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也才顿悟,为何看见叶如月的时候,会觉得她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原来人家并不是普通的宫奴,或者说,人家根本就不是宫奴,为的就只是喜欢做灯罢了。

按说兰襄溃败,叶家也该跟着来,却偏偏留在了北边,而且又给西金做灯,更重要的是,叶老夫人是兰襄摄政王的生母,西金何以如此信任叶家?

她对灯不感兴趣,反倒是很好奇这些家族秘事。

醇儿显然是不太了解这些事情,想了许久,才点头道:“对呀,叶老夫人还有个哥哥,是叶家家主,听说就在北边,只是王爷不喜欢下人谈论叶家的事儿,我问了哥哥好多次,哥哥都推说不知道,而且府里也没人知道,只有远荷姑娘,听说是一直跟着叶老夫人的,也是当年跟着王爷一道从北边过来的,跟王爷年岁一般大呢。”

印舒桐见醇儿绞尽脑汁也只说了这么些出来,便不再多问了,只扬了扬手,把随身带着的干净帕子递过去,抿唇笑道:“一手汗津津的,弄的我也是汗津津的,快擦擦吧,我在这儿等着你,你不是喜欢叶家的宫灯么?你进去瞧瞧,我在这儿等着你!”

醇儿一愣,嗫嚅着不肯去:“可是王爷说了,出来之后,要奴婢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的…”

印舒桐哂笑一声,眨眨眼:“你还怕我这么大的人会丢了?”

把手里的干净帕子塞给醇儿手里,推着她进去,“去吧去吧,难得看个灯,我等着你就是了!”

醇儿其实也耐不住,她实在是很喜欢叶家的灯,一看见就喜欢的不得了,确实是很想进店铺去看看的,因此抓着干净帕子胡『乱』擦手,就要迈步进店铺里去。14967626

“等一下,”印舒桐忽而过去拦住她,眨眨眼,眼中藏着一抹狡黠,把手臂贴近了她的鼻端,“醇儿,你闻闻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香味?”

醇儿不知何意,闻了闻,摇头道:“没有呀,夫人又不爱熏香,身上没什么味道的。”

她满鼻子里现在都是宫灯特有的木香,怎么闻得到别的…

印舒桐这一颗心就放了下来,拍拍醇儿的肩,笑道:“行啦,没事啦,你进去瞧,我等着你!”一这钳脱可。

看着醇儿转身进去,她在心里窃笑,她没有味道,看来长孙无越找不到她了…——

今儿下午要粗门学画画,早上会多写一点儿,写不完晚上肥来补起来~~今日尽量万更,推荐票票过四千五的加更会加滴,嘻嘻

第一百五十章 来者,不善!

第一百五十章 来者,不善!

管他什么狗鼻子还是狼鼻子,总得有味道才能找得到嘛,没有味道,就是抓瞎,谁也找不到她。

印舒桐这么得意的想着,再一抬眼,就发现店铺里挤满的人已经淹没了醇儿小小的身影,料定醇儿这会儿还在兴奋的看灯,她便悄悄后退,转头便加入了人群之中,离开了叶家的店铺。

成功甩掉醇儿,她接下来也不知去哪里,想要出去,却发现自个儿到了街市的中段了,若是返回便是她一个人逆着人群在走,那感觉怪怪的,与每个人撞脸撞目光,实在是很奇怪,她决定还是将灯市逛完算了,毕竟来一次不容易,还不知下一次在何时呢…

于是,她又转头,跟着人群慢慢的走,看的是华彩亮丽的灯,想的却是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人越来越少,及至到了子时二刻,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上元节过完了,意味着年节也完了,只是整条街市都还挂着华彩的灯笼,这些灯笼是替各人留住心底的心愿,一直要守到正月十六的早晨,然后一整年都不再有留灯的习惯了。

印舒桐一个人站在街口,望着整条街上鳞次栉比的灯笼,怔怔的望着,竟舍不得走,原来所有的人都走后,这挂满了灯笼的街市,还能这样静谧这样好看,喧嚣过后,竟有这样华彩的安静,整颗心都沉在这昏黄的灯『色』之中,浮浮沉沉之间,思绪万千。

她这会儿,竟想着若是长孙无越在她身边,两个人在一起看灯,要温暖很多,夜风寒冷,一个人到底还是孤清寂寥了太多,原来以为自己可以潇洒离开,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弄得如此惆怅?

却没想到,情爱深入骨髓,竟连短暂的分离,相思也如跗骨之蛆,寸寸爬行啃食那颗心…

站久了,腿麻,动了动腿,想必醇儿出了叶家店铺之后,满街寻不到她,必定回府去了,很快消息就会递到宫中去,她心中忽而一惊,若是长孙无越她不见了,又不知她是故意为之,肯定会不顾一切出宫寻找的,这要是出来找,她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些跑…

刚转身一迈步,就听到身后马蹄声传来,当下一皱眉,还未来得及走,劲风瞬间而至,她停在那里,抬眸望去,就见满街氤氲灯『色』之中,有一人静/坐马上,垂着眼皮看着她。

来人正是长孙无越。

他管经人没。印舒桐心里一叹,果真还是找来了么…还来的这样快,她还没来得及走呢。14967626

静静的抬眼看着他,明明才分开一天而已,却像是一辈子没见一样,贪看他眉眼,痴看他容颜,她甚至能看见,他敛着浓稠墨『色』的眸中,有她小小的身影。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府?”

他听了醇儿派人递来的信息,说印夫人不见了,他急了,丢下一宫的人飞奔而至,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胡闹?!

话中敛着怒气,可语气却舍不得重半分,这女人在马下仰着头痴看他的模样,莫名让他心头一暖,笑意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印舒桐不答,马儿的一声响鼻却拉回了她的思绪,张张嘴刚要回答,长孙无越却翻身下马,走到她身前来,凝着她的眼,静静的看着她,在她面前站定,又问一遍:“为什么还不回去?”

印舒桐一怔,他这模样真好看,满街的灯笼虚化,他的脸在眼前清晰无比,她眸光盈盈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没有答案,是答案压根说不出口。

长孙无越忽而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在耳边轻叹道:“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当初都跟你说过了,你身上的味道,本王记得牢,闻得到,偏偏还不死心,不甘心打赌输给本王?”

他扬眉一笑,想起当年他追踪她时的情景来,眉眼之间都是暖意。

印舒桐被抱在怀里,他身上熟悉的犹如湖水深幽一般澄净冷香味裹住了她,心口一疼,却脱口道:“可是醇儿说我身上没有味道啊…”

她自己也闻过了,确定没有,她才走的。

长孙无越敛眉,醇儿说的?他瞬间洞悉了她的心思,原来不是不见了,而是有预谋的离开,醇儿到底单纯,竟被这个女人骗过去了。

只是他不懂,她为什么要骗醇儿,为什么不回去?这几日她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她以为他不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他是在猜度她的心思,猜度她反常的原因,而如今,看着她寂寥疲惫的神『色』,他只怕是猜出原因来了…

长孙无越没做声,只不动声『色』的笑道:“傻子,本王说有,那就有,本王都记在心里了,别人怎么会知道?”

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放在心尖子上疼宠的女子,怎会不知道她的味道?这世上还会有谁会像他这般对她掏心掏费?

他凝着她的眉眼,印舒桐又垂了眼眸,不说话。

他又沉声问:“为什么不回去?一个人看灯好玩?流连忘返了?”

他必要得到她的答案,他想知道,想亲耳听她说…

印舒桐抬眸看着他,刚要说话,天上却突然飘起雪花来,细碎的雪花恰好落在她的唇瓣上,一点点冰凉融化在她的唇上,心口一重,转了身,不看那纷飞而至的碎雪:“我只是顺道来看看灯会…我,我不回去了,以后都不能回去了,也不要回去了。”

她这话,似是赌气,可神情看起来又是那么惆怅…那纠结的小模样,完全是个陷入烦恼的小人儿。

长孙无越听了这话挑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心中已然恍悟,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看见碎雪落满她的肩头,替她拂去肩头碎雪,黑眸之中都是心疼。

“本王知道你这几日很累,本王一直都看在眼里,你对本王曲意奉欢,可你并不高兴,而且看得出,你在发愁,”长孙无越一针见/血的指出他所看出的问题,淡淡的道,“其实,你根本无需这么纠结,你若是不喜欢这样争斗算计的生活,大可以告诉本王,本王其实随时可以放下一切跟你走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跟着你去过你梦想的也是我喜欢的闲适日子,原本这些都是皇祖母强加给我的罢了…权力名位,根本都是身外之物,有与没有,并不影响我本身的。”

印舒桐听他说这些话,先是一愣,随即才明白,原来他以为自己说的是这个,原来这几日她的反常都被他看在眼里,而且是这样解读的,她垂眸,这辈子都没有说过,可以放下一切跟着她走…这话听着,顺耳,感人…

要知道,长孙无越挣得如今这局面和地位,是很不容易的,这般潇洒的说抛下就抛下,也是不羁的很。

只可惜…

见她垂眸不语,长孙无越着了急,本还要开口,却被印舒桐掩住了唇瓣,她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误会了。”

碎雪慢慢成了大雪纷飞,开了春还下这样的春雪,到底也是少得很,两个人都不曾打伞,面对面立在雪中,他搂着她的腰身,她扯着他的衣袖,一手还掩住他的唇瓣,雪花落下,两人透过雪幕对视,长孙无越只觉得,她笑的就像一朵出水的莲花,清澈而娇美…

“哦?那你说,误会什么了?”他不解,手臂收紧,将她拉到身前,看的更清楚一些。

印舒桐把掩住他唇瓣的手拿开,两只手都抓着他的衣袖,想了想,刚要开口,却又听到脚步声,刚一转头,就看见魅煞急匆匆而来,一见到长孙无越,忙低声道:“王爷,如王爷所料,投兵符的人失手了,而图大将军秘密派回襄京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襄京,也不知图大将军在不在里头,咱们的探子只说,他们的目标是王爷和摄政王府,应该是想为废太皇太后做些什么,或者为图家,目的尚不明确,属下急着赶来就是想问王爷,究竟怎么办?”

印舒桐倒是听的一愣,什么什么东西?一下子局势这么紧张吗?

不等长孙无越回话,魅煞又急急的道:“他们的人都武功高强的很,就算跟咱们,也是堪堪战成平手而已,王爷,属下怕——”

怕什么,魅煞没继续说下去,但是二人都知道,这是来者不善,图重显只怕是有备而来的!

长孙无越微一沉『吟』,转眸对着印舒桐粲然一笑:“桐儿,如今看来,襄京这烂摊子,咱们是时候可以舍弃了!”

印舒桐一愣,什么意思?舍弃?不要了?为什么不要了?图重显的人就这么厉害?她有许多问题想问,更想知道,如今长孙无越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图重显的人都进京来了,他还在笑着说舍弃,难道说,他一早就有准备,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发生这样的事?

印舒桐还来不及发问,就听见长孙无越对着魅煞道:“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让所有人有序撤离,该去哪儿就去哪儿,这热腾腾的襄京,也该让他们自个儿冷却一下子了!”

魅煞见长孙无越迅速决断,得了命令,便肃然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魅煞立刻飞掠而去,印舒桐见长孙无越转身,便扯着他的衣袖问道:“到底是——”

咻——风声而过,立在二人十多步之外的马匹忽而应声而倒,印舒桐见那马匹中箭,一箭毙命,当下皱了眉,图重显的人追来了!

这个节骨眼上,长孙无越也没有时间跟印舒桐解释什么,他从宫中骑出来的马匹并非平日坐骑,自然遇到危险也不会预警,如今死了也是可惜,可是他也没时间悲天悯人了,直接上前横抱了印舒桐,在她耳边沉声道:“抱紧我!”

便飞掠至旁边的店铺屋顶奔跑,印舒桐当然知道眼下情况,闭口不言,紧紧的抱着长孙无越,脑子里念头却诸多纷『乱』,图重显的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暗夜偷袭,想杀了长孙无越一了百了么?

“你无须多想,有人刺杀,但我必护着你逃出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告诉你实情的。”

猜到印舒桐心中疑问,长孙无越因在飞奔之中,无法说得更多,只能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待他话音刚落,印舒桐在奔跑的风声之中,果然就听见了脚下的街上,有人在后头骑马跟随,听着那轰隆的马蹄声,追赶他们的人,起码有十多个。

长孙无越轻功一流,可如今抱着个人,又在屋顶飞掠,堪堪只与那底下的人保持了三四匹马的距离,印舒桐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心中愤恨,一时咬破了嘴唇都未发现。

长孙无越显然也发现了目前的情形,再这么跑下去,迟早要被追上的,于是他抱着印舒桐,瞅准一个机会,飞掠而下,倒着跑了几米,一脚将边上的一个黑衣人踹下马匹,翻身上马,将印舒桐放在他前头护着,印舒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二人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之上。

长孙无越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只不过甩下了一会儿,那些黑衣人却又追赶了上来,印舒桐在颠簸之中,回头瞧瞧看了一眼,就见那满街灯『色』之中,十几个黑衣人坐在马上,背上背着箭簇,此时见他们二人抢到了马匹,骑着马狂奔,拼命追赶的同时,已经执弓拉箭,打算『射』杀二人!

就算是『射』伤了,也能让他们慢下来!待会儿箭雨齐发,他们两个连带着胯下的马,都要变成刺猬了!

箭头银光闪烁,也不知淬毒了没有,印舒桐咬唇,半晌开口道:“前面好颠簸,颠的我难受,我要坐到后面去!”

“不行!你忍一下!”男人自然不肯。

她坚持:“我要坐到后面去!不然我跳马了啊!”

她心里知道,无论怎么无理胡闹,长孙无越也不会跟她生气的,唔,她坐到后面去,为这样的男人挡箭,就是一死,也算是无怨无悔了…——

已更七千字,喵,下午学画画晚上肥来写推荐票票过4500的加更,亲们多多支持紫紫哈,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如果不行,就把我的命给你!(推荐票票过4500加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如果不行,就把我的命给你!(推荐票票过4500加更)

奔马之中,长孙无越无根本暇多想,只得在马匹飞奔之中,将她迅速翻转移到了身后,就这么一耽搁,马速就慢了下来,长孙无越扯着缰绳不断的呼喝,让胯下的马能够快一些,他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

印舒桐紧紧抱着长孙无越,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腰身,早就看见那十多个黑衣人中追的最紧的那个,已经拉起弓箭,箭簇在弓弦之上,眼看着银光一闪,箭簇离弦飞来!

噗!那箭簇极准,直接『射』中了印舒桐的背心!只是胯下的马匹恰好加快了速度,箭簇没有贯穿胸腹,却堪堪『射』中背心!马奔能让迅。

剧痛让印舒桐皱紧了眉头,强忍着身后的不适,背心的疼痛渐渐传遍全身,她用尽了力气才没有松开她的手,但是,她能感觉到背心涌出的温热鲜血,眼角余光看见,那黑衣人见得手了,都加快了脚程,而且,还要拉弓『射』箭!

印舒桐以命相搏,长孙无越在前头并不知道,他只觉得扣在腰身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心头着急,当下一手紧紧抓着缰绳,一手握住她的手:“桐儿,抱紧我!”

匆忙之间,并未发现她的手绵软无力,手指还在微微抽搐颤动,那分明是剧痛引起的异样。

印舒桐咬牙撑着,听见他这话,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血勇之气来,咬着牙根道:“…好!”

她抱紧他,此生若是要死,那总要死得其所,当他的盾/牌,护他周全,两个人,总要逃出去一个的!

印舒桐咬牙闭眼,等了半晌,却发现身后的人没有再放箭,她勉强睁开眼睛去瞧,才发现那十多个黑衣人被截住了,正跟那些人缠斗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逃跑的他们!

那是长孙无越的人,印舒桐勉强认得几个人的身形,待要细看之时,他们的马已经绝尘而去,东华门的满街的灯,那些黑衣人,还有长孙无越的人,都消失在满天纷飞的雪花之中。

他们,终是逃掉了!

终是,逃掉了…

印舒桐只觉得看什么都是模糊的,在马背之上颠簸的难受,身上无处不疼,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停,只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停下来,她能勉强辨认出方向,他们一直在往南奔逃,而且周围的景『色』恍惚有些熟悉,是城南,十里,坡。

想起这个,不由得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可这会儿笑也不能,牵动了伤口,疼的紧。

雪花片片落在她身上,方才是剧痛,这会儿痛的麻木了,只感觉到背上一片温热,湿湿的大一片,身子轻飘飘的,可是落满了雪,雪花融化之后,却又冷得很,她冷的哆嗦起来,又怕长孙无越分心,偏偏咬牙不肯出声,下唇咬出了血。

她不用看都知道,背上血流如注,那血瞬间就染红了背后的衣裳,还有马屁股,现在肯定成了血屁股了。

胯下的马驮了两个人在身上,又逃命似的奔跑了这么久,马儿都累了,无论长孙无越如何呼喝,它都不肯再跑,慢慢的在山野之中停了下来,最后喘着粗气停在路边不肯再走了。

长孙无越无奈,可见这会儿已经没有追兵了,而且跑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便当先下了马,可他一下来,印舒桐却整个倒在他怀里,力道太大,他一下子被撞的直接坐在地上,手正好伏在她的背上,『摸』到了一手的温热『液』体,心下一紧,伸头一看,就见她身上素白『色』的披风晕染的全是鲜血,背心之上,直愣愣的『插』/着一根箭簇!

“你这个蠢女人!!!”长孙无越狂躁,狂怒,对着怀里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吼道。

心念电转,这会儿算是知道了她为什么非要从马前头换到马后头去坐着了!

什么颠簸!什么跳马!

分明是这个蠢女人的自作主张!

印舒桐知道他迟早会发现的,这会儿安全了,发现了也好,见他这么狂躁的骂她,便轻笑道:“这是…城南十里坡么?…水呢…坡呢…听长安说,自我那次走了之后,你把湖给填了…坡给挖了…越越,你可真是小心眼啊…”

说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她故意的,偏偏他不笑,印舒桐心里一叹,这男人笑点太高了…

长孙无越又气又恼,心疼她,更恼恨自己,当下狠狠的捶地,低吼道:“你这个蠢女人!!谁要你救!本王才不会死!”

印舒桐原本笑的背后疼,这会儿听见他这话,还想做个笑脸,偏偏看见他红了的眼眶,心底一叹,努力伸手『摸』着他的脸:“越越…别说死,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死是很可怕的事情,那是很冰冷的感觉,不要说死…你、你别恼,我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要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中箭,我会心碎的…”

“那我就不心碎了吗?”长孙无越低吼,跟九年前一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他,声音哽咽,“桐儿,你可知,本王心如刀绞…我…”

他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雪地里,热热的泪融化了一大片的雪,可他们身边,更多的是,她的血。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慌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沾染了血迹的手一面发抖,一面把金疮『药』全都倒在她的伤口之上,可是箭簇不拔/出来,血就没办法止住,再多的金疮『药』也是无用,可这里是荒郊野外,没法儿将箭簇取出来…

长孙无越头一次觉得,就算他医术超群,在这样的情况下,竟还是无能为力!

热泪模糊了眼眶,眸中哀恸悲伤,绝望苦楚,浸了一颗心…

印舒桐一叹,手无力的垂下,她没力气抬手了,眼见长孙无越这样,她心中实在不好受,咬牙替他擦了热泪,慢慢的道:“…越越,你别难过,我救你,总比悄无声息消失的要好…至少,是在你看得见的地方,我原本是打算出走的,结果…”

长孙无越含着热泪皱眉:“…什么意思?”

好好的,说什么消失,他不要她消失…不要。

印舒桐眸光『荡』漾着水『色』,盈盈的望着他:“当初在墓『穴』之中,并不是因为鲛人油脂的问题,你想啊,我进去的时候没有闻到很多的…水波纹…在之后也出现过两次,我都没有告诉你…一次比一次长久,我甚至会隐身,会消失不见一刻钟或是几刻钟…我想着,或许我是三魂聚体,所以…长久不了…”

“胡说!!”长孙无越不肯相信,“这不可能的!就算是三魂,你怎么可能消失呢!?你别忘了,你跟我是同心连命的!我在,你就在!”

看着这样的长孙无越,她眼角滑落一滴眼泪,滚烫滚烫的,心中又胀又痛:“越越…也可能,这就是命数,强求不得…你,你不要这样…”14967626

看他这样,她难受,她很想大哭一场,却偏偏没有力气,因为失血的关系,她现在很冷,想缩在长孙无越怀里,却动不了…

感觉到怀里女子的冰冷,长孙无越紧紧的抱住她,用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在怀里,暖着她:“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我活着,就要你活着!如果不行,就把我的命给你!”

他怎么能接受,再一次看着她在怀里渐渐冰冷?刀山火海都不足为惧,他最怕最怕的,就是她不在身边…

如果她不在,他这样苟活,又有何意义?老天待他是不是太残忍,为什么得到之后,还要他再失去?

印舒桐鼻端充斥着他身上的冷香味,做了一个模糊笑的动作,哆哆嗦嗦的伸手要取下脖颈上带着的獬豸玉坠子,长孙无越看见了,摁住她的手,不许她取,印舒桐一眼的伤痛不舍:“…我不想,不想再连累你第152章快乐!!看文愉快!!

求推荐票票,随时关注留言区置顶最新加更条件~~么么哒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死都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她死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