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笑一声:“呵呵,你别看我啊,赶紧好生看看怎么操作。”

齐靖点头,看了一番就记下了:“这个的确不难。”

齐宝瓶在旁边看着也跟着学会了,过去就要运出去试着起飞。可把于龙给吓坏了,立马过来把齐宝给扯住了,没叫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天。

于龙和齐靖合力把那几个能飞天的工具运出来,又商量了好一会儿,叫了几个识文断字又机灵的副将过来,给他们介绍了怎么使用飞行器,在这些人惊的目瞪口呆中,又叫他们签了生死状。

在后花园中,齐靖叫几个副将试了试飞行器,又拿了扩音器给他们,跟他们商定好何时起飞,如何在西狄军营上空大骂。

等把这些人安顿好,于龙又去城墙上把从阳城那里找来的又八卦又会撒泼骂人的妇人还有一些男人聚到一起,叫他们都戴了面具,就是这些人站在对面也不知道谁是谁了。

如此,将扩音器发下来,于龙小声道:“如今西狄围城,若是吃们不能击退西狄人,这整个阳城怕要凶多吉少,诸位世代居住阳城,家里高堂亲人俱在,若是阳城攻破,定要家破人亡的,为了咱们的父母妻儿子女,还请诸位不要怕有损名声,给本将可着劲的骂,骂的越难听越好,越花样百出越好。”

于龙的话才说完,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汉子道:“守备大人放心,俺们都是阳城最会骂人的,平常没事就爱找个事骂个人的,只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过了有点不好,如今骂这些蛮夷,俺们哪里会省力气,临来的时候俺在家里吃了三大碗饭,又带着茶水来的,保管叫俺骂上一天一夜俺也绝不叫苦。”

一个妇人也道:“守备大人不必忧心,我们姐妹一定将李太后的丑事全揭出来,叫她没脸见人。”

“好。”于龙一拍手,叫这些人在城楼上站好,等他们站齐备了,于龙叫人在城楼上点了三堆火,一时间,火光亮起。

这火才点起来,就听到半空中打雷似的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尔等蛮夷好大的胆子,胆敢犯大周这等神仙护佑之地,也不怕犯了天意,叫尔等罪无可恕。”

紧接着,又一个更大的声音响起:“李太后****宫廷,搅乱朝纲,此等恶妇人定然不得好死,死后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两个声音一响,城楼上那些准备骂人的百姓也都吓了好大一跳,胆子小的腿都软了。

于龙勾勾唇角笑了,一拍手:“看起来上天都在帮咱们,即是如此,乡亲们还怕什么,给本将可着劲的骂,骂好了,本将重重有赏。”

“好咧。”还是先前那个汉子胆子大,立时拿起扩音器就骂了起来:“狗娘养的西狄人,丫的你们都是李太后裤裆底下钻出来的…”

汉子这一骂,引的所有人都跟着骂了起来,这些人全都是可着阳城挑出来的最能言善道,最会骂人的,真要骂起来,那还真是花样百变,没有一句重样的,且好些粗言俚语全都上阵,叫你听了一句都臊的面红耳赤几乎再不敢听下去。

他们本来声音也不小,再加上扩音器的威力,还有今天夜间的风向,那当真就是实实在在的传到西狄的兵营中。

当呼延大帅还有李太后都被惊动的时候,一个妇人正骂到李太后如何在后宫勾引男人做那些没羞没臊的事,讲的当真是精彩的很,就如身临其境一般。

这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反正挺喜欢说这等事情的,句句不离李太后如何****,字字都是李太后浪荡成性,一时李太后和这个大臣在花园里颠龙倒凤,一时又是和那个将军如何用那等老汉推车的姿势,一时又是引了几个英俊少年试那个观音坐蜡。

要不是城墙上这些人都可着劲的骂人,说不得大伙都要停下来听这妇人讲这等风流趣事呢。

不说大周这边如何,反正西狄那头的士兵原来惊醒了挺害怕的,随后听到大周这边骂人的话是挺生气了,待听着这妇人那样祥实仔细的讲述李太后的风流韵事,一个个都听住了,啥也顾不得了,正穿衣裳的也顾不得整理衣裳,就着这些话撸了一发,没起来的拥着被子坐起来,听后只觉口干舌燥,极想寻个雌性试上一试。

又有那等不管荤素的,直接按住帐中同僚便欺压上去。

李太后披散着头发起来,连衣裳都没穿整齐,才要叫侍女过来伺侯,冷不丁的听到这些话,真是气的脸都紫了,衣裳也顾不得穿就赤着脚站在地上,又气又急又羞,在地上团团乱转,一边转一边骂:“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姓齐的,朕与你势不两立,今生但凡朕在一日,必要揭了你的皮子。”

她这里才骂完,城墙上一汉子见那妇人讲的痛快,便也开始如此骂了起来,他是男人,比女人脸皮更厚,更不拘荤素,什么话都敢往外讲,讲的又不及妇人讲的文雅,自然更加的叫人听了血脉都沸腾起来。

李太后一边转一边骂的时候,汉子已然讲到李太后和呼延大帅那些不清不楚的事。

正好呼延大帅站在帐外想请示李太后该如何办,一听这话,顿时臊的脸都红了,顾不上别的,转身就走。

李太后气的咬牙,一拍桌子厉声道:“给朕打,狠狠的打,进阳城,一定要进阳城,朕要屠城,要杀的阳城鸡犬不留。”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吏

李太后都快气死的时候,天上地下的肃州官兵以及百姓还在不住的讲述谩骂。

这一回,又讲到李太后和几个面首大战三百合的事情,李太后听在耳朵里,气的捂着胸口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来人,来人。”

李太后大叫几声,就有几个侍女战战兢兢过来。

叫侍女服侍她穿戴好,李太后拿起营帐中挂着的强弓转身就出了门,她叫侍从牵马来,翻身上马大声道:“给朕整合兵马,朕要立时攻打阳城。”

李太后发话,没多久就有一支骑马整合好了,其后就是步兵,还有兵士拉着投石机,擂木以及云梯等攻城的工具过来。

在西狄人忙活的时候,肃州那边又宣扬了好些西狄文武大臣的风流韵事,还有一些大臣后宅中的夫人或者小妾偷人啊,有将军家的嫡女跟人私奔之类的,总之西狄人是蛮夷,不通礼仪,做出来的事情也上不了台面。

肃州这边骂个不停,好些个心理素质不是很好的西狄人听了之后臊的满脸通红,甚至于已经没有心思恋战。

终于在肃州官兵的骂声中整合好了兵马,李太后发令,拿时千骑同出,踏的地面都震颤起来。

只是,骑马奔出去还没多久,就听见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支箭就这么直直的插进前头一位先锋官的脑袋上。

那名先锋官倒头栽下去再没了呼吸。

“大人…”他手底下的骑兵都下马过去察看,看到先锋官头上插着箭身子倒在地上死了,好些骑兵都吓坏了,更有胆小的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只是这些人还没跑出多远就叫人给射杀死了。

李太后一手挽弓一手拿箭厉声道:“再有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呼延大帅一挥手:“将士们,阳城近在眼前,我奉太后之命传下旨意,只要拿下阳城,阳城的一切由你做主,漂亮的妇人姑娘由你们挑。阳城的金银珠宝由你们去抢,三日之内一切无禁,随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呼延大帅这一手使的可真漂亮,几句话的功夫激起了将士们的斗志。一个个满脸激动,眼睛都快绿了:“太后英明,太后英明。”

李太后冷声道:“大周敢如此蔑视欺侮朕,你们作为朕的子民,难道不该帮朕好好教训他们吗。传朕令下去,但凡擒住阳城知府的,赏十万金,割下人头的,赏一万金,擒下守备的,赏八万金,割下守备人头的,赏八千金,杀阳城百姓士兵过百人的。赏纹银千两,过千人者,赏银万两…”

“太后万岁…”立时西狄将士山呼万岁,登时斗志昂扬。

李太后一挥手:“好了,城墙上就站着你们的敌人,也是你们的银子,有种的就去杀了他们换朕的赏赐去。”

李太后话一说完,那几千的骑马纵马疾驰,步兵紧随其后。

嗖的一声,又一支箭当空射下。这一回,并不怎么准,只是射杀一名士兵。

嗖,嗖。接连几箭射下,或射中士兵,或射中一些小头目,不大会儿的功夫,西狄这边死了好些人。

有人见此心生退意,有的人却想着建功立业拼了命的往前冲。

没多少功夫。阳城已被西狄人团团围住,但见底下黑压压一片全都是人马,然后就有人架起云梯登城,一些人架起投石机向城中投石。

原本黑乎乎一片没几个人的城墙上瞬间出现无数的人来,这些人都是身着黑衣,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因为天黑,也看不太清楚面孔。

当西狄那边投了巨石过来,这些人全都蹲下闪躲,巨石过去,就端起油锅来往城墙下倒。

正攀着云梯眼看就要登上城墙的一些西狄人被迎头浇了一锅滚烫的热油,登时惨叫着从那高高的云梯上摔下去,掉到地上或摔死,或者被底下的石头碰着摔出一地的鲜血,还有的几乎摔成肉饼。

一时间,这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上弥漫着说不出来的味道,有血腥味,有肉被烧焦的味道,还有屎尿的味道,叫人闻之作呕,见之色变。

渐渐的,东方发亮,太阳恒古不变的从东方探出红色的笑脸来,看到那一地的鲜血将绿草都染红了,阳城城墙下堆积的死尸瞪着眼睛死不瞑目却是不变笑脸,慢慢的把整张脸都露出来,俯视着这片土地上的凡人,阳光温暖,然却叫人心中发凉。

李太后远远的坐在马上僚阵,当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极其严肃的大叫一声:“攻城,把投石机都运过来,朕不信攻不破这阳城。”

没有多大会儿功夫,又有许多台投石机运过来,每一台投石机内都装了巨石,不眠不休的投向阳城内。

齐靖站在城墙之上,手紧紧捏着墙上的青砖,因为力气太大,指尖已经掐进青砖内,他却分毫不觉。

听着城墙下被巨石砸中的百姓惨呼的声音,眼看城墙上一些倒下的大周将士,齐靖眼渐渐红了,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厉声道:“上滚木,热油,投石。”

嗖的一声,巨大的石头当空砸下来,齐靖头一歪躲过去,在石头落地的当,他一步闪过伸手将那巨石托了起来,大喝一声,使劲力气将石头扔下城墙,这一巨石下去,竟是砸死了好几个人。

巨石扔下,齐靖的胳膊却在微微发颤,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骨头断折的疼痛感,咬牙又去和于龙商量如何布置城防。

长安城

齐老牛看着站在跟前的工部小吏刘明,一张老脸上满是怒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明满脸的尴尬,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干笑两声:“您老别气,这又不是小的的意思,完全是上头交待下来的,叫,说是园子外头总得留一块停车的地儿吧,您家那块地儿大正合适,这不,您老又是状元公的爹,最是忠君爱国的,想来,也乐意贡献出那块地儿为大伙行个方便吧。”

齐老牛听了这话更是气怒交加,指着刘明骂了一声:“放你娘的屁,什么叫给大伙行个方便?你当老夫是那啥都不懂的愚汉不成,当初建园子的时候四边都留了停放马车的地儿,如今哪里还需要再留,分明就是你们看我齐家如今顶梁柱走的天高皇帝远的,想要欺负我们这两个老东西罢了,刘明,当初我儿在工部的时候可是待你不薄,我儿在工部几个月,给你们谋划多少好事,你家里婆娘生孩子没红糖还是我儿想办法给你寻来的,又见你辛苦,多给了你一个月的俸银,对你照顾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没想着前脚我儿刚走,后脚你这白眼狼就想来咬我齐家一口,我今儿还告诉你,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

齐老牛刚骂完,一直在屋里听着的齐顾氏几步出来,一张脸气的青白青白,掐着腰指着刘明破口大骂:“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儿就是养条狗,每天喂肉时不时的逗弄一下,那狗还得记我儿的恩情,还能摇摇尾巴哄我们开心几下,多少好东西喂到你嘴里,你******就这么返回头来咬我们的,简直是畜牲不如。”

老两口这顿骂啊,叫刘明臊的脸色通红,赶紧行礼作揖:“您二老要骂就骂,反正我受着就是了,我这不也没办法么,这些话都是如今工部员外郎于大人说的,今儿也是于大人逼我来的,我也知道我不地道,可我一个微末小吏要养家糊口,我能怎么着啊。”

说到这里,刘明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一咬牙,跪到地上给齐老牛嗑了几个头:“老太爷,您念在我身不由已的份上就恕罪则个,我…我把话传到了,我就先走了。”

刘明起身,狼狈离开。

出了齐家大门,刘明这心里还挺难受的,就像是嗓子里堵了个什么东西似的,咽不下吐不出,梗的他胸口都疼。

想到于麒逼着他来齐家的那副嘴脸,刘明一阵恶心:“呸,什么东西,逼着你老子当恶人,被骂白眼狼,你丫的也知道你不地道啊,姓于的,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他这里正骂着呢,就听到一个人问他一声:“你这是骂谁呢,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了欺负?”

刘明转头顺声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站了一个身着紫色常服的大老爷,赶紧陪笑一声:“没骂谁,没骂谁,您听错了。”

“哦?”那个大老爷挑了挑眉:“听错了?不应该啊,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也没有老眼昏花呢,我还听着你说什么姓于的。”

一边说,大老爷一边打量刘明:“你这穿的是工部的吏服,你是工部的吧?工部姓于的官员也只有才上任的于员外郎了,怎么,他怎么着你了,叫你这般气愤。”

刘明一听这话有些惊惧:“您,您是于家什么人?”

那位大老爷倒是笑了,摇了摇头:“我跟于家可没关系,就是走到这里碰巧听你骂了两句,一时好奇问一声罢了。”

刘明这才放心一点,本来心里正憋着火,眼见这位穿戴都像是富贵出身的大老爷还有心思和他说话,当下就倒起苦水来:“可不就是骂那姓于的么,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把我们支使的跟狗似的,他倒好,贪赃枉法损公肥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才上任多长时间,就整的我们营缮司一个个的叫苦连天。”

大老爷又点了点头:“你是于麒的手下吧,你可知那园子建的如何?来来,咱们到前边好生说一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无力

刘明跟着大老爷到了一个挺干净的小茶馆里。

这间茶馆紧挨着王婆婆果子店,王婆婆果子是长安城有名的小吃,凡是在长安久居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大老爷进来之后一个看年龄应该四五十岁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也跟着进来,他对刘明笑了笑掏出一把铜钱扔给小二:“去王婆婆那里买些果子来,下剩的钱就赏你了。”

小二乐的点头哈腰,将三人带到一个挺干净的方桌前,又备上茶水,这才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功夫,小二就端着好几个碟子进来,每一个碟子里都放了一样果子,有几样干果,还有一些才做出来还带着热意的炸果子。

大老爷喝着茶水,拿了一个剥好的核桃扔在嘴里咬着:“南城的园子盖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叫百姓进去游玩?”

刘明也没多想,还当这位大老爷好奇想进去玩耍一回呢,就笑了笑:“还早着呢,估摸着今年秋天应该就能叫人进去了,您是不是想进去瞧瞧?”

大老爷旁边的中年男子笑道:“我们家老爷的确想进去看看,只是苦于无人引领。”

刘明倒是乐了:“你们倒是碰着好机会了,这不,我正要过去看呢,这么着吧,我带你们过去,只你们万万不可声张,咱们悄声游玩一回就得了。”

大老爷点了点头:“也成。”

刘明看他一眼:“咱们也算是有了说话的交情,只是小的还不知道这位老爷姓什么呢?”

大老爷一笑:“姓楚,你叫我楚老爷就得了,我身边这位管家姓刘,与你还是本家呢。”

“见过楚老爷。”刘明有笑嘻嘻的见了礼,抓了一把瓜子嗑着吃,吃过之后又拿一颗油炸的裹了白糖的面果子扔在嘴里:“小的也算是沾您的光了,王婆婆家的果子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忒贵了,小的一月里也舍不得买上那么一回。”

楚老爷摆摆手:“既然爱吃就吃个痛快。你吃饱了咱们再去南城。”

说到此处,楚老爷不经意的问起:“我看你刚才应该是从齐状元家出来的,怎么着,是不是碰着什么为难的事?还是说齐状元家的人仗势欺人了?”

刘明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也顾不上吃果子,张嘴就道:“您可别冤枉好人,齐状元可不是那样的人。”

刘明长叹一声:“说起来,俺们工部那些小官小吏的都乐意齐状元在工部做官,齐状元可会处事了。人又有能耐,不管是工程算计还是材料计算,那可都是一绝,尤其是算帐,几十年的老帐房也比不过他呢,给他那么厚的一摞帐本子,他也不过看上半日就能算个一肖二楚,绝不会有一丁点差错,有他在,我们省老鼻子事了。”

“这么厉害?”

楚老爷也没想到齐靖一个苦读十几年圣贤书的状元之才还能懂这些个术数之道。也有些吃惊。

“可不是么。”刘明很骄傲的笑了一声:“实话跟您说吧,齐状元极为体恤下属,我们跟着他不但省事,还能捞着不少好处,就说去年,我家婆娘做月子,我就想给她补补,只是碰着天儿不好,走了好几家都没买着红糖,正好叫齐状元知道了。特意往我家里送了一大袋子的红糖,不说别的,就这份细心关怀,我这辈子就感激不已。莫说被齐家老太爷老太太骂几句,就是被打上一顿,我也没有丝毫怨言。”

“他们骂你了?”楚老爷很好奇:“我看你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怎么就招骂了。”

问起这话来,刘明一阵苦笑:“还不是姓于的那狗东西招的事,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早先南城未改造之前,有一处地堆的到处都是垃圾,根本就没人要,齐状元没办法就自己掏钱买了下来,之后花钱雇了好些南城吃不上饭的穷人还有花子,清理了好长时间才把那块理整平好,这不,也合该是他好人有好报,那块地就紧挨着园子呢,要是在那上头盖些铺子啊之类的一定能赚钱,姓于的见了就眼红,愣是叫我去齐状元家说项,说什么园子外头要留一块地方供人放置马车,非要叫齐家把那块地白给他,你说说,哪有这样的理儿,我说不去吧,他愣逼着我去,我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过去传个话,我去之前也知道得挨骂,只是叫齐老爷子骂上两句我也不记恨,我就是恨那姓于的不要脸。”

刘明窝了一肚子的火,楚老爷即然问起,他也就实话实说,这一说就有点停不下来,唠唠叨叨说了好大一通,楚老爷和他身后的刘管家听了之后脸上都有些不好看。

刘明又喝了一盅茶这才站起来:“得,跟您老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是赶紧带您去园子里逛逛吧。”

楚老爷也站了起来,叫小二把剩下的果子都包起来叫刘明带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

刘明也没推辞接过来掖到怀里带着楚老爷就走。

出了门叫了一辆马车坐上,三个人直奔南城。

肃州

滚热的油从城头浇下去,接连惨叫声起,那被热油烫过的敌军扑通扑通的跌落下去,有的掉到地上死的不能再死,有的还活着,只是活着更难受,身上大面积的烫伤叫他们惨叫连连,在地上翻滚哀号。

又长又粗的滚木被推下城墙,又带出好些人,另外还有巨石等等。

虽说如此,可还是有敌军前扑后拥的要往城墙上爬,有的甚至爬到城墙上。

齐靖和于龙带着肃州的将士拿着各自的兵器和爬上城墙的敌军作战,当太阳高高升起之时,城墙已然被鲜血染红,肃州的将士也有几分疲态。

呼延大帅站在远处看着,眉头皱的死紧。

他挥了挥手:“增加投石机,堆土为山,攻城。”

堆土为山也是一种攻城的手段,就是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挖土堆成山状,直到堆的和城墙一般高,如此,即方便投石机攻城,也方便将士们爬到上头去拿强弓利箭攻城,还能叫士兵搭起木桥过去,总归比云梯还要方便,只是太过繁琐,因此一般攻城时候也不怎么太用。

立时便有一部分步兵手里拿着铲子等等过来挖土,因为人数众多,没一会儿功夫就挖出好大的一堆土来。

李太后坐在马上扬起马鞭对呼延大帅道:“即然挖土,倒不如再挖几条地道。”

呼延大帅一笑,又叫人去挖地道。

没多大会儿功夫,投石机增加到上百台,巨石呼啸着当空落下,有的落到城头上,有的落到城墙内,齐靖耳边听着城墙内百姓的惨叫,城墙上将士的哀号,这心里火烧火燎的。

尤其是当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被石头砸中血溅当场的时候,齐靖越发的气怒心疼。

昨天他到城头来布防的时候还和小伙子说过几句话,那小伙子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虽说有些调皮捣蛋,可却是个难得的孝子,他还说家里给他相了亲,已然定下亲事,等将西狄人打退了就要成亲的,说起未婚妻的时候,小伙子笑的很幸福,笑出两个酒窝,露出一对虎牙来。

齐靖看着已经气绝的小伙子,想到他昨日那样豪爽的笑,心里堵的极为难受。

他猛的拔出宝剑,将才爬到城墙上的一个西狄人砍落下去,咬牙握住才架到城墙上的云梯的两根木头,狠心使力,将那云梯整个推倒。

于龙也杀了许多敌人,他空闲时候拿起千里眼来观察敌情,这一看登时大惊失色:“不好,他们要挖地道…”

齐靖也拿起他自己的千里眼看了一会儿,整张脸就更加阴沉。

于龙走过来对齐靖道:“不行了咱们再将那飞行器请出来,叫人飞到上空去…”

齐靖一摆手:“不成,飞行器晚上飞行还成,反正涂的黑漆漆的也没人瞧得见,如今大明白天的哪里敢出去,说不得才飞到半空就叫西狄骑兵拿箭给射下来了呢,还是别做这等无谓牺牲了吧。”

“那可如何是好?”于龙急的团团转,一边转一边骂:“姓李的,我X你祖宗。”

齐靖转身叫过才刚歇了一会儿喝过水的那些骂将们,对他们道:“你们去城楼里躲着,继续拿扩音器骂,这一回轮班骂,三班倒着一刻不停的骂。”

那些骂人的汉子妇人眼见死了多少肃州人,一个个眼圈通红,恨西狄人恨的咬牙切齿,一听叫他们继续骂,立时整了精神躲到城楼里开骂。

又是一轮石雨落下,齐靖饶是力大无穷,可也只能保他一人安危,他一人之力有限,哪里能够护得住所有的百姓将士。

齐靖右手捏紧,几次松紧,满心的悲怆无从发泄。

于龙见此也是又气又急,在城墙上转了一圈抽出宝剑骂道:“奶奶的,你爷爷我这就点齐兵马出去和你们一决死战。”

齐靖一把拽住于龙:“别意气用事,咱们才多少骑兵,他们多少?你要出去不正中了他们的计。”

于龙大叹:“我还能怎么着,眼睁睁看着我治下百姓这般,我…”

一边说,于龙的眼圈都红了。

他到底年纪不大,正是热血之时,满心无力和气怒逼着他都快要崩溃了。

齐靖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咱们再想办法,总归能想到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于龙蹲下去双手抱头极为无奈。

“大人,您看…”

突然,一个小兵指着城墙下对齐靖大声叫着。

齐靖顺势看过去登时呆了,于龙也赶紧过去瞧,这一看,也是呆在当场。

第二百二十六章 钢驽

“这就是花了快一年时间修成的园子?”

楚老爷站在园子里那一大片绿草地上问刘明。

刘明冷笑一声:“可不是么,不说是您这等贵人了,就是小的这些也不过识几个字的看了都觉粗俗,陛下分明是想建个好的园子叫百姓能够游乐,可是姓于的却拿着朝庭的银子来拍马屁,陛下用得着他这么歌功颂德?切,陛下一代圣君怎么会在意他这些小把戏,只是…唉,百姓们好容易有个游玩的地方,这一回怕是又要伤眼睛了。”

楚老爷心头怒火更甚,也不想再瞧下去,转身便走。

待从园子里出来,楚老爷就看到园子外头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上一个汉子和一个妇人正在与人理论。

“刘管家,你去瞧瞧怎么回事?”楚老爷吩咐一声。

他身后的刘管家还没动弹刘明就惊呼一声:“这不是齐老爷子和老夫人么,他们怎么来了?”

随后,三人就看到几个工部小吏正要往那片空地上插上什么东西,但是齐老爷子不让,齐老夫人也在和这些人理论,其中一个工部小吏竟然伸手推了齐老夫人一下,齐老夫人没防备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胡闹。”楚老爷皱起眉头喝斥一声:“刘管家,走,回家去,朕,真是看不下去了。”

刘明没再理会楚老爷,而是飞跑过去要扶齐顾氏,只是他才伸手,齐老牛已经将齐顾氏扶了起来,刘明对齐老牛干笑两声,转身对着推齐顾氏的小吏骂道:“妈的。你怎么回事?居然敢这么对老夫人,小心叫你…”

刘明还没骂完,那小吏就冷笑出声:“小心如何?我在执行公务,他们就过来阻拦。我只推一下是好的,还不锁了他们去衙门呢。”

“混帐。”刘明又骂了一声,转身对齐顾氏陪着笑脸道:“老夫人,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这事,我先前不过是奉命通知你们一声。没想着他们会这么等不及,真是,真是对不住了。”

齐顾氏如今已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刘明这个身不由已的小吏也没有什么怒气了,惨笑一声摆摆手:“无碍,你也是奉命而已,我也不怨你,只是…这块地方早先什么样子你们都知道,我儿为了这地方费了多少心力,哪里就能白白让出的。再者,园子边上也不是没有停马车的地儿,凭什么非得要我们家的地皮,可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齐老牛扶住齐顾氏沉着一张脸道:“咱们先回去,反正地契在咱们那里,他们就是再不要脸,没有地契我看谁敢在咱们家的地皮上胡作非为。”

齐顾氏点头:“老头子,听你的。”

刘明赶紧过来扶着老两口坐上马车送他们离开。

等刘明再转知寻楚老爷的时候,已经看不着人影了,他一拍脑袋:“瞧我这人。这记性,唉。”

“刘哥。”这时候一个小吏悄声过来,小声跟刘明道:“刘哥,齐大人已经不是工部员外郎了。你何必这样奉承齐家人?都说人走茶凉,咱们顶头上司如今姓于,可不姓齐啊。”

“你知道什么。”刘明回头瞪了那个小吏一眼:“方宏,事儿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方宏一听立马拉着刘明笑道:“刘哥素来最有眼力的,你来给小弟我好生说一说,也叫我开开眼界。”

刘明笑了一声:“罢。我今儿就好生给你讲讲。”

方宏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刘明虚荣心得到满足,便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齐状元虽不是咱们工部的官了,可是人家升了官啊,如今外放做了四品知府,这齐家就是官身,咱们不过是吏,吏能斗得过官?”

方宏点头,觉得刘明这话很正确。

“姓于的和齐家不对付要为难齐家,那是他们上头的事,咱们可不能跟着瞎掺和,不然这神仙打架可会殃及凡人的,还有,齐状元当初极会做人,工部上上下下没一个不夸他的,你真当他这一走一点人脉都没有了,这要是齐老爷子和老太太去工部找尚书和侍郎大人哭上一场,你说,两位大人是向着齐家,还是向着咱们?”刘明飞快的给方宏分析着,方宏听到这里已然大惊,脸上变了颜色。

刘明似是还嫌不够,接着道:“再者说了,齐状元走了又如何,齐家虽只他一个男儿,可是,你别忘了齐家还有七个姑娘呢,这七个姑娘哪一个嫁的都不赖,如今人家还有翰林二女婿,小侯爷三女婿,教头五女婿,最关键的是,还有个十二皇子呢,这哪一个是咱们惹得起的…”

“滋!”刘明话没说完,方宏已然吓着了,面如土色抓着刘明的手道:“刘哥,这可如何是好?刚才小弟我虽没推齐老夫人,可是,到底也得罪了齐家,这可如何是好?”

“刘哥,刘哥,你可得给我想个法子啊。”方宏见刘明不说话更加害怕,望着刘明满脸哀求。

刘明想了一会儿摆摆手:“不妨,齐家什么人家,应该也不会和你这个微末小吏一般计较的,只是这几天你得扎着头做人,可千万别再出头露面了。”

“好。”方宏定了心,爽快的答应了,随后又道:“前几天我听说户部缺几个能算帐的吏员,咱们不如活动活动去户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