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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马贵客客气气的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家好,我只怕天保配不上人家家的小姐。”

孙炤笑道:“天保的成绩年年第一,每个教授都夸他!这样的人才在过去都要叫文曲星的,什么大家小姐都配得上,马叔你就放心吧。”

酒店里众人还在等。酒菜都已经撤了下去,王万川提议去咖啡厅坐一坐。

祝颜舒有心告辞,可金茱丽一直拉着杨玉燕说话,王万川就道:“时间也晚了,让祝女士与两位小姐从黄包车回去我实在难以安心,还是让我们用汽车送送吧。等汽车回来就让车送三位回去。”

开车的自然是马天保的爸爸。

祝颜舒想到这个就不再坚持了。她要拆散这两人,总要知已知彼一番才可以。

到了咖啡厅,灯光昏暗,一边有钢琴奏着慢歌,几人坐下时,杨玉燕和金茱丽都想起了“钢琴配二胡”,同时笑起来。

祝颜舒不妨杨玉燕这么快就与金小姐交上了朋友,乐见其成,对她来说现在更重要的当然是另一个女儿。这回她坐下来时抢先一步把杨玉蝉拉到身边坐下,逼着马天保只能坐另一边的单人椅。

杨玉燕和金茱丽坐一张双人沙发。王万川不愿意陪马天保受未来岳母排喧,也就靠着金茱丽坐下,笑着问两个姑娘:“想喝点什么?这里茶、牛奶、咖啡、果汁都有。”

金茱丽看了一眼杨玉燕,想她没来过这里,恐怕不敢主动点单,就自己先点:“我要一杯咖啡。”

王万川想要不同意,又觉得他说不行可能会浪费茱丽的好意,只好说:“喝了咖啡你晚上又睡不着了。”他叫来印度侍者点单,再笑着问杨玉燕:“二小姐要喝什么?”

杨玉燕道:“别叫二小姐了,听着怪吓人的。”

金茱丽说:“我都叫燕燕了,大哥你也跟着我叫吧。”

王万川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叫你一声燕燕,你就跟茱丽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想吃什么喝什么不要客气。”

杨玉燕还真在咖啡桌上的单牌上看到一个想喝的饮料,看价格比咖啡还便宜,就说:“我想喝拉茶。”

金茱丽一听就说:“我听说过,是印度的茶,只是没喝过。”

王万川摇摇头:“这个茶你不会喜欢的,尝一尝倒还好,要不然也给你点一杯?正好别喝咖啡了。”

结果金茱丽仍是坚持要了咖啡。

祝颜舒那边三个人都只要了普通的茶,他们已经够忙的了,王万川看了一眼,发现祝女士仍在温柔细致、千辛万苦的隔开这两人,三人口水都费了不少,确实需要茶水的滋润。

一时几人的饮料上来,王万川去了趟厕所,等他回来坐下,金茱丽又与杨玉燕一起去了厕所,她们回来以后,就有一个印度侍者说外面有人送来一件外套,是给金小姐的。

王万川看她们的饮料都还没动就说:“喝了饮料再走吧。”

杨玉燕赶紧尝自己的拉茶,倒是比她想像中的更好喝,虽然有肉桂和八角的怪味,但因为糖放得够多,甜占主导,够甜就够好喝了。茶有些稠稠的,她喝了一口嘴边就沾了一圈。

金茱丽笑着拿手绢给她,回头看到王万川也在笑,悄悄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往下一定,愣了一下,凑到他身边小声说:“大哥,你的领带夹呢?”

王万川脸色一变,低头一看,见那枚蓝钻的领带夹果然不见了!

想起刚才去了厕所,他赶紧起身去厕所找。

杨玉燕看他脸色不对匆匆而去,问:“怎么了?”

金茱丽的目光跟着王万川,摇头轻声说:“没什么。”

但肯定不是没什么的。因为王万川很快从厕所出来后就叫来了经理,不一会儿来了三四个老头子,全都西装笔挺,带着随从,显然也都是大酒店的人。

王万川似乎很生气,对着这一圈人发火,侍者们脚步匆匆,半个咖啡厅的客人都被吓跑了。

祝颜舒发现了不对,“这是怎么了?”

马天保连忙站起来到那边去,不多时就回来,对金茱丽说:“大小姐,王公子让我先送你回去。”

金茱丽依言起身,对祝颜舒说:“祝女士,那我们就先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大哥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金茱丽的计划

走出凯悦大酒店就看到了一架保养的非常好的黑色福特轿车。一个穿西装三件套,戴帽子和白手套的男人站在汽车前,一看到金茱丽就赶紧上前:“大小姐,快上车吧,老爷太太肯定在家都快等急了!”

他往后张望没看到王万川,就询问马天保:“天保,王公子呢?”

马天保:“王公子说让我先送小姐回家。”

这时司机看到了站在后面的祝颜舒、杨玉蝉、杨玉燕三个,三人早就看到他了,只是不好上前打招呼。

尴尬,无比的尴尬。

祝颜舒自认什么世面都见过了,可哪怕当年杨虚鹤跟他的小情人也没有今天的尴尬。

杨玉蝉友好的微笑,把求介绍的目光投向马天保。

马天保想开口,但做为下人,他一直以来受的教导都是在主人面前,没有下人说话的份。

现在金茱丽没有开口,他当然也不能说话。

最后还是金茱丽解了围,她披着大衣说:“马叔,现在太晚了,我说好要送祝女士她们回家的。一会儿先送她们。“

马贵犹豫起来,先送客人虽然没错,但他身为金家的司机,不能把别人排在金大小姐前面。

金茱丽说:“大哥也是这个意思。”

马贵连忙说:“那好那好,小姐快上车吧!”

他打开车门,先请金茱丽坐上去,然后马天保才领着祝颜舒、杨玉蝉与杨玉燕走过来,小声对马贵介绍:“爸爸,这就是杨小姐,这是杨小姐的妈妈和她的妹妹。”

马贵远比马天保更能看懂脸色,他只一眼就看到除了杨小姐之外,她的妈妈和妹妹都不算热情友善。

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他暗自叹了口气,道:“以前就听说过杨小姐,我家犬子受你照顾了。快上车吧,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祝颜舒客气道:“哪里,麻烦你了。”然后就上了车,而且不给杨玉蝉再说话的时间,先把她推了进去!

马天保自然只能坐前面。

幸好四位女士都不胖,后座四人也能坐得下。

跟着这一路都十分的寂静,不管是车里还是路上。

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也看不到自行车、马车、公交车,连汽车都看不到了。

杨玉燕记得从报纸上看过到“霄禁”,好像这一项举措总是隔上几个月就要拉出来实行,实行了几个月后又宣布“天下太平”,取消霄禁。

不过区别不大。普通百姓是不会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逗留的,他们不想被抓进警察局。除了开汽车的,就只剩下要讨生活的了。

杨玉燕看到街边还有一两个买吃的东西的小摊子,停在巷子口,袅袅的水汽在揭开锅盖时冲出来,散发着鱼汤与蛤蜊的香味。

苏纯钧都是到这种小摊子上买面条吃,鲜汤下出来的,放一两棵青菜就鲜得很,但是也很快就饿了,因为没有油水。

他说他就是吃这个瘦下来的。

她还不怎么信,总是吃淀粉怎么会瘦?

他说她不识民间饥苦,以后出去千万别这么说,会被打的。

“你一天三顿点心水果不断,吃一碗面还要两三个小菜去配,又是鸡又是火腿的吊汤添味,跟真正吃不起饭的人不一样。”他指着自己说,“比如我。”

然后他就总爱偷吃张妈买给她的点心和糖果。

虽然车里静得像坟地,杨玉燕也能自得其乐,她自己的心灵就足够丰富,可以替自己取乐了,哪怕独自一人时也不会寂寞无聊。

她转着脑袋看来看去,难得坐一回汽车,自然车里车外的景色都很值得一看。

她也不去在意为什么在酒店还对她亲热有加的金小姐上了车反倒沉默了,说不定当时金小姐只是不想冷场才与她说话的呢,而且就是她也觉得当时桌上祝颜舒、杨玉蝉与马天保就可以开会了,正好是三个人,可以做最有效率的政府,其中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杨玉蝉,一个有点清楚的马天保,和一个盘算着拉拢一边打击另一个的祝颜舒,材料丰富的都可以写一出戏了。

就是她也不愿意插-进-去,想必金小姐也是这样。

车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开到了祝家楼下,大门还留着半扇未关,这是给出去做工回来太晚的人留的门。门廊没有灯,黑漆漆的。

楼下的店铺已经关门了,可能是听到汽车的响声,啪的一声,店里的灯又被拉亮了,从门缝、窗户边能看到透出的灯光。

马天保赶紧下车给她们开车门。

祝颜舒不想让邻居看到他们是坐汽车回来的,更不想让他们看到杨玉蝉和马天保再猜出什么来!所以她一下车就推着杨玉蝉和杨玉燕上楼,她转身负责寒与道别。

“今天真是让你们破费了。”祝颜舒说,一边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卷好的钱,硬是塞到马天保的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孩子,今天的钱不能让你一个人掏。听阿姨的话,把这钱拿去赶紧还了!你还小,不能欠债知道吗?带着人情的债是最难还的。”

她紧紧握住马天保的手不让他再把钱推回来,低头矮身对在驾驶座上的马贵和后面的金茱丽挨个道谢:“麻烦你们了,多谢。金小姐,多谢你送我们回来,天已经晚了,快回去吧。”

然后她就转身提着旗袍的角,咚咚咚很快的跑上了楼梯,消失在黑暗中。

马天保看手掌中的钱,有二十块。刚好是他借王万川的数额,今天晚上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问出了一共借了多少钱。

他看着手中的钱发呆,马贵在车里心疼儿子,按了下喇叭:“天保,上车吧。”

马天保似乎终于从今晚的迷梦中清醒了。

他很清楚他与杨玉蝉的爱情不会太顺利。虽然在学校里大家没有分别,他只要学习好就可以受人尊敬。但在离开学校以后这就不管用了,人们不会再提起他在学校中的成绩,而会看他的家庭,他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他并不怨恨父母,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他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勤劳诚实,没有任何污点!

可世人总是会用带偏见的目光看他们,也会因此看轻他。

他特意借钱请客,想要让今晚的见面完美无缺,让杨玉蝉的妈妈愿意接受他。

但假的就是假的,他身上不过是披上了皇帝的新衣,人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本来面目。

他也应该清醒了。

如果他还能再与杨玉蝉在一起的话……如果上天肯给他机会的话……如果他们的爱情真的如同往日的誓言那么坚贞的话……

他就不应该气馁。

他打开车门,金茱丽突然说:“你应该上去。”

马天保和马贵都吃惊的看着她。

马贵:“小姐?”

马天保:“小姐……”

金茱丽锐利的说:“我要是你,现在绝不会走!你现在一无所有,唯一能打动杨大小姐的就是你的一颗真心!上去告诉他们,你对杨大小姐有多认真!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样,你的爱情才有救!”

马天保被这番话吸引住了,他的脚步迟疑了。

马贵连忙说:“小姐,人家看不上他!”

金茱丽说:“马叔,这是天保唯一的机会了!他如果现在不争取,以后就再也不可能遇上像杨大小姐这样的好女孩了!当他离开学校以后,还有什么人会愿意像杨大小姐一样不计较他的出身家庭愿意与他相爱呢?没有了!”

马贵知道这话是真的。

在金公馆里,也有许多年轻的女佣对天保情有独钟,但妻子却一直认为天保会娶一个好女孩,不是女佣,不是下人。天保是读过书的,他上过大学,成绩优异!他应该有一个好妻子,一个知书达理,能与他共同进步的好妻子。

天保与他不同啊。

他从小被金家买来,在金家工作,虽然因为学会了开车而成为了家里的司机,但他从来没有读过书。成亲也只是老太太从家里的下人中替他牵了线。

妻子也是一样,从小被金家买来,一直做丫头,后来嫁给了他,又做了老妈子,她说她因为嫁给他才能在当年的小姐妹中第一个可以进屋侍候呢。

这样的“骄傲”跟随了他们的一生。

天保当年如果不是老爷看中他,送他去上学,他以后也就会跟他一样在金家工作,服侍老爷少爷,等到十七八了,再由夫人太太指一个丫头成亲,生下来的孩子继续在金家服侍。

现在,天保已经比他当年好了。

他应该过的比他更好!

马贵下定决心,说:“天保,你现在就上去吧,把你的心意都告诉杨小姐的母亲。如果她骂你,打你,你也不要走,更不要生气记恨!你要记得你配不上人家!你是在求人家把女儿嫁给你!你懂吗?”

马天保欣喜若狂,连忙说:“我懂!爸爸!”

马贵看他手里的二十块钱:“把钱还给人家。你借的钱,我来还。”他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给马天保,“一会儿太晚了,你坐黄包车回去。”

马天保接过钱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说服祝女士的!”

马天保咚咚咚的跑上了楼,马贵担忧的看着儿子的背影,身为父亲,他本该与儿子一起上去,但他是金家的司机,他还有工作要做。

他发动汽车:“小姐,我们走吧。”

金茱丽看了一眼手表,紧张的说:“嗯,走吧。”

时间确实太晚了,马贵看了一眼表,发现时间已经超过十点了。他回去一定会挨骂的。

金茱丽说:“马叔,太晚了,我怕爸爸会骂我,开快一点。“

马贵连忙说:“好的,小姐,我开快点!”

他加大油门,汽车更快的掠过街道。

前面就快到钟楼了,金茱丽捂住胸口:“马叔,我有点不舒服,想吐……我好像有点晕车了……你把车停在路边,让我歇一歇。”

马贵吓了一大跳,连忙放慢车速,把车停靠在路边。

车一停下,金茱丽就立刻推开车门冲出去,站在路边,倚着一棵树,面白如纸的喘气:“我好难受……”

马贵跟着跑下来,围着金茱丽束手无策:“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开着的店铺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药店了。

金茱丽捂着胸口说:“马叔,你能不能去找人借一杯水?我喝一口水可能会好点。“

马贵左右看一看,“那好吧,小姐,那你先上车,我把车门锁住,这样更安全。”

金茱丽摇头:“车里味道太大,我受不了!你不要走远,我在这里不动,就是有坏人,我叫一声你也能听见的,何况这里根本没有人啊。你快去,我喝了水好一点了我们就能快点回家了。”

马贵左右为难,金茱丽不停的催他,最后她都生气了。

金茱丽道:“你不听我的,我就告诉爸爸!”

马贵只好说:“那好吧,小姐,你千万不要走开,我就去那边敲门看看能不能借一杯水。”

他一边走一边再三回头看,见金茱丽确实好好的站在树前并没有乱走才放下心,去敲两边街上的店门。

但这个时间,店里肯定都没有人了。他只好走远一点找人家。

看到马贵走远以后,金茱丽立刻转身就往钟楼的方向跑!没跑多远就看到了一辆汽车,汽车看到她就亮起了灯,她跑到车前,车里一个男人立刻下了车,欣喜的喊:“茱丽!”

金茱丽热泪盈眶的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约翰!”

两人拥抱片刻后,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上了车,然后向另一个方向开过去。

约翰说:“茱丽,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愿意与我回英国吗?”

金茱丽点点头:“我想好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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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张妈已经等了一晚上,听到门响就赶紧把收音机关上,快步走到门口,正好杨玉燕冲进来,后面是频频回头的杨玉蝉,走在最后的是祝颜舒。

“太太!怎么这么晚!再不出来我都要挂电话去警察局骂他们了!”张妈平日里骂的最多的就是警察和政府的官员,不过只在家里骂一骂,当着外人从来都是高歌天下太平的。

杨玉燕一进屋就往自己的卧室跑,她要去藏珠串!

杨玉蝉也赶紧进了自己的房间,合上门,今天见面时发生了太多事,她的心乱的很,她更害怕被祝颜舒拉住不许她再跟马天保谈恋爱!

张妈:“我煮了甜汤,你们换了衣服出来喝呀!”

两姐妹异口同声,杨玉燕:“我不喝!”

杨玉蝉:“我要睡了!”

祝颜舒往沙发上一倒:“张妈,烧水了吗?我要好好泡一泡,今天可真是累得我不轻!”

张妈说:“只烧了洗漱的水,你要洗澡还要多烧些,等一等。”她转身去厨房,祝颜舒想起杨玉燕又直起身喊道,“家里有姜吗?磨点姜煮个汤,一会儿让燕燕喝一碗,我怕她今天出去着凉。”

张妈:“二小姐冻着了?我倒是煮了一锅梨汤,想着你们吃过酒席回来一定会口干。”说到这里,张妈按捺不住好奇心,看祝颜舒的神色倒不像是气急败坏,以为马天保是个绝好的人才,竟把祝颜舒也给折服了!

“太太,那马公子……”张妈刚开口问,门就敲响了。

“什么人啊?这么晚了上门,没一点眼色!”张妈嘀咕着去开门,祝颜舒却想到今天是三号,说不定是来交房租的,就起身道:“张妈,你去盛甜汤叫燕燕她们出来喝,我来开门,应该是交房租的。”

张妈便走向厨房,祝颜舒整一整衣裳头发,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堆着满脸的笑:“呀,这么晚了……”后面便哑巴了。

因为面前的人是一个她绝不想见到的人!

马天保紧张的直搓手,深深的鞠了个躬:“祝女士!”

“进来说话!”祝颜舒生怕他在门前站太久被人听到动静,一把将他拉进来,还往他身后看:“你父亲呢?”

马天保:“我爸爸已经回去了,我爸爸说……”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了,因为祝颜舒不想听!

“坐,坐。张妈!多盛一碗甜汤过来!”祝颜舒扬声道,一边连三赶四的把人推到餐厅,还将帘子放下来,“你坐!”

祝颜舒把人放在餐厅就出来,快步冲到厨房,对着张妈杀鸡抹脖子的小声说:“天爷!那马天保竟然找上门了!你去拖住他!我去跟玉蝉说让她今晚别出来了!还有燕燕,也不能让她知道!我要赶紧把这小赤佬送走!”

张妈一听也急得很:“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上门了?还是这么晚!”

祝颜舒翻了个大白眼,叉腰道:“我哪知道!真是!真是!”

张妈被推出厨房,祝颜舒看她到餐厅去了,才端起一碗甜汤轻手轻脚走到杨玉蝉的屋子外头,轻轻敲门。

杨玉蝉才开门,祝颜舒就闪身进去,把门关上。

“乖女儿,妈给你送甜汤喝。”祝颜舒把甜汤放下,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坐下,“今天见了马公子,真叫我高兴!”

杨玉蝉:“妈,你真的高兴?”虽然今天祝颜舒很客气,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但她身为女儿,还是能隐约感觉到妈妈真实的想法的。

祝颜舒用尽温柔,揽着杨玉蝉道:“我当然高兴啊。我的女儿长大了,已经就要离开家,去结婚,去做妻子,去当妈妈了!”说到这里,她双目含泪,泪中带笑:“我高兴,高兴的!”

“妈!”杨玉蝉瞬间想起了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光,当她们一起被杨虚鹤抛弃时,也是她们两人一起保护了这个家,抚养幼小的妹妹。

母女两人一同掉了一会儿的泪,杨玉蝉心底对母亲的微薄的不信任被清洗的一干二净,甚至此时此刻,情投意合的马天保根本比不上她与母亲妹妹一家三口共同患难的情谊!

祝颜舒用眼泪唤回了女儿对家庭的爱,成功战胜了那个小赤佬!

她趁胜追击,温柔道:“你放心,我刚才已经给了他二十块,想必够他还债了。”

杨玉蝉更加感动:“妈,这样……”

祝颜舒:“你不要说了!他在我眼中就跟你一样,只是个孩子啊。说是替我庆祝生日,难道我还真的要让他掏钱吗?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

杨玉蝉自然感动不已。

祝颜舒继续道:“你回学校见到他以后要劝他早点把钱还了。唉,也是他太年轻了,没有告诉家里就乱借钱,让他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要骂他的!这种事可不敢再做了。你想一想,要是你在外面瞎借钱请客,我会是什么心情?”

杨玉蝉这样一想,也觉得马天保此举不太妥当。

祝颜舒:“更重要的是,难道我是个嫌贫爱富的人吗?他哪怕不是你的朋友,只是你的同学,要为我祝寿,跟着你来家里坐一坐,我也不会赶他走啊。”

杨玉蝉连忙替马天保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想郑重一点。”

祝颜舒:“你们还是孩子,自己一分钱都没赚过,别说是我,就是个外人也不会觉得你们能去凯悦大酒店请客啊。我有没有教过你,只有平等的交往才能换来真心。”

杨玉蝉觉得马天保并不是这样坏的人,但她也开始觉得他借钱请客去凯悦大酒店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好了。

祝颜舒:“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她当然不会啊。

杨玉蝉仔细想了想,反思她是绝对不会借钱去请人去凯悦大酒店的!哪怕不需要借钱,她也不会请人去那么贵的地方吃饭。因为那并不是她平时的生活水平,特意过去倒像是打肿脸充胖子。

祝颜舒见好就收,让她自己慢慢想,省得她说得太多了反倒让她更倒向另一边。

“今天已经太晚了,你喝了甜汤就早早的睡吧。”

祝颜舒安顿好了大的出来就想继续去找小的,可一出来就听到餐厅那边杨玉燕的声音!

杨玉燕:“……原来你能上大学还是金老爷替你推荐的吗?”

祝颜舒大步走进去,唰的掀起帘子,一双眼睛笔直的瞪向杨玉燕:“燕燕!我是怎么说的!回你的屋去!都这么晚了,赶紧睡觉!”

杨玉燕辩解:“我是出来刷牙的!”

祝颜舒被顶得一噎,眼神更加凶恶。杨玉燕纵使铜皮铁骨也晓得自己再赖下去就要吃耳光了,立刻站起来快步往外逃:“我走我走,我不听还不行吗?”

祝颜舒还是叮嘱了句:“去厨房端一碗甜汤喝,热热的喝下去暖一暖身再睡!”

杨玉燕:“晓得了!”

杨玉燕跑去厨房端了碗甜汤再钻回屋,关门时特意拿一只拖鞋摆在门缝里不关严!就这样站在门边上一边小口啜甜汤,一边偷听餐厅的说话声。