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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7

回到小姐的新房,匾额上“锁金阁”三个字映入眼帘。昨日初见这个匾她就有不祥之感,可见今日果是验证了!

这座金碧辉煌的阁楼就是一个笼子,锁住小姐的后半生,侯门深似海,小姐的惨淡也就意味着她前程灰暗…

“喜儿!你杵那干嘛呢?王爷怎么说?”福儿心中焦急,见她杵那望匾额,不禁唤道。

“哦!来了!”喜儿心内有自己的盘算,进入回话,却见云初见卧于床榻之上,福儿仅以红锦为其遮身,“小姐,王爷说…您该去请安…爬着也得去…”

“什么?这样子去请安?!”福儿难以置信,更是愤愤不平,“你有没回王爷,小姐在流血?”

“有…”喜儿无奈,同情地看着云初见。

自始至终,云初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似这王府的一切,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此刻,亦不过一声轻哼,淡淡两个字,“去吧!”

“可是,小姐你…”福儿话音未落,云初见瘦削的柔荑便搭在她脉上,她惊呼,“小姐,你别动啊!一动这血…”

云初见花容惨淡,细小的贝齿咬住下唇,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福儿,扶我!喜儿,给我拿件新衣来!”

福儿的眼眸里含了泪,“小姐,早知如此,就不该嫁进来呢!公子都准备好带你走了…”

“福儿!”她轻声喝止,却因骤然用力而致鲜血涌出,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她稍稍定神,下床,穿上喜儿给她备好的新服,令福儿给她梳个狄髻,再饰之以金步摇,额前坠了金华盛,此般看起来,不似失血过多的苍白。

未施脂粉,素面朝天,怕的是,脂粉的俗香会遮去她与生携来的香味儿,心中隐隐存了希望,这香味儿会唤起某人的记忆…

临行前,她瞟了一眼首饰盒,里面便再无他物了…

她非庸脂俗粉的女子,然,这般境况,仍使人心中冰凉,似乎不管在娘家还是夫家,她都是不受待见之人啊…

“走吧!”她搭住福儿的手,一步一步,艰难而痛苦,全身的疼痛仍然吞噬着她,她却不会让自己爬!

尽管痴恋他多年,但她决不愿嫁给对另一个女子宠冠天下的男人,她宁可独自固守这单恋,亦好过与人争宠。然,既嫁了过来,她亦会让他看到,她云初见,非寻常女子,她定能稳稳当当走到他面前,与他肩并肩…

福儿更因眼前的小姐而惊讶,前日,小姐还是如她一般再花园捕蝶的烂漫女孩儿,今日,为何变得如此果敢坚决?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8

承锦阁。

云初见咬紧牙关,摇摇欲坠的她终是走到这里了!而非他所言,用“爬”。

回首处,玉阶上点点殷红,一路蜿蜒,皆是她裙底滴落的血…

她的唇,她的脸,因失了这血而泛白。

帘内,一丫鬟模样的女子掀起珠帘,气势非凡,“来者何人?为何如此不知礼数?”

她眼前的女子有四个重影,努力站稳,吐出三个字,“云初见。”

“当啷”!里面便有碗碟坠地的声音。显然有人听见她的名字受惊,会是谁?在今天以前,她和这王府里的人没有过接触。

“王爷…”女子委屈欲泣的娇声软语响起。

“福儿别担心,本王不会让你受委屈。”这个声音很熟悉,是他的声音没错!一如东风夜,灯火流盈里的他——南陵璿。

只是,这声音却不属于她,而是属于另一个女人!

里面再度传来他的声音,却已冷淡无比,“没有规矩的女人!”

她一怔,确定这话是对她说的,这么冷的声音,自然是属于她!只是,她为何没有规矩了?她倏然明白,女子出嫁从夫,何来娘家姓氏?

她向内福了福,“妾身见过王爷。”

“见?就不必了!滚吧!以后不得再靠近承锦阁!不得离开锁金阁半步!可记好?”最后一声,是厉喝。

“是…”

他的气势,如黑云压顶,她的双足,已承载不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声轻若蚊吟的“是…”是她最后的喘息。

提起裙摆,转身步下香阶,汗意湿透脊背,承锦阁内外涌动淡淡独特暗香,那是她的香味,与身俱来,无人可模仿…

然,每每她暗香浓烈时,必是她性命垂危时,两年前如此,如今,亦然…

红雨已歇,玉阶上流动的那一条红色的细流,是她的血,她明了…

红色的细流渐渐蜿蜒至远方,至天尽头,她的目光随着它延伸,终是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啊——好多血!”

“王爷!云妃晕倒了!”

她听见,有丫鬟如是喊…

“王爷!小姐可是丞相家的二小姐,新婚第二日命丧王府!只怕贵为王爷,也要给个说法!”

她听见,福儿一边哭一边大喊。

而后,便无知无觉了…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9

有人在哭…

她依稀分辨得出来,是福儿的声音…

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好累,整个身体轻得似乎踩在云朵上一样…

“大出血!需要静养和止血!暂时…不可房/事,王爷请…”

“闭嘴!何时轮到你教训本王?”不知是谁的话惹恼了他,他大发雷霆…

此人便不出声了,只听见磨墨的声音,稍后又道,“王爷,此方内服,此方外洗,属下告退。”

“你们两个!听清楚没?高卓,捡药去!”话音一落,车轱辘滚动之声远去。

他终于走了!云初见心里一宽,又沉睡过去。

唇上何时沾上冰凉?只听福儿轻唤着她,“小姐,吃药了!醒醒!”

她刚一睁眼,便听有虚弱的声音响起,“我来吧!”

这是女人的声音?她暗觉奇怪,索性闭上眼静观其变。

“大胆!见了王妃还不下跪!”有女子的声音娇喝。

原来,来者是她艳羡已久的福王妃!她该拥有怎么样倾国的容颜?能攫取福王一生倾爱?

喜儿和福儿慌忙跪下,趁这当儿,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瞥见的却是一名形容枯蒿的女子,骨瘦如材,一脸病容,这样的女子,南陵璿也挚爱不移?心中对南陵璿不免多了一分钦佩,无论如何,他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男子。

福王妃和南陵璿截然相反,虽然面色苍白,却竭力对云初见的丫鬟展露慈爱的笑容,“不必多礼,我该感谢你们主子才是,太后钦点的冲喜新娘,不是为我冲喜的吗?”

云初见愕然,为她冲喜?这可真是啼笑皆非,只听过为男人冲喜的理,哪有为女人冲喜的事儿?

只听福王妃又道,“我今儿是特特地来感谢妹妹的,王爷终日为我的病烦忧,脾气不好,希望妹妹别见怪,妹妹还睡着吗?我来喂药试试!”

云初见心头乱跳,这王妃从表面看来似乎不错,可娘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皇宫王府,更是勾心斗角,那她,该不该信她?该不该喝她喂的药?不可吃他人端来的食物,不要收他人财物,不可与人太近也不宜过远…

这些都是出嫁前娘教她的…

思忖间,药匙已至唇边,如何是好?牙咬得太紧,则显得太假,她按了按床榻,塌下有爹给的药丸,据说可以镇百毒…

张开嘴,鼓起勇气,任苦涩的药水渗入齿间。

药水入肚,呛得她醒了过来。王妃便乐道,“真好!妹妹醒了!那就全喝了吧”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10

“谢谢姐姐!”云初见身不由己,将那碗药喝尽,因福王妃喂得太快,以致滴落许多在榻上,以及地下。

福儿很懂事,见福王妃身子虚弱,捧了碗茶来,“王妃辛苦了!请喝茶!”

福王妃这番劳顿确感吃力,坐在榻边,接过福儿的茶碗,揭开碗盖,轻轻吹着碗里漂浮的茶叶,赞道,“这茶,可真香!妹妹可会享受!”

云初见趁她专注于她的茶,手在锦被下轻翻,摸出那粒药丸,假装把被子往头上拉,药丸便入了口。

珍贵的药丸啊!爹说一个月给她一枚,防止王府里的人对她不利!想到这儿,她心中便暖意融融,爹并非她想的那般冷酷绝情!

忽听福儿惊叫,“小姐!雪貂死了!好端端地怎么会死了!”

云初见一惊,这雪貂她可是养了四年了!是她对南陵璿一见倾心的媒人呢!是以,出嫁了也巴巴地带了来,怎么会死?

是药!药里有毒!

雪貂和云初见关系亲密,渐养成习惯,吃食必与云初见同席,云初见吃什么,它就在她脚下转悠,捡她吃剩掉落的先润润,而后才去吃它自己的。嫁进王府后,她已一天一夜没进食,想必貂儿也饿极了,饥不择食…

福儿也很快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王妃,“是你!是你毒死貂儿,你要下毒害小姐!”

王妃便委委屈屈地哭了,搭着她身边自己丫鬟的手抽泣,“雪蝶,这下可冤枉死了!如何是好?!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雪蝶比她可强势多了,扶住她道,“小蹄子!这种事儿轮到你瞎说?人刑部的都还没来呢!你说药里有毒,为何你家云妃吃了却没事?”

云初见悔啊!她怎么就吃了震毒药呢?如今连辩驳之词也没有!

“彩蝶!报王爷吧!让王爷报官!还王妃一个清白!真是人善被人欺,才来就想爬人头顶去了!”雪蝶气势汹汹吩咐另一个丫鬟。

“不必了!”云初见知道自己就是浑身是嘴也无法让南陵璿相信,他的爱妃会在药里下毒,说不定,状没告成,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然而,雪蝶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了,气势比她还足,“算了?那可不行!这儿摆明是死了只貂儿,若不查清楚,你、我、都有嫌疑!我和我们家王妃可不愿背着黑锅!”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11

在她面前自称“我”,这丫头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云初见不愿在王府给自己树敌,自己嫁进来本就不讨喜,树敌太多,往后何以立足?

她气若游丝,心中盘算如果南陵璿来了,她该如何应对,南陵璿的冷酷她已经领略过,说不怕,是假的,身痛,心更痛啊。

身边福王妃的哭声吵得她头疼欲裂,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有人低语,“王爷来了!”

远远的,便传来车轱辘之声,那是他特有的声音,轮椅转动时才会发出来…

福王妃一听哭得愈加惨烈,索性迎了上去,跪在他的轮椅下,“王爷,臣妾…臣妾差点就见不着王爷了…”

“福儿请起!”他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温润如风,“在这王府还有人敢让你受委屈?本王定让她不好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没有亮光的眼眸扫过她所在的位置,福儿站在床侧,虽然已知王爷双目失明,但这双死鱼般的眼睛还是让她直打寒噤。

福王妃整个人便懒在他膝头,眼角的余光隐含愤恨,楚楚可怜地哭泣,“王爷,臣妾好心好意给妹妹喂药,感谢她肯嫁过来给我冲喜,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在妹妹碗里下了毒药,这只貂儿喝了残汁死了,她们…她们…全赖臣妾下的药…”

南陵璿一双手摩挲着抚上她的脸颊,心痛不已,“福儿乖,不哭!你一哭不是让本王心碎吗?你还不知道本王,现在连给你擦泪的能力也没有啊!看不见流泪的你,本王多心焦!”

云初见只在洞房那晚见过南陵璿,彼时的他不但残疾失明,而且丑陋不堪,若闭上眼睛,光听声音,根本无法想象他会是这样的容颜,此时,仍按捺不住好奇心,微微睁眼,虽早有心理准备,仍被吓了一跳,白天的他,丑陋得更清晰、更可惧!

然,有一个细节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的手。

他脸上,颈项那些疤痕很像是大火烧后留下的,只那双手,却白润如玉,无一点瑕疵…

忆起洞房那日他所说的话:玩这招?想试探本王是真瘸还是假瘸?如今可明了?

心中忽有个直觉,他这丑陋恶心的一切,莫非真是假装?按理,一个全身被烧伤的人,怎会徒留一双完好的手?

这王府难道发生过火灾?她猛然想起,去承锦阁请安时,隐约闻到新鲜漆味儿,像是新刷了房子…

思考间,南陵璿却忽而变得阴冷,“谁煎的药?”

福儿和喜儿慌忙跪下,头磕得咚咚直响,“王爷,是奴婢,可奴婢绝不会下毒!”

他根本不问缘由,下令,“来人!将这俩贱婢拖下去杖毙了!”

福儿和喜儿的求饶声不断,云初见卧于床榻,心中冷到了极点,嫁给一个视挚爱女子如珍宝,余下千万生灵为草芥的男人,原本就是这个结局…

第一章 恨嫁红雨泪12

“王爷!不必了!毒是我下的!”她强撑着从榻上坐起,雾蒙蒙的水眸一直望着他,他就在她前方五步之处,却仿似隔了天涯。

“你?”他的耳力异常灵敏,说话之人便是母后压给他的侧妃叫什么初儿的?这一回,他想知道理由,“为何?”

为何?她苦笑,反问自己为何?她根本就没做的事,该怎么解释这个为何?

“因为你太宠她,是以我要陷害她,就这么简单!你看,貂儿虽死了,我却安然无恙,不是最佳解释吗?我事前就吃了解药!”她那一抹淡然的神色,宠辱不惊。

他润白如玉的手青筋暴起,怒意一闪即过,低沉、缓慢的吐字拿腔凝聚着令人生畏的威严,“初…初…你!不要以为你是丞相之女,本王就不敢动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让她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毒!”

他本想叫她的名字,却忘了她究竟叫什么,只记得一个初字,她听在耳里,如音律般动人,初初?这个称呼好特别…她是如此陶醉,竟没听见他后半句话。

福儿救主心切,频频磕头,“王爷!饶了小姐吧!不是小姐下毒的!奴婢敢以命担保!绝非小姐下毒!”

他没有眼睑的眼睛,阴森得可怕,“你是何人?你的命值多少?”

“奴婢…奴婢叫福儿,小命不值钱,若王爷要降罪就降罪奴婢吧!是奴婢下毒的!对奴婢下的!”福儿自幼和云初见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怎忍看着她受苦?

云初见亦然,费力喝道,“福儿!闭嘴!退回去!”

他丑陋的脸上疤痕一抖,“哼!你!一个贱丫头!居然也叫福儿?怎可与本王赐给爱妃的爱称同名?从此改了!叫奴儿吧!想受苦还不容易?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