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再次惊呆众人,尤其惊呆了夏怀润的那群保镖和夜店老板小平头。

手臂酸痛,被按住的脖子更不好受,夏怀润趴在桌上闷哼声,试着挣扎,却发现不能动弹丝毫。

“不过是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就见你们欺负我闺女。”林爱国眼神环视圈,“怎么着?人多势众啊?”

江糖:“……”

江糖捂脸不太想看。

她上前几步拉了拉林爱国,在她耳边低语:“妈,你误会了……”

“嗯?”

“刚才我被欺负,人家帮了我。”

林爱国一听,麻溜松手,看着夏怀润的眼神却依旧不满:“做好人好事要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这夜店乱糟糟的,我家糖糖果又这么好看,你们一群人围着她,能不多想吗?”

夏怀润松了口气,伸手揉着酸痛的胳膊,神色谦而不卑:“您教训的是,是我没有说清。”

江糖有些不好意思:“夏先生,您不用道歉,是我妈太过火了。”

“保护孩子并不过火,我要是看到女儿这个状态,肯定也会多想。”

林妈挑了下眉:“小伙子很有前途。”

他抿唇一笑:“我能借用您女儿一分钟吗?我想和她说些话。”

林爱国看了看江糖,又看了眼时间:“成,一分钟,不能超过。”

“当然。”夏怀润看向江糖,“方便来一下吗?”

江糖点点头,跟上了夏怀润步伐。

二人到了一个小边角,不远处的林妈正凶神恶煞的看着这边。

“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真是太不应该了,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我……”她鼓鼓腮帮,“迫于无奈。何况有我妈陪着。”

说完,夏怀润看她的眼神突然同情起来。

片刻,微一叹气:“看样子你的生活还真的不如意……”

为了赚钱养家,都让妈妈当起了保镖。

回想起之前,也是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游乐场……

“我同意你当萝萝的舞蹈老师了。”

“哎?”

这下轮到江糖愣了。

“你刚才跳舞我看到了,跳的非常好。这周六你就可以来工作,地址是我之前给你的那个。”

她眼睛一下亮了,拉起夏怀润的手疯狂晃了晃:“谢谢夏先生,夏先生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夏怀润笑容深深:“那你以后不要再到这种地方了,如果想来,就多叫几个朋友。”

江糖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肯定听您的。”

“嗯。”夏怀润不动神色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一分钟到了,快回去吧。”

江糖再次冲他一笑,转身向婆婆走去。

夏怀润定定看着她摇曳的身姿,直到伙伴过来,他才开口:“她今天穿的是红色的裙子吗?”

小平头顺着视线看去:“黑色的。”

黑色的……

他眼神若有所思,最后笑了,如春风般温柔细腻。

*

夜里一点。

两人走出夜店。

脱离了轰鸣的音乐,耳边瞬间清净,冷风一吹,江糖酒醒了大半。

稀疏的星光点缀在泼墨一样的夜空上,周身寂静,徒留影子作伴。

“司机来接你了。”林妈指了指停在马路边上的银色轿车,“你先回家吧,我还有些事。”

江糖愣怔:“那您呢?”

“我明天六点的飞机,准备今晚去姐妹家,明天我们一起走。”

江糖心底突然涌出不舍:“您这就走了?”

“十天半月我就回来了,你好好照顾小米粥,孩子要是还不听话,打一顿就好。”林妈看了眼时间,“行了,我走了,你小心点。”

说完,匆匆上了另外一辆车。

望着车影远去,江糖倍感惆怅。

刚才和婆婆建立感情,结果马上就散了,唉,悲伤,唉,难过,唉……

午夜的马路空无一人,红灯寥寥,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林家。

偌大的宅子黑漆漆一片,江糖轻手轻脚开门,脱下高跟鞋,踮起脚尖向楼上走去。

啪嗒。

灯突然开了,通明一片。

委着身的江糖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回头。

沙发上,穿着黑色睡袍的反派老公双手环胸,冷眼看她。

“挺早啊。”

江糖咕噜声吞咽口唾沫,嘿嘿一笑:“不、不早了,都快两点了。”

“不,我觉得挺早。”他看着江糖,“你不妨三点回来。”

江糖:“……”

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内心呐喊成一团,脸上还要维持着僵硬的笑。

他起身向江糖逼近,高大的身形和幽邃的眸光极具压迫,江糖不由握紧楼梯栏杆,身子小小后退了一下。

林随州鼻尖微动:“喝酒了?”

“……一点点。”

“哪儿喝的?”

“夜店。”

“……”

眼看林随州要发火,江糖急忙说:“不、不是我去的,我和人结伴去的!”

林随州冷笑声:“你不会说是和我妈去的吧?”

江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真是和你妈去的。”

林随州:“呵呵。”

她急了,“我不想去的,可是你妈妈强行带我去,真的。”

虽然很扯淡,可的确发生了。

现在倒好,婆婆玩儿够甩手走人,她悲催成了背锅侠。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再说了,我去夜店怎么了?有规定说已婚妇女不能去夜店吗?我又不是找牛郎去了,我没错!”

江糖哼了声,雄赳赳气昂昂向楼上走去。

没两步,手腕忽被人扯住,她身子失去重心,重重向身后倒去,江糖惊呼声,下一瞬,她被男人有力的双臂揽入怀中。

林随州沉着脸抱起她,“我又没说你做错,你心虚什么。”

江糖反问:“那你臭着一张脸做什么?”

林随州垂眸:“天生坏人脸,怪我喽?”

江糖:“……”

无法反驳。

反派老公虽然英俊帅气,可……还真是一张坏人脸,就算去当演员,演的应该也是凶恶狠厉的连环杀手,变态残酷的东厂督主,或是华夏版的汉尼拔。

“别这样说。”江糖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眼神温柔,语气慈爱,柔声安抚,“看这小东西,长得多别致啊。”

林随州:“…………”

到了房间,江糖被男人狠狠丢在床上,他随手拉开衣带,欺身而上。

江糖身子向下,双手被牢牢禁锢在身后,她被压得险些喘不上气,徒劳挣扎两下后,微微喘息:“林随州,大半夜你要做什么?“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衣服被人拉开,一双温热的掌心暧昧贴上她光洁的后背,房内,他声音低沉性感:“做.爱。”

“……”

“………………”

愣了两秒后,江糖只说出四个字:“你好骚啊。”

“……”

然后,林随州骚了一晚上。

然后,软成烂泥近乎晕死过去的江糖格外想和这位合法炮友.友解除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江糖:这小别致真不是东西!!!

*

准时更了!

是仙女就来和我嘤嘤嘤!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017

第二天江糖就把自己要去工作的消息告诉了林随州。

林随州也没说什么,淡淡应了声后,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突然被给钱的江糖:“……”

看出她神色困惑,林随州说:“补偿。”

江糖秒懂。

拿过银行卡后又推了回去,不开心的说:“昨晚的小费。”

林随州:“……”

“真不要?”

“不稀罕。”

她冷哼声,起身进了练功房。

林随州皱皱眉,他只是给想给钱花而已,何况她母亲差不多要过来了,怎么莫名其妙就不开心?像以前,江糖也都是默不作声拿着,看样子他真是一点都不了解她。

不过……

他从未想过去了解。

林随州自认天性凉薄,除了唯一的母亲外,对谁都生不出多余的关心,直到江糖给他生了孩子,他才多了几分人味儿。也许他是太过冷淡,才让久经压抑的她不再忍让。

“爸,妈最近天天去练功房。”

初一背着小书包从楼上下来,他朝上面看了眼,眼神透着不解。

“妈妈要去给人当家庭老师了。”

“家庭老师?什么时候?”

林随州随口答:“这周六。”

周六……

还有两天。

他小脸猛然沉下,半天未做言语。

早餐后,兄妹三人坐车前往学校。

一路上初一沉默寡言,倒是梁深咋咋呼呼,时不时做鬼脸逗弄妹妹,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初一上的小学和梁深梁浅的幼儿园是紧挨着的,到了门口,三人一同下车。

“大哥,晚上见。”梁深牵好梁浅,转身向幼儿园走去。

“梁深。”初一突然拉住他的书包带子。

“哥哥?”

初一把弟弟妹妹带到树下角落,树影稀疏,阳光碎落在他浓稠如墨的黑发上。

他低头看着梁深,瞳孔深邃:“妈妈要去当家教了,你知道吗?”

梁深摇摇头:“我不知道。”

“妈妈要去教别的小孩子跳舞。”

梁深眨眼:“那好呀,这样她就不用整日出现在我面前了,烦。”

初一声音平静:“她可能会把你的玩具给那个小孩,也会带那个小孩去游乐场,如果那个小孩很乖,可能会把你的零用钱给她花。”

小孩子比较好糊弄,听初一这样说时,梁深的小脸立马皱做一个包子。

“我不要把我的玩具给别人……”

“所以我们不能让妈妈去做别人家的老师。”

梁深点点头,又看向初一:“那、我们回去就找妈妈说?”

“妈妈不会答应的。”初一抿抿唇,“只要妈妈不能跳舞,她就当不了老师了。”

梁深似懂非懂,若有所思的牵起了梁浅的小手。

看着梁深那逐渐远去的矮小背影,初一唇角勾了下,最后又一眨眼,眼神依旧是孩童的干净和清明。

伴随着上课铃声,门口老树树影巍巍,徒留花香作陪。

距离正式工作还有一天时间。

晚上随意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后,江糖直接去了练功房,她想在今晚好好练习一下,毕竟这具身体空了多年功底,有些地方还是僵硬。

扎起长发,放好音乐,江糖踢掉拖鞋,拿起舞蹈鞋换上。

可在脚伸入的那刻,脚心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江糖呲了声,急忙甩开鞋子。

白色的舞蹈鞋已被鲜血浸染,她龇牙咧嘴捧起脚,脚心处,一枚银色图钉正中其中。

江糖咬咬牙,搀扶着旁边栏杆站起,缓缓移动到柔软的坐垫上。

她深吸口气,狠狠心直接把钉子拔了出来。

刚才还不见得多疼,此时才觉得那痛感正火烧火燎的蔓延。

这具身子皮薄肉嫩,此时脚心血流不断,红肿一片。

“刘妈——!”江糖朝外大喊一声。

一会儿工夫后,生活保姆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