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攸攸的五指慢慢地叉进他的指缝,沈沐白手指一收,将她紧紧地握住。

十指交握。

☆、029

回到家里, 沈沐白把阮攸攸的手机重新擦了一遍,后盖扣上去, 手机还能用,就是屏幕左上角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太晚了,明天再给攸攸换手机,攸攸要不先用我的?”沈沐白把手机屏幕上的裂纹指给阮攸攸看。

阮攸攸拿过来看了看, “这一点儿没关系, 又不影响使用,明天再说。”

她雪白的手背上青了一片,沈沐白把她的手拉过来,拇指在那淤青上轻轻抚摸。

这么短的时间里,小姑娘已经两次受伤了。

“这点伤没事,很快就好了。”阮攸攸圆圆的眼睛黑亮清澈,声音软软的, 糯糯的, “沈先生,我……”

她本来想着这其实是一个证明自己的疗伤符确实起作用的机会,只要她当着他的面把疗伤符画出来, 再用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可是,他对赵旭丰受伤一事有心结,自责又内疚,赵家父母在给赵旭丰治伤的过程中失望了太多次,他又何尝不是呢。

万一, 她的疗伤符治不好赵旭丰,岂不是让他的心情也大起大落,重新燃起希望又再度绝望?

阮攸攸犹豫了,她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圆圆的眼睛里有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沈沐白的大手落在她头上,揉了揉那细软蓬松的长发,“攸攸怎么了?”她看起来像是清晨林间迷路了的小鹿,无辜又迷茫。

“我、我明天想去商场逛逛,买个新手机,再买几件厚点的衣服。”阮攸攸终于还是改了口,她决定先私下里给赵旭丰用一段时间的疗伤符,如果有效果再告诉别人。

“这样啊,那我陪攸攸去,天凉了,攸攸该添置衣物了。”

他们去的还是上次那个商场,有了柜台被撤的教训,整个商场的人都认识了沈沐白和阮攸攸,他们一迈进商场大门,就像拉响了无声的警报,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胖经理蹑手蹑脚地跟在他们不远处。

阮攸攸先去看手机,她平常喜欢捧着手机玩儿,屏幕花了很不方便。

柜姐笑容无比亲切,耐心的不得了,看阮攸攸的目光扫向哪个手机,立刻就把样机拿出来介绍一番。

阮攸攸对手机没多少了解,她从来都是看外表,挑了几个自己觉得好看顺眼的,扭头问沈沐白:“沈先生,你觉得哪个好?”

“这个吧。”沈沐白知道这几个都是小姑娘看中了的,他指了一个性能最好的,她喜欢看视频,有时候打开的应用程序忘了关,会同时开几个窗口,性能太差会卡顿。

阮攸攸点点头,“那就要这个。”

柜姐熟练地开票,让另一个柜姐拿着沈沐白的卡去交费,笑道:“这个手机是新上市不久的,性能很好。”她自己其实也刚刚买了这款,可是她不敢说自己用的和人家的一样,因为很多人都不喜欢别人跟自己用同款,尤其是有钱人。

手机的盒子不大,装在精美的纸袋子里,柜姐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买来还没用过的手机壳,拿出来给阮攸攸看:“手机后壳是可以更换的,这几个都是备用外壳,您要是喜欢,我给您也放袋子里?”

手机原本带的后壳是银白色,柜姐拿出来的这几个都是银白底色带图案的,有缤纷花朵,有水下游鱼,还有粉嫩爱心。

阮攸攸挨个把玩一下,很是满意,漂亮的杏眼笑得弯了起来,“好看,都要上,开票吧。”

柜姐松了口气,“这些是免费送您的,不需要开票了。”

阮攸攸想起她上次在这里买东西也是每样都有小礼物赠送,开心地把手机后壳收到袋子里,“谢谢。”

另一个柜姐结账回来,把票据和卡都交给沈沐白,沈沐白把票据随手扔进纸袋子,突然看了看阮攸攸受伤的手,“攸攸,直接把旧手机换了。”

柜姐热情地说:“对呀,我现在就给您换好吧。”

阮攸攸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旧手机递过去,柜姐熟练地开后壳,取卡,问:“给您换哪个后壳?”

阮攸攸指了指那个粉嘟嘟爱心,“换上这个,谢谢。”

柜姐一边忙活一边心里暗暗奇怪:明明是很温和有礼的两个人嘛,上次腕表那家是怎么跟人家起了那么大的冲突,都闹到撤柜台了?

阮攸攸美滋滋地把新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收回双肩包里,她穿了件小裙子,身上没口袋。

旧手机上有私人信息,要处理过才能抛弃,沈沐白一手拎着装了旧手机的纸袋子,一手牵着她的手,两人离开后,胖经理从柱子后面冒出头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着柜姐竖了竖拇指表示夸奖,又悄悄地跟上了两个人。

阮攸攸买衣服很省事,她有自己明确的喜好,只要看中了的,上身一试合身就会买。

“沈先生,我还想再买两个包。”她只有一个双肩包,还是白色的,天天背很快就脏了。

“走,给攸攸挑两个去。”

沈沐白手里拎着七八个纸袋子,悄悄跟着的胖经理终于看不下去,冒出来笑道:“先生,我给您先把这些都放到车里去?”

沈沐白把袋子和车钥匙都给他,带着阮攸攸去看包包。

阮攸攸很喜欢褚媛背单肩包的感觉,黑色的大大单肩包,装课本和练习册都绰绰有余,单肩背着很有淑女感。

她也挑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背在肩上往镜子前一站:“呃……”

那单肩包都快到她臀部了,看上去好像她的身高只有两个包包那么长似的。

沈沐白好笑地看着小姑娘黑着脸,怏怏地把单肩包从小肩膀上扯下来,交回柜姐的手里。

一只白皙柔腻的手伸了过来,“这包包挺好看的,只是这种包要个子高的人才能背,像阮小姐这么矮……啊,我不是说你矮啦,就是你这么、这么小,不适合背这种包,还是给我试试吧。”

谁这么讨厌?!阮攸攸抬起头一看。

周蓉蓉。

……

中秋节三天假期,又是节日又是天气由暖转冷的时候,来商场购物的人很多。

周蓉蓉痛失校花宝座,在家颓靡了两天,终于打起精神准备采购一番,要以更精致完美的状态出现在那些没长眼的同学面前,结果却遇到了“夺位仇家”。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周蓉蓉的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得更直,下巴抬起的角度也拿捏得更精准,小腹用力收着,笑容清浅而矜持,“沈沐白,阮小姐不适合这包,你觉得呢?”

沈沐白没有看她,纯黑的眼睛里平静无波,盯着阮攸攸那白嫩嫩已经鼓起来的脸颊,“攸攸不需要合适不合适,只要看着顺眼就可以买,买回去看两天腻了再扔掉就是。”

那气鼓鼓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消了下去,饱满红润的唇瓣一弯,阮攸攸笑眯眯地说:“对呀,我就喜欢这样。这包包我买了,装起来吧。”

周蓉蓉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这包我也买了。”到时候她背在肩上,看阮攸攸怎么背,她要是肯背出来给大家看更好,让燕城大学的人们看看他们选出来的校花有多矮。

“对不起,这包是限量的,只有一款。”柜姐说着话,飞快地把包包装好,把纸袋子送到阮攸攸的手里。

“你——”周蓉蓉还没受过这种气,努力维持着自己优雅的气质,不满地说:“刚才我也说了要买的。”

柜姐的笑容亲切温和:“是阮小姐先试的,也是阮小姐先说要买的。”

阮攸攸心情瞬间变好,拎着袋子走了,走了两步又觉得拎着纸袋子也会显得自己个子不够高挑,转手塞到了沈沐白的手里。

沈沐白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

阮攸攸回头看看周蓉蓉已经不见了,“这个包包就从我的零花钱里扣吧。我准备把它送给褚媛,褚媛喜欢这种单肩包,背着也好看。”

她有点心疼,一个包包要耗费掉她的大半零花钱,她现在一张符都没卖出去,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沈沐白固定给她,可她送给别人的东西,总不能让沈沐白来买单。

沈沐白只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攸攸不用为我省钱,就当我送给攸攸,攸攸又转手送给别人好了。”

阮攸攸很容易接受了这种说法,小脑袋美滋滋地点了两下。

她还惦记着上次的麻辣火锅,和沈沐白又去吃。

上次来这里还是和沈沐白第一次见面,也是两人领结婚证的那天,这一次再来,她和沈沐白之间的关系已经很不同。上次她是周家推出去给周蓉蓉挡婚事的替身,这次她却是和沈沐白心甘情愿牵了手的。

说起来,在她之前,周蓉蓉一直是沈沐白的未婚妻来着……

阮攸攸一想到这点,心里就有点儿毛刺刺的不舒服,连她最爱的麻辣火锅吃起来都不香了。

沈沐白看着小姑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眼神茫然地盯着火锅冒出的热气,接连把好几片薄薄的羊肉卷扔进锅里,都煮老了也不捞出来,只用筷子拨弄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吃东西时走神。

小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心事,盯着火锅看一会儿,又抬头看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看火锅。

“沈先生,你——”阮攸攸长长的睫毛眨呀眨,饱满红润的唇瓣翕动,迟疑着问:“你和周蓉蓉……”

“不熟。”沈沐白简单直接。

她的表情明显缓和了,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是有流星划过夜空,她抿着唇一笑,开始开心地捞锅里的肉卷,沈沐白倒有些诧异。

他长眉轻轻一挑,黑黢黢的目光落在阮攸攸脸上,不知是不是火锅的热气熏的,她的小脸看起来有些红。

小姑娘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吃醋?

……

第二天上学,阮攸攸把新买的单肩包送给了褚媛。

褚媛很喜欢,“真好看,限量版的,我正想买呢,攸攸怎么知道我想要?”

阮攸攸叹了口气,手肘支着课桌,托着小下巴看褚媛试包,怏怏地把昨天跟周蓉蓉抢包的事说了一遍。

褚媛笑得不行,“攸攸这样很好啊,娇小可爱,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阮攸攸趴在课桌上,眼神失落得像只没能从主人那里讨要到小鱼干的小奶猫,没精打采地嘟囔道:“娇小可爱,好吧……”

视线一转她看到了侧后方不远处的陈玫。

陈玫受伤后就一直请假,逃避了后面的军训,加上连休三天,这还是两人起冲突之后阮攸攸第一次见到她。

陈玫脸上的擦伤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腰上的伤怎么样。

上次交手其实谁也没占到便宜,为了不记过或者被开除还被迫“和解”,两人心里都不服气。

阮攸攸的视线刚扫过去,陈玫立刻察觉到了,抬起头和阮攸攸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默默地低下了头。

阮攸攸看起来娇娇软软,实际上并不好欺负,她打了阮攸攸一拳,自己却伤得更重。再加上最近父母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神,家里的生意十分不顺,屡遭挫折,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事了。

经过了军训和中秋节,这才是阮攸攸第一次正式上课。

她惊喜地发现,经过沈沐白给她补习高数和英语,这两门课听起来很是轻松,完全没有她之前担心的听不懂。

其他的课程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沈沐扬送给她的整理得条理清晰的笔记,阮攸攸也能应付。

学校是周五下午和周六周日休息两天半,她的课表算是排得比较满,每天六节课。上午四节都有课,周一到周四下午都是两节课。

阮攸攸下午上完课也不急着走,在学校自习一个小时,把当天的课程回忆复习一遍,回家时刚好能赶在下班高峰前。到家了再洗个澡,点上餐,沈沐白也就回家了。

经过这些天的吃喝,阮攸攸已经放弃了做饭,对她来说,做出精美的小蛋糕简直不太可能,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无法达成,更别说那些麻辣鲜香的饭菜了。她觉得也就辣子鸡这样的菜看起来简单,里面好像只有辣椒和鸡肉,可一想到要把生的鸡肉剁成小块,她又退缩了。

再加上她的功课比较多,周一到周五的白天没时间,晚上要补习一个小时,周末还要去老爷子那里一天,算下来时间很紧张。

这么久,她也只完成了老爷子的养身符和沈沐白的平安符,老爷子和她自己的平安符还没动手呢,上次把老爷子的那一箱子玉牌都带了回来,又欠下了沈沐扬的平安符。

所以,阮攸攸老老实实地放弃了做饭,每天中午在学校那边吃饭,或者餐厅或者去南门外的小吃,晚上就让跃华私房菜送餐。

到了周末,两人去看老爷子。

一进屋,客厅里不止有老爷子,宋锦明也在。

“你怎么来了?!”阮攸攸吓了一跳,她看见宋锦明,下意识地就警惕起来。

看着她像只炸了毛的小奶猫似的,圆圆的眼睛戒备地看着宋锦明,老爷子、沈沐白、宋锦明都有些意外。

在老爷子眼里,孙媳妇向来乖巧,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不太礼貌的情况。

宋锦明没回国之前,听赵旭丰和吴中泽说起过她很多次,她软萌又可爱,能与人天然亲近,但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她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戒备。

沈沐白深深地看了阮攸攸一眼,目光沉沉。

在他们四个人中,宋锦明是最八面玲珑的,他回国肯定会看望亲朋好友,像他们这种自小一起长大的,宋锦明会挨个探望家长,他来看望爷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倒是小姑娘的表现,有些奇怪。

老爷子笑着招招手,“攸攸,来,你们是不是已经认识了?锦明是来看我的。”

阮攸攸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乖乖地坐在老爷子身边,长长的睫毛一眨,歉意地看着宋锦明:“对不起,我看到你太吃惊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到了会所呢。”

宋锦明温和一笑:“我两年没回国,来看看老爷子,说起来,老爷子的身体倒比我出国前见到的还要好,面色红润,身轻体健。”

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这都是托攸攸的褔,攸攸可是我们沈家的小锦鲤,自从她来了,我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

宋锦明略有些诧异地看了阮攸攸一眼。

当初沈沐白从周家带走阮攸攸,赵旭丰和吴中泽跟他抱怨了很久,他原本以为没人会喜欢阮攸攸,她的处境会很不好,没想到她过得如鱼得水,沈沐白就不说了,老爷子也这么喜欢她,赵旭丰和吴中泽对她也很是友好。尤其是赵旭丰,受伤之后一般人很难亲近他,可看他和阮攸攸说话时的样子,两人明显很融洽。

宋锦明礼数向来周到,给老爷子带了礼物。等他走了之后,老爷子打开随便看了看,就准备让王管家收起来,没想到里面倒是有一枚玉牌。

老爷子喜欢收集这类东西,亲朋好友常常送他,说起来宋锦明以前也送过几次玉牌。

老爷子随手把玉牌给阮攸攸,“攸攸看这个能用吗,不能用我就让王管家放到储藏室去。”品相上等的玉牌都给阮攸攸了,储藏室里还有好多胡乱放着的。

“咦?!”阮攸攸一看见玉牌,眼睛就亮了,“这个好,爷爷,我要这个。”

老爷子笑得很开心,“好,给攸攸。”

阮攸攸拿过玉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这枚玉牌应该是历史悠久,玉质柔润细腻,品相上等。最关键的是,人养玉玉养人,不知道曾经什么龙子龙孙戴过它,玉牌上浸染了隐约的龙气。

阮攸攸研究了好一会儿,她很确信这玉牌对沈沐白有莫大好处,用它刻成平安符,一定能保护沈沐白从意外中活下来不至重伤,至少这枚玉牌比她刚刚给沈沐白刻好的那一枚要好得多,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

“爷爷,我拿给小白去看看。”阮攸攸兴奋地拿着玉牌跑了,老爷子别提多满足了,小福星这是准备用这枚玉牌给大孙子刻个什么,太好了!他的大孙子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娶了这么个小锦鲤进家门。

沈沐白送走宋锦明就上楼去了,阮攸攸激动地推开卧室的门,一连串地喊着:“小白!小白!”

她喊得又快又急,正在卫生间嘘嘘的沈沐白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连忙提好裤子,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攸攸,怎么了?”

他的裤子只是提上去了,拉链还没有拉好,阮攸攸隐约看到了里面的小内内,黑色的……

“呀——”她惊呼一声,双手急忙捂着眼睛,“完了完了,要长针眼了!”

她一只手握着玉牌挡着眼睛,另一只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却漏了个小缝。

沈沐白已经对小姑娘捂着眼睛却要偷看的行径习以为常了,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拉链拉上,皮带扣好。

果然,都不用他告诉小姑娘自己整理好了,他的皮带刚扣好,她的手就放下了。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沈沐白见她没事,也就不着急了,坐在小沙发上,招手让她过来。

阮攸攸坐在他身边,献宝似的把玉牌托在柔嫩的掌心给他看,“小白,你看,这玉牌是刚才宋锦明给爷爷的,这枚特别好,我要给你刻成平安符。”

沈沐扬眉头一扬,“攸攸不是刚刚给我刻了一枚吗?难道我要戴两枚?”

“这个不一样!”阮攸攸着急地解释:“这个你要戴上,遇到危险不仅仅是能保命,还不会受很严重的伤。”

沈沐白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好像很担心自己会遇到意外,或者说在她的预料中,他肯定会遇到意外,而她在竭力的给自己保命。

阮攸攸以为他不信,着急地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小白,我没骗你,我确信这枚玉牌是更好的,我一直想找这么一枚来着。”

“我已经有了一枚……”

沈沐白刚想说自己不介意多一枚,阮攸攸就接口道:“你那枚可以给爷爷或者沐扬呀。”

沈沐白的脸一黑,“不给!攸攸,送给别人的礼物,难道还有讨要回去的吗?”

这是小姑娘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是她一点一点精心刻出来的,不管是爷爷还是弟弟,都不给!

“呃……”阮攸攸没想到他这么小气,“好吧,不给就不给,我抓紧时间给你刻出来,你先戴着我手里这枚,等它破损了,再戴你身上这枚。”

☆、030

阮攸攸得了这枚玉牌,就开始给沈沐白刻平安符。

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把这枚平安符做出来, 电视也不看了, 手机也不玩儿了, 每天晚上补习完, 就坐在沈沐白对面,拿着小刻刀一点点精心刻画。

沈沐白开着笔记本电脑,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键盘上,黑黢黢的目光却落在阮攸攸的身上。

小姑娘每次刻玉牌都特别认真, 不过兴许是因为这枚玉牌是她一直想要的,不能把它刻毁了, 这次她的表情比上次还要专注,圆圆的杏眼一眨不眨, 细白的手指牢牢地握着刻刀,饱满红润的唇瓣轻轻抿着。

沈沐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断定自己需要平安符, 还需要一枚“功效最强大”的平安符,不过小姑娘这么紧张他的事, 显然是把他放在心上的,沈沐白很是满意。

阮攸攸时间抓得紧,手下的刻刀却不快, 这枚玉牌十分难得,她绝对不能一刀下去刻偏了,好在她已经刻过两枚玉牌,找到了手感,总算赶在国庆节之前把玉牌完成了。

新做了一根白色皮绳, 系好玉牌,阮攸攸高兴地把它拿给沈沐白。

“沈先生,看!我做好啦!”

沈沐白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

小姑娘双手捧着玉牌送到他眼前,白皙柔嫩的掌心比玉牌还要细腻,一双漂亮的杏眼兴奋得亮晶晶的,激动地看着他。

沈沐白接过玉牌仔细看了看,说实话,他看不出来这一枚比上一枚好在哪里,不过她坚持这枚是最好的,那他就先戴着好了。

沈沐白把玉牌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开始解衬衣的纽扣。

“你、你干什么?”阮攸攸的眼睛都睁大了,小脸泛红,眼神也开始飘忽,看看地面看看桌子,目光又悄悄溜回他的胸口。

沈沐白好笑地看着她,“自然是要换上新的玉牌,攸攸,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