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了。

继而,她心头一凛,意识到了什么,飞快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虚弱无力。

抓起外袍,匆忙穿戴整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和体内的躁动强行对峙着。

走到门口,意识到很可能有人在外面守株待兔,自己又手无寸铁,便取下了头上的银簪,反握在手中,熄了室内的长明灯,等眼睛习惯了昏暗的光线之后,按下机关,谨慎出门。

她只来得及看到一道黑色身影飞快向门口走去。将手中银簪当做暗器,全力挥出。

不知道有没有打伤那人。

走出房中,才知自己为何被人暗算——在外看守的侍卫已经一个个倒在地上。

来不及去看侍卫们的状况,她疾步走向前院。能迅速查清这件事情的,也只有楚云铮。行至院门口时,她的脚步已经沉重地似灌了铅。

此时的楚云铮,正在疑惑之中。

他很是不解——看着看着书,身体没来由地开始燥热不安,开始格外想念每夜在自己怀里的人儿,手有些焦虑地在书页上轻弹——想念那一身如玉的肌肤。

真是没来由,这只是一本地方志,他用来查阅山东的风土人情的,一字一句,无关风花雪月,和闺房之乐八竿子也打不着。

他转头看了看自鸣钟,妻子才去了半个时辰而已,回来还早着呢。

继而,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这一日间发生的事情,鼻端萦绕的淡淡香气——他其实反感这些花花草草,今日闻起来竟觉得惬意得很。

他睁开眼睛,看向在一旁服侍的暗香身上,眸光分外锋利。

第六十章

想到苏晗,楚云铮心头一沉。自己都在这边险些中招,那她呢?

他起身下地,大步流星出门。

晚香的神色就变得极为复杂,失望、黯然、焦虑、恐惧,齐齐汇聚在眼中。这男子,在这片刻间,周身都已旋起了寒意,让人怕得要命。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难道混在花香之中的媚香对他丝毫不起作用?

楚云铮刚走上抄手游廊,苏晗便撞到了他怀里。敛目去看,她眼中透着隐忍,脸颊微微泛红,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抓着他手臂的手,指节已经泛白,似已用了全力,他却觉不出丝毫不适。

他缓缓吸进一口气,揽住她的身形,唤了侍卫过来,吩咐他们去后院看看出了什么事,继而拥着苏晗进门,问道:“怎么回事?”

“你这府里,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苏晗忍着体内的不适,气道,“还问怎么回事,我被人暗算了!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

楚云铮瞥到欲出门的晚香,沉声唤道:“来人!将这婢女拿下!”

“王爷…”晚香扑通一声跪下,抬起头来之时,已然梨花带雨,欲辩驳什么,对上那道寒意入骨的视线,怔怔地住了口。

便有红玉、翡翠和几名侍女进门,将暗香扭了手臂、塞住了嘴,拖出门去,关到了柴房。

苏晗先是诧异他前后不搭调的反应,也只是片刻,便隐隐猜到了什么。

楚云铮扶着她进到寝室,“还撑得住么?”

苏晗有苦难言,想挠他的脸。这话让她怎么回答?说已经撑不住了?说已经被某种火烧得要死了?她忍着气,强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说说是怎么回事。”

苏晗便把方才的事大略地和他说了,末了问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那人。若是伤到了倒好说,一查便知,若是没有,就无从查证了。”之后凝眸看着他,“应该就是这府里的人吧?外人怎么会晓得我这几日在做什么。”

“说的是,一查便知。”楚云铮眼中尽是寒意,说着转身,“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里?”苏晗抓住了他衣袖,呼吸愈发急促,喉间涌上一丝腥甜。再忍片刻,她恐怕就要因为这种事而内伤了。

他急于要找到对她下手的人,想了一想,道:“我命人去请三弟妹来,她兴许有解药。”

你去死吧!苏晗心里骂着,更想抓花他的脸了——兴许有?!他是要整死她么?一定要她说明白是不是?一定要她求着他是不是?好吧,她也反扑一回,凭什么总要让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今天是她倒霉的日子,也是她压倒他的日子。

她抬手挥灭了灯烛,闷声道:“你能办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混账!平日里也没见你哪次犹豫过,现在倒清心寡欲的了!”一面说着,一面上下其手,扒掉了他的衣服。

“我是不想错失良机…”他笑着解释的同时,已经被苏晗推在床上,倚靠在床头。

“都是良机,二选一,混账!”苏晗咬着牙,坐在他腿上,唇落在他胸膛,“此时跟我装正人君子,我咬死你算了…”

此时的她,宛若生气的小兽一般,贝齿的力道却不如言语来得狠戾,些微的疼痛之后,是难以名状的舒畅。他周身一紧,之前体内被强行压下的火焰肆意燃烧起来。

勾过她的唇舌,热切地吻住,手无任何迟疑地除去她身上的束缚。

他的唇舌、双手给身体带来短暂的慰藉,之后,便引发她更深的渴望、更噬骨的虚空。想要他填补,想要他更深的慰藉。

可当他的手握住她腰肢的时候,她却还是退却了,甚至伸出手去,要将锦被盖在身上。

楚云铮叹服。这种时候了,她仍是有所保留,那份克制、耐力简直惊人。谁会相信,这个小无赖在这回事上,如此保守。就如诸多看起来风流不羁的男子一样,素日言行豪放,甚至有轻佻之嫌,可也不过是耳濡目染有样学样,骨子里是不谙世事、恪守一格之人。

他拦下了她的手,低沉笑道:“如此良机,你要错过?”

苏晗承认,她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那种人,怎么办,这一时半会儿的就想反被动为主动,哪有那么容易。倒是真想反扑一回,可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她把脸埋在他颈间,喃喃控诉道:“混账…我难受…真的难受啊…”

“那怎么办?”他耍坏,故意问道。

苏晗咬着他,就要哭出来了,“我去死…你去请三弟妹来好了。”

身体往下一沉,她有些惊慌地轻哼一声,便咬住了唇。

借着外间漾进来的朦胧灯光,他看到她脸颊绯红,眼睛明亮得似闪着水光,透着迷离,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肯再发生半点声响。对他又有什么可掩饰的呢?她不知道他有多迷恋她么?她可爱可恨的性子,她这美好的身体,一切,都是令他欲罢不能、心心念念的。

他坐起身来,引导着她,俯头吮住她的耳垂。

她微微仰头,急促地呼吸着,身体仍是有些僵硬,不能从容面对。

猛然反转了身躯,他将她压在身下,撬开她唇齿,灵巧的舌趁机而入,攻城掠地之际,亦让她再不能克制地轻吟出声。

她无法咬住唇瓣,便又咬住了舌尖,混着清香的气息丝丝缕缕漫入他口中。

楚云铮险些就笑了,她总有折磨她自己的方式。身体撑起,他看着她,看她能忍到何时。对她,他何时都有耐心。他要她享受与他每一次的肌肤相亲,要她沉醉其中,要她对自己毫无保留。他要她明白,她全心全意对待他的时候,亦是他最欢愉的时刻。

体内郁积的热浪将她一次一次推到云端,又悠然坠落,那份快乐又可怕的感觉,令她完全不能自主,无法再压抑最本能的反应。

微微沙哑而甜美的轻吟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他禁不住加剧那份狂热,听着她的轻吟加速。

低喘声与轻吟声暧昧地交织在一起,温暖了这寒冷的夜,暧昧了这陈黯的光线,消除了她对他的最后一道心理上的防线。

她在他起起伏伏、时轻时重、温柔或强势地索要、给予之间,眉间、心上,只有他。她只能依附着他,任他将自己带入快乐的最高点。

她难得要反扑一回,结果还是被某人吃干抹净。

认命了。

她枕着他的手臂,无限娇慵地窝在他怀里。他刚要起身,她便伸手拍他一下,“不许走!”有些赌气,又有些耍赖的意味。

他失笑,将帘帐放下,命侍女把房中的鸢尾全部送到利文清那里,让她看看是怎么回事。转念想想,此时去追查和明日再追查已无分别,最佳时机已经被用来和她缠绵悱恻了,便暂且放下这桩事,拥着她睡去。

一早醒来,他便听到了她懊恼的嘀咕声。

睁开眼,见她趴在自己身侧,身上只穿着肚兜儿、白色绫裤。他起身,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道:“怎么了?”

“腰疼、腿疼。”她皱着眉,“我要散架了。”语毕,脸埋在枕头上,两只手抓着散在肩头的长发。

他就笑,坐在床边,拖过她,“我给你揉揉。”

她没反对,只是道:“不许呵我痒。”

手落在她腰际,按揉的同时,他留意到她靠近肋骨处的一块疤痕。这些日子,竟没留意到她这一点瑕疵。想了想,有了记忆。有两年了,她第一次,到如今也是唯一一次受伤,在亲自上阵杀敌时,未着铠甲,被人从背后射伤。她偶尔遇到棘手的事,称病说心疾、旧伤发作,其实都是有来由的。

在他温暖有力的大手舒缓下,筋骨都慢慢舒坦起来。苏晗打了个呵欠,“嗯,不疼了,又困了。”语毕,侧身蜷缩起来,盖上被子。

“继续睡。”他起身,穿戴整齐。

她忽又起身,“让我抱抱你再走。”说着展开了双臂。投入到他怀里,便勾低他的脸,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就像是得到了宝贝的孩子一样,喜欢反反复复地看着他,喜欢时时刻刻地和他亲近一些。

他是这样好。他是她的。多好。

紧紧地抱了抱她,他把她安置回床上,“乖乖睡一觉,等我回来。”

“嗯!”她爽快地应道。

苏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正吃饭的时候,利文清来了,说了昨日楚云铮要她查看的那些鸢尾的不对之处:“是将媚药的粉末混在了花中。那东西的味道不是很明显,寻常人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察觉的。是哪个下流胚?居然敢在王爷面前做这种事?!”

苏晗笑一下,“是一名侍女。”之后开玩笑,“可能是对王爷用情至深,这才出此下策。”

利文清却是满脸肃然,“依我看啊,嫂嫂,过些时日便将你房里的这些侍女换掉吧,我那边和你这边的下人,都是利文沂在大婚前一日从外面找来的,谁知道都是什么来头?我是没顾着她的脸面,虚张声势闹了几次,已将那些人打发干净了。现在的人,都是我从娘家那边找来的。”

苏晗笑道:“我记下了,弟妹放心。”心里却在猜测着另外一件事,等利文清一走,便放下碗筷,起身前往利文沂的住处。

利文沂此时正在房里生闷气。她嫁的这个人,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活死人,也不是不能走动,却整日坐在轮椅上,装得病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给谁看。

楚云铮对楚云铭也算不错,好吃好喝好药供给着,却偏偏养不熟。楚云铭对他大哥是千防万防,似乎他大哥每日都在惦记着害他似的。

平日里,楚云铭那些治疗腿疾的极贵重的药材,都是自掏腰包,从名医手里买回来的。初时有太妃贴补着,也不算什么,可太妃手头有再多的积蓄,也架不住这样长年累月的花费,如今已是极为窘迫。

她看不过眼,又实在不愿用自己的陪嫁贴补夫家,便让楚云铭接受楚云铮的好意——服用府上给他安排的太医、给他抓来的药。楚云铭的反应很激动,似是把她当成了仇人一般,以合理威胁她再不准动这种心思。后来,太妃也是这么说的。

和离,说起来容易,可真成了下堂妇,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被人耻笑不说,下半生若寻不到个合适的夫家可怎么办?娘家还能管她一辈子么?

于是,只好帮着夫君、太妃利用内宅的开销来养着楚云铭。时日久了,也便逐渐心安理得,也开始在账上做些手脚,给自己添置些首饰衣物。

原本也是不错的日子,直到苏晗有意主持中馈,她才真的慌了。账面上的漏洞太多,就算她是神仙,一时半刻也没办法自圆其说。太妃和楚云铭都不会责怪她,她只怕楚云铮。那个她从来没见过他的笑的摄政王,万一责怪下来怎么办?是,出了门她是郡主,可在这王府,当家做主的只有一个,说句不好听的,她是寄人篱下。再加上那个以前在外面威名远播的苏晗,夫妻二人若是齐齐向她发难,她还不如趁早找根绳子吊死自己来得痛快。

昨日和楚云铭哭闹了一场,要他去找银子填补亏空。那厮二话不说就躲进了书房,到此时也没现形。

和离吧,这日子,没得过。太妃也只是个摆设,这夫君稍微比木头好一些,即便独自挣扎,怕是也要比这种半死不活的日子更好。最起码,自己不用受这些夹板气。

听人通禀,说是王妃过来了。利文沂索性转身回了寝室,“就说我头疼得厉害,实在不能出门相见,改日再去给王妃请安。”留不留在此处还是个问题,她还应付什么?

苏晗听到回信,也不在意。过来不过是想探探口风,利文沂不见,那就等楚云铮回来再彻查此事。不是府里的人,查也没用;是府里的人,他们躲也没用。

苏晗笑着转身,和翡翠出门,见天色不错,以往也不曾来过后花园,便信步闲游。

主仆二人都没发现,在她们出门之后,有人自己转动轮椅,出了角门,转入花园葱葱郁郁的美景之中。

花园里早开的春花争奇斗艳,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精致格外怡人。苏晗不由有些埋怨楚云铮,为何不住在这里呢?转念一想,无忧阁那地方,也的确是没有比他们二人更适合居住的了。

“王妃你看,那是泗水畔。”翡翠指着一处建在湖中央的二层住所,“听人说,王爷大婚之前,一直独居在此处。”

是看起来古朴清幽的一个地方。愚者爱山,智者爱水。用到楚云铮身上就不大合适了,他常年居住此地,不过是喜静。苏晗不由想起了她第一次来王府去到的那个庭院——忘了在何处,不知那地方有着什么用处。

偌大的王府,不是她一两日便能摸清楚的。如今只几个人就让她时常云里雾里的,这些地方还是等住久了慢慢去看吧。

转身往回返,转过一条岔道口的时候,苏晗和翡翠看到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楚云铭,俱是一怔。

“王妃今日兴致不错?”楚云铭不温不火地问道,那一声王妃咬得有些重,是故意的。

“还好。”苏晗打量着他,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明知不可能看出什么,还是下意识地想去发现什么。人的直觉很奇怪,没有理由,她就是怀疑面前人是昨夜出现在无忧阁后院的人。

“昨日也很好?”

苏晗觉得这话很有些玄机,便是轻轻一笑,“昨日不好,遇到了龌龊之徒。”

楚云铭目光一冷,“王爷已知情?”

苏晗点头。

“王妃请。”楚云铮的轮椅向后,为两人让路。

苏晗若无其事地一颔首,心里却已有了防备。果然,走出几步路,身后便有一道劲风袭来,她弯腰的同时勾低了翡翠的身形,“小心!”

用来作为凶器地东西落地,正是苏晗昨夜当做暗器的银簪。

“你且先回去。”苏晗推开翡翠,转过身形,就见楚云铭已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手里多了一柄长剑。

这后花园,楚云铮不住了,怕是变成了楚云铭的地盘,也许处处都藏着兵器、暗器。这局势有点儿被动了。幸好,早有防备。苏晗抽出腰间软剑。

“叶无涯的关门弟子,想来伸手不差,请赐教。”楚云铭说话的同时,已经凌空而起,长剑刺向苏晗眉间。

“小人!”苏晗向后弯腰,躲过这一招,一条腿抬起,狠力踢向楚云铭的要害。碰上小人,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比他更无赖。

楚云铭凌空一个翻身,落在苏晗身后,没有片刻迟疑,再次挥剑,与苏晗战在一处。

他的剑再次极速刺向苏晗眉心,苏晗轻抖手中软剑,剑身化作绳索,缠住他的长剑,化险为夷,两人却也因此陷入僵持。

楚云铭欲收回剑,不能得逞,想往前送,分毫也动不得。

苏晗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软剑只是偶尔遮人眼目才会用的东西,要说顺手,自然还是长剑。她不能松开楚云铭的剑,因为他肯定会趁这空当出手,此时也只能和他这样僵持着了,还要求神拜佛他不会有援手。

就在此时,一柄柳叶刀袭向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兵器,触到剑身时,剑身一震,苏晗觉得虎口发麻,忙松开手,向后腾身,落在不远处。随即便听到楚云铮淡漠的语调:“二弟痊愈了,这等喜讯,竟不知会我一声。”

苏晗放下心来。

楚云铭冷笑一声,不答反问:“难不成你们要联手对付我?”

“你值得我们联手?”楚云铮转头看向苏晗,“去远处坐坐。”

苏晗想,不论如何,他另一个身份是她师叔,伸手与叶无涯不相上下,楚云铭的内力、伸手,也只是稍稍出色一些。若她内力复原的话,对付楚云铭不在话下,楚云铮自然就更没问题了。念及此,便笑一下,退至远处。要收起软剑的时候,才想起楚云铮手中空无一物,他总不能就用暗器和楚云铭的长剑打吧?

刚要上前,就听到楚云铭说道:“去取兵刃来!”

楚云铮则信手折了一支刚刚吐绿的柳条,淡淡道:“有此足矣。”语毕,闲闲站定,“出招。”

极为随意的姿势,似乎全身上下都有漏洞,却又是全身上下都寻不到一丝可乘之机——他可以在对方出手的同时调整姿态,扭转局面。

他这样做,是不想杀掉楚云铭而已。苏晗能够确定这一点,却也怕他被手中那聊胜于无的东西害掉,绷紧了心弦,随时准备着助他一臂之力。

楚云铭如临大敌,全身绷紧得有些僵硬,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留意着楚云铮的举动。半晌,竟是不敢出招。

日头越来越高了,将至正中。

楚云铮是背光而战,而楚云铭则正对着阳光。

若讲地利,再过片刻,楚云铭就会处于下风。

楚云铭背部的衣衫已经湿透,脸色苍白得可怕,眼底的阴郁犹如深潭。挥剑,全力一发。

胜败,有时也只是一招一式便能决定。越是高手过招,其实过程越是枯燥无趣。因为等待的过程太长,看到的精彩却只是一瞬。

眼看长剑已经到了楚云铮咽喉处,他才移转身形,姿态迅捷轻灵,手中柳条、左脚齐发,分别击中楚云铭的两条腿。

楚云铭的身形堪堪到底,双腿已经不能支撑身体。以手臂支撑身体坐起来的时候,楚云铮的手里的柳条已经到了他咽喉。

楚云铭闭上了眼睛,“你——杀了我吧。”

楚云铮俯身夺下他手里的剑,语声有着些许讽刺:“十年,一招,真是楚家顶门立户的好儿郎。”

楚云铭脸上现出深浓的痛苦。

“我永远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我光耀门楣。”看了看手中剑,楚云铮又道,“我原本也不会伤你,可你不该打王妃的主意。”

语毕,剑尖到了楚云铭脚踝处。

楚云铭发出两声痛苦的闷哼。

楚云铮挑断了他的脚筋,之后漠漠道:“日后安心养病,我依然会给你锦衣玉食,我会帮你尽孝。”

苏晗满腹不解地看着楚云铮。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样的往事,令他兄弟相杀毫不手软?这风华无双的摄政王,这一路,到底是如何走来的?

待他走到近前,只觉得他有几分萧索之意,还有几分似已彻骨的寂寞、疲惫。

手被他握到掌心,她不忍询问什么,和他回了无忧阁。这些事,总会弄清楚的,不急在这一时。现下她该忙的事,是去问问晚香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整顿内宅,将自己的危险、他的困扰减至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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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微服出行

回到无忧阁之后,苏晗才知道,翡翠离开后花园的路上就遇到了楚云铮,把她所见所闻一一回禀,由此,楚云铮才能出现的这么及时。

楚云铭的意思很明显,要鱼死网破,正如两人离开之际,他嘶吼的话语:“楚云铮!你等着那一日——等我将你取而代之,等我将你所珍爱的人一一除掉!我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定要你十倍奉还!”

珍爱的人——苏晗将这几个字记在了心底。某人大婚之前,为了造势,为了让自己意识到早晚要嫁他的事实,不止一次说过倾情于她,说过要娶她。她真嫁进来之后,他反倒绝口不提往日那些话了。她想,估计日后想从他嘴里听到一个爱字,怕是难上加难。

贼船已经上来了,且感觉不错,又能如何呢?何况,爱不爱的,心里有没有她,心里明白就行了,枕边人若是整日花言巧语,她还真消受不起。

有楚云铭这档子事在先,又有侍女们各种议论传入晚香耳朵里,对待手足,楚云铮都能下毒手,她只求能活着走出这王府,因此,她被问话时,也就毫无隐瞒,将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一道来。

晚香本是一名歌女,被利文沂和静太妃遣人买回了府中,许以重金,又不断灌输给她跟了楚云铮之后的荣华富贵,她自然按捺不住憧憬,又见楚云铮是那般出色的人物,有意勾引的同时,也动了几分真心。

平日里,她会不时到楚云铭的书房,一一回禀楚云铮和苏晗日常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