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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宫女太监得令,一窝蜂地朝泰姬公主扑了过去!

泰姬公主冷冷一哼,挥鞭如剑,左右开打,不过须臾便将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人给打得到底翻滚,再也爬不起来。

三公主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眸子:“你…你…你这漠北蛮子!”话里,含了连她都能察觉的颤抖。

冰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漠北公主下手真狠,那些都是三公主的贴身宫人,就算不愿被抓也该让自己的侍女上前阻拦才是,她却一鞭子接一鞭子,把一众人等都打成了重伤。

泰姬公主嗤笑一声:“我是漠北蛮子你是什么?大周瘪犊子!”

“你…你…”居然骂她瘪犊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三公主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就朝泰姬公主砸了过去!

泰姬公主本就有些身手,哪里会被三公主这种毫无内力的一击给击中?不过是轻轻一侧便避开了,但她回赠给三公主的鞭子却不那么容易躲避了。

啪!

鞭子在空中一晃,弹出了清脆的声响。

三公主吓得赶紧捂住脸,生怕就此毁容。

千钧一发之际,冰冰果断地抱住三公主,用自己纤弱的脊背挡下了泰姬公主的鞭子!

冰冰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娇生惯养的她别说挨鞭子了,连摔跤的次数都少得可怜,除了圆房那次,她记忆中就没出现过什么身体上的痛楚,所以这一鞭子扛下,她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三公主惊呼:“大嫂!”

冰冰蹙了蹙眉,转身面向泰姬公主,一字一顿道:“对一国公主和太子妃动粗,漠北公主真是好好的礼仪规矩!”

太子妃?泰姬公主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开始认真打量冰冰,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真是美极了,皮肤像玉一样白,眼睛大大的,很闪很亮,睫毛长长的,微卷而浓密,鼻子很小,唇也很小,让人很想冲上去咬一口。泰姬公主却歪着脑袋道:“就你这种丑女人也能做太子妃?那我岂不是能当皇后了?”

“你…”冰冰气得呼吸一顿,太可恶了!

三公主的肺都要气炸了,理智也全没了,想起冰冰为她挨的一鞭子,她就觉得自己也不能再让冰冰受委屈:“你们漠北不就是个战败国吗?你有什么资格在大周的皇宫大呼小叫?我们能打败你们一次,也能打败你们第二次、第三次!你这个漠北蛮子,我要禀明我父皇,砍了你的脑袋!”和谈什么?跟这种蛮子和谈简直就是掉价!就应该叫郭焱冲锋上阵,再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泰姬公主的眸光一厉:“你敢?”

三公主挺起胸脯:“你看我敢不敢?”

冰冰一把拉住三公主的胳膊,低声道:“三妹息怒,女儿家的喧闹莫要牵扯到朝堂和国战,这种人我们不理她就是了。”今天来闹事的如果是漠北皇子,她们大可状告对方蓄意滋事,但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即便闹到了皇帝跟前,也不过女儿家的几句口角,皇帝根本不会因为三公主和她受的一点委屈而责难漠北,为国家利益做点儿牺牲本就是她们这些皇室人员该做的事。况且这个泰姬公主有恃无恐,连嫡公主和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必是有其骄傲的资本。

冰冰拉着愤愤不平的三公主转身离去。

泰姬公主望着她们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等她们走出御花园到达太液池的湖边时,泰姬公主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弹弓和两粒小石子,瞄准二人的脚,用力一拉,弹出了石子!

“啊——”

噗通!

贵妃带着水玲珑去往了书房,贵妃是个很爱读书的人,不同于其他女子只把书房做为摆设,她的书房是真真正正诗画飘香。一进门,便可见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皇帝的亲笔草书,下方是一个案桌,摆了两个袖珍的观砚屏风,分别是旭日出海和大雁南飞。房间的左面是一个一人高的书架,共有五排,从上往下依次是政治类的、历史类的、生活常识和女子书籍,最后一排比较杂,话本也有、医书也有。

书皮都有些微微泛黄,可见其年代久远,但页边页脚无褶皱,又能知贵妃是个惜书之人。

房间的对面是一张长长的书桌,用砚台压着贵妃练的字,笔锋尖锐、力透纸背,与她傲慢犀利的性格倒是相得益彰。

水玲珑的眼底露出浓浓的惊艳之色:“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书房,娘娘这儿才是别有洞天。”

“呵呵…”贵妃笑出了声,“总之你说话没有我不爱听的!”仿佛很受用的样子!

贵妃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幅《爱莲图》:“世子妃看看。”

其实水玲珑不是很懂字画,这幅图在她看来无非就是——荷叶是绿色的,荷花是粉红色,天空是蓝色的,小鸟儿是黑色的,一旁的垂钓老人看不清楚的。但水玲珑还是装出一副大为欣赏的样子,笑着道:“果然是好图,我好像都能闻到荷花的味道了。”

贵妃岂会听不出她这是敷衍之词?贵妃却是没恼,只笑着放下这一幅图,又拿了另外一幅,水玲珑眨了眨眼,她刚刚那样敷衍她了,她还不知趣地继续与她品画,为何她觉着她就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邓公公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喘着气道,“前院走水,出不去了!”

水玲珑的第一反应是——贵妃打算烧死她!

小安子在外边儿打听了一圈跑回承德宫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娘娘!世子妃…世子妃被贵妃叫到贵邑宫去了!”

德妃坐在床头,刚哄十一皇子睡下,她把手指放在唇边:“嘘——去外边儿说。”

小安子赶紧闭了嘴,随德妃一同走到门口,德妃遣散了值班宫女,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问道:“你打听到世子妃的消息了?”

小安子吞了吞口水,喉头燥得很:“奴才打听到了,世子妃先是去冷宫探望了水贵人,尔后在去往千禧宫的途中被贵妃身边的小邓子给叫走了。”

水贵人和千禧宫的珍嫔是水玲珑的亲戚,她好不容易入宫一趟,探望乃是情理之中,可贵妃又是怎么回事?

德妃思量之际,殿外传来了阵阵喧哗,她目光一凛:“看看出了什么事!”

小安子退下,不多时便折了回来,脸色不大好:“娘娘,贵邑宫走水了,贵妃和世子妃被困火场,贵邑宫乱了套,此事惊动了皇后,皇后已经派了御林军前去救火!”

“这么说…水玲珑被困在里边了?”德妃按住头,身形一晃,靠在了小安子的肩头,“快!快去贵邑宫!”

小安子大骇:“使不得啊,娘娘!万一碰到不该碰到的人,您可想清楚后果了?”

德妃的神色变了变,眼底浮现出一抹纠结,但很快她摇了摇头:“我们走小路,我知道有一条路是直达贵邑宫后门的。”

小安子见自己无论说什么也阻挡不了德妃想见水玲珑的心情,只能硬着头皮随德妃一同离开了承德宫。

云礼正在内殿检查七皇子的功课,突然听到宫女们的谈话,说贵邑宫走水,贵妃和水玲珑被困在书房出不来,他当即丢下七皇子去往了贵邑宫。

“太子妃!太子妃你醒醒啊!”

“大嫂!大嫂,你别吓我!我是三妹,你应我一声啊!”

月娥和三公主跪在太液池边,不停叫着被宫女救上岸却昏迷不醒的冰冰,三公主懵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落了水,而她和月娥都不识水性,会游泳的几名宫人刚刚又被泰姬公主给打成了重伤,好不容易叫来附近的洒扫宫女救冰冰,可在水底溺的时间过长,冰冰…冰冰晕过去了…

“大嫂!”三公主急得眼泪直冒,但她不敢随意动冰冰,生怕一动就出了什么岔子,“快!快去叫太医!叫我大哥!”

月娥得令,提起裙裾便飞一般地冲向了未央宫。

贵邑宫走水的地方在偏殿的前院,一整排房屋被烧得面目全非,火势还在继续,天际阴沉得吓人,但就是落不下一滴雨来。宫女和太监们争相奔走,端着水桶和水盆往前边儿泼水。

云礼到底贵邑宫时御林军还没来,他就看见一群根本不怎么得力的宫人在做着不怎么得力的抢救。

众人发现了他,纷纷停下动作向他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冷眸一扫:“世子妃呢?贵妃呢?”

“在…在书房!”一名胆大的宫人颤声禀报道。

这么大的火!这么大的火…

云礼心急如焚,从最近的一名太监手里抢过木桶便对着自己的头顶淋了下去,尔后把木桶一扔,冲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场…

“大嫂!大嫂你不能有事啊!大嫂…”三公主一边哭,一边按压着冰冰的胸口,但她的力气不大,方法也不必,压了许多遍也没压出冰冰体内积压的水,她急死了!真的急死了!大哥你到底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大嫂快要死掉了?

炙热的温度,像一个巨大的蒸炉,灼得云礼浑身发痛,他忍住不适冲过了穿堂,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后院,他又没进过贵妃的这处院子,怎么知道书房到底是哪一间?

“玲珑!玲珑——你在哪里?听到了应我一声!”云礼每踹开一扇门,都有一股浓烟伴着扑面而来,他放开嗓门喊着水玲珑的名字,但没有人应他,一股不祥的预感蔓上了心扉,他按住胸口,是玲珑出事了吗?

太液池边,冰冰的身子越来越冷,脸色越来越白,三公主把头埋在她胸口,突然“啊”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有心跳了…

贵妃的神色一肃:“前面走不了了,我们走后门吧!”

邓公公哭丧着脸道:“娘娘,咱们宫里的后门早八百年前就给堵上了!”

贵妃的瞳仁一缩,似乎做了一场天人交战,看向水玲珑时眼底满满的全是复杂之色:“走密道,世子妃可否向我保证不将这个秘密外传?否则的话,我会丢下你一人在火场!”

水玲珑摇头:“我会守口如瓶。”

“那好,跟我走!”贵妃一把拉过水玲珑的手,书柜旁的开关,一道窄门出现在了书桌后方,三人走进了密道。

水玲珑前世只住了皇后的未央宫,知道未央宫是有密道的,却不曾想贵妃的宫里也有一条密道,就不知是通往哪里。

【第九十八章】较量,惩治(票哦)

贵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她走在前面,并未让水玲珑看到。

水玲珑跟在贵妃身后,脑子里不停做着计量,她原先以为贵妃要烧死她,结果贵妃不惜暴露密道也将她救了出去,如此一来,自己反而承了她一份人情,当然,前提是那场大火并非人为。

所以,水玲珑的第二反应是——贵妃以损毁寝宫以及暴露密道为代价,博得她的信任并俘获她的感恩。

怎么?贵妃打算借她拉拢镇北王府么?

但很快,水玲珑的心里又有了第三种猜测,如果是那样,贵妃这招就太毒了!

未央宫。

冰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月娥和宫女已经给她换上了干爽的衣衫,只是虚弱的缘故,她仍昏迷不醒。

“张院判,太子妃的情况如何?”问话的皇后,她没想到冰冰陪三公主逛御花园居然差点儿逛出了人命,幸亏三公主聪明,在冰冰停止心跳的那一刻实施了抢救,太医赶到时冰冰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院判拱手福了福,道:“回娘娘的话,三公主抢救及时,太子妃没有大碍,而且…”

“而且什么?”皇后不怒而威道。

张院判扑通跪在地上,皇后的眉心一跳,谁料,张院判喜色道:“恭喜娘娘,太子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啊?真的吗?你没诊错吧?”三公主一直在旁边儿哭,此时听了张院判的话,喜得当即止住了哭泣,并泪眼汪汪地瞪向张院判,“你再诊诊!”

张院判按照三公主的吩咐再诊断了一次,虽然他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三公主这话他便有点儿不爱听,但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他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回三公主的话,的确是喜脉,只是今天落水动了胎气,必须悉心照料才是。”

皇后眼底的忧色总算散了一些,她和煦一笑:“有劳院判了。”

张院判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微臣这就去给太子妃熬药,晚些时候并药方一起送来。”

皇后笑着点头,章公公送了张院判去太医署抓药。

人一走,皇后的笑容敛了敛,看向三公主说道:“知道错了吗?”

三公主心有不甘地咬了咬唇,低头不敢看皇后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的眼神:“我哪里做错了?”

皇后抬起左臂,用右手理了理左臂宽袖上的凤凰图腾,再看向三公主,缓缓地道:“把你骂泰姬公主的话当着我的面再骂一遍。”

三公主的心咯噔一下,头垂得更低了。别看父皇总板着一张脸,其实特别好哄,反倒是这个慈眉善目的母后,总像剥洋葱似的把她的糗事全给扒出来,还每次罚得她苦不堪言。

七岁的时候,她打碎了父皇的砚台,她撒谎说是李常弄的,父皇信了,母后好像也信了,事后奖励她检举李常有功,给她送了一只西洋人进宫的波斯猫,天知道她最怕毛茸茸的东西…

十岁的时候,她打扮成小太监混在大哥的随行宫人里溜出了皇宫,被大哥拧回来时她骗父皇说是溜出宫给父皇买生辰礼物,父皇便没责罚她,母后也没罚她,只说她的孝心日月可鉴,惠慈庵正缺这么一位至孝之人替父皇和大周祈福,于是父皇很开心地把她送到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庵堂住了一个月…

这一次…

三公主小声道:“是她先打我的,我气不过就说了几句重话而已。”

皇后就笑了:“原来‘南蛮子’,‘砍脑袋’不过是‘而已’,云瑶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三公主的心里一阵打鼓:“我…她出言不逊在先的…”

皇后点了点头,笑意不变:“既然她做错了,你没办法在她那儿找回场子,你父皇和我又是长辈,不好出面欺压一个小辈,这样,让郭焱去找她理论,替你讨个公道。”

三公主猛地跪在了地上:“不要啊,母后!郭焱是漠北的仇人,泰姬公主会趁机刁难她的!”

皇后柔声道:“你想多了,郭焱是董氏的仇人,却是泰氏的朋友,没有郭焱一力推翻董氏政权,泰氏又怎么能顺利地接管漠北皇权呢?”

三公主勃然变色:“那就更不行了!万一那个什么鸡看上郭焱了怎么办?”

女人往往都是如此,自己爱着的男人便觉得天下所有女人都有可能爱上,是以特不喜欢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独处。

皇后摆了摆手:“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你跪安吧。”

三公主委屈,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冒了出来,她还欲求情,墨女官已经“扶”着她走了出去。

皇后按了按太阳穴:“太子呢?他不是呆在内殿检查七皇子的功课吗?他跑去了哪里?”要不是月娥来找人,她还不知道太子何时从未央宫消失了。

章公公福着身子,心中暗叹一声,道:“贵邑宫走水,太子…救火去了。”

“荒唐。”皇后靠在了椅背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凉,“贵邑宫里还有谁?”

章公公知道瞒不住了,索性直言道:“镇北王府的世子妃。”

皇后的笑倏然僵硬在了唇角!

密道很窄,一说话回音缭绕,震得人心口发慌,邓公公举着火把在前方引路,贵妃和她依次跟在后头。

这条通道七弯八绕,但应该不算长,只是漆黑的环境使人不安,便会觉着时间过得缓慢,水玲珑摸着自己的脉搏顺便估算一下行走的时辰,到目前为止差不多一刻钟,墙面打磨得并不光滑,地面也灰尘众多,看来贵妃并不经常使用这个通道。水玲珑摸了摸墙壁上的土和石头,初步估计这个地道至少有三、五十年之久,也就是说它不是这一任贵妃开凿的。

似是感受到了水玲珑的疑惑,贵妃轻声道:“贵邑宫原先叫朝阳宫,是庄敏皇后曾经的住所,庄敏皇后仙逝后,朝阳宫空置多年,直到我成为贵妃,万岁爷才更改朝阳宫为贵邑宫,大肆休整了一番许我入住,我无意中撞到书房的开关,适才发现了这个密道。”

朝阳宫曾被画地为牢,圈禁了权倾朝野的贵妃冷芸。

冷芸叱咤后宫多年,毒害香凝皇后在先,谋害女帝桑玥在后,最终在望月台坠楼身亡,桑玥登基后,为其平反,说冷芸是受了国师苍鹤的控制才做了一些傻事,但念其为先皇云傲诞下两名皇嗣,临死前又协助御林军抓获了苍鹤,功大于过,桑玥便追封其为庄敏皇后,与云傲、冷香凝合葬皇陵。

这些是史书上记载的经历,水玲珑也不知该信几分,因为她做皇后时亲眼看见荀枫逼着史官改了不少历史。

如果这条通道是诡计多端的冷芸建立的,那么就说得过去了。

又走了半刻钟,邓公公忽而抬手摸了一个什么东西,水玲珑尚未看清便听到一声石头摩擦地面的声响,紧接着,刺目的光朝她直直打来,她本能地眯了眯眼,再回神时,耳畔响起了小桥流水之音。

“总算是出来了。”贵妃踏出密道,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

水玲珑也走出密道,石门自动关上,从外面看它就是一座假山,难怪无人察觉了。

“娘娘!您慢点儿!”

贵妃的眸光一凛,谁?谁在远处说话?

小安子扶着大步流星的德妃,额角吓出了层层冷汗,生怕半路不小心碰到不该碰到的人!

“我怎么能慢?我只嫌这双腿走不快!”德妃皱着眉头说道。

贵妃悄然松了口气,原来是德妃啊,瞧她火急火燎、十分专注的样子,应该没发现他们几个从密道里出来,她扬起一个恣意的笑,朝德妃启声道:“德妃妹妹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皇宫娘娘的寝宫可不是这个方向!”

德妃和小安子闻言就是一怔,朝贵妃看了过去,当他们看到水玲珑完好无损地站在贵妃身边时齐齐瞪大了眸子!

德妃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水玲珑跟前,微风轻吹,一股淡雅的铃兰香扑鼻而入,德妃眼神一亮,忍住欣喜,尽量语气如常道:“听说贵邑宫走水了,你们平安就好。”

“哦,翻墙逃出来了而已。”贵妃抚了抚头上的金钗,笑意里含了一丝傲慢,“德妃妹妹还没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呢?”迅速转移话题!

德妃的笑容一收,声线冷了几分:“我去哪儿贵妃好像没权利过问吧!”

贵妃似笑非笑:“今早德妃妹妹给皇后娘娘告了假,我以为妹妹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瞧你刚刚健步如飞、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知情的指不定说你故意装病,不愿见咱们新婚的世子妃呢!”

小安子暗叹,看吧,碰上一个不该碰上的人,果真就是有风险的!

德妃牵了牵唇角,幽幽冉冉道:“早上喝了太医的药已经好了许多,恰好十一皇子想吃蟠桃,我就去前边的桃园给他摘些,摘完便打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倒是贵妃姐姐翻墙逃离了火海,还一走那么远,也不知会宫人一声,弄得宫里人仰马翻,不知情的指不定说你蓄意祸乱宫廷,给皇后娘娘添堵呢!”

水玲珑汗!宫里的女人真是个个牙尖嘴利!

贵妃的笑容不尽自然了:“贵邑宫无故走水,我有失察之责,正打算亲自给皇后娘娘请罪的!”

德妃见缝插针道:“既然是请罪,贵妃姐姐速速去吧!”

看向水玲珑一眼说道,“之前没能给世子妃送上见面礼,我于心难安,这样,世子妃随我去趟蟠桃园,摘了桃子再与我一同回承德宫,亲自挑一份见面礼,算作我的一番心意。”

德妃是皇后的心腹,比贵妃还不容得罪,就不知从前德妃还是香妃的时候和水沉香互掐那么多年,现在心里是否还嫉恨于水沉香。水玲珑屈膝行了一礼:“臣妇但凭娘娘安排。”

贵妃又不是水玲珑的谁,自然做不得水玲珑的主,况且眼下她也没必要再缠着水玲珑了,因为…

贵妃笑了笑:“行,我先走了,再会。”

德妃带着水玲珑去往了蟠桃园,一进入里边,德妃就拉住了水玲珑的手,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了焦急的红晕:“玉佩在哪里?”

水玲珑警惕心大起:“什么玉佩?”

德妃瞧她一脸警惕的模样,不由地微微发愣:“半月形玉佩,一共有两个,合在一起是满月!刚刚小安子看到你掉出来的!”一路上她仔细仔细地想了一遍,也许水玲珑只是偶然拾得了玉佩,并不能说明什么,但那种只有那人才懂调制的特殊铃兰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水玲珑看了看德妃,有看了看小安子,猛然忆起第二块玉佩就是三公主在关雎殿的北正间拾到的,而当时德妃和小安子的确进过那个房间,难道…这玉佩是他们俩的?

如此的话,和镇北王暗中勾结的漠北妃嫔就是——德妃?!

很多曾经不在意的东西此时再一遍浮现脑海时,感觉便大不相同了。

十一皇子软软糯糯地喊着“那噶齐额格齐”,她当时以为那只是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发音,毫无意义的,而今细细想来,“那噶齐额格齐”似乎正是漠北话的一种称谓,但具体意思她不记得了,毕竟她也是很多年前听荀枫偶然谈过一次而已。

不论如何,她如今是镇北王府的人,暂时…和德妃是同一阵营的!况且她娘也是漠北人!

水玲珑从荷包里取出玉佩,递到德妃的手上,并指向画意给她的那块说道:“这是我们尚书府的一名丫鬟给我的,我帮过她的忙,她便送了我这块玉佩,还告诉我她的家乡不在京城,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她的家乡在哪儿便去世了。”讲这话时,她一直留意着德妃的表情,果然,德妃听到“家乡”二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极强的慌乱,她便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德妃就是与镇北王有来往的漠北皇室成员。

小安子的心口砰然一震,死了…妹妹死了…

德妃看了呆若木鸡的小安子一眼,悲从心来,惋惜地道:“她怎么死的?”

水玲珑按照官方说法答道:“我不知道,但她们说是病死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小安子垂眸忍住泪意。

德妃握了握拳,眼神微闪道:“实不相瞒,小安子和他妹妹原是泉州人士,自幼失散多年,一直在打听她的下落,你口中的那名丫鬟应当就是小安子的妹妹,你拾到的另一块玉佩正是小安子的。”

小安子忙行了一礼:“多谢世子妃替奴才寻回了玉佩,也多谢世子妃在奴才妹妹的有生之年对她有过照佛。”

水玲珑明白了,上次她离宫后十一皇子被猫抓伤,德妃亲自请命捉猫,想来捉猫是假,寻玉佩是真。

德妃就上前一步抓住了水玲珑的手:“你用的香料是谁给你的?”

水玲珑眨了眨眼,凝思一瞬仍选择如实相告:“我自己做的。”

德妃的眼神暮然一亮,声线颤抖了起来:“谁教你的方子?可是你娘?”

水玲珑的瞳仁一缩,有种古怪的熟悉感:“是啊。”

德妃的眼眶就红了…

该不会上一课她没弄清楚的疑惑这一刻便有人给她解答吧?!若她记得没错,德妃和镇北王谈话时曾坦言她是漠北皇族之人,而她娘身世显赫,或许德妃…认识她娘?但德妃好谨慎,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她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得想个什么法子和德妃捅破这层纸。

就在水玲珑冥思苦想之际,德妃握住水玲珑的手忽然因大力的缘故而开始颤抖,水玲珑吃痛,黛眉微微一蹙,听得她竭力静气道:“你娘她…”

想询问容貌的话尚未出口,小安子便福低身子打断了她的言辞:“娘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去蟠桃园吧!十一皇子该等急了!”他咬重了“十一皇子”这几个字!

德妃的手慕地一松,眼底所有情绪霎那间褪去,仿佛刚才那个平易近人的女子从未存在过,她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德妃:“这香料的气味儿倒是好闻,本宫一时好奇得紧,世子妃莫怪,且随本宫一同前往蟠桃园吧。”

水玲珑瞪了瞪小安子,她可以肯定刚刚若非他打岔,德妃早就讲出一些兴许对她有用的信息了。明显的,德妃认得这种味道,上回在关雎殿,丫鬟打翻药碗弄得满室药味儿,德妃才没能闻出她身上的铃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