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冬便是抓住了这一点给霍文钟洗脑,这是他的这盘棋里非常重要的一步。,尤其是霍文钟这种从小接受了君君臣臣教育的人,聂冬占着父亲这一层身份的优势,他要让霍文钟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一方,他们是正义之师!!

“本侯并非打算让吴国把生铁和马匹直接运到博陵来。”聂冬道,“只是想让他们入个股罢了。”

“入股?”霍文钟又是一阵头大。

“是啊,就好像咱们的盐给张县令送去了一部分那样。”聂冬说的很自然。

这下霍文钟顿时明白他爹的意思了。拉吴国下水!

什么人都被背叛你,只有利益不会!吴国离博陵太近了,万一双方反目,博陵必然是挨打的一方,只有吴国与博陵侯穿一条裤子,这才稳妥。

做什么事才能最稳妥呢?

那莫过于大家一起挖朝廷墙角啦!被爆出了就是一个死字,脑袋拴在一起才最安全!

霍文钟终于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想法,疯狂吗?的确很疯狂,可偏偏又透着理智!而他老爹为什么会想要私下与吴国结盟,无非就是担心朝中“奸臣”拿他做垡子!于是他就要像过冬前的松鼠一样,拼命拉拢一切能为自己所用的力量,以保全自己能平安过冬!

霍文钟心中苦笑,不经想到若老侯爷前半辈子多结些善缘,何苦现在怕朝廷说他是“奸臣”,拿他去顶“大旱”的锅。可又一想,如今老侯爷做这些也是为了整个侯府,毕竟这个侯府可是叫的博陵侯府,他霍文钟可是博陵侯府世子!

“儿子明白了。”霍文钟既然知道当下的处境,自然不会拆台,还要想方设法把侯府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聂冬道:“不要声张,此事你知道即可,现在你先不要过手,一切等你妹子回来后再说。”

霍文钟道:“是。”

聂冬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便宜儿子被他洗脑到了“博陵侯府可能成为大旱受害者”这个结论上。第二步棋,他走对了!

至此,聂冬再无后顾之忧。

第230章 边防

“大人, 这些人留还是不留?”

一个看壮汉对着身边一个略有些俊秀的后生恭敬问道。

被捆在一起的守卫们已是瑟瑟发抖,为首的那个道:“大人饶命啊,小人们再也不敢偷懒了, 还望大人绕了小人们一回。”

那后生年纪不大,官威摆的十足, 不屑道:“本将不曾问你, 你答什么!拖下去,五鞭!”见还有人想要说话, 后生眼风一扫, “还有谁不懂规矩的,一并拖下去打了!”

剩下的人见长官都被带走了,哪里还敢应声。明明都是壮劳力的汉子,却个个如老母鸡般缩在一起。只见那后生模样的长官信步走在这烽火台上,每见他走一步,这些人心里均是一抖。

“吴王大人发下米粮砖石命你们好好修缮这烽火台,看看你们拿的什么来糊弄!”话刚落, 就听到沙石滚落的声音,那长官竟然单手就掰下了半块砖!这当然不是长官天生神力,而是这砖着实是掺了不少假,哪比得上真石砖那般坚固,不过是面上看得过去罢了。

过了会儿, 那被打了五鞭的小校被拖了回来,五鞭要不了人的命,也伤不了人的骨, 但却可以令人痛的咬牙切齿,冷汗直冒。尤其动鞭刑的还是个行家。

小校趴在地上,不敢乱动,背上依旧火辣辣的疼。

那后生长官信步走了过来,指着这小校,对还被捆在一起的那些小兵问道:“此人是一个警告,若你们想活命,接下来本官问的问题,均要如实回答。若你们回答的不一样,我便砍了你们的脑袋!”

说罢,给了眼色,命人将这几些小兵们分别带下审讯以防串供。

这个问题很简单。

审讯的人带人分在各处,却几乎同时问道:“吴王发下的钱粮砖石你们是自己贪了,还是孝敬了上面?”

“孝敬上面了!!!”

异口同声,没有一人敢撒谎。

说完后,众人在聚首时均面如死灰。那挨了五鞭的小校见此事已瞒不住,只得又爬起来,跪在地上道:“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守着这些烽火台不得吃不得穿,小人身后又不是什么村镇,穷的连个苍蝇都不来,那些北疆人哪怕是打秋风也不会到小人这来的!”

谁料他说了这么多,上面的长官只是悠悠问道:“你贪了那么多的米粮,你一个人吃的完吗?”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群兵丁,显然他们是知道内情的。

长官叹了一口气。

那小校道:“小人一时昧了良心,小”

话还没说完,一道血溅出,竟然是人头落地。那小校的身体还是跪姿,过了一会儿,陡然倒地!

“你们、你们杀了头儿!”

一个士卒奋起,只是还不等他走上两步,自己的人头已然落地。

“还有谁不想活命的,就过来。”

俊秀的长官依旧站在不远处,只是他身边的两个侍卫,手中的刀已经见了血,杀气腾腾。

“本将乃吴王亲卫,你们是要造吴王的返吗?!”

“大人饶命!!!!!”

领头的两个人都死了,剩下的人早就被吓破了胆,他们贪下那钱粮也是逼不得已,大家都这么做了,自己不做,反而要被排挤。

“把你们孝敬的上官名字报来。若再有假话,本官便砍了你们的脑袋!”

小卒们再也不敢多话,立刻报出了一个名字。那后生长官到不见有什么感触,他身后一个黑瘦的汉子已然是怒了。

“你们继续守好这烽火台,将其好好修缮,若是烽火台有失,尔等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是是是,小人一定遵命!”

那长官交代完了这些,便带着人马走了。

看着一望无尽地草原,长官霍明明心绪复杂,穆鸿已经怒不可遏:“那些朝廷派来的狗官,狗官!!拿着吴国的钱粮,竟然做出这些勾当!”

“真没想到,吴国不敌北疆竟然还有这些原由。”陈福也是走了这一遭才知道,这边防大事上也能有贪墨。烽火台修得如此不经心,也难怪吴国对上北疆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在一些地方败了。双方虽然总是胶着,但总是吴国最后吃几个暗亏。

穆鸿已经将那几个狗官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他可是正宗的吴国人,哪怕投了霍明明,以前祖祖辈辈可都是生活在吴国的,此刻好奇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霍明明道:“我曾在宫中看过这些年吴国对北疆的战事折子,虽然着墨不多,也不显眼,但还是提及过因烽火传递不及时,导致官兵小挫。”

不少人佩服道:“见微知著,不愧是将军!”

众人本就对霍明明行伍间的本事折服,这次出来,才知道她身上竟然还有吴王宫的信物,便更加敬仰了。那令牌乃是吴王大王子赠予霍明明,霍明明早就忘了,只是这次出门时,想起自己还有这玩意,便带上了,也方便了他们冒充吴王亲卫。

唔…这事儿聂冬还不知道。

霍明明微咳一声,将话题带过,说道:“贪墨银钱的是朝廷派来的驻官,他们本就在吴国呆不长久,往往几年便换了一批,想着能捞一笔是一笔。吴王顾忌圣上,就算知道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就跟博陵侯很像了,哪怕当初博陵县府的陈功曹那般恶心,博陵侯也得暂时忍下,原因无他,这些人是朝廷派来的,都担负着监视归了封地的列侯、藩王的职责。和他们闹僵了,别人一个密折递到皇帝案头,又要掀起一番官司。所以列侯藩王们都是本着你好我也好的原则,宁愿散些钱财却买一分太平。

这些弯弯绕绕,自然都是聂冬私下与霍明明说的。在原本老侯爷的记忆中,博陵侯刚到北地任抚北郡郡尉一职时便发现了边防贪墨的事情,想来天下虽大,贪墨的手段也无非哪几种。吴国年年打仗,年年都只是打个堪堪平手,加上送来的战报,别人看不出由头,老侯爷这战神般的人物,自然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若说这里面若没贪墨,说出去谁信啊!

边防贪墨,最容易下手的地方便是各种攻防的修筑工事。大的城池太显眼,虽然肯定也有贪,但别人藏得也深。只有那种不起眼的,偏远地方的烽火台,最容易查。但聂冬并不希望霍明明走这一步,毕竟这些地方都太偏远了,他不放心。

然而霍明明却道:“不走哪些地方,走官道难道要被人当傻子哄吗?”

所以霍明明才会觉得吴国软弱,并非软在他用兵上,而是在这贪墨事上的处置犹豫不决,都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默许这些事。自己都去找博陵借粮了,还要帮朝廷养蛀虫。而那些朝廷官,都是几年一轮换,哪里管的上吴国死活,哪里又管的上社稷江山,反正他们眼里北疆每年都要闹一闹,反正闹不到京城去,闹不到江南赋税重地去。

一行人都有些气闷,就好像志气满满的斗士,被自己人闷头打了一棍子。

“我们…”霍明明正要说话,突然眼神犀利地看着不远处,立刻握紧了缰绳:“敌袭!”

对面那群骑兵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遇到一队人马。穆鸿第一个吼道:“是北疆狼!!”

虽然那群人穿着中原的衣物,但体格和外貌均不一样。

既然喊开了,骑兵相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唰的一声,马刀抽出!

对面的那些人愣了下,显然霍明明这边训练有素的举动又出乎他们意料了。

但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有任何分神。

一个眨眼,双方已交上手。这下,轮到那些北疆人不好过了。

奶奶的,为什么这种没城没村的地方,他们会遇到精兵中的精兵!!吴王老小儿,脑子是被猪踹了吗,这样的骑兵,是让你放在这里用的吗?!

第231章 俘虏

只是几个来回, 胜负已明显。霍明明这边个个身强马壮,反观北疆的那七八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老者, 放在公交车上那是要让坐的!

连穆鸿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么轻易打败北疆人的一天。

八个北疆人均败下阵来, 人被捆了, 身上的武器粮食等物都被霍明明等人搜刮一空,马也被收缴了。瞧着霍明明和陈福那动手能力, 北疆人一个个的脸色微妙, 终于,其中一个壮汉忍不住喊道:“你们这群土匪!连衣裳都要抢吗?!”

手里拿着那人外套的霍明明头也不抬,冷冷道:“谁知道你们的衣服里是不是还藏这东西!快,裤子脱了,免得老子动手!”

“你你你”那北疆汉子用着蹩脚的中原话道,“你们中原人一向都说是礼仪之邦,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俘虏!啊!对!士可杀不可辱!”

“哟呵, 你还知道士可杀不可辱?”陈福摸了下鼻子,将弯刀搁在那汉子脖子上,“要你脱你就脱,哪儿那么多废话!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会在衣物里藏暗箭毒药!这种天气,冻不死人!”

“哎…我们不是战士, 你们大可不必这样。”终于,那群人里的老者叹道,“你们要是不信, 可以打断我们的胳膊和腿后来搜身。”

话虽这么说,但侍卫们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检查工作后,将北疆人的衣服减成破烂后扔还给了他们,这也是避免里面藏东西。

八个北疆人,神态各异,可被这么一搜后,也没了刚被俘时的傲气,各个抓紧自己的衣物赶紧穿上,然后按照霍明明的指示抱头蹲成一排。

霍明明手里握着马鞭,问道:“说吧,你们是谁,为何会偷袭我大陈边界?”

那八人看了一眼中间的老者,看来那老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头了。伊图老人也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这样一群奇怪的大陈骑兵,原本想带着家人逃离北疆,没想到成了俘虏。北疆人的观念里俘虏便是奴隶,既然都已成了别人的奴隶了,要想活命,还是老实些好。

便说道:“我们是苍狼部的族人,族里没粮食了,所以才来你们大陈,想换些粮食。”

“换?”穆鸿冷笑,“说的真好听,我看你是想抢吧!”

伊图老人连连道:“不不不,我们是真的想换,我们愿意用族里的牛与羊还有皮货,换大陈的粮食和盐巴。我可以对着长生天发誓,若所言有虚,就让上生天带走我的灵魂,永世不得安宁。”

北疆人信奉长生天,永远不会对长生天说谎。这下穆鸿等人也拿不准了。

“若我们真想抢你们,这里又没有村落,我们能抢走什么。”伊图郁闷道。

“谁信啊!你们这些北疆人最是狠毒狡诈!”穆鸿道。

抱头蹲在一排的北疆人面面相觑,他们狠毒?他们狡诈?!喂,到底是谁刚才那么凶狠的扒衣服搜兵器啊,嘶…他们中间好几个手臂还上还有伤,现在正冒着血,就是你们中间那个最秀气那个毒辣的男人给伤的!

伊图还要解释什么,霍明明命陈福附耳过来,低声与他说了几句。陈福领会,命人将这八个北疆人分别带了下去。

只留下伊图一人还留在原处。看着被带走的族人,老泪涕横,他很清楚这些人带走的下场是什么更何况北疆与大陈互为敌人,哎,终究是难逃一死了。

谁料霍明明却很有兴致的打量着他,还跟他唠嗑:“伊图,你是苍狼部的?你们北疆一共几个部族?”

“北疆大大小小十多个族落,苍狼部不算大,今年没下雨,草原上的草也长不出来了。我知道有些部族来大陈抢粮,但我们没有,整个苍狼部都没有。”

“为什么?”

“苍狼部没有那么多人,我们死不起。”

“那现在一下死了八个人在大陈,你们苍狼部岂不是要派人来打我们?”

“谁知道呢…”

霍明明不说话了。

伊图垂头丧气蹲在地上,他已经六十八了,也活不了几年,只是仗着在部族里的辈分带着不想饿死又胆大的几个人来闯大陈。

直到天近黄昏,陈福终于飞奔而来,对霍明明道:“我们找到皮货了,很多。另外…”正说着,又走来了一群人,竟全是妇女和儿童。

毫不意外,也被绑了。

“你们这是…叛逃了?”霍明明眯起眼,看着这群人,“背叛了苍狼部,来大陈?”

伊图见到这群人,更是面如死灰,他们这八个人,算是族里有些武力的,特意先行了一步。没想到,这群大陈的骑兵,竟然敢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族人!!这些骑兵,他们还是人吗?!

就算北疆的战兵,也没有这么迅速的!

伊图的神情变化全部映在陈福眼里,心里不由冷笑。这次跟霍明明出来的侍卫,全部都是暗卫出身,抓人,审人,刺探情报可是他们的老本行,若是连这几个北疆人都搞不定,他们也不用在侯府任职了。

伊图一声长叹,如今全部的家人都落在了这几十个大陈骑兵手里,长生天也不想让他们活了,这就是叛逃部族的下场吗?可留在苍狼部,要么被饿死,要么就要成为其他部族的奴隶。前期他们派了人到这边的草场探察了数次,这里只有一个破败近乎无的烽火台,连哨兵都没几个,而那仅有的几个兵,各个都是酒囊饭袋。如此侦查了好几次,伊图才决定带着家人迁徙到这里,靠近大陈这边的草场比他们自己的要充足些,若是迁徙到此处,倒是能有一丝活路。

没想到,长生天连最后的一点活路也不给他们了。

霍明明心中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伊图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不过这话得分开看,当他们弱小的时候,自然就只是在这边放放牧,顺便与大陈以物换物。如果雨水丰富起来,他们不在挨饿,马匹强壮,这现场的草场自然会被他们彻底蚕食。

伊图的家人包括之前被捕的几个汉子,一共有二十五人。这样的俘虏人数对于不到四十人的霍明明来说,还是很难吞并的。

具穆鸿说,北疆的女人也不能小觑,她们也会骑马也拿的起刀。

四十个人,看守二十五个俘虏,还要防着被反咬一口,着实有些费力了。如何对待俘虏,陈福与穆鸿比霍明明更加门清。在他们看来,既然俘虏太多,那便杀掉几个,尤其是壮劳力。所以那八个壮汉可以直接宰了,剩下的老弱病残自然不以为惧。

霍明明却于心不忍。

“慈不掌兵啊…”陈福叹道,“我们只有三十七人,若他们暴乱起来,肯定会有伤亡。”

霍明明道:“他们是来和谈的,而且杀虏不详。”

这话一听就是托词。

陈福只好道:“先把他们兵器都收缴起来!另外,那几个人…”

陈福走到那些人身边,突然打下一棍,一个汉子顿时痛的大喊起来,颤抖地倒在地上。除了伊图外,其他六人均是被如此对待被打断了一条腿。

霍明明微微偏过头,她不想动无畏的杀机,但也不能对陈福此举说什么,因为这就是生存的法则。她观察了许久,确定伊图是这些人里的头儿,便走到那些人面前,指着伊图道:“如果你们不想这个人死,那就老实呆着。”

穆鸿充当了翻译,那些妇孺听懂了霍明明话,连连点头,眼神里透着无比的恐惧。

留在烽火台的卫兵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么大一群北疆人顿时吓得腿抖。穆鸿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这几个人隔三差五到你们眼皮子底下来,你们竟然都没发现,也没有上报!一群废物!”

小卫兵唯唯诺诺,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哪有会尽心尽力的去守,只要不打到门前就行。

“你就不怕死吗?”霍明明问道。

小卫兵小声道:“小人怕死。”

“若是让北疆人摸到烽火台,你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怕死,为何不提高警惕?!”

小卫兵委屈道:“就算提高警惕,我们也打不过北疆。”

“所以虽然你怕死,但你并不愿意为活着做出举动?!”霍明明声音不高,但语气十分严厉,“很好,你们都很好。”

小卫兵不敢说话了,见长官不言语,害怕自己会跟那两个守兵一样被砍头,正准备趴地上痛哭喊饶命,却被陈福拉了下去,命令他起灶做饭。小卫兵擦着泪,连忙道:“好、好。”

陈福走到霍明明身边,低声道:“您何必与他置气,不过是个混日子的守卫罢了。”

“给我半个馒头。”

“啊?”陈福虽不解,但还是照做,心里却纳闷霍明明的想法怎么突然跳到了吃饭上了。却见她走向伊图,将馒头递给他。

“吃吧。”

伊图坐在地上,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却又让他老了十多岁,佝偻着背,颤抖着双手接过粮食,又看向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