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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佩你每日务必戴在身上,如果京中真的有乱,便让人拿着玉佩去顺德当铺找李掌柜。”陆重渊神情严肃的说完这番话,又亲自帮人把玉佩藏了进去。

当初西南王离开的时候也同她嘱咐过。

但这块玉佩到底有什么用,萧知却不知晓。

陆重渊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压低嗓音说了一句,“除了京中禁卫之外,城外还有一支顺林军,那支军队是端佑帝登基时就存在的,看似只听从端佑帝,不受旁人统辖,其实当年除了端佑帝之外还有四个人可以统辖他们。”

萧知诧异,“哪四个人?”

陆重渊看着她,抿唇道,“西南王,左相,徐尚书,还有”他停顿了下,又道,“永安王。现在其余三人都已不在,也就只有西南王的玉佩可以统管他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

端佑帝心性早已不复当年,他身边的老臣,退的退,死的死,唯独这支顺林军始终保持着一席之位。

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萧知握着脖子上的玉佩有些默然。

当初父王还在的时候,也与她说过以前的事,少年时的意气,三四好友结伴,一起想要治理好一个国家的希冀只可惜岁月易逝,人心亦是如此。

陆重渊抚了抚她的头。

萧知抬头,松开玉佩的手,朝他笑了下,她没再说这件事,只是看着他,道:“我送你出去。”

“好。”

陆重渊点头。

而后握着她的手,一道往外走去。

庆俞身为陆重渊的副将,今日也是一身黑甲,他站在外头,眼见两人出来就拱手行礼,“五爷,夫人。”

萧知朝人点点头,她没说话,该说的话早在昨儿夜里和今儿清晨说尽了,从如意手中接过头盔,她踮起脚尖亲自给人戴好,“好,你去吧,我看着你走。”

“嗯。”

陆重渊看着她,“回头就进去休息,这些日子好好待在家里。”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目光温柔而又缠绵,声音也十分温和,“我向你保证,这些事,很快就会过去。”

说完。

他不舍地松开手。

然后在萧知的注视下,转身往外走去。

萧知就这么看着他离开,她没喊住人,也没跟上去,就站在廊下,直到瞧不见人,耳边传来如意的一声轻劝,“主子,我扶您进屋吧。”

“不,你让人去准备马车。”她想看着陆重渊离开。

“主子”

如意张口想劝,见她神色坚定,也就住了口,转而吩咐人去准备了萧知不想让陆重渊知道她跟着,免得他又担心,便选了一辆不打眼的马车,只带了如意,然后就停在一条军队必经的巷子口,撩起帘子看着陆重渊离开。

今日城中人很多。

所有人都知道陆重渊的腿好了,也知道他今日要出征。

不管出于什么缘故,也不管他们以前是怎么看待陆重渊的,但对于很多人而言陆重渊就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十年间。

他从未打过一次败仗,就连上回受伤,也击退了辽军,伤了大辽元气,让他们至今都不敢来犯。

有他在。

他们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主子,来了!”如意站在巷子口观察着动静,瞧见打这边过来的兵马,忙转身同人说。

萧知点点头,她没下车,身子却往前半倾了一些,她一瞬不瞬地看着巷子口,今日是自打入了寒冬以来,难得一个好晴日。

蓝天白云。

阳光明媚。

街道两侧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马蹄声从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终于——

她看到了陆重渊的身影。

他就坐在马上,一身银甲,身姿挺拔,握着缰绳的手沉而有力,俊美的面容纵然被头盔覆盖也难以遮掩。头顶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恍如天神降临,令人不敢直视。

萧知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厉害,就连握着布帘的手也用力了许多。

激动。

欣喜。

这两种情绪不可自抑的从心底生出。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出现在长街上的男人。

这才是陆重渊。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模样。

他理应是这样的,被万人敬仰,受万人歌颂,而不是居于四方天地之下,出行皆得靠他人。

马蹄声越来越远。

陆重渊的身影也已然看不见了。

如意站在外头,看着她,道:“主子,五爷走了。”

“嗯。”萧知收回思绪,却是过了一会才收回目光,“我们也回去吧。”

***

陆重渊走后。

萧知便闭门谢客,不见外人。

她平日里待在家里,饮食依旧、睡眠也如常,唯独夜里看着枕边无人不免有些孤寂。

又是一个午后,她近些日子倒是越发嗜睡了,以往每日用完午膳,消半个时辰的食便会睡上两刻钟,如今待在暖阁之中,却得睡个半个时辰才会醒来。

靠在床上。

萧知接过如意奉来的茶,问道:“几时了?”

“刚过午时。”

如意在一旁,给人在身后放了个软枕,然后轻轻皱了眉,说道:“您如今是越发嗜睡了,先前要不是奴婢喊您,您恐怕还得睡,要不奴还是给您去请个大夫瞧瞧?”

萧知摇摇头,她刚刚醒来,全身软绵绵的,就连声音也是如此,“恐怕是冬日天冷,屋子里炭火又烧得旺才嗜睡了一些,不碍事。”

又喝了口茶,等到喉间渐渐润了,她才放下茶盏。

刚想披着衣服起来,外头就传来丫鬟的传话,“夫人,宫里来信了,说是陛下又头疼了,李总管想请您进宫看看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43章

话音刚落。

屋子里的主仆两人就皱了眉, 如意率先说了话, “这么个要紧时候,您要不还是寻个说法给拒了吧。”

五爷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主子待在家里, 千万别四处乱走, 如今战事未定, 朝野上下人人自危,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秦国公等人。

主子在家里, 有人护着, 必然不可能出事, 可若是进了宫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萧知这会还靠在床上, 闻言是细细思索了一番,端佑帝以前头疼的时候也会找她进宫,也不做别的,就是让她陪着说说话。

如今陆重渊受命出征,她若是不去反倒让人奇怪, 何况躲得了一次, 难不成次次都能躲掉不成?

她手压着锦被, 问了一句,“来得是谁?”

外边丫头恭声答了,“是以前常来的小李公公。”

那便是李德安的干儿子,李祥顺了, 沉吟一会, 萧知抿了抿唇, 还是开了口,“替我梳妆吧。”

“主子”如意还是有些担心,这真进了宫,他们这些人跟不进去,主子在里头会发生什么事,他们根本不知道。

“没事。”

萧知掀开被子坐起身,现在还不清楚秦遂等人到底是打算怎么做,这样和他们犟着也不是回事,倒不如入那虎穴看看何况,她猜想秦遂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就如陆重渊所说。

秦遂既然要谋反,必定是要找个替罪羔羊,总不可能赤白白的闯进宫杀了端佑帝等人了事,天下百姓可还没瞎呢,哪里会拥戴这样的人做君主?最好的替罪羔羊便是她的哥哥,和陆重渊。

如今陆重渊手握大燕大半兵马。

想要让他做替罪羔羊,怎么可能没个筹码?便是她入了宫,真被秦遂的人拿下,也不会出事。

他们只会把她当做威胁陆重渊的筹码。

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冒险一试的原因,与其等着秦遂等人想法子,倒不如她自己送上门,距离陆重渊离开也有一段日子了。

她不想再等了。

何况,她笃定陆重渊在宫里另有准备,那个男人行事向来缜密,必定会想到每一种可能,她不担心。

笑了笑。

萧知神情自若,十分坦然,“好了,替我梳妆吧。”

车马从都督府驶出后就往皇城的方向去。

进宫后不能带人,萧知索性就一个人都没带,留下如意在府里,走得时候嘱咐了一句,若是她午间还没回来,就让她带着那方西南王给她的双鱼玉佩去顺德当铺找李掌柜。

以备不时之需。

马车已经是驶到长街上了。

临近年关,可今年的京城却是一丝喜气都没有。

她伸手掀起车帘,往外头看去,即便是最繁华的一条街,也不见张灯结彩,有不少铺子甚至直接关了门。

也是。

战事还没定,端佑帝如今又是那样一副身子骨,谁有这个心思过年?

摇了摇头。

萧知没再看,伸手落下手里的布帘就重新靠回到马车上,闭目养神了。

半个时辰后。

她出现在了帝宫前。

李德安亲自过来迎得她,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行过礼后就压着嗓音和她说话,“可算是把您盼来了,陛下的头疾又犯了,这回比之前还要严重,底下的太医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就是不管用。”

“老奴也是没办法了,想着只能劳您辛苦一趟,看看能不能让陛下好受些。”

萧知不置可否,她其实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端佑帝的心理作用罢了,可来都来了,她自然也不会表露出来,朝李德安露了个笑,语气温和,“我尽量。”

说话间。

两人已经走到了里殿。

满屋子的宫人、太医,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而明黄色帷帐内,形容消瘦的男人正一边捂着自己的头,一边把桌子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有不少青瓷茶盏、果盘一类的东西砸在地上分裂成碎片,打在人的身上。

有些额头、脸上还冒出了血珠。

谁也不敢呼疼,更不敢去擦拭,生怕会让龙床上的男人更为生气。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病都治不好,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端佑帝大概是喊得时间太久了,现在声音都有些哑了。

像冬日里风干的老树枝。

干涩。

难听。

萧知站在李德安身后,悄悄往龙床上瞥了一眼,瞧见端佑帝如今这幅样子,有些心惊,距离上回见到端佑帝也不过过去半个月,怎么状况竟然差成这幅样子?

如果以前的端佑帝只是看着消瘦,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英姿勃发。

那么现在的端佑帝——

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身形消瘦,全身上下恐怕都没几两肉,头发白了一大半,因为太瘦,脸颊都凹了下去,显得眼睛十分突兀,眼下更是一片青黑。

李德安没去看跪着的那群人,走上前,恭声朝人说道:“陛下,荣安郡主来了。”

原先还暴怒着的端佑帝忽地止住了怒火,他手里还握着一个青瓷枕,听到这话竟是没往底下砸,反而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萧知,皱了皱眉,半响才哑声开口,“荣安怎么来了?”

虽然怒火未消,但语气却是平缓了许多。

萧知收回思绪,走了几步,朝人行礼之后,温声答道:“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想着近来天气干燥,便拿了一些旧日准备的秋梨羹,给您润润喉。”

她说话寻常。

没有被眼前的阵仗吓一跳,也没有过度的谄媚。

端佑帝看着她,心里那口气,竟是慢慢地消散开去,他放下手中的枕头,靠在床上,勉强朝人露了个笑,“好了,你坐吧。”

李德安眼见这幅情形,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心里不由庆幸,幸好自己赌对了,把这位荣安郡主请了过来,要不然就陛下先前那副样子,就算有再多的灵丹妙药也不顶用啊。不过他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位荣安郡主面对陛下的态度也实在太坦然了些。

半点害怕都没有。

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所以可以如此坦然。

皱了皱眉,这会倒是也不适合多想,他挥了挥手让跪着的那些人都退下,又让人把地上的碎瓷片都收拾干净,然后亲自捧了两盏茶,一盏奉给端佑帝,一盏奉给萧知,“陛下,您瞧荣安郡主多关心您。”

端佑帝看着萧知笑了下,“秋梨羹呢?我尝尝看。”

底下的人早有准备,一听吩咐就忙送了过来,端佑帝倒是很给萧知面子,半句话也没说,接了过来就喝了半盏,就着温水的秋梨羹,不稠,也不是很甜,正好让他干哑的嗓子得到了熨贴。

大概是觉得不错。

端佑帝破天荒的竟然又要了一盏,等到喉咙渐渐润了,他才看着萧知,问了一些寻常话,大多都是一些闲话家常,例如自己一个人在府里如何的话。

又问她身子如何,底下的下人伺候的尽不尽心,要不要从宫里拨些宫人去伺候。

萧知一一答了。

说了半天话,端佑帝倒是一点燥气都没有,头也不疼了,就连胸口那股子憋闷的火气竟然也消下去了,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每回见到这个丫头,仿佛再大的火气都能被人轻易抚平一般。

屋子里没有旁人。

他靠在床上,看着萧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问了一句,“外头那些谣言,你可知晓?”

萧知正低着头,剥橘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她就继续剥起了橘子,倒也没瞒人,把橘子递给他之后,轻声答道:“知道。”

端佑帝接过橘子,没吃,问她,“你觉得那些谣言是真是假?”

服侍在一侧的李德安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这话可不好回答,他生怕荣安郡主答不好惹怒陛下,刚想帮人一把,萧知却开了口,“陛下觉得是真是假?”

李德安的脸色更为惨白了。

这位荣安郡主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了一眼端佑帝的脸色,果然刚才还算和煦的面容,此刻又变得黑沉起来,他心下一个咯噔,这回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不过很快。

端佑帝又恢复如常,他看着萧知笑了下,竟是很爽朗的样子,“你这性子还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全天下也就那个孩子才有这样大的胆子。

吃了一瓣橘子,酸甜正好,他靠在引枕上,半响后才淡淡答道:“朕知道是真的,但有时候,真的只能变成假的。”

“朕也舍不得那个孩子,小时候,朕也抱过他,教他读书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