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冬咬牙切齿,他最恨有人不按照他的计划行事。这一次,又是谁?!!

第164章 出击

王庆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他带来的金文龙有意招安的消息, 也是他一直在和这些海寇们暗中接触, 池宁的节节胜利让所有人都以为那群海寇已经没有再战的意思。

聂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问道:“三日前你还见过金文龙,当时他说了什么?”

王庆元立刻道:“小人对金文龙说与其在刀口上讨生活, 不如将海货卖予我, 不同海货的价钱单子小人给他了,他当时看过后觉得价钱不错, 便答应了。又对他透露了朝廷希望池安运送的贡品能有更多的海中珍宝, 他们完全可以将海货卖予出来采买的商贩, 过上太平日子。金文龙当时回复小人,他需要想想。当时他还给了小人一盒珍珠, 共有五颗以表诚意, 小人以每颗五百两的价钱买下了。”说罢,便将珍珠及单据呈上。

这些事聂冬已经知道了, 又问了一番, 见王庆元依旧答不出什么, 便挥手命他暂时退下。霍明明从屏风后走出, 与霍文钟面对面坐着,聂冬坐在二人上首方。

“这件事你怎么看?”聂冬看向霍文钟。

霍文钟想了想, 谨慎道:“儿子以为王庆元所说不假,金文龙颇为狡诈,他应该是被骗了。”

“金文龙与王掌柜接触恐怕是为了拖延时间。”霍明明低头看着那一盒珍珠,若有所思。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聂冬始终想不通。一条路是过上太平日子不用担心生死, 一条路是彻底向池安彻底宣战,只要脑子不进水,傻子都知道选那一条啊。更何况,金文龙早前也是一个规矩的海商,只是因为池安单方面搜刮太厉害,被迫成了海寇。如今池安已经开始松动了,他没必要继续抗下去啊。

难道是不信任池安?

聂冬思绪有些凌乱。或许要对海寇们再次释放善意?谁料这个话刚一出,就被霍明明直接否定了。

“人家主动打了你,你不还击还要赔上笑脸么?”霍明明顿了顿,轻声道,“我以为这件事可以当做是宣战的导火线了。”

“要打海战了吗?!”霍文钟一惊。他的长处在于民生,金文龙的突袭在他看来只是一次意外,调查清楚后给予一定的还击便好,若真的全面打起来,这输赢…

霍明明又道:“迟早会由这么一仗。”她从聂冬哪里了解到池安三年前的惨败,素来战场上的失利只有以胜仗来洗刷。

聂冬握了握拳,褚家与博陵侯是天然的姻亲关系,但前提是褚家掌控在褚庆涛的手中,而褚庆涛一系绝对需要一场大胜来洗刷三年前的败仗。他媳妇儿说的没错,迟早会由这么一仗。然而因为种种原因,大家都畏缩不前,如今都被人欺负到门口了,还不还击么?!一省的军区司令,难道还打不过几个海寇?!

“此事事关重大,又是池安内务,我们也不好多说。”聂冬冷着脸,只恨这里不是他自己的主场,若这种事发生在博陵,对于这种出尔反尔的事,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大郎这些日子多关注其他海寇。”聂冬站起身,“本侯去与褚庆涛商议一下。”

褚庆涛此刻在军营中例行巡查,聂冬一进账内便发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褚庆涛铁青着脸,褚成元脸上淡淡。聂冬又一侧头,发现好久不见的褚峰竟然也在。

自上次因借船一事,褚峰被聂冬骂的狗血喷头后已经好几日不曾在聂冬面前出现过,听说来军帐都很少来了。听说是接到了圣旨,正在专心推行商税。

此刻见到聂冬,褚峰心中翻了个白眼,脸上却还一派平静。一省的大营竟然让一个外县侯爷进出自如,真是拿池安当自己府了?

“军中正有要事商议,博陵侯前来所谓何事?”褚庆涛肃然道。

聂冬拿不准褚峰为何在此处,不过也如实道:“听说金文龙从池南登岸了…”话音未落,褚峰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

褚庆涛的脸色更黑了。

账内为之一静,聂冬见此状,脑子再迟钝也知道什么事了,呵呵干笑:“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啊。”

“我倒不知这池安军务还得博陵侯告知。”褚峰幽幽道,“不知博陵侯是从何得知的呢?”

聂冬无赖道:“外面早传遍了!难道小将军不知道吗?小将军的消息比我这个外县侯爷还要慢上几分啊,将军成日忙什么去了?”

褚峰气结,负手不在理会聂冬。

褚庆涛也不想见聂冬与褚峰打嘴巴官司,更何况大帐内除了他们三人外还有几位谋士与参将。立刻对聂冬下了逐客令。聂冬也不与他多做纠结,为了保持博陵侯的流氓本色,临走时又刺了褚峰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过了会儿,一参将道:“如今连博陵侯都知道,那朝廷…”

褚庆涛道:“现在的重点不是谁知道了,而是该如何应对!池南那边的伤亡目前还不可知,但金文龙的手段你我都是知道,虽说池南将百姓内迁了,但还是有数百渔民并没有内迁太远!当务之急是要命池南县尉抵御海寇!”

一年长的谋士担忧道:“谁也不知道金文龙下一步会去那处海岸,是否应当告知全郡?可这样一来,是否意味着要剿灭海寇了?”

“万万不可!”不少人齐声道,“朝廷下令禁海,你我只需坚守便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主动出击!”

“是啊,池南禁海,沿海十里内本就没什么人烟,金文龙登岸了还抢不到什么。若真要打起来,首先便要调集粮草,再有兵器也得从池安抽调。圣上才派了那位唐大人来核算我池州军械,若抽调的话又得再次清算。”

主战派依旧少得可怜,至少明面上连褚庆涛都没与说出要主战的意思。见基调已经定下,这次会议也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了。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走出帐外,窃窃私语道:“若不是因为池宁态度强硬,海寇怎么会突然从池南登岸。哎,若是解除禁海,这么多县又该如何去守?”

不少人有些埋怨池宁的胜仗了。禁海后百姓内迁,留出一片空地给海寇,池安郡投入的银钱比以前要少的许多。然而上报朝廷的数额却没有真的减去多少,吃空饷在池安十分常见。若真的要打仗了,就必须先招募士卒,粮饷至少得发下去三成才能保持士卒不会哗变。而原本这三成银钱都已经装进自己的口袋里了,如今要往外掏,谁愿意啊!

风平浪静了三年,谁又愿意冒死与海寇硬抗呢。

聂冬坐在街旁一家茶楼的雅间内,在他对面的正是池安的问题儿童褚成沛。聂冬揉了揉胳膊:“你舅舅年纪大了,经不起你那样拽!”

刚出大营走出来没两步,被褚成沛借了胡,生拉硬拽的将他带到了这里。聂冬道:“你父亲和你大哥都在大营中,你倒是闲得慌。”

褚成沛笑道:“我有心替父亲和大哥分忧,奈何…”摇摇头,又对聂冬道,“还望舅舅帮我!”

“哦?”聂冬微微挑眉,“你不继续陪着媳妇儿回岳家了?”

“哪有嫁出去的女儿天天往娘家跑的。”褚成沛道,“舅舅是知道我的,之前是闲的太久了,再这样呆下去,怕是要闲出毛病来了。”

“少绕圈子!”聂冬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舅舅果然是爽快人!”褚成沛干脆道,“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去池南!”

聂冬一愣:“想去便去呗,与我说何用?”

“舅舅就不要再瞒我了。”褚成沛道,“池宁是所以能屡屡获胜,其中怕是有舅舅您的手笔吧。”

“可不能乱说啊。”聂冬摆摆手,“此乃你们池安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褚成沛并不在意,只是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三年前的事…”说着,顿了顿,“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我只求一战!”

“你觉得你现在能调动动兵啊,还是能调的动船呢?”

褚成沛沉默了会儿,他如今就是一闲散之人,空有一身的带兵本领,却被那些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了。

聂冬叹了一口:“多想想你的母亲,她…就你这一个儿子!”

褚成沛自嘲一笑:“然而褚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看着褚成沛那落寞的模样,聂冬有些不忍,或许是博陵侯身体的记忆,褚成沛与霍老侯爷那颇为相似的经历,让聂冬的感觉十分复杂。

他应该帮他一把!

博陵侯的记忆命令他要帮这个年轻人!

聂冬蹙着眉,强忍住脑子里硬生生的疼:“金文龙对池南的突击是偶尔为之,还是以后会经常骚扰,我们都不得而知。且池南长久没有经过海战,士卒怕是十分松懈了。与其去池南,不如去池宁,哪里打了好几场仗,也算是有些经验了。”

“池宁?”褚成沛倒不是没想过。只是池宁如今节节胜利,他一去倒像是要抢功劳一样。一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你只想着不能抢功劳,为何没想到其实池宁更希望更有人来帮他们顶住郡里的流言蜚语?!”聂冬道。

池宁没有禁海,虽然上面的人没说,但池宁县的官吏心中还是颇为不安。褚成沛去了虽说是会分走他们的功劳,可也多了一个人替他们顶缸啊!

对此,褚成沛并不在乎,只有一点:“我要如何去呢?”他现在可是整个池州最不受待见的人啊!

“你且等等,这方面本侯来想法子。”聂冬也没有十足的把我说动褚庆涛夫妇,只能暂时安抚褚成沛。

然而有人却非常直截了当的破了题。

霍明明转着手中的小匕首,一脸的理所当然道:“我要回博陵,正好二表哥也没事做,就让他送我一程吧。”

聂冬目瞪口呆,想也不想的便否定:“不行!”

“为什么?”霍明明问道。

“池宁那里不太平!”

“偌大的池州哪里又太平了。”霍明明伸手拍了拍聂冬的小肩膀,“我们都知道如何去破池安的僵局,为什么不去做呢?只要赢了,管他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也都不足为虑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聂冬微微垂头一叹,“说是海战,还不如说是褚家的内斗,只是可怜了那些士卒…哎…”

“想要替那些无辜的人报仇,就得抓住金文龙,让他供出他的主子到底是谁。”霍明明道,“况且我原本也想去池宁看看。”毕竟,她还有几个朋友也在那里。

第165章 舆论

要打仗了, 需要准备些什么?粮草?兵力?将领?然而面对池州这一烂摊子以上三种竟然都不是最重要的。

聂冬咬着手指, 对着矮几上的书信和底图使劲儿看着, 目光灼灼的恨不得将其烧穿一个洞来。由于原版老侯爷自身的原因,博陵侯府是没有几个像样的谋士的。魂穿来的聂冬本就底气不足,也不敢招募谋士, 霍文钟身边倒是有一帮智囊团, 聂冬却也不能随意的伸手调来用。

想的脑仁都要爆了,面对池州这一仗依旧想不出一个完整的节略出来。猛地一拍桌子, 有儿子不用简直就是浪费!大手一挥, 宣霍文钟来。

此时的霍文钟正在远程遥控博陵的商行组建情况, 他亲妹子霍文萱也想入个股,这个就…入股是个小事情, 关键是霍文萱和老侯爷之间的父女关系实在是个头疼问题。池州要打仗他是知道的, 但并没有过多的操心,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听得父亲宣他, 赶紧放下写到一半的商行章程, 撩起衣摆就去他爹的书房了, 半道上还遇到了褚成元褚成沛俩兄弟。两人都是他的表哥, 霍文钟赶紧行了礼。

褚成元二人也是带着事来的。聂冬给褚成沛指了一条路后,褚成沛也与大哥褚成元说了, 兄弟二人决定再临走前向舅舅辞行。

聂冬抬抬头,这一屋子四个男人,正好一桌麻将啊…

“该说的话我也说了,本侯年纪大了, 剩下的只能交给你们年轻人了。”聂冬难得正经起来。他对褚成沛说让他先去池宁,这条建议早就传到了褚庆涛的耳朵里。自己二儿子的心病他是知道的,如今眼看着又要再起波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原本还想请舅舅在这池安城走一走,却没想到短短几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褚成沛道,“让舅舅为侄儿如此费心,侄儿实在是、实在是…”

聂冬摆摆手,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提到“慈爱”这一档,虽然他老人家今年也才24。

“本侯不会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也就直说了。此去池宁意味着什么也不需要本侯在提醒了,你们的父亲想来也说过许多遍了。此事成了,与你而言或许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然而一旦败了…”聂冬目光坚定,“你也有了儿子的人。”

霍文钟心里一惊。

这话完全就是说要是打输了,你褚成沛就以死谢罪吧。

褚成沛却没有不快之色,郑重朝着聂冬磕了一个头,这才告了辞。褚成元还会留在池安,他身体也是破的可以,这段时间费心劳神,已经呕了两回血。然而为了褚家,他还得撑下去,替弟弟坐镇后方。

褚成沛轻装从简,只带了二十功夫不错的仆从,快马前往池宁。他无官无职,此次前往池宁从面上看完全就是一次个人行动。褚庆涛虽然想要支持儿子,但也不敢在褚成沛没有洗刷掉三年前的败绩之前给他官职,好在池宁一直都在招募乡勇抵御海寇,那告示上也没写贵族公子不许加入这一条啊。这也是为何明明金文龙骚扰的是池南县,而聂冬依旧坚持让褚成沛去池宁的重要原因。

屋里又只剩下博陵侯俩父子,霍文钟直接将难题扔给了霍文钟。当老子的没有谋士,当儿子的那一帮智囊团可不是来吃干饭的。

“虽说此乃池安内务,于公本侯与褚郡尉都是同朝为官,有着同僚之谊。于私,就更不用说了。你且去想想,这一仗还需准备些什么,再写个章程来,也算是给你的姑父分忧。”

“是。”

霍文钟领了一个头疼的任务回到自己的书房,召集了自己的谋士们拿出做论文。而聂冬一摆长袖,找他的姐夫玩儿去了。

池安军区司令褚庆涛最近过得很是分裂。一方面想要重振自己这一脉在褚氏一族的地位,一方面又担心再次失败了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他一向是个持重的人,若此事搁博陵侯身上,早就干他娘的一仗了。

褚家正在开内部会议,由于池安本就是褚氏一族的天下,他们家的内部会议基本上也算是池安本地的官员聚集开会了。

这次商讨的议题依旧是打不打海寇。

反对派的观点始终是朝廷明旨是禁海,可没有说要动兵,你出兵就是抗旨,藐视皇帝。主战派…此事基本上就褚庆涛一人,还是摇摆不定的。三年前的败仗,褚成沛他嫡亲的三大爷战死了,他嫡亲的五大爷挂了俩亲儿子,褚氏一族旁支里也挂了七八个男丁,还都是高级将领这个级别的。这梁子是结打发了,三年?三十年恐怕都消化不了。

屋里吵的热闹,听闻博陵侯要来,一个个原本还争的眼红脖子粗大老爷们,顿时一个个如大家闺秀一般的安静。

这老家伙能撒泼,他们不能。

聂冬人没进门,声儿先传来了。开头就就是一阵痛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听得屋里几个褚家大爷辈的都皱了眉。

等聂冬人进屋了,就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各位老大人啊,你们可得给小侯做主啊!!”

小…侯…

屋里一阵寒风刮过。族中较高的褚家二大爷端起了茶杯,装作喝茶的模样。其他辈分小的也都如锯了嘴的葫芦,不敢接茬。褚峰倒是想发作,扭头一看,自己亲爹在喝茶,也只好忍了下来。

聂冬还在那里抹泪:“那该死的海盗,抢了小侯二十万两白银的货啊!!”

“咳咳咳咳…”褚家二大爷一阵猛咳。

褚峰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拍着他爹的背。

聂冬迈着小碎步挪了去:“二爷也觉得气愤吧!堂堂褚家之地,竟然出了这等狂徒!!”

褚家二大爷努力将要翻的白眼忍下:“此事我并不知晓。”又看向褚庆涛,“四弟可知道?”

褚庆涛想抽死博陵侯的心都有了,这当口来添得什么乱啊。可这欠抽的老东西到底跟自己带着亲,只好道:“此前并不曾听博陵侯提起。”

聂冬扫了屋内众人一眼,基本上从座位就能看出各自的立场了。坐在褚庆涛这边的人不过是近几年军中提拔起来的人,而褚二大爷那边则是正儿八经的褚家本族的各房男丁。

摸把泪,哭诉道:“这不是要替太后娘娘置办些寿礼么,我便让我家那不成器的小东西在池安买些土产,给宫里办差少不得要谨慎些,路途遥远,诸位也知道会有些损耗,多买些也是常理。哪曾想,刚走到了池南,就被抢了啊!!”

聂冬含泪看着众人:“二十万两银子的货啊!二十万两啊!!”又抹了一把泪,“这钱倒也不值得什么,只是货没了又要重新置办又得耗上许久,能不能在太后寿辰前赶得上都是问题。”说完,从塌上站起身,朝着褚家二大爷弯了弯腰行礼,惊得褚二大爷用着不合年纪的速度从软垫上跳了起来:“老侯爷可使不得啊!”博陵侯身上虽没差事,但他可是朝廷列侯,此乃异姓侯爵最高的爵位,可不是谁都能受的起他的礼的。

聂冬还嫌不够乱一样,又朝着其他人行礼。仿佛以他为中心,凡是他冲着的方向,那地方安坐的人都瞬间弹起,如石子入湖一样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褚庆涛看着聂冬做戏,朝着儿子使了个眼色。留在池安的褚成元见他亲舅闹够了,这才过去扶着聂冬站直身子:“侯爷您这是作甚,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了。”

聂冬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抓着褚成元的胳膊道:“我这难处说出来也只是叫大家伙儿为难了。”

合着你刚才是什么都没说是吗?!!

“朝廷的旨意本侯也知道。哎…”聂冬叹道,“寿礼没了,本侯只得给圣上上折子请罪。”说着,他还无比委屈的撇了撇嘴!

看的褚峰差点没吐出来!

他是反对出兵里的核心人物,冷眼看着博陵侯闹了这么一出,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无非就是打着自己的货被劫了,逼着池安出兵么!

做梦!

见他父亲放下了茶杯,褚峰赶紧收拾了情绪,只听得他爹问道:“老侯爷的货是怎么被劫的?可否余我们详说?”

聂冬是有备而来,当即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出。

谁料褚正荣根本不接茬,捋了捋胡须,淡定道:“太后娘娘的寿礼要紧,既然货是在池安丢的,二十万两的货,就由咱们池安补给老侯爷吧。”

这下轮到聂冬心里比个中指了!

卧槽,二十万两白银啊,老子就知道你们池安有钱,没想到有钱成了这样。讹你们二十万,连眼睛都眨的就给了!

褚正荣再次端起茶杯。你想拿寿礼作伐,我赔你就是,你还有什么借口?区区二十万白银,又算得什么!

褚庆涛父子心中叹气,饶是无赖如博陵侯,也扛不过这些人。褚成沛去了池宁又如何,打仗向来都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由官方发出的名义,不然当年曹操为何要挟天子再去令诸侯?

然而,在褚府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说是不起眼,也是相对而言,毕竟博陵侯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反而衬得霍文钟没什么起眼的地方。下人们谈起也只是道霍大公子脾气好,为人和气,是个孝顺人。

此时,一群心肝肺没全黑也黑了一半的中青老几个男人凑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坐在上首的自然是霍文钟。

我们有理由相信,能够在当年魔幻风老侯爷的魔爪下存活下来的霍文钟哥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亲妹霍文萱的丧心病狂和亲爹博陵侯一样是流于表面的,霍文钟外面白的不行,然而整个里子都是黑的。

“就这么办吧。”

阖上竹简,霍文钟微微浅笑。让谋士们下去休息后,又看了一下写出来的章程,欢欢喜喜的找他爹交作业去咯。

聂冬刚回来,口干舌燥。刚才喊了半天,被褚正荣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给了二十万两给堵了回来,心中正是不爽。

一见到霍文钟,更是诧异,这才过去两个时辰,你作业写得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