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那要带我去哦。”

凌越山满心的不乐意:“一会薛神医该送药来了,你要乖乖喝。”

“好。”

“我带你去可以,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嗯。”小脑袋点的很痛快。

“一路上全得听我的。”

“行。”

“要按时吃饭喝药,多睡觉,不能贪玩。”

“好。”

“要是身体有任何一点不舒服,不许瞒着,一定要马上说。”

“嗯。”

“不许自己乱跑,一定要有我陪着。”

“成。”

“要……”

凌越山看着她满眼无辜的乖巧模样,忿忿一咬牙,一把把她揉进怀里。“我该把你怎么办?”

小人儿回抱着他,偷偷乐弯了小嘴,上了路,难不成还能把她丢在半道不成?

踏上旅程

原本计划第二天就独自上路的凌越山推迟了行程。接下来的几天,水若云都没见到他。

第一天,她喝药的时候问薛松:“薛叔,越山哥哥怎么没来?”

“他在跟工匠讨论改装马车的事。”

“改马车?”小姑娘想不明白。

“呵呵,水丫头要一起上路,要带的东西可多了去了,普通马车装不下,得改改才行。”薛神医摸着胡子呵呵笑。

第二天,她问进屋来跟她告别的水仲楚:“哥,越山哥哥在干嘛?”

“他在跟薛叔抄药书,学扎针,辩毒,还有你路上要备的那些药包药丸的,他要学怎么做。薛叔说他学很快。”水仲楚拍她的小肩膀,一脸的调侃。

第四天,她问来探望她的爹爹:“爹,越山哥哥还没有跟薛叔上完课吗?”

“你薛叔多大本事,哪是靠这二天能学完的,也就是学个粗浅,能把你照顾到就行。现在凌小子跟启波出去了。”

“干嘛去了?”有空出去也不来看看她,她不高兴了。

“他列了好大一份单子,他跟启波去点货了。”

傍晚,钟启波给水若云送来凌越山特意买的糖丸子让她喝完药能甜甜嘴。她忍不住又问:“钟大哥,越山哥哥没跟你回来吗?”

“回来了,他赶去老爷屋里,定一下我们行程里,沿途的驿站接应安排,人手调度还有应急的一些对策。我也要过去了。”他笑:“越山说让你听话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要上路了。”说罢也走了。

水若云嘟着嘴,手拧着被子,生闷气,生大大的闷气。哼,居然这么多天都没来看她,不稀罕,大坏人。路上一定不要理他,一个月都不跟他说话,哼!

嗯,一个月好象时间有点长,还是十天好了,坚持十天。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安顿好了,水若云坐上了那辆连日赶工的量身改造的大马车,车身木架子又厚又沉,很结实的样子,车身两边和顶上,装了架子和货格,放满了行李。车厢很高很宽,里面铺了厚厚的褥子,两边贴壁装了整排的木箱,可坐可倚,还可盛物。车壁上还有些多宝格,摆着书和些消遣的小玩意。水若云把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包袱扔到车里,故意不理凌越山伸过来的手,自己爬上了车。凌越山全不在意,只冲着她笑,他心里其实也为这漫漫旅途有佳人相伴而很是高兴。

车轱辘转呀转,几个人起程了,直到再看不到客栈前爹爹的身影,水若云才把车帘子放下。她在车里看了一圈,好奇的仔细打量,翻翻多宝格上的书,把玩了一下小玩意,没什么意思,不一会就觉得闷了,好想找他说说话。听着外面马蹄踏踏踏的声响,心里惦记着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然后又怨自己,记住了,说好了要坚持十天的。正想着呢,车门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大大的笑脸,亮亮的眼睛,不是凌越山又是谁。水若云一下来了精神,赶紧侧过去身去不看他,哼,我就不理你,让你也尝尝滋味。

“怎么不坐到里头去,那里铺着厚褥子,舒服些。鞋子可以脱了放到这。”凌越山指指旁边角落箱架。水若云不说话,想想,就脱了鞋坐靠到里面的软褥上,真的很舒服。凌越山又打开一个箱子:“这里面有被子,要是累了可以睡会。”又掏出个木盒子:“这里有你喜欢吃的那几样小点心,这是蜂蜜糖丸子,吃完药才能吃,薛叔说吃多不好。这里头有个水壶,这个扣这样打开就拿出来了,用完再放回去,不然怕洒了。这下面是个小炉,要是天冷了可以拿出来暖暖,还可以在车里烧些茶、温温药什么的,不过这个你别自己弄,要用的时候叫我,我来弄。”凌越山一样样一件件的给她说着,水若云一样样看着,但就是不说话。等凌越山都摆弄完了,坐到她身边,终于发现小丫头不对劲。

“怎么了?”他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不舒服吗?薛叔说你现在身体没问题啊。”

“哼,”她赌着气撇过脸,心道自己都不来看我,还要靠薛叔说。

凌越山看着她,突然笑道:“我明白了,你不想跟我去大理了吧,那我让他们转头,也没走多远,还来得及送你回你爹那去。”说完作势就要起来往车外去。

水若云一急,一下抱住他胳膊:“不要不要,我要去的。”

凌越山点点她鼻子:“我怎么让你不高兴了?”

“你都不理我了。”小姑娘开始认真的算账。

“怎么会?”他把她抱到怀里,满足的叹口气。“我去看你的时候都晚了,你都睡着了。”

她看他眼底的青印子,脸上还有疲惫的痕迹,心疼了:“我很麻烦的,对不对。让你这么辛苦。”

他笑,嘴角弯弯的,眼睛亮亮的。她被他看的羞了,伸手去遮他眼睛:“有什么好笑的,我才不是心疼你呢。”

他拉下她的小手,扯到怀里,还在笑:“别乱动,让我好好抱着会。”

她不动了,乖乖的窝在他怀里,玩着他的大手掌,然后想想觉得好不服气,什么十天,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抓过他的大手狠狠咬一口。他任她咬,笑着轻轻捏她的小脸蛋子:“让你乖一会真是不容易。”她皱起秀气的小鼻子:“谁说的,我爹我娘都夸我最乖。”

“对了,你爹告诉我,你十一月初十生辰,要满十五了,你爹说是很重要的生辰,你想怎么过?”

“想怎样都可以?”

“当然不是,要先说来我听听。”他越来越爱逗她了。

“那你什么时候生辰?”

“我也不知道,我没过过生辰。老头子捡我回来的,估计我差不多得十八了,哪天生的还真不知道。”

“那我们同一天过,好不好?我把生辰分给你。我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庆贺庆贺。”她拍拍双掌,兴高采烈。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向着目的地前进,车厢里甜甜的气氛,掩住了死亡威胁带来的阴影。

半路遇匪

上路的头几天,倒也一直顺利无事,水若云听话的吃吃睡睡,若是天气不错的,凌越山便同意让她同乘一骑,看看沿路风光,进了城填里,若是时间允许也会带她走走转转,委实是满足了她的愿望。小姑娘那是着着实实的过了几天开心欢畅的日子,但进了第8天后,水若云生病了。

起先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心悸,早饭也没有胃口,她觉得可能前一晚没睡好,就忍着没说,硬是按平常的食量把早饭塞进了胃里,凌越山看她脸色有点不好,还多问了几句,她打起精神笑笑称只是还困,没觉得有不舒服。于是大家就按时启程上路了。水若云想着自己在马车上再睡一觉就会精神起来,便赶凌越山出去骑马。但越躺着越感觉车子颠的难受,胃里一阵翻腾,撑了半天终撑不住,狼狈的趴在车窗边哇哇哇的吐了起来。这一吐把胃掏空了不打紧,却一下整个人虚了起来,盗了一身汗,脸色发青,没多久又发起烧来。

凌越山脸色黑的难看,路也不赶了,这半道上没好地方,只得把车赶到路边林中安置,给她喂了药丸子,咽下去没多久又给吐了,身上温度高了起来。凌越山翻出一排针,冷静的按薛松教的穴位手法给扎了下去。车外,钟启波跟车夫架了火,拿出锅子熬上了米粥,又把带的药包翻了一包出来,煎上了。

折腾了小半日,水若云终于舒服了些,头还有些晕,但能喝下些米粥了,咽了大半碗现煎的药汤,也没见吐了,她裹着厚被子,靠在车上沉沉的。凌越山几个在车外匆匆吃了干粮配粥,眼看天气不早,如果不快一点就赶不上进下一个镇子,这样住不到客栈里,露宿怕是让水若云目前的身体吃不消。于是一行人又急忙上了路,快马加鞭赶起来。

凌越山进了马车,守着水若云。她没睡着,看他进来了蹭蹭的挨了过来。他低声轻骂:“病了还不安份,好好躺着。”一边说,一边还是顺她的意靠坐在她身边。小姑娘紧紧挨着他,小脑袋靠着他的腰侧,小手攥着他的大掌,满意了,安心的轻轻闭着眼休息。凌越山抚了抚她的额,还好温度下去了。

“昨晚睡的不好吗?”

“嗯,做梦了,醒了,后来就没睡沉。那个灯灭了。”凌越山每晚走前会在她房里留盏灯,出过事之后,她睡觉怕黑。

他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道:“薛叔说你一定要睡好才行,晚上再给你点安神香吧。”那个香闻多了也不行,身体会产生依赖性,长期如此反而对睡眠无益,所以凌越山一直小心的用。她现在的体质,睡不好就容易心悸,发烧发复,损精伤体,疲劳、饥饿、冷热不适、外力击打都会造成身体不适,严重时就会导致毒发,不死,但很痛苦。

她偎着他,觉得暖暖的,有点昏昏欲睡了。

“你陪我好不好?”病恹恹的轻语透着股楚楚可怜。

“好,你安心睡,在到客栈前要是能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就带你去看月亮。”在高处窝着他看月亮瞎聊天是她最喜欢的睡前活动了,但连着三天晚上都太凉,他都没带她去。这会子被拿来当鼓励睡眠的奖赏了。

“真的?你说话要算数。”她在被子下的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快睡。”他低下头,双唇在她的眼皮上轻轻印了个吻。

她弯起嘴角,朝他偎的更紧些,努力的睡。

他看着她甜甜的小脸,心里怨气直往上冒,那些个让若若受苦受罪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清算。

水若云突然轻轻开口:“越山哥哥。”

“嗯。”

“如果我最后真的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这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要不是夜香,我就不会遇到你了。要不是那个绿眼睛,我们也不能这样在一起。所以再糟糕的事,也是有好的一面,对吧。有你陪着我,我真的好开心。”

“你不要胡思乱想,你不会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凌越山听她这话,心里沉沉的。

“我要是死了你也陪着?”她轻轻一笑,调侃他。

他沉默了一会:“如果真那样,我就不能陪你了,我要去找那些伤害你的人,每天每天的折磨他们。为你报仇。”

她蹙起眉头,轻道:“这样不好,这样你永远都不开心。如果我不在了,你只要伤心一阵就好。然后你就去做你开心的事,要好好的过下去。你为我报仇,我又看不到,又活不过来了。你那样才不是折磨他们的,是折磨你自己,不好。

“若若,我不喜欢聊这些。”他嗓子眼都梗了,他难受。

水若云侧过身来,把他的胳膊搂在怀里,讨好的蹭着他:“是若若不好,那罚我睡觉,我这么乖,一定会好起来的。何况我还有大英雄凌越山凌小侠呢。”

凌越山把她连人带被拥紧了:“嗯,你有我呢。”

车子平稳的前进着,车厢里安静下来,水若云竟真渐渐睡沉过去,凌越山伸手在多宝格抽了本册子,那是薛神医给他整理的医理重点,还送了他好几本医书供他细细学习。趁着这会小人儿睡着了,他抓紧时间看看。外头天色慢慢暗下来,他在车厢里点上灯,钟启波策马靠近车窗旁,轻声跟他说估计要入夜了才能到。

正说着,突然从林中射出个燃火的木柱子,直冲着拉车的骏马而来,车夫反应极快,一跃而起一脚将火柱子踢开。但马儿受了惊吓,长嘶一声,前蹄跃起,车子整个狠狠颠了一下。紧接着嗖嗖嗖的几声,几支土箭破空而来。十来个大汉嘶喊着从两旁林中挥刀冲了出来。变故一起,钟启波第一时间策马冲上前,车夫与其它二名护车随扈也已经拔出剑来迎了上去。

马车那狠狠一颠,将水若云一下子吓醒了。凌越山迅速将她搂进怀里,连声道:“莫慌,没事。”一边已伸手探她的脉博,只觉咚咚咚的跳的又快又乱。他心下大怒,好不容易睡沉了,这帮王八羔子。好一会,水若云才算清醒过来,听得外头兵器相交、叱喝打斗的声响。凌越山对她道:“可能是些小匪,你呆在车上,我去看看。”

来的确实是一群山匪,为首的大汉身形高大,虎背熊腰,满脸的大胡子遮了大半容貌,他使的一把长枪,一从林里跳出来就想在路中摆个三七岁,长枪冲天,单手插腰,嘴里大喊着:“呔,此路是我开……”话还没说话,钟启波已经挥剑攻了过来。那匪头忙身形一转,单手挥枪,“叮”的一声,把剑的挡开了,听那声音,居然是杆铁铸的长枪。钟启波持剑的虎口一麻,心里暗吃一惊,此人好大的力气。他手上未停,刷刷刷的又连攻三剑,那匪头一边接招,一边还在喊:“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买路财。奶奶个熊的,不是要等开场说完了再打的吗?老子没念完呢,这么着急打什么呀。”他虽身材魁梧,但却极灵巧,连着几招都轻松躲过。

钟启波才不管他的哇哇乱叫,此人功夫竟似不在自己之下,普通劫匪怎会有如此身手,心下暗暗警惕。那匪头的长枪又重又沉,被他舞的虎虎生风,两人飞快的又过了十来招,钟启波竟然丝毫讨不着便宜。

其它的匪众倒真是具备了标准劫匪水平,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所以车夫三人对战十来人,倒也游刃有余。但那个匪头是越战越勇,他遇到了对手,竟是越打越开心。“哈哈,老子很久没打这么爽了,兄弟你可多陪我打一会。差点漏念了,为富不仁,必遭天遣,交出钱财,留你性命。”嘴里是乱七八糟的喊着。钟启波是越打越小心,这匪头力大无比,招式奇快,过了这么多招竟然没有破绽,拖的越久,恐自己得处下风了。

正想着,一个人影大鹰似的掠了过来,正是怒火冲天的凌越山,他喝一声:“我来。”已伸手去抓匪头刺过来的枪身。钟启波就势一滚,避开了匪头这招,也让出了对招的位置。那匪头一看这年轻小子上来就抓枪,真不懂门道,恐三两下就被自己打趴了,不好玩,还是刚才那个使剑的兄弟好些。

土匪拜师

匪头舞的枪法极快,力道又重,他没曾想,这凌越山的一探手竟真牢牢抓住枪身。他急忙脚底一沉,手腕用力,想把凌越山给甩开去,却觉铁枪沉重如山,竟抡不动了。他挫掌上前,去击凌越山的腕子,却见眼前一花,下一秒只觉自己被狠狠拍上,执枪的手腕又痛又麻,再握不住,松了手。他又惊又喜,遇上了个高手!

一看手上长枪被夺,匪头一扭身一边避开凌越山送来的一枪,一边脚尖一勾挑起地上一把大刀,呼的一下回身挡住一抢,一边打一边喊:“俺还是用俺的枪顺手,咱俩换换。”凌越山憋了一肚子火,一点都不跟他废话,只埋头猛攻。转眼近十招过去,那匪头忽然醒悟过来,没闹着玩呢,他要完蛋了!只听得咔嚓一声,手臂巨痛,骨头竟生生折断了,他惨叫一声,小腿膝盖又被重重一脚,整个人被踢翻起来,脖子一紧,已被凌越山一掌掐着脖子摔按在地上。这一下极重,他五脏六肺都似移了位,摔的眼冒金星,脖上的大掌收力,他叫也叫不出来,憋着气,眼前一阵发黑。

这一下子,那些个匪众一看架式不对,也不打了,逃的逃跑的跑,剩二个忠心的,连滚带爬的跪到凌越山这边,又惊又怕保持着距离,死命的磕头。“大侠,英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饶命啊!”

匪头心里骂着:“笨脑袋瓜子的,光喊饶命顶屁用呀,脑袋被驴踢了,那些段子呢,说呀,平日时怎么教的。”

这边心有灵犀似的,那二个小匪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唱起来了:“英雄呀,英雄,小的跟老大,上有老来小有小,高堂80多岁,娃娃嗷嗷待哺,全等着我们挣点粮口回家养活呀。我们不是坏人,是侠匪,对对,侠匪,我们劫富济贫,要不就是跟大家切磋切磋武艺,从不乱杀人的啊。拿到了不义之财,我们也是分给乡里乡亲的,不信,您去周里一打听,绝无虚言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英雄,饶命呀。看在老母跟娃娃的份上,别杀我们老大啊。”这连哭带嚎的是抑扬顿挫,深情并茂的。钟启波几人在旁看得是暗自好笑。凌越山烦不胜烦,喝斥道:“闭嘴,再嚎就送你们一起走。”小匪吓得把哭声一口吞了回去,呛着了,又不敢咳,憋红了脸。

匪头躺那正琢磨还能说些啥呀,这大侠看着脾气不好呀,却听得一声脆生生的甜甜女声:“越山哥哥。”匪头只觉脖子一轻,大侠把手松开了,他赶紧大口吸了口气。

凌越山听得唤声,扭头一看,水若云竟大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往这边一个劲的张望。他赶紧过去,就怕小姑娘给摔出来。

水若云自己穿上了大袄,带上了兜帽,包得严严实实的,这下越山哥哥没得说她了吧。她看凌越山过了来,就向他伸出了双臂,想出去看热闹。

凌越山站到了车窗旁,双臂抱胸,很不满意的冲着小人儿皱起双眉。水若云学他的神情也皱起了小眉头,又绷不住,嘻嘻一笑,伸臂揽住他的颈脖,软软的说:“人家还没有见过土匪。”

凌越山叹口气,伸臂把她抱了出来,嘀咕着:“土匪有什么好看的。”

匪头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二个小匪抖抖缩缩的跪在那,心里埋怨着:“俺们土匪也是有尊严的,又不是耍猴的,还供人观赏呢。”

水家姑娘舒舒服服的窝在凌越山怀里,观赏完了,问:“一定要杀他们吗?”

匪类们使劲的摇着头,不敢说话,眼泪汪汪的,姑奶奶,杀生不好啊!

“杀人不好!”果然小姑奶奶听到了他们的心声。

“如果不灭了他们,会再继续出来害人。下一拨人,可能就没我们这么好运了。”钟启波是最恨宵小匪类。“小姐,我们可没时间找官府来解决。”

“嗯,”水若云这一声,把土匪们心都吊起了啦,“还是不要杀了吧。”她说道,匪类的心放了下来,后面却紧接着来了一句:“把他们的武功全废了,连小孩都打不过,这样就是别人欺负他们了,嗯,这样比较好。”

土匪头子心里惨叫呀,妈的泼娘皮,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他挣扎着喊出来:“要是废了老子武功,还不如一剑给老子一个痛快。”习武可是他的人生最大乐趣呀,没了武功,他自己还不得自我了断了。

“这样啊。那……”小姑娘认真的开始想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她突然对凌越山说:“越山哥哥,我饿了。”肚子饿了,脑子不好使,想不到办法了。

凌越山面上一喜:“有胃口了?”

“我想喝鲜鱼汤。”

凌越山急急抱她往马车走:“好,我们一会就能到镇上了,到了客栈让他们给你做。在车上给你温碗粥先堑堑肚子好不好?”

几个匪类傻眼了,那现在到底还杀不杀了?

钟启波他们倒是对凌越山的过份宠溺已经习惯了,赶紧也上马的上马,赶车的赶车。一指那几个呆瓜:“都滚,别挡道。”

二个小匪扛着匪头急急的就撤,匪头还在说:“我的抢,别忘了我的枪。”

终于赶到了镇上,水家小姑娘果真有了胃口,喝了一大碗鱼汤,吃了几口米饭,虽不如往常,但凌越山也满意了。于是兑现了承诺,喂她喝完药后,便带她去看月亮,客栈旁没有高树,就挑了个最高的屋檐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有时就是依偎着,水若云喜欢玩他长长的手指,迷迷登登的,有些想睡了。

更夫敲着邦子报着时在屋檐下走过,时辰到了,凌越山将她抱起,回房睡觉休息去。走到客栈门口,却看到那三个匪类居然等在那。匪头明显处理过伤了,身上衣裳换过一套,绷布吊着胳膊。看到凌越山回来,涎着脸迎了上来。

三个人咚的一声跪下了:“这位大侠,请收我们为徒吧。”声音甚是洪亮,水若云原本迷迷糊糊的,这一动静让她揉揉眼睛醒了来,看着这三人惊讶的睁大眼。

“滚。”凌越山很不耐烦。

“师父,你就收了我们吧。我们很能干的,鞍前马后,让我们干什么都行。”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凌越山不理,脚下不停往前走。

那匪头紧跟着,拍着马屁:“这位是小师娘吧,师娘是不是腿脚不太好啊,我有认得好大夫,可以请来给师娘看看。”

凌越山一顿,回过头来,狠狠的对匪头说:“你活腻了,是吧?”敢咒我家若若腿残。

匪头吓得瞪圆了眼,未受伤的手捂住大嘴一个劲的摇头,那表情很是滑稽。惹着水若云扑嗤一笑。匪头看着凌越山抱着佳人进了客栈,不敢再追,只听得小姑娘说了句:“那土匪挺有趣……”

匪头想着凌越山那身手呀,太利害了,一定要拜成师学成艺。决定了,就要在这死等。

水若云躺到了床上还在乐,她道:“这个人其实挺象你的。”

凌越山拾缀着她刚刚洗潄的用品,听这话真不舒服,没好气的回道:“怎么会象我,我比他年轻比他好看比他功夫好,我又不打劫,我比他强百倍。”

水若云看他忙完,从被子伸出手臂,要抱抱,她越来越粘人,凌越山又是欢喜又是忧心,觉得她好象想把这今后几十年的娇攒在这段时间全撒完。他脱了鞋上了床,靠在床头,一边让水若云偎着他睡,一边准备看看医书。

水若云高高兴兴的粘着他,闭上眼睛乖乖睡,一边道:“我不是说长相,我是说他耍无赖和缠人的劲头,跟你当初好象。”

凌越山低头咬她的小俏鼻:“敢笑话我,我不无赖你现在能这么粘我,你就喜欢我无赖对不对?”双唇往下移,吮住她的小嘴,他喘口气,控制着自己浅尝即止。

小人儿羞的把小脸埋进了被子里,背过身去嘀咕着:“我睡了。”

凌越山挪了挪身子,小人儿又翻过身来,拉住他的手:“越山哥哥,你陪我。”她还是很没有安全感。

他轻轻拍拍她,道:“好好睡,我就在这。”她安心了,靠在他身边慢慢睡去。

凌越山看了会医书,这几路针炙法可能能有用,可没使过,不敢在若若身上用。昨天抄的这个食补单子明天让客栈给做一下,明天不赶路了,让若若休息一天。药包好象也不多了,趁明天再去配一下。

看着想着,不觉半夜过去了。要不要回房去呢?钟大哥这会应该已经睡下了。低头看看,小人儿在被窝里还握着他的手掌,睡沉了。他想想,管它呢,反正若若一定会是自己媳妇儿的,他守着睡,要是做恶梦了,他还在呢,她能睡好点。

他把书往边上一丢,脱了外衣,掀了被子钻进去。小人儿小身子仿佛自有所觉,主动的就偎了过来,舒舒服服的窝到他怀里。他满足的叹口气,把她拥紧了,也慢慢沉进梦乡。

诚心诚意

第二天一早,钟启波下楼来吃早饭,这客栈不大,一楼是供食的食斋,二楼加后院一共二十来间房是客房。一下来,被坐在堂里的土匪三人吓了一跳。匪头一看到他,嘿嘿一笑涎着脸叫大哥。钟启波一脸莫名加警惕,匪头巴结上来,说明自己欲拜凌越山为师,一旁有小二和食客帮腔,这匪头竟真不是恶匪,他名叫梅满,原本是镇上的大户,自小爱武如痴,家里花了大把的银子让他拜师学艺,前几年父母去世后,他越发的沉迷习武,不修边幅,仗着一身武艺,倒也为镇上做了不少好事,比如单枪匹马去挑了镇前山里的土匪窝就是一件,没曾想挑完了窝变成了老大,平日里看到恶富经过就去打打劫,遇上武林人士就过过招。通常是先拦道,再对身份,再决定是劫还是打还是让道。

那小二拉着钟启波悄悄地说:“客官,这梅爷真不是坏人,他就是太爱打架了,打的脑子不太好。”正说着,被梅满一把拉开,眼一瞪:“偷说老子坏话,老子哪里笨,啥招式老子学三遍准会。”一转身面对钟启波又讨好的笑:“大哥,你帮忙跟师父说说,让他收了我吧。”

钟启波看了眼楼上,昨晚凌越山没有回房睡,不过人家家长都放心把闺女让他给带出来了,该是默许亲事的,他这一底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再说凌越山对小姐那真真好的太过份,他都有点看不过眼。他正想对这傻大个梅满说帮不上忙时,凌越山却从客栈门口进来了。

钟启波一楞,他还以为没起呢。“一大早去了哪?”

“若若的药包快没了,到镇上药铺子配药去了。”凌越山把粘上来的梅满瞪开。

“这小事让三石头他们去就好了。”

“没事,我这二天看书,有些药还不太认得,正好去学一学。”

“师父,”梅满一听赶紧巴过来:“我认得一个很好的大夫,我可以让他来,你想学啥问啥,都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