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舒桐这话,说的长孙无越心中一暖,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她不再是从前的花桐了,她是一个全新的人,是一个他心里从未放下过的人,把他的心占的满满的,而这样的话,使得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她的爱,她的细腻,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禁不住一叹,这样相知相惜的感情真好,心中涌动情『潮』,掌心被蓝光灼的生疼也不在意了,唇角牵起点点笑意,他的桐儿啊,真是他的宝贝女人…

半晌,低低的道:“嗯,你在,我放心。

只是她方才提及妻子一事,让他心中一动,说起来,二人从没有正式的成过亲,跟花桐那时候没有过,她重生而来,他在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却委屈她做了小妾,就连进府的那天,也不过只是遵循小妾的礼数,直接一乘小轿将她抬入府中,就算穿了正红又如何,在外人眼中,她还是他的小妾,难得她竟从不抱怨这些…

黑暗中,他只能感觉到拽着他衣角的力道,唇角勾起了更大的弧度,若此番两个人能全身而退,那么,他一定要给她一个惊喜,是迟来的惊喜…是要让她真正的成为他的妻子。

两个人都各有心思,一时俱都走神了,那蓝光灼他掌心的力道越发的大,长孙无越因有心事,一时就没有摁住,再加上掌心实在是难受,话已说完,他便放开了手,烛台蓝光大胜,屋中又泛着幽幽的蓝光,屋外婆娑树影骤然停息,一切,又重新在‘花桐’的掌握之中了。

可是二人已将话都说明,印舒桐也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看那幽幽漂浮在对面的‘花桐’,她也不那么害怕了,只是心中欷歔不已,她若是也这样,难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心中的爱,是很难割舍的啊。

眼光一瞟,却看见了长孙无越另一只手在滴血,心口一紧,忙抓起来看,眸光泻出心疼来:“怎么会这样?我去拿『药』给你擦…”

还未转身,却被长孙无越拽住手腕,转眸一看,他却笑的温柔,挑眉看着她:“这儿哪有『药』?这不过是被那烛台灼伤了,一会儿就会好了。”

他身上带着的『药』都被‘花桐’搜刮走了,除了那不/举『药』她找不到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幸而也是这不/举『药』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花桐’不认得,才没有拿走,说来也是奇怪,这『药』还是当年用来对付图娅慧的,好些年没用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处,如今用了这几日,总算是撑了过来,他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逃过‘花桐’的纠缠了,不过印舒桐来了也是让他很庆幸的,因为那『药』,是彻底的吃完了。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两个人身处险地,他凝望她的时候,眉眼之间总是忍不住泻出温柔爱意来,分开的这些时日,他心口丝丝缕缕牵绊的都是她的身影,相思难耐,这会儿看见了,一眼的温柔也只愿给她一个人,眼里心里也只放得下她一个人,他也是如今才知道,原本他留恋的并非是花桐的面容,而是她这个人,他心心念念爱的,是那深入骨髓的灵魂,她与自己的纠葛,爱早已深入心血骨髓之中,不论是哪一个,都是她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看着它流血么?我…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拥入怀中,一个炙热的吻让她把还未说完的话直接吞回腹中,这样炙热的吻,带着他的思念,他的渴求,初时她还用手推了推他,还在意那漂浮着的‘花桐’,只是片刻之后,就在他霸道炙热的吻中『迷』失了自己,她又何尝不想他呢…

“呵呵呵呵…长孙无越,枉我爱你一场,我死了,你就跟别的女人在我面前这样…你可真是个负心汉啊…”

‘花桐’阴惨惨的笑打断了二人的缠绵,印舒桐看了‘花桐’一眼,那真的是跟花桐一模一样的容颜,她不止觉得熟悉,还很亲切的,毕竟,她曾经也是她,只是现在的‘花桐’面无表情罢了,这样的亲吻也是怪异,心中情『潮』退去,她心中别扭膈应,干脆不说话了。14967626

长孙无越敛去幽眸中的温柔,淡淡的道:“你根本不是花桐,不要这样说我!花桐已死,你不必这样混淆视听,你只不过是想留着我跟你做一对鬼夫妻罢了!你有着花桐的样貌,却根本没有她的内心,你只是一团不知所谓的东西,还敢说爱我?!至于负心么?她就是桐儿,我心中也只有桐儿,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有些话瞒了数日,也该说明了,恶灵终究是恶灵,它只是顶着‘花桐’的皮囊面相而已…

他只是对着花桐的面容不能下手,并非是对恶灵的纵容。

印舒桐转眸看了他一眼,水眸之中有一丝难言的情绪划过,原来他都是明白的,她还以为他是顾惜恶灵到底是花桐的一部分才下不了手,原来,只是因为那货顶着花桐的样貌而已。

“你说什么!啊啊啊,气死我了!!我要杀了你!”

它跟他纠缠数日,竟还是这样的结果,这口恶气如何忍得下?!

这话自然也是戳中了恶灵的心事,它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了,而是恶狠狠的盯着长孙无越和印舒桐,印舒桐眨眨眼,原来之前都是装的么?现在真面目『露』了出来,才真是像个鬼的样子,黑发纷飞飘在那里,眼睛几乎都裂到脑门上了,可见这恶灵是多恨啊…

长孙无越倒是一脸无谓,不着痕迹的把印舒桐护在身后,望着跟他软磨硬泡了这些日子的恶灵,见它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由得冷笑:“怎么?翻脸了就要杀我灭口?那你来啊!”

被悄然护在身后的印舒桐娇躯一震,眼见着恶灵那模样,她怕倒是不怕,只是恶灵跟那些杀手不一样啊,准确的说,恶灵跟人不一样啊,她眨眨眼,凑过去低声道:“越越,你知道怎么杀死恶灵吗?”

长孙无越还保持着那冷笑,听见她问的这话,身子微不可见的一抖,微微侧身,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废话!我要是知道的话,至于跟它纠缠这么久么!不过我赌它舍不得杀了我!毕竟这么久都没动手么…我那个就是说说而已啊…”

他这大半个月,只是将事情给全都『摸』清楚了,来龙去脉他全也都知道了,但是怎么对付恶灵他是不知道的,他要是那么简单就给探出来的话,也不必困在这里半个月之久了,恶灵带有张瞎子的仙力,他就算再厉害,那也是个凡人啊,除非他变成鬼,跟这恶灵对决倒是差不多!

印舒桐听见这话,娇躯一抖,忍不住咬牙道:“你不知道你还叫它来啊来啊?你不怕它把你杀了然后跟你冥婚做一对鬼夫妻吗?!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同心连命让你重生吗?你真是不嫌事多折腾!还赌它舍不得?我赌它舍得!它可是恶灵啊,『逼』急了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的!”

“我赌五两金!它肯定舍不得!”长孙无越还真卯上了。

印舒桐一愣,挺直了脊梁:“我赌十两金,它舍得杀你!——呸呸呸!我跟你赌这个算什么啊,我真是有病!”

见把她绕进来了,长孙无越忍不住轻声笑起来,这一笑,却彻底的激怒了恶灵!

那恶灵尖啸着俯冲过来,蓝光大炙,而且那方向就是对准印舒桐的,眼看着恶灵五指张开,指甲慢慢变尖,化为尖利的刀锋,寒光频闪,五爪对着印舒桐直刺而来!

长孙无越咬牙,抽出软剑提气而立,护在印舒桐身前,印舒桐也将匕首抽出,此刻脑中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劲风过处,软剑刺出,匕首也直刺过去,然后,劲风消散之后,他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没有听见恶灵尖叫,而他们也没有感觉身上有剧痛之感…

二人倾尽全力一击,都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因此紧紧闭上了眼睛,可如今房中万籁俱静,二人静默了一下,齐齐睁开了眼睛,就见那恶灵不见了,房中透着天边的青光,隐约有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虽只有一缕,却在紫『色』纹绣的帐幔上留下了金『色』的绚丽的『色』彩。

“天亮了…”

印舒桐望着窗外明媚天光,心中不由得一叹,这辈子都没觉得阳光这么美,天光大亮,太阳升起,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作祟,恶灵退散,真好…舒印到感知。

长孙无越转眸望向那黄金烛台,果然幽幽蓝光泯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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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獬豸生威!

第一百九十四章 獬豸生威!

这一夜,过的如此的快,又是如此的漫长,两个人望着那黄金烛台,只觉得恍如隔世,犹如做梦一般。

长孙无越再转眸,却正好对那升起的太阳对视了,那阳光太过刺眼,他抬手格挡,却感觉到另一只手被人轻柔握起来,微微挑眉,侧眼一看,原来是印舒桐拿了干净白帕子替他擦拭那掌心的血痕,然后将那伤口包扎起来。

见他望过来,微微一笑:“没有『药』擦,好歹包着,若是再伤了,只怕好不了呢。”

长孙无越心中一动,两个人在一起也不过才几个时辰,说的都是恶灵的事情,也没有好好的说说别的,这会儿见她温柔的笑,心念一动,一句话便冲口而出:“这些日子,想不想我?”

“想啊,”印舒桐替他包扎了伤口,却不舍得把手拿开,仍是握着他的手道,“我要是不想你,至于三天三夜不睡觉奔来这儿找你么?我——”

她说不出话来了,并非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而是有人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颈,她只能啊啊嘶哑的叫,本能的伸手去扒那卡在她脖颈之上的手,只觉得那双手冰冷异常,而且力气很大,她根本掰不动,还没一会儿她就脸红起来,压根喘不过气了,手上的力气也没了!

长孙无越一声大喝,狠狠的将掐在印舒桐脖颈之上的手掰开,印舒桐几乎都听到了那手骨碎裂的声音,好容易给扒开了,长孙无越将印舒桐护在身后,厉声对着她身后的人道:“图娅慧你疯了!”

印舒桐大咳了好几声,脖子上那被掐住的痛感还在,只是还不能说话,只是不住的喘气,剧痛真实的提醒着她,方才真的差点被掐死了,这会儿看见图娅慧悄无声息的站在她方才的站的位置的后面,冰冷的脸上都是恨意,那手骨被长孙无越掰断了耷拉在那里她仿若都没有知觉似的,只是呵呵的笑着。

印舒桐缓过来,望着长孙无越道:“她怎么了?被俯身了吗?”

她心里头恍然明白过来,他们二人都不知道除掉恶灵的办法,那么方才那凭空一刺,也并非就将恶灵刺死了,只是天亮了,恶灵不得不附在图氏身上,而她没有防备,图氏无声无息的靠近掐住她的脖子她才发现,若非长孙无越狠命掰开那双手,她只怕真就被恶灵附身的图氏给掐死了!

长孙无越面『色』瞬间凝重起来,缓缓的点了点头,侧身轻声道:“别看她的眼睛,恶灵晚上没有实体,看了也无妨,只是她附身之后,能够『操』纵图氏摄取心魂,若是被她控制就不好了!”一这刺了烛。

他话音刚落,忽而身子抖了一下,印舒桐一眼便看见他那双清明的幽眸忽而变得浑浊起来,禁不住吼道:“不是说不看她的眼睛吗?你怎么了?”

长孙无越苦笑了一下,看着慢慢走过来狰狞笑着的图氏,也不看印舒桐,低声道:“我早已被她摄取心魂了,晚上她是没有办法,我才得以喘息,这会儿她醒了,我们又把恶灵激怒了,所以我才说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啊…桐儿,一会儿我去挡住她,你不要看她的眼睛,也不要回头,使劲儿往外跑,知道么?”

“那你怎么办?”她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跑的!

长孙无越压下心中绝望的感觉,语声温柔:“你只管跑,等我料理了她,我再来追你呀,你别忘了,恶灵咱们拿它没办法,可是附身之后就不一样啊,只要把图氏解决了,恶灵也就随之消散了呀!”

“是吗?”印舒桐压根不肯信,看着已经跟怪笑着的图娅慧缠斗在一处的长孙无越,吼道,“你肯定是在骗我!我不走!啊——”

印舒桐的话还未说完,长孙无越抽空用软剑将她一抽,软剑就如同一根长鞭一样,未曾伤及她分毫,却将她带出了屋子,紧接着刷的一声,门也给长剑带的紧紧关上了,印舒桐扑上去推门,发现木门似乎被里头的方桌给抵住了,她气的大吼:“长孙无越,你这个王八蛋!”

他一心想要她走,可见被恶灵附身的图娅慧根本没有那么好对付,她怒从胆边升,直接用匕首撬开窗格一看,正巧看见那图娅慧骑/在长孙无越身上,将他压在地上,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嘴里嘎嘎怪笑道:“你要走!我偏不要你走!哈哈哈,等把你杀了,我再去杀了那个小娼/『妇』!你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做一对鬼夫妻!”

“长孙无越!你给我起来啊!靠!你起来啊!”印舒桐看的眯眼,可是她根本进不去,叫了数声也不见长孙无越有什么动静,她在这边看着他好似是昏了过去,心中着急,手掰的生疼窗格却纹丝不动,她心中益发焦灼。

那窗棂的木刺扎进了她的手中,所谓十指连心,鲜血喷涌出来,疼的她心口都是一颤,可就是这么一疼,她脑中灵光一闪,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她之前在醉梦冰池的记忆原本就很模糊,这会儿突然想起,她被引魂之阵牵扯的时候因为太过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听张瞎子说了什么,这会儿灵魂深处忽然记起那一段的事情来…

也是人在焦灼之时生出急智来,倒是生生让她想起了这一段记忆…

她走之前,一心想着长孙无越,根本没有意识到张瞎子做了什么,这会儿想起来,她记得当时雷雨散去,混沌而变清明,张瞎子隔空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微微笑说,丫头,你别忘了,你命属贪狼星,你跟长孙无越都不是寻常人,命格贵重,什么邪魔妖道都是不能侵蚀的,长孙无越是帝星,你的血和他的血和在一处,是能够产生巨大作用的,哦,对了,知道你的那獬豸玉坠子有何作用么?

当时没等她说什么,张瞎子自个儿就解释了,这玉坠子不仅是同心连命的媒介,虽说同心连命没了作用,但是这玉坠子却还是有大用处的。

玉向来便是有灵气的东西,何况你这玉坠子在老头子这里待了九年,早就有了灵『性』有了灵识了,只是老头子尚未幻化它罢了,你二人的血若是淋在它身上,或许能解了长孙无越此番的劫数,这也是老头子补偿你们的吧,毕竟这劫数与老头子还是有些关系的…这血淋与别处是不行的,必得这玉坠子才可以,毕竟你这玉坠子是獬豸啊…

她脑中又闪现了画面,当时的张瞎子狼狈不堪,说起这个却捻须而笑,獬豸,是上古神兽,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都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也就是你们凡人所称的独角兽…

这獬豸拥有极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怒目圆睁,能辩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歼,若是发现歼邪,就用那独角将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是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象征,你这丫头若是善用得当,必能解得了这次的劫数,所以啊,老头子才说这次的劫数不会伤及长孙无越的『性』命嘛…哎,你这丫头这么着急就走了,也不知道到时候还记不记得老头子说的这些话…14967626

印舒桐心下恍然,到底这该死的张瞎子还算是有点儿良心的!

事不宜迟,她将自己脖颈之上的断裂的只剩一半的玉坠子拿下来,咬破食指,将血淋在上面,当时玉坠子碎成两半之后,长孙无越没有把另一半拿走,而是都给了她,这玉坠子本就是她的东西,自然也是给她收着的,原本想着她三魂七魄已经齐整,且同心连命也没了用处,这玉坠子好歹是花桐的旧物,她自己收着也是个念想,因此那一半还挂在脖颈之上,另一半儿就放在贴身的衣襟里藏好了,这会儿想起张瞎子的嘱托,她直接都拿了出来,又把血淋在另一半上头,说了来也怪,那玉坠子像是有灵气一半,吸纳了她的血,竟能粘连在一起了!

眼见这法子有效,印舒桐咬了咬牙,生出一股血勇来,硬生生的将木门给踢开了,正巧看见图氏站起身来,而长孙无越躺在地上无知无觉,她顾不得屋中凌『乱』场景,直接过去抓起长孙无越的手,对着他的食指咬下去,鲜血涌了出来,印舒桐赶紧将血淋在已经变成了血『色』的獬豸玉坠子上!

只见屋中金光大胜,一声长『吟』,竟玉坠子竟凭空幻化出一只巨大的獬豸兽来,獬豸看见图氏,怒吼一声,印舒桐便看见那恶灵从图氏的天灵盖中涌了出来,图氏被那急速涌出的黑气蓝光撑的无限大,迅速在金光中爆裂,印舒桐无暇顾及战况,只能在獬豸的声声怒吼之中将长孙无越背出了屋子,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恶灵被震散,而金光幻化的獬豸也随之消失,随着獬豸玉坠子碎成齑粉散在空中,整个小楼也坍塌下来,燃起了熊熊烈火…——

(⊙o⊙)…最近写不快,哭,会努力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呜呜......你根本就不爱我

第一百九十五章 呜呜......你根本就不爱我

印舒桐根本无暇顾及身后的情况,她记得张瞎子的嘱咐,也记得长孙无越说过的话,不可回头,不能回头,而且长孙无越好似晕了过去,背后热浪灼人,她不再停留,也不再管任何人,直接拉了一匹马,带上长孙无越纵身上马,便绝尘而去。百度搜索,

这会儿时辰还早,她带着长孙无越一路毫无阻碍的狂奔出城,到了安全的地方,一身狼狈的抱着长孙无越滚下马背,即便身下的野草很是柔软,但是抱着一个人从马背上滚下来,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仍旧是生疼生疼的,她也顾不得自己疼痛了,赶紧去看长孙无越。

“越越!越越!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印舒桐不断拍打着长孙无越的脸,且力道越来越大,她一脸的焦灼,可是长孙无越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依旧昏『迷』着不行,印舒桐急的不行,眼泪都哭出来了,眼前视线一片模糊,俯下身子给他做人工呼吸,可是,他好容易有了呼吸,却不肯醒过来,怎么都不肯醒过来…

她这会儿的心就像是碎成了千万片一样,全都混沌着在火炉子上烤,那焦灼煎熬心痛的感觉就别提多难受了,长孙无越这模样下去可不行,她嘴里默念着:“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忽然想起来,透着绝望痛楚的眼神忽而亮了亮,忙又把长孙无越抱上了马背,抹掉眼泪,驾着缰绳,骑马绝尘而去。14967626

她要去找白鹿青涯,找长孙无越的师父,他一定有办法救回长孙无越的…

事不宜迟,三天三夜奔马不曾停歇,就从凤城直接到了襄西丛林之中,第四天清晨,印舒桐带着这几天几夜都昏『迷』未醒的长孙无越终是到了白鹿青涯住的地方,眼见着朝阳里坐在青石之上打坐的白鹿青涯就像见到了亲人一样,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来:“师父…先生…”

白鹿青涯听见动静,回身一看,就见两个狼狈的人儿从一匹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枣红马身上跌下来,忙起身飞掠过来,看清二人的时候,倏然一惊:“女娃娃你…徒儿…你们…”你们这也太狼狈了吧…

两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而且还一身的尘土,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裳都刮破了,印舒桐见白鹿青涯过来了,这不知怎么的,带着哭音道:“师父,你…你救救越越,他醒不过来了…你救救他…”

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一路从凤城带着长孙无越狂奔而来,为的就是尽快见到白鹿青涯,这会儿见到了,心中积攒的力气就在顷刻间消失了,她直接昏倒在长孙无越身边,她知道,白鹿青涯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鹿青涯看着昏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大大的叹了一声,跟着就来诊脉:“这都做了什么啊…”

探脉之后,白鹿青涯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印舒桐是又累又饿虚脱昏过去的,而且兼腰骨旧伤发作,而长孙无越,却是中了邪,准确的说,是被人『迷』了本『性』了,瞧那脖子上还有伤痕,可见这几天他们是经历了怎样凶险的事情啊…

这两个人现在就像是两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他面前,白鹿青涯认命一叹,谁让他是师父呢,总不能见死不救了吧,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经历什么,把身子弄成这样,一身都是伤…

春日阳光最是明媚,白鹿青涯忙了一天,总算是把二人身上的伤都包扎好了,顺带也将印舒桐腰骨里的异物给取了出来,然后把两个人好好的送回长孙无越之前的旧屋子里躺着,把两个人并排放在榻上,白鹿青涯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便替二人带上门,站在门前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阳光伸了伸筋骨,又窜到青石上坐着,这次,他们回来了,劫数应当过去了吧…好歹,他也把二人的命给捡回来了。

临近清明,本该是细雨纷纷的,偏偏这两日都是阳光明媚的,到了黄昏的时候,斜阳余/辉,给花草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白鹿青涯负手立在青石之上,算了算时辰,都已经两日了,这两个人也该醒了吧?

长孙无越不过是中了邪,被鬼气所侵蚀,他用正阳内力将那鬼气清除了也就是了,再多多晒晒太阳就好,反而是那脖子上的掐痕很严重,他给上了『药』,不『乱』动也就没事了,真不知这小子学的都是些什么,轻易还被人掐了脖子?舒印管停嘱。

白鹿青涯这两日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会儿斜阳黄昏,景『色』很美,他本想着要去看看二人醒了没有的,结果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头有人低低唤了一声:“越越…”

是那女娃娃的声音…白鹿青涯小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还未走到门口,便顿住了,之后背着手转身离开了,既然醒了,那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正如白鹿青涯所料,印舒桐醒过来了,她本就是这几日又累又饿才昏过去的,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伤,何况腰骨之中的异物是白鹿青涯亲自取出来的,这会儿也就是觉得腰部有些刺痛罢了,刚刚醒过来,只觉得身子疲累不堪,精神却是还好,且一醒来,她心里还记挂着长孙无越,才有了那低低的一声:“越越…”

她看见了,长孙无越就躺在她身上,眉眼依旧俊逸,正如她梦中的样子,她记得的,是她奔马三天三夜,才把长孙无越拖到了襄西来,她见到了白鹿青涯,一放心就昏了过去,现在才醒了过来,微微抬眸,看见长孙无越脖颈上的伤被包扎起来了,而且她手上的伤口也是,心中一暖,白鹿青涯救了他们,而且将长孙无越救了回来…

她静静的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面『色』平静,呼吸和缓,可见是救了回来,总算不再是之前那浑浑噩噩的青灰『色』面『色』了,看着看着,视线又模糊起来,一路辛苦艰辛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前一刻好像还被图氏勒住了脖子,这一刻,就与他静静的躺在榻上,窗外斜阳余/辉,美的像是一幅画…

这一刻,心中百味杂陈,却是高兴的开心的,恶灵的劫数总算是熬过去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她只要她的越越安好就行,轻叹一声,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滑向鬓边的发梢之中,唇角微微勾着笑意,低声道:“越越…你知道么?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的,有你在,真好,真的很好呢…”

“…嗯,我知道的。”

长孙无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眸光熠熠,静静的凝视着她,轻声的应合道。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我不是醒了么?”看见她哭,他是真的心疼,“好啦,别哭了…”

“你又骗我!你说你可以对付恶灵,还让我走!还用软剑当长鞭抽我!你要我走,呜呜,明明你都对付不了它,你宁愿自己死了都不许我帮你!呜呜,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这个坏人,你就是想我一个人独活,你怎么这样…呜呜…我吓死了…呜呜…你根本就不爱我,呜呜…你怎么这么讨厌…呜呜…”

忍了数日的眼泪终于决堤,印舒桐忽而捂着脸大哭起来,忍了这几日,她还是忍不住的,看见长孙无越笑盈盈的望着她,那一句别哭了,触动情肠,她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哽咽哭泣一边带着哭音说那些语无伦次的话,脑子里就像是放电影似的,画面不断闪回,而最后定格的画面,就是长孙无越将她推到门外,俊逸的脸上那决绝的眼神,仿若是在跟她诀别一样,心中又酸又痛,只想哭个痛快。

“『乱』说,哪里不爱你了,越越最爱你了!好啦,快别哭了…”长孙无越唇角还带着笑意,见她哭,轻声哄了几句,却不奏效,越是哄还越是哭的厉害了,长孙无越刚醒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环顾四周也知道他们此刻在白鹿青涯这里,只是他对这一段没有记忆,也不知印舒桐是如何带着他来的,更不知她是怎么除掉那恶灵的,又见她哭的厉害,只得扯开话题,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轻声问道,“好啦,来,告诉我,咱们怎么回来的?还有那恶灵…最后怎么样了?”

“呜呜…呜呜…你都不要我跟你一起并肩战斗,你把我用鞭子抽出来了…”

回答他的还是哭声,印舒桐根本不理他,只是捂着脸哭,泪珠儿顺着指缝滚出来,滴在他手上身上,又热又烫的感觉几乎立刻就传进了心底里,他轻声一叹,将她抱紧了些,还从没见她哭的这样厉害,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瞬间就哭湿了衣襟。

“…桐儿…对不起…我当时…”确实动了跟恶灵同归于尽的心思,我只是想保住你啊…

“对不起…”把你吓着了,是我的错——

哈哈,黑炭紫变白嫩紫了吧,嘿嘿~~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个痴情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个痴情种!

“呜呜…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都不管我了!你就这么喜欢跟图娅慧跟恶灵到下面去做一对鬼夫妻啊!!呜呜…你说啊你说啊…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呜呜…”

先是捂着脸哭,之后长孙无越将她抱在怀里,她就抱着长孙无越哭,湿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前襟,她也根本不在意,只是一味的哭,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恐慌害怕都哭出来一样,他说的什么对不起,任何话,都不在她耳朵里,一径的只是哭。

她伤心的就是他把她推开了,伤心的就是他不要她,他究竟知不知道,他要是真的死了,她也不要活了好不好…

呜呜,越想越伤心,哭的停不下来了,这辈子都没这么伤心过,简宁死的时候都没哭的这么狼狈过,就像是一个要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撒泼哭闹,完全不顾形象…

长孙无越低低一叹,心中愧疚蔓延,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的举动伤到了她,可是他若是不那样做的话,只怕又会抱憾终身的,他可不想再失去她了,只是她哭的他心『乱』,哭的他心都碎了:“桐儿,别哭啦,哎,我那时也是没有办法啊,你看,咱们现在都好好的了,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我当时只是想着,你——”

“不计较?”印舒桐赫然抬眸,星眸挂着一眼的泪水,眼睛哭的都肿起来了,红通通的惹人怜惜,眨巴眨巴眼睛,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吸吸鼻子,撇撇嘴,“你说什么啊?不计较?怎么能不计较?你说啊,你当时动的什么心思?你知不知道我难受死了?呜呜…”

长孙无越一说话,她哭的越发凶了,想到伤心处,越发不顾忌形象,抱着长孙无越哭,拉着他的衣襟擦眼泪,擦鼻涕。

他看的心中无奈,也只得由她去了,可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手臂收紧,将她禁锢在怀中,才低声道:“当时并没有想的太多,只有一个念头,怎么让恶灵伤了你呢?即便我死,也不能让她伤了你,当时把你赶出去,将门关上,不许你进来,你以为我心中好受么?桐儿,你无论伤了何处,都够我痛上一阵子了…只是,对不起…我当时确实想着的是,让你好好活着,我跟恶灵同归于尽也是好的!可是,却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到底都是他的错,不论怎么的初衷和本意,他还是伤了她的心,他明明知道的啊,她这般辛苦日夜赶路,无非就是想来把他完整的带回去,他却动了跟恶灵同归于尽的念头,他也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失去他,却还是做了这样的事,也难怪她哭的这般伤心了…

长孙无越解释到一半,看着怀中女子耸动的肩膀,起初以为她不过是哭着闹着玩儿的,可这会儿他的衣襟全是湿热的眼泪,才知她是真的吓坏了,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心中一瞬就明白了她的心意,原来她…他到底还是最懂她的心思,她哭,他没有办法,不知该如何安慰,越说越是心『乱』,竟只剩下一句对不起了。

印舒桐本嘤嘤在哭,听见他说这话,当即抬了头,用红肿的像葡萄的眼睛瞪着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与你同生共死?!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与你生死相随?!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愿意一个人好好活着?!我心里的想法你知道多少?!我早就说过了,全天下都可以是你的,我不在乎什么名节富贵权力地位,我在乎的只有你!不管你是摄政王是皇帝也好,或者你是摊贩小卒,即便你是个要饭的,我这辈子也都一直跟着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呜无长灵。

“长孙无越我告诉你,张瞎子有句话说的很对,他说咱们痴情,没错,我就是个痴情种!我就愿意跟你同生共死怎么了!你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姑娘啊?你还敢说不要我,跟别人同归于尽吗?!”

这话说完,她静静的凝望着长孙无越,这是她心底里一直以来的想法,只是不曾说出来罢了,可是他那样诀别的样子吓到她了,那样决绝的推开她的举动让她害怕了,因此她一定要让长孙无越名字,她很早很早就已经决定跟他同生共死了。

长孙无越怔怔的,未曾想到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幽眸之中渐渐有了水『色』,同生共死,这是多么美好的誓言,她竟…竟用来指责他没有与她同生共死?…他的桐儿呵…

重重一叹,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仿若要把她嵌进他的身体里,他也有泪涌出,声音却淡淡的,仿若压抑的内心澎湃的情感,微微有些颤抖:“我的傻桐儿呵…好,从此,从此你随我同生共死吧…我生,你生,我死,你死…生而不能同时,死后同卺同『穴』…你…”实在是让我太意外了些,也罢也罢,都是痴情种,怎舍得分离片刻?

印舒桐被他抱着,心头闷闷的,又夹杂了些劫后重生的欣喜,耷拉着脑袋郁闷了半晌,听见他在耳边炙热的表达情感,而且身子还有些发抖,想着之前恶灵差点杀了他的骇人一幕,她的小心肝也不自禁的抖了好几下,这心就软了下来,软塌塌的被他抱在怀里,心头一软,眼睛又哭的疼,便不哭了,只是带着浓重的哭后鼻音应声道:“…嗯,我不跟你计较啦,只是,只是以后不许这样就好了,有什么事大家一起面对嘛,我又不是完全没有用,那个恶灵最后还不是我收拾的…”

“恩恩,桐儿说得对,”长孙无越见她不哭了,这心总算是放下了,她要是再哭下去,这眼睛就不知肿成什么样子了,因此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连声应承,又听她提起那恶灵是她收拾的,心中不由得好奇,难得她自个儿扯开话题,他自然也就追问道,“桐儿可真厉害,来,说说,你是怎么收拾恶灵的?”

印舒桐这会儿心里好受多了,撇了撇嘴,往他怀里缩了缩,寻得了一处温暖所在,突然又觉得自己背后湿哒哒的,一回头,见他的前襟都湿透了,上头黏腻的很,便皱了眉头:“你去换一件衣裳,等你换了我再说。”

长孙无越一愣,垂眸一看才知她竟是嫌弃这个,当下笑道:“桐儿嫌弃这个?这可是你哭成这样的。”

顺道指了指她的眼睛,抹了抹那残余的泪珠儿,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眶,之后微微一笑,似乎是在提醒她,她嫌弃的东西正是她自个儿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