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笑道:“堂堂九卿陪你喝杯茶,你到不情愿了?”

“楚兄你何必笑话我!”唐愈气急,这些个兄弟又不是不明白自己那点心思。只是他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博陵侯那般讨厌他。

明明在池安的时候,他们相处的还不错啊。

只是唐愈能明显的感觉到,那是在公事上。一旦他想在私事上套点近乎,博陵侯那厌恶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掩饰啊。

唐愈终于能明白到京城前辈对博陵侯的风评是怎么来的了…

“行啦,既然不去周阳侯府,就陪为兄去趟武库署吧。”楚博已从禁卫调任武库署令长一职,而唐愈此前的差事便是去池安调查武器库存,在清点武库上颇有经验。

齐王不日就要携王妃离京,到时候定会有侍卫护送,武库署的兵器少不得也要调出不少。皇上对此事一向看重,他不过是个小小六品令长,一月内竟被皇帝召见两次。楚博不得不更加仔细。

齐王婚事定在了月底,宫内外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陈睿手中的一封折子,却让他气的手抖。

离齐王大婚只差十几日了,竟出了京官夜宿窑子还被扔出来的丑闻,而这位官吏还是深受他信重的大司农府下的属官!

陈睿一向爱名,可现在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脸被啪啪打响。

“来人!宣大司农!”

殿内回荡着陈睿低沉的声音。传旨的内侍低着弓背,一刻也不敢停地前往大司农府。

第206章 酒令

柴三郎正在府内焦头烂额,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盐铁官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早知道就在流言刚开始的时候就立刻将韩永押入大狱才是。

“你就是太在意博陵侯了!”柴彦安不争气地看着儿子, “齐王大喜日子就在眼前,就算你想用这人做些文章, 也不看看时候!现在可好了,反让人将你一军!”

“儿子没想到博陵侯竟然这么不讲究!哪个士大夫会把人扒光还…还…”柴三郎连说都说不下去。

“他是武将出身, 你跟他谈讲究?!”柴彦安怒极反笑,“等到了陛下那里, 你跟陛下说去啊!”

柴三郎到底也不敢与自己父亲硬顶, 在陈睿面前更是匍匐在地,连连请罪。

陈睿原本一肚子的火,见他这样, 也不好发作。论起来,柴三郎还是他的岳父, 看在皇后的面子上, 待柴三郎连连认错后,勉强道:“大司农平身吧, 以后识人需明, 用人需谨!”

柴三郎原本还想提几句博陵侯,没想到陈睿让他跪这么久,也不敢在多言。刚站起身, 陈睿又道:“那个盐铁官逐出京城,永不叙用。你…”打量了一眼柴三郎,“你之前提的限酒令, 朕看了,卿之提议还算不错,只是朝野上下突然禁酒,恐引起慌乱。不如将酿酒之事收归官府。你下去与方少府在细细商议后,再写个详细的议程来。”

柴三郎立刻道:“是!之前是臣考虑不周了,只是看到如今百姓酿酒之风渐涨,如此下去,必然是粮库空虚,故提出此令。”

“爱卿能想的如此长远,朕颇为欣慰。”陈睿道,“但一项政令,不可如此儿戏。哪怕是前面想的过多,也不可推行时才发现有不周到之处。”

柴三郎连连点头。心道他故意留下几分余地,果然陈睿便点了出来。如今看陈睿指点的颇为高兴,心里也长舒一口气,看来父亲的教导是对的。当今圣上最是圣明,若当臣子的样样周到,那圣上的圣明又要如何体现呢。

国朝已延绵三代,比起开国时的一穷二白,如今国库倒是有些底子,百姓里也开始兴起酿酒之风。尤其是富人,会耗资无数只求一瓶佳酿,这对粮食的消耗是巨大的。酿酒既是暴利,又对粮食有种种要求,必须有朝廷出手才能安心。

不过他着实没想到陈睿会让他与方少府商议限酒令,少府乃是皇帝的私库,这明摆着陈睿也不想让朝中大臣插手酒业,而是直接将酒拽在自己手里。

早听说皇上想要修宫,奈何私库不丰,若是拿到朝上议论,定是有老臣以皇帝登基未满二十载,此时修宫乃劳民伤财。如今酒业入了皇上私库,柴三郎啧啧两声,这下皇上可再也不用在朝上看那些老夫子的眼色了。

方少府听着柴三郎的来意,激动的连话都结巴了:“这是真的?!皇上真的要您与下…下下下官一同商议酒业?”

柴三郎道:“我骗你作甚。”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这也是皇上爱护你,方大人,你可不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方少府热泪盈眶,竟对着皇宫的方向缓缓一拜:“皇上待臣之恩,臣万死不能一还!唯有忠心二字!唯有忠心二字!”

柴三郎瘪瘪嘴,难怪这方少府如此得皇上信任,瞧这姿态,可不就是皇上喜欢的么。

“父亲,您看…皇上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府后,柴三郎还是一头雾水,“这限酒令怎么看,也与方少府无关。”

“你呀,就是只看着眼前。”柴彦安道,“限酒令咋一看,乃应大司农牵头,最多在于丞相府内的各功曹一同商议。可你的父亲乃当朝丞相,皇上会让咱们父子二人把持着着块肥肉吗?”

柴彦安默默看着手中茶杯,低声道:“博陵侯联姻齐王,方少府之女只得了个侧妃之位,齐王后院必然是霍氏女一家独大。然而让方少府掌管酒令,无意又给他添了些分量,也有了与博陵侯抗衡之力,同时在朝堂上也有了与咱们柴家说话的底气。”

柴三郎愤愤道:“那方少府明明还是父亲您提拔的!”

“呵呵…”柴彦安摆摆手,“皇上能给他更多,你说他忠心谁?”说罢,见柴三郎还是那副神情,不由沉下脸,“前些日子,不少人都说咱们柴家一门两侯,风光无量。我看你被些许小风吹得飘上天了!若是再不谨慎,大祸就要临头了!皇上是什么的性格人,这天下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当今圣上,乾坤独断,眼睛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咱们府如今两侯一后,看着是风光了,越是如此,越不能得意!否则,博陵侯当初是怎么离京的,那就是下场!咱们家,可没有什么太后能求情!”

柴三郎吓了一跳,被闺女当了皇后的狂喜而冲昏的头脑迅速冷静了下来。

“你这大司农,只需顺着皇上的心意来便是。”柴彦安叮嘱着儿子,若无意外,再他去后,柴三郎将是柴府下一代的执牛耳。

柴府如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然而当今圣上可没有先帝那样仁慈。没看见连博陵侯近来都如此乖觉么。朝中一个柴丞相,一个大司农,看起来着实打眼了。柴彦安叹了口气,等撑着宫中的皇后产子后,他便上折乞骸骨吧。

这样,皇上也能对柴家放心了。

第207章 齐地

离着齐王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陈睿也觉得这段日子自己的各项政令都执行的无比顺畅。不论是博陵侯, 还是柴府, 或是京中的名门望族,各个都乖觉的不得了。

陈睿不屑一笑。

这帮老臣仗着是伺候过先帝的, 以前可没少摆架子。如今被他一手打一手拉的,还不是变听话了。

这就对了, 他乃当今天子,天下第一人也, 这帮臣子只需忠于他, 顺从于他即可。若是有二心,换了便是。他最厌恶的便是柴府那幅门生遍地的模样,这天下是他陈睿, 不过是有区区几个门生,也在皇帝门前摆架子?!

他娶了柴氏女为后, 是对柴家的赏赐, 可不是什么联姻!好在柴彦安比他儿子有眼色,自柴氏入主后宫后, 便开始称病, 虽挂着丞相之职,但并不对他的政令指手画脚。倒是柴三郎,还真有些摆出一副岳丈的架子。拿一个盐铁官去敲打敲打他, 若还不清醒,陈睿便打算给这个大司农挪挪位置。好在柴三郎识时务,到也是个聪明人。

自陈睿登基以来, 便一直与外戚,老臣,望族之间博弈,这让身为皇帝的陈睿觉得颇为束手束脚。他不断打压以博陵侯为首的外戚,如今又收复了代表老臣的柴氏,将陈氏郡主许配给地方望族褚家。如今三方势力终于都安静了,陈睿顺心的舒口气。

天色渐晚,内侍送来了侍寝的牌子,陈睿随意看了一眼。柴氏女是皇后不假,但他却不想让皇后这么快有孩子,柴府如今一门两侯一后,却是抖了起来。皇后产子,若是男孩,寓意重大,柴府也更有资本,不出几年,又是一门尾大不掉的外戚力量。

内侍见皇上将牌子来回扫了好几眼,目光落在了高美人的牌子上,心道,这高美人还真是入了皇上的眼,一个月连着三次侍寝了。

高氏,家里三代为官,但能力有限,族内最大的不过是五品。但有一点,高氏是铁了心的帝党,大约是感激皇帝选了他们家的女孩儿入后宫,这高氏的现任族长,也就是高美人的父亲隔天便是一封折子来表忠心。

后宫里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制衡皇后。然而身份也不能太高,不然朝堂里会有非议,同时也要顾及一下柴氏的面子。陈睿又不想真的和柴氏翻脸,不过是一些制衡手段,巩固自己的皇权罢了。但让太后来制约皇后,陈睿是一百个不情愿,太后那又是另一方势力,对皇帝的忠心可不纯粹。

前朝、后宫,都必须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陈睿如是想着,顺手翻了高美人的牌子。

比起陈睿的顺心,弟弟陈晔却好几日都不曾好好安睡。马上要离开熟悉的京城去往齐地,这让刚成年的陈晔颇为紧张。可太后却像是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一般,他现在还住在宫里,可除了每日的请安,太后很少召见他了。

而博陵侯,原来是舅舅,如今是岳父了。他去找他吧,也是十次有八次不被待见。而一直相处的不错的大舅子这次没跟来,两次被待见的时候,接待的他的竟然是霍明明!

倒不是霍明明不好…可她到底是个女孩儿吧!!

男女要避嫌啊,这还是他表妹,更应该避嫌啊!而且霍明明站起来跟他一样高,穿着一身男子衣袍,那腰,那腿,那手臂,打背后一看…

他带来的侍卫还曾经差点将霍明明认成了侯府的小公子,还是特潇洒的那种…

捂脸啊,真是黑历史。

陈晔真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这么丢脸。

朝政和他挨不上,朝臣他也不能去结交,京中各府的同龄公子们他也不熟,封地齐的各种消息他早就熟背于心了。陈晔发现,他要大婚了,他要去封地了,而他竟又仿佛无事可做。

叹口气…

还是去跟老丈人套套关系吧。

毕竟满京城,能打交道又不用避嫌的,如今也只有博陵侯了。

聂冬听闻陈晔又来了,吐了嘴里的瓜子皮,吊儿郎当道:“这小子是多想娶媳妇儿啊,他哪怕来八百遍,我也不能提前让他俩见面。”

霍明明用着牛皮不断擦拭着手里的匕首,接道:“他也没别处可去,不来这里,难道要去方少府那里?”

聂冬一口茶差点对着霍明明喷了一脸,然而看着霍明明手里的匕首,聂冬觉得呛死总比被媳妇儿捅死要好。

“咳咳咳咳…他要是敢上方少府那里,陈睿那小子还不把他给扒了层皮。”聂冬咳的眼泪都出来了,随手扯了个帕子抹了把鼻子又道,“随便府里哪个人,去见他就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见了。”

霍明明换换站起身:“随便哪个人?”说罢冷笑一声,“除了我,周阳侯府里还有谁敢见陈晔。”

说罢,推门离去。

聂冬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半晌。

老子媳妇儿真特么帅呆了!!!

来个这里这么长时间,经历了那么多事,霍明明早已不再像当初那般懵懂。陈晔虽然是陈睿的亲弟弟,但显然,陈睿对他并非信任。陈晔心里清楚哥哥对他的提防,想要在陈睿手下平平安安的混口饭吃太难了。陈晔从不结交朝臣,也不结交各府的公子,甚至也不对任何朝政发表意见。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养马,打马球,陈睿知道后颇为高兴,每年都会赐他好几匹御马。

周阳侯胆小怕事,博陵侯交兵权离京的事早就让他吓破了胆。周阳侯府上下与周阳侯都是一样的胆子,对陈晔的登门,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不见任何亲热,那说话的语气都是比着尺子来的。

霍明明冷眼看了几次,就觉得头疼麻烦。她从不遮掩什么,见到陈晔该怎样就怎样。不妨这般姿态令周阳侯府拿她当了救命草,也直接忽视了她女子的身份。

什么男女大防?

在生死面前都是狗屁!

霍明明平静的在心里爆了句粗。

陈晔见到这次又是自己的表妹出来,也习惯了。霍明明从不穿女装,而且身上的那股气质吧,想忽略她是个女的,特别容易!

“这是太医最近调制的一些补品,舅舅年纪大了,用些对身体也好。”陈晔的礼物从来都是一式两份,不管是博陵侯还是周阳侯,都不会落下。

“多谢。”代理人霍明明收下礼物。

陈晔又道:“我那里还有几个会做博陵菜的厨子,怕舅舅不习惯京城口味,若是不嫌弃,改日我让他们来府上。”

“不必了。”

见霍明明拒绝的如此干脆果断,陈晔身边一个侍卫都有些挂不住脸。

不妨,又听霍明明道:“再有七日,齐王便要去封地了。博陵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恐不能同行,陛下离京后,侯爷会在周阳侯府休整几日便回博陵了,还望殿下见谅。”

“什么?”

陈晔大惊。

他和亲信们也曾议过此事。博陵侯肯定不会送到齐地,就算他想,皇帝肯定也不会同意,但送上三十里路还是可以。今儿这意思,是连出京都不出了?

齐王娶霍氏女,不仅仅是一门亲事,更是皇帝对外戚的恩宠,不能让世人认为皇上打压母族,不孝太后。

“侯爷说五娘能嫁给齐王,是数辈子修来的福分。”霍明明认真地传达聂冬的精神,“但有时候福气若太大,会损了寿数。殿下此去齐王,从此山高水长,还望珍重。”

陈晔几欲开口,却又闭上,只是缓缓抬手一礼,“本王…记住了。”

陈晔有些失望地离开周阳侯府,翻身上马后,回望了一眼身后的侯府,不禁苦笑。连博陵侯都对他这样嘱咐,难道自己以后真的就只能是个孤家寡人,成日在兄长会翻脸的恐惧里活着了吗?

回到府后,身旁的侍卫见左右无人低声道:“属下觉得…博陵侯这样也是为了殿下好。”

陈晔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

他只是…不甘心罢了。

七日后,齐王大婚。

整个京城热闹的不输当年皇帝大婚。

十里红妆,鲜花铺地,宫内宫外一片喜色。

大政殿内

一对兄弟正在说话。

陈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去了齐地,也不要忘了朕与太后啊。”

陈晔道:“臣弟不敢。”

二人又叙了几句,见陈晔竟然开始流泪,陈睿道:“一眨眼,你也是个大人了。罢了,为兄不耽搁你的吉时了,明年朝见,你我兄弟总还是要见的,不必太伤感。”

陈晔退了几步,匍匐在大殿内,结结实实地对陈睿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外面的热闹仿佛要将屋顶都掀开,陈晔看着队伍里那些陌生的脸,这里面有一半都是陈睿送来的。美其名曰是怕他去齐地不习惯,照顾他日常起居的…

侍卫见陈晔有些走神,不由道:“殿下?”

“走吧。”陈晔猛地回神。从此以后,他便是一个人…诶?霍明明??

队伍里,一个身形颀长的清秀淡漠“男子”,跨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只见她紧紧跟着王妃的马车,看似随便的模样,腰后却别着一把弯刀。在看她身后,赫然是博陵侯的侍卫。这些人,陈晔认识几个,皆为精英。

博陵侯,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博陵侯!!

陈晔一扫之前的阴郁,笑道:“出发,去齐地!”命令一层一层传下,队伍里顿时回响着“启程”。

“阿嚏!”聂冬莫名打了个喷嚏。

秦苍紧张道:“这几日天气转冷,侯爷可是着凉了?”

聂冬揉揉鼻子,摆手道,“说不定哪个兔崽子念叨本侯呢。”

“从今儿起,五娘就齐王妃了。”聂冬道,“希望那丫头别紧张。”

坐在对面的周阳侯却道:“你让明丫头带着侍卫去送亲,这样合适吗?”

聂冬冷笑:“要不你去?”

“不是啊…”周阳侯本意想说,他们应该一个人都不去才对,霍明明再怎么出格,但也姓霍,今天这队伍里,除了霍五娘,就不要再出现一个姓霍的。

聂冬见周阳侯这怂样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顿时骂道:“像你这样,本无事,也要被人说是做贼心虚!老子嫁闺女,老子让人送一程又如何了?!避嫌避的太过,反而惹人生疑懂不?!”

周阳侯缩着脖子不吭声。

聂冬骂完后又道:“当初齐王选妃,你还想着把自己闺女送去。我看啊,呵,这幸亏选的是我闺女,若是你闺女,你有胆子给她撑腰?怕等你再见时,就是一具尸体了!”

周阳侯刚想反驳齐王肯定不是那样的人,可又一想,去了齐地,陈晔这个齐王在那里值不值钱还两说,单看今天这队伍里有多少皇上的人,他就不想去冒头了。

博陵侯骂得对,他就是没胆子。可他也想不通了,博陵侯都被皇帝削了好几回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大?

第208章 选择

霍五娘不知霍明明会送多久,只是两天过去了, 霍明明等人还不见要返回的迹象。

虽然担心会惹皇上生气, 但见此状,霍五娘更多是欣慰, 有娘家人始终陪在自己身边,总是令人安心的。而且在队伍中, 她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几个不起眼的婢女,嬷嬷说博陵侯特地送来的, 来之前被调-教了很久。

霍五娘一直不解其意, 直到有一天齐王身边的传令官策马到马车前时,那几个婢女皆挡在她身前,毫无疑问, 若是这个传令官起了什么歹心,这四个婢女肯定会直接将他剁碎。嬷嬷偷偷回来告诉她, 那几个婢女在无人时, 会偷偷的磨着匕首。

霍五娘会心一笑。她的家族,她的亲人都在她身后, 她并非孤身一人, 齐地的生活虽然无法预测,但她自信自己肯定不会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待陈晔见到她时,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小表妹嘴角挂着令人安心又从容地笑容。也正是这份笑容, 减少了他对未来的不安。

有着这样一位王妃,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