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柳绿丢了荷包和针线,夺门出去了。

乔琏那小子,果然够义气!知道她闷在这破大院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来拯救她了!

“你这是要去干嘛?”垂花门处,乔英拦住了柳绿。

柳绿停下脚步,视线越过他肩头,左看右看:“二爷,琏哥儿呢?”

“去母亲院子了,怎么?你找他?”二人很熟?什么情况?乔英的眉头皱起来了。

柳绿失望地叹了口气:“没什么,听说琏哥儿来了,我来看看,走了就算了。”

不只是看看这么简单吧?乔英眯了眯眼:“很想出门?”

想。柳绿顿了顿,矢口否认:“不是。”

乔英掸了掸宽袖:“这样啊,那好,我一个人出去了。”

“哎哎哎!”柳绿一把抱住乔英的胳膊,乔英回头看她,她一怔,忽觉烫手,可抱都抱了,也不好就这么松开,只得抿了抿唇,讪笑道,“二爷您是要带我出门的吗?”

乔英淡淡地“嗯”了一声。

柳绿呵呵一笑:“太棒了,我不去。”

乔英再次怔住…

这一日,乔英陪柳绿回门。

柳绿做了侯府的主子奶奶,其爹娘自然不可能再为奴为婢了,水玲珑为他们脱了奴籍,柳绿又用攒下的银子置办了一处干净舒适的院子,还买了一间盈利的布庄。

早早地知道柳绿要回门,二老大半夜就起来了,把已经拾掇好的院子又吹毛求疵地弄了一遍,如今有钱了,院子里使唤的仆妇丫鬟也多了。

柳绿娘扬了扬帕子,说道:“把这花给我撤了,真俗!”

仆妇顿了顿:“夫人,是老爷让摆的。”

夫人?呵呵,这称呼她爱听。柳绿娘笑眯眯地扶了扶发髻上的银簪:“你再叫几遍。”

仆妇的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唤道:“夫人,夫人,夫人。”

“呵呵呵呵呵…”柳绿娘笑得看不见眼珠了,待到笑够了,才又想起正经事儿没办完,忙道,“我说撤掉就撤掉。”

一个酒鬼加赌棍,有艺术品位没有?

仆妇连忙应下,院子里使唤的人都是世子妃派来的,规矩不错,反正世子妃吩咐了他们好生伺候,他们好生伺候便是。

柳绿娘扬袖,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扬眉吐气地笑了,她就知道,这么貌若天仙的女儿必定是要带给他们大福气的。什么狗屁水敏玉,还妄图叫她女儿做通房?我呸!

柳绿娘这会子也不记得了,当初明明是柳绿自个儿巴巴儿往上凑的。

马车上,一家三口,柳绿与琏哥儿下着水玲珑命人特质给弘哥儿、湲姐儿的跳棋,琏哥儿从没玩过这么新鲜的东西,新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柳绿瞧着琏哥儿爱不释手的样子,暗付世子妃果然是奇人,随手做的东西便能让琏哥儿兴奋成这样,若是把弘哥儿和湲姐儿的玩具箱搬来,琏哥儿只怕玩得连自己老子都不打理了。

“这是…什么东西?”乔英被那俩活宝冷落了小半个时辰,不悦地开了口。

可惜,没刷出多少存在感。

柳绿就道:“跳棋。喂喂喂,你走错了!不能这么跳的!”

琏哥儿皱了皱英俊的小眉头,这么较真儿,到底谁是孩子?

又下了一盘,柳绿不下了。

要见爹娘,还是带这么一尊佛回去见爹娘,待会儿他会不会像轻贱她那样轻视她爹娘?而且这个小的为什么也要跟来?她家很穷、很简陋的…

从侯府到柳家,仿佛从城里进了乡下,那青灰色屋檐、坑洼水面,都叫琏哥儿瞪大眸子,不知如何上前。

“这…这…”他可不可以不下马车?

柳绿微微尴尬,想说琏哥儿索性在车里等罢,乔英反正也不会在家里吃饭,双方简单打个照面便要走的。可尚未开口,乔英先发话了,语气,还有着一丝威严:“你自己要来的,过门而不入,失礼!”

琏哥儿被父亲教训了一句,小脸有些臭,皱了皱小眉头,哼道:“那你抱我。”

乔英想也没想便道:“自己走。”

琏哥儿的脸都涨红了,看向柳绿:“女人,你抱我!”

女人?柳绿的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在自家门前,她得上去教训教训这不敬嫡母的小屁孩儿。柳绿上去,探出手,抱过了琏哥儿。

左手伤势未愈,这一抱,愣是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乔英黑眸一闪,轻轻一抓,把琏哥儿抱进了自己怀里。

二人进屋,柳绿爹和柳绿娘早已穿得像个员外和员外夫人坐在主位上,见到丰神俊朗的女婿,高兴得眉开眼笑,又见他怀中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不用猜便知是先夫人的,不免笑意更甚。

“姑爷快请坐!”柳绿爹笑着道,带了一丝忐忑与讨好。与这样的人家结亲,是他一辈子没想过的好事儿,知道女儿漂亮,可女儿再漂亮也有一双不成器的爹娘,给人做妾是最好的出路了,嫡妻?嘿嘿,真像做梦。

柳绿娘忙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果递到琏哥儿手里:“你叫什么名字?”她是岳母,问一下外孙的姓名不算逾越吧。

琏哥儿一看那不知什么地方做出来的劣质糖,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这糖,对平民百姓来说挺贵了,柳绿娘就是想着姑爷要来,便买了撑撑场面的,连自己儿子要吃,她都没舍得多给。但瞧这小孩的表情,莫非还是嫌弃?

“外祖母问你话。”乔英含了一丝严厉的话响在乔琏耳旁。

乔琏的心里打了个突,忍住嫌弃,探出白嫩小手,接过了柳绿娘递来的糖果,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叫乔琏。”

“喊人。”乔英又道。

喊什么?外祖母、外祖父?他才不要!接受一个傻不拉几的女人做嫡母已经够了,凭什么他还得喊一对下人外祖?

不干!

柳绿、柳绿娘、柳绿爹,都觉着有点儿尴尬。

还是一个眉清目秀、约莫九岁的男孩儿笑哈哈地跑过来,叫了声“姐姐、姐夫”,递给乔琏一把弹弓:“敢不敢跟我去打小鸟儿?”

敢不敢?哼,乔琏斜睨了名义上的二壮一眼:“你才不敢。”

“哈哈!来,小舅舅带你去玩。”二壮说着,拉过了乔琏的手。

乔琏边走,边嫌弃地嘀咕:“你才不是我舅舅…”

丫鬟婆子一共六人,齐齐跟上,生怕这乡野之地,摔倒或磕到他们小主子。

屋里只剩四人,乔英与柳绿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柳绿爹、柳绿娘派了红包,二人谢过。

到底身份悬殊,柳绿爹娘又是紧张又是尴尬,想找些话题聊聊,又不知聊什么。他们一不懂政治,二不懂医术,三不懂诗词歌赋。

“洛阳街新开了一家明月轩,姑爷去过没?”柳绿爹琢磨了半天,问。

乔英语气和缓道:“没去过,棋社吗?”

柳绿爹嘿嘿一笑:“不是,是赌坊。”

柳绿娘穿上罩衣,亲自下厨。

柳绿跟来。

柳绿娘推了推她:“不用,你现在是主子奶奶了,哪儿做这些粗活儿,没得降了自个儿身份。”

“我哪儿有这么娇贵?”不以为然地说完,柳绿捋起了袖子,擦了药,手腕依旧有淡淡的疼痛,看却看不出什么了。

柳绿娘一边切菜一边问:“枝繁怎么样了呀?快生了没?”

“没吧,才五六个月的样子。”柳绿摘着蘑菇,回答。

柳绿娘就道:“那孩子好是好,可惜眼光太差了些,怎么嫁了个长随?”

“娘,安平不差。有多少人想跟着世子爷办事都没机会,世子爷这是在磨练他,时机一到,有枝繁跟着他享福的时候。”

柳绿娘耸了耸肩:“再好能好过乔英?”

“娘,你干嘛老是要把我跟枝繁放一块儿比较?”柳绿不大高兴了。

柳绿娘笑了笑:“好好好,不比不比。不过…他俩好像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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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12】被他逮住小辫子

枝繁又与安平吵架了。

自打成亲后,这两口子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枝繁在府里谨小慎微,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可一到了安平面前,便像换了个人似的,脾气火气全都藏不住了。

照柳绿说,枝繁就是吃准了安平非她不可,所以一点儿也没把安平放在心上。真要哪天有女人缠上安平,枝繁就该慌了。

饭很快就做好了。

柳绿娘把热气腾腾地饭菜端上桌,一边笑一边指着各式菜肴说:“这个栗子鸡块是柳绿做的,还有这个葱爆牛柳、这个糯米藕夹。”

乔英很给面子地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夸道:“不错。”

柳绿娘高兴坏了,柳绿爹也高兴,给乔英倒了酒,二人有一杯没一杯地喝起来了。

乔琏一开始不乐意动筷子,被柳绿的弟弟怂恿了两下之后,绷着脸夹了一块油煎豆腐,咬了一口后眼睛一亮,太好吃了!

见乔琏吃得欢喜,柳绿与柳绿娘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只是见柳绿爹不停巴结乔英的样子,柳绿心里发毛,以他爹娘的性子,该不会…是想宰乔英这只大肥羊吧?

果然,吃完饭,也喝完茶后,柳绿爹清了清嗓子,说道:“城东有间铺子在转让,那间铺子挺赚钱的,我想把它盘下来。”

城东发展迅速,如今已经一跃成为最繁华的地段了,那儿的铺子得多贵呀!

且先别说贵不贵了,她爹这说话的口气,分明是想叫乔英给他出这个钱。

柳绿的脸臊得不行了,恨不得今儿根本没有回门过。

柳绿娘见女儿脸色不好,笑容僵了僵,道:“我们悄悄去看过了!那铺子做的是酒楼生意,的确赚钱!要不是东家要离开京城,那铺子也不会转让!应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本。”

柳绿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把她卖给乔英不够,卖完了,还无止境地索要,这叫她在肃成侯府如何抬得起头?

她压根儿不敢看乔英的表情,只低着头道:“爹,娘,开酒楼很辛苦的,你们年纪大了,又有弟弟要照顾,还是别折腾了,家里还有钱,够你们养老了。”

够他们养老没错,可不够他们儿子娶个好媳妇儿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下人的时候,想着只要孩子们能有个差不多的前程就够了,但现在他们是肃成侯府的亲家了,那将来要面对、要娶回家的媳妇儿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语了。

柳绿娘可是把乔英对柳绿的维护看在眼里,一个男人,都这么疼爱一个女人了,给她爹娘买间酒楼算什么?肃成侯府又不是没钱!

柳绿娘翻了个白眼,转而笑眯眯地道:“柳绿啊,娘知道你是孝顺,几个孩子里头,属你最孝顺了!你打小就跟娘说,将来你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娘都记在心里呢!只是吧,娘和你爹身子希望在自己能够劳作的时候,再为你、也为你弟弟多存点儿积蓄。”

说的好听,你们的钱,从来没有一分进过我的口袋。

就连这回的嫁妆,也都是世子妃给的。

柳绿只觉手骨被乔英捏肿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

乔英淡淡地眨了眨眼,握住柳绿的手,温和地说道:“那间酒楼就是岳父岳母不提,我也打算送给你们的,就当是回门之礼。”

此话一出,柳绿爹、柳绿娘和柳绿俱是一惊。

乔英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地契、房契、过户手续都办好了。”

柳绿爹娘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他们以为或许得费上一番口舌的,毕竟价格不便宜,这做法又的确不大厚道,可…可乔英竟是未卜先知,直接买了给他们送来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喜不自胜地笑开。

柳绿爹接过文书,两眼大方精光:“柳绿啊,能嫁给乔英,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想起侯府如履薄冰的日子,柳绿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目的达到了,柳绿爹娘也没死命留着女儿、女婿,乔英提出告辞的时候,二人开开心心地把一家人送走了。

上了马车,柳绿无精打采地歪在了靠枕上。

乔琏喊她下棋,她下了两盘,完全不在状态。

乔琏哼了哼,索性去睡觉了。

柳绿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碾压,一直没敢看乔英。乔英自上了马车,也没主动与她说话。她心里,更难受。

“我…我可不可以晚些回府?”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乔英语气如常地问:“还想去哪儿?”

柳绿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我想去看看枝繁,我娘说,她跟安平又吵架了,姐妹一场,我想去安慰安慰她。”

是你自己想去找安慰吧?

乔英看破不说破,翻了一页书本,说道:“别哭着回来。”

柳绿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或者,她就没把这句话听进去,只木纳地点了点头。

乔英让车夫把马车停在安平与枝繁家门口,“不要坐太久,马车晚些时候来接你回府吃饭。”

柳绿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离肃成侯府没多远,我自己走回去就成。”

没多远?赶车都要两刻钟,走路,怕是要一个时辰。

乔英冷眼睃了睃,没说话。

柳绿走进院子,丫鬟认得她,高高兴兴地迎了她入内。

枝繁挺着肚子坐在床头,两眼红肿,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却一筷子也没动过。

柳绿不高兴了:“你好歹是个要做娘的人了,你跟安平吵架,干嘛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不吃,肚子里的小家伙也饿着!你真狠得下心你!”

枝繁侧目一瞟,见柳绿衣着华贵、珠光宝气,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种有别于平民的富贵,当下有些吃味儿,撇过脸道:“你这朋友做的可真到位,回门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忘来寒碜我一下!”

“我怎么寒碜你了?”柳绿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菜,坐到床边,“你一天不跟我吵架就骨头痒是不是?”

说着,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到枝繁嘴边,“快吃,不许跟孩子怄气!”

被一个昔日的好姐妹,还是一个嫁的比自己好千百倍的好姐妹悉心照顾,枝繁觉得很不是滋味儿:“你不用可怜我!也不用给我炫耀什么!你柳绿是个多尖酸刻薄的人,整个镇北王府都清楚,少在我面前装贤惠!装善良!”

柳绿快要被枝繁一番话气死了:“枝繁我尖酸刻薄那是对别人!我对你,尖酸过吗?刻薄过吗?哪次不是只有你欺负我?”

“看!说实话了吧!你记仇了吧!记得我欺负你,所以现在得势了,得意了,就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心里肯定想着,瞧啊枝繁,你那么拼命地巴结世子妃有用吗?你是世子妃的头号心腹又有用吗?到最后,风风光光出嫁得人是我啊!你,枝繁,只是一个得不到爱人又只能赔个小厮的可怜虫!”

枝繁说着说着,哭起来了。

柳绿被气得呀,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但这么多年她也摸清枝繁性子了,就是个刀子嘴。况且她听说孕妇的情绪本身就容易激动,深吸几口气,把怒火塞回心底后,柳绿语重心长道:“你呀你,总拿自己的短处比别人的长处,怪得心里难受。你别看我好像嫁了个侯府公子挺潇洒的,但才两天的功夫,我觉得自己在那儿过了两年。夫君就不说了,他如何待我都是我该受着的,反正我娘把我卖给她,我被他怎么折磨都是应该的。”

枝繁的哭声一顿:“乔英对你不好?”

柳绿想了想,叹道:“说不上来好不好,就感觉没把我当个人看。世子妃养的多多你还记得吗?我觉得,我在乔英身边就是乔英的多多。他会给我买很多好东西,也会给我家人买很多好东西,但他只是养着我而已。”

不是疼,不是爱,不是丈夫对妻子的情怀。

枝繁沉默。

柳绿把饭碗放回桌上,拿出帕子擦了擦发红的眼睛:“你嫁给安平了起码还是个人,我…我就是个玩物!他们家谁都可以欺负我…第一天我给公公婆婆敬茶,公公送了我一把琴,我一个丫鬟我弹什么琴?婆婆…给了我两个通房丫鬟,说是乔英房里的人。乔英跟我上床的时候,喊的还是沈芊芊的名字…你以为他真是看上我了才娶我?”

枝繁不哭了,作为一个女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同情柳绿的资格了,安平虽没什么大的作为,但在感情上一直待她不薄,要说公婆,安平家中也没有。

“那他为什么娶你?”问着,枝繁递过了一方帕子。

柳绿接过帕子,哽咽道:“他们家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是沈芊芊的妹妹。他怕看着沈柔会总想起沈芊芊,所以就拿我当了挡箭牌。”

枝繁定定地看着她:“沈柔呢?她对乔英是什么态度?”

柳绿用帕子抹了泪:“她能是什么态度?都恨不得把我剁了!第一天就使苦肉计,离间我跟乔英的关系!你瞧我这手!”

枝繁握住柳绿的手腕,挑开衣袖,就见那腕子红红的,还有些发肿。枝繁眉头一皱:“乔英干的?”

柳绿点了点头:“沈柔自己把开水泼到身上,然后诬赖我,我说什么他都不信。现在你知道我跳进一个什么样的火坑了吧?”

不喜欢倒也罢了,居然还家暴。

枝繁这会子已经不记得自己跟安平那点子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了,揉了揉柳绿的手,心疼地道:“唉,真是的,你怎么摊上这种男人了?”

柳绿趴在枝繁腿上:“我今晚不想回去了,就住你这里好不好?”

枝繁捏了捏她肩膀,嗔道:“这可不行,没规矩。”

“但那个地方,我实在是一天也不想呆了。”

“就那么讨厌乔英?”

“不止乔英,乔英的爹,乔英的娘,还有乔英的小姨子、通房,我统统都讨厌!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愤愤不平地说完,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狠狠地掐了一把,柳绿眉心一蹙:“你干嘛掐我呀?疼!”

枝繁挤眉弄眼。

柳绿回过头,一看,傻了眼:“二…二…二爷,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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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绿啊柳绿,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后记13】孩子气的诸葛钰

乔英知道柳绿被爹娘气得够呛,定是来找枝繁吐苦水的,但他也知道她与枝繁在一块儿容易吵架,怕她半路气跑,真走着回府,他把儿子抱入房间后便来接她了。谁知,竟让他听到这么一番没心没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