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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来日方长,有了目标总比无头苍蝇乱撞的强,总有一天,她会从德妃口中知道她娘的真实身份,也许,她和水玲溪一样,有个疼她的外公,有个护她的舅舅…

陪德妃摘了蟠桃,又去承德宫领了一盒子珠宝,水玲珑才告别了德妃准备去看水玲月,然后一路走来,她听到了令她无比震惊的消息!

冰冰失足落水,三公主派人去找云礼,云礼却撇下冰冰直接奔往了贵邑宫救她!

一时间,关于云礼和她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太子妃之位本该属于她,是冰冰想了龌龊手段夺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也有人说,她要不是对云礼有情愫,当初便不会救云礼,云礼和她才是真正相爱的一对,只是身不由己各自嫁娶罢了。

在这些爆炸性的绯闻轰炸下,冰冰有孕的喜讯以及三公主与泰姬公主的小打小闹便显得索然无味了。

水玲珑去往了千禧宫探望水玲月,却被告知水玲月出去了,想着她刚刚已命枝繁送了礼物,水玲珑便留了个口讯尔后径自去往了宫门口。

路过御花园时,水玲珑和一脸肃然的诸葛钰不期而遇,在诸葛钰身后老远的地方跟着亦步亦趋的枝繁。水玲珑挑了挑眉,她不是吩咐枝繁送完礼便直接在马车上等她吗?枝繁怎么又跟在诸葛钰身后入宫了?

枝繁胆怯地低头跑了过来:“奴婢担心世子妃的安危,所以…所以就跟着世子来了。”说是跟,其实她的腿都快跑断了!世子走路太快,她稍不留神就被甩出老远!

水玲珑“嗯”了一声,心里想着更重要的事,问向诸葛钰:“你怎么入宫了?”

“老等不到你,我便进来看看,谁料半路遇到昏迷不醒的太子妃,我给她做了抢救。”很诚实地、面无表情地说完,定定地看向水玲珑。

水玲珑眯眼一笑:“原来是你救了冰冰啊,没让别人晓得吧?”云礼和她传出绯闻了,若诸葛钰再和冰冰闹一段,那真是…惨不忍睹!

诸葛钰敲了敲她脑门:“你以为谁都像你!我让三公主守口如瓶的。”

这是…没受流言蜚语的影响?!水玲珑主动把自己的小手放入诸葛钰的掌心,笑得眉眼弯弯:“辟谣,呵呵。”

“你不用太担心,皇后要是连镇压一点谣言的能力都没有,她也坐不稳这凤位。”诸葛钰握紧她的手,和她一同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试探地问道:“为什么信我?”

诸葛钰云淡风轻地道:“信任是一种态度,没有为什么。”

水玲珑先是一怔,尔后心中微微发暖,纠结了两辈子的症结在他眼里却简单得只剩一种态度,他变了,但也没变,成熟了些、深沉了些,那种在感情领域的单纯却并未有丝毫变质。水玲珑会心一笑,诸葛钰用余光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唇角也跟着勾起了一个似有还无的弧度。

片刻后,水玲珑收敛了笑容,语气如常道:“皇后压不压得住流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消息早传到了万岁爷的耳朵里,云礼免不了要遭万岁爷的一顿训斥。”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贵妃设下那么大一个圈套,又是赏画,又是大火,又是暴露密道,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她相信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但其实贵妃的魔爪…暗中伸向了云礼和冰冰。

诸葛钰不语,实际上在寻到水玲珑之前,他便听说云礼被皇帝叫到御书房去了,这一去,除了训斥还能是什么?

他岔开话题:“你怎么跑贵妃的宫里去了?”

水玲珑就把今天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诸葛钰,诸葛浓眉一蹙:“一定是贵妃捣的鬼!”

水玲珑按了按眉心:“贵妃这么一闹,让万岁爷对云礼有了意见,三皇子的夺嫡之路又跨了一大步。”

诸葛钰点头。

水玲珑又道:“三皇子不是唯一的受益者,云礼全权负责平南王府的案件,此事一出,万岁爷为了给云礼敲警钟,一定会压住云礼的功劳,平南王府的审判大抵会推迟一段时日。”而这段时日,荀枫会死命地销毁证据,或者…贿赂云礼!

诸葛钰停住脚步,看向了水玲珑:“荀枫…和贵妃勾结了?”荀枫和三皇子闹得你死我活,又怎么会和三皇子的母妃勾结?

水玲珑不敢表露出自己有多么了解荀枫的手段,只得轻轻靠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她提及荀枫时满眼的厌恶和仇恨:“泰姬公主出现在御花园太巧合了些,太子妃突然落水也太巧合了些。当然,这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的。我只是在想,泰姬公主那种火炮,指哪儿打哪儿,要是有人引她去三公主和太子妃时常出现的地方,一场争执便在所难免了。”

今天这件事,内心最受创的是冰冰。

荀枫发现她和冰冰合谋离间他与云礼的关系了,所以,荀枫逮住机会便上演了一出好戏,除了政治目的之外,就是希望冰冰对云礼心生怨气,对她滋生妒忌,这样一来,最终被孤立的人其实是冰冰。

她拿出帕子,用随身携带的炭笔给冰冰写了一行字,让枝繁送往了未央宫。

枝繁走后,诸葛钰双耳一动,低头亲了亲水玲珑微微抿着的唇,水玲珑一惊,下意识地要离他远点,他却用力一拽将她圈入了自己怀里,并揽着她走出宫门,踏上了马车。

假山后,水玲月的拽紧了帕子,没想到出了这样的风言风语,诸葛钰还能待水玲珑一如往昔,牵手倒也罢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就敢那么吻她!

诸葛钰对水玲珑可真好!

司喜撤回惊讶的目光,问道:“娘娘,咱们还要不要去求见万岁爷?眼下太子被万岁爷责骂,正是替平南王府求情的好时机。”

水玲月的脑海里闪过一道思绪,秦芳仪刚给她写信让她伺机替平南王府求情,眼下负责查案的太子便遭到了万岁爷的责骂,好…巧!

还是说,秦芳仪算到会有这么一个时机?

邪门儿!

水玲珑皱了皱眉:“回千禧宫!”她还是决定好好巴结水玲珑,水玲珑做得了诸葛钰的主,将来便做得了镇北王府的主,水玲溪可以么?笑话!别她豁出一切助平南王府脱了困,转头荀枫便迎娶一个正妃过门,那样的话,水玲溪算什么!又能给她水玲月什么!

诚如诸葛钰所言,宫里的流言蜚语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被皇后压了下来,皇后对外宣称,云礼是得了她的懿旨前去搭救贵妃和世子妃的,至于云礼被皇帝叫入御书房,则成了“皇帝论功行赏”这一版本。源源不断的赏赐像不要钱似的进入太子府,那些道听途说的人便渐渐信了皇后的说辞,只是外界得到消息,云礼英勇就义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一月,平南王府的案件暂时搁置!

太子府。

冰冰躺在床上,无声地落着泪,云礼知晓她落水的消息后也吓坏了,冰冰就问他:“殿下,如果你当时知道我落水昏迷,你还会一意孤行地跑去贵邑宫救火吗?”

云礼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魏氏拧了帕子给女儿擦脸,边擦边说道:“心里很难受,是不是?”

冰冰原本只是无声落泪,但魏氏一问,她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娘!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在接纳他和玲珑了!甚至,我发现我也喜欢上了玲珑的沉稳和成熟,总忍不住地想靠近她、和她做手帕交,但现在…现在我好嫉妒她!嫉妒快要疯掉了!为什么她有了一个爱她、她也爱的丈夫,偏还霸占着太子的心?为什么就连皇后都对她赞不绝口?我这么努力,这么努力!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便让我所有的努力付诸流水?”

魏氏就顺着女儿的话叹道:“是啊,我的冰冰这么好、这么努力,她凭什么要来破坏你的家庭呢?”

冰冰闻言就是一怔,好像不是玲珑故意破坏的,一直一直都是太子一厢情愿…

魏氏把帕子和水盆收入净房,脱了鞋子,在女儿身旁躺好并将女儿抱入怀中,轻声道:“你再想想,玲珑真的什么都为太子没做吗?”

冰冰哑然…

魏氏轻拍着她的肩膀,道:“是谁揭发了荀枫的野心?”

是玲珑。

“是谁与你密谋,使太子看清荀枫的野心,却不让太子知晓她有过这份功劳?”

是玲珑。

“又是谁暗中扳倒三皇子,没让他抢到那个军功,并转头对付荀枫?”

还是玲珑。

冰冰眼底的戾气不那么浓郁了,自己只能在生活上体贴太子,但真正帮助太子稳固江山的…是玲珑。

魏氏瞧女儿露出了自责的神色,便宽慰地笑道:“人在气头上,想到的都是对方的缺点,所以才容易冲动犯傻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但我相信,我的冰冰不会是这样的人。我的冰冰善良、大度、聪慧、隐忍、知足,水玲珑不及你,她阴险、倔强、自私、自我、贪心,这些或许和她童年的不幸经历有关,但不论如何,她绝不是像你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她的内心也一定藏了谁都无法理解的苦楚,不比你如今的少。那么,你嫉妒她做什么呢?”

冰冰咬了咬唇,不语。

魏氏知道女儿听进去了,继续循循善诱:“她帮助太子绝非出于所谓的男女之情,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宁愿相信她是不想看着荀枫好过也不信她对太子动了心,玲珑不是给你写了信么?她说什么?”

冰冰顿了顿,道:“问我可还记得宝林轩讲过的话。”

“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为了太子,哪怕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魏氏点了点她额头:“都能粉身碎骨了,还容不得他心里装个人儿?”

冰冰将胳膊搭在了魏氏的腰上,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娘。”

魏氏语重心长道:“冰冰啊,娘这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听娘一句劝,不要想着自己失去了多少,要看见自己得到了多少,你有一个大周女子艳羡的丈夫和一个她们望尘莫及的身份,如今又怀了心上人的孩子,告诉娘,你当真不觉得幸福?”

撇开今天的事,其实太子待她蛮好的…冰冰嘟了嘟嘴,娇憨一笑:“做不成好妻子,我便努力做一个好娘亲吧!反正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心里肯定只有我一个!就像我很喜欢爹,但我最爱娘啊!”

“贫嘴!”魏氏就笑了,她知道女儿的心结已打开,便不再多言,只拉过被子给女儿盖好,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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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珠是镇北王府资历较老的丫鬟,先是在冷幽茹的院子做事,诸葛钰大婚后冷幽茹便将她和另一名丫鬟红珠拨到墨荷院伺候茶水。说是伺候茶水,但诸葛钰不喜欢很多人在房里转来转去,因此除了水玲珑带来的叶茂、枝繁和柳绿,他不许其他丫鬟进屋。

碧珠是花十两银子从人伢子手里买来的丫鬟,模样清秀、身材窈窕,又吃苦耐劳,人缘儿也不错。

柳绿端着一盆衣服往外走,时不时用手揉着酸痛的腰,碧珠见了便上前笑着问道:“柳绿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柳绿唉声叹气道:“来了葵水,腰酸腹痛,偏主子的衣服我还没洗完呢!”

碧珠就笑盈盈地道:“我今天的活儿做完了,我帮你洗!”

柳绿难为情地道:“这…不大好吧?”

碧珠直接从她手里抢过了盆子,巧笑嫣然道:“大家相互帮衬是应该的!今后指不定我也有需要你的地方呢!”

柳绿就半推半就地应下了,又道:“现在天热,衣服干得快,待会儿衣服干了你记得提醒我收,我…先回房睡一觉。”

碧珠点头:“去睡吧!有我呢!”

柳绿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郑重其事道:“你一定要记得叫醒我的啊,不然世子爷回来没人伺候他沐浴,他得发火了。”

伺候世子爷沐浴?碧珠的眼神闪了闪,信誓旦旦道:“嗯,我会叫你的!”

水玲珑和诸葛钰去香满楼吃了一顿美食,下午逛了会儿清湖,尔后在马车里厮混到水玲珑“晕”过去,诸葛钰餍足地舔了舔唇瓣,这才从她身上下来,唤来安平驱车回了王府。

到了王府,水玲珑压根儿没有醒来的迹象,诸葛钰将她拦腰抱起,招摇过市地回了墨荷院,直看得安平和枝繁目瞪口呆!

把水玲珑轻轻放在床上后,诸葛钰去往了书房,顺便给家中的长辈递了消息,说他身子不适,明早再带水玲珑前去拜见。

诸葛汐听到这话时就笑了,臭小子蒙谁呢?分明是你把人家小姑娘给做晕了!白天也干得这么起劲儿,真是“年轻有为”!

诸葛汐摸着隆起的腹部,吩咐道:“华容,给世子熬一碗风寒药送去。”还得姐给你打掩护。

诸葛钰走了没多久水玲珑便醒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腿,蹙眉道:“叫柳绿打水,我要沐浴!”

枝繁便打了帘子出去。

净房里,水玲珑泡在氤氲着热气的浴桶中,舒适地阖上了眼眸,一会儿想着诸葛钰疯狂占有她时的旖旎画面,一会儿又想着怎么给贵妃和荀枫一点教训,荀枫想趁着这一个月销毁所有证据,那是不可能的,因为…

这时,碧珠捧着一套干净衣衫走了进来:“爷,奴婢给您送换洗衣衫来了。”

水玲珑晕晕乎乎的意识陡然清醒,扭过头看向了对方!只见碧珠穿一件豆绿色对襟上裳、一条素白色束腰罗裙,胸襟的抹胸拉得极低,一对丰盈呼之欲出,尤其她刚刚福着身子请安时,水玲珑甚至看到了那对粉色玉珠!

而她唤她“爷”?!

水玲珑拿起毛巾便朝碧珠的脸砸了过去!

碧珠一声痛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浴桶里坐着的不是世子爷,而是世子妃!她瞬间觉得天塌了…

诸葛钰看了会儿书,估摸着水玲珑应当睡醒了,这才起身回了卧房。

一进门便发现水玲珑一脸淡漠地坐在冒椅上,捧着话本,却是不看,似乎…很不高兴!柳绿和枝繁敛气屏声地站在两侧,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诸葛钰不禁问:“怎么了?”

水玲珑低头翻了翻话本,淡淡地道:“没什么,水太热,我洗得不舒服而已。”

诸葛钰看向了柳绿和枝繁,沉声道:“今天谁伺候的热水?”

枝繁支支吾吾道:“是…是碧珠!柳绿跟钟妈妈请了半天假,碧珠暂时顶了柳绿的职。”

柳绿事后的确和钟妈妈请了假,并建议钟妈妈换上碧珠的,不然大小姐查下来柳绿就得迟不了兜着走。

难怪她会心烦了,碧珠是他母妃送的丫鬟,她刚过门不好对碧珠下手,以免让人觉着她故意和他母妃对着干。诸葛钰摆了摆手,正色道:“那丫鬟原就毛手毛脚的,我不甚喜欢,拖出去卖掉吧。”

枝繁的头皮一麻,双腿打颤走出了卧房,柳绿紧随其后,确定四下无人了,柳绿才拉过她的手低声道:“你看清楚跟世子妃抢世子爷的下场了?水太热,洗得不舒服?世子妃讲的是什么烂理由?碧珠可是王妃的丫鬟,世子爷问也不问便发卖了碧珠!你呀你,还不快醒醒?别白费我一场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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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认亲,回门

枝繁等人出去后,诸葛钰行至水玲珑身旁坐下,大臂搂她入怀,含了一丝淡淡笑意地说道:“不满意?”

水玲珑的瞳仁左右动了动,唇角渐渐扬起,却仍极力压制:“马马虎虎吧。 ”

诸葛钰笑了笑,一手拍了拍她肩膀,一手摸着她柔软的腹部:“肚子饿了没?”

水玲珑拿开他的魔爪,很诚实地道:“饿了。”

诸葛钰的眸光凝了凝,道:“晚膳想吃什么?”

水玲珑想了想,道:“公中怎么安排的怎么吃吧,我都行。”王府除了王妃吃素开了个小厨房,再就是诸葛汐怀孕弄了个小厨房,其他人包括王爷在内全都吃公中的膳食,她一来就搞特殊,多不好,而且她和诸葛钰的口味大相径庭,一单独点菜就知道不是诸葛钰想要的。

“世子爷,华容求见。”门外,叶茂禀报道。

华容进来时手里拧着一个食盒,她看了屋子里的一对新人一眼,垂下眸子,笑盈盈地道:“奴婢奉小姐的命,给世子爷送风寒药来了,小姐说,既然染了风寒便好生歇息,不必记挂着给老太君请安,小姐今晚叫了二夫人和四小姐陪老太君打叶子牌,老太君忙得很,怕是也没功夫招待你们!”

王爷受伤,老太君不放心便一同跟了过来,直到王爷痊愈之前,她都会住在京城。今天原本应当先给皇后请安,尔后再给老太君请安的,谁知水玲珑睡过了头,这才拖到现在,水玲珑原本打算用晚膳再去老太君的院子,但眼下诸葛钰…病了?

水玲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诸葛钰的额头,只是像在摸一个孩子:“不烫啊,哪里不舒服?”

诸葛钰清了清嗓子,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羞赫。

华容就掩面偷笑。

水玲珑看了华容一眼,抽回手,也略羞:“既然病了…就喝药吧。”

华容把食盒放在桌上,神秘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什么风寒药?是给男人补身子的药,小姐是怕世子爷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

“你听到我说话了么?”柳绿见枝繁没反应,不由地提到了音量。

枝繁的心情很是复杂,她说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世子爷的,也许是世子爷从血蝙蝠的利口中救下了她,也许单纯的就是他一个眼神惊艳了芳华,总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世子爷的模样。

当她听说大小姐要嫁给太子时,整颗心都沉甸甸的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随大小姐进入王府,成了为数不多的几名能自由出入卧房的丫鬟之一,比起其他丫鬟,她其实是很有优势的…

柳绿瞧她总不说话,气得狠狠地捶了捶她的肩膀:“你往常不是挺能说的吗?今儿怎么成了锯嘴儿葫芦?你是不是想着能自由出入卧房,和世子爷便多的是见面机会,你总有一天能勾到世子爷?”

枝繁依旧沉默,被柳绿打得生疼她也只瞪了柳绿一眼。

柳绿一瞧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柳绿咬咬牙,捡了重话说:“不是我打击你,枝繁你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这模样比之碧珠的如何?别说碧珠了,就连叶茂都比你好看!长得像个丑八怪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我要是世子爷,和你上床我得倒胃口!”

枝繁的自尊心受到了无比强大的冲击,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容貌的确太平凡了些!她恼羞成怒:“你…你…你太过分了!你不就是长了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吗?你那些破事儿谁不知道?先是被大少爷睡,再是被你弟弟拉出去接客!你除了这张脸还剩什么?和青楼的妓子一样脏!又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纯情、装高尚?”

啪!

柳绿甩了枝繁一耳光!

枝繁捂住红肿疼痛的脸,正欲破口大骂,却见柳绿的一双凤眸噙满了泪水,她的话梗在了喉头。

柳绿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的语气却平淡如常:“原来你枝繁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好,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是做个老老实实的丫鬟也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罢,都跟我柳绿不再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我这个脏乱不堪的女人,不配做你的朋友!”

“你干什么?”

“给你擦点儿药!”

“你作死啊,小蹄子!当心老娘揍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你这张臭嘴,迟早害死你!”手,蘸了药膏,轻轻涂在她的患处。

她痛得接连倒抽凉气:“滚!不要你给老娘擦药!”

枝繁一把按住她:“给我老实点儿!”

“叫你滚!”

“再不老实,我用臭袜子堵了你的嘴!”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柳绿敛起翻飞的回忆,悲怆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回了房间。

枝繁望着柳绿的背影,也委屈地哭了起来。

水玲珑和诸葛钰用晚膳后,还是坚持去往了老太君的院子。

老太君今年六十有一,生得珠圆玉润、体态丰腴,脸上虽有不少皱纹,但气色红润,瞧着特有喜感。她穿一件褐色绣蝠纹对襟褙子,盘扣是纯金打造的,很是奢华。她满头银丝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歪在脑后,用两支紫金簪子固定,不像其它老妇人喜欢戴抹额,她额前的发全部梳进了发髻,露出光洁宽阔的额头,阔的额头,她说,这样比较凉快。

老太君把牌一洒,哈哈大笑:“好嘞,我糊了!赶紧掏钱掏钱!”

甄氏倾过身子一看,瞪大了眸子道:“哎哟,娘,你这手气是不是太好了些?连赢十多盘,给不给我们做晚辈的一条活路了?再这么下去,我得喝西北风了!”

甄氏是安郡王和诸葛姝的娘,容长脸,眼眸深邃,黛眉纤纤,唇角有颗小小的黑痣,为她清丽的容颜添了一分妩媚,水玲珑也是在来的路上才知道甄氏并非诸葛流风的元配,而是他的平妻,诸葛流风身边有嫡妻照顾,她便带着女儿随侍老太君左右,也算替诸葛流风尽孝。

诸葛姝放下手里的牌,笑呵呵地道:“那是祖母能耐啊,大伯母,你说是不是?”

语毕,看向一旁端坐如佛、静静品茶的冷幽茹。

冷幽茹笑而不语,诸葛汐便赶紧附和了几句:“许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姜还是老的辣,今天输光光,明天再来!”

老太君嗔了她一眼:“还明天再来?也不怕教坏我的孙儿!”说完,闪亮亮的目光投向了诸葛汐有些隆起的腹部。

诸葛汐摸着肚

子,眉宇间流转起少有的柔和之色:“他哪里晓得?现在还是个小肉球呢!”

冷幽茹看向诸葛汐的肚子,眸光有些深幽。

“五个月了吧!有胎动了没?”甄氏喜色地问道。

丫鬟撤了牌,换上新桌布,又奉上可口的糕点和茶水,并拿着湿帕子给诸位主子一一净了手。

诸葛汐擦了手把帕子递给华容,不疾不徐地道:“前两天才刚开始,不多,夜间大概一、两回的样子。”放了一颗樱桃在嘴里。

甄氏端起冰镇酸梅汤喝了一口,眯眼笑道:“准是个儿子!我怀铭儿时胎动来得晚,而且不多,怀姝儿时刚满四个月便有胎动了,都说外甥像舅舅,别你肚子里那个和铭儿一样懒,那你可有的操心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笑出了声,唯独冷幽茹笑容淡淡,像座活观音,与这喧嚣的尘世和无尽的天伦格格不入。

老太君故作不悦地嗔了甄氏一眼:“铭儿怎么懒了?我瞧他勤快得紧,比姝丫头拿得出手!”

“奶奶!你们天南地北地聊,干嘛扯上我?”诸葛姝撅起红嘟嘟的唇,“不待见我直说,改明儿我剃头做姑子得了,也省得你们瞧着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