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百零三章 唯恐天下不乱

张瞎子说了这话,转身便出门去,印舒桐正往包袱里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就把包袱一裹,直接背上就出门,结果刚一出去又看见张瞎子,张瞎子还没走远,见她要走,又转回来拦她。

“姑娘啊,你真要这么不明不白的走呀?这要是真走了,将来有了孩子,可就成了私/生/子了呀,姑娘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得为将来的孩子想一想呀!”

印舒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提起孩子二字,更是生气,皱着眉头怒道:“有了孩子,我打掉总行了吧?没爹的孩子,生下来做什么!”

“啧啧啧,姑娘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其实姑娘为什么非要走呢,这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呀,王爷心里头是有姑娘的,姑娘也知道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这说走就走了,不是伤人心么?姑娘若不喜欢那些女人,大可不去府中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你不见那些女人,不就可以当那些女人不存在了嘛!何况在王爷心里头,也不至于装那么多的人呀,也就一个王妃两个小妾,也不算多嘛!”

张瞎子笑呵呵的道,拦着印舒桐不让她走,还把她身上的包袱给拿下来,让她带进了屋子里,让她坐着。

印舒桐听了这些话,面沉似水,半晌,才看着张瞎子道:“先生这是劝人的话吗?先生说这些,不是让我越来越生气吗?我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把那些女人当做不存在,那是自欺欺人,想想也真是好笑,明明花桐才是跟着王爷最开始的女人,现在倒成了人人口中所说的妖女,这可真是讽刺呢!先生怕我走了伤王爷的心,难不成王爷的这种做法就不让人寒心吗?”

张瞎子呵呵呵一笑,还一边慢慢的往门口挪,等走到门口了,才嘿嘿笑道:“姑娘心中症结老头子我是知道了,可姑娘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啊!不然老头子我真是没法子交代的,嘿嘿,姑娘现在屋子里静一静啊,老头子我先去给姑娘做银耳莲子汤去火!”

张瞎子话音刚落,就出门将门关上,接着便在门外笑说道:“为了防止姑娘离开,老头子给这房门施了法术,姑娘自己从里头是打不开的,只有王爷来了才能打开,姑娘先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啊,可别生气啦!”

印舒桐听见这话赫然站起来,张瞎子把她拉进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但是当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会儿听见张瞎子一说,站起来就冲过去拉门,结果任凭她怎么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用力拉,就是拉不开,心头火气,在里头踹了门一脚,吼道:“你这个死老头子!把门打开!”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张瞎子的窃笑声以及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姑娘且安心呆着吧,屋子里的东西够砸了,姑娘若要出气,那些都是可以砸的哦!”

印舒桐现在确定了,这张瞎子就是个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她又不是那种『乱』发的脾气的女人,摔东西砸东西这种事她做不出来,要是真跟长孙无越翻脸了,这些东西,她可赔不起!14967626瞎张她走里。

既然张瞎子说这个门是施了法术的,她肯定死活打不开,干脆就不跟这个打不开的门较劲了,她闲着无事就在屋子里转悠,可是人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容易想事儿,这想的还是不开心的让人生气的事儿,她一路骑着马从西岭山上狂奔回来,可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在山上的事情,当时图太后的字字句句都藏着奚落,她可是都听出来了的。

她对图太后的下跪请安,也并非是怕了那个老太婆,她只是不想被人骂做妖女罢了,其实骂也就骂了,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她也不在意,只是她在意的是她自己的人格,从前当兵,恪守规矩本分,该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一样也不会去碰的。

如今她身在兰襄,是这个时代的人,给图太后请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可以恪守本分去下跪请安行大礼,但是她的心是不服的,因此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极冷的模样,她就是要让众人都知道,即使她可以这样轻易的下跪了,但是她的心是高傲的,她是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

而且,她看图太后虽没有像图娅慧那样嫌恶的讨厌感,但是她也是不喜欢这个老太婆的,对这两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图太后不喜欢她,她是看得出来的,她又不傻,图太后当着众人骂她是个妖女,嫌恶表达的这个明显,她又何必去委曲求全?再者,那个图娅慧纯良温柔,可在她的眼里看来,也是装的,装的那么得体,那样温文尔雅,她是看不上眼的,自然也不愿意再见这样的人,如果说跟长孙无越在一起,就非得成天面对这些人的话,她宁愿不要名分,这样委曲求全得来的名分,要着又什么用?!

她心里想着的,顾念的,惦记的,远比张瞎子说的要多,何况如今这样一静下来,更是千头万绪,难以理清,而这一切要怪的话,都要怪长孙无越不提早与她说明,若是早说了,早早的便有决断,何至于此!

她这会儿生气的很,而且心里越想越是生气,根本不能如张瞎子所说的平静下来,反而一径的钻入死胡同里去了,觉得自己是非走不可了!

她正在屋中坐立难安的时候,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她猛然转身,以为是张瞎子回心转意来放她走了,可没想到一转身看见的却是长孙无越,长孙无越身上的披风溅了许多泥水雪水,一看便知是刚刚赶到的,他还在喘气,呼出白气缭绕,面『色』匆匆,很显然是刚赶到便来找她来了,甚至都来不及休息一下。

长孙无越也是从西岭山上一路骑马狂奔回来的,将图太后的车辇甩的不知多远了,他就是一心赶回来找印舒桐的,他知道此事撞破对她意味着什么,而且在山上,皇祖母说的那些话,她必然句句记在心里了,这一路上,他只是想着自己还来得及,赶得上,不住的扬起马鞭抽打胯下的马儿,就是希望胯下的马儿能快些快些再快些!

这会儿一回来,连马鞭都来不得扔掉,直接进了院子翻身下马便来找她,推开门,便看见她站在屋中,环视屋内,他的眸光便落在那软榻上散落的包袱了,眸光渐深,她果然要走!

印舒桐见长孙无越将门推开,却站在门边不进来,她也不理他,直接过去径自将包袱拿起,走到门边,见他的身影挡在门口,垂眸冷着声音道:“让开!”

“本王不让,本王要是让开,你会走的。”长孙无越进来,转身将门重新关上,然后直接用身子挡在门前头,不让她开门,不让她走。

印舒桐见他这样,冷笑道:“堂堂兰襄摄政王,就这样下作吗?拦着路不许人出入?王爷是尊贵人,不该与我等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是个妖女,王爷跟我相处时间长了,会遭人非议的,对王爷的名声也不好!王爷最好回王府去,去你的温柔乡里好好待着,我这等人,就该任由我的死活,跟王爷没什么相干!”

长孙无越见她这样说话,沉沉的眸『色』之中带了一丝恼意:“你不是妖女,本王不爱听你这么说话,那都是皇祖母不了解实情,本王会跟她解释的,你何苦这样?”

“怎么?我这么说你还不高兴了吗?觉得我说话难听是吧?那你去找你的王妃啊,你的王妃出身名门,是大家闺秀,是最会说话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处处周到,处处温婉,还对我很待见,是我这个妖女不识抬举,不能攀高枝儿,不能侍候王爷你,也不给你的王妃好脸『色』看!”印舒桐这会儿本就敏/感,一早就瞧见了他眼中的恼意,“是你的王妃难堪了,叫你来为她出气的,是么?你这样急匆匆的赶来,是怕她生气吧?我告诉你长孙无越,我就是不喜欢她,我讨厌她,讨厌她说话的那种腔调,还有那个太后,她凭什么说我是妖女!”

长孙无越见她说了这许多的话,听到最后,眸底有了一丝清浅的笑,伸手便去抓她的手:“本王就知道,你没有生本王的气!娅慧说话是温柔些,她不像你这脾气——”

娅慧?叫的这么亲热!!

印舒桐一把打掉长孙无越的手,吼道:“我就是生你的气!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tmd不是好人!”

长孙无越见她这样,轻轻一叹,淡声道:“所以,你是存了心要跟本王吵架,不想好好听本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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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第一百零四章 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印舒桐听了这话冷笑,眸中凝着冷光望着他道:“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再解释就是狡辩了,长孙无越,在我没有恨你之前,你最好让开,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们就拉倒!!”

“你想一拍两散?”长孙无越眯眼,“你若是跟本王吵架,吵赢了,本王便让,如若不然,你就得乖乖的待在本王身边!再闹着要走,本王就把你锁起来,锁一辈子!”

“你——你卑鄙无耻!”印舒桐狠狠的把背上的包袱丢在地上,叉着腰吼道。

长孙无越挑眉:“你才知道?本王就是卑鄙无耻。”

这话一出,印舒桐便有一种心口中箭的感觉,当下气的几乎要跳脚:“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你卑鄙,无耻,下/流,你就是个讨厌鬼!妈/的,臭/人!老娘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才会爱上你!你怎么不早说你有王妃啊?还在我面前装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那种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就我不知道这件事的感觉啊?!!我看见泥煤的你那王妃的时候,我都感觉不会再爱了!长孙无越,你怎么能这样招摇撞骗呢?你就是个超级无敌大骗子!!你这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极大的伤害了我幼小纯/洁善良的心!!”

长孙无越被她这么骂,倒是依旧淡定,从容道:“本王何时骗你了?你又不曾问过。”

“你!”印舒桐『揉』了『揉』额角,“好,我没问过,算是我的问题!那就不说这个了,那简宁的事你是问了,我就都告诉你了,难道这件事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吗?你几次欲言又止不肯说,事后我记得我还问过你,你却用各种理由搪塞我敷衍我,不肯明说!你明明可以说的,那你为什么不说啊,这是为什么啊??你难道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和坦诚是最重要的吗?你难道不知道沟通才能维系长久的感情吗?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瞒着我?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啊?这还是tmd的什么同心连命啊!你也好意思说你爱我,说出来都不怕别人笑话的吗!”

长孙无越淡淡一叹,慢悠悠的道:“你是在跟本王沟通?你明明在跟本王吵架。”

“吵架也是沟通的一种啊!!”见他这个样子,眼皮垂着,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少,却能把人气个半死,印舒桐真是要抓狂了,“长孙无越!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一心一意啊?花桐刚死了没几年,你还跟她同心连命呢,啊,也就是我!你转眼就娶了一个王妃两个妾,坐享齐人之福!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啊!好,这都是往事,再说无益,那我现在都回来了,我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你的那些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你说今生只会有我一个人,转眼就跟别人在一起了?这算哪门子的情深不悔?你没有心,可我是有心的,想到这些我不会寒心吗?不悔难过的吗?我才是你第一个女人,现在倒好,我回来了,原配变小三,我倒是还得看别人的脸『色』!这算什么!!”

“本王没有心,”他抬眸正『色』道,印舒桐一愣,心瞬间就凉了,却又见他微微一笑,“本王的心不是在你那儿么?”

“你少跟老娘贫嘴!”印舒桐皱眉,跟他吵架,不能把他的话太入心,否则一定会被他气的心脏病发,这说话不一次『性』说完的『毛』病真讨厌,“长孙无越,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我,你那些王妃小妾必须全部离开!有我没她们,有她们没我,我不可能接受跟她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之下!还有,你要是碰过她们,你就把自己洗干净,好好的洗干净了,但是我再不会给你做这种事了,tmd我接受不了!她们要是离开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但是我什么时候能回心转意我不知道!但是她们若是不走,那我就走!”

长孙无越眯眼,扯唇却没笑:“你威胁本王?”

印舒桐皱眉,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对,我就是威胁你!我就是——哎哟——”

她的话还没说完,正说到一半,忽而小腹一阵坠痛感,疼的她捂着肚子就蹲下来,疼的就想在地上打滚,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吵架啊?就在疼的蹲下来的那一瞬间,她忽而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而下,紧接着,小腹疼的更厉害了。

见她这样,长孙无越方寸大『乱』,再不复之前那淡定模样,也跟着蹲下来,赶紧过来扶着她,一叠声的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在他看见印舒桐的裙/底被血染的血迹斑斑的时候,脸『色』一白,忙把印舒桐抱上床榻,说着就要探脉:“上次没有怀孕呀,怎么好端端的小产了?桐儿,你先忍忍啊,本王马上叫人来!”

“你别碰我!”印舒桐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狠狠的推开长孙无越,然后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缩在床角,恶声道,“我是大姨妈来了,不是小产!我不要你给我把脉,你去给我找些布条来,我有用处,你有那么多女人,该知道女人月事来了怎么做的吧!”舒印要让什。

该死的,吵架吵的好好的,半途她居然大姨妈来了!更郁闷的是,她向来都是痛经痛经!大姨妈来了,就别想起床了,来一次就跟死过一次一样,难受的不行,比生孩子还痛苦!

其实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十四岁以前都挺正常的,自从参军之后,风里来水里去,每天都要训练,对男人来说这些『操』练当然不算什么,就当是强身健体里,可是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就是恶魔的酷刑,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从一开始的想着干脆把子宫切掉做个真男人算了的变/态想法到后来觉得自己就是个真男人真汉子的豪迈想法,印舒桐走过了好几年。

痛经,老寒腿,看似强悍其实一身伤病,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像个男人一样活着,这就是她的信条,只是,在遇见长孙无越之后,她才慢慢柔和下来,还因为恢复了记忆,她才慢慢温和下来,若换了从前,这点疼算什么,一咬牙,也就过去了!

要不是大姨妈来,她差点就遗忘了那些自强自立的日子,可是,大姨妈这回来势汹汹,是真的很痛啊!

但是也说明了一点,她没怀孕,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从来经期就不正常,身体跟男人一样强壮,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毛』病不少,从前军医就告诉过她,她要是想怀孕,有点难度的,要不然上次在医院里,得知怀孕之后,她怎么会那么高兴呢?只是可惜了,天不遂人愿,到底没怀上。

印舒桐这样一说,长孙无越立即就去办了,没过半刻,红糖水和用丝绒包裹的极其细致的小巧暖炉就被小丫鬟送来了,小丫鬟服侍着她喝下,然后将小巧暖炉搁在她的小腹上,替她换下脏了的裙子,然后给她在亵裤上垫了一个极干净的白『色』帛巾,然后给她盖上被子,不过一瞬,被子里便暖烘烘的,虽然小腹那里还是很疼,但是她却暖和的想睡觉,小丫鬟离开的时候,还将床头的帷帐放下来,替她遮了一些从窗格漏进来的天光,在炭盆里加了银炭才悄声离开的。

就在印舒桐忍疼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撩起帷帐坐进来,她一个哆嗦,有人摁住她的手:“姑娘别激动,别慌啊,是老头子我来了,不是王爷!”

印舒桐没动,只皱眉望着张瞎子道:“你来做什么?”

张瞎子也皱眉,一面皱眉一面把印舒桐的手腕拽过来把脉,他的手指尖有些冷,印舒桐还打了个一个哆嗦,半晌才适应,然后就听见张瞎子一边探脉一边抱怨道:“你以为老头子我愿意来么?王爷就跟烧了屁股似的着急忙慌的来找老头子,老头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姑娘啊,你这几日好好休息吧,另外,老头子给你喝些汤『药』,你这状况得缓解一下呀,不然可疼死人了,你这儿疼,某人在那儿心疼!”

印舒桐哼了一声,但见张瞎子这般上心,她也不能总板着脸,只得勉强笑道:“那就谢谢先生了!”

“无妨无妨,老头子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来还债的!”张瞎子冲着她摆手摇头叹气,认命般的退出了印舒桐的房间。

印舒桐裹着被子靠在床柱上,皱眉忍着疼痛,却听见外头窗棂下有人轻声说话。

“先生,怎么样了?”是长孙无越的声音,似是很焦急很担心。

“无妨,只是女汛来时的正常反应罢了,姑娘身子骨太寒,才会疼的厉害,这几日要多休息,多喝热水,不能着凉,最好别下床走动,好好待几日就好了。”

“那,对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么?本王看她疼的厉害。”他看着也心疼的紧。14967626

长孙无越似乎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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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大大的绿帽子(紫爷是黑的过15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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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瞎子嗤笑一声:“王爷也太上心了,这有什么要紧的,过几日自然就好了,等老头子熬一碗汤『药』给姑娘喝了,日后女汛来时再喝几次,就能好了,哎,”张瞎子轻声一叹,“难怪老头子觉得姑娘这几日爱闹小脾气,原来是为这个,王爷,你说是不是啊?”

“先生说的是。

”长孙无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笑,这些日子,她确实爱闹点小脾气,可是他倒是还喜欢的紧,不过这话当着张瞎子的面就没必要说了。

印舒桐这次痛经比从前更甚,还是因为之前没休息好,然后又拼命折腾了几日,又在山洞里困了两日,喝的也都是冷水,所以这一次的简直是把她给疼傻了。

张瞎子来给她把过脉之后,在窗口和长孙无越说了几句话,印舒桐本以为还有人会来,结果等了半天没人来,她自个儿倒是窝在床榻上睡着了,因为太暖和,坐着睡很不舒服,最后干脆把外衣脱了裹进被子里睡个好觉,这一睡,就睡到掌灯时分,只是并不是自然醒,是被疼醒的。

印舒桐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大大的笑脸在烛光之中晃动,先是一怔,待看清之后,一脸的嫌恶,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肯再看。

长孙无越是吃了晚饭过来的,就是怕吵醒她,再特意等到这个时辰过来,是怕她饿了,因此一并将汤『药』和饭食都亲自带了来,正巧赶上她醒了,谁知这人醒了还不肯看他,还把头埋到被子里。

忍不住失笑道:“先生吩咐过的,『药』要趁热喝,还有,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爱吃的饭菜,先生说这几日会胃口不好,你多少吃一些。”

印舒桐一听见他笑,便生气,咬牙哼道:“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她的头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暖烘烘的,可待了一会儿却觉得憋气的很,越发的不痛快,只想他快些走好了,看见他便烦心,心里头又恨又怨,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他的肉吃掉,却又巴不得一辈子再不要看见他了。

长孙无越见她闷闷的声音从锦被底下传来,勾唇想笑,却还是忍不住了,俯身柔声哄她:“好了好了,桐儿别闹了!先生说你这几日不能生气,你就别生本王的气了,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瞒你,本王卑鄙无耻,本王是个臭人,你骂本王什么都行,可是本王不能走开,当初本王伤了,你都喂本王喝『药』了,如今你这样难受,本王也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看着你喝『药』,要不,你不肯喝,本王喂你可好?”

印舒桐一下子把被子掀开,然后一下子坐起来,把盖在锦被上的外衣扯过来披在身上:“你不许碰我的『药』,我自己喝!”瞎张叹哎的。

长孙无越沉沉一笑,没在意她的嫌恶,叫小丫鬟把饭菜和『药』都端到床榻旁边的小几上,然后挥挥手让小丫鬟出去,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长孙无越在一旁坐下,看着印舒桐喝『药』,然后等了一会儿开始吃饭。14967626

“你生气的都不让本王碰你了?”长孙无越沉眸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本王一定跟她们发生过那种关系?”

印舒桐听了这话一愣,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望着他:“你是说你没有碰她们?”

这个问句一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便撇撇嘴道:“哼,你少忽悠我,你跟那几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怎么可能不碰她们?除非你不是个男人!而且,我介意的不仅仅是这个,我介意的是,你之前居然都不告诉我?”

眼见着眼前这情况,走是肯定走不了了,她就是拧着『性』子老是跟他吵也没意思,对他爱答不理的,只是该说的话还是一定会说的,毕竟她没有那种把话在心里憋屈死也不说的习惯。

“桐儿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出本王是否碰过她们?”长孙无越偏偏不正面回答,还反问了这么一句话,眸中深意复杂,静静的看着她,眸底竟还有一丝浅笑,轻叹道,“本王不告诉你这件事,是本王的错,起先是怕你听了不高兴会转身就离开,之后不说是想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慢慢说给你听,谁知天不遂人愿,如今却是这样的境况,桐儿,你怎么就不信本王呢?本王待你的心,你还瞧不透么?”

“我知道我很小心眼,可我就是没办法接受,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你就走吧,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可我好累,不想跟你吵架。”

印舒桐沉默半晌,才幽幽的开口。

长孙无越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心里可难受了,偏偏他还不肯说实话,她这会儿小腹疼的要死,谁有工夫去猜他那些破事儿啊?!要是不肯说就算了,何必这样惺惺作态!

长孙无越望着她的眸中俱是心疼,没依着她的话离开,反而坐到床沿上去,见她往床里侧挪了挪,也没有在意,只是轻声道:“九年前,花桐离世,本王在发愿与她同心连命之后,自然要厚葬她,只是本王与她的事情在襄京闹的沸沸扬扬,本王怎样被人议论都是无所谓的,本王却不希望她死后还有人议论她,可是这事儿传到了皇祖母的耳朵里,皇祖母不许花桐下葬,说花桐是官奴,就该草席子一裹丢到『乱』坟岗上去,本王从小就不喜欢皇祖母,只是碍于她的权势,碍于本王是她的孙子,不得不听从她,可阳奉阴违的事儿本王干过多少已经不记得了,本王知道她看不起花桐,她打心眼里厌恶花桐,可花桐是本王挚爱,本王岂能让她死后还不得安宁?本王也曾方寸大『乱』,跪在皇祖母面前,跟她哭求,皇祖母是断不能要了孙儿的命去的,她自然是不答应,也是下了狠心用这件事来告诉本王,她要主宰本王一生一世后来本王就在寿成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求得皇祖母的同意给花桐下葬,但是皇祖母的条件,就是要本王娶她的内侄孙女图娅慧,也就是图大将军的孙女儿,只要花桐能入土为安,本王不在乎娶谁,当场就一口答应了。本王知道本王这么做,愧对花桐,也想过将来重逢,她定会怨恨本王,可是能让她好好的安葬,要本王怎样都愿意…若是让本王再选择一次,本王一样会这么做。”

印舒桐听了这话,沉默许久,她猜到或许娶图娅慧的时候,图太后多少给过一些压力,却没想到图太后竟然会拿花桐下葬的事情来要挟长孙无越,扪心自问,这事儿若是换了她,只怕她也得这么做,这是唯一的法子,别无选择。

长孙无越见她那样沉默,额发垂下,挡着她的眸光,看不清她的容『色』,顿了一下,见她没有要说话的动作,当下便又续道:“两个小妾更不是本王要的了,蓝氏是蓝万通的独生女儿,蓝万通是蓝太妃的亲弟弟,昭帝也就是被你气死的那个皇帝便是蓝太妃的亲生儿子,钱氏是襄京首富钱家的女儿,都是被人硬塞进本王府中的,本王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放在府中了,只是在送来之前,本王早已对两家言明,本王绝不会碰她们的,可人家非要送来,说是无妨,至今就一直养在府中,没碰过。”

印舒桐听的皱眉:“几年都没碰过?那她们守得住么?她们怎么解决的?你默许她们偷汉子?”

她仿佛看见了长孙无越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偷汉子?她们倒是敢!”长孙无越勾唇神秘一笑,“她们自有解决的法子,用不着本王『操』心。”

印舒桐没说话,只是哼了一声。

长孙无越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是爱答不理的模样,眉目之间俱是委顿,看来是被这来势汹汹的大姨妈给折腾的,他倒还是喜欢那神采飞扬跟他吵架的女人,于是又开口道:“娅慧嫁过来之后,还没两天,就勾/引本王,设计本王,将本王灌醉了,她好跟本王圆房,本王从此就很讨厌她,不再搭理她了,只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给图家面子,才在外人面前摆摆样子罢了!”

“哼!摆摆样子还叫的那么亲热,娅慧,娅慧,娅慧泥煤啊!”

长孙无越忍不住笑起来:“你不喜欢?本王只是顺嘴叫出来了而已,那就还是叫图氏好了。”

“我要是喜欢你叫她叫的这么亲热才见鬼了吧!下次再听见你这么叫她,老娘跟你没完!妈/的!”印舒桐挑眉骂道,之后瞪着长孙无越粗声道,“她勾/引你,你就碰她了?”

长孙无越心中暗笑,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儿又回来了,于是,望着她云淡风轻的一笑,吐出两个字来:“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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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你正经些

第一百零六章 你正经些

印舒桐差点没被这两个字噎的吐血,只是一激动,下面涌出一股热流,她能感觉到垫在里面的帛巾都湿嗒嗒的了。

要她猜,她想来想去,看着长孙无越那神秘莫测的笑,越看越觉得猥琐,心里头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该不会真的跟图娅慧做了吧?

浑身一阵恶寒,印舒桐把桌案上的小几往外一推,吃不下去了。

心里面却在嘀咕,幸好她想起来从前跟长孙无越在一起的记忆,长孙无越的第一次是给她的,准确的说是给花桐的,但是她就是花桐嘛,所以就是给她的,说起来,总算是没有便宜那个道貌岸然的女人。

其实,花桐虽不是名门之后,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也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儿,是绝不可能在婚前做这样的事情的,花桐的『性』子虽倔强又执拗,但是却没有印舒桐这样的果决分明,之所以未婚先做,完全是因为长孙无越弱冠之年,图太后见他这么大了不近女『色』,外头纷纷传言,说的都是很难听的话。

图太后是个把皇家声誉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怎么肯允许百姓胡『乱』议论皇家的事?可是这事儿的根源还在长孙无越身上,长孙无越不近女『色』,别的世家贵族子弟都在十三四岁早早的就有了收房的妾室或者成了家,唯独长孙无越没有,这背地里说闲话的人多,就把这位老太太给急着了,她便给长孙无越下了严令,要么收房,要么成亲,要么,就把他的处男之身给破了,反正她是不肯再听见这样的话了。

其实这样的严令很怪异,可在皇家,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皇子皇孙开蒙晚,心智晚熟的话,对将来前途不利,而长孙无越又是武帝唯一活着的儿子,也难怪图太后为了这等私密小事这般着急上火。

就因为图太后的严令,长孙无越没辙,却又不肯收房找别人,他一心就装着花桐,何况九年前,他的『性』子比现在越发顽劣,跟花桐一合计,花桐先是不肯,被他一哄,也实在不愿意情郎跟别人做那种事,因此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了,于是长孙无越就花了银子去请了个雅/『妓』,假装喝醉了跟这雅/『妓』一夜风/流,躲过了图太后的眼线,然后跟花桐暗度陈仓,才总算是成就了二人的第一次。

跟雅/『妓』过了一夜,图太后自然不喜,可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事儿是她起的头,何况那时候她就要谋划将内侄孙女儿嫁给长孙无越,所以便不想因为这等小事去训斥他,因此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事儿也就翻过去不再提了。

但是之后没多久,花桐家就出事了,再之后,便是图太后威胁长孙无越娶图娅慧了。

对于那一次,印舒桐的记忆不是很明确,主要是因为花桐大概是害羞的紧,就故意忽略遗忘了,可是这样的事,花桐当时心里大抵应该是很快乐的。14967626

长孙无越见她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又把小几推开不吃了,本想多劝几句的,可是想起张瞎子的嘱托,便没有多说,便起身去吩咐小丫鬟将东西都收了去,见她闷声不语的垂眸坐着,连小丫鬟送上去的帕子也不接,便只轻声一笑,他伸手拿起帕子,替她擦净了嘴边的油渍,然后才让小丫鬟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