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钰被咬得生生发痛,后颈也被她抓得微微疼痛,偏眼底溢出一丝幸福。

水玲珑发泄够了,这才松开被她咬得红肿的唇和被她抓出了血痕的脖子,幽幽地望着他:“孩子们都长高了,姐儿都会说好多话了,哥儿能走老远的路了。”

诸葛钰含笑看着偎在他臂弯的人儿:“嗯,我刚抱过他们了,儿子是个小胖墩,女儿很苗条、很美,像你。”

水玲珑“噗嗤”笑出了声。

诸葛钰抱紧了她,软软的声音如柳絮,轻轻扫过她耳畔:“你把孩子带的很好,辛苦了。”

水玲珑揽住他精壮的腰身,听他苍劲有力的心跳,深深地笑了:“也很开心。”

没有矫情地说不辛苦,因为的确辛苦。

水玲珑认真地问向他:“你呢?是不是也很辛苦?”胡国的仗一打半年,其难度之高或许远非喀什庆那次可比,虽然他洗了澡也换了衣裳,但被风沙磨砺的口子依稀挂在眼角,竟是差点儿…伤到眼角!

诸葛钰也没否认:“心里想着你和孩子们,就再累也受得了了。”

水玲珑凑近他,吻了吻他眼眸。

“会好。”他笑着解释。

水玲珑欣慰地笑了:“嗯,已经很淡很淡,基本看不出来了。”

诸葛钰的视线越过她头顶,投向了床内侧瘦瘦小小的姐儿,她在信里总说姐儿和哥儿一样健康,但看姐儿这么瘦弱的模样,怕是三天两头生病,她一个人…怎么扛过来的?

水玲珑闻着他身上的淡淡幽香,心跳一点一点加速,好似…有些紧张!

诸葛钰很快便注意到了妻子的异样,他低头,就看见她白皙的脸恍若渡了一层霞光,绯色旖旎。

他的喉头涌上一阵干燥:“玲珑…”

“嗯?”水玲珑柔柔地应了一声,却几乎是同一刻,他的吻覆上了她微启的唇。

太久不曾欢好的缘故,她羞得不行,闭上眼不敢看他,连呼吸都快要滞在胸口。当彼此再没了束缚,亲密无间的那一瞬,她紧致若窒,几乎令他灵魂都在颤抖。

起先,他还能顾着她久不承雨露,或许吃不消,是以非常温柔,但后面,她的妩媚、她的完美、她的娇柔,将他的克制力粉碎得干干净净,他再也抑制不住,如浩瀚层叠,如怒海狂澜,拼命地索要着她的美好,便是她实在无法承受,在他身下睡了过去,他仍不罢休。

月上半空,又隐入枝头,床上的响动才渐渐停止。

诸葛钰餍足地抱着昏睡不醒的水玲珑去往了净房,只是想帮她洗个澡的,谁料这小女人天生媚骨,坐在他身上挪了挪,瞬间容纳了什么。

“咝——”诸葛钰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就在此时疯狂地沸腾了起来!他握住她纤腰…浴桶内渐渐飞出了水花。

天快亮时,诸葛钰终于放过了不知昏睡几次的水玲珑,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起身出了紫藤院,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

余伯从子时站到现在,腿都快麻了,见诸葛钰精神抖擞地出来,墨色沉香缎缓缓拂过青石地板,鎏金般的纹路迎着月辉,徐徐反射出似梦似幻的光…余伯嘴角一抽,岁月不饶人啦,他啥也没干就疲倦得不行,真正干了几个时辰的人却神采飞扬,他行了一礼道:“恭迎世子爷回府!”

诸葛钰稍稍颔首,语气一如既往的冷冽和淡漠:“有什么事?”

余伯只觉阔别半年,世子身上的气势又强了好几倍,他完全是情不自禁地福低了身子,并缓缓地道:“回世子爷的话,王爷召见您。”

诸葛钰转身,去往了主院。

父子重逢,本该欢喜,然不知为何,书房内传来二人暴怒的吵闹,约莫一刻钟,吵闹声歇,诸葛钰走。

诸葛流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两眼冒金星!

他拿起桌上的信,简直想撕了它!

“你这狡猾的二毛,自己躲在博城,却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气死了!”

天大亮时,水玲珑晨起了,她其实很困,但心里兴奋,是以醒来了。

小宝贝们都在睡,离起床的时间还差两刻钟。

净房内有洗漱的声音,水玲珑因起床没看到诸葛钰而滋生的小小失落瞬间治愈,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水玲珑来到了铜镜前,只穿一件肚兜和一条小内内的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的身材怎么可以这么好、这么好呢?

摆了各种撩人姿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昨晚他看到的自己,心满意足地一笑!

诸葛钰就躲在净房里,偷开了一条门缝看这个小女人自恋,差点儿笑出声来。

好容易等到她自恋结束,他憋得肚子都疼了,忍住大笑的冲动,他挤出一副淡定的笑容,缓缓走向了正在床头穿衣裳的她,可刚刚她的样子实在逗趣,一步一步,他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

一把将水玲珑扑倒在床头,挠起了她的痒痒。

水玲珑就窝在他身下,笑得眼泪直冒,便也拿了小爪子挠他。

这回,他也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哈哈大笑了!

笑过,二人都有些喘息,诸葛钰双手撑在她两侧,将她禁锢在怀中,二人隔得如此之近,呼吸盘缠,缱绻萦绕,暧昧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在屋子里飘荡开来。

诸葛钰定定地看着她:“玲珑。”

“嗯?”水玲珑笑着回应。

“没什么,就叫一声。”

“诸葛钰!”水玲珑沉了脸。

诸葛钰一怔:“怎么了?”

“叫一声啊,也没什么的。”水玲珑破功,再次笑开!

敢捉弄他,小女人长见识了啊!诸葛钰邪魅一笑,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水玲珑被吻得天昏地暗,连呼吸也被夺走,她便勾着他脖子,不让他逃离,企图从他嘴里寻到一点儿呼吸。

于是乎,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才穿上的衣裳又一件件被剥离,水玲珑缠绵地回应着他的吻,小手也脱了他衣衫,须臾,二人“坦诚相见”。

诸葛钰又吻了吻她,就在二人渐入佳境时忽觉几道古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他松开半晕状态的水玲珑,侧目望去,就发现儿子和女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此时正双双坐在旁边,瞪大眼睛,流着口水看向他们。

诸葛钰尴尬得目瞪口呆。

水玲珑等了半天没等到诸葛钰“冲锋陷阵”,欲求不满地睁开眼,却瞧见他神色不对,尔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诸葛钰皮笑肉不笑:“儿子,女儿,早啊!”

一走半年,谁还记得他?

哥儿和姐儿不理他!

“快下来!”水玲珑尴尬极了,二人赤身露体的样子被小孩子看去多丢人。

诸葛钰翻身下地,拉下帐幔阻绝了儿子女儿的视线,自己则在外面穿戴整齐,总不能让孩子们看到不该看到的部位,尤其…他低头,眉梢一挑,儿子会自卑的!

帐幔一落,哥儿便爬到了水玲珑身上,学着诸葛钰的模样,在水玲珑的唇上吸来吸去,水玲珑哭笑不得。

诸葛钰一听动静不对,忙拉开帐幔,却撞到儿子耍流氓的一幕,他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提起儿子丢了出去!

哥儿张牙舞爪,稳妥妥地落在了铺着厚厚褥子的贵妃榻上。

“咯咯…”姐儿笑得前俯后仰!

水玲珑心疼地看了哥儿一眼,尔后瞪向诸葛钰:“今晚的福利取消!”

诸葛钰委屈得一头埋进她怀里,水玲珑愕然,拍了拍他肩膀,道:“快起来!叫孩子们看见多不好!”

诸葛钰睁大水汪汪的眸子,婴儿般无辜懵懂:“有没有福利?有没有?”

水玲珑又好气又好笑,她是养了三个孩子吧,啊?一个两个都这么能撒娇:“我数三声,再不起来,真没有了!一…”

“二”字未出口,诸葛钰就勾唇一笑,起身拥她入怀,轻柔地帮她穿起了衣裳。

伺候完她,她又转头伺候两位小宝贝,一家人开开心心用了早膳。

诸葛钰回府的消息一早传出,老太君念及二人小别胜新婚,特地免了二人晨昏定省,并嘱咐其它房的人没事别去打搅这对小夫妻。

但该尽的礼数还是得尽到,二人携手去天安居与老太君、流风、上官虹等人打了照面。

返回紫藤院,哥儿和姐儿坐在地毯上玩玩具,诸葛钰就和水玲珑黏在了一块儿。

不多时,枝繁打了帘子进来,低垂着眉眼,神色凝重地禀报道:“世子爷,湘兰院出事了,请您过去一趟。”

诸葛钰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出事了找王爷,找我有什么用?”

尽管明白世子爷不是争对她,但那种玄铁般冷沉的威压还是将她压得喘不过去来,枝繁硬着头皮转达了诸葛钰的原话,谁料,没过两刻钟,胡大夫来了。

胡大夫也头疼,都是他的主子,他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他也和枝繁一样,属于硬着头皮禀报情况:“启禀世子爷,世子妃,我医术浅陋,实在控制不住对方的病情,那病来势汹汹,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水玲珑眉梢一挑,看病的?谁?那位素未蒙面的神秘人?好歹是诸葛家的客人吧,能住在湘兰院,说明和二房关系匪浅…

诸葛钰却很是反感地蹙了蹙眉,冷声道:“本世子累!不想动!不想出门!不想见生人!只想陪夫人和孩子!”

一连三个“不想”,喷得胡大夫胆战心惊,最终,胡大夫夹着尾巴走人了。

水玲珑的瞳仁动了动,若有所思地道:“谁呀,那是?”

诸葛钰淡道:“不用管,以后但凡你不熟的人都不要再放进院子。”

水玲珑本打算与他谈谈荀枫的事,以及诸葛玲的死因,可心里记挂着那名神秘人便又没了心情,待到他被军机处的同僚叫出了府,水玲珑即刻命枝繁去湘兰院打听情况了。

枝繁最大的本事便是收买人心,一年下来,甄氏身边儿的小丫鬟多多少少与枝繁有了点儿交情,不关于原则的问题,小丫鬟们一般是乐意透露给枝繁的。

枝繁拿了一袋银裸子,快步去往了湘兰院。

约莫半个时辰后,枝繁一脸困惑地走了进来,对,就是困惑,而且是困惑极了。她福了福身子:“大小姐。”

水玲珑正在书写孩子们的成长日志,停下笔,指了指桌上的冰镇酸梅汤:“先喝点酸梅汤解暑。”

枝繁心中感动,捧起酸梅汤咕噜咕噜喝完,整个人神清气爽,她放下碗,将遇到的事儿娓娓道来:“奴婢赶到湘兰院附近时,就看到几名下人抬着一顶软轿软轿上躺了人,神色匆匆地往后山的方向走,旁边跟着一名穿褐色褙子、棕色襦裙的妈妈,头上戴了一对镶金并珍珠的银簪子,耳环是金的,手上的镯子也是金的,奴婢斗胆猜,她便是上回咱们瞧见的于妈妈。”

水玲珑按了按眉心,示意枝繁继续往下说。

枝繁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很谨慎地道:“奴婢便悄悄地跟了上去,想知道她们去后山到底想做什么!结果,您猜奴婢发现什么了?”

这丫头,讲故事还懂引人入胜这一招了。水玲珑心情不错,便配合她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发现什么了?”

枝繁得到了水玲珑的回应,信心倍增,绘声绘色地道:“她们不是进后山的林子,也不是进后山的院子,而是去了世子爷的寒池!”

寒池是诸葛钰用来练内功用的,她们跑去做什么?水玲珑狐疑地挑了挑眉!

枝繁讲了会儿话又有些口渴,吞了吞口水,决定不再兜圈子了,神色一肃,道:“她们是直接抬着轿子进去的,奴婢没看清轿子上到底躺着谁,奴婢索性转头去了湘兰院。奴婢与甄二夫人身边的银珠关系不错,就直言问了她。银珠说,来者是喀什庆的贵人,也是上官家的亲戚,名叫上官文鸢,很年轻的一名小姐。”

这么说,应该是诸葛钰的表妹了。

上官虹出身长房,上官茜和上官燕出身二房,就不知文鸢到底来自哪一房。

“启禀世子爷,世子妃,我医术浅陋,实在控制不住对方的病情,那病来势汹汹,完全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是胡大夫的原话。

难道…是文鸢得了什么病,会定期发作,如果诸葛钰不救她,她就必须通过泡寒池来压制缓解?

可既然是表妹,诸葛钰又为何不救?

水玲珑眼底的惑色更深!

枝繁也想问得更详细,奈何银珠不是流珠,她知道的信息有限。

王府门口,一名带着斗笠、穿着灰衣僧服的男子举眸望天,面纱遮了他脸,只有呼吸吹着面纱,引起一阵阵细微的浮动。

男子望了一眼王府上空徐徐流动的红光,“咦”了一声,犹记得上回他路过此处时,整座王府都被黑气笼罩,只有一股封邑之贵的金光冲透黑气,连接了苍穹九霄,才不至于令王府气数耗尽。但那道金光只能维持一部分鸿运,却不能抵消王府的厄运,就不知是哪个与诸葛家有姻缘的女子替王府挡了劫。

改气运者,以阳寿抵之。

清幽院内,冷幽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岑儿急得团团转,诸葛流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到底怎么回事儿?”

岑儿行了一礼,将昨晚的状况如实说了一遍:“…就是王爷您一走,王妃便问奴婢前一晚的垃圾倒哪儿了,能不能找回来,奴婢告诉王妃垃圾在早上就被收走且那时已经焚烧了,然后,然后王妃…晕倒,一直到现在都没醒过来…这都一夜加一个早上了…奴婢起先以为王妃是睡得沉,叫了老半天都没反应才确定王妃是真的昏迷了。奴婢伺候王妃六年,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诸葛流云双手负于身后,在屋子里踱了一个来回,若有所思地看了冷幽茹一眼,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却没在这个节骨眼儿与她计较:“去把胡大夫请来!”

“哦,是!”岑儿长吁一口气,她不是没想过请胡大夫或世子爷,偏世子爷不在府里,胡大夫又在湘兰院忙得抽不开身,她一奴才没法儿越过主子们下达命令,现在有了王爷的口谕,一切便好办多了。

诸葛钰从军机处回来,下了马车便看到一名带发修行的僧人望着王府上空发呆,这人…他怎么觉得有点儿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

哪儿呢?

诸葛钰冥思苦想,顺带着将和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忽而,一道思绪闪过脑海!

“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施主杀孽太多,煞气过重,冲散了命里的姻缘,一连失去三任未婚妻,若非前世偶然有恩于封邑之贵之人,今生也只能是个孤家寡人罢了!”

“你这老秃驴,少啰嗦废话!什么封邑之贵之人,什么煞气?与我有什么关系?那人袭击朝廷货物,属于劫匪流寇,按律当诛!你阻止我办案,等同于共犯!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道理,还是留着去衙门和官差好好说吧!”

“杀罪犯没错,但如果杀他的后果是引起更多无辜的百姓丧生,那么施主就犯下了一场滔天罪孽!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有恶报。我能站在这里阻止施主的杀孽,也间接源自施主前世种下的善果。”

“杀了他是为民除害!怎么会引起更多无辜的百姓丧生?别以为讲什么‘前世今生’装神棍我就能绕了你!”

“前世一劫已过,今生切忌,勿再滥杀无辜、殃及无辜,否则会徒增你的煞气,也徒增王府煞气。”

这不正是上回阻止他追杀荀枫的特种兵的和尚吗?一开始他认为他是一名神棍来着,后面玲珑告诉他,被和尚放跑的特种兵身上注射了RI高传染性病毒,他若真杀了,势必引起一场不小的瘟疫,他才终于庆幸自己遇到了那名和尚。

诸葛钰从容地行至男子身边,礼貌地打了招呼:“大师,您在看什么?”

男子根本没拿眼瞧诸葛钰,却说道:“许久不见,长进不少,一身浩然正气。”

竟如此轻松便认出他来!他好像…就没看他一眼吧!难不成他脑子后边儿长了眼睛?妖僧!心里这样惊叹,面子上诸葛钰却不敢有所怠慢:“大师可否告知于我,您在看什么?”

男子语气如常道:“看你们王府的运势。”

“王府…运势如何?”诸葛钰诚心相问。

“很好,目前。”男子淡淡地回答。

“那曾经不好?以后也不行?”诸葛钰追问。

男子就道:“有人替你们转了运。”没直接回到诸葛钰的问题!

诸葛钰浓眉微蹙:“谁替王府转了运?”

“和王府有姻缘的女子。”男子面无表情地说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道,“带我进去转转。”

岑儿急急忙忙地去了湘兰院,是银珠接见的她,她道明来意后,银珠无比惋惜地叹道:“你呀你,真是来晚了一步!表小姐刚刚发作去了寒池,于妈妈怕表小姐出什么意外,回头便差人将胡大夫请了过去!现在他们一行人全在寒池呢!要不…你去寒池看看?”

只能这样了。

岑儿心急如焚,连道谢都忘了说,转身便离去。

银珠皱了皱眉,王妃身边儿的丫鬟就是架子大!还是世子妃院子里的人亲切!哼,府里如今谁不知道王妃不是世子爷生母?等世子爷继承王位,王妃就呆一边儿哭去吧!

银珠心里骂骂咧咧之际,一道伟岸的身影打眼前一晃而过,她连看都没看清,本能地便屈下了双膝。

流风拦住了岑儿的路:“你刚刚说什么?王妃怎么了?”

岑儿行了一礼,焦急道:“回二爷的话,王妃昏迷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醒…”

流风的眉心一跳,脸色惨白惨白了:“这样,胡大夫那边我去叫,对方也是人命关天不一定叫得动,你现在赶紧出府去最近的药房请一名大夫回来!”

岑儿点头如捣蒜:“是是是!二爷的建议极好,就照二爷说的办!”

二人分道扬镳,各自朝预定的地点飞奔而去。

上官虹在廊下“欣赏”完这一幕,气得脸都绿了!

绪阳伤得这么重,叫他陪绪阳玩一会儿,他倒好,撇下自己儿子,盯着日头替那个狐狸精劳苦奔波!

诸葛流风,你真的好过分!

“大师,您要去哪儿?”诸葛钰将男子领进王府后,男子望着上空,一路横冲直撞便朝清幽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内宅,他一和尚难不成要跑王妃的院子?

诸葛钰无法任由一名和尚惊扰了冷幽茹的安宁,尽管冷幽茹信佛,可这也有些讲不通,他又不是真的剃了光头:“大师!大师!恕我直言,这里是内宅,我请您去花厅一坐,如何?”

男子顿住脚步,清冽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面纱落进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里,诸葛钰的神色一僵,浑身都陷入了冰凉,但他没有立刻被男子的气势所慑,他的瞳仁一缩,一股更浩瀚的冰锐之气直直冲向了男子。

男子是何表情诸葛钰看不清,但男子撇过了脸:“改气运者,以阳寿抵之,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替王府挡了劫吗?”

诸葛钰一噎,男子已越过他,朝前方走去。

诸葛钰回神,抬眸望向清幽院,那里是母妃的住处,难道…母妃为王妃耗掉阳寿了?

心口一震,诸葛钰迈步追上了男子,却与匆匆出府的岑儿遇上。

岑儿一见对方是世子爷,喜得差点儿跳了起来,她恭敬地行了一礼,含泪道:“世子爷万福金安!世子爷,您回来了可真是太好了!奴婢正要去请大夫呢!王妃…王妃她出事了!”

几乎是岑儿话音刚落,诸葛钰便飞一般地冲向了前方。

他承认他埋怨过冷幽茹,埋怨那么美丽温柔的她为什么不肯多抱他一下,多亲一下;也埋怨过变得心狠手辣的他一连杀掉他三人未婚妻;更埋怨她在除开他之外又对他的亲人下手…

可再怎么埋怨,他也无法真的否定掉十七年的母子情意。

此时听闻她出事,他很紧张…

诸葛流云握着王妃的手,一筹莫展,他尝试着唤她的名字,但她毫无反应,他也掐了她人中,用冷帕子敷了她额头…无济于事!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切掉了一块边角,空落落的…

“母妃!”

诸葛钰人未到声先至,诸葛流云暗淡的眼底光彩重聚,站起身说道:“小钰你快进来!给你母妃把把脉!”

诸葛钰掀了帘子入内,视线触及之处,是冷幽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他的心又是一震,却没沉迷于各种负面情绪中,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拉起冷幽茹的、被诸葛流云握得发热的手,三指搭上了她脉搏。

片刻后,诸葛钰勃然变色!

“怎么样了?你母妃她…到底…怎么了?”看着儿子突然大变的脸色,诸葛流云觉得自己连盘问的底气都不足了。

“母妃她…”诸葛钰正要回答,珠帘被一股刚猛的劲风掀起,紧接着,男子阔步而入。

诸葛流云倏然起身,一脸警惕地瞪着带斗笠遮住脸,露出发髻,似寻常男子却又穿着灰色僧服的他,沉声道:“你是谁?怎么能肆意闯进王府的内宅?”

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压根儿不想回答,男子闭紧了嘴巴子,只是脑袋左右晃动,似乎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