

“怀孕?”阿砚诧异,诧异过后,简直是无语凝噎。

敢情自己之前的猜测竟然是对的,他所谓的掐指一算,是知道自己到了最易受孕的时候了?

她震惊地望着他,心中却是浮现出另一个想法:

“你,你那一日千里奔波,难道不是单纯为了救我?而是——”

接下来的话,她简直是不忍说出了。

谁知道萧铎却是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道:“不错,那一日我是刚刚从太医那里知道女子最佳受孕期的算法,掐指一算,那一晚若是行房,你是极可能怀孕的,所以我就过去了。”

所以我就过去了,所以我就过去了……

这是一句多么轻而易举的话啊,就好像从前院走到后院一样!可是阿砚却明白,这可是雪夜里的千里奔波啊,是把燕京城一众大事扔到九霄云外的任性!

阿砚想到此节,两腿发软,险些就栽倒在那里。

“ 你,你……你如果当了皇上,一定是个昏君,暴君!”阿砚毫不客气地这么说。

“我当什么君都可以。”萧铎并不在意。

可是阿砚却觉得很不好,感觉非常不好。

她脑中一直记着宁非和柴大管家所说的话,他们说她是绝世祸水,说萧铎遇到她会为天下黎民带来一场浩劫,说接下来这世间注定充满了血腥和杀戮。

这是她的心结,她纵然昧着良心和萧铎在一起,她依然忘不掉。

萧铎哄她说,天下大定就没有血腥和杀戮了,原本她假装相信,也以为自己信了,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不能信。

萧铎现在就一副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妃子一笑的昏君样啊!更何况他本性嗜杀,天生带着一股戾气。

阿砚沉默了好半响,才抬起头,艰难地对萧铎说:“从明天开始,我要给你念佛经,每天念,以此来化解你身上的杀戮之气,消除你的罪孽。”

萧铎一听便皱眉:“我可以不听吗?”

阿砚不容拒绝:“你还是听吧。”

萧铎更加皱眉:“我没有时间。”

他确实没时间,日理万机,今天能够抽出时间陪着阿砚一起沐浴用膳就是难得了,哪里有时间每天听她念经。

阿砚想想也对,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你是没有时间听我念经,不过好在你总是要睡觉的。”

她仰脸看了看他,脸上有些泛红,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总是要同床共枕的,到时候你忙着的时候,我就给你念佛经吧。”

萧铎低头看她略显羞涩的模样,喉结处动了动,抬起手来,扶住她的后腰。

她的腰肢很是纤细柔软,不盈一握,和自己刚硬的腰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他望着她那妩媚的模样,不由得哑声道:“念佛经的事,以后再说吧。今日你我久别重逢,我们先上床歇息吧。”

他是问过御医的,如果在十天前她已经被他埋下了龙种,那么按说在这个时候她应该有所感应或者不适的,可是她并没有。

看来这个月是没戏了,既然没戏,他也就不必顾忌着她的身子,该做的就做吧。

可是谁知道阿砚已经抛却了之前的色心,开始想着念佛经的事。

“今晚我们先念一念佛经吧,我先给你念大悲咒。”大悲咒最是能化解戾气消除罪孽。

谁知道她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扛到了床上。

他动作略显粗暴,神情冷沉,把她往床上一扔,就要开始行事。

阿砚心知两个人但凡在一起,又是一场万剑齐鸣的景象,心里也是有些担忧,当下任凭他动作,自己却是微闭上眼睛,两唇念念有词,念的就是大悲咒。

萧铎根本懒得理会她念得什么佛经,事实上他也不想听她念经。

佛经是佛门中人才会念的,偏生她上辈子还是当过尼姑的,清心寡欲十几年。

他还怕她念经念多了重新去做尼姑呢!

所以他动作狂猛,攻城掠地,让她完全处在自己的掌控中。

阿砚紧闭上双眼,开始念经:“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萧铎一个沉入。

“啊——”阿砚一僵。

她攥紧了拳头,继续念经:“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萧铎前后追击。

“啊——”阿砚浑身战栗。

她咬紧牙,继续念经:“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

萧铎来势汹汹,无所不在。

“啊——”阿砚低叫出声。

她深吸口气,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心神,继续念经:“摩诃迦卢尼迦耶,萨皤啰罚曳,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

萧铎冷笑一声,俯首用自己的唇狠狠堵住她的唇。

看你这下子还怎么念!

第117章

此时此刻的孟汉,正在奉命将府中所有的剑器全都收纳归置在地下库房中,并亲自把守以防出现什么意外。以前的时候出现这种事还有柴大管家画个符咒烧一烧,如今柴大管家已经吐血身亡,再也没有人帮孟汉烧符咒了。

无可奈何的他其实也曾经试过自己学着柴大管家画一个符咒来烧。奈何上次在驿站里殿下千里来救夫人,自己赶紧烧了符咒,却也根本无济于事。

看来符咒这个东西,也不是谁画的都管用呢。

要么怎么柴大管家早早地就被反噬而死了呢。

此时的孟汉将地下库房的大门紧紧锁住,又命外面人等绝对不可进来,他自己则是守在那里,两眼瞪圆,稳扎马步,只等着那些剑在夜半时分挑衅滋事。可是谁知道,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那些剑根本是毫无动静。

一直等到了三更时分,却见有一两只剑好像动弹了一下,他赶紧扑过去要制服,可是谁知道那剑也就是动了一两下而已,从此后就再无动静了。

他就这么在库房活活守了一夜,也没再见到任何动静。

凌晨时分,他终于放下心来,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到了自己房中。

如今他早已经娶了思静为妻,这正是昔日那个建宁帝赏赐下来的美人,这位思静原本是一心迷恋萧铎的,谁知道后来被洗了三天三夜后,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洗澡,就此迷恋上了黑状的大块头孟汉。

孟汉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思静正睡得迷迷糊糊。她知道自己夫君一夜未归,倒是有些想念,听到动静,知道他摸索着上了床,便长臂一身,勾住他的脖子就要索吻。

这两个人成亲不过一年,还在如胶似漆的时候,当下干柴烈火好一番动静。

当一切平息后,孟汉终于忍不住对自己女人说出自己的疑惑。

“假如一对夫妻,以前恩爱有加日日缠绵,忽然有一天,分明是久别重逢,却是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孟汉含糊地说出心中所想。

思静一身慵懒,正打算闭上眼睛睡个回笼觉,听到这话后,顿时瞪大了眼睛盯着孟汉瞧:“难道你昨晚不在房中,竟是要和我从此后‘再无动静’?”

孟汉没想到思静竟然有这等误会,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说别人!”

思静眼睛一转,有所猜测:“如果说久别重逢依然没什么动静,无非是那个男人有了其他女人,冷落了这个女人吧!”

孟汉皱眉,想了一番,还是摇头说:“我看不像,那个男人对这个女人宠爱有加,身边也没其他女人,看上去并不是冷落。”

思静听到这个,又想了想,才说:“如果是这样,那就要考虑那个男人是不是有问题了。比如他最近太过忙碌和疲惫,导致了阳痿不举之症,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竟然是力不从心。”

不举之症,力不从心?

孟汉眼前顿时浮现出在那地下库房里,几只剑想要跃起,结果刚翘了一个头就那么垂下去的情景,再联想起这一段时间殿下为了国事日夜操劳,根本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

一时之间,不由得眸中震惊,整个人呆在那里。

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啊!

思静见他这般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既是别人的事,又不是你的毛病,你干嘛吓成这般模样?”

一时伸手摸了摸他壮实的胸膛,满足地叹了口气:“反正不是你就好。”

思静虽也出身官府之家,可是到底进过宫的,在那皇宫内院一群女人闲着没事所说的无非是男人,毕竟三年两载都看不到个真正的男人。

以至于时候一长,倒是把往日官府小姐的矜持全都丢弃了,说话行事分外直接。

孟汉脸色却分外难看,就好像吃了屎一样,半响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倒是盼着是我啊……”

那是他家殿下啊他家殿下,未来的九五之尊,如果真有了这症状,那可如何是好?可是殿下怕是不会让人知道的,他也不能直接去问,要不然他还是先去御医那里打探下有什么治疗妙法?

思静见他这般,不由低头细想,一想之下大吃一惊。

还有那个男人得了不举之症能使得她的男人如丧考妣,她一下子恍悟,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难道,难道是——”

孟汉赶紧瞪她一眼:“不可胡说!”

思静自己也不敢出声了,看着他,呆了半响后,才终于说:“我和夫人一向要好的,如今这次她回来,我还未曾看望过她,倒不如明日我去拜见她,顺便打探下。她如果愿意透漏点口风,我们再想办法?”

孟汉想想也是,此时也没其他办法,只好这么准了。

刚商量定了,就听到萧铎召见他,孟汉脸上不由越发为难,知道萧铎找自己必然是要问昨夜地库的事情,可是地库根本没动静,岂不是让殿下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不举的事了?

不过萧铎竟然召见他,他也不敢不去,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他来到正院的门外的时候,萧铎看上去刚起床。

一夜靥足的萧铎此时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反而是身后的阿砚累得腰酸背痛根本不能爬起来,软绵绵地趴在那里睡懒觉呢。

“昨夜情景如何?”果不其然,萧铎开口就是问这个。

孟汉进了屋,先拜见了,再起身时,却见房内暖阁的帘子低低垂着,萧铎身穿一身湖蓝色锦袍坐在靠窗的桌前,品着一盏明前茶,淡声问起他来。

“还好……”孟汉低垂下头,嗫喏着不敢说话。

“还好?”萧铎不解,扬眉问道:“可有人听到什么动静?”

孟汉听到这话,越发紧张了。

此时八角香炉里点燃得不知道什么香袅袅升起,有风透过帘子吹进来,带来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香,甜香中透着一股旖旎的暧昧。

孟汉喉头发干,脑中却快速地转着。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了动静?什么动静呢?殿下真得不举了,所以怕人知道动静?

他思来想去,这问题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老实告知,还是假装自己一概不知?

谁知道萧铎垂眸扫了地上的孟汉一眼,面上却是有几分不悦:“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如实说来,好好的怎么吞吞吐吐起来?”

萧铎这一催,孟汉再也不能犹豫,只好上前道:“启禀殿下,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还有暖阁内躺着的那位知……还有自己家里的那位知……

他鼓了鼓勇气,继续道:“殿下放心,除此之外,在无人知!属下便是拼死,也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外传!”

萧铎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薄唇微微抿了下,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以后燕京城内,禁用剑,全军改为刀枪等器械。”

孟汉定声道:“是!”

走出萧铎的房中,孟汉总算松了口气。

而之后的日子,他虽然依然会在晚上奉命把守库房,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些剑恣意生事过。

有时候他呆呆地望着那些再无动静的剑,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殿下子嗣无望了!”

其实就在孟汉为了他家殿下的子嗣传承而长吁短叹的时候,思静也确实去找过阿砚,试图从中套出一些口风。

“夫人,可算是再见到你了!”思静并不是迂腐之人,她也着实感激昔日阿砚对她的提携帮助,是以如今见了,倒是少了许多虚礼,之前两手相执,分外亲切。

“思静,你近来可好?”阿砚看到思静也颇觉得亲切,要知道皇宫中经历了那么一场巨变,昔日身边的几个丫鬟早已经不见了,如今再来王府,真是物是人非,看到思静,倒是想起昔日在王府的那些日子。

一时说着,又让思静坐下,命令丫鬟奉了茶水。

孟汉是立了大功的人,封侯拜将,身份地位不同以前,思静也就再不是以前的小小宫中御赐美人,也是一品侯夫人了,所以阿砚让她坐下,倒也是合了礼数的。

思静倒也不客气,先是谦让一番,到底坐下,两个女人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说起别后的重重来。

“当日我那些姐妹们,都是嫁给了府内侍卫的,除了孙红和阿月的夫婿阵亡了,其他都是在这场动乱中立了功的,将来前途一个个都是极好的。前几日我还和孟汉说起,让他再帮着孙红和阿月找一个亲事。阿月和她那亡夫感情好,说是要守着,不想再找了,倒是孙红想着让孟汉说道一个新的,如今正寻看着呢。”

“如此极好。”阿砚想起在这场动乱中,其实不知道多少血腥杀戮,当小静儿死的时候,她以为这个天下全都淹没在血腥中了,可是如今重回故地,发现其实认识的那些人,还都是好好地过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想着的时候,不免记起自己那远在南方的父母和弟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以前怕自己连累他们,并不敢去找,如今萧铎平定天下,自己又备受萧铎宠爱,倒是可以想着去找一找了。

两个人好一番叙旧后,思静从旁看着阿砚红润娇美的脸庞,便开始试探着提起心中疑惑。

“阿砚,经历了这么一场动乱,你也是受了不少苦头的吧?我看着你倒是没有憔悴下来,反而是越发看着水灵了?”

这话倒不是她特意奉承阿砚,实在是以前阿砚虽有些姿色,可是也要打扮的,盛装打扮起来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若是不打扮,也就是中上之姿。

但是如今呢,她这么瞧过去,阿砚那原本并不太出彩的脸庞,竟然透出一股清灵之气,这使得她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更兼她如今比以前身段修长了一些,倒是有了纤细妩媚之态。

阿砚听到思静这么说,倒是没什么意外。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好像是从那万剑齐鸣开始吧,也或者是从踏入上古山开始,她好像是被狐狸精附体了,怎么看怎么是一个绝代妖姬。

不过她也不好对思静提起这些,只好随意一笑:“其实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如今长开了一些罢了。”

思静低头,想起阿砚以前不过是及笄之年,如今约莫有个十六岁了,正是女子长身段的时候,倒也不奇怪了。不过她却顺着这话题,笑了下,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已经生得这般绝代模样,想必殿下夜夜不能离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