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唰一下就变得通红,只点了点头,呐呐地不敢说话。

谁知他却立刻转忧为喜,大力地拍我的头,大着嗓子道:“干的好!不愧是我的徒弟!以后要多多益善!”

我傻了:“多,多多益善?”

他恨铁不成钢地用力又拍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早点怀上身孕,才是正经!”

“…”我揉揉被他拍红的额头,没说话。其实我跟孙念如同房,一直是用针避孕的。我才不会想做年轻妈妈。别的不说,光是生孩子那个痛死人的劲,我就不敢轻易尝试。。.。

第三十六节:乱成一锅粥

但是我现在也没心情讨论这个。只道:“师父,这个药方,你先前见过没有?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妖怪道:“这是南疆的秘方,可滋阴补阳。”

我奇道:“就这么简单?”

他道:“女子长期服用,会伤身。男子的武功越高,和长期用药的女子同房,便越危险。那姓孙的小子的程度为师不敢说,以你父为例,若是有他那样的武功修为,与长期服用这药的女子同房,那头一天晚上过后,便会武功尽失。”

我大惊:“武功尽失?!”可是明明,孙念如的武功并没有…

老妖怪捻了捻胡子,道:“但只要心志坚定,重新修行和调理,那不但可以恢复武功,还能更进一步。这也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至于用药的女子,若是不小心调理,败坏了身子,会导致不孕。严重的。败坏的过火了,还会早夭。你用药时间不长,而且调理得当,应该不会有事。”

我结结巴巴地道:“我没有调理啊…”至多就是让孙念如掐了几下。

老妖怪道:“所以让你每日与那小子同房。看你脉象平和,看来,那小子是一直照顾着你。不过,这样的话,他自己便有经脉崩毁的危险。丫头,你若是不想要一个废人相公,便要小心给他养着。为师这里有一个方子,你自己拿回去斟酌一下。”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担心过后便是咬牙切齿。王八蛋,又骗了我。从老妖怪小心翼翼地把两道方子接下,然后就咬牙切齿地想去找孙念如算账。

孙念如这一辈,很多弟子都已经出师,下山历练去了。而剑宗自然就新进了许多内室弟子到精英弟子里,也选拔了很多弟子入内室。孙念如作为剑宗的传奇人物,这次回来,自然是要到练武场去看看的。

我几乎要跳脚地跑到练武场的时候,他正在指导小弟子练武。一见了我,他抬起头,对我笑了一笑。

“思嘉。”

我的心态稍微平和了一些,走进练武场,站在一边:“念如,你过来一下。”

他低头,对那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弟子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过来:“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

我想,我的脸色当然不好。被你这混蛋骗了,难道还要欢天喜地。但是想归想,我也没有真的在大庭广众直接揍他。只把他拉到角落里,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一怔,没有说话。

我道:“我去见过师父了,把我在你的别院喝过的那个方子给师父看了。”说完,我就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然后小声道:“只要小心调理,你不会有事的。思嘉,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怔住。

他抬头,摸摸我的脸,轻声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罢了。”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思嘉师叔?”

我抬头,却见是一个面生的小弟子。

那小子挺憨厚的,摸摸头,对我道:“思嘉师叔,你是不是思嘉师叔?”

我点点头,道:“我是谢思嘉。”

那群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连剑也不练了。一窝蜂地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凑热闹。

“思嘉师叔是不是要和念如师叔成亲了?”

“思嘉师叔,听说你不会武功,是真的吗?”

“思嘉师叔,听说你曾经和念如师叔一起挫败望星搂,能跟我们讲讲吗?”

我被弄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在孙念如的帮助下在这群毛孩子的围攻下脱出身来,只能夺路而逃。没想到我竟也成了这群小萝卜头心中的传奇人物,更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竟然这么八卦。

一边感慨,一边在路上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女子在一群丫头的簇拥下,飘飘渺渺地走过去。起初我还以为是青夫人。毕竟在这剑宗之中,女主子只有这么几位,而我不可能不熟悉。而且那女子给我第一印象,确实是像极。但是我一怔之下,看仔细了,才发现那却是一位不相识的年轻女子。

早有丫头远远地就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她走到我面前,便停了下来,打量我一眼之后,便屈身行了一个礼,道:“思嘉小姐。”

我张口结舌,远看只是觉得相似。近看,简直是一个年轻十岁的青夫人。

她又道:“小女子何小婉,承蒙宗主垂爱,借住在剑宗,多有打扰,还望小姐恕罪。”

我这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有拜见过谢宗主。可是此刻我心中又惊又乱。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难道这形似青夫人的女子,借住在剑宗,真的只是巧合?想归想,我也没打算失礼于人,便跟她随便说了几句话,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往回走。

那天夜里,见了孙念如,我便同他说起这件事。

他帮我把外袍解了下来,听我这样说,手不由得一顿,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狐疑:“莫非你清楚那女人的底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那何小婉,就觉得讨厌至极。虽然她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我本能就觉得很排斥。

他搂着我,沉思了一会,才道:“剑宗上下早有传言,师父可能会纳那何氏为妾。”

我一下要跳起来,结果被他搂了回去,只能怒道:“什么?!娶妾!”开什么玩笑,只不过是长的像青夫人而已,凭什么就登堂入室在我家当小老婆?!而且,我现在突然想起青夫人先前那个样子,难怪看她的笑容。那么勉强。

孙念如小声安抚道:“只是谣传,做不得真的。夫人尚在,此女就是形似夫人,也没有理由叫师父纳为妾室…只是,还有一个传言,就是此女的个性,似乎和你生母,祝夫人很像…”

好吧,长的像青夫人,性格像祝夫人。谢宗主会对她另眼相对,想来也是很自然的了。可恶。我怎么就总觉得这女人不安好心!

孙念如又道:“思嘉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师父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不顾夫人的感受的。”

我用力推了他一下,愤愤地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就知道娶妾娶妾,因为宠而纳为妾!我看那个女人不安好心才对,如果父亲真的纳了她,那我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随便迁怒,他也不生气,一把捏住我的手,低声道:“今天我曾经去探望师父,师父的精神似乎不太好。你千万不要冲动,给师父增加烦恼。”

我冷笑道:“他有什么不好,如花美眷在前,他齐人之福享之不尽…”别是纵欲过度了吧。

虽然我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孙念如还是有些动气了。他一向尊敬谢宗主,就算是我,也不能这样没大没小。我可以感觉得出来有这么一会他都是僵着的。但是他还是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抱着我,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稍微平静了一些,道:“念如。”

他轻声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道:“明天,陪我去见我父亲吧。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他道:“你多心了。”

我扭了扭,他把手伸进我衣服里,被我按住。我道:“你不能再跟我一起睡了,不然会有经脉崩毁的危险。”

他的手一顿,然后把我抱起来,放在一边。我爬过去,伸手搭住他的脉搏。上次听的草率,这次仔细一听,发现他的脉搏虽然平和,但是偶尔却会有些紊乱,然后突然激越起来,简直就像一只活泼的小青蛙。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见他面色潮红的看着我。

“…念如?”

他把我搂住,低声道:“不行!”

我挣了挣,有些疼:“什么不行?”

他道:“你来。我不行。把我捆起来,不然我会伤了你。”

我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突然闻到他嘴里有一股奇异的清香,脸不禁涨了通红,扭捏地道:“你什么时候吃了相思锁?”

他挣扎了一下,道:“是公孙前辈。他不知道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先前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就发作了。思嘉…”

…相思锁是立刻发作的毒药,怎么可能今天下午吃了今天晚上发作。老妖怪又弄了什么怪东西来?

但是现在也不是我多想的时候。他这个样子,我说什么也没用了。老妖怪这个缺德鬼,肯定是故意骗他去的。竟然让他吃这种药。

我红着脸,从枕头底下抽出丝帕把他的眼睛遮住,然后解开自己的腰带,把他双手捆起来,束在床头。他面色如潮,呼吸灼热得吓人,却没有反抗,任我作为。我抬腿跨上他的腰身,摸索着把衣服从他僵硬的身子上褪下来。然后,我就愣住了。

他的手被绑住了,难道前戏要我自己来吗?这个,我的经验还没丰富到这种地步…难道要我也去吞药?还是就这么坐上去?那不痛死我才怪。直到他出声叫了我一声,我才吞了吞唾沫,俯下身去亲他。折腾了半天,急的我满头大汗,还是不行。他的手指那里突然“咔嚓”一声,吓了我一跳。

“…”他费力地道,“思嘉,我把自己的指骨给捏碎了。”

我赶紧要把他的手解开,却因为心慌而始终不得其法,可恶,早知道不打死结了。结果他自己一用力,哧啦一声,就把那根可怜的腰带撕成了碎片。我急道:“念如,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结果他一边答应,一边却没的商量把我死死压住,分开我的腿,就直接冲了进来。我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前奏。

第二天,我头疼欲裂地给他处理脱臼的手指。黄莺进来之后,看到他,吓了一跳。一眼又瞥到那张已经报废的小绣床,简直比被天雷劈了还。

我尽量保持镇定地道:“待会先收拾一下,然后找人来,把这个床,修理一下。”

孙念如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是我分明看到他嘴角有一丝笑纹。我气不打一处来,他还有脸笑!如果不是他,我用得着这么丢人吗!而且床都塌了他还不收敛,胡闹了一整夜!

黄莺小心翼翼地道:“小,小姐,要不,干脆就把这个床,给换了吧…”

“…”

结果一连几天,他体内的春V药都定时发作,又弄坏一张床。我忍无可忍了,逼问了他之后得知他只吃了一次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每天都发作。可是看他一脸悠闲的样子,我就气到吐血,跑去找老妖怪。

老妖怪神秘地眨眨眼,道:“丫头,你这几天可有用针?”

我一呆,然后脑袋跟被瀑布刷了一样,整个人都傻了。银针避孕,跟现代的避孕药差不多,要在七十二个小时之内,才有效。距离第一次用坏床那天,到今天已经快一个星期了…我沉浸在小床被弄坏的愤怒中,完全忘了这回事…

老妖怪嘿嘿笑了一声,道:“看来我的徒孙是有望了。”

我咬牙,憋到内伤,才憋住弑师的念头。

结果走在去找孙念如的路上,突然碰到霓夫人和那个何小婉。我想,果然是物以类聚。想掉脸换个方向当看不见,却被霓夫人叫住。我只得挤出笑容,迎上去。

霓夫人道:“你回来好些日子了,怎么也不去拜见你父亲?”

何小婉道:“对啊,宗主常常提起,说小姐怎么还不去拜见呢。”

我的眉心一跳,道:“我娘并没有同我说起过。”青夫人都没跟我说过谢宗主常提起我,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要搞的一幅好像你和谢老瘫很熟一样。

何小婉一怔,然后面色有些不自在地退了一步。

霓夫人道:“思嘉,不得无礼。难道下山一趟,连性子都野了,怎么待人都不知道了么?”

我心里憋着气,不冷不热地顶了一句:“我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连我父亲都没有说过我不好。”

霓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道:“你是什么样子,我是不知道。你母亲这样纵容你,难道你就不知道要爱惜你自己吗?你的年纪也不小了,难道就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过吗?”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思嘉不明白表姑的意思。我娘作为妻子,从来没有失德,作为母亲,从来没有失职。思嘉作为女儿,自认恪尽孝道,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倒是劳表姑费心了。”

霓夫人冷笑道:“是了,不愧是表嫂带大的女儿,如此与众不同。你恪尽孝道,那为什么还不去拜见你父亲?”

我听的窝火。其实从前我的脾气也不是这么大,但是最近实在是很烦躁。从佩姨开始,我对这类大妈就很敏感,所以现在见到霓夫人,要多反胃就有多反胃。于是便道:“思嘉失礼,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就转身走了。我气死了,想要去找谢宗主,可是又觉得可气的很。何小婉说他挂念着我,可是我回来都好几天了,他怎么不自己来看我!

等我气冲冲地跑到大堂,谢宗主正一个人悠闲自在地看书,一只手还在比划,似乎正在看剑谱一类的东西。他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张鸿渐辉的胡子脸。看到我,他把书放在一边,坐了起来,目中一闪。

我憋着气,明明没有事,怎么也想不到来看看我?好歹一个女儿也在外面跑了大半年了吧。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受的那一大堆委屈来,然后又想起他可能要纳妾,就觉得他特别可恶。我赌气,臭着一张脸给他行礼:“父亲。”

他点点头,道:“思嘉,过来坐。”

他是盘腿坐在一张软垫上的,身边放着小几,刚刚就是斜倚在那里看书。我走过去,在他身边跪坐下,绷着脸,道:“听说父亲要纳妾?”

谢宗主一愣,然后道:“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我别开了脸。

谢宗主道:“你在外面都要一年了,怎么连个信都没带回来?”

我闷闷地道:“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没想过要向父亲禀告。”

谢宗主叹了一声,道:“真是儿大不由人。回来这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来给为父请安。你母亲病着,你表姑在给你料理成亲的事宜。”

我道:“我不嫁。”

谢宗主皱了皱眉,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人是你自己挑的,怎么又说不嫁?”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若是我嫁了,他纳妾怎么办?”

谢宗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道:“男子纳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是大家闺秀,怎么如此不识大体?”

我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说的出来也不敢跟他争辩,只把一张脸堵得通红,别开了脸,继续赌气。

谢宗主沉吟了一会,然后道:“念如这孩子,不会对不起你的。你且安心就是。”

我忍不住顶了一句:“他不纳妾,他若是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接到家里来做客,我也受不了。”

谢宗主大怒:“思嘉,你在胡说什么?!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第三十七节:打出人命

我又惊又气:“为什么又扯到母亲身上?思嘉不懂事。自然是思嘉的错,表姑三句话不理母亲教养无方就算了,为什么连父亲也这样说?表姑来之前,父亲明明不是这样的!”

谢宗主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道:“你这是什么话?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他盛怒冲天,我别过了脸,不敢迎其锋芒,但还在嘴硬:“思嘉不知道什么态度不态度。如果父亲觉得思嘉失德,自然可以责罚思嘉。”我回过头,盯着他震怒的双眼,咬字清晰地道:“或者,父亲也可以,等思嘉中了毒以后,再告诉别人,思嘉是染了风寒!”

谢宗主终于怒不可赦,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被他打地趴在了垫子上,头发也散了下来,但尤不甘心,只恨恨地盯着他。我承认我的脾气是暴躁了一点,对他说话是冲了一点,但是我有说错吗?

谢宗主站了起来。退过去离我远远地,颤声,道:“孽障,你可知错?!”

我冷笑:“思嘉不知!”

我心想,你有本事再打我,你打死我好了!我若是怕你一分,我就不姓谢!

他只道:“好,好的很!来人!”

立刻就有两个下人进来,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一愣。谢宗主道:“去请家法。”

那二人一怔,最终还是道:“是。”

等家法的过程中,谢宗主冷静了一些,只道:“你若是认错,再去跟客人道个歉,为父可以不罚你。”

我脸上一阵一阵火烧似的疼,听他说这样的话简直要吐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指着自己的脸道:“您要我顶着这样的脸去道歉?让他们都知道我冒犯了您的娇客,然后被您亲手责罚,再去道歉?”

谢宗主的脸色一变,却还是道:“做错事,难道不该道歉?你口口声声说你母亲教养有方,难道你母亲连这个也没教过你?”

我一挥手,怒不可赦:“我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您若是要怪,就怪她死的早,没法管教我!不要什么都推到我娘身上!”

这个时候,家法终于到了。谢宗主气得发抖。自己大步跨过去,将执掌家法的弟子手中的竹笞取过来,指着我道:“跪下!”

我道:“思嘉跪天,跪地,跪父母。却绝对不向不公下跪!如今我既然没错,我为何要向家法下跪!”

我的话没有说完,一鞭就已经抽了过来,直接打在我腿上。我吃痛,跪了下去,抬起头,恨恨地看着他。我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亲自动手拿鞭子抽我,一直到现在也觉得没办法相信。他变了。他以前很正直的,要惩罚我绝对是因为他认为我做错,也不会亲自对我动家法。如今却因为我激怒了他,所以就要亲自抽我。

他用鞭子指着我,道:“认不认错?”

我冷笑:“我若是就这么认错,怎么还能算是您的女儿?”

他怒极了,一鞭子又抽了下来。明明是打在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腹中绞痛难耐,简直像被剜了肉一般,痛得我大叫出来。

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青夫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叫了一声:“思嘉!”

谢宗主还要再打,青夫人已经一把握住他的手,跪了下去。孙念如面沉如水,走过来,一把把我抱起来,叫了我两声。我肚子痛得厉害,只觉得牙齿都在发抖。

青夫人哭着道:“您若是要说我管教思嘉不严,尽管责罚我便是。子不教,父之过。那既然您认为我没有教好女儿,自然就是为娘的错。思嘉要受多少,我都替她受了便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大动肝火,对一个孩子下这样的重手?”

谢宗主的脸色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还是把脸转向我,道:“为父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错?”

我痛得简直要咬到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瞪着他,用眼神表达我的恨意。我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深切地感受过这种愤恨,最终,疼痛稍缓,我能说话了,只说出一句:“若是我不认,您还要打吗?”

青夫人回过头,正要说话,却突然尖叫了一声:“思嘉!”

我只感觉下面一热,低头一看。却不知道为什么裙子红了一大片,好像流了很多血。这下谁也顾不得谢宗主怎么样了。孙念如一把把我抱了起来,转身就走,连一个招呼都没有跟谢宗主打。

我痛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根本就不能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痛苦,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东西,从来都不存在在我的认知里。下意识地,我紧紧地抓住了孙念如的胳膊,低声叫了一声:“念如。”

他低声答应着,抱着我一路狂奔回了出云搂,然后把我安放在床上,就吩咐人去找大夫来。老妖怪赶到的时候,我已经痛得晕过去了。

公孙昂给谢思嘉把过脉,脸色越来越青,最终,却缓和下去,喃喃地说了一句:“这样,也好。”

孙念如和青夫人一直站在一边,谢宗主守在门外,没有进来。青夫人立刻迎了上去:“大夫,思嘉怎么样?”

公孙昂望着孙念如,神色有些凝重。道:“她小产了。”

孙念如怔住,从来都坚毅的神情,出现了裂痕,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上前了一步,颤声道:“大夫,您说什么?”

青夫人如遭雷击:“大夫,您说什么?”

公孙昂挥挥手,不耐烦地道:“我说,她小产了。”

青夫人立刻泪如雨下,二话不说就冲出门去。谢宗主抬起头。正要出口询问,却见青夫人已经泪流满面,揪住了他的衣领,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声嘶力竭地道:“您现在高兴了吗?您现在满意了吗?若是您觉得我们母女是您的耻辱,我可以带着思嘉回娘家去!”

谢宗主又惊又怒:“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思嘉到底怎么了?”

青夫人不管不顾地一直用力推他,将压抑已久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我知道您一直认为是我和思嘉害死了婉卿,您若是要恨我,我无话可说。可是思嘉是您和婉卿的骨肉啊,您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谚之,我不懂得你了,你变了。”

谢宗主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耐着性子道:“思嘉到底怎么了?”

青夫人一把挥开他的手,大声道:“她小产了!您害死了您的外孙!够了吗?若是您觉得够了,那么我就带着思嘉回娘家去!免得她再留下来,被您打死了!”

谢宗主怔住。转眼,青夫人已经擦擦眼睛,转身冲下了楼。谢宗主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屋子里,老妖怪面沉如水,对孙念如道:“原本,她身上的毒,要完全清掉,就需要怀上一个孩子,小产之后,死胎便会把毒带走。但是我没想到,她竟真的怀孕了,还是重伤以致小产。那么,她以后,可能就不能生产了。”

孙念如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连骨节都开始泛白,最终,松开,只道:“那么,思嘉没事了?”

老妖怪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