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

我跑到她身边,说:“胡娘,忍冬是你的女儿,你救救她啊,胡娘。”

她一个劲儿地哭泣。

还有耶律焱,他一定能救她的!

我又跑过去,跪在他的面前,这是第一次,我给人下跪!

“小王爷,你救救她,让他们停下来。”

“为什么?”他冷冷开口。

“她只是个孩子,不要这么残忍。”我的声音已经在哽咽了,那些污秽的声音还不断传进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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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跑

还有耶律焱,他一定能救她的!

我又跑过去,跪在他的面前,这是第一次,我给人下跪!

“小王爷,你救救她,让他们停下来。”

“为什么?”他冷冷开口。

“她只是个孩子,不要这么残忍。”我的声音已经在哽咽了,那些污秽的声音还不断传进我的耳朵。

“只怕条件你付不起。”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不知为什么,那一刻,我心里的某个地方被牵动了,虽然知道他提出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好的条件,但我还是想听一听。

“什么条件?”我问。

“很简单。”他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你不需要像他一样做这么多人的营妓,你只要做我一个人的妓女.......。”

拍!

听到妓女两个字,我的心沉到谷底,伸出手居然打了他一个耳光!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敢肯定从小到大也没有一个人敢打他一个耳光!

所有的声音立刻停止了,刚才还在纵欲寻欢的人此刻都在看着我,用一种要把人杀死的眼神看着我,我打了他们最尊敬的小王爷,他们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耶律焱仍然抬着我的下巴,突然,他把我朝前一推,说:“继续,明天,她就是营妓!”

他的话引起一阵不小的欢呼,接着,那种肮脏的声音又传进了我的耳朵。

似乎还想挽回什么,我大喊:“她爱你啊,她真的爱你!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太残忍了吗?”

“爱我?这个世上,爱我的人多得数不清,少她一个又何妨?”

“你根本不值得任何人爱!你根本就不是人!”我大叫。

“够了!现在你应该好好学学该怎样做好营妓,否则,让他们不高兴了,你的下场会比死还要残!”

我跌坐在沙地上,什么也听不见。我救不了忍冬,更救不了我自己,真是没用啊,没用的人或者有什么意思呢?活着做什么呢?

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越来越痛,痛得让我想到了死,就这么死了吧。口中传来一阵血腥味,翻江倒海,涌上喉咙,溢出口,顺着嘴角慢慢留下来,一滴滴滴在我的衣服上,滴在金黄的沙中。

“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身体立刻像泥一样滩倒下去。

“乔!”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在古代昏倒了又醒过来了。每次醒来,都是无边无际的绝望,吞噬着我的身体,我的心灵,不如永远这样睡过去,这样死去,即使身体还在这里,至少我的灵魂会离开,就像潭渊公主一样,灵魂可以在时空间穿梭。然后我就可以回家,回到我的亲人身边。

“你醒了!”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阳光射进来,刺得我的眼睛好痛,我用手遮住了眼睛。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感情,他是耶律焱!

他走到床边,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我的眼睛适应了里面的光线,我抬头,看见他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我提高了警惕,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那么吸引人,但是说不定他的心里正在密谋一件残忍的事。

“你睡了七天七夜,大夫说你不会醒了,现在你终于醒了。”

“我到宁愿永远都不要醒,醒来就要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还要面对比这个世界更可怕的你!”

他脸上的温度渐渐消失,照上了一层千年寒冰,他转过身,说:“好好准备吧,今天晚上你就要成为营妓。”

丢下这句话,他大步走出了帐篷。

营妓!

对灵魂和肉体的践踏!

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书,上面讲古代的营妓,即使死了也不能解脱!

逃!

逃到沙漠中去,即使死了,肉体也会被秃鹰和野兽吃掉,干干净净!

所以,在天黑之前,我不能再让他生气了,要不然,他一定会提前让我成为营妓!

我下了床,走出帐篷,外面热烘烘的。前面,忍冬蹲在沙地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我轻轻走过去,看见她用歪歪斜斜的契丹文一遍又一遍的写着耶律焱的名字,那些名字一个叠一个,不知写了多少遍!我的心动容,值得吗?明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爱你,还那么残忍地对你,你却还这么痴心,值得吗?

她抬起头,邪恶地笑着,说:“到你了,今晚,那种受众人侮辱的耻辱你也会尝到了!小王爷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别做梦了!”

“明知道这样为什么你还这么痴心,他不会爱你,也不会爱任何人,他伤害了你,罪魁祸首是他!”

“不是!我的命,生来就是他的,能为他做点儿事,是我的荣幸呢。”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呆住了,绕开它,朝着营区外的那条小溪走去。我站在溪边,看着缓缓向前流淌的溪水,涓涓的溪流滋润了一片窄窄的绿洲,就像生命一样,坚强的活着,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可是,我生命的那片窄窄的绿洲在哪里?

突然,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点儿红色,仔细一看,那是开在绿洲上的一朵小花,小小的生命挣扎着,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我笑了起来,走过去蹲下,一阵阵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我伸出手,想去抚摸它,而它却突然倒了!

刷,一束这样的小花顺着我的头发落了下来,撒了一地。我抬起头,看见骑在马上的耶律焱,手中拿着很多这种花。

那是他插在这里的,我的希望.......

我低下头,一朵一朵捡起那些散落的花,然后,全部散在了溪水中,看着它们随着水流漂去,自由了。

“夕阳快落下了,快到晚上了。”他看着西边下落的太阳。

“我是从那里来的,也会从那里回去,只不过,只是灵魂能回去。”我说,然后,转身走回帐篷,这是我能和他说的最多的话了,我能忍受他的,只有这些!

回到了营区,忍冬已经不见了,沙地上,还留着她写的字。

我坐在床边,心中忐忑不安,待会儿,所有的人会去点篝火喝酒,然后才会回来,所以,那时是我最好的逃跑机会。我等着。

“你不想吃东西吗?”耶律焱走进来,看见坐在床边被他吓倒的我,轻蔑的一笑。

“待会儿我会成为营妓,你说,我还需要吃东西吗?”我微微笑着看着他。

“帮我更衣。”他张开手臂,叫我。

我压了一口气,忍着对他的厌恶走过去,帮他解开衣带换下脏衣服。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静静地等我帮他更好衣。

“可以了。”

“嗯。”

他出去了。我坐回床边,听着外面吵杂的声音。

等我感觉他们的狂欢已经达到高潮的时候,我脱下了外衣,穿着我原先的衣服(这样走起来比较轻便一些),然后悄悄溜出了帐篷,他们果然都去了。

很顺利的,我溜出了营区,向着茫茫的沙漠狂奔去,不知道方向,我只是跟着双腿走。

这样跑了好久,我估计他们暂时不会追上来了,才停下来喘着气。晚风好冷啊。

我茫然的走着,黑漆漆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

嗷------!

我打了一个激灵,野兽!沙漠中,出现了好多幽蓝的光,是狼的眼睛!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被包围了!

我身上什么武器也没有,只有等死了,可是,意识中那一点儿求生的欲望在驱使着我。

一匹狼终于耐不住,向我发起了进攻,猛地扑过来,我飞快地躲开,可是,手臂上还是被它的爪子抓了一下,流出了血。吻到血腥的味道,所有的狼都朝我扑过来了。

完了,我心里还想着怎么对付它们,可是已经被它狠狠咬住了腿!

“啊----”

我疼得大叫,其他的狼也相继扑来。

我要被分尸了!!!!

“在那边,我听见声音了,快通知小王爷!”

“不好,有狼,快点火把!”

“别让小王爷过来,这边有狼群。”

火!

火!狼很怕火光,但等它们点火把过来我就没命了!

我用力甩开那些紧咬着我不放的狼,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在流血,刺骨的疼痛!

它们也许听见了人的声音,进攻的更凶猛了。

我扶着传来剧痛的胸口,突然,碰到拉链上的东西,我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一瞬间,我的身体像着火一样发出耀眼的金光,一直照亮了一大片沙漠,所有的狼都被照出来!

“乔!乔!......。”

我听见耶律焱焦急的呼唤。

狼群害怕这比火把还要刺眼的金光,纷纷逃走了。

奇迹!

这是希望吗?

可是我更不想被他们抓回去当营妓!于是,我转身飞快向前奔跑,没跑出几步,我就倒了下去。

.......

“乔,不要害怕,心脏病没什么可怕的。”姐姐拍着我的头,心疼得看着我。

那年我才十三岁,真是可以尽情享受美好童年的时光,可是却被诊断出了心脏病,从此,我和所有的游戏活动绝缘了,忍受着无数病魔的折磨。

可是,我并不害怕病痛带走我的生命,我只是害怕每一次噩梦惊醒时的黑暗,比死亡还要可怕!

“姐姐,我怕黑,做梦醒来时好可怕啊,熙说梦醒时看不到亮光就是死掉了,姐姐,我会死吗?”

“不会。来,乔,姐姐给你个东西哦。”

说着,她拿出了一颗透明的珠子,“只要轻轻一按,就好亮哦。”她按了一下,果然,整个屋子立刻大亮。

“哇!好漂亮哦!”

“以后呢,就把它扣在衣服上,做梦醒来时就按一下,这样,乔永远不会死。”

“太好了!!”

..........

第七章 上京 和鬼目重逢

“醒了没有?”

“回小王爷,恐怕.......。”

“混蛋!她醒不过来我要你的命!”

“是,是,小人一定会尽力。”

.........

好吵啊,这次应该死了吧?那么多狼.......死了真好啊,可以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定杨哥哥,熙,彻涵,暮旭......呵呵呵.......

“乔,乔,你不能死,你答应过姐姐,无论怎样你都会坚强的活着,乔,乔......。”

那是姐姐的声音,她在叫我呢,她一定很焦急,姐姐啊,如果我没有死,那我就永远不可能见到你和大家了,我好想你们啊。

突然间,姐姐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疼惜地看着我笑,我好高兴,立刻朝她跑去,可是,她的身体突然在我的面前碎成了片,散落在空气中。

“姐姐!”

我大喊着坐起来,满脸大汗,喘着粗气,看看四周,还是那个帐篷,我还没死吗?

原来只是一个梦!!!

“乔!”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眼望去,竟然是耶律焱,他坐在床边,脸上布满了激动,却显得好憔悴。

我冷笑,没死却比死还要痛苦,我流着泪重新躺下。

“你很累吧,身上的伤还痛吗?”

他的口气好温和,一时间竟让我的喉头一阵紧绷,无法出声。

“你不想同我说话就算了,好好休息吧。”

他拉好被子替我盖上,然后起身要走。

我终于还是哭出声来了,就在他面前。我发生大哭,把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显露出来。

“乔。”他的声音有些动容,难道是我听错了吗?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哽咽!!

“求求你,求求你.......。”我坐起来,双手抓着他的衣角,“不要把我当做营妓,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即使你不动手,我也会死,我的药已经快没了,只要没有药,我立刻会死,真的,真的.......。”

我心中害怕极了,其实早在一开始他说要把我当营妓,我就很害怕,后来我亲眼看见了忍冬被残忍的侮辱,我就好想求他,可是我不能连尊严都被他侮辱,现在,我什么都不管了,即使让他随意践踏我的尊严,我也要活下去,活下去!!

“乔,你在求我吗?”

我咬着嘴角,点了点头,眼泪如水一样。

“我从未真正想过把你当营妓,我只想让你害怕,让你服从我,到最后,我也一样会救你。”他拉开我的手,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从未有过的感觉,暖暖的。

第二天,耶律焱下令拔营回上京,我又想到了逃跑,上京离这里很远,如果离开了,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回家了。

“你还没换好衣服吗?”

耶律焱走进来,看了一眼床上摆着的衣服,有些微怒,我吓得身体发抖,生怕他一不高兴,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于是我赶紧抓起衣服,说:“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我这就换。”

过了很久当我从发抖的身体上抬起头时,发现他已经走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怕的人!!

换好衣服,我走出帐篷,看见已经准备好出发的大队人马(好像只是在等我了),吓了一跳,好大的队伍,只是打个猎,用得着这样吗?我看没这么简单吧!

“过来!”

耶律焱骑在马上,朝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