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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着急。

她会等。

等着她真的敞开心扉,同他诉说一切。

***

几日后。

善行斋送来一道帖子,是请她日后一道参与善行斋的事务,这也是变相地承认了她在京中的地位。

萧知不知道这事是谁起的头,或许是崔家想补偿,又或是其他的。

可不管是谁。

这个结果她十分满意。

同陆重渊说了一遭,她便带着如意出门了。

这是萧知从崔家回来后第一次迈出五房的门,原本那些有意无意挡住的消息,如今自然是挡不住了,她这一路走去,听到了不少丫鬟、婆子的议论声——

“真是没想到,世子爷竟然要娶崔家姑娘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崔家的千金啊。”

“崔相位高权重,又是太子的老师,以后咱们两家结了亲家,外头的人肯定还得高看咱们侯府几分。”

“这几日老夫人和侯夫人都高兴坏了,今日我去伺候侯夫人还被她赏了一贯钱呢。”

碎碎细语不曾间断。

每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高兴。

如意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嗓音也有些轻,“主子”

萧知闻言也只是笑了下,说道:“早就猜到了,又有什么好伤心的?”早在圣旨颁发下来的时候,她就猜到陆家人的反应了,如今知晓这样的状况,也没感觉奇怪。

“走吧。”

她面不改色的继续迈步,朝影壁走去。

只是刚到影壁那处,她还没上马车,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承策。

陆承策一身三品指挥使服饰,腰间照常佩着一把绣春刀,他大概也是刚要出门,身侧的马儿都已经准备好了,瞧见她出现在这的时候,他那张冷峻的脸上也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上前几步,拱手问礼,“五婶。”

语气平常,神情淡漠,一如他平日模样。

萧知闻言却没有出声,她只是低头看着他,有时候想想也真是好笑,以往做顾珍的时候,她时常希望陆承策能多待在家里陪着她,可那会他十天半个月都得出去做公差,有时候即便是休沐的时候都会被一道旨意喊出去。

如今她想眼不见,心不烦,但每每出门都能碰见他。

抿着唇。

她也没说话。

须臾。

她也只是随意同他点了个头,然后就转身让如意扶她上马车了。

如今如意因为崔妤那桩事,心里对陆承策也多有不满,自然也是半句话都没说,扶着人上了马车。

等到车轮压着地面,发出轱辘声的时候,陆承策才站直身子,眼看着已经行远了的马车,他难得蹙了剑眉。

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

身侧小厮牵来马匹,同他说道:“世子爷,您该出门了。”

“嗯。”陆承策轻轻应了一声,不远处的马车已经转出笑道,他收回视线也未再说什么,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马儿便往前去了。

***

等到萧知从善行斋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崔家的那一番表现,对于她加入善行斋,这些以往十分难缠的贵妇人倒是没有反对,反倒还朝她抛出了橄榄枝。

邀她日后多走动。

萧知自然是一一答应了的。

“主子,我们是现在就回去吗?”如意扶她下楼的时候,问道。

“去一趟徐福斋吧。”萧知想到那日陆重渊同她要糖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那个男人啊看起来凶巴巴的,谁又能想到他竟然还喜欢吃糖呢?

正好今日出门,她便带一些回去。

如意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上了马车。

车夫转头朝徐福斋去,等到萧知采买一些,打算回去的时候,如意却指着一处地方轻轻咦了一声,“那不是宋小姐吗?她怎么?”

宋小姐?

难不成是宋诗?

萧知循声看过去,果然瞧见宋诗在不远处,她刚刚走下马车,像是在躲避着什么,四处张望了好一会才拎着一个食盒朝千秋巷走去——

第60章

徐福斋位于千秋巷附近。

这里远于闹市, 附近居住的又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寻常百姓, 所以平日很少有贵人来这处,萧知今日领着如意过来也是因为以前私下来寻师父的时候,买过几回徐福斋的东西。

觉得这里的蜜饯糖果, 口感还算不错。

这才过来了。

可宋诗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来这边?而且看她样子还一副避着人的样子, 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难不成她是来这私会情郎?萧知皱了皱眉, 握着糖果攒盒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一些。

“主子,我们要跟过去看看吗?”

如意大概也觉得这事不寻常, 便轻声问起她的主意。

萧知闻言却没有说话。

她轻轻抿了抿唇, 看着那巷子口已经没有宋诗的身影了。

原本其他人的事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不管宋诗是来私会情郎也好还是其他什么, 都与她无关,可想到宋诗当日在崔家如此维护她,她又实在没办法就这样离开。

在她眼里。

宋诗还是当初那个胆小的姑娘,她是真的担心她被什么人哄骗了。

这里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卖艺的、练杂耍的、唱戏的,即便再好些也不过是那小商铺的掌柜, 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宋诗那样的身份?

而且能让宋诗一个人来这样的地方。

那个男人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越想。

萧知这双眉拧得便越发厉害。

定了定心, 她开了口, “去一趟吧。”如果宋诗不是面见外男,她看一遭就悄悄带着如意回来,只当做不知。

可倘若她是真的私会情郎什么的,她免不得是要和宋诗说一声的, 至少她不能让宋诗那个傻姑娘平白被人哄骗了。

如意轻轻应了一声。

把她手里握着的糖果盒子接过去, 放回到马车里, 又同车夫说了一声让他先寻个隐蔽的小巷待着。

虽然这里不算人来人往。

他们的马车上也没挂什么标志,可小心些总归是好的。

那车夫是个老实沉稳又不多嘴的,萧知私下让如意多给了一份月钱,便只听命萧知一个人的安排,听到这番吩咐,他也没有多问,应声之后就赶着马往一侧的小巷子去了。

“主子,我们过去吧。”

萧知轻轻“嗯”了一声便迈开步子往千秋巷走去,过去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一遭宋诗的马车,见那车夫也算聪明躲在一处,马车外头也没有什么标志,便松了口气。

收回视线。

她继续同如意往里头走去。

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她没少来这千秋巷,白日、夜里,纵然摸黑也能走得平稳,这里的巷子不同那些贵人居住的地方,四通八达,一条道敞亮又直,是有些七拐八弯的。

每走几步巷子就会拐个弯,左右都有道路,很容易找不见人。

她跟如意也是快步走了一会才瞧见宋诗的身影。

离得近了。

萧知的步子也就放慢了下来,只盯着不远处的宋诗。

宋诗就在不远处,大概是昨儿夜里才下过一场雨的缘故,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踩在那青石板上,生怕踩到一块坏的,那底下的泥水就会溅起来。

萧知跟在她的身后,步子放得很慢。

等跟着人拐过好几个转角,隐约察觉身边的场景变得越发熟悉了,她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会她心思都放在宋诗的身上,倒是也没有多想。

眼见宋诗在一间民宅外头停下。

她立刻拉着如意拐到了一旁的巷子角落,余光往外头看过去的时候,果然瞧见宋诗小心翼翼,且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环顾了一回四周,眼见的确没人,她这才轻轻推开那间民宅的木门。

看宋诗这幅样子。

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边了。

萧知心下越沉,脸上那副凝重的神情也就变得越来越深了。

虽然心里知道宋诗是个恪守规矩的好姑娘,但联想到这里居住的那些人都是讨生活的,别的也许不会,可那张嘴最容易哄骗人了。

她是真担心宋诗被人骗了。

以至——

做出一些不该做的。

宋诗已经进去了。

萧知没有立刻就跟过去,她是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光景,这才沉着声同如意说道:“过去吧。”

说完。

她便率先迈开步子往那处走去。

可离得越近,她心里的诧异和震惊也就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间宅子,身侧如意也是一脸的惊愕,“这,这间宅子怎么离柳老先生的宅子这么近?”

“奴记得,以前柳老先生还在的时候,隔壁是没人居住的呀?”如意压低声音和萧知说道。

她以前也没少来这处,对旁边的情况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当初主子怕柳老爷子觉得吵闹,特地寻了这么一个地方,周遭的住宅按那牙人说,十几年都没人住过了。

怎么如今竟然有人住了?

偏还是那位宋小姐私会的人。

就跟如意觉得惊愕一样。

萧知看着眼前的宅子,心里也是一样的诧异和惊愕,她看了一眼隔壁,那块白墙上绘着一树梅花,正是师父以前居住的地方。

太奇怪了。

无论是宋诗独自提着食盒来到这边也好,还是这间宅子和师父竟然诡异的离得这么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奇怪,心里无端有个念头生出,很强烈,萧知猛地转过脸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木门,两片红唇不住颤动着,那颗心也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疯狂乱跳着。

她手放在那扇木门上,竟然连指尖都开始打起了颤。

身侧如意不知道是不是感染到了她的情绪,眼见她这般,声音也带了几分颤,“主子,您说”

这话。

如意没说完,可萧知却已经意会了。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扇木门,良久才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萧知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这段日子。她经历了太多太多,满怀期望的来,满载失望的归,如今,她纵然心有所念,也不敢真的确信。

生怕。

又是失望。

不过——

她看着眼前这扇木门,似是下定决心一样,呢喃道:“很快就会知道了。”是不是的,推开这扇门就能知道了。

***

而此时的屋内。

宋诗如往常一样,拉下头上戴着的披风兜帽,然后又打开食盒看了一眼,带来的食物都还完好,并没有洒出什么汤水,松了一口气,嘴角又噙了一丝柔和的笑。

重新把食盒的盖子盖回去。

然后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那扇门,等到里面传来一道很温润的男声,这才推开门往里头走去。

屋子里的布置很简单也很素雅,一只老旧的香炉里还点着一抹清神静气的香,再往前便是一个男子,以往只能躺在床上养伤的男人如今已经能坐起来了。

男人相貌清隽,大概是因为大病初愈,他那张温润秀雅般的面容稍显苍白,眉宇之间却是一派平和的样子。

他身上的衣饰十分简单,甚至简单的有些素朴了,月白色的广袖长衫,腰间只系一块玉佩,一只平安结。

可就是这样寻常的打扮,但凡见过他的人,都无法移开视线。

宋诗也不例外。

她站在门边,呆呆地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

永安王世子顾辞。

这曾是多少春闺少女梦里的情郎啊。

要不是崔妤早早同他定了亲,恐怕永安王府那个门槛都要被人踩塌了。

宋诗永远都记得第一次见到顾辞的样子,他穿着一身广袖长衫,坐在马上,迎着光,那张温润秀雅的脸上永远都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而他的袖间也永远藏着轻微的迦南香。

那日她的马儿受了惊,就跟疯了一样在街上疯跑起来,是他牵住了她的马儿,救了别人,也救了她。

“你来了。”顾辞语气温润的同她说道,他双目平和,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纵然见她面露怔楞,也只是这般温和地望着她。

温润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诗回过神,她的脸看起来有些红,心里也有些少女的不知所措,大概是觉得太过丢脸了一些,不敢再往他那边再看去一眼,轻轻应了一声,就提着食盒走了过去,“我,我给你带了吃的。”

“你饿了吧?”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些事,我来迟了,你是不是都饿坏了?”

“没有。”

顾辞轻轻笑了下,“你昨儿个带来的糕点还有,我吃了一些,不觉得饿。”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身,腿脚因为当日坠落悬崖的缘故还是有些不太利索,但胜在已经能站稳了,就这样,身形挺直,慢慢地迈着步子朝宋诗那边走过去。

“你怎么站起来了?”

宋诗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有些诧异的转过头,见顾辞竟然起身往这处走来,忙伸手扶住他,语气焦急的说道:“老先生不是让您好生休养,不要轻易下床的吗?”

“无妨。”

顾辞仍是笑着同她说,“我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

宋诗闻言也未说说话,小心翼翼地把人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盯着顾辞那双腿,拧着一双柳叶般的细眉,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