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让你走!”她抹着脸上的泪,刚刚擦干,又有新的泪雨哗然,她索性不擦了,站起来就跑,“我去给你找药来!找水来!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

她捧着盒子,像一只无头苍蝇,满山转悠,寻找着水源和可以止血的草。山上荆棘横生,划破了她的衣服,她的皮肤,她浑若未觉,终于找到止血草和一潭清水,取出兵符藏入怀里,用盒子装了水,她急速往回奔,而当她回到朱朱身边时,它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东西坠落,她怔在原地,心口如堵了团东西,酸痛无比,这酸痛还在不断汹涌,却,忽然哭不出来了…

走了…无论她多么舍不得,它还是走了…

娘走了,朱朱走了,她身边还有谁会离开她?而此时,她身边谁也没有…

仰望天际,眼眶还是涩痛得厉害,天色已微微泛白,天边那颗叫做启明星的星子是接走了朱朱吗?朱朱会和娘在一起吗?他们会在天上看着她吗?

娘说过,要她快快乐乐生活,那么,天上会比人间更快乐吗?因为,他们都有归宿啊…

每个人都应该有归宿,每个人都会有使命,完成了使命,有了归宿,就快乐了…

朱朱的使命是否是把兵符交给该交给的人?完成了,便含笑走了…

娘的使命是否是把她抚养长大,她嫁人了,娘也就走了…

那她的使命是什么?她的归宿又在哪里?微白的天际,模糊而迷茫…

天亮了,她便该走了…

不忍心朱朱暴尸野外,和上次葬娘时一样,用木棍和石块就着埋玉符之处挖了大坑,朱朱一生,忠于玉符的主人,那么,死了,就让它在龙诞香中安眠吧,这,会是它最理想的归宿吗…

没有立墓碑,也没有留任何标记,总觉得这个坑,这座山,这匹马,隐藏了太多的秘密,兵符更牵涉到天下江山,若留了标记,说不定便会有不断前来***扰之人,她不想朱朱在死后还不得安宁…

人死化尘,马,亦如此,就让朱朱化归尘土,与青山万古长存…

一夜凌乱,她已衣衫褴褛,容颜不整,索性用黑土抹了脸,彻彻底底蓬头垢面,这样的她,看上去如一乞婆,没有人会认出她来了吧?王府,她真的不想回去了,感谢朱朱,临终还做了一件大好事,把她从王府带出来…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朱朱,娘,她自己,地图,这中间有何联系,而独孤舞说,朱朱是他献给南陵璿的,那么独孤舞又与这一切有什么联系?朱朱为何不把兵符交给独孤舞而认定了自己呢?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异香吗?

说起来朱朱真的很伟大,如今是顺康十二年,这兵符埋在这里至少十二载了吧?居然还能记得龙诞香的气味,从京城寻了来。这马儿,比人可忠心多了,只凭一种气味儿,便让它不惜付出生命,忠了一辈子,人呢?有几人能做到?

清晨第一缕金光从最远的山后射出,她携了两肩露珠,捧了捧心口,感觉到兵符沉重的压迫,决定离开这里,出发…

回首,龙头山的背后,山脉延绵至天边,犹如一条巨龙横卧天地间,她脑中亮光一闪,龙脉!这里是龙脉!她手探进衣内,想把地图拿出来对比,忽想起,地图还藏在王府…

初时一阵紧张,后想,反正所埋的东西已取出,也不回去取了吧,但愿南陵璿那个瞎子不会发现,免得朱朱被叨扰…

第十一章 暗****,各自断肠1

京城,凤清轩。月黑星稀,烛光彻夜通明。

凤仙儿的闺阁里,一黑衣男人对窗饮酒,身边默默伫立的女子把紧了酒壶,看他的眼神蕴满心痛。

他一口一杯,将酒杯重重置于桌上,“再来!”

凤仙儿不忍,劝阻,“爷!您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伤身!”

均他双眉一凛,厉声道,“倒酒!”

凤仙儿嚅了嚅唇,双目亮光闪动,终不曾说出口,在他的空杯中注入一杯酒。

如此反复,男子不胜酒力,渐深醉,伏于桌上。

耒凤仙儿轻叹,玉腕轻扬,拂去他唇边的酒渍…

忽的,他握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的炙热熨帖在她手上,一直痛进心里…

“初儿…”他低喃,目光迷蒙,拉她入怀,自然而然,唇,便落在了她唇上…

吻,渐渐绵长起来。

她闭上眼,听着他一声声“初儿,初儿”的低唤,心中绞痛,柔荑揪紧了他衣的前襟,清亮的泪,沿着眼角滑落…

在他的深吻中忘乎所以,她跟了他数载,他从来不曾动过她分毫,从来不曾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今日得以亲近,却是因他酒醉时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

即便这样,她亦愿意…

葱白的指探上他衣领,解开他衣扣,直探入他衣内,在他柔滑的背脊求索…

她听见他渐急促的喘息,感觉他的吻愈加热烈了,便向下,探至他腰际…

他忽的按住她的手,仍闭了双眼,侧脸贴着她的颊,梦呓,“不!初儿不可以…你不可以…会毒发…你会痛…我怎么舍得你痛…怎么舍得…”说至后来,已成呜咽…

凤仙儿从不知他和云初见不能合欢一事,此时听了,颇为安慰。纵然他爱伊人至此,原来亦和自己一样,不可近渎…

然,同时,体内被他撩起的渴望却无法片刻平息。

她原本就是一风尘女子,跟了他这么多年,虽然他对自己无男女之意,然自己却为他守身如玉,是以多年来虽开了这青楼,自己却洁身自好,不容许任何男人靠近,今日积压多年的火种被点燃,又如何能停歇下来,丰润的红唇贴了上去,片刻之间,她自己已除去衣物,一室春光旖旎…

“王爷,我不是初儿,我可以…”她牵着他的手,停至胸前。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迅速从她手中撤离,如被烫伤般将她扔至地面,酒醒,痛楚地揉着太阳穴,“小凤,是你啊…”暗叹,怎么忘了,她没有她的气息…

她裸然伏于地面,哀婉低泣,“王爷,是!是小凤,小凤愿意…”

他方才的温柔和热情瞬间冰冷,“可是我不愿意!”

此语如一盆冷水,将她的火焰彻头彻尾浇熄,她苦笑,“爷是嫌弃小凤脏吗?”

他再度举起了酒杯,低叹,“不是…傻小凤,爷是为你好,做爷的女人,很苦…”

“我不怕!”她跪于地上,以膝盖为足,跪行至他面前,抱着他的脚,侧脸贴于他膝头,“王爷,小凤知自己肮脏,可是,成为爷的女人是小凤一生的梦想,哪怕只有一次…小凤不怕苦,无论多苦,小凤都觉得是幸福…”

他不语,拾起散落一地的霓裳,披在她身上,才道,“小凤,你我如今这样,很好…若有一天你遇上中意的男子,便嫁了,去寻找你的幸福,若无…”他眯眸,窗外夜色渲染,“若无一男子走得进你心里,那么,你这儿便是爷的安乐窝,爷累了倦了,想找个知心人儿说话了,便会上你这儿来,只有你,才让爷觉着安全、安静,只有你,才懂爷…若你成为爷的女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或许,爷不会再来喝酒了…”

他边说,凤仙儿便边流泪,最后泣不成声,他伸臂搂了她,轻拍她的背,“小凤,这些年辛苦你了,有你在爷身边,是爷的幸运,你,是爷最知心的人儿…”

“爷!”凤仙儿放声大哭,“有爷这一席话小凤足矣!小凤一生誓不嫁人,一生为爷守着这安乐窝,一生为爷排忧解难,一生…为爷的红颜知己!”

他酸涩一笑,竟凝了泪光,示意她起来,“穿好衣服,去擦擦脸,早点歇吧,别陪爷了!”

她将衣服整理整齐,并不因当着他的面而羞涩,在她心里,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只是他不愿取而已。

而后,打来一盆热水,拧了热热的帕子,给他洗脸。

他伸手欲自己来,却被她拍开,她唇角噙笑,“小凤愿意伺候你,别说洗脸,就是洗澡又如何?小凤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天下男人脱了衣裳还不都一个样!”

说完固执地洗去他一脸的酒气,只是,要如何才能抹掉他的忧伤?虽自诩为他的知己,她,亦不知,唯有陪着他心痛罢了…

他知她说笑,却也不再坚持,由着她伺候,有时觉得凤仙儿这性格虽粗俗,却对了他胃口,能这样无遮无拦地说笑,也是一种境界。

洗毕,他略觉清爽,催促凤仙儿去休息,凤仙儿泼掉脏水,却又回来道,“不!爷!小凤懂爷,爷亦懂小凤,爷心中有痛睡不着,小凤如何能安然入睡,小凤为爷的红颜,自然要陪着爷,否则不配这两个字!”

他笑着摇头,“你呀!”

她亦笑,手中多盘茴香豆,“爷,我们女人烦心时可不喝酒,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茴香豆,比喝酒乐呵多了!爷何不学学小凤?”

她捏了颗豆子塞入他口中,“小凤陪爷唠唠吧,话儿郁结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就舒服多了,小凤知爷腼腆,不如小凤来说吧,是不是又因初儿伤心了?”

第十一章 暗销·魂,各自断肠2

此话算是勾起他内心最深的隐痛,眸子里蒙上雾一般的氤氲,情不自禁又想去把酒壶。

凤仙儿眼明手快抢走,轻轻一扔,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线,飞出窗外,她固执地笑,“爷,今晚小凤斗胆了,偏不准爷喝酒!”

他眸光迷蒙,看着她,微微一笑,“好!今晚就听小凤的!不喝!”

凤仙儿坐于他对面,笑得温婉妩媚,“爷,有时小凤真不知该羡慕这初儿还是同情这初儿,竟生生把爷的魂儿给勾走了…”

峻羡慕,他懂,然同情,何出此言?他不解地看着她。

“爷,小凤是爷肚子里的蛔虫,小凤知道,爷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动心,可是爷,小凤却不知初儿是否同样爱你,若不是,她现在的生活生不如死;然,若是,她的苦…”她轻笑,“爷也说了,做爷的女人,很苦,最苦的却是她…”

他冷哼,不已苟同,“她苦吗?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原谅她,护着她,她却偏偏处处和我作对,她究竟想要怎样?如今朝市纷乱,立储在即,不可有一丝一毫大意!她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想起她和太子当着他的面亲热那一幕,心里就如同吞了只苍蝇,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想去追究!

膳凤仙儿看着他笑,“爷,小凤是女人,比爷更懂女人,虽然小凤不了解初儿,可小凤知道,若爷想征服一个女人,断不是这样的,这样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是吗?”他听得饶有意味,“那该如何?”

“该像爷对福王妃那般,体贴入微,小凤不信爷不懂!只怕是因为初儿特殊吧?”

他笑了笑,不答,捻起一颗茴香豆,扔入口中。

“爷!在小凤看来,爷如今明明白白宠的是茗思,其他女人都会寒了心呢!”

他狐疑地看着她,“哦?记得小凤以前是反对爷宠初儿的啊?如今怎么变了?”

凤仙儿微笑地头,眸子里含了泪,“因为小凤此生最大的心愿是爷快乐幸福,然小凤亲眼目睹爷为了初儿不快乐,不管初儿是谁的人,想必只有她才能让爷舒心吧!爷可知,但凡爷喜欢的,小凤也喜欢,若万一小凤不喜,亦会逼着自己去喜欢!”

他略微动容,“小凤…”

她凝眸轻笑,“爷不必替小凤难过,更无须感动,急爷所急,忧爷所忧是小凤的福气,无求回报!爷,只要开心就好!然,小凤觉得,爷今后都不会开心了!”

“此话怎讲?”他不开心!从来就不开心!但他以为,从此以后,只要大权在握,就定能颠覆过往,从此无忧。

“爷!小凤从来就没怀疑过登上大宝之人是你,只是,那样便快乐了吗?爷,只怕失去的会更多…”别说以后,单单就是在夺储的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就令人心寒…

然,他听了却大笑,“终是女人心性!见识浅薄!小凤,放心,待爷有了能力,自会有了一切!包括初儿,届时她会被爷牢牢抓在手中,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暂时委屈她了!还有你,小凤,爷不会亏待你!”

她一笑,胸中酸楚,却不再说了…

有些事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其实她心中还有一句话:人可以绑住,可心呢?能禁锢吗?

他凝视着窗外的月色轻叹,“这月色皎皎的,只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她怎就老不安分呢!没有我的解药,她痛起来又怎么办?小凤,我一定能找到她的,是吗?”

“是…”她笑得勉强,胸口只有莫名其妙的痛…

“呵呵,很懂事,和你说会儿话果真轻松多了,爷要休息了,这回你可放心去了?”他起身。

她盈盈一拜,“是…小凤告退。”

烛灭,床前月明,他卧于床榻,如何能安睡,不过辗转罢了,闭上眼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一回,真的还能找到吗?他一点底也没有,不知不觉已天明…

京城有家药铺,号回春堂。后院一阁内,有人卧病在床三日,清晨醒来,只觉头痛。身边却响起欢快的声音,“呀!你醒了!”

病人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雕花木床上,床前立着一明眸皓齿的机灵丫鬟,动了动,只觉头很重,蹙眉问道,“请问这是哪?”

丫鬟笑道,“这是京城最有名的药铺回春堂,有皇帝亲笔题字的呢!你啊,在山里晕倒了,使我们老爷亲自上山采药时把你捡回来的!”

此人正是云初见,她便想起,自己在山里疾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最终晕倒在地,原来是回春堂的老板救了自己…

她便试着努力起身,想要去感谢这回春堂老板,丫鬟却道,“不必起床了!待会儿我们老爷就要来看你了!”

丫鬟这样说,她也不坚持,重又躺下,发现自己换了衣服,她大惊,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玉符是否被偷走!

后又醒悟,虚惊一场,自己已经把玉符埋好才离开龙头山的…

刚松了一口气,屋里便响起浑厚的声音,“是真的醒过来了吗?”说着一慈祥老者进入,直接朝她走来!

这就是回春堂老板了,她还是挣扎着起来见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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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暗销·魂,各自断肠3

“呵呵,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姓黄,去山中采药偶遇姑娘晕倒在地,是以背了回来,不知姑娘可是京城人氏?父母是谁?在下好送姑娘回家!”

回春堂老板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云初见想起了娘亲,可是娘亲不在了,父亲冷若冰霜,她何以回答老板的问话?酸涩笑了笑,“小女子无亲无故,亦无家可归…”

黄大夫典型的医者父母心,同情云初见可怜的身世,嘱咐道,“既如此,便在这安心休养,你的身体太弱了,调养好些再做打算吧!”

话说,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她不可能入朝,同时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南陵璿若要找她,必然会再次下江南,应该不会想到她就在这京城里,在天子脚下!

峻自此,云初见便在回春堂留了下来,半月后,感觉体魄强健不少,便对黄大夫说,自己略懂医理,请求黄大夫收留自己,让她在店里当个药童,黄大夫正好缺人手,见她颇为伶俐,便答应下来,还送给她一个丫鬟,叫丹七的,陪伴她。

回春堂的生活,简单而宁静,每日不过晒药拣药,却倍感充实。虽偶尔心中还有那抹刻骨的白影晃过,但总算是找到了依托,想念亦变成天边浮云了…

只是,这样平淡的生活里,总有潜伏的慌乱,望着一天比一天更圆的月,她心中痛苦的回忆便会被唤醒,她该怎么办?回相府拿药,是再也不想了,宁可抛尸荒野亦不愿再被送回福王府…

膳然而,她也不愿自己毒发时的异状吓坏了回春堂善良的一群人,于月圆那日一大早,找了个借口,说是如今身子大好,却京城周围找找旧时邻居,看望昔日故人,请了一天假。

黄老板自然应允,还给她开了半月工钱,让她买些礼品带回去。

她千恩万谢地出了门。

想买些干粮,带着混过这一天,却在包子铺的墙上发现一张寻人的画像,定睛细看,俨然就是自己!周围还有王府侍卫拿着画四处询问,可曾见到这样一个女子。

她大惊,匆匆买了几个包子就走,至绸缎庄买了男装,把脸抹黑,在城门处,果见侍卫拿了画像在逐一对比出城之人,她低了头,本想塞些碎银子给侍卫,让自己过关,但转念一想,这王府的侍卫个个忠心耿耿,只怕未必会受诱惑,且不送银子还好,一送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是以淡定了容颜,任侍卫对比,就赌个侥幸吧,毕竟她男装扮相和画像不一样,这画师未必就画得惟妙惟肖了!

果然,侍卫对比后,虽有些迟疑,但总算是放了行,她走出城门,终于舒了口气,其实却不知该去哪里,只往偏僻处走,最后来到城郊的一座破庙里,决定今晚便在这度过。

月色渐渐笼罩下来,皎如银盘的圆月悬挂在天际,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给人诡异的气息,可怕的恶魔似受了这诡异召唤,开始在身体内纵横起来…

她静静地躺在地面,咬紧唇瓣,一声也没哼出来,死吧…死吧…这样的痛苦,她已经习惯了…似乎,她活着,就是一件痛苦的事…

然,更恐怖的事来到了…

这破庙原本就是花子的栖身之处,夜晚乞讨归来,发现地上躺着华服男子占了他的地盘,再走近一看,地面散落黑发如云,竟是娇俏女子扮了男装,不知为何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脸色潮红,衣衫因隐忍微微凌乱,露出粉颈一抹…

极难尝到女人滋味的花子突然色心大起,扑上前就压住了她。她大惊,拼了命挣扎,她宁可死也不愿受这侮辱!

可是,毒发的痛苦,让她怎么还能抗拒一个男人的力量?纵使拼尽全力,亦只能哭泣罢了…

听着自己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她准备咬舌自尽…

危急时刻,只见庙内黑影一闪,随即响起花子的惨叫,从她身上飞了出去,有人抱住了她大呼,“初儿!初儿!”

她失心草毒发,原本就神志不清,加之受了惊吓,亦不看来人,只顾着乱抓,“放开我!放开我!”

来人抓紧她的双手,紧紧按于她背后,“是我!初儿!你看清楚!我是封之虞!”

封之虞…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他是谁呢…

只听他急切的声音在道,“初儿!别怕,我马上送你回王府,回去就有解药了!”

回王府?!她的神智清晰起来,急忙抓住他,哀求,“不!我不要回王府!求求你别让我回王府!不然…不然我撞死在路上!”

封之虞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动情,抱紧了她,“可是,你不回去,这毒怎么办?”

“没事…没事…”她唇色苍白,说话都费力,“我…习惯了…习惯了…”

又一阵绞痛袭来,她几欲昏阙过去…

封之虞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眸子里蕴满心痛,大悲,“初儿,我真是无能,眼睁睁看着你痛却无能为力!为何我的血不能救你?如果可以,我愿意让你把我的血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