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上一章:第 6 章
  • 穿到民国吃瓜看戏下一章:第 8 章

就算祝颜舒的说话声音很小根本听不清她也不走!她一定要听到马天保来是干什么!

不过最叫她奇怪的是祝颜舒竟然没生气。

餐厅里一片和乐融融。

祝颜舒坐在沙发上,慈和的握住马天保的手,细声细语,如同慈母。

“这么晚了,我看你也不要走了,我家在一楼有个小房间,以前是给听差用的,现在里面只放了一辆自行车和几箱以前的旧衣服、旧家具,我记得还有张长沙发,一会儿让张妈领你下去,你就睡在那里。张妈,你先去掸掸灰,再抱个新被子下去。”祝颜舒说。

张妈十分想留下!可见祝颜舒的样子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只得答应道:“好的,太太,我这就去。”

张妈走了以后,之前还有些拘束的马天保便鼓起勇气,“祝女士,我知道我今晚来有些唐突……”

“说什么唐突?你在我眼里跟玉蝉一样,都是孩子。”祝颜舒呵呵笑,亲热的拍拍他的手,推了推桌上的甜汤:“快喝,都有点凉了。喝了暖和暖和。”

她亲手端起甜汤送到马天保的手里,马天保无奈,只得喝甜汤,占住了嘴。

祝颜舒就这么慈爱的看着他喝,喝了一碗,又给他盛了一碗,等到第三碗盛过来,马天保不肯再喝了。

“祝女士,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并不能承担起家庭重担的人。但我对玉蝉的心是真诚的!”马天保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我可以向您发誓,我这一生都不会变心!不会找小老婆!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如果我违背了誓言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但祝颜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当年她与杨虚鹤在一起时,写的情诗情书能堆满几箱子,里面什么誓言没有发过?但现在杨虚鹤琵琶别抱,老天也没降雷来劈他啊。

誓发的多,除了骗小姑娘的芳心之外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送给姑娘的手表、钻戒实用呢。

她当年就是相信真心一颗胜过黄金万两。

太傻了。

杨玉蝉突然掀了帘子进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祝颜舒吓了一大跳!再也不能好好坐着了,连忙站起来:“不是让你睡觉吗!”

杨玉蝉双目含泪,神情中却带着几分愤恨:“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马天保上前一步:“是真心的!”

完了。

祝颜舒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她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当即插进去,一手按住马天保不许他再上前,一手拉住杨玉蝉:“你们这些孩子,总是生啊死啊的挂在嘴边!不许再这么说了!再说阿姨就要生气了!你们要考虑父母的心情啊!“

她语快如珠,先教训杨玉蝉:“你不要逼人家发誓,真心不是挂在嘴上的!”

马天保想插话,她紧接着又转过来对他微笑:“阿姨知道,阿姨相信你!你不要这么着急嘛,今天见到了你,阿姨是非常高兴的。阿姨刚才还对玉蝉说,见到你都让阿姨放了心呢,对不对玉蝉?”

杨玉蝉就点头,马天保不敢信祝颜舒的话,却信自己的女朋友,见此一颗心算是有半颗都落下来了。

说不定只是他想多了,祝女士对他并没有那么大的意见。

祝颜舒惊讶看表:“看看!这都十一点了!太晚了,天保啊,你也不是外人,阿姨实在不放心让你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就住下来吧。”再转过来对杨玉蝉说,“有什么话,明天早上再说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快让他先去休息。我刚才就让张妈去收拾床了,你去瞧一瞧看张妈收拾好了没有。”

她一把推走杨玉蝉,再拉着马天保:“你先去洗漱一下,我拿新的牙刷给你,来来来,洗手间在这边!”

等到把马天保关进洗手间,她才松了口气,一转头又看到杨玉燕的房门没关严!她探头一看,杨玉燕的小脸惊恐的闪现,然后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祝颜舒站在门口抚胸运气。

不多时,张妈和杨玉蝉都上来了,张妈说:“都收拾好了。”

马天保也洗漱过了,祝颜舒让他拿着根蜡烛下楼睡觉,再对杨玉蝉讲一遍“有话明天早上再说”,然后嘱咐张妈锁大门!

她转身回大卧室,往床上一倒,深深的吁一口气:“我的妈,我打四风十八局都没这么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突如其来

祝家一向是张妈起得最早。

早上,五点钟她就出门去买最新鲜的鱼。但今天她起来一打开门就看到马天保站在门外边,几个赶早班的租客正下楼,都往这边觑。

张妈一双眼睛瞪得铜铃般圆,捂着心口:“吓的我!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站着的!”

马天保束手束脚:“没、没多久。”

张妈想了想,暗暗瞪了他一眼,索性关上门不叫他进去,推着他往楼下走。

“太太和小姐都还在睡呢!可不能放你进去!”她大声嘀咕道,遇上租客,便主动说:“这是我乡下的侄儿!”

马天保不敢多加解释,被一路推搡着下去,出了大门,大街上已经是车水马龙!

一辆收夜香的车过去,马天保帮张妈隔了一下,张妈待他就和气多了。两人穿过马路到对面去,张妈喊他跟紧,一边不停的念叨:“听说你父母都是做下人的,唉,这当人下人的苦,我是最清楚的!”

“太太和小姐都是好相处的人,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一把把的眼泪往肚子里咽啊!你看我都是当祖母的年纪了,每天做饭洗碗打扫买东西,什么活都要我来干!那三个都是正值壮年,连搭把手都不会干,能帮我把碗盘送到厨房都是难得的了!”

马天保就把她手里的菜篮子接过去了,张妈的神情更慈祥了些,更加愿意拉着他说一些私房话。

“你别看祝家没有什么钱了,但平日里折腾人的事可是一桩接一桩的!就说这个早饭,太太可是必定要吃新鲜做的!黄鱼面、秃油面,都要我早早的爬起来买回去做给她吃!”

“还有大小姐,在学校她是不是乖巧又懂事?”张妈眯着眼睛盯着马天保。

马天保脸蛋红红的点点头,虽然心里并不想听张妈说杨玉蝉的坏话,可他又想知道杨玉蝉在家里是什么样的,于是也没有阻止张妈继续说下去。

张妈冷哼:“你不晓得吧?她自从上了女中,跟那同学学会了要吃西餐!一大早的一定要喝咖啡!还要配面包黄油火腿煎蛋!我这么大年纪了,专为了她去学煮咖啡,那咖啡壶你不知道多难刷!”

马天保忍不住替女友辩解:“在我们学校……有很多人都喜欢吃西餐。”

张妈:“她吃的那些东西,都只能在洋人的店里才能买得到!那么一小块的黄油都要几块钱!她还天天吃,什么家底撑得住她这么吃!”说到这个时,张妈的目光凝在马天保的脸上,仿佛在问“小伙子,你撑得住吗?”

马天保咬紧牙关,心里道他以后一定能赚钱,供得起杨玉蝉天天吃黄油面包!

张妈见吓不住他,只好草草结尾:“小的那个也是个麻烦精,天天在家里坐着,一个月还有四块零花钱,回回到月末都花得干干净净,还要再从她妈妈的钱包里拿一两块,家里什么都有,不知道她花到哪里去了!”

马天保听到这个时心里才猛得一跳,一个月零花钱四块,比他一个月的伙食费还要多两块,他在学校吃食堂,只是每天吃一顿午饭,有时他还能省下四毛五毛的。刚才张妈所说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涌上来,让他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他与杨玉蝉的不同。

在学校里的同学中间,杨玉蝉并不像是富家小姐,她唯一的爱好也只是买画报看。平时并不爱去逛街,也不喜欢穿新衣服,大学几年身上的衣服都是旧的,鞋也是穿到坏了才买,钢笔也是学校开学时发给大家的那一根纪念牌。

她刻苦学习,勤奋大方,衣着朴素。

他便以为,她是他可以够得到的女孩子。

原来她并不是真的穷困,只是性情如此,不喜奢侈。

日后他们结婚了,她跟他一起吃苦,她的妹妹却依旧养尊处优,她到那时会不会后悔呢?

这让他到最后都保持着沉默。

张妈特意在外面逛到上早班的人都走了以后才把他领回去。

一进门,祝颜舒已经妆扮整齐的可以去参加舞会,坐在沙发上翻画报等着吃早饭。

杨玉蝉仍在房间里学习,没有出来。

杨玉燕站在客厅阳台上梳辫子,一回头看到马天保和张妈一起进来,惊喜道:“我还当你回去了呢!”

祝颜舒也是一脸惊讶,说得话一模一样:“我还当你回去了呢。”

昨夜的勇气随着夜晚过去也消失得不剩什么了,何况又经过张妈一早上的“抱怨”,让他更加能体会到祝女士真正的心意。

她虽然不喜欢他,却碍于修养,不得不礼貌待人。

他却不想再继续自取其辱了!

他自有一颗真心,可这世上的沟壑却不是真心能够弥补的。但只要杨玉蝉爱他,他就可以无所畏惧!

杨玉蝉听到客厅里的声音也赶紧出来了,一看到他就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如早晨的阳光,清甜又温暖人心。

马天保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在祝颜舒如雷如电的目光之中,他郑重的说:“等我找到工作了就来找你!”

杨玉蝉早就听说他要去找工作,连忙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祝颜舒也直起身仔细听。

马天保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投了许多简历,也与几家报社面谈过。”

听到这里,祝颜舒就又坐回去了。杨虚鹤写了一辈子的文章,她最清楚报社有多靠不住了。现在的街面上到处都是报纸,报社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不停的冒出来,有时一个人突发奇想就想办一个报纸,没有一个编辑就敢开张,多的是只出过一两期就倒闭的报社了。能请像马天保这种才出茅庐的学生的,也不会是什么大报社。

杨玉蝉年纪大一些,知道父亲投稿十分不顺利,多的是稿费一欠好几年的,常常是电话打过去,不是编辑离职了,就是报社已经不干了。

所以她一听是报社就有点不安:“你还去别的地方看过吗?”

马天保:“其实王公子说要给我介绍工作。”如果他在别的地方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怕也只能去王公子说的地方试试了。

一晚上没回家,马天保跟杨玉蝉简单话别以后就告辞了,祝颜舒热情的送到门口,不是太认真的请他留下吃早饭,但马天保似乎终于学会看眼色了,没有留下来,只是与杨玉蝉眼神缠绵许久,才终·于离开了祝家楼。

祝颜舒笑眯眯推杨玉蝉:“人家都毕业了,你呢?还不快去写功课!”

将女儿推回屋,她脸上的笑都再也挂不住了,气呼呼的走到厨房对张妈抱怨:“我还以为他识相,一早就静悄悄的走了呢!”

张妈赶紧表功:“我早上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口!楼上楼下不知多少人看见他了!”

祝颜舒大惊失色:“什么?!”

张妈:“多亏我机灵呢!一把将他拉走,还对人说那是我侄子!”

祝颜舒捂胸口:“万幸!”

张妈:“我瞧着,这小子可是不知深浅,只怕还要再来!”

祝颜舒双目一瞪:“他来!我也不怕!我昨晚上想好了,想结婚可以!车、房、金条、婚宴,少一个都不行!我看他拿什么来娶我女儿!”

忙乱的一天过去,仍是一切照旧。

祝颜舒仍是去打牌,昨天欠了一天的牌局,今日必要补上!

张妈急着去听经,杨玉蝉急着去上课,唯有杨玉燕吃过早饭仍不急,慢吞吞的把课本笔记都摆好,做出一副要学习的样子,手里却捧着小说歪在沙发上读。

突然有敲门声,她放下书去开门就看到才一天不见的苏老师站在门口,满面喜色,眉飞色舞,手中甚至还提了一包点心!

杨玉燕啧啧着双手高捧接过来:“苏老师!我一定把这点心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张妈回来一眼就能看到!”

这可是苏老师来了这么久,吃祝家的喝祝家的,头一回带礼物上门!

全是张妈说的,可与她无关呀。

苏纯钧作势要敲她头,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小坏蛋,枉我想着你,专门买了你喜欢吃的巧克力花生糖,花了我好几块钱呢!”他笑着走进来道。

杨玉燕:“你发财了?你找着工作了!”她一跳老高,闪电般窜回来,围着他转:“是不是?是不是?好厉害啊!”看他笑得得意,顿时大力吹捧。

“好了,好了,你转得我眼花,坐下来,我去煮咖啡,你把这糖拆了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味道。”

他脱下租来的西装外套,丝毫不认生的钻进了厨房。

杨玉燕仍是双手捧着点心追进来,“这可不行!我要让张妈看的!”

苏纯钧日常受的嘲笑多了,哪会在乎一个老太太的几句话?

“行了,知道二小姐的意思,以后我多送几回,行吧?”他道。

杨玉燕笑嘻嘻的,这才放过他。

一时咖啡煮好了,苏纯钧替她加好了奶,放好了糖,还打了一碗奶油放了一朵上去,出来边挽袖子边说:“你家这厨房里东西倒齐全。尝尝吧,看我做的比起咖啡店卖的怎么样。”

杨玉燕呷着奶油,舔嘴道:“你不会是去咖啡店工作了吧?”

苏纯钧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做高深状:“你猜。”

杨玉燕笑道:“你这么要面子,肯定不是。”

苏纯钧笑道:“我这么穷,哪里有面子?”

杨玉燕:“你时时憋着一口气要一鸣惊人,难道不对?”

苏纯钧一怔,惊讶于她竟然能说中。

“往日是我小瞧二小姐了,不想竟是一位知已。”他笑谑道。

杨玉燕一瞪眼,他便正色道:“不说笑话,我这工作其实也就是替人跑腿打杂的。”

杨玉燕:“在哪里跑腿打杂?”

苏纯钧:“南京政府的财务科,不才昨日才入职,一个小小的科员。”

杨玉燕坐直身,认认真真的发问:“你怎么进去的啊?”

苏纯钧笑一笑,正准备继续逗她,此时有人敲门,他便起身去开门:“等等再说。”

杨玉燕也站起来,去拿放在柜子里的册子:“可能是来交房租的。”

可是门一打开,出现的却是昨晚上才见过的孙炤,还有两个随从,面色都不善。三人见门敲开就要往里闯,苏纯钧挡在门口,喊道:“二小姐,别忙拿册子,还是先拔个电话去警察局吧,我看他们不是来交房租的。”

杨玉燕:“孙公子?”

孙炤不妨祝家有电话,他不能把事情闹大!

他扯出一丝笑,正正经经的问:“二小姐,我们小姐想见你,特意让我来请。”

杨玉燕:“金小姐?”

孙炤笑道:“是的,想请二小姐过去做客。”

苏纯钧:“哦?可你们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要请人去做客啊。”

孙炤这才定睛看他:“不知这位先生……”

苏纯钧:“苏纯钧,不才是杨二小姐的家庭老师,我们正在上课,只好下一回再赴金小姐的约了。”说罢就要关门。

孙炤硬顶着不让门关上。

杨玉燕再傻也看出问题来了,她二话不说就跑到电话机跟前,抓起电话就喊:“帮我接警察局找赵队长!”

祝颜舒一年要送六次礼给赵队长,有事肯定要找他!

孙炤不防这杨二小姐叫警察如此熟练,他连忙喊道:“等等!杨二小姐,你姐姐已经被我们请过去了!你不去,她就回不来!”

杨玉燕拿着电话筒顿时愣住了,慢慢挂掉。

苏纯钧:“你们是打听了杨家的事才找上门的?我实话告诉你,杨家最有钱的是杨虚鹤!他住在成才胡同112号室,家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才一岁的孩子,要想绑人拿赎金就去那里吧!”

孙炤险些要被这话气死:“我们不是拆白党!”

苏纯钧冷笑:“难道你们不是来绑票的?”

孙炤:“我在金公馆做事,昨天才跟杨二小姐见过!”

苏纯钧:“昨日见过,今日就来绑人?”

孙炤没料到会遇上苏纯钧这么一个程咬金,咬牙道:“兄弟,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杨玉燕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寒,马上看苏纯钧!

苏纯钧寸步不退:“我与二小姐有师生之谊,要是现在扔下她不管,这辈子都休想睡一个安稳觉了。”

孙炤不想再拖延时间,索性道:“我们对二小姐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二小姐过去说几句话。兄台要是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去吧。我只说一句,今日我是必要请到二小姐的,你要是再拦着,我可就不客气了!”

苏纯钧盯着孙炤看了两眼,道:“那我就与二小姐一起去尝尝金家的茶水是什么滋味了。”

他回身拿起西装外套,招手叫来杨玉燕,紧紧挽着她道:“别怕,老师陪你一起去。我想金公馆的人也不至于光天化日就要杀人。就是他们要杀,老师也在你前头帮你挡着。”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吃瓜看戏

福特汽车嘀嘀叫着穿过街道,自行车和行人纷纷躲避。

杨玉燕紧紧倚着苏纯钧,浑身紧张到僵硬,像一只被抓进笼子的野猫。

苏纯钧实在是心疼,也十分的好笑,往日多少威风,今天全不见了。

不过正事还是要做的。

祝家毕竟是城里有名有姓的人家,金公馆也不是真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如果这个“孙公子”的来历没有问题,那这次的事不会伤到祝家母女几个的性命。

但问题是他也算是住在祝家,深知祝家这母女几个都不是能惹事的。祝颜舒天天放下碗就长在牌桌前了,除了女儿、房租就是麻将。杨二小姐就不用说了,天天在家里卧着当大仙呢。杨大小姐虽然在学校加入了一个读书会,但他们除了找一些报纸、报刊上的激进文章读一读之外也没有去做别的。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昨天祝家去参加的那个生日宴可能有问题了。

他听二小姐提过,杨大小姐的亲亲男友的双亲就在金公馆做事。

难道是金公馆丢了东西?

可又怎么跟杨玉燕牵扯上了?不该是杨大小姐吗?

但孙炤很明显就是冲着杨玉燕来的,他的目的如果是杨大小姐就该去学校找人,犯不着再跑来家里。这种有目的绑人的,从来不会多绑一个,只绑目标一人,又简单又省事,还不容易被发现。

苏纯钧在心里盘算一遍,就决定先在车上探探口风,就从“孙公子”开始。他姓孙,年纪这么轻,穿戴不俗却并不姓金,不是家人在金公馆做事他跟着打杂,就是哪位金姓公子少爷身边的年轻干事。

苏纯钧笑道:“孙公子年纪这么轻,不知在哪里高就?”

孙炤:“家父受金老爷信任,委以重任。小可只不过跟着跑跑腿罢了。”

苏纯钧:“原来如此,原来只是个狗腿子。”

孙炤脸色一黑。

苏纯钧半点不客气,脸色陡然放下来:“金老爷真是让你这么请人的吗?你狐假虎威惯了,耍威风耍到我们头上来了!”

孙炤也实在是吃不准这个苏纯钧是个什么来头,便不肯在此呈口舌之利,闭嘴不答。

苏纯钧却还没有说够:“你刚才提及金小姐,莫非此事与金小姐有关?”

孙炤的眼睛顿时就冒出了火,可不等他开口,苏纯钧举起一只手止住他:“想好再开口。”

孙炤被他唬的一怔。

苏纯钧又紧接着说:“我看,你们根本没有抓到杨大小姐吧?南京大学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们就是能进去,还能当着众多师生的面把杨大小姐从学校里绑走吗?”

在祝家,杨玉燕拿起电话都把他吓得不轻,苏纯钧就猜他绝对没有去南京大学绑人!刚才的威胁只是为了吓住杨玉燕。

不过当时的情况,他也没办法跟三个大男人打,只好跟着过来再想办法破局。

杨玉燕本来就是因为担心杨玉蝉在他人手中才认怂的,现在一听这个连忙去看孙炤!

孙炤看了一眼杨玉燕,再看苏纯钧:“苏先生也不必再猜了,一会儿就到金公馆了,到了那里不就都清楚了?”

虽然孙炤说话模棱两可,可他也确实没有再说抓了杨玉蝉。

杨玉燕一口气松下来,脑子开始转了,她见苏纯钧刚才说话都没事,自己也壮着胆子开口,“我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结仇,怎么今天你就换了一副面孔?总不见得杨家与金家有世仇吧?”

孙炤的目的只在将杨玉燕带到金公馆,而且刚才苏纯钧的话也提醒了他,万一他态度太坏,引起杨小二姐的恶感,那就不妙了。如果没有苏纯钧从中搅局,他在祝家吓一吓她,到车上再软语温柔一番,不愁吓不住这个小姑娘!

可惜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再温柔也温柔不过杨二小姐一心信任的老师。

孙炤思前想后,态度没有变太多,仍是冷冷淡淡,但也客气了不少,愿意开口。

“杨家与金家并没有仇。相反,我家老爷曾在幼时去祝家拜寿,说起来与祝女士算得上是世交。”

去NM的世交!

杨玉燕好悬要翻个大白眼出来,硬生生忍住了,只在腹中大骂。

苏纯钧见孙炤服软,不敢让他再跟杨玉燕说话,他可是十分了解杨二小姐的,这小姑娘蹬鼻子上脸的本事高着呢,万一她一时不妨说错了话,惹恼此人就不智了,毕竟现在身在人家的地盘上,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截过话题,装做不明白似的问杨玉燕:“我听说你们昨天出去玩了一天给祝女士庆生,怎么又跟金公馆扯上关系了?”

杨玉燕靠在他身上,没好气道:“哪里是我们的关系?分明是有人不请自来,硬是挤进来,结果……还不够倒霉的!”

她的声音虽小,车子不大,孙炤也听得一清二楚。

昨天晚上金小姐失踪,整个公馆被闹得人仰马翻。金老爷大发雷霆,要彻查!凡是与金小姐熟悉的人一个都逃不掉。虽然昨天杨二小姐与金小姐才是初次见面,但二人意外的非常投机,而且金小姐能成功逃家,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与杨家有关。

再仔细想一想,当时也是金小姐想去看马天保请未来岳母吃饭,她先告诉了他,他又去说动了王万川,最后他们才得以成行。

这样,金小姐才能在晚上出门,而且身边还没有金太太与金老爷。

他与王万川都不如金太太与金老爷能管得住金小姐,吃她两句求,都不得不应她。

他被支回家拿外套,王万川又好巧不巧的丢了他最心爱的蓝钻领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