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还想着要过年?!你不知道你的样子有多显眼吗?起初做男儿装还好些,如今恢复女儿身,你还想在这里呆下去?你的相貌,你的气度,有哪一点是像普通人家的女儿的?到时候消息在村子里一传,这里离汉阳又这么近,你自己看着办!”

我一下子像遭了雷霹,顿时慌乱起来:“那怎么办?”

管剑樵走过来把我拎起来,丢去屋子里,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收拾东西,跟我走!”

匆匆收拾了一下,就带了几身衣服,和一套用惯的银针,还有管剑樵先前给我做的小弩。跟苏伯苏婶道别,两位老人家都挺舍不得。但是管剑樵已经拎着我出了门,直接丢上马。

我忍不住的道:“有必要这么急吗?”

私心里还是有些侥幸,另外又觉得,孙念如也许根本不想找我呢。

管剑樵拍了一下我的头,只道:“坐好!”

他带着我在寒风里直接策马狂奔。到要入城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全身紧绷,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管剑樵…”

他摸摸我的头,令我安静。我顿时大气不敢出。等了一会,只觉得风声越来越急,却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也没有。他啐了一声,道:“小人!”

然后他突然呼喝了一声,突然在我身后直起身子,抱住我的腰,却松开了拉缰的手。我尖叫了一声,马儿狂奔起来。他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奇异地在马上保持了平衡。我只僵着一动不敢动,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脸上,到后来就整个麻木了。

他停下来重新拉住马缰,把我放稳,低声道:“准备好弩箭。”

我抓住他的手臂:“是谁?”

他道:“你放心,只是我的仇家。”

我怕稍微安心了一些。下一刻,他已经从马上腾空而起,马儿嘶鸣着惊慌起来,我忙压低身子抱住马脖子,慌张地抚摸它的耳朵,让它平静下来。兵刃之声不绝于耳,我在马上抬起头,看到对方是一群穿着衣着各异的怪人,很有几个是穿着很华丽的。其中有一个穿着绛红色华服的少年,看起来是他们的首领,出手极狠,连我都看得胆战心惊。

管剑樵的轻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与这几个一眼就看得出来是就高手中的高手的人周旋,竟也相持不下。

那少年突然眼睛一转,盯到我这里来,还桀桀怪笑了几声。我吓了一跳,抬手举起了小弩。

一箭发射,那少年轻易地躲了过去,轻蔑地笑了一笑,又轻飘飘地就扑过来。我被小弩的力道冲击得摔下了马,正要慌乱地站起来,却被小弩又一次发射的力道给冲击得摔了回去。这一次我是仰躺在地上,手高高地举起,而那少年正好飘到我头顶上。结果很不幸,他就这么中箭了。

“…”我没扣啊,难道是两连镖?

呆怔只有一个瞬间,那少年被冲击得掉落在地上。他果然是那群人的首领,他受了伤,那群人一下子慌乱了起来,刚刚还在飞檐走壁,这下全都落在了地上,去查看他。

那少年气得破口大骂:“傻蛋!抓人!”

眼看着他们全都要朝我扑过来,管剑樵已经一下闪到了我身后,抓住我丢上了马。我喊了一声:“箭上有毒哟~”

就被随后上马的管剑樵压得低下了头,跟火烧了马屁股似的狂奔起来。我也不敢抬头,任他压着我疯跑了一段。后来我才发现不对劲,因为他已经几乎把所有的力道都压在了我身上。我稍稍挣了挣,就听到他闷哼一声。

“小山花,不要动…”

我慌起来,急道:“你究竟怎么了?”

他揽住我的腰紧紧一抱,勒得我闷哼一声,直压着我直接跑进了城。我连街道上的具体情形都没看见,心中惴惴不安,只怕这样在闹市中纵马要出事。后来终于停下来,他动作矫健地翻身下马,还把我也拎了下去,搂在身前。

我发现他被我挡住的地方几乎全是血,简直要哭出来。。.。

第二十八节:不可思议地相见。凌云隐。

他轻声道:“争气点。把东西取下来。”

我战战兢兢地伸手去马上把东西拿了下来,紧紧地抱着那一只小弩,然后以一个看起来像是被他搂着其实我撑着他的姿势进了客栈。整个开房的过程,我都冷汗直冒,到撑着他上楼梯的时候我几乎要被他压垮,但是好险还是让我们平安到了房间里。

他一下子摔去床上,好像如释重负。我扑过去,把东西丢在床头,这才看清楚他胸口下方湿了一大片。恐怕是伤在了肺叶。我抖着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竟然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小山花你可要想清楚,看了我的身子,你可就要对我负责了。”

我气得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还有节操?少恶心我了!”等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我再也骂不出来了。

他撇撇嘴,道:“真没良心。如果不是顾着你,以小爷的轻功,也就不用弄成这个样子了。”

我抖着声音道:“轻功…轻功算个屁!光会逃跑有什么用!”

他一愣,随即苦笑:“小爷独来独往惯了,如你所说,从来也没有在乎的人。轻功够高不就好了么。”

我下手如飞地给他扎针止血,又仔细给他清理了伤口,然后从他包袱里取出伤药,细致地给他上好。等我要给他缠绷带的时候。他虽然笑得可恶,却连坐也坐不起来。我把他扶起来,大约是年长一些的缘故,他的肩膀比孙念如稍微宽一些。我索性跪上床,从前面用一个拥抱的姿势替他把绷带缠好。算准时辰,把针拔了。

终于大功告成,我才要松一口气,却为他一把抱住。我一怔,却不敢用手去推,怕弄伤他。而且,又来了,他的心又跳得很快很快,弄得我也有些慌张起来。

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是为了你才弄成这样的,难道你不该报答我一下?”

我勉强抗拒道:“明明是你自己习武不精…”

他伤在肺叶,一直坐着自然是疼的,于是抱着我躺下去。

“哎,小山花…我现在明白了。”

我有点紧张,躺在他身边道:“什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在我耳边道:“我不告诉你。”

“…”

我黑了脸,一下就想爬起来,他却轻轻贴过来,贴住了我的嘴唇。我吓了一跳,一下子要去推,却为他抓住手。我的手下就是他的心跳,滚烫如雷,然后他含住我的嘴唇。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就这么退开了。

“管剑樵你混蛋!”一得自由,我几乎要跳起来,又不敢动他,只一下坐去老远,用力擦嘴唇。

他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只道:“小爷本就是混蛋,你今天才知道么?这么对你,已经是君子了。”

我吓得一下子僵住,突然想起来他可是个恶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警惕地退了退,我道:“你可别乱来。你现在的情况,我一只手指就能戳死你!”

他也不在意,只稍微挪了挪,挪到我身边,好像真的是很累了,低声道:“小山花,爷想睡觉。”

我忍不住去挤兑他:“你睡啊,难道要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

他轻声道:“如果有人来了,也不要叫醒我。你自己跑就是了。”

我愣住:“你想死啊?”

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道:“真聪明。”就闭上了眼睛,好像是真的睡着了。

真的想死?我伸手推了他两下,他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约莫要入夜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我赶紧迎上去:“醒了?起来吃点东西,然后喝药。”

他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在烛火里笑骂了一句:“好不温柔的小东西。”

我在桌边试粥的温度,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想怎么样?老娘从小到大就没伺候过人喝水吃饭,你可是第一个。”

他在我扶持下慢慢坐起来,得寸进尺靠在了我的身上,轻声道:“真的谁也没有过么?”

我不耐烦地道:“自然没有,谁敢要我伺候,也不怕折寿。还是温的,你快把粥喝了,然后喝药。”略一顿,我又道:“方子是我开的,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擅长毒药,其他的都不行,如果效果不好你要担待一些。”

他伸着脖子,道:“这是什么粥?这么香。”

我低声道:“是火腿粥,我加了山药,可能味道不会很好。但是很养肺,你要喝下去。”

他在我怀里蹭了蹭:“怎么你一身油烟味?难道是你亲自为我下厨?”

我有点窘,只道:“你到底喝不喝?”

他笑了一声,就着我的手把粥喝了。然后我喂他喝药,他也问了一句:“是你煎的?”

我不耐烦地道:“我哪儿有这个闲工夫。赶紧给我喝下去给我去睡觉!不然我戳你。”

他一把抓住我要戳他伤口的手,黑了脸:“戳我?亏你想得出来!算你狠。”

他大约是不想理我了,猛喝药想让我趁早滚蛋。结果却呛到,洒了一身的药汁。我气急败坏地简直想要跳起来,但是他还在我怀里,又是病人,我不能这么缺德,于是只好在嘴上刻薄他:“又没人跟你抢!”

伤在肺叶,还咳得这样厉害,估计是痛极了。他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大汗淋漓地喘着气道:“别的倒罢了,谁还抢着喝药…”

好容易伺候他喝过药,我把他弄脏的外袍解下来丢去一边,然后用被子把他盖好。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是可怜,便让人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擦了擦脸和双手。

他哼了一声,道:“被你伺候果然要折寿,皮都要给你搓下来了。”

我懒得理他,只加快速度把手上的事情做完,转身走人。折腾了一天,我饭也没有吃,又饿又累,想着呆会要会隔壁自己房去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把他的衣服给洗了。又想,NND正是赔本大甩卖了。做医生原来还要兼职做老妈子…

他突然在后面轻轻叫了我一声。我脚下一顿,回过头去。他在烛火里看了我一会,然后道:“这次,多谢你了。”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说这是职业道德你表放在心上。

谁知他马上又道:“去把烛火吹了,小爷要睡了,怕光。”

“…”你可不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么。一边腹诽着,我去还是咬牙切齿地去吹了蜡烛。

管剑樵伤得不算太重,但是不小心调理,以后会留下病根。我不敢承认,其实能照顾他我很兴奋。第一次碰到这种伤重的而且需要技术含量来照顾的病人。等于是一个完美试验品啊。于是我天天倒茶送水,亲自过问饮食和煎药过程,顺便附赠别有居心的谄媚笑容无数,弄得他每次看到我都会露出那种匪夷所思的表情来。

然后在过年那天,我寻思着怎么也要图个热闹的年,然后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不是。于是就跑到管剑樵房里去。

“又要银子?上次给你的三百两呢?”他斜倚在床上,披着头发,穿着白色里衣,桃花眼懒洋洋地看着我。

我撇撇嘴,道:“那什么,你的药钱啊什么的,可都是我给的。那三百两是你借给我的,而且还拿了我的东西去抵押,我凭什么花在你身上。再说,我这么伺候你都没收钱。现在要过年了,主要还是为了让你进补,你不掏钱,谁掏?”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我听不清楚,听清楚了也当没听清楚,然后他道:“在包袱里,你自己去拿吧。”

我笑嘻嘻地扑过去,解开他的包袱,从里面把他的荷包掏出来,直接揣进自己怀里。不等他叫唤,就跑到楼下去跟小二要了皮尺,又回到他屋子里。

他见我回来,只道:“你又在鼓捣什么东西?”

我拿着皮尺兴冲冲地扑过去床边,看他样子简直如临大敌,好笑极了。我只道:“我要给你量身啊,给你做身漂亮衣衫过年啊。”摸摸鼻子,其实是我自己想掏他的钱做衣服,怕被雷霹,还是把他也照顾到的好。

他的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就着我的手支起身子,道:“你出去,记得戴斗笠。把脸遮住。如果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

我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把他的尺寸丈量了记在心里,正要走,却被他叫住。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从床里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竟是一个精致的鹅黄纱遮面小斗笠。他亲自先用面巾把我的脸遮起来,然后给我戴上斗笠,他的脸一下变得不清楚起来。

他低声道:“怎么样?大小可合适?”

我伸手摸了摸头顶,道:“还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道:“出了村子的时候,就给你做好了,一直没机会拿给你。月满丰神喜欢穿鲜嫩的衣衫,是出了名的。你这个样子,扮男装不合适,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道:“你给我买的那件白色的女装,就很平板,我待会去把它换上。约莫就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丫鬟了吧。”

“…”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一下子躺下去,不理我了。

我莫名其妙,却也不想多跟他废话,急切地想要去逛逛街。

因为今天过年,街上还有些声嘶力竭地卖年货的。我买了些养肺的药物,寻思着要给我的病人煲个沙参玉竹老鸭汤。然后又去衣铺定了两件衣衫。管剑樵是个标准的变态,一点节操都没有,还天天跟洁癖似的穿着白衣服。我这次特地给他选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袍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因他说月满丰神是出了名爱穿小女孩儿的衣服,所以我给我自己定做了一套鸦青色的袍子,穿上之后大约能老几岁。

然后我就在街上乱晃,随便买了些果蔬年货,还买了一堆花生糖。过年的气氛,就算是有了,连我的心情也变得喜滋滋起来。

想一想去年过年的时候,我还在谢宅参加家宴。那个时候年少不知人间疾苦,还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个时候,还因为守着一个约定,满怀着少女的心思,只能靠数钱来打发相思…

那么。现在。我也要好好的。也许再也回不到过去,也许心里的千穿百孔无论如何也不能好了,但是我想,我一定可以过的好好的。以这样的姿态,以我残败的心。

正在想,大约还因为买些小酒回去,增加一下气氛,又想,那客栈小气得紧,蜡烛都舍不得多给,是不是要多买些蜡烛回去,多点几根,热闹热闹,就突然听见有人叫我了。

“诶,那位小姐,你掉了银子了啊!”

我听到前半句,还以为不是叫我。等听到后半句,就觉得,是不是叫我都要回过头去看看了。谁知我刚回过头,头上就突然一轻,原来是斗笠被人揭了去。我吓了一跳,一下要退,却又被人揪住面纱,扯了去。

“这位小姐…”

我气死了,一下扑上去把斗笠面纱都抢回来,瞪着对方。对方似乎是个年轻的公子哥,长得还算端正,正满眼赞叹地看着我,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忍着气,我转身就走,不想多做纠缠。这人明显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家奴,还有几个跟他差不多的年轻男子。惹不起,我躲总行了吧。

“怎么样顺生,我都跟你说了,背影就如此婀娜,绝对是绝色佳人。”

那顺生道:“再绝色,也要供奉上去了,真是可惜…”

我心中正道不好,拎着东西的手已经按在了折叠过藏在腰间的小弩。在闹市之中伤人,而且我人生地不熟,恐怕要吃亏。就在我一个犹豫的功夫,身后就有脚步声急切地追赶过来,我正要回头,肩头就是一麻。

一个陌生的怀抱搂上来,道:“哎呀,小姐,在下与你一见如故,不如就到在下家里去喝杯茶怎么样?”

我动弹不得,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最终听他们调笑了几声,就被那个登徒子拥着走了。路人大约是不知道我被点了穴,但我想他们就算知道,大约也会视而不见吧。

接下来我被推入马车,还有人用我覆面的那块面巾遮住了我的眼睛。依稀听他们在说什么“小猴子”,“见面礼”什么的。大约是想把我当作是礼物,送给什么人了。可恶,老娘不过是出门办个年货,凭什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指望管子救我是不可能的了,他自己还半死不活的呢。

惊慌一阵之后,我开始暗暗咬牙,决定要自救。怎么救?我身上也就只有管子给我的小弩。就我这个三脚猫,硬逃肯定不行。但是那个小弩的剑上是淬了毒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只要控制用量,从手臂下手,就能让人全身麻痹而不至于致命。那么,只能等那只什么小猴子来的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我呸,还诸侯,还天子。丫们就是一群野猴子!

饶是我一直在心里臭骂他们给自己壮胆,但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等马车停下来,被人抱下来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眼睛又被蒙住看不见,我简直怕得要哭出来。但只能咬牙对自己说,还好只是劫色的,应该不会就这么对我下手。总好过被送去做人肉包子…

后来被人一下丢去床上,然后有个人来扒我的衣服。扒到一半,被人叫住了。

“这回弄个新鲜的把戏。人家是京里来的小侯爷,什么场面没见过。快别给脱干净了,留着让小侯爷自己尽兴吧。”

在我身上的那双手,伸上来捏了捏我的脸,嘀咕道:“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让我过过干瘾也不行?”

那人道:“是你父的身家性命重要,还是让你过瘾重要?”

于是在我身上的那只手离开了。之后便听到了那二人低声交谈着出去的声音。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还是被蒙住,又被点了穴,简直是哭笑不得。我在心里想,如果我吃了亏,我就杀回剑宗,让谢宗主把这群人给灭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身上的血液渐渐通畅起来。想来,是时辰到了,穴道自己解开了。我静静地躺着,等着身子从麻痹的状态恢复过来。我想,等我恢复了,我就躲到门后去,准备好小箭,准备偷袭。

可没等我的身子恢复过来,我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有人在调笑着些什么,门打开的时候,同时灌入的除了冷风还有些许淡淡的酒气。我想,是个醉鬼,那么我的把握,也要多一些。

似乎有人在门口跟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才关上了门。

有人坐在了床头,似乎还笑了一声。我听到这声熟悉的笑声,已经气得要咬牙切齿。然后他伸手,来解开了我脸上的纱布。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思嘉?!”。.。

第二十九节:被找到了…

我一下跳起来:“凌云隐你这个败类啊啊啊啊啊啊啊!!!!”

“咳咳咳…”凌云隐把几乎要把他掐死的我拔了下来。丢去床里,猛咳个不停,还用眼睛一直瞪我。

我气得拿起枕头使劲砸他:“你个败类!王八蛋!死猴子!!”一边打,我又觉得委屈得不行,差点要哭出来:“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下要吃亏了!你这个混蛋!败类!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一开始似乎很想抽我,但是看我这个样子,又深吸了一口气,只无奈地道:“思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同念如在一起么?怎么成了人家送给我的歌姬了?”

我一边擦眼睛一边道:“你这个败类…”

他只得妥协,举着两只手道:“好好,你别难过,这次吓着了你,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念如呢?”

我一边哭一边转移话题:“你就是个败类…我是在街上乱晃,被人劫来的…什么歌姬,老娘去做歌姬,谁敢收…”

他闻言大怒:“什么?!把你劫来的?!”

我抽了抽鼻子,站起来:“我要回客栈去了。云隐你太荒谬了,你给我等着,这笔帐我有的跟你算!”

没想到我走了两步,却被他拎住手一下拉了回去,按到床上。我莫名其妙:“云隐?”

他身上的酒味甚浓。似乎有些不清楚,竟然就这样倾身而上:“思嘉,你已经进了我的屋子,若是就这么让你出去,你的名节也就毁了。而我也多没面子?你说不是?”

我吓了一跳,用力用手推他:“你发酒疯啊?”

他笑了一声,嘀咕道:“我清醒得很。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师妹,我会好好待你的。你都已经上了我的床,谁还信你是冰清玉洁?再说,我有哪一点比不得念如?”

我又惊又怒,用力别开了脸:“朋友妻不可戏,你明知道我已经跟…跟念如订了亲,竟然还敢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我让父亲扒了你的皮!”

听到我提起谢宗主,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我闻到他嘴里的味道,心就死了几分。王八蛋,竟然给他下春V药…

他在我脸上啃了几下,然后手下有些急切地,就扯我的腰带。我抵死顽抗,绝不要他碰我。但是他是剑宗的精英弟子,我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把我脱了个七七八八。我只好拼命抱住胸部不让他碰,一边用力挣扎。

他竟然还很耐心地哄我:“乖,放手,我会对你好的…”

我又气又急,可是跟一个吃了春V药又喝了酒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难道我今天真的要在这里?还是在一个好朋友手上。真是太冤了,以后怎么收场?到时候闹到谢宗主青夫人面前。我又该怎么办?

他拉了我几下,只拉不下我的手来,索性把我翻过去,低下头,吭哧一口咬在我肩膀上。他的手还在我身上乱摸,我真是连死的心也有了。

“云隐,你清醒一点…”

他沉重的躯体压上来,从后面搂住我,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地摸到了我的胸部。他叹息了一声,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含住了我的耳朵。

就在我几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窗户外突然风声萧萧,然后冷风灌入几乎要将烛火熄灭。一个人轻轻落去桌边。我一喜之下便是一忧。管剑樵看起来倒是齐整,但是他的伤势还没好,根本不顶事。我只能趴在床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身上一轻,是凌云隐已经起了身来,一下兵刃出鞘挡在床前。只听他道:“阁下何人?”

管剑樵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只道:“把衣服穿好。”

我迅速缩去床里的阴暗处,把散落了一床的衣服拿起来,抖着手穿上。他们两个已经打到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凌云隐却没有叫人。

管剑樵受了伤,根本就不是凌云隐的对手。我越慌就越穿不好衣服,等我七零八落地把衣服穿上,管剑樵已经要支持不住了。我着急我看护了大半个月的伤口,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一下子扑下床去,瞅了个空子挡在了管剑樵面前。

凌云隐急急收剑,连退了好几步,无不惊讶地看着我:“思嘉?!”

我感觉到管剑樵从身后扶住了我的肩膀,全身紧绷。遂冷冷地对凌云隐道:“你现在清醒了么?”

凌云隐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又看看我。而后他皱了皱眉,道:“他是谁?”

我冷笑道:“跟你没有关系吧。如果你已经清醒了,那么我们便走了。”我在心里想,我一辈子也不要见到他了,连算账的心思也没有了。真是欲哭无泪,怎么会让我遇到这种事情。

他向前走了两步,被我用眼神斥退,于是只站在原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怎么跟我没关系!我怎么能让你跟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走!”

“再不明不白,也比留在你这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