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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贤没听他说完,就被徐宛娜拉到了一边。

“淑贤表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面对徐宛娜的质问,林淑贤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

徐宛娜神情凝重地看着她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真心地替林灯表姐感到高兴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主意?”

“徐宛娜,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想做什么,关你屁事?”林淑贤上下打量了徐宛娜一眼,看着她与林灯相似的打扮,讥讽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真心崇拜林淑婉,不然我会恶心得吃不下饭的。”

“不可以吗?”徐宛娜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我是真的觉得林灯表姐她……很不错。”

“得了吧,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好人。”林淑贤不耐烦地说:“惹烦了我,小心我把你和你娘要我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抖露出来。”

徐宛娜双拳紧握,就快要忍不下去了:“林淑贤,你这段时间找我娘拿的钱还少吗?你竟然还用这件事威胁我们?!好啊,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把什么都说出来,你看你姑姑以后还会不会认你这个侄女!”

林淑贤早已想好了退路,并不怕她:“你少来吓唬我。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子,可以说是你们胁迫我做的啊。再不济,大不了我从此之后和徐家不再往来就是了,你们娘儿几个能吗?”

徐宛娜见她这副无耻嘴脸,简直快被她气疯了。

她真后悔,当初怎么会觉得和林淑贤有共同语言,还和她联手做了那些事……

好在,徐宛娜现在并不是任人拿捏的。

她抬起脸,直直地看向林淑贤:“好啊,那你和姚启安的事情,我可以告诉林灯表姐吗?”

林淑贤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在成功地和姚启安正式结婚之前,林淑贤怕事情有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除了她娘。

林淑贤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宛娜竟然会知道。

“只许你威胁我们,就不许我们调查调查你?”

徐宛娜母女也是最近被林淑贤要钱要的烦了,才会想到去调查林淑贤,没想到还真叫她们查出点东西来。

“小姨子勾引前姐夫,真的是很精彩啊。淑贤表姐,你还没有和那位大文豪正式在一起吧?你说要是让林灯表姐知道了……你还能如愿吗?”

林淑贤慌了:“你……你威胁我……”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和我娘是好脾气不假,但你也别把我们逼急了!”

徐宛娜平日里都是一副受气包的形象,这会儿突然如此咄咄逼人,叫林淑贤好生不爽。

但她现在有“把柄”拿捏在人家手里,想狂也狂不起来。她只能咬了咬牙,低声道:“好,我答应不再和你们要钱,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把我和启安哥哥的事情说出去一个字。”

徐宛娜见目的达成,果断地说:“成交。”

……

中学毕业之后,萧泗在继续上学和参加工作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了继续读大学。

如果当初林灯答应和他在一起的话,他或许会选择去工作,以证明自己已经是一个能“养家糊口”的“大人”了。

可是现在……

已经没有了那个必要。

考大学的时候,萧泗想过要不要考到外地去,离开这个让他付出满腔热情,又伤心不已的地方,也离开她和他,离开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可萧泗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

他很早就视复旦为自己的理想大学,如果失去了爱情,还放弃了理想,那他岂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吗?

更何况,他年幼的弟弟萧进还在上海,他总不能撇下弟弟一走了之……

至于心里的那个人,他觉得日子久了,应该总归是能淡忘的吧。

让萧泗没有想到的是,一个自称是林灯亲妹妹的人会出现在他面前。

一直以来,提起林灯的妹妹,萧泗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林灼,完全没想过还有别人的存在。

仔细想了想萧泗才回想起来,他好像确实在某个宴会上见过这个女孩子。

当时她就说自己是林淑婉、也就是林灯的亲妹妹。萧泗当时不敢确信,便应付了她几句。

后来萧泗还特意去问了林灯,林灯听了,便轻描淡写地提了那么一句,说她父亲纳过几个姨太太,都在老家。

想来他眼前这位,便是姨太太生的了。

“你说你找我有事?”萧泗不太明白,如果林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林淑贤也应该是去找他哥,不知道来找他做什么。

林淑贤笑了笑,甜甜地说:“也不算是有事,就是想向你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感激?”萧泗更加糊涂了。

林淑贤笑得一脸真心实意:“谢谢你不嫌弃我姐姐离过婚啊。虽说姐姐成婚不到一年,就和之前的姐夫离婚了,可她毕竟曾经是别人家的媳妇……谢谢你不嫌弃她。”

萧泗现在已经顾不上奇怪了,他只觉得意外:“嗯?你说林灯……离过婚?”

林淑贤看着他的反应,惊讶地说:“你,你不知道?姐姐她没有告诉过你吗?”

见萧泗摇头,林淑贤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不知情……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先走了。”

林淑贤说完,便惊慌地匆忙离去。

萧泗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知道林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是他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的,故事竟然这么精彩。

他哥……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萧泗突然间觉得,他和林灯,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早已经长大了,而他……还差得多。

……

新学期开始之后,萧凯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写稿子,只承担了一门课的教学任务。

其他的时间里,他不是呆在编辑部,就是在林灯这里写文章。

通过他们这么久以来的交往,林灯发现萧凯的身体很不错不说,运动神经还非常发达。

不过他有一个文人的通病,就是颈椎不好。

林灯不知提醒过他多少次,让他一定要注意经常活动颈椎。

萧凯每次都答应,可是写着写着就忘了。

所以林灯现在每到休息时间,就会过来帮他按按颈椎,提醒他要多运动。

这日林灯来找萧凯时,就见他神色凝重,看起来很不爽的样子。

林灯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凯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份报纸。

林灯接过一看,原来是姚启安写的《教育与政治斗争》。

萧凯嘴角向下,难得在他脸上看出几分孩子气:“他说我可以,可是看他说蔡校长,我就很生气。”

自一月底蔡校长辞职、学生请愿那件事情发生以来,报纸上文人们的论战就没有消停过。

这会儿听说姚启安开始抨击蔡校长了,林灯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她快速地将文章读了一遍,发现姚启安主要想说的就是,教育家不应该参与政治斗争,更不应该像蔡校长这样无事发生便在朝为官,国家一有危难便躲去欧洲避难。

萧凯愤然道:“他这根本就是在扭曲事实!蔡校长之所以辞职,是因为他无法忍受黑暗的政治,绝不是因为怕事。就像《不合作主义宣言》中说的,这是他对抗黑暗势力的一种方法,并不是完全消极的。”

“我明白。”林灯附和道:“北大是他的心血,如果不是万般无奈,他绝不会选择离开。他为抗议而去,且去志坚决,理应得到世人的敬重。”

听林灯这么说,萧凯的火似乎消散了几分,说话时也恢复了平日的理智:“灯灯,还是你懂我,懂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出林灯所料,萧凯回答道:“自然是要发表文章,还蔡先生以清白。”

林灯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追问了他一句:“以哪个笔名呢?”

萧凯闻言,身子不由一僵。

林灯倒是十分镇定:“是苏渝,还是……闻说?”

萧凯心中一震,神情不由略显紧张:“灯灯,你……你都知道了……?”

原本林灯想的是能装不知道,就装不知道的,可是……

她好笑地说:“闻老先生,您这天天写稿子都不避着我,我就是想不发现都难啊。”

萧凯无奈地一笑:“我就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你这双眼睛。”

“唉,实话说吧凯哥,我早就发现了,还配合你演了很久,就等着你主动跟我说呢。可你太沉得住气了,我实在是懒得继续再跟你装了。”林灯说完,好奇地看向他说:“不过我不明白的是,闻说先生如此赫赫有名,你究竟是有什么顾虑,才迟迟不肯同我讲呢?”

萧凯轻轻抿了抿唇,道:“应该是有三点原因吧。”

林灯坐在萧凯的对面,托着下巴看他:“哪三点?”

“你读过我的文章,应该也知道我会以这个笔名写一些反日的文章。据我所知,日方一直在派特务追查我的下落。我不想牵连到身边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我能不说就不会说。”

林灯理解地点点头,这一点她算是早就猜到了:“还有呢?”

“还有两点,就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林灯不明白了。

萧凯说到这里,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见林灯一直盯着自己瞧,他只好躲开她的视线,低声道:“我和姚启安在报纸上这样唇枪舌战,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而已。可是若是让你知道了我的笔名……就好像变得在争风吃醋一样。”

一直以来,林灯和萧凯都很少正面提及她和姚启安的那段过去。

这会儿既然聊到了这个话题,林灯便顺势问道:“那你究竟吃不吃他的醋呢?”

“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在你对我避而不见,在我对你求而不得的日子里,我真的嫉妒过他,嫉妒得快要发狂。”

林灯笑笑:“后来呢?”

“后来我拥有了你,我便只觉得庆幸。幸好他放开了你的手,我才有机会拥抱你。”萧凯说着,走过来抱住她。这回不等林灯追问,他便主动说道:“最后一点原因,就是你总是管闻说叫‘老先生’。我羞赧极了,都不知该如何同你开口。”

林灯嘿嘿地坏笑了两声,才不告诉他自己是故意的。

萧凯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从今以后你要记得,闻说不是什么老先生。他是一个爱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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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战

第一百一十八章 论战

林灯和萧凯把话说开之后, 两人之间可以谈论的东西就更多了。

说起他在报纸上和姚启安等人的论战, 林灯发表观点如下:“我觉得你们和姚启安那一派文人之间最大的分歧,就是要不要专注于学术。用姚启安的说法,你们是在‘牺牲学术, 发起学生运动’。而他提倡的是‘专注于学术研究,发展新文化, 以学问救国’。”

萧凯颔首道:“你分析得没有错。姚启安对学生运动素有成见。他认为学生在学校里面, 应该以求学为唯一目的,不应直接参与任何政治活动。可是灯灯,生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沉默绝不是最好的选择。再退一步说, 他有权力保持沉默,但他不能阻止我们发声。”

林灯点点头, 亲眼看着萧凯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写出了一篇讽刺《分割》。

放在现代的时候,这种林灯八成连看都不会看。就算不小心看到了, 也不会看完。

可是现在,她成为了闻说的第一个读者。

讲的是一个对学术研究怀有满腔热情的知识分子, 留学归来后担任北大校长的故事。

他姓罗,在文中被称为罗校长。

罗校长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他坚信政治和教育应该是相互独立的存在。

在接手北大之后, 罗校长十分努力地想让北大成为促进思想、科学进步的学术机构,让北大师生们都远离腐朽黑暗的政治,专心于学术研究。

为此, 他颁下禁令,禁止全校师生参与所谓的爱国运动,甚至不许任何人谈论时政。

有学生急了,问他:“罗校长,如今国势衰微,我等青年人若不爱国护国,这个国家的未来将会去往何处?”

罗校长不紧不慢地告诉他说:“你只需好好读书,专心做学问,这就是你身为一个知识分子对于国家最好的贡献。至于外面的事情,你们不要管,太耽误学习了。”

有老师急了,问他:“罗校长,若不谈论时政,我等该如何培养学生的社会使命感?”

罗校长早有想法:“让他们多读读古籍,潜心研究国学,自然就会有社会使命感。”

“那先前蔡校长促成的‘平民教育演讲团’,是否还要保留?”

罗校长大惊:“那是个什么玩意?!”

一问之下罗校长才知道,原来前头那个“拎不清”的蔡校长认为救国的根本在于“增进平民智识,唤起平民之自觉心”,便在北大促成了个什么“平民教育演讲团”,让北大学生们将思想争论带上了街头,甚至是乡村,这简直是太可怕了!

“取消!取消!取消!”罗校长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教育与政治,必须要分割!立即给我分!割!”

在当局的支持之下,罗校长在北大说一不二,成功地使所有师生听从他的命令,保持沉默。

而在一个又一个“罗校长”的压制下,举国上下终于再无学生运动,彻底沦为军阀势力和帝国主义的傀儡,最终甚至难以称之为国。

这回不仅仅是成功地将教育与政治分割了,就连这个国家,也终于不再完整。

……

就像萧凯看到姚启安的文章后心情不佳一样,姚启安读完闻说的这篇后,气得直接摔了报纸。

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高声大骂了三句:“荒谬!可笑!卑鄙!”

云青青端着茶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姚启安的这几句话。

她连忙放下茶杯,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启安?是不是又是那个闻说?”

在和姚启安闹到分房睡的程度之后,云青青突然意识到事态不妙。

她现在和姚启安还没有正式结婚,实在不好和他闹得太僵。就算他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她也要将姚启安夺回来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他闹脾气,让他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在调整好心态之后,云青青便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柔小意的模样,态度极好地和姚启安谈了谈。

姚启安见她这样,心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在姚启安向她保证,他只是把那个女人当成妹妹照顾之后,云青青便没有再为了那件事情和他争吵了。

说句老实话,她并不相信姚启安。但是云青青已经拿定主意,要以另外一种方式捍卫自己的爱情,所以她不会再和姚启安吵。

这段日子,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你看看,你看看他写的这都是什么!”姚启安指着地上的报纸道:“他这根本就是在曲解我的意思!这是污蔑!”

云青青捡起报纸一看,果然又是闻说写的东西,把姚启安给气成了这样。

云青青也是读过书的,说句老实话,讽刺这种东西,难免都要写的夸张一点,才能起到其应有的表达效果,未必是为了污蔑姚启安。

不过姚启安现在正在气头上,当着姚启安的面,她当然不会这么说了:“哎呀,这个闻说怎么这样,你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就是!”受到赞同的姚启安,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青青,还是你懂我。”

云青青嘴角微翘:“启安,别生气了。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把他就是萧家公子的事情抖露出来,让世人看看,他一个资本家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姚启安生气归生气,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那倒不必了。我和他就是教育理念不合,没有必要牵扯到他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