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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就停在大门口,顾则正率先坐了驾驶位上,顾良辰打开后座车门,径自坐了进去,他随手把书袋扔了前面副驾驶位置上,靠了车座上就闭上了眼睛。

车门还开着,顾云栖先一步坐了顾良辰身边,徐妧有心坐副驾驶上,看见上面的书袋,也挨着顾云栖坐了。

在车中的后视镜里看着三人坐在一起,顾则正启动车子,迅速驶离了大帅府。

时间还早,可街上的黄包车已经渐渐多了。

电车才通车,各色行人出门在外,街上车水马龙的,人来人往,早上这点雨,让街上多了许许多多的雨伞,只有街道两边的早点摊位上一个人没有。

卖报纸的孩子在街上飞奔:“卖报卖报!特大新闻!后备军并未南下,北城全程戒严!”

顾则正开着车,速度不快,此时车上只有他们兄妹四人,走了一段他才开口:“顾良辰,昨天晚上你和徐妧在去德意林餐厅之前,干什么去了?”

他话音一落,顾云栖最先反应过来:“德意林餐厅?你们去吃西餐了?不是说不去的吗?”

他看着徐妧,神色当中,几许错愕。

徐妧没办法解释昨天的事情,也不能骗他,只能嗯了声:“我帮了二哥一点小忙,晚上他带我去的。”

顾云栖低下了眼帘,似乎有点小情绪:“下学的时候,你说不喜欢吃西餐,不然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去,怎么昨天你们两个又不带我去。”

徐妧的伞就在脚下,她用脚尖点了点:“不是特意去的,反正挺巧的,正赶上,你想去改天咱们再去。”

顾则正回眸看了眼顾良辰:“说话,干什么去了?嗯?”

徐妧不说话了,顾良辰还闭目养神呢:“随便逛了逛,去游湖了。”

他这是在回答顾则正的话了,不过很显然,顾则正并不怎么相信:“下学不回家,游什么湖,是你要去还是她要去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还知道带妹妹玩了?”

顾良辰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大哥,徐老板进大帅府之前,爹怎么说的,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着她的面我也敢说,别说是我,就是你和云栖,也得待她好吧?不然你为什么要送她上学,云栖为什么和她一见如故呢!”

徐妧登时回眸,对上少年浅淡视线,她拍了下手:“行吧,兄妹情深这戏码我也看够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妈说去,我想你们要是殷勤些,都管她叫妈,那她说不定很乐意多三个儿子的。”

小辣椒还在生气,四目相对,顾良辰唇角动了下,不过他只是看着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反倒是顾云栖一把抓住了徐妧的手腕,紧紧握住了:“别这么说,毕竟我不是因为那些才和你好,我一直想有个妹妹,你知道的。”

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一直是温润少年。

他目光诚挚,只紧握了下随后放开了她手,刚才那动作仿佛是下意识才做出来的,多有冒犯之意,让徐妧感受到了他情绪变动。

徐妧和他关系比较好一些,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不管顾云栖的好是有意图还是真情流露,她没有践踏别人心意的习惯,刚要安慰他两句,车身一颠簸,直接撞了少年的肩上。

顾则正一脚刹车,停了车。

国中门前,也有人巡街。

警署里面的人有认出他的,上前敬礼。

顾则正点头致意,看着车窗外的匆匆行人,随后伸指敲了下车窗:“昨天北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个不可说的人死了,他临死之前很显然并没有太多防备,是亲自接见的刺杀者,能够进入他住所的人不多,还有据说是几个半大小子动的手,动用了军车。另外据守卫说其中一人胸前还受了枪伤,这几天医院也会特别严查,不是你吧?”

他没有特意问谁,只是那双眼睛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着顾良辰。

顾良辰坦然接受他的审视,也不回避:“你说呢?”

顾云栖连忙替他澄清:“大哥别乱说,二哥胸前的确有伤,但是大帅府谁不知道,他是前两天跟那些混混斗狠伤到的,这两天大夫来过,我们都知道的。”

顾良辰没有接话。

顾则正却始终从镜子里看着他:“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池,知道吗?”

顾良辰目光浅浅,不为所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国中门前都是人,据说有两个人当街被抓走了,此时门前围观群众堵住了道路,过不去了,因为对外一直是保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老百姓通常都是这样的,越不知道越好奇。

徐妧从顾良辰的只言片语当中知道,北城死了一个大人物,不过她不好奇,她不想知道具体事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原文设定在民国时期,但是原文作者并未详细描写太多战争,从前期她看过的部分情节看,多半是一本玛丽苏言情,所以她并未太担心时局。

等了一会儿,街上还是拥堵。

顾则正从镜子当中瞥着后面的三小只:“行吧,过不去了,下车吧。”

说着他当即下车,绕着车身走了右后面,打开了车门,示意顾良辰下车。

顾良辰扬着眉眼,冷冷地看着他。

顾则正不以为意,站着不动:“看什么,我警告你别胡来,下车。”

顾良辰微扬着脸,眸光微动:“既然怀疑我,那不如直接把我送警署去,让我下车干什么?”

顾则正脸色也沉了下来:“下车。”

顾良辰还看着他:“送到警署去,说不定你能立下汗马功劳……”

不等他话说完,顾则正已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口,顾良辰纹丝不动,眼看着二人角力,还是顾云栖推了顾良辰,也抓了大哥的手,劝开了。

“大哥!二哥,这是在街上呢,有什么话好好说,下车下车,我们该去上学了,走了走了……”

顾则正这才放手,顾云栖推搡着,和顾良辰脚前脚后下了车。

外面还掉着雨点,顾云栖生怕再闹出什么事,直接给顾良辰推走了,顾则正把车门关上,再次绕过车尾,到了左后方,打开了这侧车门。

徐妧刚才也是迟疑了下,这时她拿起雨伞要下车,结果落后这么两步,下不去了。顾则正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扶着车身,拦住了她。

又飘雨点了,点点滴滴落在他的发间和肩上。

徐妧叹气:“你干什么?”

顾则正深邃的眸光像是暗夜的星辰:“一口一个大哥,现在没有别人了,就懒得维持你乖乖女的模样了?”

徐妧扬着脸:“以兄妹相称,不过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兄弟手足之间不过如此,我一个外来的人,何必还挑我呢!”

她未起身,从车窗的另外一面能看见那兄弟二人似乎察觉到落下她了,此时才走开不远,都回头看着着边。

顾良辰似乎要往回走,被顾云栖拉住了。

顾则正也看了他们一眼:“既然看了徐老板的面子,那就继续维系好我们的新关系,你说是吧,妹子?”

徐妧回眸:“所以呢,我面子上的大哥,这个时间我还去上学了,您拦着我有何贵干?”

顾则正薄唇微动,轻拍了下车身:“我想知道,昨天下学之后,顾良辰干什么去了?你和他一直在一起?”

她就知道,放走了顾良辰,在这等着问她呢!

徐妧拿着雨伞,点在他的肩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弟弟的事情,你问他就好了,问我干什么?我说他和我一直在一起你就相信了?还是我说他没和我一起,你才信?”

顾则正一动没动,只低眸看着她:“说来听听。”

让她怎么说?

徐妧的小脾气上来了,借着雨伞的力道,推着他往后,撑开雨伞,成功和他隔开了些许距离,趁机下车。

街上人来人往,她回身拿出了书袋提在手里,本来不想理他,但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名片找不到了肯定不能冒然去见苏医生。是谢云亭给她名片推荐她去医学院的,他也是顾则正的教官,看起来他们都很熟的样子,如果找到他的话那这件事可能还有转机。

徐妧这就将雨伞扬起了一些:“行吧,这话我也就说一次,昨天二哥带我去游湖,还带我去吃西餐,我们的确是一直在一起。”

她缓和了下情绪,刚想要问他去哪里找谢云亭,肩上的书袋已经被人扯了过去,之前先走的那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顾良辰一把拿过徐妧手里的雨伞遮了她头顶,连带着遮住了她的视线,隔绝了她与顾则正之间的目光交汇。

紧接着,他将她推向了顾云栖。

“你们先走。”

☆、见过见过过

第二十七章

“你们先走。”

顾云栖给徐妧打着雨伞, 目光落了两个哥哥身上。

徐妧伸手抬高了伞檐,可面前是顾良辰。

他就站在前面, 遮住了她的视线, 顾云栖小心打着伞, 推着徐妧快走。这件事是顾良辰惹出来的, 由他应对当然更好,徐妧没再坚持, 转身走了。

雨点落在雨伞上面,嘀嗒嘀嗒的像是什么打着节拍。

二人并肩而行,顾云栖还安慰着她:“没事, 大哥和二哥向来不对付, 不过只是看着凶, 其实还好, 都是一家人, 谁也不能把谁怎么着的。”

徐妧点头:“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没什么。”

顾云栖和她走开一段距离,等进了国中了, 才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左右无人,他将伞压低了些。

“大哥是怀疑, 那件事是二哥做的。”

说完站直了身体, 像没事人一样的,徐妧虽然心中诧异,但是面上毫无波澜:“你说什么事?”

顾云栖笑笑, 随即岔开了话题:“今天一大早林娘就煲了汤,说是要去看老太太,老太太向来不待见我们娘俩,我妈肯定是不会去医院的,不过我得去,下学我们一起去吧!”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顾家子孙去了,那她没事就过去看看被。

徐妧答应了,忍不住看着顾云栖,她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他知道,那件事是顾良辰做的。

二人说着闲话,各有心思。

进了学堂,很快就把名片的事抛之脑后了,学生们对于热点事件的讨论度永远都是至高的,三五成群无一不关注北城戒严的事。

李老师还没有到,徐妧懒理传闻,拿了本书出来。

可惜同学们对此事好奇,有两个女同学就围了过来,坐了她前面。

“徐妧,你在大帅府,听说什么风声了吗?”

“对呀,你应该知道吧,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人心惶惶的,李老师一早来了,说让咱们先看看书,看样子是真的出事了……”

“谁知道呢,昨天晚上听着枪声了,一早还抓了人,咱们这离北洋军阀不远,估计着你们大帅府里应该早就有动静了吧!”

徐妧放下书,摊手:“我知道的和你们一样多,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连你都不知道,那问也白问了。”

“走吧……”

徐妧对她们摆手,三人分开,学堂里闹哄哄的,一本书才翻了两页,背后有人卷了书本戳她后背。

徐妧回头,陆嘉南对她勾着手指头,无声地用口型说道:“我知道。”

她瞪了他一眼,转过来继续看书。

很快,陆嘉南从背后绕过来,坐了她前面位置,单手托脸就在她桌子上看着她,极其小声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告诉你啊!”

徐妧抬眼:“谢谢,我不想知道。”

陆嘉南一向自来熟,尤其在徐妧面前吃瘪次数多了,当然总想找回点面子,就更凑近了些:“主和的秘书长来北城,刚住下就被人……”

说着,他以指代枪点着自己头,学着中枪倒地的模样,软软趴了她的桌子上,连她的书都拂倒了。徐妧拿起书,对着他胳膊一顿拍:“我要写字了,起来!”

陆嘉南手臂上生生挨了两下子,坐直了身体:“好好好,别生气嘛!”

他一嚷嚷,刚才走的那两位女同学立即回来了:“陆嘉南,你爹是署长,应该知道的对吧,刚才问你还说不知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专门跟徐妧说了?”

陆嘉南举手投降:“没有,没有,我要是知道什么,那还不早说了。”

三人打闹一通,正笑笑闹闹,李老师抱着书来了,教鞭敲在前面讲台上面,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回自己座位上去,都什么时候了,还胡闹!”

上课了。

这一天,虽然陆嘉南没说什么,但是也不知道哪里走漏的风声,学院里到处都流传着各种版本的锄奸大计,徐妧再不想听,也有所耳闻了。

好容易捱到了下学时候,才收拾了东西,顾云栖来找她了。

徐妧拿了雨伞和书袋,到门口都被他接过去了,二人并肩往出走,出了长廊就看见了顾良辰,他两手插在口袋当中,倚着墙边,神色浅浅的,漫不经心的。

顾云栖先叫了他一声:“二哥,你在等妧妧吧,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奶奶?”

顾良辰抬头看了徐妧一眼,没有否认:“她也去?”

还恼着他呢,徐妧立即瞪了他一眼:“算了,我改日再去。”

顾云栖看看那个,看看这个,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行了,我的好妹子,你这是因为什么跟二哥又置上气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走走走跟我走,去医院,管他呢!”

书袋和雨伞都在他手里,直接给人拽走了。

徐妧:“诶诶诶……”

顾良辰没说什么,也跟了他们身后,到了国中门前,仍旧是顾则正开车,早已等候多时了。

顾云栖推了徐妧坐上副驾驶,随后自己坐了后面车座上:“大哥去医院吧,我们一起去看望奶奶。”

都上车了,顾则正嗯了声:“好。”

这一次他再没提及那件事,专心开车。

徐妧在副驾驶上也就随着他们了,顾则正开车到玛利亚医院门前,先让他们下车,随后去停车了。

顾良辰走在前面,云栖和徐妧并肩在后。

顾云栖和她说着悄悄话:“我可听说了,德意林餐厅竟然是徐姨开的,你也不早说,该罚。”

徐妧笑眼弯弯:“消息怪灵通的,有空请你吃饭。”

顾云栖:“那说准了啊。”

说着对她眨眼,指了下前面的顾良辰,小声说:“不带他,就咱们两个去。”

徐妧嗯了声,被他逗笑。

见她笑了,顾云栖也笑了,走进玛利亚医院,问清了特护病房在三楼,这就上了楼。

顾良辰始终走在前面,到了特护病房先进去了。

后面这两个落后两步,到了门口,顾云栖把徐妧拉住了。

少年还叹着气,精致的脸庞上,两眉间似有愁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二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是替二哥解释还是开脱什么的,真的,他是一个行动派,什么事都很少解释,但人真的是个好人,你相信我。”

徐妧怔住:“……”

顾云栖很认真地看着她:“真的,刚才你也看见了,他站在那里明明就是在等你,但这种事他是不会说出口的,说不定他也是愧疚,只是不说而已。”

真的是尽心尽力在为顾良辰解释了,徐妧被他逗笑,

顾云栖想了下,见她笑容,更是一脸纯良:“我不善言辞,说不好的,但是你相信我就对了。”

他低着头,身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少年温柔纯净,简直就是一个纯良无害的小天使。

徐妧不愿让他失望,嗯了声:“好好好,相信你。”

顾云栖扬眉一笑,似春风拂面:“相信就对了,走吧,咱们也进去吧!”

推开特护病房的房门,不想里面竟然有好几个人,顾良辰坐在床边,老太太拉着他的手,正说着话。窗前站着林娘,无悲无喜的,如果说林娘是特意来陪护的,那么一边的祖孙二人更像是来窜门的。

没错,是萧雅和萧婆婆。

萧雅穿着蓝衫黑裤,其中右腿上挽着裤腿,上面缠着药布。

萧婆婆穿着破旧的衣服,和她坐在一边,她们似乎已经来了好半天了,看见顾良辰坐下了,和老太太说着话:“瞧瞧你这大孙子,长得多好,将来也不知道谁家姑娘有福气了,能成您这宝贝孙媳妇儿。”

眼见着窗前林娘脸色都不好看了,萧婆婆说完了似乎才察觉到有些失言,又补上了一句:“瞧瞧我这记性,这是二公子吧?”

顾家老太太拍着孙儿的手笑呢:“嗯,是,是老二,瞧瞧,我们家良辰多惦记我,才下学就来了。”

他肩上还挂着书袋,老太太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顾良辰将书袋放了床头上,反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大哥和云栖也来了,还有徐妧。”

动作之间,书袋上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垂了下来,仔细一看,是挂在上面的香包。

很显然,萧雅注意到了,那是她做的,笑得眉眼弯弯:“二少爷喜欢香包呀,喜欢的话,改日我多做两个,这个天数多了,不香了吧?”

顾云栖已经走了进去,徐妧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她听着萧雅的声音了,才要抬头,忽然听着背后脚步声起,也不知道是哪边的传来了女人的叫声,由远至近。

“苏医生!苏医生您东西落下了!”

苏医生?

几乎是下意识的,徐妧回头。

长廊上面,三人低声交谈着走了过来,两边都是年长一些的医生,明明三人都穿着白大褂,可中间的男人让人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看着能有三十多岁,身形颀长,仪表堂堂,听着背后的叫嚷声蓦然回眸。

徐妧没有太看清他的样貌。

后面一个女医生跑了过来:“苏医生,苏医生,您的手表,可能是刚才洗手的时候摘下的,我觉得应该是您的。”

说着,将手里的旧手表递了他面前去,男人看了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之前脸上神色还淡然的,此时看见手表,轻抚了下,立即戴了腕上,抬眸间眼中已有温度:“谢谢你,这块手表对我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