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啊…

我脑中突然如有闪电划过,足以亮瞎一群狗眼。

何决快三十岁了,又在两性关系更为开放和谐的欧洲国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至今依然还会是个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那次的一撞,不仅伤了背,而且还伤了…

男人的腰,很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何决:“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给我蹲墙角反省去!”

何抱抱:“又不光是我一只狗干的,为什么只罚我?”

薛木木(画外音):“因为你腿短跑得慢被抓到了,笨蛋!”

16

16、第十六章 一碗打卤面 ...

叶烁曾号称,何决‘三’了他的男朋友。

如果这种说法成立,而何决的腰又确实伤到了从而导致某些功能不大好用的话,那么很容易得出以下结论:

第一,何决是受。

第二,叶烁也是受。

第三,受爱攻,所以他俩喜欢我纯粹是因为我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澎湃着的纯爷们阳刚之气。

本攻被自己严谨而强大的逻辑推论,深深折服…

正恨不能对着镜子给自己磕头膜拜之际,何决结束了厨房中的忙碌,端来两个可爱的宠物食盒放在地上。

一个里面放着用温牛奶泡开的幼犬狗粮,一个里面放着刚出锅的白煮排骨。

何抱抱见了,立马眉开眼笑,丢下拖鞋的残肢倒腾着四蹄奔过去,小鼻子一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香味更盛的熟肉。

何决便拿起一块递给它,笑容无比慈祥。

雪团子不疑有他,张口‘啊呜’咬住,两秒钟后,整张脸忽然一扭曲,忙不迭吐掉,一边晃脑袋一边打喷嚏一边哼哼唧唧往何决的怀里拱,活像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找妈妈诉说委屈的可怜娃娃。

我看得目瞪口呆:“不是吧,你在肉里下药?”

何决瞥我一眼,鄙视。

一直冷静旁观的薛木木经过思考和分析,踱着方步走到食盒旁,先是小心而仔细地闻了闻,又伸出舌尖在肉排的边缘舔了舔,最后抬起头瞥我一眼,鄙视。

我:“……”

何决安慰好何抱抱,把奶香四溢的狗粮摆到它跟前,软着声音循循善诱:“现在知道了吧?全天下的东西啊,就数我们抱抱饭盒里的最好吃了,对不对?”

天真单纯的小萨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随即撒欢开动,吃得奶末飞溅。

薛木木看了这对父子一会儿,默默叼起一块排骨,同时用爪子将食盒往旁边挪了挪,离远点儿。

何决大约瞧不下去我的痴傻像,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弯下腰,伸手在我鼻子底下一晃,我顿时像何抱抱一样涕泪交流…

“靠啊!胡椒粉!”

“不错不错,还有得救,总算不至于跟狗熊奶奶一个死法。”

看着何决慈眉善目的奶爹模样,我眼泪婆娑:“你咋那么坏呢?”

他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低调的表情在腼腆中带着一点点谦虚…

凸!

狗狗最好只吃狗粮,因为人吃的食物里含有太多的盐分和调味作料,会对它们的皮肤毛发还有嗅觉造成破坏,有损身体健康。

刚养薛木木的时候我完全不懂这些,火腿肠啊包子啊蛋糕啊什么的一通乱喂,弄得它大病小病不断。等知道了,再想纠正却已经很难。

也曾试图采用饿上几天的办法,但终是狠不下心,每每半途而废。无奈,只能在给它准备的餐点里少放油盐作料,尽量保持清淡。

何抱抱被送来时,才断了母乳,对其他食物还一无所知,是养成良好习惯的最佳时期。

而何决对它而言,又是比亲娘还亲的后爹,自是全心信赖没有半点怀疑。

简单地说,何抱抱就是一张白纸,何决爱怎么画就怎么画,爱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

相信过不了几天,何抱抱就会建立并坚定这辈子的第一个信仰世上只有狗粮好,吃狗粮的狗狗是块宝…

何抱抱见薛木木只吃难吃的,把好吃的留给自己,感动得左蹭右蹭打滚蹭玩命蹭。

而薛木木看向何抱抱的眼神里,则是深深的怜惜,被蹭得四脚朝天居然也按捺住了臭脾气,没跟这傻得冒泡的倒霉孩子发飙。

叔侄俩之间的和谐境界,直逼建党九十周年的主旋律高度。

于是我顿悟了。

毛主席教导我们: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何社长补充:与狗斗,更是其乐无穷。

狗叔侄吃饱喝足跑到阳台上翻着肚皮晒月亮,我则看着何决从厨房端来的两只大碗言语不能。

他坐下,歪头看我:“几年没吃,不认识这是什么了?”

“怎么会…”我干咳,努力找回声音:“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打卤面。”

“那天在电话里不是说过,你想吃,我就做给你吃。”何决笑着递过一双竹筷:“尝尝看,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我愣着没接。

他眉心一蹙,旋即眉梢一扬,端起碗,挑起一筷面,送到我嘴边:“啊…”

我:“……”

在他排山倒海的父爱面前,我完败。

乖乖拿起碗筷,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好吃吗?”

我点头。

“跟咱们以前吃的一样吗?”

我摇头。

“觉得失望吗?”

我摇头。

“喜欢现在这个味道吗?”

我点头。

“因为对打卤面有美好的记忆,所以即便过了许多年,即便口味有所不同,但还是很容易就接受并爱上,对吗 ?”

我闷头吃。

“朱元璋在饿得快死的时候,吃了一碗乞丐用残羹馊水熬得粥,自此认定那是人间绝无仅有的美味佳肴。等做了皇帝又想起这件事,便凭着记忆让人去做,然而做好后他却只觉臭不可闻雷霆震怒。后来,人们用精心烹制的米粥代替残羹馊水并辅以多种宫廷珍贵食料,才终于哄得他龙颜大悦,并赐名‘腊八粥’。”

何决忽然话语悠悠的开始讲故事,我终于忍不住抬起头。

他看了看我,抿了抿唇,拿过一张餐巾纸,为我擦拭嘴角粘上的面汤:“或许现在给你一份当年原汁原味的打卤面,你反而会觉得失望。不是面变了,而是你变了。以前的你会对着电视广告里的哈根达斯流口水,如今的你却一定不会再那样。原因很简单,吃过的东西多了,口味自然也就随之高了。”

稍停顿,抬起手揉揉我的发心:“所以你看,我们的确会因为过去的记忆,而轻易喜欢上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但前提必须是,与我们现在的需求相符合。这就好比,你幼儿园的时候看上了班里的小胖子,但如果这会儿把当年的小屁孩原模原样拎过来,你还会对他动心吗?”

我喷笑,结果没咽下的半根面条呛进了鼻子里,险些憋死当场。

何决非常镇定地看着我面红耳赤捶胸顿足,等我总算缓过一口气,才问:“我讲了那么多,你究竟听明白多少?”

我从善如流地开始认真思考。

他等了一会儿,终是对我的理解力不抱希望,叹一声,起身至我面前,屈膝半蹲,略略比我低一个额头,抬眼,柔和的灯光倒映其中:“你说你不敢再吃打卤面,但是刚刚吃了,并且很喜欢。这说明其实很多事情,只是由于我们怕失望或是怕受到伤害,而不愿去尝试,去迈出第一步。小木,我不希望你因为不敢,而将我拒于心门之外。”

看着那双虽华彩灼灼却并不咄咄逼人的眸子,我只觉浑身有些发僵,动弹不得。

不敢…

真的是因为,不敢么…

因为怕输,所以不敢。

“我不会勉强你,但也绝不会再轻言放弃。”何决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在血脉里迅速蔓延,虽轻缓柔和却满含力度的声音,将周围的空气搅出圈圈涟漪:“小木,让我们来试试看,好不好?”

我闭了一下眼睛,然后郑重其事地开口:“你出国以后,还有没有打篮球?”

何决显然被这不着四六的问题弄得一呆:“有是有,不过很少。”

“为什么?你不是像樱木花道一样,把篮球当自己的命根子吗?”

他继续发呆:“这个…好像不至于吧…”

“为了救一个球差点儿玩命,怎么不至于?”

他想了想:“噢,你是说那回。”

我一本正经:“是啊,当时真担心你就此废了,讨不着老婆呢!”

他忽地一笑:“如果真那么不幸的话,恐怕你就必须要对我负责了。”

“…啊?”

何决却不再理我的茫然,自顾自站起,像是解决了什么大问题似的轻松无比:“我去刷碗,你把这满屋子的垃圾收拾一下。哦对了,被你家木木咬坏的那双皮鞋是我新买的,给你打个折,赔我一千块就够了。”

“坑爹啊?!”我五雷轰顶:“栽赃!陷害!明明是你家抱抱干的!”

“我在厨房的时候一直看着呢,不信你比较一下牙齿印。抱抱还没换乳牙,很容易区分的。”

“…那你为什么早不制止?”

他慈爱万分地捏了捏我的耳朵:“因为那双小了点儿不合脚,我正好想重新买来着。”

我:“……”

变了,真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善良恰如言情小说里完美男配一样的学长了。

难道说,想要升级做男主,就必须兼具腹黑+毒舌+流氓这三种禽兽必杀技才行吗?

禽啊兽啊禽兽啊!

这个非我族类横行的世界,太特么让人绝望了!

心不在焉地挥舞了两下扫帚,趁何决不备,我做贼似的闪身进了书房。

碰了一下笔记本鼠标,屏保解除,运行着的程序是YY语音聊天室。

房间名称是:茄子社

成员有十二个,大概正值晚饭时间,所以这会儿只有一个人在线。

但那一溜瞧着眼熟乃至眼热的ID,依然让我激动得险些脑充血。

不过我暂时没空去体会这些,颤抖着手指双击那唯一亮着的头像,打字私聊。

水牛水牛,我是木头,见字请回答!

两秒钟后,放在一旁的耳机里传出炸雷一样的爆吼:“小木头!我靠!你俩已经同居啦?看来老子这回是赢定了!啊哈哈哈!”

我被吓得一抖,连忙关闭声音,然后飞速敲字。

没!我来玩而已,还有,耳麦坏了。

玩?谁玩谁?怎么玩?

…你还是这么猥琐!

你还记得哥猥琐啊?这几年死到哪里去了?把咱这些哥哥姐姐都忘了是吧?

没忘,我一直很想你们。可我后来,已经找不到你们了…

我鼻子有点发酸。

大水牛那边也陷入沉默。

揉揉眼睛,我调整情绪进入正题。

对了,问你件事,千万不要跟别人提,尤其别告诉老大!

成。

你们刚刚是不是打赌了?对不起我不小心听到一点点,不是故意的。

!!!!

我牙一咬,心一横,单刀直入。

老大的第一次,真的还在?

等了足足有一分钟,水牛就像是沉入了海底泥沙的铁牛,连泡也没冒一个。

我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可怕的,预感马上灵验。

关上的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何决一夫当关地站在门口,手里捏着电话,略有些背光的脸上肃杀一片,摩擦着后牙床向外蹦字:“你说我,性无能?”

叛徒!

我回头怒视屏幕,却见那个前一秒还亮着的头像,瞬间黑白。

卧槽!遁了!

作者有话要说:何决:说老子无能?!老子现在就举给你看!

17

17、第十七章 证明 ...

“我绝对没这么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

“反正没说你无能。”

“究竟说我什么了?”

何决问了两句迈了两步,身高腿长的直接从门口跨越到了我跟前,外面的光线被他的身体所阻挡,在室内唯一一盏低瓦数台灯自下而上的照耀中,他的脸部阴影看起来很有几分《名侦探柯南》里杀人凶手的神韵…

我觉得头皮发麻脑筋打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