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掠过一丝愧疚,早知道会这样,就答应李靖与他们同行了。

“你的意思是水玲溪很怕他?”听完王妈妈简单的描述,水玲珑道出了心底的疑惑。

王妈妈认真地答道:“应该是的,奴婢那会儿刚走到转角的巷子里,虽然没听清他们谈了什么,但二小姐整张脸都是白的,马车驶过巷子口时,奴婢还听到了微弱的哭声和…”

后面的话王妈妈有些难以启齿,大姑奶奶尽管是过来人,可太腌臜的事儿她不敢说啊,恐污了大姑奶奶的尊耳。

水玲珑却有刨根问底的意思:“和什么?”X虐?还是殴打?

王妈妈笑比哭难看,迟疑着讲道:“和撕裂衣服的声音。”这算是完全颠覆了姑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看第一眼时尚且觉着道貌岸然,谁料…谁料骨子里竟胆大妄为到撕扯二小姐的衣裳,不用说她也能猜到后边儿会发生什么了。

水玲珑的眼底闪过一道暗光,这是荀枫换个马甲重现江湖了么?

难怪找不着他!

化名为李靖,又是一名地方商人,谁怀疑得到他头上?

水玲珑凝了凝眸,问道:“我听说李靖是护送妹妹选秀入京的,你可知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王妈妈看过老夫人的信,自然晓得,她如实答道:“叫李婉。”

入夜时分,诸葛钰回府,哥儿和姐儿在浴盆里洗着“鸳鸯浴”。

水玲珑用线编了两条长长的洗澡带,姐儿和哥儿各睡一个,尔后她和小夏开始为兄妹俩洗澡。

谁料,哥儿顽皮,一伸手摸到姐儿的胳膊,想也不想便狠狠一抓。

姐儿吃痛,“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伴随着这阵哭声,姐儿也仿佛不甘示弱,狠狠地挠了哥儿一把。

这下,哥儿也开始嚎啕大哭了。

水玲珑和小夏忙一人抱起一个,都哭笑不得,这么小呢,就学会干架了。

要说哥儿的心里肯定是不平衡的,同样是亲娘的孩子,凭什么吃亲娘奶的是妹妹,晚上和亲爹亲娘睡的也是妹妹?妹妹半夜醒了,爹娘忙得团团转,他醒了就只能对着睡眼惺忪的乳母,这叫他情何以堪?

但水玲珑不觉得两个多月的哥儿能想通这些弯弯道道,她拍了拍哥儿的小屁屁,严厉地说道:“下次不许欺负妹妹,知道吗?”

哥儿可怜兮兮地望着水玲珑怀里肆意找着奶源的妹妹,张大嘴,“哇哇”哭得越发厉害,乃至于诸葛钰刚走进穿堂便听到了儿子震耳欲聋的嚎哭,他脚底生风,一溜烟儿地进了屋,俩孩子均已穿戴整齐。

他从小夏手里接过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儿子,看了看吸着手指,眼角还挂着泪花却冲他甜甜一笑的女儿,再低头看向哭得毫无形象的儿子,脸色一沉:“亏你还是哥哥呢,都没妹妹听话的!瞧妹妹多乖,我一回来她就冲我笑,你呢?就对我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道吗?”

“哇——”哥儿哭得死去活来…

夜间,水玲珑喂了姐儿,又抱着哥儿玩了一会儿,待到兄妹俩都睡着,小夏才抱了哥儿去偏房。

水玲珑侧躺在姐儿身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熟睡的脸,把同样目不转睛却是盯着她的诸葛钰晾在一边。

诸葛钰心里不舒坦了,女儿睡都睡了,她老盯着干什么?该分一点注意力给他才是,他这大活人像傻子一样在她旁边坐了两刻钟,她好像…都没发现似的?

“娘子!”气呼呼地唤了一句。

水玲珑转过身,微愣地看向他:“嗯?怎么了?好像不高兴?”

诸葛钰的神色稍作缓和,侧身躺下,将她抱入怀中,轻轻吻着她白皙的雪颈:“先前和你说的事儿你再考虑考虑。”

水玲珑被吻得微痒,轻轻笑出了声,并拿手推开他。

诸葛钰遭拒,干脆一口含住她指尖。

温热的舌头细细描绘她手指,一阵小小电流便打进了水玲珑的脑海,水玲珑的身子微微一颤,迅速抽回了手指,并说道:“再考虑我也是那个答复:不去!”

“梨花镇的温泉很有名的,里面儿养着各式各样的小鱼,可有意思!离京城又近,我们去一天一夜就好了。”诸葛钰循循善诱。

水玲珑不为所动:“儿子扛得住,身体素质极好,姐儿不行,她坐不得车,颠簸来颠簸去,怕颠出病。”

诸葛钰神秘一笑:“谁说带孩子了?就我和你。”我们二人世界!

水玲珑笑不出来了:“不行!孩子们不在身边,我受不了!”哥儿是不得已,她一人照顾两个着实顾不过来,晚上才让哥儿随乳母睡,但白天,除开必要的庶务应酬,她基本不许孩子们离开她视线的。前世的阴影太重,她到现在都有些患得患失。

诸葛钰就委屈地皱起了俊脸,也把儿子那套学了个十成十:“有孩子们以后,你都不属于我了,你老忽略我,老不理我,老给我坐冷板凳。哼!”

“有这么严重吗?”水玲珑似信非信地看着他。

诸葛钰点头如捣蒜,义正言辞:“绝对有!你每天看我的时间根本比不上看他们的三分之一!”

水玲珑不禁失笑,抬手圈住他脖子,主动亲了亲他嘟起的红唇,眯了眯眼,柔声道:“今晚好生补偿你。”

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抱着她横空一转,水玲珑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就发现他抱着自己离开了床榻:“去哪儿?”

诸葛钰似笑非笑,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在孩子身边,你老爱分心。”

话音未落,他已抱着她走入了净房。

月光透过轩窗,斜斜地打在水玲珑冰肌玉骨的娇躯上,有过生养的她,较之孕前多了好几分少妇的妩媚韵味,一仰头、一叹息、一弓身、一浅吟,都散发着无穷无尽的魅惑。

诸葛钰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完全不知餍足。

水玲珑从靠在墙上,到坐他腿上,再到躺在桌上,身子渐渐变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惊涛骇浪拍岸而来,席卷着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她连动一动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到最后,她终是承受不住太多的愉悦,有一声没一声地哭了起来。

这副少有的娇柔,却是更大程度上刺激了诸葛钰的感官,他吻住她一张一合的唇,将她的求饶吞入腹中。

今晚,夜色独好。

空旷,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穆华缓缓迈着步子,周围太静,静到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静到他连落脚都不敢大力。

也不知怕惊了谁。

天上一轮满月,月辉却照不进他所站的地方,黑漆漆的走廊,一路延伸,没有光亮。

“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又是这个声音,穆华止住脚步,凝神聚气,开始辨别的声音的方向。他原本在房内歇息,就是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才走了出来,一路顺着时有时无的怪声七万八绕便来了这个地方。可每一次他觉得自己离那名哭求的女子越来越近时,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穆华就站在静谧的走廊内,四下张望,但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什么也瞧不见。他抬头望向天上的满月,很奇怪那么亮的月辉为什么照不到这块边角!

他转身,打算回房。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救命…救命啊…你救救我…”

像按了慢放键一般,这求救的声音拉长了调调,一字字,若一根根长线在穆华的耳畔徐徐响起,乍一听很远,再一听,却又仿佛那女子贴在他背上,咬着他耳朵哭泣。

慢放键再度开启,女子的呼救也再次响起:“救——命——救——命——啊,你——救——救——我——”

穆华霍然转身,果真就看到自己来时的路上,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女子倒在血泊里,月光终于照了进来,落在她满是鲜血的身上,将衣衫上的竖条纹路映得清清楚楚,却在离她脸蛋一寸时堪堪忍住,她容颜便隐在了暗沉的夜色中。

穆华看不清她的脸,也就无从知道她是谁。

但不管怎样,他不能见死不救。他看向女子,想说“你在这儿别乱动,我去请大夫”,但扯着嗓子嚎了半天,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急了,今晚到底吃了什么,怎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救——命——你——救——救——我——”

“不——要——过——来,你——走——开,求——你,别——这——样…”

穆华急得半死,说不出话他干脆不说了,就那么径自去寻大夫!

谁料,他走过女子身旁时,忽然有一双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手,冷入玄冰、硬如生铁,一把抓住了他脚踝!

他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朝地面栽了下去!

一股失重的感觉蔓过四肢百骸,穆华猛地坐直了身子!

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去什么回廊,而是在自己房内,手里握着一直随身携带的木牌。

说来也怪,好像握着木牌睡,十有**能梦到一样的梦境。

将木牌重新带回脖子上,他睡意全无,起身走到书桌旁,点了灯,开始清算铺子里的账册。

清幽院的主卧,冷幽茹沐浴完毕,脱了鞋子打算就寝。岑儿站在她身边,问道:“王妃,您要不要吃点儿椰汁红豆糕再睡?”

冷幽茹点了点头:“嗯,来一块吧。”

岑儿奉上一块椰汁红豆糕,冷幽茹大口大口地吃完,拍了拍手,刚要倒在床上,岑儿又端了一杯蜂蜜牛乳过来:“王妃您喝点儿蜂蜜牛乳,甜甜的,味道非常不错。”

冷幽茹来者不拒,咕噜咕噜,像汉子一般喝完,末了,用袖子擦了嘴,又道:“还有没有肉?要大块的那种。”

岑儿笑盈盈地道:“有啊,都给您准备好了。”

说着,岑儿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变出了一盘香喷喷的东坡肉,东坡肉半肥半瘦,却口感细腻,嫩滑多汁,咸中带了点甜味儿,绝对可口!

冷幽茹吸了吸口水,拿起筷子便解决了满满一盘子东坡肉。

她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伸了个懒腰:“你出去,我要睡觉了。”

岑儿退了出去。

冷幽茹两脚前后一蹬,鞋子飞出了屏风。

尔后她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吸了吸满是油水的手指,这才拉开被子准备入睡。

殊不知,就在她拉开被子的一瞬,一条小黑蛇跐溜飞出来,直直缠上了她脖子!

她吓得花容失色:“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呀?哪位勇士快来救救我?”

皓哥儿浑身充满浩然正气从天而降,雄纠纠气昂昂,玲珑八面,威慑四方。

冷幽茹像看见了救星似的喜极而泣,并不停朝他招手;“皓哥儿,你快来救救我呀!你是天底下最勇敢、最正直的人!你快救救我!我很需要你的帮助!”

皓哥儿像大猩猩一般捶了捶自己的小胸脯,粗着嗓子大声道:“你以后还逼不逼我洗澡了?”

冷幽茹拼命摇头:“不逼了不逼了!”

皓哥儿严肃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道,“那你以后还扣不扣我的肉啦?”

冷幽茹崇拜且畏惧地看向他,双手合十保证道:“不扣了,你爱吃多少吃多少!”

“这还差不多!”皓哥儿表示满意,一本正经地走到冷幽茹身边,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落地时已经拿掉冷幽茹脖子上的小黑蛇并丢到了窗外。

冷幽茹感激涕零,搂着他说道:“皓哥儿,你真的好厉害哦!我好喜欢你哦!”

皓哥儿得瑟地笑了笑,扬起脑袋恣意道:“伺候小爷睡觉!”

“好!”冷幽茹花痴一般地笑着,将他抱到富丽堂皇的大床上,和他一起躺下。

“打扇!”

“好!”冷幽茹为他摇起了扇子。

“摸背!”

“好!”冷幽茹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脊背。

“再给小爷唱首摇篮曲听听!”他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冷冷地命令道!

冷幽茹将他抱入怀中,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唱起了他好像没怎么听懂的曲子…

“表公子,表公子!表公子!”德福家的叫了几声无果,忙从后面推了推皓哥儿。

皓哥儿一个机灵回神,就发现自己坐在饭厅的小圆桌旁,桌上摆放着丰盛美味的早膳,冷幽茹坐他对面,神色清冷,举止优雅,宛若九霄仙女,高贵得令人望尘莫及。

皓哥儿先是一怔,尔后目光一暗,像霜打了的茄子耷拉下脑袋,放在桌下的手指交叉相握,左捏捏右捏捏,局促不安。

冷幽茹当着他的面试喝了一口红枣桂圆粥,又吃了一个水晶小笼包,这才把粥和包子推到他面前,云淡风轻道:“吃吧,吃完了去上学。”

皓哥儿的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余光一直死死盯着冷幽茹的脖子,几乎要把那儿看出一朵花来。

食不知味儿地吃完,冷幽茹都没提任何关于屋子里进了小蛇的事,也没责问他一句,他侥幸地松了口气,或许她以为那蛇是自己爬进去的!

放下筷子,他欲行礼告别,冷幽茹却似笑非笑地叫住了他:“等等,我专门为了熬了补汤,喝几口再去也不迟。”

言罢,朝岑儿打了个手势。

岑儿将一个盘龙云海纹路的青花瓷小盅放在了皓哥儿面前,皓哥儿不耐烦地蹙了蹙眉,拿起勺子舀了就送进自己嘴里,喝了三、两口便不想喝了,实在撑得很。

冷幽茹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和蔼地笑道:“原来你不爱喝蛇汤啊,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特地吩咐人准备的呢。”

蛇…蛇汤?

“呕——”皓哥儿捂住胸口,开始干呕了起来,不待冷幽茹发号施令,他又赶紧冲入净房,自己洗了手漱了口,出来后魂不守舍地朝冷幽茹行了一礼,拿起书包便急冲冲地跑向了学堂。

------题外话------

咱们皓哥儿的梦想居然是压倒幽茹,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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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赚钱有道,开心过年(一更)

水玲溪终于和李靖完婚,较原定的婚期提前了将近三月,九月中旬便拜了堂。一时间,关于水玲溪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从太子妃到世子妃,最终嫁作商人妇,也不知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混得一日不如一日。

借着水玲溪的噱头,李靖的名字在京城一炮而红,不管怎么说,水玲溪是被太子退了婚的女人,普通官宦子弟根本不敢与她有任何交集,当初的荀枫也是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心腹才斗胆纳了水玲溪为侧妃,这李靖又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名地方商人吗?怎么敢娶水玲溪?

但很快,众人发现他们嘲笑不出来了。不仅因为李靖的妹妹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正二品皇妃,与颜妃并驾齐驱,也因李靖本人在京城缔造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商业传奇。

李靖原是泉州人士,祖上世代经商,在当地颇有名气,他上有父母叔伯,下有弟弟堂侄,本该齐心协力,振兴李家,努力成为泉州首富,但今年他破天荒地带着属于自己的财产离开了生养他的土地,并将财力全部投入京城,以过人的手段和头脑,迅速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他所开设的项目非常新颖,运作方式也尤为特别。

首当其冲的便是休闲会所,采取一条龙服务,集洗浴、桑拿、按摩、足疗以及各项娱乐设施为一体,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高中低档无一不缺,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短短三月李靖就在京城开了五家连锁店,将周围酒楼、赌坊和青楼的生意抢得干干净净。

男人的生意李靖做得很是成功,钱稳妥妥地进了腰包不说,还趁机拉拢了不少权贵,自然也探到了不少机密消息。

古人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但这句话似乎并不适用于李靖。

李靖将男人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女人和孩童的生意也不逊丝毫。

就在休闲会所遍地开花的同时,他的韩式美容院和欧式游乐园也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占领了京城的各大繁华地段。

现在,别说贵妇名媛了,就连路边的大妈都会说“俺泥哈塞哟”。

更叫水玲珑等人哭笑不得的是,智哥儿以前一下学便和皓哥儿一起到紫藤院找小秋雁玩,如今也不来了,拜别夫子后问他去哪儿,他答:“我要去游乐园,我要看阿凡达”。

京城权贵云集,女人和孩子的钱太好赚了。

除开这些稳赚不赔的项目,李靖还特别有争对性地将绸缎庄、古玩店、药房…开在了诸葛家产业的附近,并将价格严格控制在诸葛家的下面一点点,诸葛家若是降价,他立马跟着降,几个月下来,诸葛家的各大店铺营业额直线下滑,一盘算,亏损的过半,持平的一小半,盈利的没几家。

诸葛家赚钱是为了应付府里每月数千两的庞大开销,李靖无需养家,就水玲溪那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猫儿又能花他多少钱?且他的休闲会所、美容院和游乐园赚得眼红,哪怕全部堵了这儿的漏洞也在所不惜。

要说李靖不是故意和诸葛家唱反调都没人信。

真是不要命的打法!

水玲珑放下手里的册子,眸色暗了一分。

冷幽茹端起茶杯,在唇边碰了碰,却是没喝:“他有靠山的吧?不然,这么强悍的商业力度不可能没人跑去砸场子。”

水玲珑面色如常地把安平带回来的消息简单阐述了一遍:“砸过了,但那些闹事的人最后不是被官府抓走,就是被黑道报复。他黑白两道都走得极好,一般人惹不起他。而他也很滑头,避开了冷家、姚家、陆家这些顶级家族的地盘。”

所以,他争对诸葛家的产业便没人插手了。天下息壤皆为利往,指不定那些人也挺乐意看着诸葛家的产业被整到倒闭,这样,他们也能趁机分一杯羹。市场就那么大,少一个商业巨头对余下的谁都有好处。

不得不说,李靖除了擅长商战,也工于心计。

冷幽茹柳眉微蹙,美如西子,夕阳打在她绝美的脸上,反射出一层朦胧的华光:“他和我们诸葛家有仇?”

水玲珑暗付,仇可大了,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和婆婆你也差不多,你与他合作多年,忽而背弃二人的盟约,他自然想铲除你这个叛徒了,如若不然,当初也不至于联合上官燕将你的事儿捅到冷家去了。

但水玲珑没打算把李靖等于荀枫的结论告诉冷幽茹,眼下的一切全凭猜测,没证据的东西她和诸葛钰谈谈就好,她眨了眨眼,轻声道:“也许…背后有谁指使他这么干吧。”

言外之意是,王妃你可别一怒之下出动死士击杀对方,万一中了对方的激将法,杀人不成却落入圈套,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冷幽茹弱弱地“嗯”了一声,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漫不经心道:“无妨,从我私房钱里挪一些便是。”

水玲珑又眨了眨眼,更加哭笑不得,纵然你真有一座国库,长此以往,五年、十年、或二十年…总有被掏空的一天。

但须臾,水玲珑明白王妃执意做散财童女的初衷了,她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百年之后这些体积银子又要留给谁?不若花掉算了。

思及此处,水玲珑心平气和地道:“能赚回来的,母妃的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冷幽茹没说话,这时,穆华送皓哥儿下学归来。

十二月,天寒地冻,穆华刚打了帘子便有一股森幽幽的冷风乘隙而入,吹得水玲珑和冷幽茹齐齐打了个冷颤。

“母妃。”穆华恭敬地行了一礼,皓哥儿也跟着行了一礼,却没喊人。

冷幽茹看着二人衣服上的雪花,唇角扬起淡淡笑意,说道:“雪好像很大的样子。”

穆华用冻得通红的手拂去儿子肩头的雪花,没管自己,并笑着道:“是有些大,刚带皓哥儿堆了雪人,这才玩得久了些。”仿佛怕冷幽茹责备。

皓哥儿怯生生地走到冷幽茹身边,低头不语。

冷幽茹拿出帕子,轻柔地擦了他尽管迎着风雪却也跑出了汗水的脸,纤细的指尖落下,皓哥儿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眸子,盯着她美如仙子的容颜和微微颤动的眼睑,紧张得呼不过气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迅速垂下眸子,略显忐忑。

擦完脸,冷幽茹将帕子折好放在桌上,并缓缓地道:“嗯,好了,去洗手,洗完去描红。岑儿,备姜汤。”

“是。”岑儿领着皓哥儿去净房,不多时,皓哥儿去了纱橱后的小书房,她则前往了膳房。

水玲珑挑了挑眉,冷幽茹和皓哥儿相处得好像…不赖!真是一物降一物,连诸葛流云都束手无策的皓哥儿在冷幽茹这儿简直乖得像只小猫咪。

穆华欣慰地看着不论玩得多野,也总记得回来的儿子,露出一抹笑来。

小丫鬟奉了热茶,穆华接在手里,刚喝了一口便听得冷幽茹问他:“你铺子里的情况如何?有没有受影响?”

“影响?什么啊?”穆华放下茶杯,中规中矩地面向冷幽茹,仿佛等待长辈的训话。

冷幽茹的长睫颤了颤,状似随口道:“没什么,就问问年关将至,你铺子里的生意有没有好些。”

提起生意,穆华两眼放光:“好多了,这不快过年了么?每间铺子都忙不过来,我又雇了十一名短工,两名放药店,五名放酒楼,四名留在绸缎庄。”

每间,他说的是每间!

水玲珑和冷幽茹俱是略惊了一把,在诸葛家的经济大幅下滑的同时,为什么穆华的铺子可以一枝独秀?难道李靖没有把绊子使到他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