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细说了症状,小禧子便关了门去通报,云初见守在娘身边,轻声安稳,“娘,不用担心了,马上就有救了!”

福儿也双目含泪,和她蹲在一起,满心欢喜…

然而,事情真如她们想的那么顺利吗?

稍后,小禧子出来,撂给她们一堆话,“你们俩个!居然把得了天花的病人往府里抬?云王妃,你还害得王爷不够吗?想让全府都给你娘陪葬?独孤先生说了,让你们有多远走多远,奴儿也是,既然跟这天花病人有了接触,也跟着你主子滚蛋,别再回到府里来了!”

说完便欲关上门,云初见眼明手快,向前一扑,整个人被门夹住,胸口裂肺般疼痛,口中一阵甜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少许溅在小禧子肩上。

小禧子如同被天花病毒沾上一般,连连后退,把整件外衣脱下来扔掉,“你干什么?害不到王爷想害我?”

云初见被门撞得晕晕的,模糊低喃,“我没有想过要害王爷,禧公公,烦请通报王爷一声好吗?我想见他,他说过会帮我的!”

小禧子举着玉冷哼,“是这块玉吗?不过,王爷说了,这块玉从此收回,免得你不知好歹,不分时候,不分场合,随时给他带来麻烦!你们还是快走吧!带着你生病的娘,速速离开王府!”

云初见握倒在门槛上,被门猛夹的不适正在上涌,口中甜甜的,全是血腥味,她可以看见王府的花园,大雨正倾盆而下,那些白花花的雨帘却在晃动,屋顶,花园都在颠覆,她知道,下一瞬,她会晕过去,可是,她不能,不能,她要站起来…

可是,她的身子那么疲软,她哪有力气站起来?却听小禧子喝道,“你们两个,还傻站着干嘛?把她拧出去!”

“是!禧公公!”王府里的护卫都知道禧公公是王爷最信任的人,禧公公说的话便如同王爷下令一样,所以,俩护卫提起云初见便轻轻易易将她扔出了王府,跌倒在台阶上,雨,无情地打在她身上。

“小姐!”福儿哭着跑到她身边,吃力地将她扶起。她仍是晃晃悠悠站不稳。

好不容易在福儿的搀扶下走到娘身边,却发现娘滚烫的身体不那么烫了,她先是一喜,难道娘奇迹般好了吗?

于是一叠声地呼唤,“娘!娘!你醒醒!娘!”

连唤数声,都没有反应,她心中一寒,颤抖着去探娘的鼻息,当手指接近娘鼻端的时候停住,顿时天崩地裂…

娘,永远离她而去了…

“娘——”一声凄厉的呼喊划破夜空,久久绕梁不绝,余音里,缠绕的是她撕心裂肺的痛…

无弹窗

第八章 夜雨寒心碎无痕5

最后望了一眼王府的石狮子,忽觉这整个王府便如这石狮子一般,冷硬,无情…

“福儿,我们走吧!”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背负起已渐冷去的娘…

雨,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云初见不知在雨里跌倒了多少次,跌倒,爬起,跌倒,爬起,如此反反复复,终于将娘背上了山。

没有铲子,她便和福儿用树枝用石块在泥地里挖坑,觉得速度太慢,便换了双手,砾石划破了手指,血便混着雨水一起浸入泥土里…

就直到天边亮起第一抹鱼肚白,她们终于挖出了一个坑。云初见看着躺在地上饱受雨水侵袭的娘,眼泪噗噗直落。

娘在相府苦了一辈子,如今死了也没能有个安身之处吗?记得大娘死去的时候,可是诰命夫人,那葬礼何其隆重,同时父亲的女人,差别实在太大…

她也想尽尽孝,让娘风光一点下葬,可是,一来她能力有限,二来,时间过于仓促,只能委屈娘了…

堙“娘,相信你会明白初儿孝顺你之心,来生,初儿还做你的女儿,弥补此生的亏欠。”她默默抹着脸上的泪,只是,早已分不清什么是泪水,什么是雨水…

看着娘亲满身的泥浆,她心中内疚,难道娘走的时候连一身干净的衣服都没有吗?无论怎么样,也要把她的外衣脱下来洗干净,给她擦擦脸,至少不是满身泥浆地去另一个世界…

洗去自己的满手血污,她轻轻退下娘亲的外衣,放在雨水里冲刷,泥浆、血水,在地面蜿蜒成河…

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的手,此时才感钻心的疼,伸掌一看,多处皮开肉绽,想到福儿也必一样,转头便和福儿抱头大哭。

只是,哭,有用吗?

福儿哭着轻拍她肩膀,“小姐,别哭了,还是先把夫人葬了吧!”

她从悲恸中醒来,福儿说的没错,强忍着悲恸用雨水给娘亲洗脸,擦手,然而,无意之中却发现,娘亲衣襟里露出油纸的一角…

“小姐,这是什么?”福儿也看见了。

什么东西被娘如此细心地包着?

她抽出来展开,由于油纸包裹,下这么大雨,竟没浸透一滴水,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油纸里面包着的是一张图…

这图上画了山脉河流的,似乎是一副地图,在地图某处却用朱笔画了一个圈。

云初见从没见过娘手里有这图,不知娘从哪里弄来的,抑或是以前隐藏得太好,幼时顽劣的她竟没发现。

“小姐,这是藏宝图吗?”

幼时,云初见常常把外面说书人说的故事回来讲给福儿听,福儿是听多了,一想便想到藏宝图。

云初见摇头,“我也不知,既是娘的遗物就好好保存吧!”

她继续往后翻,图的下面居然还有一封娘写给她的遗书…

她读者,宛如看见了娘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地在眼前…

“初儿,

娘这病,时日无多了,娘又几句话想和你说,你一定要切记。

初儿,你是娘最爱最爱的女儿,世间阴险狡诈之人之事太多太多,所以,你以后谁的话都不要相信,无论别人挑唆你做什么,你都不要信。你记住,你只是娘的女儿,娘最大的心愿便是你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其它的,都不重要!

初儿,娘最内疚的事就是事先不知道你父亲给你下了毒,否则,定会拼了性命带你走,娘以为,投靠一棵大树,便能保我们母女平安,可是娘错了,大错特错…

初儿,你父亲说你的毒无解,娘好担心,真的好担心,娘在世时已无能为力,可是,娘死后会保佑你,保佑你毒解,保佑你长命百岁,保佑你永远开心。”

娘的遗书让她泣不成声,扑在娘冰冷的尸体上哭了很久很久,若不是福儿把她拉起来,她真怕自己会随娘而去了…

“小姐,你再哭的话,娘会死不瞑目的,你没看她说吗?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姐一生快快乐乐!”福儿指着云母的信点醒她。

她频频点头,死者已矣,生者痛何如哉?人人都懂得活着便要快快乐乐,可是,做起来好难好难…

她深深地抽泣,把所有悲痛压下,把图和娘的遗书都收好,她不要娘亲死了还不安宁,于是亲手给娘穿上洗尽的衣服,虽然很湿,但总算是不脏了…

把娘下葬以后,便和福儿用手堆起了一个小小坟包,随意找了块木板,插在坟前,咬破手指,用血写了几个字:娘亲之墓。

没写娘的名字,更没落款是谁立的墓,人死了,再多华丽的悼词都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在她心里,娘永远还和她在一起就够了…

天终于亮了,灰蒙蒙的,这雨水不止,似乎天也无法亮得透彻,云初见和福儿默默跪在坟前,把心底未说完的话说给娘听。

悲痛之余,云初见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娘安葬了,可以一直逼迫自己顽力支撑的她,一旦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有多么虚弱,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胸口因为在王府受伤还一直闷痛,总有呕血的不适感。

“小姐,我们去哪?”福儿牵着她的手问。

她立刻握紧了福儿冰凉的手,如今,福儿是她世间唯一的牵挂了,索性,上天还让福儿和她在一起…

无弹窗

第八章 夜雨寒心碎无痕6

可是,她们该去哪呢?

娘走了,她便不再担心父亲的要挟,失心草的毒,她不怕,所以,相府不会再是她的家;那王府呢?就更不能回去了,那儿从来就是不是她的家…

泪,湿了眼眶,“福儿,从此你要跟着我浪迹天涯了,可敢?”

“敢!只要和小姐在一起,福儿什么都不怕!”福儿答得无比坚定,握着她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就“走吧!让娘安歇!”她牵着她的手转身,在雨里相互扶持而行。

她曾经在娘面前发誓,娘生,则她生,娘死,则她亡。可是,她知道,这是娘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娘希望她坚强快乐地活下去…

所以,她会坚强,会快乐…

堙所以,尽管整个身体已疲乏得完全倚靠着福儿,她仍然坚决地告诉自己,云初见,你可以流泪,可以流血,可是,流过泪以后,要一次比一次笑得更灿烂,走得更勇敢…

雨天,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一步一滑,三步一跤,她们俩几乎是滚下山的,在山脚最后一次跌倒的时候,白花花的剑尖指着云初见的鼻子,有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把刚才那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云初见马上想到指的是娘留下的图,看来那还真是十分重要的物件。

娘走了,她似乎也淡漠了生死,面对在眼前轻微颤动的剑尖,她冷静地道,“你是何许人?我不认识你,更没拿你的东西!”

那人一身夜行衣,蒙面,“别装傻了,你刚刚从你娘身上得到的东西!”

云初见盯着剑尖,眼前的情况十分明显,这人就是冲着那副图来的,好在她歪打正着,事先做了准备。因为把娘亲的信看得很重,也因为想让娘亲离自己更近一些,所以把油纸分成两半,一半包了娘亲的信,贴胸口放着,另一半则包了图,折在袖子里,如今之计,只有舍弃娘亲的信了。或许,她也是受了那些说书人的影响,总觉得这样的图也许藏着有关国家社稷的秘密,万一被大奸之人夺走,则祸乱天下…

她佯装惶恐地去捂住自己胸口,嘴里却道,“没有!我娘身上什么也没有!”

那蒙面人便阴冷一笑,剑尖指向她胸口,只轻轻一挑,她的衣领就被挑开,她假意吓得连连后退,手紧捂住领口不放。

那蒙面人便阴笑道,“真没有?那可别怪我将你全身剥干净,仔细检查!”

“不要啊!”她装出吓得花容失色,泪光盈盈的样子楚楚可怜。

那人便得意地道,“怕了?怕了的话就拿出来!”

“不!不!”她知道,越是抗拒,那么他相信胸前这物件是宝贝的可能性就越大,是以拼命摇头,以示反抗。

那人不耐烦了,剑光点点,她的外衣如布条般被割破,她演戏的极限到了,丢了清白是万万不可的,于是连连求饶,“不要!不要!我给!我给!”

于是她抖索着从贴身处取出油纸包,递给他,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往回抽了一下,假意不舍。

那人怒目而视,将油纸包抢走,见她从如此贴身的地方拿出来,又如此恋恋不舍,也不再怀疑,加之他只是一个办事的,包得这么仔细的东西也不敢擅自打开看,遂拿了东西,也没要云初见的命,转身就走。

云初见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所有所思,“福儿,你觉得这人的眼神熟悉吗?我感觉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

福儿抓了抓头发,“小姐,我刚才没注意看…”

“算了!走吧!”重要东西没丢,她也不想再去想这事,赶紧想想和福儿去哪里才是当务之急。

雨渐渐小了,她先带着福儿去凤清轩整理了几件换洗衣服,同时把身上湿漉漉脏乎乎的衣服换了下来,然后把该带走的东西都包进包裹里,最后,想起她亲手给蓝天绣的荷包,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奇怪,别的东西都没掉,怎么会单单掉了个荷包呢?本想把凤仙儿叫来问问,有谁进了这房间,可是想到自己要离开京城,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和福儿提着包袱下楼。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走,是因为现在还是大清早,凤清轩的姑娘们做的都是晚上的活,这时候要么***未醒,要么就还在补觉,所以,她携着福儿,忍着疲乏和疼痛,大大方方走出凤清轩。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们身后注视她们的人——凤仙儿。

从她们回来,凤仙儿便知晓了,只是不想点破,因为爷曾经吩咐过,这凤清轩最是龙蛇混杂之所,也是最佳交换信息的场所,无论云初见做什么,?*嫠プ觯ń龇锴逍锵啥姆帜谥卤闶羌嗍釉瞥跫?br />

她知道,爷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进一步试探云初见,可是她也知道,云初见根本不用试,一看就知道是内奸,爷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死心,对这个女人不死心,仍抱了万一的希望,云初见不会背叛他,这让她感到沮丧,爷对她用情很深啊…

遵照爷的吩咐,她一直暗中监视云初见,除了独孤舞这个自己每日来找云初见玩,其它无任何异常,直到昨晚福儿来找她。

其实凤仙儿从她和福儿跨出凤清轩开始,她就一直跟踪着。

()。

无弹窗

第九章 何似鹣鲽总相随1

其实凤仙儿从她和福儿跨出凤清轩开始,她就一直跟踪着,她看着云初见去相府背了病重的娘出来,看着她历尽千辛万苦,却在王府吃闭门羹,直到看着云初见亲手葬了娘,才默默离开。

不过这一切,她都不会告诉爷,包括今天云初见收拾东西走人,她都看在眼里,但绝不会禀报爷,走就走吧,爷身边那么多女人,走一个少一个,也少一个害爷的人…

她暗暗冷笑。

雨渐渐停歇,太阳的金光洒在河岸,给新雨后的芦苇春草蒙上一层金色,未尽的露珠发出灼眼的光芒,天边,一道彩虹横空而过,整个事世间被雨水洗得透明了一般,让人忍不住深深吸气,吸入满胸雨后的清香。

就“小姐!你看彩虹!”福儿欣喜地指着天边七彩的颜色。

云初见微笑点头,没错,彩虹!娘说,看见彩虹,就看见了希望。

“福儿!我们走吧!下江南!”听说,那里堪比天堂;听说,那里遍地流金;听说,那里稻香鱼跃;听说,那里有甘洌的虎跑,有最好的龙井…

堙为什么,还是会想到和他有关的事物?而他,却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与人***帐暖…

心中隐痛,立时把脑中那抹白色绝美的身影狠狠甩掉!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寄托了满腔爱恋在他身上,而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她,在他心里,她只是奸细而已…

“福儿,上船!”她断了眷恋,坚决踏上踏板。

由于手头拮据,她费了很多唇舌才说服南下的商船带上她,并且答应一路给商船伙计做饭不收取报酬,老板才勉强答应让她上船,所以,她一上船就直接去了船舱的厨房,这样也好,她的容貌打扮,都太引人注目,躲在狭小的厨房里,让她有安全感。

当她第一次把做好的京味小菜端上桌时,老板赞许不已,似乎对她有了兴趣,开口问她身世,为何独身去江南。

她眼圈一红,道,“小女子娘亲过世,在这京城无依无靠的,因江南有个亲戚,娘亲遗言让我去投奔,是以带了妹妹一起南下。”

那老板脸上便有了遗憾之色,也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云初见和福儿一起吃。

这一路,云初见十分勤快,不仅一日三餐周到,而且还帮着打扫,一只商船每日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老板每每见她,都露出满意的微笑。

二十余日后,他们终于到达杭州,下船时老板便问她,“不知姑娘亲戚住在何处?鄙人或可以派马车相送。”

老板原是好意,她一路辛苦,不收报酬,令人过意不去。

云初见下船之后,也正愁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处栖生,何以谋生,老板这么问,她便上了心,佯装十分迷茫的样子,“说实话,小女子也不知具体住何处,只听弥留之时说起这么个人,如今只有一步一步寻找了。”

老板一听便道,“鄙人有个建议,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在下姓封,京城人,在杭州有家丝绸店,虽然来杭州多年,但一只偏好京城的口味,恰逢在下的厨子请辞,不知姑娘可否愿意委屈委屈,去鄙人家中为厨?先有个落脚之处,然后再慢慢打听贵亲戚的消息?”

这话可正和了云初见心意!她假意思忖后答应,“如此,便谢过封老板了,小女子楚云儿,这是妹子楚福儿。”

为防不便,她化了个名,便跟着封老板去了他的绸庄,在杭州安定下来。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封老板所经营的绸庄竟是全杭州最大的,不仅在杭州占有龙头地位,还远销京城,皇宫每年所需丝绸全是他所提供,他竟是一皇商!店号锦绣绸庄,而他家所住之处却颇为雅致,时逢春季,柳摇竹漫的,十分怡人,称“风雅居”,云初见对这个地方很满意,虽然只是厨娘,但娘说过,只要平安快乐地活着,无论贵贱,都是福了…

第一回掌厨,她做了几道地道的京味菜,如葱爆羊肉,京酱肉丝等等,因封老板是京城人,材料平日便有准备,经她妙手烹饪,虽是几个家常小菜,也颇具风味,以致封夫人饭后竟要亲见这新来的厨子。

忙完后的云初见擦擦脸,跟着丫鬟去了大堂,落落大方地向封夫人行礼。丞相的女儿,自然不会怯场,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封夫人一见便喜欢了,拉她起来,赞道,“哟,这在外走着,谁想到会是个厨娘?这模样,这行事,皆是大家闺秀风范!”

封老板便笑了,“夫人,人家只是来杭州投亲的,原本就是闺秀,咱家占了这便宜,可别真把人当厨子看。”

“那是!那是!”封夫人答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她不放,一直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把京城里的一切都打听了个遍,自然也少不了盘问她的家底,云初见都淡淡带过了。直到最后,封夫人身后的丫鬟都打起了呵欠,才放云初见回去。

说实话,云初见自己也累极了,走回厨子房的路上一直打呵欠,突然,朦胧的月光下窜出一个人影,她惊骇不已,定睛一看,却是一俊魅男子,一袭碧色绸衣,双眸含笑。

“在下封之虞,楚姑娘,幸会幸会!”他作了一揖,月色下风姿绰约。

原来是封老板的儿子!她微微一笑,有礼有节,“原来是封少爷,幸会!”

无弹窗

第九章 何似鹣鲽总相随2

正是月圆之时,皓月当空,犹如银盘,云初见皱了皱眉,一种熟悉的疼痛从小腹开始慢慢升起。

她心中一凛,细数时日,已有一个多月没服解药了,失心草的毒又开始发作了!

想起那噬骨的痛,她便开始发抖。关于失心草的毒,在她离开京城来江南时就想过,这毒是没解药的,父亲一月给她一粒药丸也只是阻止毒发时的痛苦,这毒已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无法剥离,最终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