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越阴沉着脸,眸中全是阴鸷神『色』,印舒桐抬眸看着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秀菊被杀李婶被抓,这等于是图重显在他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等于是被图重显反将了一军!

长孙无越怎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呢?何况,李婶说到底,也是他的『乳』娘,即便不是亲如母子的关系,好歹小时候吃过她的几口『奶』啊,怎能见死不救?秀菊更是无辜惨死,而这一切,都是图重显造成的!

再者,花桐的衣冠冢被毁,鱼骨庙中的陵寝被毁,花桐的尸身——等等,不是说,张瞎子曾在陵寝中施过法术,陵寝是绝不可能被外人倾入的吗?

印舒桐只稍稍一想,就想通了,心中长叹一声,她已经明白了,难怪张瞎子临去之前会来梦中道别,他自个儿都说了,他已渡劫成仙,从此之后,不会在人世间出现,而他的一切痕迹自然也会消失,那些个法术自然也就无用了,再者,他们二人的命盘已经修整,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既定好了要发生的,张瞎子一直都在说不要苛求,不必强求,大概也是劝他们要看开一些吧,她三魂七魄已经完整,长孙无越也不必再与她同心连命,一切的一切都抹杀了过去的痕迹重新开始,那么花桐陵寝中发生的事情必然也是注定的了…

印舒桐已然重生,花桐三魂七魄已散,也不就不需要留在人世间了,她也该去她必然要去的地方,肉身不得长久,许也就是这个意思吧…毕竟长孙无越曾经强留,一切,也需要按照既定的命盘移动了。

她如今算是想通了,却不知长孙无越想通了没有,只见他的眼光亮的吓人,大手紧紧握着她,像是要肋断她的手骨,她却没有喊一声疼,只是眸中溢出点点心疼,轻声道:“越越…”

长孙无越赫然转眸,用亮的可怕的眼光看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桐儿,我们去北谷关!”

即便他早已在一瞬间之间想通了所有的关窍,但是他依旧不能容忍,图重显的作为,已经严重触及了他的底线!他要把花桐的尸身抢回来!

印舒桐看见他的眸光,心中便已了然,点头道:“好,我随你去北谷关!”

管他命运如何安排,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抢回花桐尸身!要跟那图重显了断这几个月的恩怨!同时,她心里明白的很,长孙无越要从图重显手中,从襄京那帮人手中,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图重显抓了李婶,杀了秀菊,又把花桐的尸身抢了回去,却让长孙无越的人活着把消息递出来,不就是为了诱长孙无越去北谷关么?他心里头还不是恨意滔天,想跟长孙无越来一个了断么?

因此,即便北谷关是刀山火海,他们也得闯过去,难不成还怕了图重显不成?

这一去,且看是谁死谁生罢了!

魅煞听见长孙无越的话,抿唇道:“属下立刻去准备!”

“慢着!”长孙无越阴沉着脸,缓缓的道,“让那些抱病而亡的人,还有托病不出的人,咱们的人都出来,然后让长安亲自去蓝府,哦不,是摄政王府,还有镇国王府,去告诉他们,镇国王爷没死呢,不如就要回来了,王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让他们好生备着酒宴,等着王爷回来,朝廷『乱』了些日子,也该管管了,库银么,等我,不,等本王回去,再做定夺就是了!”

“是!”魅煞得令而去,心中激情澎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印舒桐泪眼模糊,这才是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手握乾坤,唯我独尊!——

舒印不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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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尸骨无存!

第两百章 尸骨无存!

即便长孙无越不再是摄政王,但是还是他们封的镇国王爷,且这次收拾完图重显之后回到襄京,他总是要做回摄政王的,走向皇帝的宝座,一步步来就是了。

看过依旧昏『迷』却银歌,跟白鹿青涯道别之后,他们一行人就北上奔赴北谷关而去,因为长孙无越还有事儿让魅煞去办,所以魅煞带着三个人走了,正好剩下熊三儿王四跟着他们,四人轻装简行,直接骑马就奔着北谷关去了。

六天之后,终是到达了北谷关前最近的一个小镇,夜幕降临,四人本是一路骑马而来,风餐『露』宿,也没有刻意安排很好的食宿,因此这一路也确实劳累,所以长孙无越决定林湾镇休息一夜第二日一早再进关隘。

这六天,长孙无越还活着的消息传遍了兰襄的半壁江山,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长安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蓝万通当摄政王以来混『乱』的朝政,长安本就是长孙无越的人,他一出现,而朝中诸多大员,竟都将处理好的朝政给他看,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也让处在巅峰的蓝家意识到,长孙无越没死,不仅仅说明他命大,而是说明,他根本从未远离过朝堂。

做地痞流氓的头儿蓝万通可以,做『药』商做商会会长蓝万通也可以,可是做摄政王他根本不行,若非太皇太妃蓝氏不许他辞去摄政王之位,他早就不干了。

只是长安的出现也让宫中的人警惕,更是搅『乱』了朝中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局面,而长孙无越这会儿正奔赴北谷关的消息也传开了,朝中自然议论纷纷,可是朝中的大臣基本都是他的心腹,再者中立派看重的是他的实力,自然不予置评,何况此番为的也是长孙无越的私事,没人为这个说三道四的,许多人暗地里准备的是等长孙无越一回朝,就要他重新为摄政王的折子。

而图家早已势单力薄,废太皇太后还在延春阁里,图金玉也依旧在宗人府里,当初长孙无越走了都没能放出来,这会儿他高调出现,更是不可能放了她们的,而当年伤害平民女子花桐的案子大白于天下,众人对图家的所作所为都唾弃不已,如今堂堂大将军竟拿那弱女子的尸身要挟长孙无越,更是让人看不起图家,因此对于这件事情,竟出乎意料的没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而现今蓝家只怕更在乎的是他们自身,这会儿就连文宜君和她那八岁的儿子想的都是,若是长孙无越真的回来了,将会怎么对待他们这一类的问题。

长孙无越活着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图重显不可能不知道,这一路往北而上,路上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可进了这林湾镇,扑面而来都是肃杀的气息,明明是春天,却能嗅到危险的信号,也不知图重显在这林湾镇布下了多少军士监视着他们。

第二日一早,四人出了林湾镇,来到图重显戍守布防的兰襄第一关隘北谷关面前。

关隘依山筑城,这山便名为北谷山,图重显再次布防已有二十一年了,从昭帝时开始,他便戍守在此处,又因为兰襄只得半壁江山,这二十多年,根本没有换防过,这些戍守在此处的部将都是图重显的嫡/系,长孙无越可以渗透进任何地方,偏偏在图重显这里,只能塞几个探子和细作罢了,倒不是说众将士只听图重显的,而是众部将都佩服图重显,拜服他的勇猛,更是敬畏敌人送给他战神的称号,还有便是,他手中的那块虎符,那是从武帝手中传下来的,世袭罔替,图重显的地位不可取代。

印舒桐看着那险关要隘,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许是当特种兵习惯了,只要看见这些,骨子里的血『液』便会沸腾:“咱们这样过去,那就是单枪匹马面对着千军万马了!”

他们四个人,而图重显早就知道他们出了林湾镇,这会儿旌旗猎猎,北谷山前,数千将士严阵以待,列阵静静等候着他们,若是就此前去,那定是羊入虎口了,只是可惜了,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千的好汉,这图重显只怕要打错算盘了。

长孙无越邪气一笑:“你怕了?”

“我才不怕!”印舒桐扬眉傲然而立,她连恶灵都除了,还会怕这些人吗?何况,那阵子在长孙无越府中,读了不少兵书,图重显布防的千人大阵,本就不多,她还是能够看出一些门道的,何况十多年的身体反应也不会一下子就都忘了,这样的局面,她倒是很兴奋。

长孙无越沉沉一笑,未曾说话,再望向那北谷山前的千人大阵时,扯唇不笑,幽眸底都是冷冷的寒意。

熊三王四二人站在二人身后,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二人肃然而立,等着长孙无越一声令下,便打算冲进战阵之中。

战阵很是安静,而一声马啸传来,四人定睛细看,一人穿着战甲破阵而出,手中拿着一方画戟,勒住缰绳立于阵前,苍茫冷笑响满整个苍黄关隘之间。

“哈哈哈哈哈,王爷还是来了!老夫早就知道,王爷是假死的,王爷此番前来,是要破老夫的北谷关吗?难不成,王爷是通敌叛/国的贼子,要与那西金狼狈为歼,窃取我兰襄河山?”

“嚯!”图重显话音刚落,数千将士狠狠跺了一下手中银枪,齐声呼喝,声势惊人。

而苍茫大笑者,正是图重显!

他算起来也有七十多岁了,却生的虎背熊腰,老当益壮,中气十足,这连声大笑,传到阵前再到他们面前来,仍是清晰无比,战甲银盔,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也难怪敌将闻之丧胆了!

若非是他们几个在这里,图重显这一先声夺人,也确实是挺有声势的,旁人只怕听了那数千将士呼喝,也会吓的腿软胆寒。

长孙无越听了图重显的话,微微一笑,淡声道:“图将军何必颠倒黑白呢?图将军做过什么自己心中清楚,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鬼话?你的将士们都在这里,你难道怕他们知道你公报私仇派一连串的杀手追杀本王,怕他们知道你做下何等丑事,怕有损你作为战神的声誉?图将军,你当真想多了,至于那与西金狼狈为歼,窃取兰襄河山,本王想着,你大概还在做梦吧…”

长孙无越眸中冷冷的,声音淡淡的,他没有如图重显那般大声吼叫,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响在数千将士的耳中,他用内力将话语传送出去,更甚图重显百倍。

“熊三儿,把图大将军做的事儿说说,究竟他是怎么公报私仇的呀?”

他此番就是为了拉图重显下马的,因此什么手段都不会再顾忌了,这图重显都把战阵摆出来了,这不明摆着分庭抗礼么?他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此番一对峙,他跟图家的情分算是尽了。

熊三听见长孙无越这样说,再不迟疑,直接朗声将图重显这些日子暗地里做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并且长孙无越之所以要假死,也是因为图重显的刺杀,公然派杀手刺杀摄政王,这是重罪也是大罪。

熊三还把图家从前做的事儿也说了一遍,陈明利害,虽说军中将领对政治都不感兴趣,但是朝中的一些事情还是会有影响的,这会儿不少人听了这些话,都望着图重显,且有些军士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难道镇国王爷假死不是为了跟西金狼狈为歼?

只是那千人大阵压根没有动静,毕竟图重显佣兵二十多年,早就自重了,长孙无越让熊三说的这些话,不过只是投石问路,就只能看见那一汪静静的池塘里一圈圈的涟漪罢了,终是无用,要想这些人服气,唯有动真格的。

见长孙无越这般不留情面,图重显自然生气的很,鹰眼血红,高举手中画戟,大喊道:“杀啊!!”

千人大阵犹如『潮』水一般涌过来,将四个人团团围住,长孙无越等的就是这一刻,既然劝不得,那就杀好了!

杀尽这些叛逆,他们就知道,该服谁!

长孙无越眸中冷冷的流淌着寒冰一般的杀意,足尖一点,软剑倒提在手中,软剑银亮犹如银链一般,取人『性』命只在顷刻之间,血染黄沙,他一袭白衣干净如尘,不染点滴血痕。

长孙无越一动,熊三王四二人也跟着几个鹞子翻身,直接翻入战阵,长剑出鞘,二人就与那些『潮』水般涌过来的军士缠斗在了一起,印舒桐冷笑一声,随身的匕首拿在手中,动作干净利索,这会儿不是她取旁人『性』命,就是这些人取了她的『性』命了!

四人的拼杀,惹得这些图重显的嫡/系军士们杀红了眼,北谷山前,黄沙遍野,满布着拼杀的军士和死了的军士,鲜血浸透了黄沙,那暖暖的春日也无比寒凉起来。

四人杀的兴起,尽管是图重显的那边人多,可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图重显立在战阵之后,瞧着越来越不利于他这边的战局,面沉似水,半晌,才沉声道:“王爷,你看看这是谁?”

长孙无越足尖一点,立于死尸之上,只一眼,那唇角的冷笑便泯灭了,瞳孔瑟缩,图重显手中拿着的正是花桐的尸身!14967626

花桐离了那冰棺,而且张瞎子的法术失效,口中的玉琀蝉更是不知落在何处去了,如今那模样根本不再是从前看着的秀美模样了,完全辨认不出来是花桐,枯瘦如柴,面目狰狞,拿在图重显手中,软塌塌的耷拉在那里,看的他又气又怒,心口某一处,疼的发颤。

图重显的声音很大,印舒桐也听见了,抽空转眸一看,身形就盯住了,千万人之中,她也只能看到花桐那不成模样了的尸身了。

那一瞬间的静默,图重显嘎嘎怪笑,扯着花桐枯瘦的没有水分的右臂挥了挥:“来啊,给你的老相好打个招呼啊!哈哈哈哈!”

伴随着怪笑声,图重显随手一抛,花桐的尸身就直接被丢进了千军万马之中,长刀挥舞,银枪刺出,须臾之间,花桐尸身不存,尸骨皆无,碎成了一片片的,落在地上,千人万马踩/踏,霎时无存,竟连一点踪迹都寻不见了。

印舒桐只觉得心头一空,脑子里一片空白,花桐的尸骨就在一瞬之间,没有了…

她下意识的望向长孙无越,就见长孙无越面『色』瞬间苍白,仰天长啸一声,身形快的看不见,只知白衣过处,血散满地,没有一个人活着,他直直的冲向图重显所在的地方,就跟切西瓜似的,将『潮』水般阻拦他的军士一一砍/杀,银光一闪,乌云遮住了太阳,他割下了图重显的头颅,血水四溅!

“还-有-谁-不-服!”

阴冷的风吹浓了血腥味,每个人都看着一身血迹的长孙无越,图重显可笑的头颅在他手中晃『荡』,软剑血滴不断,眸光阴鸷深沉,似要将人吞进腹中一般,图重显已死,谁敢不服,既杀!便即了来爷。

暴雨顷刻而至,所有人都沉默的放下手中的兵器,匍匐在地,不顾黄沙血迹满地,这杀了战神的人犹如天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值得他们敬畏,值得他们臣服,图重显算什么,长孙无越才是最可怕的人!

数万军士齐齐在雨中跪下,场面无限壮观,可却是让人窒息的沉默,他们既敬也怕,敬畏天神般的男人,却也怕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将满腔怒气迁怒到他们头上…

长孙无越一身血水被暴雨洗刷,血衣上只有淡淡的红痕,他沉默的一手提着软剑,一手提着图重显的头颅,缓缓转身,踏着一地的血迹,走进北谷山关隘,背影寂寥而坚毅,似是扛起了整个阴鸷的天空…

印舒桐呆在原地,数万将士之中,只有她一人独立,静静的看着他,也唯有她,才能读懂他嗜血杀意中的惊天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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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第两百零一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暴雨如注,冲刷着一地黄沙血迹,印舒桐透着雨幕望着长孙无越的背影,呆立片刻,不再管跪了一地的数万将士,沿着长孙无越的足迹追他而去,这一路踩过的死尸鲜血无数,但她心中只觉得苍茫悲凉,称帝的路,本就是功成万骨枯,不过幸而他不是孤家寡人,有她一路相随,断不会叫他觉得孤寂…

长孙无越提着软剑,一步步走上关隘后的营帐,数万将士已经立他很远了,只是他眼中没了他们,没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眼中只有花桐尸骨被千军万马挥刀割成碎片被踩/踏的尸骨无存的场景,那一刻,心好似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当…气怒之下,血勇迸出,千军万马之中,直取图重显首级,可是,那又如何?

天地之间,已无花桐尸身了。

他只是想留着花桐尸身作为念想而已,而今,图重显毁了他的念想,心中怨愤即便发泄出来,也终是无用的。

冰冷执剑被一双柔软的手覆住,长孙无越阴沉压抑的眸光茫然的落在旁边,原来是印舒桐赶上了他的脚步,赶上来握住了他执剑带血的左手,幽眸中划过丝丝暗涌,嘶哑着声音开了口:“桐儿…本王…”没有保住花桐的尸身…

印舒桐轻声一叹,被他幽眸中的自责撞的心头一软,转过身面对着他,轻轻抱住他的腰身:“越越,不要强求,花桐不会介意的,不会怪你的,发生这种事,我们都不想的…可既然发生了,却也不必太过在意…”

她口上虽这样说,可是心里头却想着,花桐尸身已无,那将来一千多年以后的凤城考古所,那些专家发现的花桐尸身是哪里来的呢?还是说,兰襄历史又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了?张瞎子在成仙之后,不是说,他们的命盘已经被修整了么?也就是说,这样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啊…

谁知印舒桐话音刚落,长孙无越微微一笑,拿着图重显头颅的手一松,高大的身躯就缓缓倒在了地上,印舒桐连忙抱住了他,却见方才还如天神一般杀/戮的男人因为力竭倒地,她敛眸半晌,沉沉一叹,没了图重显的数万将士沉默如初,她垂了眼眸,暴雨如注,遮住了她一眼的沉『色』,对着跟过来的熊三王四道:“图重显死了,将他的头颅挂起来示众,一个胆敢刺杀王爷的人,也没有什么死后死前尊荣可说了,另外,找一间干净的屋子,让王爷呆着,他需要休息,然后,把图重显军中所有的将领副将都找来中军大帐,我有事要问他们。”

印舒桐做惯了特种兵队长,对于军中之事有着莫名的熟悉,甚至长孙无越都没有交代一声,她在安排好了他休息,给他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就直接去了中军大帐,自觉了解军务,这么大的北谷关,总不能图重显死了之后就群龙无首了吧?

中军大帐里,她不过三言两语,就让所有的将军对她不敢再有一句妄言,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在那千人大阵之中的拼杀,亮眼的并非长孙无越或是熊三王四,而是她印舒桐,一个女子,袍袖翻飞,裙摆飞扬,柔美之中干净利落的杀人,平生所罕见,自然不能不服,这个女子从骨子里散发着天生的将领之风,让这些在战场上拼杀惯了的汉子们,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在长孙无越昏睡的这一日里,印舒桐拿到了图重显的虎符,肃清了图重显的杀手,而且着手之后她才发现,图重显带兵自有一套,只是战神都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素日里,一点不顺心就会打骂军士,看似战神厉害无坚不摧,其实将帅之间离心离德,若不是靠着嫡/系数千人马的支持,图重显还真不能在北谷关待这么久,可见传言有时候也是不尽不实的,都是用来吓唬那些敌人的吧?

图重显的嫡/系上阵阻拦他们,而被四个人那样一拼杀,且后来又被长孙无越那样砍/杀之后,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还有一些见主将被杀,不少都逃掉了,被人抓回来,就是个死,印舒桐也压根不在意那些人,过了北谷关,要投奔西金便投奔去吧,她如今的任务,还是要稳固北谷关的布防和军心,图重显一心一意对付他们,只怕西金那边早就得了消息了。

长孙无越在这里,她的稳定军心举措自然不错,众将士也服长孙无越,因此图重显一死,这北谷关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印舒桐与几个将军商谈之后,才得知了关于图重显盗出花桐尸身的秘密。

原来图重显确实是找到了花桐的尸身,也将那埋藏在海底下的墓室毁坏殆尽,只是,他显然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要挟长孙无越的东西,并没有打算将它带上战场,而且,他自然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藏花桐尸身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关键时刻,花桐尸身的地方可以用来保命,而战场上被千军万马踩/踏的尸骨无存的尸身,只不过是图重显自个儿找的别人的尸骨代替的罢了,根本就不是花桐的尸骨。

他的本意,不过是希望长孙无越在看到花桐的尸骨无存的那一刻,万念俱灰,而他瞅准时机,命令军士一拥而上,将长孙无越团团围住,将他们这四个人一举歼灭,图重显并不曾想到他们四个人这么难对付,他到底是有些轻敌了,他将长孙无越看做常人,并不知道长孙无越爆/发力惊人,在战场上的举动完全跟他料想的不一样,他原本计划好了的,要将长孙无越玩/弄于鼓掌之间,结果反倒是玩掉了自己的『性』命,激起了长孙无越的斗志,让他们轻易得了北谷关。

印舒桐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花桐的尸身没毁就好,她当下也不迟疑,即刻就派熊三和王四通知他们的人,天涯海角也要把花桐的尸身找到,既然崖城的海底墓室已经毁掉了,那就重新安葬好了,恰好身边就有一卷地图的布帛,她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才指着一处地方告诉熊三,找到尸身之后直接下葬,就按照礼节下葬即可,不必大费周章,且写上墓志铭就是了,她交代一番,熊三都记下了便走了。

她长舒一口气,她隐约记得花桐墓室被挖出来时的画面和地方,那是她在新闻上看到的,只是没想到,原来千年之后挖出的那个墓室,是她亲自选定的地方,而恰好那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离凤城不远,难怪墓室里的所有东西,她都觉得很眼熟,原来一切是她自己,因缘际会,果真是妙不可言的。

忙了一天,暴雨停歇,她也总算是在掌灯时分把所有的事儿都做完了,让将军们各自回去,熊三和王四也出去了,她才出了中军大帐一个人到了长孙无越的营帐中去,才一进去,就瞧见长孙无越怔怔坐在行军床榻上,那模样,就像是受了重大打击一样,眉眼萧条的很,她一惊,继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忙了一天了,竟忘了派人来瞧瞧他醒了没有,也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而且他还不是花桐尸身没有被毁的消息,这会儿一腔愤怒的,没有冲出营帐去滋事已经很不错了。

“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叫人给你弄些吃的来?”

印舒桐靠近了他,挨近他坐下来,顺手将他的手裹住,真冷啊,可见他是真的受打击了。

“本王不想吃东西。”干涩的声音,粗糙的味道,长孙无越眸『色』沉郁,沉默的看着自己手上未洗净的血。

“唉,”印舒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消息再不说的话,她真是怕长孙无越想不开啊,扯唇一笑,掰着长孙无越的脸,强迫他看着她,才一字一句,缓缓的道,“越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花桐的尸身没有被毁,战场上那个是假的。”

于是,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说了图重显的用心,说了图重显的打算,最后还说了她的计划,末了,才勾唇道,“所以啊,你就不必发愁了,这会儿也不用你去建什么墓室了,我什么都安排好了,也不会再有人觊觎花桐的尸身了,因为这事儿是我经手的,你都不知道的,而且,大隐隐于市,不需要太华丽高调,人死不过三尺黄土,只要心中有情义就够了,不必在乎那些虚礼,花桐她…会明白的。”

只要尸身完好,埋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

“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长孙无越有些不能相信,沉郁的眸中渐渐浮现一丝亮光。

印舒桐嗤声一笑:“我骗你做什么?这一天我忙了好多事儿,当真是来不及跟你说这些,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一忙,就忘了跟你说,不过也亏得你相信了图重显的鬼话,否则咱们还真没有这么容易收拾了他,之前听你说他战神多么多么厉害,也难怪你塞不进来探子和细作,他军中弊病可真够多的,这人打仗所向披靡倒也真是他的造化!”

不等长孙无越问,她就开始说这一天做的事情,从整顿军纪到拿着虎符布防,一件一件的,说的乐此不疲,就好似她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一样。雨暴死踩孙。

长孙无越眸中的阴霾已经完全褪去了,这回整个幽眸明亮有神,定定的侧身瞧着身边的女子,专注认真的听她说话,他极少看见她这样兴奋的模样,似是对军务很感兴趣,他睡了一天,她竟将偌大的北谷关处理的井井有条,一丝卵子也未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来她做的特种兵是做这样的事情么?

“越越,你怎么不说话?呃,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了?”

说的眉飞『色』舞的印舒桐终是感受到了他炙热的眸光,堪堪停下来,讪讪的望着他,她恍惚记得,古代好像有教条,说什么女子不得参政从军,虽然她对这些不屑一顾,但是她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呢?会不会很惊世骇俗?14967626

她心中忽而冒出这些不该有的念头来,只抿唇瞧着烛光里沉默望着她的男子。

“越越,唔…”

“…是说的太多了…”不要用说的,要用亲的,他俯身攥住她的红唇,火热的吻落在她颈间,厮磨半晌,他才抬起了头,看着身下的女子,微微一笑,“说的太多了,做的倒是很好,本王很满意的。”

印舒桐扭了扭身子,抱着他的脖颈又是一阵热吻,末了,从唇齿之中溢出心中疑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图重显死了,这个消息必定瞒不住,襄京那些人早晚会知道,而且她还将图重显的头颅挂起来示众了,这消息西金迟早也会知道,战神死了,或许对于兰襄是个损失,可是对于西金却是个大大的好消息,这二十多年来,西金之所以跟兰襄两分天下,不就是因为图重显在北谷关么?如今他死了,正值兰襄内『乱』,西金还不抓紧机会进攻兰襄蚕食土地的话,那也太傻了!

所以,印舒桐才会问,接下来怎么办的,她想知道长孙无越是怎么想的。

“回襄京,总得先把这个什么劳什子的镇国王爷去掉,之后嘛,要么就废帝做皇帝,要么,就做回摄政王,等将来统一天下,再废了宣帝,本王做皇帝。”

长孙无越专心在印舒桐脖颈间种满红痕,然后才懒懒的笑着说道,如今他也无需隐瞒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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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给主子请安

第两百零二章 给主子请安

印舒桐听到这里,本是凝神想着他的话,却被他在颈间的碎吻弄得有些痒痒,忍不住嘻笑一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许他再这般胡闹了,口中正『色』道:“那北谷关怎么办?”

他若是回襄京去了,这里不就没人做主了么?若是西金真的打/过来,图重显早就死了,谁能抵挡?

她可不相信死了的图重显能让西金那帮家伙望而生畏!只是,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长孙无越一直盯着她看,见她眸『色』沉沉的,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心中一动,饶有兴味的勾唇道:“那么,桐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印舒桐见他问了,沉了沉眸『色』,才望着他道:“嗯,我替你想好了,不如你自己回襄京去,我留下来镇守北谷关,好歹我以前是特种兵出身,应该没问题的。”

“不行!”长孙无越想都没想,断然否决,他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为什么不行?”印舒桐抿唇,开始陈述她的想法,“你想啊,我好歹也是当过十几年兵的人,做了两年的特种兵队长,对带兵这一套我知道,以前我们大队长就说过的,要把我放古代,不说韩信,能跟章邯一个样,虽然章邯被韩信打败了,但是人章邯好歹延缓了秦帝国的灭亡嘛,咳咳,扯远了啊,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跟那些大将不相上下,也算是个将帅之才嘛,怎么不能镇守北谷关呢?再说了,我一直有这种梦想啊,当个将军,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马革裹尸,哦不,是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你看,我真的很愿意留下来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嘛!那个,总之,总而言之,这就是我的抱负!”

被长孙无越盯着看,她说的就有些语无伦次,加上是真的很想留下来,因此也有些激动,但是她坚信,那想要留下来的意思绝对是表达清楚了的。

长孙无越一翻身,躺在她身边,烛光照不到他那边,他的脸隐在暗影之中,话透着淡淡的冷意:“第203章的时候,跟长孙无越分了两路,带着叶老夫人及一众亲信去了南邑,在那边几乎是苦等长孙无越的消息,还好长孙无越时常会有消息让魅煞传来,叶老夫人才放了些心,他也才放心,如今,总算是等到相见了一日了。

长孙无越面沉似水的往前走,长安跟在身侧,就好似从前那样,听见那声主子,长孙无越心中一叹,倒是无限感慨,只是他不曾将感情外『露』,只淡声道:“情况如何?”

长安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话问的是哪些情况,当下便轻声道:“主子放心,叶老夫人很好,只是这次接到主子的命令,奴才匆忙的很,就没有带着醇儿和榴莲出来,而且听说印夫人在北谷关,大概也不方便让醇儿和榴莲去的。奴才回了襄京之后,按照主子的吩咐,将主子还活着的消息公诸于世,也把陵寝给毁了,蓝万通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往宫里去找太皇太妃更加频繁了些,而且文太妃与从前依附文家的那些人也走的近了些,只是文家的下场太惨,他们都不敢有什么动作,得知主子还活着的那天,宣帝几乎没吃过东西,奴才问过内侍,宣帝说是心烦吃不下…至于镇国王府,王妃和侧妃钱氏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王妃还叮嘱了奴才好多事儿,本是说要亲自来的,奴才说王爷只怕会生气才拦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