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煞奔波了这半个月,样子也有些憔悴,但是精神还好,听见印舒桐问她,忙道:“夫人,属下确实打探到爷的消息了,但是——”

他说了一半,没再继续,有些担忧的望着印舒桐,眸中似担心似焦虑,好似他下面要说的话会很刺伤印舒桐一样,又好似很难以启齿,他还在措辞,该如何说才好;况且,他这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连夜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快些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印夫人么,这会儿见到了人,还能不说?就是瞒,也根本瞒不住的。

印舒桐见他顿了不说,心中着恼,皱眉道:“有了消息就说,你但是什么?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你只管说就是了!”

“是啊,老大,你说啊,这都节骨眼了,你想急死我们哪!”熊三和王四围在旁边,也跟着道。

白鹿青涯不耐的拍了魅煞一掌:“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我徒儿究竟怎么了!”

魅煞拗不过这几个人,只得心一横,咬牙道:“属下出去之后,就往各处打探爷的消息,一开始也是什么都打探不到,到处都没有爷的消息,就在十天之前,属下才得知就在襄京以西的凤城传来消息,说爷就在凤城里,跟…跟图大将军的孙女儿图娅慧在一起!”

“你说什么?!”不只是印舒桐讶异大惊,就连一旁听着的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就连白鹿青涯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个图娅慧,长孙无越不是一直不喜欢的么?怎么好端端的,跟她在一块儿去了?

“魅煞啊,你看的真不真啊?我记得徒儿说过,他不喜欢这个什么图,图王妃的啊!而且,这个图什么的,不是被你们给废了嘛?”

印舒桐这些日子,把她跟长孙无越的事儿,七/七八八都说给白鹿青涯听了,就连在襄京时的那些争斗,也都说了,因此对于图家和蓝家甚至襄京里的一些人,白鹿青涯虽然没见过,但是那些关系还是知道的。

“是啊老大,你没搞错吧?爷跟图氏什么情分都没了,爷不喜图氏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况图氏当年害惨了花桐姑娘,爷怎么可能跟图氏在一起呢?”

熊三和王四更是不能相信,这简直就是告诉他们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嘛!因此白鹿青涯说完之后,他两个也是很激动的俄道。

印舒桐见魅煞欲言又止,看了熊三王四一眼,示意他们不要打岔,然后才问道:“当初图娅慧被送走,我只知道是被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你们爷说这地方图重显是找不到的,谁也找不到,你方才说是在凤城,难道图娅慧是被送到了凤城吗?”

因为长孙无越说图娅慧的问题他会来处理的,而她又十分讨厌图娅慧,不愿意再听到图娅慧的消息,因此她并没有细问图娅慧最后究竟被送到何处去了。

“是啊,”魅煞点点头,“爷在凤城秘密建了一座宅子,直接将这个宅子作为幽禁图氏的居所,然后图氏就一直被幽禁在这儿,除了贴身的仆『妇』,谁也不知道图氏就在这儿,当时属下得到凤城的人传信,说爷就在凤城幽禁图氏的宅子里,属下也是很惊讶不敢相信的,当即带了人就去了凤城,想去把爷给带回来的!可是——可是爷很奇怪,那种奇怪是说不上来的,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死活不肯走——还把属下带去的三个人给打伤了,属下什么办法都用尽了,爷就是不肯走,属下只好留着那几个人在那里养伤,顺道看着爷,然后属下就连夜回来找夫人了!”

印舒桐听的满心疑『惑』,直皱眉:“他跟图娅慧待在一处还不肯回来?为什么?你们没跟他说话吗?他跟图娅慧在一起,能做什么?”

“这个,这个…属下不敢说!”

魅煞这话一出,被众人集体瞪了一眼,他咬牙,良久,才望着印舒桐道:“夫人,爷的情况很不好,都,都不认识属下等人了,而且也不跟我们说话,成天跟图氏腻在一起,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根本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夫人,你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他只敢说一点,还有许多情况他都没敢细说,实在是怕印舒桐听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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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海滨,记忆重叠!

第一百八十六章 海滨,记忆重叠!

印舒桐听了魅煞这话,眉间沉敛了神『色』,她心里一直都在思考,张瞎子所说的劫数究竟是什么,不会伤及『性』命的劫数本身就是很奇怪的,再加上张瞎子最后嘱咐她的那几句话也透着蹊跷,不要鲁莽不要记恨?

如今得知长孙无越的情况,她心里头是高兴的,只是高兴过后,心里还是有许多想不通的问题,长孙无越究竟是如何离开的,如何去的凤城,又如何跟图氏在一起了呢?他跟图氏在一起,做什么?她是绝不会傻到相信长孙无越跟图氏旧情复燃的,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旧情,也就谈不上什么复燃了。百度搜索,

魅煞说的这些话,就足以让她心中产生无数的疑问,而且听见长孙无越是跟图氏在一起,这心里头就越发不舒服起来,看着魅煞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心中还有话没有说出来,瞧着那既担心又纠结的神『色』,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她脑中没来由的就浮现出一幅画面,长孙无越脱/光了衣裳跟图娅慧在一起滚床单…

张瞎子只说不会伤及『性』命,没有说长孙无越不会**哪!

一想到这里,印舒桐心口便爬上丝丝凉意,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图娅慧会妖术,将长孙无越摄了心魂去,然后将他禁锢在身边?可是图娅慧是个人呀,这可是妖才会干的事儿呀!

看魅煞那脸『色』,她也不必问什么详细的情形了,知道了又看不着越发的心『乱』,还不如亲自去一趟凤城来的实在,何况长孙无越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他那样的身手,若是清醒着是绝不会被困在凤城那里的,因此这其中必定隐情重重,如今事不宜迟,她应当立即赶到凤城去一探究竟才好!

一念及此,印舒桐本就收拾好了包袱准备离开的,这会儿直接就往外走,边走边对着魅煞冷声道:“我现在就去凤城,你若还能跟随就跟着,若不能,就留下来歇息几日,再来追我们吧!”14967626

不等魅煞答话,她又对着熊三和王四道:“你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快收拾好了随我去凤城啊!”

“哦哦,属下这就去收拾!”熊三和王四如梦方醒,赶忙去收拾东西去了,之前马车等物都在这几日运了进来,但是赶路是不需要马车的,马匹都直接寄存在丛林外的老农家中,熊三和王四这两个大男人除了几件衣裳,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白鹿青涯心里明白的很,这会儿知道了长孙无越的消息就更是拦不住了,本想说跟着一起去的,但是料想印舒桐也不会同意,再者若是他们这一去,长孙无越又好了,自个儿跑回来,这路上若是错过了,也总是不好的,这儿总是要留守一个人的,因此想来想去,白鹿青涯只望着印舒桐道:“女娃娃,那你路上小心啊!”

印舒桐知道此去路上必定艰难,这一路又是好几日的风餐『露』宿,可是想着能见到长孙无越,那点子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舒印再奇都。

因此望着白鹿青涯灿然一笑:“放心吧师父,等找到了越越,我会让人给你捎个信的!”

魅煞不肯留下来休息,因此几人稍事休整一番,便一同离开了白鹿青涯的居处,这会儿已是四月了,林子里闷热自是不必说的,连日来下的两场春雨根本未消减一丝的闷热,反倒是太阳越发的暖,在林子里走一路就汗流浃背的,出了林子被春风一吹,倒是解了不少闷热,几个人又骑上马一路绝尘,奔着凤城而去,风餐『露』宿好几日,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一路,印舒桐一声苦都没有喊过,完全调整到了当年越野急行军的状态来了。

一路惷光明媚,几个人却无心欣赏,就这么赶路,夜里也只睡两个时辰,途中换了无数的马匹,终于在三天之后的清晨到达了凤城,印舒桐骑在马上,风尘仆仆的模样,那一身白锦袍早就皱巴巴的穿在身上了,灰头土脸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是个娇俏女子,只是那一双杏眼还带着明亮的眸光,看着凤城那古朴高大的城墙,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夫人,咱们,进城吧!”

魅煞等人也都骑在马上,跟在印舒桐身后,见她驻足马上,望着那城楼发愣,他们几个也有些心『潮』起伏,魅煞心情最为复杂,只是就在这儿看着也不是个事儿,早晚得进城去,凤城是个热闹的临海小城,等太阳再升高一些,到了辰时三刻之后,那卖海产的摊贩便要出来了,那时道路便是拥挤狭窄的,根本没法子骑马,魅煞想着,趁着这会儿清静,还是先骑马进城的稳妥,一会儿人多,被人注意了被有心人认出来终究是不好的,因此才轻声提醒印舒桐道。

“嗯,好。”印舒桐应了一声,双腿一夹,驱马前进,微微闭了闭眼,想必是这几日没有睡好,怎么会觉得这没来过的地方熟悉呢?许是那高大古朴的城楼勾起了她对襄京的回忆吧,她从没有来过这里,怎会觉得熟悉?

一行人趋马进城,谁知凤城从三月天气好起来之后,做海产生意的小贩们把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这会儿街市上都是吆喝着卖海产品的小贩们,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海洋特有的咸湿的气息,行人拥堵,到处都是人,人都根本没法儿行走的通畅了,更别说是骑着马了。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还非得穿过这些拥堵却热闹的街市,这会儿正是凤城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大姑娘小媳『妇』为了持家,也都出来买这新鲜的海产,所以街市上吵嚷不休,整个凤城都是闹哄哄的,即便是他们想绕路,也是绕不过去的,除非把整座城都绕过去。

事情又耽误不得,几个人只好下了马,印舒桐咬着牙牵着马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蹭了一身的海腥味儿,幸而她对海鲜不过敏,也没什么不喜欢的,否则非得吐了不可!

她牵着马在城中行走,虽则这些人都着古装,一眼望过去,就是个古代的临海小城,可是她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不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往哪里来的,好容易挤出来,几个人都是一身的汗,印舒桐额上细密的汗珠,在太阳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莫名给她添了几丝娇媚。

走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脚步一顿,转眸问道:“魅煞,幽禁图氏的宅子,在哪边?”

魅煞一顿,指了指北边道:“北城相对安静些,住的都是些达官贵人,不似南城这么多人,所以宅子就建在那边,就在正阳街上,还有一会儿就能到了,宅子里还有咱们的人守着的!”

正阳街?印舒桐一愣,心中似划过一些久远的记忆,还有,这里也叫凤城?

她眨眨眼睛,走了几步,身形一顿,又默默的打量起这喧闹中的临海小城起来,她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何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里似曾相识而又熟悉的紧了,她在现代生活了二十二年的那个凤城,简直就是这里的翻版,只是凤城拥有现代化的太多痕迹,而让她一时不能确定罢了,现代的凤城,还保留着古朴高大的城墙,只是有些残破,据说城楼是毁于战『乱』的,而那城楼的历史年份也是不可考,据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只是因为太过残破而至今不知出自什么年代,否则,拥有众多历史遗迹的凤城,应当能申请a级旅游城市的,而不是靠它的临海而出名。

她想了一会儿,又默默的往前走,魅煞等人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得一路跟着,给她领路,到了正阳街,众人都没什么很大的神『色』变化,唯有她看见眼前这条街的时候,娇躯一震,杏眼之中有些许的不可思议。

现代凤城的那条正阳街,除却那些林立的现代商铺,简直就跟她现在看到的正阳街是一个模样!

她蹙眉,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因为花桐的重生,因为长孙无越的执念,兰襄与现代的相交越来越深,而越来越多的历史轨迹也被她发现,当年凤城中许多不可考的历史遗迹,都跟兰襄有关,也或多或少跟她的或者长孙无越的事情足迹有关,难道说,这个凤城便是千百年之后她生活的凤城么?

这个疑问,并没有在她心里存放太久,在她看到幽禁图娅慧的宅子的时候,她便在心里证实了这个想法,看见那熟悉的门楼,她下意识的去看那门边挂着的蓝『色』街牌号,可惜没有,她却在心中默念,正阳街63号里弄,她被时空穿梭机带走的地方,就是这里。

她脚下的这座凤城,就是一千多年以后那个驰名中外的现代化海滨旅游城市,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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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爷在哪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爷在哪里?

看来张瞎子说的对,有许多的事儿,在长孙无越发愿要跟她同心连命,并且让她三魂重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的,在那时候,她从地府重生于现代,之后又机缘巧合的回来,之后跟长孙无越相认,使得兰襄与现代发生交集,使得兰襄这个朝代为现代人之所知,都是因她而引起的,因此这些冥冥中注定的事儿,莫不是就是她推动着历史进程,而在历史进程中也有她的身影?

如今想着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她现在可不就站在一千多年前的凤城原址之上么?

瞧着眼前光鲜的宅子,没了现代人故作风雅的整修,没了现代人穿凿附会的附加,没了那些游人,就是一个古朴的宅子罢了,却更显得古意盎然,不知比当初那宅子好看了多少。百度搜索,来看现生要。

她在门楼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迈步进了这宅子,这地方果然没什么人来往,幽静的人,再者街上个个都是高门深宅的,若是没有知道内情的人带路,也确实很难发现图大将军的孙女儿图娅慧就被幽禁在这里,只是一千多年后的凤城,正阳街倒是成了繁华热闹的代名词,也真是世事变迁不可推测啊…

刚进去,看见宅子里熟悉的景『色』,心中有一瞬间穿越的感觉,就仿佛又回到了现代似的,刚走了没两步,忽而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厉蝶衣说的一番话来了。

当初在西岭山上,他们经历了千辛万苦,好容易才找到厉蝶衣,而厉蝶衣却只让她一个人进了山洞,与她攀谈,从厉蝶衣那里得知了许多关于猎豹简宁还是公司里的事情,当时有一个小『插』曲,因为和当时所追查的事情无关,印舒桐也就没有在意,何况厉蝶衣当时说了那么多的话,她哪能句句都记得呢?而且后来还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厉蝶衣死后,她也就把她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可这会儿看见这座比一千年多后更为鲜亮古朴的宅子之后,她就想起厉蝶衣的话来,她记得,厉蝶衣当时说过她加入猎豹公司的原因,就是因为厉蝶衣参加了一个科研题目来了凤城,然后常来逛这座宅子,在宅子的横梁之上找到了兰襄本始一年建的刻字,还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看到了这座宅子建造的原因和过程,她记得,厉蝶衣还说,那文字写的是一个故事,是兰襄这个朝代的故事,说兰襄有个贵族,这个贵族不喜欢他的妻子,他察觉他的妻子心肠歹毒,无法与之相处,然后这个贵族便建了这个宅子送给妻子,从此与妻子老死不相往来,厉蝶衣说,这个故事是以妻子的口吻和角度来说的,很是凄婉,厉蝶衣很兴奋,觉得故事不重要,但是发现兰襄王朝却是个大事,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的同事,从而引起了猎豹公司的注意,才有了后头所发生的事情。

对于厉蝶衣所说的这个事儿,印舒桐当时很不以为意,现在想起来,原来那里头说的贵族,就是长孙无越,而那个所谓的妻子就是图娅慧,一念及此,脚步忽而一顿,转身问魅煞:“这宅子建起来之后,可有在任何地方写过建造的年份?”

既是秘密的,那就不可能写建造原因和过程的。

魅煞虽不知印舒桐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回夫人的话,这宅子一开始就是秘密建造的,工匠们都不知情,也不知是给谁建的,等工匠们都遣散了之后,图氏才悄悄住进来的,自然也无人在任何一处写过建造的年份呀!”

印舒桐听了,心里想想也是,可是,若是图娅慧自己写的话,又何必非说什么贵族什么妻子呢?她那样的『性』子,断不会隐去身份以那种隐晦的方式来写的,她一心恋慕长孙无越,长孙无越却无意于她,又恨她心肠歹毒,也因为花桐惨死而恨透了图家,是断不会回心转意的,所以这些图娅慧心里也该知道,以她的『性』子,也不会隐晦的写,更不会学着梅妃写什么《楼东赋》,毕竟她跟长孙无越之间,可没有什么旧情可怀念啊!

印舒桐一时想不通,又皱紧了眉头,这困『惑』的眼神一瞟,忽然就瞧见廊上过来的几个仆『妇』,水眸一亮,忽而就想通了,这古往今来,好事儿的人就不少,老百姓暗地里都有个八卦的时候,指不定是哪个同情图娅慧的人,看不得她的遭遇,又不了解事件的经过,又恰好在后世得了这宅子,听了一些流言蜚语,又不敢明着写出身份来,只好在横梁上刻了字,在隐密的地方用图娅慧的口吻写了故事,也好叫后人知道这宅子的成因,这样的事儿,古往今来是不少的。

印舒桐本来还想着要是图娅慧写的,必定要找出来看看,这会儿断定不是她写的,是后人穿凿附会加上去的,她也就懒得关注这档子事儿了,毕竟宅子要流传千年,这些小事无伤大雅,若是她找到了抹了去,岂不是改变了历史进程么?若是厉蝶衣不能发现兰襄王朝,这后头的事儿还就真的很难说了,她知道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儿改不了,她就是因为替长孙无越挡箭,才会有这样的劫数的,所以这会儿,断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儿了,而且这宅子的成因那人写的很是隐晦,想必也是不敢说的太明显,她就随他去罢。

这样一想,因为凤城是当初现代那凤城原址的激动心情也总算是淡了些,她只是觉得世事自有安排,果然天机玄妙不可参透,且如今,这些事儿还未给她造成什么困扰,她大可不必在意,现下最要紧的,还是长孙无越,这会儿心里头知道长孙无越就在宅子里,数日来紧绷的心,也总算是松了些许,待见到长孙无越之后,一切自有定论。

“夫人,老奴给夫人请安。”

那几个从廊上赶过来的仆『妇』见到印舒桐之后忙给她行礼下跪请安。

路上的时候,魅煞就告诉过印舒桐,如今看着图娅慧的就是一个老仆和一个哑巴丫鬟,老仆叫李婶,哑巴丫鬟叫秀菊,而图娅慧自己的贴身丫鬟荔枝,只是在内院里侍候,也是怕图娅慧闹起来不好收拾,因此才让荔枝在里头伺候,而哑巴丫鬟秀菊和李婶就是专门看着这几个人的,至于外围还安/『插』/了多少人,印舒桐就没有再问了,长孙无越在哪儿都是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必不会叫图娅慧逃了去。

李婶是个发福的老婆婆,眉目不算很出挑,瞧着很伶俐的,印舒桐微微一笑,忙让她起来,又瞧了一眼后头跟着哑巴丫鬟秀菊,她无心与这二人寒暄说话,直接便问道:“李婶,爷在哪里?”

他们来的路上,印舒桐便已经让魅煞给了这边信,就说他们会来,让这儿的人好生看着长孙无越和图娅慧,不许二人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了,只是长孙无越连魅煞的人都给打伤了,也不知这些人拦不拦得住,因此她这会儿最担心的还是长孙无越。

李婶倒是一愣,讪讪笑道:“老奴还以为夫人来了要先洗漱呢,都已经把沐浴要用的东西备下了,没想到夫人这么早就要去看爷啊,爷在图氏的屋里,这会儿只怕还没醒呢,夫人大可放心,老奴跟秀菊并两个人都看着呢,爷绝没有跟图氏做出什么事情来!”

“带我去图氏那里!”印舒桐一听这话,哪里忍得下去,哪里还管自己一身风/尘,直接拔脚就走,走了两步,见几个人没有跟上来,都站在原地望着她,李婶那模样,好似真是不大情愿的,她便微微皱了眉,客气的对李婶笑笑,“李婶辛苦了,我想先去看看爷,我不太放心,沐浴什么的,等一会儿再说,好么?”

这不是在王府里,手底下的都是调/教过的丫鬟仆『妇』,让干什么干什么,这些人虽说是来看着图氏的,但是既然能接近这个秘密,自然也不是什么卑微的小人物,这个李婶是从小看着长孙无越长大还是长孙无越幼时的『奶』娘,图氏这边不放心别人,就把她给请来了,印舒桐这般说话,显然李婶不大乐意,而且这个李婶跟叶家有不浅的关系,最好是不要得罪。

印舒桐情急之下哪里管这些,可是看李婶这模样,显然是不大乐意,不喜欢她这样说话,可能也是可惜了她方才的那一番心思,印舒桐自然知道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正是多事的时候,何况还是个『奶』娘,她素来对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感,这李婶的面相也让她不喜欢,她又不愿得罪了人,因此忍着心中焦急,客气有礼的对着李婶笑了笑。

她这样,已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这也完全是看在她是长孙无越『奶』娘的情面上的。

“爷最近身子不好,夫人为何不让爷多睡一会儿呢?夫人洗去一身尘土,正好爷也醒了,再见不是挺好的么?”

很显然,李婶不买账,坚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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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印舒桐原本就是强忍着心中焦灼在这里跟李婶周旋的,心早就飞到长孙无越那边去了,可见李婶一再阻拦她,这眉眼就沉了下来,若非李婶好歹跟叶家有点关系,她早就将这个挡路的老婆子扔出去了。百度搜索,

舒印歹非周。魅煞在一旁瞧见印舒桐瞬间冷了眉眼,便知她是真的恼了,心中也怪这李婶不识抬举,忙给熊三王四使了个眼『色』,让二人将李婶和秀菊带了出去,他才引着印舒桐上了回廊:“李婶不懂规矩,夫人别见怪,属下领着夫人去找爷吧,图氏的屋子也不是很远,穿过这小花园,到了里头那小楼阁便是了。”

“怎么找了她来?”印舒桐心怒犹未消,她不喜欢李婶看她的眼神,原本她根本不需要在意李婶这样的人,只是李婶眼中那藏一半『露』一半的蔑视让她极为不爽快,因此才会生气,哪有这样的人,你敬她一分,她倒是将你往泥巴里边踩?

魅煞抿唇:“李婶和秀菊都是才从北边叶家接过来的,爷说没什么合适的人守着图氏,旁人又怕被钱财外物所『惑』,而这李婶和秀菊都跟图家或多或少有些嫌隙,都是被图家间接害过的人,所以不喜欢图家,自然也就会尽心尽力的替爷办事,秀菊是个哑巴,心地也算是不错,不能说话自然也有不能说话的好处,只是这李婶有些左『性』,总是仗着是爷的『奶』娘,就有些拿大,属下等都不大理她,只是这宅子她打理的还好,也就随她去了,咱们府中的事儿她不知道,也不太明白爷跟夫人的关系,这等事儿也没人会去跟她说,夫人也要担待些,等爷好了,离了这里,也就瞧不见李婶了。”

魅煞一面领着印舒桐往图氏的屋子而去,一面就解释为什么要请李婶过来,只是还有一点他未说明,也是怕印舒桐听了多心,这李婶不只是长孙无越的『奶』娘,也是叶家大小姐叶莎莎的『奶』娘,当初叶老夫人还在北边的时候,叶莎莎就出生了,只比长孙无越小了四岁,叶家家主叶鸣顺是叶老夫人的哥哥,那时候恍惚听说两个小人儿订了亲,有了婚约,后来因为叶老夫人来了襄京,就退了亲,这叶家大小姐很是中意长孙无越,只是后来这边有了花桐,也就没有娶她,何况叶家在北边没有跟过来,叶老夫人似乎跟叶鸣顺有了矛盾,也就绝口不再提叶家的事儿了,这些都是他听远荷说的,只是说的不多,他也不知实际情况是不是这样,只是想着这婚事李婶肯定知道,叶莎莎没有做成王妃,而印舒桐却成了长孙无越最宠爱的女人,这李婶心里头的想法不用猜都能想到,叶莎莎据说至今未嫁,李婶看着印舒桐能不堵心么…

而且,在外人眼里,印舒桐还只是长孙无越的小妾,就算长孙无越如今假死了,但是他要是回去了,这镇国王爷的爵位还在,那镇国王妃可是蓝芯蕊,也没印舒桐什么事儿,印舒桐还只是个小妾,就算得宠,也只是个宠妾罢了,李婶对她不客气也是有原因的,这人嘛,谁能没点儿私心呢?

只是这些话,魅煞没敢明说,眼下本就是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多嘴再多生事端了。

印舒桐听了魅煞的话,眉眼倒是松快了些,心中回过神来,也暗笑自己太肯动气了些,李婶实在不足为虑,眼下最要紧的是长孙无越,而且她跟长孙无越的事儿外人难以知晓,旁人不懂也就算了,或许在这个李婶眼里,长孙无越不过是又念及了旧情,又跟图娅慧和好了而已,在这些古人眼里,男人朝三暮四是一种美德,从一而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婶即便不喜欢图家,但是她是长孙无越的『奶』娘,维护他也是应当的,大概在她的眼里,自己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很像是拈酸吃醋来兴师问罪的女人吧?

“夫人,就是这里了。”

魅煞的一句话打断了印舒桐的思绪,她注目眼前的楼阁,廊檐低垂,惷光明媚,这宅子里人本就很少,这会儿那曲廊外的繁花胜景看在印舒桐眼里,倒有一瞬的晕眩,阳光很耀眼很温暖,而她却不知道推门之后会看到怎样的情形,一路她都不敢问魅煞,也是怕自己听了越发的焦心,干脆就不问了,心中却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看见她最怕看见的场景,她该怎么办?她会怎么办?

而且,据魅煞的说法,好似长孙无越谁都不认得了,她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诡异的描述,就像是他中了邪似的,倘若他真是中了邪,她又该如何呢?

方才李婶还说,他身子最近不好,那又是如何的不好法呢?或是说,他还认得李婶是谁?

一时之间,站在屋外门廊下,印舒桐脑中念头纷飞,却迟迟不伸手推门进去。

魅煞在一旁等了半晌,也不见印舒桐动作,悄悄抬眸见她站在门口一脸的纠结,心中叹了又叹,伸手便替她将门推开了,忍了一路的话终是出了口:“夫人不要太担心,其实之前在路上的时候,属下就收到信了,说爷的状况好了许多,虽然有时候行为很奇怪,但是还是能认得人的,只是…只是爷好似把图氏当成夫人了,常常对着图氏叫夫人的名讳,属下等都不知是怎么回事,爷好似是犯了癔症,但是却不是疯癫,夫人还是自己进去看吧…”

长孙无越的情况很诡异,诡异到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魅煞挠挠头,觉得自己越说越『乱』,因此决定不说了,让印舒桐自个儿进去看。

屋内光线有些许的昏暗,印舒桐渐渐适应了,才看清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却透着女人特有的温馨,虽不如南熏堂里的华丽,但是也算是生活的不错了,屋内还透着一股甜甜的暖香,闻之叫人心醉,而在这暖香之中,她也闻到了长孙无越身上特有的湖水冷幽清香,心口莫名一沉,抬步便走了进去。

晨起的暖阳总是很温暖的,印舒桐穿过小厅,眉目一转,就瞧见了内室,浅紫『色』的帐幔挂在雕花拱门上,那帐幔上绣着精致的团纹暗花,印舒桐慢慢走过去,站在紫『色』帐幔之外,隐约瞧见那宽大的床榻之上,有两个人拥被而眠,只是两个人没有睡在一起,是各睡各的,阳光透过屋檐照『射』/进来,洒在床榻之上,怎么看,都是一副绝美的画面,只有站在帐幔之外的印舒桐,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个大手死死攥住一样,难以挣脱,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

她相信长孙无越是绝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的,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而且,从一开始爱上他,她就知道,这辈子,长孙无越都不可能碰别的女人,而在那次大吵之后,她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否则的话,在他根本不知道她会不会出现的那几年里,他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两个人在一处,这全然的信任是一定有的。

只是她就是想不明白,图娅慧究竟是用了什么『迷』『惑』人的妖术,将长孙无越弄成这样的?而且,那天晚上,长孙无越去拿醒酒汤之后回来的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怎的就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总觉得这事情里透着蹊跷,她总觉得他们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哪里被他们忽略了,要知道,就连她三魂不稳的人消失都需要这么多天,长孙无越绝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只可能是被人掳走了,只是…

刚想到这里,那原本睡的好好的两个人忽然动了一下,睡在床榻外侧的人忽然动了一下,掀被起来,阳光洒了他一身,撩起淡粉『色』的床帏便下了床榻,印舒桐怔怔的看着,大半个月不见,思念涌上心头,她却没有勇气掀开紫『色』纹绣的帐幔去看一看他,只是僵立在那里,强忍着心头酸涩悸动。

帐幔被里间的人掀开,二人四目相对,印舒桐忍住心头悸动,怔怔的看着长孙无越,他瘦了许多,身姿越发颀长挺拔,幽眸也依旧明亮,他身上那件靛青『色』的中衣衣角,还有一朵小花,她记得,那是她亲手绣的桐花,虽然不怎么好看,可是还是桐花,是她亲手绣的,他还穿着呢…

“你…越越…你还记得我么?”

看见她,他的眸光波澜不惊,一丝涟漪起伏也没有,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他这样的目光让她无端端的害怕,心头的慌『乱』渐渐蔓延上了整颗心,她抖着声音,不自禁的问了这句话。14967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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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要靠近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要靠近我

此刻,全世界都不在她眼里,所有的东西在她眼中都是虚化的,只有他的容颜在眼前,看见长孙无越好好的站在这里,这几日的艰辛好似都不算什么了,她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人,再说不出第二句话,生怕惊走了这样对视的美好感觉。百度搜索,

岁月静好,阳光明媚,她抖着声音说完这话看着他,两个人站的不远,中间只有一步而已,她甚至能看见他泛着幽『色』的瞳孔中那个小小的自己,忐忑的带着希翼的望着他。

等了半晌,他还是淡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启唇,轻声道:“你是谁啊?”刻此出再只。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砸的印舒桐心口一沉,就像是被人使劲捏了一下,心疼的哟,她现在算是明白当初她昏昏沉沉醒过来之后认不得他,说的那句你是谁啊有多伤人了。

她也如长孙无越那天似的激动,扑上去抓着他,焦急问道:“越越,你当真不认得我了?”

他要是真的不记得了,她都不敢想…

“骗你的,傻丫头,还真当真了啊…但是你小声些说话,别把图氏吵醒了…她醒了,会很麻烦的。”

她急的不行,扑上去就不管不顾的抱住他,却被他轻轻扯开,唇瓣被他用食指指腹轻轻掩住,泛着幽『色』的魅眸中泛起点点笑意,凝望着她,低声道,“趁着她没醒,趁着我还清醒,咱们两个简单说说话,你来的可真快,瞧瞧,都瘦了好多了…我不在,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么?”

他还是从前那样,幽眸之中带着她熟悉的笑意,就像是两个人没有分别大半个月,没有他突然的离开,没有她风尘仆仆的风餐『露』宿,没有她的焦灼担心,没有他的异常反应,他的眸中还是能看见绵绵爱意,宠惜她,怜惜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魅眸中带着丝丝眷恋。

印舒桐这心就跟那云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的,这会儿还飘乎乎的,被他这样温柔的眸光凝视着,鼻头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抓着他的手,涩声低低的道:“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很麻烦?你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啊?”

实在是贪恋那久违的温暖,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又扑上去轻轻抱住他,就连那讨厌的甜香也顾不得了。

长孙无越唇角带着笑,魅眸眼神明亮,再一次轻轻将她推开,大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你相信我,很快就能好了,你乖乖的在那边住着,不要靠近这里,也不要靠近我,等过几天一切都好了,咱们还能在一起,什么都别问,我…我能解决的。”

语气真挚而恳切,眸光温柔而宠溺,可这些话听的印舒桐心头一空,益发觉得魅煞说的是对的,这里的情况真的很复杂,而且即便她来了,亲眼所见也不能理解,长孙无越竟然不打算告诉她?!竟然叫她不要靠近这样,也不要靠近他?!

他究竟想做什么?!图氏究竟怎么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只要她问,他做什么都不会瞒着她的,如今竟不肯说,还要自己解决,可见这件事很严重,她心中转过无数念头,而且,越发肯定了一件事,长孙无越不愿意说这件事,可能这件事的确与她有关,且非常的棘手,就连他都说很难处理…

印舒桐张了张嘴,心里头实在是不舒服,刚要说话,忽而听到榻上的图娅慧嘤咛一声,翻了个身,似是要醒来的模样,她还没怎么样呢,长孙无越忽而脸『色』一变,幽眸之中忽而出现两点幽蓝『色』的光芒,迅速将印舒桐扯着出了屋子,将她推出去,眸中寒芒一闪,身子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皱眉厉声道:“你听话,千万不要靠近这里,不要靠近我,特别是图氏在的时候,谨记谨记!魅煞,快带她离开这里!”

长孙无越厉声说完,迅速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隔绝了印舒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